「妳還好吧?」
當(dāng)一切終于平靜下來時,范子昂輕喚著縮瑟在他懷中的人兒。
佟寶琳驚魂未定的睜開眼,過度的驚嚇讓她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能驚恐的瞪著雙眼,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
「別怕!沒事了。」子昂輕拍著她的背,不停的安慰著她。
在他輕聲安慰和厚實手掌的安撫下,寶琳的三魂七魄總算慢慢的歸了位。
當(dāng)寶琳回過意識,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全身都黏貼在這個陌生男子身上,她趕緊將自己由他胸膛移開。
幸好夜色太黑,否則他一定會發(fā)現(xiàn)到她的滿臉通紅。
但是,好象真的太黑了一點,寶琳記得剛才四周并沒這么暗。
她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周遭,卻被她所看見的景象給嚇得剛歸位的魂魄又飛去了一大半。
原本是雙向道的路面,竟有一大半不見了,她那輛昂貴的進(jìn)口小跑車也不知去向。
而范子昂的吉普車,正搖搖欲墜的卡在路面和塌陷的路基中間,只剩二個前輪還勉強(qiáng)攀住崩塌的路沿,隨時都有翻落山谷的可能。
不過它還是盡忠職守的為他們在這黑暗的山林中守住最后一絲光明,但是誰知道它能支持多久?
「怎……怎么會這樣?」面對這種景象,寶琳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不要怕!有我在!」子昂再度安撫著她。
「現(xiàn)在……怎么辦?」寶琳顫聲問著。
子昂快速的檢視周遭殘破的環(huán)境后,立刻了解到他們身處的情況真的十分惡劣,他知道如今能讓他們安全的脫離險境,就只能靠他豐富的山林經(jīng)驗和他車上不甚完備的登山裝備了。
「妳不要動,在這里等我!棺影寒(dāng)下決定他必須在他的車子落下山谷前,將他所有的裝備搶救出來。
「喂!你別過去,很危險的!寡劭粗擒囎訐u搖欲墜,隨時都有跌落山谷的危險,寶琳急忙出言阻止。
子昂回頭豎起大拇指,拋給她一個信心十足的笑容,「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妳在這里等我!
看著他的身影敏捷的消失在他的車子里,孤立和恐懼感立刻吞沒了寶琳。
除了她所處的地方之外,放眼所及凈是坍塌的道路和落石,到現(xiàn)在她還是不敢相信她所見的一切,如果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這懲罰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快回來吧!」寶琳喃喃的念著。
沒多久,寶琳看見兩大袋物品由車內(nèi)拋了出來,接著他的上半身也跟著探了出來,似乎正準(zhǔn)備爬出車外。
寶琳頓時松了口氣,趕忙上前要去幫忙,誰知突然間又傳來一陣驚魂動魄的山搖地動。
「啊……」
大地猛烈的搖撼,伴隨著寶琳的尖叫聲,只見那輛吉普車快速的翻滾,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車子翻落之后,唯一的光線也跟著消失無蹤,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山里,只剩下零星的落石聲陪伴著滿懷恐懼和絕望的寶琳。
她憑著印象在黑暗中摸索著,一直來到車子翻落的路沿,對著幽暗的山谷不停的叫喚:「喂……喂!你在哪?」
她聲音略帶哽咽地喊著:「你在哪?你這該死的男人,你別嚇我……」
寶琳遍尋不著他的身影,又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yīng),驚恐、害怕無助地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喂……你丟下我一個人,叫我該怎么辦?」
她抽抽噎噎的喊著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她早就隨著她的車子葬身在深不見底的山谷里了,想不到他救了她一命,卻在此喪了命,而她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別哭,我還沒死!」
子昂的聲音突然從坍塌的路面下傳了出來,讓寶琳嚇了一大跳。
「你沒事?你在哪?」她喜出望外急急的循聲尋找著。
「在這……」
子昂在車子滾落山谷的一剎那跳出車外,剛好攀住了一塊突出山壁的大巖石,雖然離路面不遠(yuǎn),但是身體懸空的他一時之間也很難靠自己的力量爬上來。
「你在哪?我看不到你……」天色實在太過黑暗,她根本看不見他的身影。
「我的袋子里有手電筒還有繩子,妳趕快把它們拿出來!
「袋子……」寶琳急急的摸索著袋子的位置。
「動作快點,我快撐不住了!箖H靠著雙手支撐著全身力量的子昂吃力的說著。
「。∧銊e嚇我,千萬要撐著!」寶琳著急地胡亂摸著,終于讓她摸到了袋子,她興奮的嚷著:「找到了!我找到袋子了!」
「快把繩子丟給我!」
「繩子……」袋子里的東西奇多無比,她摸索了半天,怎么也摸不到她要的東西。
「我找不到,你放在哪啊?」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手電筒在外側(cè)的小袋子里,繩子也在旁邊,妳快一點!」子昂費盡氣力的催促著,他覺得自己所攀附的巖石好象正在松動。
「你別催啊,我正在找……!拿到了!」
寶琳趕緊打亮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手電筒搜尋著他,當(dāng)她清楚的看見他所處的形勢,她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你……你還好吧?」她憂心忡忡的問著。
「如果妳再多廢話幾句,我保證好不了!」子昂忍不住大聲吼著。
在子昂的指導(dǎo)下,寶琳立刻找了塊巨大的巖石,將繩子的一端牢牢結(jié)在上頭,并將繩索的另一端拋給他。
就在子昂費盡氣力終于把繩索穩(wěn)固的系在自己身上之際,他所攀附的巖石也應(yīng)聲落下。
「發(fā)生了什么事?」巖石滾落的巨大聲響讓寶琳嚇了一大跳,她急忙探視著子昂的情況。
「我沒事!」子昂冷靜的說著。
其實在巖石松落的那一瞬間,他自己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還好他已經(jīng)系好了繩子,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
「現(xiàn)在怎么辦?」
看著子昂的身子懸掛在半空中晃啊晃的,寶琳急得眼淚又迅速聚集在眼眶。
「沒事的,我要爬上去了——只要妳的繩子系得夠牢!棺影旱淖詈笠痪湓捠切÷暤恼f給自已聽的。
他暗自祈求著他那臨時調(diào)教的學(xué)生夠聰明,現(xiàn)在他的命全系在那條繩子上了,如果她綁得不夠好,那他的小命隨時會玩完。
寶琳果然是個聰明的學(xué)生,她所系的繩結(jié)是牢不可動的,但是她所選的巨石似乎不如她所想象的牢靠,在子昂用力的扯動下,那塊巖石已經(jīng)開始緩緩的向崖邊移動。
「你快一點!巖石在動了!」寶琳一急,顧不得自己并沒幾兩氣力,想也不想的就趴在崖邊伸手拉著繩子。
「別過來!危險……」
子昂的警告語音未落,不自量力的寶琳已隨著巖石陡然的前移、繩索的牽扯,整個人往崖下落去。
這次她真的玩完了!寶琳閉著眼絕望的想著,任由身軀無助的落下。
在寶琳跌落子昂身邊的同時,他眼明手快的將她攔腰接住,但是巖石禁不住兩人的重量,更加速的向崖邊移去,讓維系著兩人的繩索直直向下墜落。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巖石竟奇跡似的卡在崖邊的凹洞中,止住了他們兩人下墜之勢。
兩人就這么懸掛在半空中,沒有人敢吐出一口大氣。
子昂使盡氣力,緊緊的將寶琳抱在胸前,他可以感覺到她正因為驚嚇過度而不住的啜泣且顫抖著。
「別怕,我們會沒事的!顾詧远ǖ恼Z氣向她、也向自己保證著。
如此驚險萬分的處境,別說是在溫室長大的佟寶琳,就是長年在山林間游走的范子昂也不曾經(jīng)歷過。
看到嬌縱的她柔弱的在他懷中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他突然有種強(qiáng)烈的使命感,他說什么也要保護(hù)她安全的脫離險境,身為一個大男人,當(dāng)然要保護(hù)自己女人的安全。
自己的女人!
子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女人?對一個素昧平生,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
他非常不喜歡這個自心中浮出的念頭,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呆子,這種大小姐型的女人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不是嗎?
他用力的搖搖頭告訴自己,一定是這種處境加上這個梨花帶淚的女人,他才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而現(xiàn)在根本不是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該想的是如何讓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
子昂將寶琳緩緩的移到他背上,不帶任何情感冷冷的說著:「妳抓緊我,我要帶妳上去了!
「你背著我是爬不上去的,不要管我了,讓我摔下去就好了!顾员┳詶壍恼f著。
「閉嘴!女人!」
她悲觀的想法令子昂感到非常生氣,她以為他是個會犧牲他人生命以換取自身安全的卑鄙小人嗎?
「你不要逞強(qiáng)了,我們非親非故的,你犯不著為了我,連自己的命都給賠上……」寶琳哭喊著。
「我說閉嘴!我絕不會放下妳不管的!」子昂吼著。
接踵而來的種種驚險意外,已經(jīng)讓寶琳失去了求生意志,她覺得自己不能再拖累他了,更何況她不認(rèn)為他背著她還能爬得上去。
就在她把心一橫,決定松開抱著子昂的手時,他似有感應(yīng)的立刻緊抓住她的雙手,厲聲的對她吼著:「妳如果敢放手,我就把繩子解開和妳一起掉下去!」
「你……」對于子昂的執(zhí)著,寶琳既是感動又是慚愧。
「你何必對我這么好……」她俯在他背上痛哭失聲。
子昂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會任她就這么摔死,必要時他寧可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要讓她平安的上去。
「妳抓好就是了,別想做傻事,知不知道!」他粗嘎的命令著她。
在確定寶琳不會再松手后,他開始抓著繩索奮力的向上攀爬。
看子昂吃力的向上攀爬,寶琳覺得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但沒能幫上他的忙,還增加了他的負(fù)擔(dān),這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無用,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那么需要一個寬闊的肩膀。
她含著淚,靜靜的俯在他背上,心湖里卻不知不覺的翻騰起驚濤駭浪。
。
在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子昂終于帶著她爬上了路面。
他精疲力盡的癱在地上喘息著,猶不忘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妳看,我們這不是沒事了!」
「我……」寶琳突然投入了子昂懷中,得到解脫般的在他懷中放聲哭著,「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看著縮瑟在懷中哭泣的寶琳,子昂覺得心中一陣揪痛,他緊緊的擁住她,恨不能藉此化去她心中所有恐懼。
子昂感到心中某個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地方,正為她而逐漸軟化,莫名涌上的抗拒感讓他推開了寶琳,直覺的想和她保持距離。
他悶不吭聲的拾起地上的手電筒和兩個袋子向一旁走去。
「喂!你要去哪?」頓失依靠的寶琳慌張的問著,卻沒得到他的任何回應(yīng)。
寶琳感覺到他似乎不太高興,但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見他對自己不理不睬,心中一股氣惱不由得升起。
想到自己剛才主動的向他投懷送抱,又哭得浙瀝嘩啦的軟弱樣,她覺得真糗,一點都不像自己!
她想,他現(xiàn)在一定以為她是一個既隨便又沒用的女人。
難以撫平心中的懊惱,寶琳沮喪的撿拾著地上的石塊無意識的丟著。
子昂抑下雜亂的思緒,巡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從這支離破碎的崎嶇山路中逃出。
不過,現(xiàn)在天色漆黑,實在不宜有任何行動,看樣子他得就地找個安全的地方棲身,等天亮了再想辦法離開這里。
經(jīng)過他仔細(xì)的觀察后,他當(dāng)初所選擇躲避的山壁旁,應(yīng)該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他決定今晚就先在這里扎營。
他回頭見到寶琳仍杵在那岌岌可危的路沿發(fā)愣。
「妳還在那做什么?不怕等會又有余震,再把妳震到山谷去?」他盡量不帶絲毫情緒的說著。
余震!子昂的話讓寶琳意識到自己仍處于非常危險的環(huán)境之中。
距離她一步之外,就是個地震后形成的斷崖,她瞟了一眼幽黑的深谷,再想到方才死里逃生的情景,不禁頭皮發(fā)麻,當(dāng)下顧不得心中的不悅和紛亂的思緒,三步并作兩步的向他所在位置奔去。
寶琳納悶的看著他又拉又扯的在搞那一堆帆布和架子。
「喂!你在做什么?」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妳看不出來我正在搭帳篷嗎?」子昂沒好氣的說著。
「為什么要搭帳篷……」
寶琳看了一下四周,突然覺得自己問得很蠢,在這黑不溜丟的山里,四處又都是落石,當(dāng)然不可能冒險摸黑在山里走了。
「要我?guī)兔?」她告訴自己,這可不是為了想和他說話,而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在這種環(huán)境下她必須依賴他,因此她不得不盡可能的討好他。
只是她好象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只聽得子昂沒好氣的說:「算了吧,大小姐,妳能幫什么忙?」
「好心被雷劈!古隽艘槐亲踊业膶毩罩荒芄緡佒谝慌钥此χ。
終于,子昂架好了帳篷,也點起了營燈。
他轉(zhuǎn)身對寶琳說:「進(jìn)去吧!」
身上僅穿著單薄衣物、正冷得發(fā)顫的寶琳,遲疑的看著點上了暖暖營燈的帳篷,恨不得立刻躲進(jìn)去取暖,但是帳篷只有一個。
雖然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jì)了,現(xiàn)下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多想,不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太好吧?
子昂盯著寶琳,他知道她在猶豫什么。
「放心,妳會很安全的,在經(jīng)過山崩地裂和九死一生之后,現(xiàn)在我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就算妳是絕世美女我也沒興趣!顾室庖猿芭恼Z氣說著。
他也不希望和她在這么一個小帳篷里獨處,尤其是在她總會引起他莫名其妙的遐想之下。
不過他總不能放她一個人在帳篷外發(fā)抖吧?他更不會愚蠢的冒著受風(fēng)寒的可能將帳篷讓給她獨享,畢竟更艱難的挑戰(zhàn)在天亮后才會正式開始。
他的保證可信嗎?寶琳懷疑的看著他,她可沒忘記他們在不久前才差點擦槍走火。
她的猶豫不決,讓子昂感到莫名的氣惱,他決定不再理會她,拎起袋子就往帳篷里走。
走到帳篷口他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回過頭對寶琳說:「如果妳真的不放心,想要在外頭待一整晚我也沒意見。不過,聽說這座山的夜里會有黑熊出沒,妳自己小心點!
黑熊?寶琳疑懼的看著他消失在帳篷里的身影。
姑且不論他說的黑熊是真是假,佟寶琳光是看著黑暗的山林,再加上冷冽的山風(fēng),就讓她直打冷顫,她看看透著暖洋洋燈火的帳篷,再看看黑不溜丟的四周,她當(dāng)下決定不顧一切的跟著他鉆進(jìn)帳篷里去了。
。
「!你在做什么!」
寶琳一踏進(jìn)帳篷,就看見子昂正背對著她脫下襯衫。
即使她已經(jīng)立刻蒙住自己的雙眼,但是他魅力十足的古銅色結(jié)實背肌,卻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想到方才被那強(qiáng)健的肌肉所緊擁著,她不覺心跳再次加速,臉蛋直紅透至耳根。
「脫衣服,準(zhǔn)備睡覺!不然妳以為我在做什么?」他理所當(dāng)然的說著,不懂她何以會這么大驚小怪。
透過指縫,寶琳隱約看見他的手移向他的褲頭,她更是驚慌的叫著:「你……你不會連褲子也要脫掉吧?」
子昂看著她羞澀的表現(xiàn)感到非常有趣,想不到看似開放的她,竟然那么保守,光是看到男人裸露上半身,臉蛋就紅得像豬肝似的,如果他真的把長褲也給脫了,她不知會不會暈倒?
「穿著牛仔褲怎么睡?」他佯裝真要把褲子給脫了。
「你……你……」寶琳又急又氣,卻又不能拿他如何,索性轉(zhuǎn)身出去,眼不見為凈!
「妳要去外面?要不要我借妳外套?還有——」子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說道:「小心黑熊出沒!
寶琳準(zhǔn)備掀起門簾的手,在聽到他說的話后,頓時僵在那兒。
聽出他語氣中的戲謔,讓她為之氣結(jié),他好象很篤定她不敢出去似的,但是他真該死的猜對了。
「誰說我要出去?我只是要睡在這里!箤毩詹蛔匀坏氖栈厥,背對著他就這么在帳篷口躺下。
「隨妳高興!
子昂自顧自的打開睡袋鉆了進(jìn)去,故意不去理會她,他倒要看看她這個任性的大小姐想硬撐到何時。
雖然帳篷內(nèi)比起外面溫暖多了,但是沒有任何覆蓋的寶琳仍感覺到一陣陣寒意。
她負(fù)氣的蜷縮在那兒,如果他以為她會向他討?zhàn),那他就錯了,她寧愿凍死也不會向他低頭。
寶琳堅定的決心很快的就被打碎。
就在寶琳才剛躺下沒多久,大地又不安分的抖動起來,雖然時間很短暫,但仍將她嚇得立刻坐起。
凜冽的寒意,再加上地震的陰影在她心中揮之不去,讓原本就難以入眠的她,這會兒連躺著都感到害怕。
她轉(zhuǎn)頭看到子昂仍安安穩(wěn)穩(wěn)的窩在睡袋中,方才的搖撼似乎一點也影響不了他。
「喂……」她輕聲的喚著。
對于她的叫喚,他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寶琳也不知他是真的睡著,還是故意不理她。
不管如何,有如驚弓之鳥的寶琳還是慢慢的移到他身邊,用力的搖著他的肩膀低喊著:「喂!你起來啊,不要睡了!」
「做什么?」子昂仍是緊閉著雙眼。
「又地震了耶,你還睡得著?」
「它要震就讓它震。‰y不成我能叫它別震?」子昂哪會不知道她在害怕,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選擇,他們至少今晚會是安全的。
「可是外面一直在落石,你不怕會打到我們的帳篷嗎?」寶琳不死心的推著他。
子昂沒好氣的睜開眼瞪著她,「那妳就眼睛睜大一點!
「睜大眼睛做什麈?」她覺得他的話簡直是莫名其妙。
「準(zhǔn)、備、投、胎!」子昂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完,便把頭整個縮進(jìn)睡袋去,不讓她瞧見他那隱忍不住的笑意。
他真的打算不再理她了?
寶琳手足無措的注意著周遭的風(fēng)吹草動。
外頭落石聲喀啦作響,地牛也不安分的蠢蠢欲動,而他竟然還能自顧自的蒙頭大睡?
她認(rèn)輸了,她真的很害怕!
「喂……」她鼓起勇氣再度伸手推著他。
「我的大小姐,妳又有什么事?」子昂藏起笑意,硬冷著一張臉坐了起來,想看看她到底還有什么把戲。
「我……我可不可以……」寶琳怯怯的指著他身邊,「我可不可以……睡在這里?」
「麻煩的女人!」子昂咕噥著起身,把睡袋攤成一張被子,再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躺著。
睡袋攤成的被子讓兩個人蓋實在太小,所以寶琳只能背著他的胸膛側(cè)著睡,但是她裸露的臂膀正緊挨著他的胸膛,兩人的肌膚接觸讓她覺得非常不自在。
「喂……」寶琳想說服他穿上襯衫,于是又再度開口。
「住嘴!女人!要不然我會把妳丟出去!」
子昂粗嘎的口吻讓寶琳馬上噤聲,她相信如果她再說半句話,他真的會毫不留情的把她扔出帳篷外。
她無奈的閉上眼,安靜的待在他身旁,任兩人的體溫相互交流。
寶琳從來就沒有這么貼近過一個男人,更別說是在男人懷抱中睡覺了,原本以為她會睡不著,但是沒想到這么挨著他的感覺還真不錯,讓她有種既溫暖又安全的感覺。
經(jīng)過了那么多事情后,疲憊的她貼著他暖暖的寬大胸膛,那無比的舒服感讓她很快的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唉!」
聽到耳邊傳來她沉緩的呼吸聲,子昂知道她已經(jīng)睡著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想不到她竟能這樣毫無戒心的在他懷中入睡。
他范子昂雖不是急色鬼,卻也不是柳下惠,一個美麗的女子就這么的躺在他懷中,讓他如何能睡得著?更何況他要命的知道,她對他的吸引力有多么大。
他支起身體看著她沉睡中猶帶著甜美笑靨的容顏,天知道他要花多大的氣力,才能阻止自己想一親芳澤的沖動。
「唉!」他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會兒可好了,換他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