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余邦的工作效率高,還沒到公司,已經(jīng)一通電話讓人把秘書辦公桌送進(jìn)他的辦公室里面,蔣津樺的辦公桌被換成高級皮制沙發(fā),哦對了,還有一迭服裝、發(fā)型的時尚雜志,也是她的上班工具。
「蔣秘書,周秘書是來幫你的,以后,你把簡單的工作交給周秘書,復(fù)雜的工作留給自己!顾米詈喴椎姆绞阶鞣峙。
「什么是簡單工作?」俐瑤習(xí)慣把自己的工作范疇弄得清清楚楚。
「幫我安排工作行程、接撥電話、打檔案資料、做會議紀(jì)錄,偶爾陪我出門應(yīng)酬!
夠簡單吧!孟董事長從不騙人,他說簡單就肯定簡單。
「什么又是困難的工作?」
津樺笑盈盈走近,整個身體貼上他的右手臂。好帥的手臂哦,裹在高級西裝里的高級手臂,讓人看了,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煮咖啡、叫點心、買餐盒、裝飾門面,偶爾出門去看看風(fēng)景!乖谒粺┑讲恍袝r,看風(fēng)景就是她該立刻去做的事情。
你看,他是不是一個公平的好長官?一、二、三、四、五,每個人都分配到五件工作,不多也不少!
「這叫作困難工作?老板,我不認(rèn)同你的看法!估帞[明反彈,用這種分配方式,全世界沒有人愿意擔(dān)綱「簡單」工作。
「喂!這位周俐瑤小姐,你懂不懂得辦公室倫理?新人有什么資格挑剔前輩們的工作,要知道我也不容易,老板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沒有立場反對!懂嗎?」
蔣津樺暫時離開那「高級手臂」,挺起胸膛,站到俐瑤面前,大大訓(xùn)斥一番,做足了前輩的風(fēng)范,盡管她是個只早到了七天的前輩。
「蔣秘書的話很正確,你認(rèn)為你有足夠的『能力』當(dāng)門面?」余邦惡質(zhì)的眼光在她全身上下繞一圈,那身衣服真叫人不敢恭維。
「可不是,看看你的打扮,要是你來當(dāng)門面,人家會以為孟氏企業(yè)快倒了。」頭發(fā)一甩,蔣津樺走回她的高級男人身邊。「董事長,既然她那么計較,我?guī)退喾謸?dān)一點工作好了,以后我陪你出門應(yīng)酬!
話方入耳,余邦連連咳嗽,千萬、千萬不要,否則人家會以為孟氏招考員工,只看身材,不比腦袋。
端起架子,他冷冷對津樺說:「一個有發(fā)展的公司,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制度,我不能讓員工的工作比重相差太多!
「董事長,你好好哦!」蔣津樺在他的「高級手臂」上摩蹭兩下。
就知道老板對她特別寵愛、對她特別偏心,你瞧,他分派給她的工作,全是類似妻子的分內(nèi)事。愛死了、愛死了,她愛死他們家董事長!有了愛,邁向董娘的路途會更順利。
比重相差太多?俐瑤朝余邦吐舌頭、做鬼臉。
他搖搖頭,暗示她,這種表情偏屬古怪小女生的幼稚,不適合在已婚婦女身上出現(xiàn)。
扔出筆記本和筆給她,沒征得同意,他發(fā)出一連串指令。
「周秘書,你到檔案室拿來上次和晉漳、力勤的開會資料,整理過后放到我桌子上,我下午開會要用;另外我桌上這堆東西部還沒有整理、歸檔,有空的話這兩天弄一弄,交給我過目;把明天晚上空出來,我們要參加一場慈善活動,順便探聽一下聯(lián)剛的并購動作……」
他念一堆事情,這些本該是秘書的工作,他接手了一星期,現(xiàn)在,總算可以把它們丟回秘書身上,哈!真爽。
「請問,檔案室在哪里?」認(rèn)命、認(rèn)分,誰教她沒本事做門面。
「你請蔣秘書帶你過去。」伸伸懶腰,他的身心暫時獲得救贖。
「那……董事長,我也要出去工作了,請問,你中午想吃什么?」買午餐是她的重點工作!
余邦看看手表,十點半,哪里的餐點可以讓她兩個鐘頭不見人影?嗯……有了!
「我要吃淡水愚人碼頭的海鮮,你可以去幫我買一份,呃!不,可以幫我買兩大份嗎?」他想起他的新任秘書,仁慈地把午餐加上一份。
「淡水……好遠(yuǎn)耶!」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你的工作困難而且辛苦,不然,你來做周秘書的工作,換她去淡水買海鮮好了。」孟余邦把自己桌上迭了將近五十公分高的文件堆到身旁的「秘書桌」上。
「算了,誰讓她是新人,我讓她好了!故Y津樺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
「很好,你先帶周秘書到檔案室,再出門買午餐!
打開電腦,他進(jìn)入工作,但愿這位周秘書能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幫他把累積的工作處理掉。
俐瑤跟在蔣秘書身后,一出董事長辦公室,津樺立刻反身,堵住她前行道路。
「說!董事長在哪里找到你?」她在審判這個丑女人的罪行,完全遺忘老板交代的工作。
「麥當(dāng)勞!顾鹊羲亓勘t茶,順帶喝下她的感冒病毒。
「我不懂,你是哪里吸引他?」
津樺上下打量這個「丑女人」,她的衣服肯定是五○年代的產(chǎn)物,還有,這年頭的女人要不是把頭發(fā)燙成美麗造型,就是來個離子燙、陶瓷燙,好歹弄個長發(fā)飄逸的清純美少女模樣,誰會頂著阿婆頭,在街上四處亂走。
「我也不懂。」她還是實說,不過,這回她的實話聽在對方耳里,成了炫耀。
「你幾歲幾個月又幾天?」她粉紅鑲花的花俏指頭一點再點,點在俐瑤的胸口。
哇塞!中國婦女計算年紀(jì)都算得這樣精準(zhǔn)嗎?
扳動手指頭,她瞧瞧手表數(shù)數(shù),回話:「二十五歲一個月又七天,六小時五十二分三十七秒!购竺婺且欢,是她胡掰的。
「好老,你不適合當(dāng)董事長太太!
蔣津樺一口氣否定她,因為她足足大了自己兩個月三天十七小時十六分又二十六秒,她只是打字不好,可別以為她連數(shù)學(xué)都算不好。要曉得,若是她數(shù)學(xué)不好,怎么能把董事長的資產(chǎn)數(shù)得那么清楚,并立定目標(biāo)非要當(dāng)孟家董娘不可。
「我當(dāng)然不適合當(dāng)董事長太太。」
俐瑤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望住蔣秘書,不會吧!臺灣女人不介意當(dāng)?shù)谌邌?機(jī)場聽過的兩個名字,再加上這個,她們怎會有強(qiáng)烈企圖心,以當(dāng)男人的外遇為光榮?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既然你沒有非分想法,往后我也不來為難你!勾_定她不是老董事長找來的女人,她松口氣。
「這跟自知之明沒關(guān)系,我早就結(jié)婚了,更何況,你們家董事長也結(jié)婚了,有個名副其實的董事長夫人!
俐瑤確定她的腦漿品質(zhì)不良,有空的話該去重新灌一灌。
「他老婆老早就跑了。」在她眼里,孟純不是威脅。
「是嗎?為什么所有記者都認(rèn)定他老婆在?」俐瑤混淆了。
「那個女的是個冒牌貨,她不是董事長的妻子,只是用來擋住外來女禍的工具,不曉得嗎?我們家董事長多有女人緣啊!要不是已婚身分當(dāng)擋箭陣,每天會有多少女人在公司外排隊啊!」
「你怎曉得內(nèi)幕消息?」
「因為我是老董事長和老董娘內(nèi)定的少夫人人選啊!」
真復(fù)雜……家家有本難念經(jīng),算了,還是趕快著手董事長派下來的「簡單任務(wù)」吧!
「蔣秘書,請你快帶我到檔案室,我不是內(nèi)定的少夫人,而且我有強(qiáng)大的經(jīng)濟(jì)壓力,這個工作丟不得!
「好吧!」親熱地勾起她的手,津樺確定她無害之后,計畫把她拉拔成自己的心腹。
「以后你陪董事長出席宴會時,要幫我盯著董事長,別讓那些不要臉的女人粘上來,她們很難擺脫的!
「是,夫人……」她很無奈,但人在屋檐下不低頭,會撞得滿頭包。
「等我嫁給董事長以后,我會給你很多好處!
「謝謝夫人!顾笱艿爻π。天吶……檔案室還要多久才會到?她快瘋了。
「眼前,你要小心那個姓周的狐貍精和沈心云,我本來想讓她們兩個先去斗個你死我活,然后再來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是……」
。±庮D時明白,原來老板指定的事情不是困難,最難的是和這位內(nèi)定的「董事長夫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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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按時把工作做完了。吭趺纯赡?
看看兩手在鍵盤上飛快跳躍的女人,再看看桌上文件,計畫書看完、會議開完,明天、后天、大后天……整整一星期的行程都敲定聯(lián)絡(luò)完成,他突然覺得焦頭爛額的日子已經(jīng)離他很遠(yuǎn)。
答答答答……她敲鍵盤的速度有國際水準(zhǔn),短短一個下午,她已經(jīng)把桌面上將近五十公分高的文件處理到剩下二十公分不到,他對她刮目相看。
這還不是她最厲害的部分,她最厲害的是一心二用。
下午,他在開會的時候,她一面將舊檔案輸入電腦,一面把紙筆放在一邊,一聽到重點就停下輸入的手指,在筆記本上做下紀(jì)錄,那種超強(qiáng)的工作能力太恐怖了,要是她有心和他搶奪董事長寶座,說不定他會搶不贏她。
她的頭發(fā)有些些散亂了,她仍直視桌上的文件,口渴,嘴就吸吸兩口果汁,手指沒有停下來,肚子餓了,隨手夾口飯菜,就往嘴巴塞,咬著咬著,她的眼睛還是直盯住電腦螢?zāi)弧?br />
對她,一整個下午來,他只行「佩服」兩個字可以形容。
打出最后一個字,俐瑤存檔,下一秒,她變成破布娃娃,整個人癱在辦公椅上面,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地直喘息。
「很累?」余邦走近,把她桌子上沒吃完的午餐和果汁全掃進(jìn)垃圾桶里。
「還好!馆p吁氣,她直起身,開始整理桌面。
「你打字的速度很快!
「要是英打,我會更快!
「真的假的?」
「當(dāng)然,以前我專靠一部電腦賺錢。」
「怎么說?」
「小時候,我常幫同學(xué)寫報告,有時一個晚上就要打十幾份,速度不夠快怎么行;大一點,我?guī)鸵恍┦謱懽骷覍⑽母遢斎腚娔X,那更是一種講求速度的工作,所以打字對我來說,和吃飯-樣,是本能啦!」
「我還以為是你出自名校的關(guān)系!
「我念的又不是打字系,和學(xué)校有什么關(guān)系?」嗤一聲,她順手關(guān)掉電腦。
「這些不做了?」他指指桌面上剩下來的文件。
「這些還沒有整理過,我打算先拿回家整理整理,明天再把它們輸進(jìn)電腦!
「要下班了?」余邦問。
「不行嗎?我以為工作時間只到五點!箍纯词直,已經(jīng)將近六點鐘。
「我請你吃飯。」連日以來,他第一次那么早下班,突然發(fā)覺多出來的時間不曉得該怎么打發(fā)。
「NO!」她的回答斬釘截鐵,沒得商量。
這是自從孟余邦成年以來,第一次邀約女性同胞被直口拒絕。
「為什么NO?」余邦口氣里有一絲絲不高興。
但俐瑤已經(jīng)累到不行,沒有力氣去照管他的情緒。
「我有約會!拱盐木呤者M(jìn)抽屜,鎖緊,捧起一堆文件,她的食指、中指動了動,代表拜拜之意。
「剛到臺灣就結(jié)識那么多朋友,你真不簡單!褂喟顩]聽出自己口中濃濃的嫉妒味道。
「我本來就不是簡單人物,下午我的工作情形你不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她才不要理會他的諷刺。
「你和朋友要到哪家餐廳吃飯?對附近地理你還不熟,要不要我送你去?」余邦建議。
「不用,我們只打算在公寓頂樓烤肉!
「就你們兩個人烤肉?」看來想追個有夫之婦的男人還不少。
「我不曉得有多少個人,是曹敏約我的!
「曹敏是誰?」
「我和她不太熟,只知道她念大學(xué),是很可愛的一個小女生!顾-面說,一面往外走。
看著她的背影,余邦搖頭。這個女人不聰明,竟為了一個小女孩的邀約,拒絕他這個頂天立地的中華好男兒?沒辦法,有老公的女人頭腦比較不靈光。
下一秒,他想起什么似地,拿起外套和公文包包,追著俐瑤的背影跑。
「等等我,我送你!
他的腳長,跑兩步的時間俐瑤可以跑三步,但他-步的距離相當(dāng)于俐瑤的三步長,速率等于距離除以時間,所以時速率比等于三分之三比上二分之一,乘乘除除,恰好是--追上她,輕而易舉!
千萬不要想歪,他指的是追上她的步伐,可不是追上她的心。
別忘記,她是人家的老婆!
在電梯前面,他拉住她的右手臂。
「做什么?」
「讓我加入吧!」這個臨時起議純粹是為……對!為了聯(lián)絡(luò)部屬間感情,增進(jìn)默契,促進(jìn)兩人合作。
「為什么?」
「我晚上沒事情可做。」他隨口敷衍。
「加班是個不錯的建議!
「工作被你帶回家了,我加班做什么?況且我加入,你會得到好處。」
「什么好處?」
「吃過晚飯后,我?guī)湍阏砦募!顾奶嶙h對一個快累垮的女人來講,相當(dāng)具備誘惑力。
「嗯……好吧,不過你還要付錢。」
「付錢?什么錢?」
「吃烤肉不用花錢準(zhǔn)備食物嗎?說,付不付?付的話才讓你加入!褂袥]有看過員工和老板講條件?沒看過的人快圍過來觀摩指教、彼此切磋。
「沒問題。」
「那我們先去超市買些水果吧!」
「買水果烤肉?」真特殊的吃法!
「我要做果雕!
「做果雕?你說的是水果雕塑?你那么厲害?」
「好說好說!」
「原來我在麥當(dāng)勞里撿到的是女強(qiáng)人。」
「恭喜你,你找到舉世無雙、超級優(yōu)秀的偉大秘書!寡龈呦掳,她從小受的嚴(yán)苛訓(xùn)練,可不是訓(xùn)練著好玩的。
「真的假的?要有真本事才能吹牛!
「擦亮你的眼睛拭目以待羅!」
「好!準(zhǔn)備把你的真功夫搬出來吧!顾邮炙稚系囊坏募。
「看清楚我的實力后,別忘記加薪!顾龥]忘記提醒他勞工權(quán)益。
電梯來了,他笑著走進(jìn)去。
俐瑤跟在他身后,突然發(fā)覺他的背影真高大,這樣偉岸的男人必定帶給人充裕安全感,光為這樣的背影,就不曉得會有多少女人愛上他。
至于她,周俐瑤是不需要安全感的,她自立自強(qiáng)、獨立自主,從小,她就被訓(xùn)練成照顧別人、帶給旁人安全感的女人。
微微-笑,她調(diào)調(diào)身上的包包,再次告訴自己,這次回臺灣的目的是尋找親生哥哥,不是尋找男人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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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小小的廚房里切切割割,用小玉西瓜雕出一條飛龍,蘋果是朵朵盛艷,西紅柿是小小游魚,另外,還有蓮霧、葡萄、香瓜綴滿一盆春意,她的確有雙讓人羨慕的巧手。
「很厲害,誰教你的?」余邦抓起旁邊用不著的水果,塞進(jìn)嘴里。
「高中的社團(tuán)活動。這把刀子不好用,拿果雕專用的刀子,可以雕出更多種花樣!顾龘P揚手上市場上隨處可看到的小水果刀。
「下次我們家辦Party,請你去當(dāng)大廚,你會做菜嗎?」
「我比較擅長西食,中食……勉強(qiáng)啦!」回身,她走到陽臺,收下她一千零一件床單、枕頭套,鋪在自己的小床上。
「花色很別致,市面上沒見過這種質(zhì)料的床套,你在哪里買的?」
「我自己做的。我對附近環(huán)境不熟,沒辦法逛到滿意的布料,先將就羅!」言談問,她的手沒停下動作。
「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枕頭、抱枕、面紙盒,連同你腳下的拖鞋,都是我的杰作。」
「不相信,除非你也做同樣的床單、枕頭和拖鞋給我。」
「沒問題,不過你要投資我一臺縫紉機(jī),否則有得等!
「你沒有縫紉機(jī)?你怎么做出這些?」
「先生,你不曉世界上有種名為『針線』的東西?幾千年前,我們的老祖宗就會用動物骨頭制針、魚皮做線,你居然沒聽說過?」
「我承認(rèn)我退化了,那種東西我沒多大概念。說說,你還會做什么?」
「你應(yīng)該問我,我有什么不會做!
「真自信。」
「自信的女人最美麗!
「你哪來這么多時間弄這些?」
「就你說的羅--孤身在臺灣,難免芳心寂寞,閑著不弄弄這些要做什么?」她偷竊他說過的話。
「聽說爬墻是種不錯的運動!顾慕ㄗh很鵝黃。
「你以為我像你,荷爾蒙分泌過盛?」她斜睨他一眼。
「就是有我這種荷爾蒙分泌過盛的好男人,才會好心的想照料照料你這種空閨寂寞的好女人!
「免啦!把你的荷爾蒙收好,不要到處亂拋媚眼,我們這里的住戶都是清純小孩,我警告你,別在這里鬧社會新聞!
說著,她把一大盤水果交到他上,高大男人除了魅惑女人之外,還可以用來做什么?扛東西羅!
走過長長階梯,他們到頂樓的時候,一群年輕人已經(jīng)開始狂歡烤肉,手提CD里播放著快板舞曲,有人燃仙女棒,隨節(jié)奏狂舞;有人拿啤酒豪氣干云地狂飲;也有幾對小情侶,偎靠彼此,交頸淺言私語,年輕真的是人生最美麗的一段經(jīng)歷。
「俐瑤姊,你來了!這位是……」曹敏一看見她,忙從舞動的人群中鉆出來。
「這位是我的新老板!估幗榻B余邦給眾人認(rèn)識。
「你面試成功了?哇塞!真厲害,小勤為了當(dāng)一個小小的家教,跑了好幾家,都沒人要用他!共苊糁钢刚诳救獾哪猩。
「他的運氣不是太好!估幗涌凇
「除了經(jīng)濟(jì)衰退,請得起家教的父母親有限之外,還因為他長得像同性戀,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沒有家長安心敢把小孩交給他。」說完,曹敏夸張地大笑兩聲。
「叫他再接再厲,一定會成功的!
「我以為你要叫他改行,到同性戀PUB找工作。俐瑤姊,你跟你的新上司好象處得不錯哦!」她曖昧地在她身旁擠擠。
「他?還好!
「奇怪,我老覺得他長得很眼熟,不曉得在哪里見過他?」曹敏抓抓頭發(fā),又拉過來兩個朋友,大家集思廣益,三個臭皮匠,組一組、裝一裝,就能填裝出一個大號諸葛亮。
「噢!我想起來了,他是和周誼鬧紼聞的男主角!孤曇粢焕,大部分的人都向他們集中。
「對對,還有和沈心云鬧紼聞的也是他!
「請問,周誼和沈心云哪個比較優(yōu)?」一個大男生問。
看著他瞬間成為焦點重心,俐瑤默默退出人群,把水果擺好,取了紙盤,拿些食物,躲到角落享用。
「卸了妝,都差不多!褂喟顚嵳f。
「聽說要當(dāng)上知名藝人,都要和有錢男人掛勾,才能紅得快,是不是?」好奇女發(fā)問。
「不是每一個。」余邦有問必答。
「當(dāng)然羅,誰愿意和蔡閨有一腿?」話說完,周遭爆出大笑聲。
「請問你是怎么獲得眾美女芳心?」
「耐心!
「只要對女孩子有耐心就行?不會吧!還要行一些附加條件,比方荷包滿滿、功成名就,長相特優(yōu)才行吧。」
「會賺錢的女人滿街跑,何必一定看你的荷包?多少丑男都娶美女為妻,誰管你的長相?至于功成名就,對不起,這種人為數(shù)不多,但世界上有老婆的男人絕對占大多數(shù)!
「所以還是要有耐心?」
「對!有點耐心,等她注意到你,等她發(fā)覺你是個不錯的男人,就能得到美女芳心!
「要是她一直看不到你呢?」
「那就是頻率不對羅,建議你轉(zhuǎn)頭對另一個美女獻(xiàn)殷勤!褂喟钫f完,大伙兒全笑了。
「要是下一個女孩還是對你不理不睬呢?」
「相信我,你的運氣不會那么壞!怪钢赴l(fā)問男孩,余邦說。「對不起,我餓壞了,我可以加入你們、吃點東西嗎?」
「沒問題!」曹敏拉過他,把他拉到烤肉架旁邊,塞給他一堆魚肉。「你慢慢吃,想唱歌跳舞時,再加入我們!
端起食物,他四下搜尋俐瑤的身影,看見她窩在角落,便走到她身旁坐下。
「你很會應(yīng)付別人的問題!估幙渌麅删。
「那是他們太客氣,沒有人一上場,就問我對于外遇的看法!
「有良心的人都會這樣問你,替你家中的賢妻出一口氣!
「我家里那一位,不是我的正牌賢妻!箤Σ皇斓娜苏f實話,他是頭一遭。
「把你的手給我!顾蝗惶岢龈懊嬖掝}完全搭不上的事兒。
「干嘛?要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想太多了。」拉過他的掌心,對著昏黃燈光,她仔細(xì)看清。
「做什么?」
「你的外遇們正在華山論劍,人人都想爭得孟夫人寶座;你的辦公室里,有位老董事長內(nèi)定的媳婦人選;你有個正牌妻子,卻又不是住在家里那一位;你的感情線錯綜復(fù)雜,月下老人對你的姻緣無能為力!
「你會算命?那幫我摸摸骨,看我將來能不能像唐伯虎收集到八美圖,或者像韋小寶,老婆一大堆!顾鹚氖郑谧约荷砩夏ミ^來、磨過去,把自己的嫩豆腐全往俐瑤手上送。
「我摸到,你會在三十歲得愛滋病,四十歲得陽萎,五十歲眾妻妾為爭奪家產(chǎn)合力謀殺親夫,死后墳前青草高過人,晚風(fēng)訴盡無限悲戚。」
「最毒婦人心。」
「沒辦法,婦人和單身女子不同,不會只挑好聽的聽、好看的看,我看到的是事實、聽到的是真話,不會隨便讓一個風(fēng)流男人蠱惑!
「是嗎?就不曉得哪一個有夫之婦,對我的吻情有獨鍾?」
余邦的話勾出她滿面紼紅。這個男人說話都是從肚臍眼冒出來,不用經(jīng)過大腦嗎?
「誰對你的吻情有獨鍾?你不要隨口說說,破壞我的名譽(yù)!
離開他身邊一尺,俐瑤坐在安全范圍內(nèi),免得他一時興起,又來個什么測試吻,把她吻得暈頭轉(zhuǎn)向,然后得意洋洋地對她說--哈哈!我沒有對你念念不忘。
「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是專為破壞良家婦女名譽(yù)嗎?」說著,他向她挪近幾步,兩人又靠進(jìn)危險地界。
「謝啦!請離我遠(yuǎn)一點!箵]揮揮,她拿他當(dāng)百惡蟑螂。
「對不起,我做不到!
「做不到?哈!」嗤之以鼻!她把他盤子里的烤雞翅挑到自己盤子里。
「沒辦法,我不愛家里的冒牌妻,不愛華山論劍的眾美女,更不愛什么內(nèi)定,只獨獨喜歡我身邊的已婚婦女,怎么辦?」他玩笑地靠在她身上,璽重的龐大身軀讓她躲不掉。
他有滿身爛桃花,就算是對一個全然陌生的過路女,只要對方長相不錯,他就習(xí)慣把對方電得頭昏眼花!
「不要再靠過來了,別忘記我是已婚婦女!顾挠诘肿∷男靥,眼底有威脅。
「我們是朋友,你的話威脅不了我。」是朋友,摟摟靠靠很平常。不管已婚或未婚,朋友本來就該彼此支持,他累了,她「支持」他,是對的!
他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喜歡到翻出缺乏道理的理由來合理化自己行為;喜歡到封鎖自己的道德感,忘記自己正在侵犯的,是別人家的私有財產(chǎn)。
「什么話才能對你產(chǎn)生威脅感?」他好巨大,推不開、擠不掉,他存心賴到她身上,不管她樂意或不樂意。
「可以威脅到我的話嗎?嗯!是那句--我上個月沒來,這個月也沒來,醫(yī)生說未來幾個月都不會來了,親愛的,我們什么時候去看婚紗?」
他的話引出她一連串笑聲,笑彎了腰、笑駝了背,笑到忽略壞男人還靠在她身上,忘記繼續(xù)抵抗。
月亮西斜,他們的笑語不斷,有趣的、無聊的,每個話題都能喚起雙方共鳴。這一夜,兩顆陌生的心,在交融的體溫里,漸漸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