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為什么前面那么多人在排隊呀?」第一次見到這種盛況的慕容千凈好奇地問著。
由于前一陣子發(fā)生在京城郊外的命案尚未抓到犯人,因此京城便加重了防衛(wèi),嚴(yán)格檢查進出京城的人及他們所攜帶的物品,也造成了城門外一群人排隊等著進城的情況。
「他們在等著進城。」楊朔行回答。
「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像他們一樣排隊?」
「當(dāng)然啰!
這時,他們的馬車已經(jīng)排進隊伍里,為了消磨等著進城的這段時間,楊朔行遂和慕容千凈介紹起京城這個地方。
好不容易,終于輪到他們檢查了,原本在一旁和他人說話的守衛(wèi)將領(lǐng)一見到楊朔行便趕忙過來。
「恩公!箤㈩I(lǐng)臉上的欣喜之情表露無遺。
「別再叫我恩公了,叫我楊公子就好。」楊朔行無奈地?fù)u搖頭,然后跳下馬車。
「是,恩公。」
嘖,這人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嘛!楊朔行暗自嘆了口氣。
這將領(lǐng)名叫張平,有一次回鄉(xiāng)探親時遇到了山賊,就在性命危急時,是他出面救了他,因此張平對他深懷感激,每次見了面總喚他「恩公」,改也改不過來。
見楊朔行一個又一個地將人從馬車中接下,張平打量著她們,很自然地猜測:「恩公,這是您的夫人和千金嗎?」
「嗯!箺钏沸形⑿c頭。本來他預(yù)期背后會傳來憤怒的注視,但這回卻奇特地沒有感應(yīng)到。
「恩公真是好福氣!」
「好說好說。」楊朔行趁此機會偷瞄了眼風(fēng)水云,恰巧逮到她偷看他的視線,只見她紅著臉慌張地低下頭,讓他見了好生開心。
楊朔行收回視線,對張平說:「你先檢查馬車?yán)锏臇|西吧,免得后面的人久等。」
「是,謝謝恩公!箯埰奖緛磉考慮要不要檢查的,因為他怕這么做恐怕會冒犯恩人,但見楊朔行主動下馬車,還要他檢查行李,他心里真是感到一陣輕松。
檢查過后,張平說道:「恩公,你們可以通過了!
楊朔行點點頭,將風(fēng)水云及慕容千凈再送上馬車后,他才跳上前座,駕著馬車進城。
京城里的道路真是寬敞又平坦,楊朔行一進城便直直地往前行,最后停在一棟豪華的府宅前。
楊朔行下了馬車,將興奮不已的慕容千凈抱下馬車,再來是風(fēng)水云。
風(fēng)水云有些訝異地看著這棟宅子的牌匾,「長樂王府?」
「爹爹、娘,這間房子好大喔!」慕容千凈叫道。
「千凈,咱們今天就在住在這里,妳喜不喜歡?」楊朔行問。
「喜歡!」慕容千凈很開心地說。她記得爺爺家的房子雖然也很大,但跟這間比起來,好像小了好多。
「我們真的要住這兒?」風(fēng)水云問。
「當(dāng)然啰!
風(fēng)水云心中感到莫名的緊張,楊朔行握住了她的手對她展開笑容,那表情像是在說:別擔(dān)心,有我陪在妳身邊。
「爹爹,千凈也要牽手手。」慕容千凈羨慕地看著他們。
「好。來,手給我。」
于是楊朔行便一邊牽著一個來到王府大門前。當(dāng)他們才站定,那扇大門就自動打開了。
開門的是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女人,她一見到來者是楊朔行,馬上將門大開。
「朔行,你可來了!」
「韻紅,好久不見!箺钏沸行χ蛘泻簟
這女子名為關(guān)韻紅,是古墓山莊總管關(guān)昭的女兒,個性開朗大方,本已為人婦,但才十九歲便守寡,之后就隨著齊推雪來到京城,現(xiàn)在是長樂王府的總管。
「真是的,昨天推雪可等了你一天哩!」
「我也是這么想。希望他不會想法子來整我!
「這可不一定……咦,這兩位是……」關(guān)韻紅發(fā)現(xiàn)了在她開門后便站到楊朔行身后的兩個人,她走到她們身邊來回地瞧著,然后哈哈大笑起來,「朔行,你什么時候娶了個美嬌娘,還生了個這么大的女娃呀?」
「就這幾天的事。」楊朔行回答。
「就這幾天?」關(guān)韻紅不信地看著他,然后彎下腰看著慕容千凈,驚訝地發(fā)覺她與眾不同的眼珠,暗贊這孩子的眼睛真是漂亮!她對著小女孩問道:「小妹妹,妳幾歲啦?」
「四歲。」
關(guān)韻紅指著慕容千凈,對著楊朔行質(zhì)問,「她都已經(jīng)四歲了,你還說是這幾天的事?這世上哪有人長這么快的?」
「事情的經(jīng)過,咱們進去后再說!挂龠@么討論下去,那他們這一天都別想進王府大門了。
「喔,說的也對。你們請進吧,馬車我再叫人牽進去!龟P(guān)韻紅招呼著。
風(fēng)水云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滿熱情的,她一直以為王府中的人應(yīng)該都是死氣沉沉的,看來她的印象太刻板了。
當(dāng)她正要進入王府時,突然感覺到背后有一道令她毛骨悚然的目光朝她而來;她快速地回過頭,但見路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走著,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狀。
「水云,怎么了?」楊朔行關(guān)心地問。
「沒……沒什么,咱們進去吧!癸L(fēng)水云搖搖頭。
楊朔行將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沒多說什么。她大概不清楚她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吧!是什么東西嚇著了她呢?
☆ ☆ ☆
是她!
他肯定是她,絕對沒錯!
她終于出現(xiàn)了,她可知道他想了她好久?
此刻他的心充滿了愉悅及興奮,眼中則閃著令人為之駭然的瘋狂。
當(dāng)她好像感應(yīng)到他的注視而回過頭,她臉上的那抹驚慌更讓他確定了自己沒看錯人。
但令他想不通的是,她為何會進長樂王府?在她身邊的男人及小孩又是誰?瞧他們之間親密的模樣,她該不會是和那個男的成親了吧?
他非常嫉妒那個得到她的男人;不過那個男人不會得意太久的,因為他一定會把她搶到手的!
☆ ☆ ☆
「大伙兒坐吧!龟P(guān)韻紅將楊朔行等三人帶進大廳后,便要他們在椅子上坐下,接著她又大喊:「小忠!」
她話聲才落,一名看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小伙子就從廳外跑了進來;見廳中有客人,他先是向他們行個禮,然后才問著關(guān)韻紅,「總管有何吩咐?」
「小忠,你去大門外將馬車駛進后院,馬車?yán)锏臇|西叫李嬸整理過后送到『悠情閣』的主房中。」關(guān)韻紅利落地吩咐著。
「是!剐≈艺郎(zhǔn)備像來時一樣跑出大廳,卻被關(guān)韻紅叫住了。
「你給我站。
「總管?」小忠吶吶地回過頭。
「用走的!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在大廳里跑的話,看我不打斷你的腿!」關(guān)韻紅雙手扠著腰斥責(zé)。
「是,總管,對不起!剐≈衣犜挼匾徊讲阶叱龃髲d。在他踏出大廳后,他又回過頭,「總管,在外面可以用跑的了吧?」
關(guān)韻紅閉著眼,無奈地?fù)]揮右手,「去!
小忠見了開心地一笑,然后輕快地跑向王府大門口。
「嗟,真是靜不下來的年輕人!龟P(guān)韻紅搖搖頭。
「妳也才幾歲而已,說這種話不嫌太老氣了嗎?」楊朔行取笑道。
「像我這種年紀(jì),早就是老女人啰!龟P(guān)韻紅夸大地說。
其實關(guān)韻紅才二十二歲,生得是成熟又嫵媚,全身散發(fā)著自信與活力。多少王公貴族來到長樂王府,莫不是為了看看這樣俏麗的總管。上門說媒的人也有,但她都回拒了,因為目前她對于感情這檔子事沒什么興趣,而要她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那她可是打死都不干。
這時,府中的仆人奉上了茶水。
關(guān)韻紅一對眼睛一直看著風(fēng)水云及慕容千凈,等待著楊朔行替她們介紹,順道解釋這兩個人為何會跟在他身邊,只是她等了好半天,只見楊朔行仍悠哉地喝著送上來的熱茶,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朔行,茶喝完了沒?」關(guān)韻紅忍不住問。
「還有一半!箺钏沸袘(yīng)道。他瞧著坐在身旁的風(fēng)水云,她的臉色已不像先前在大門時那么蒼白。
風(fēng)水云察覺了他的注視,側(cè)過頭疑問地看著他,卻見他溫柔地一笑;她微紅著臉不敢再面對他,楊朔行見狀則又輕笑了幾聲。
「喂喂喂,朔行,你們夫妻倆別在那邊玩眉目傳情的游戲啊!龟P(guān)韻紅笑罵道。和楊朔行認(rèn)識這么久,她可是第一次見到他有如此不同的眼神──其中根本完全是化不開的柔情嘛!
「我不是他的妻子。」風(fēng)水云趕緊和楊朔行撇清關(guān)系。
之前在城門口,被那名將領(lǐng)誤認(rèn)為是楊朔行的妻子時,她之所以沒有否認(rèn),是因為她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辯駁他的話,那只會讓別人看笑話;而且,她發(fā)覺自己竟沒有對那些話產(chǎn)生排斥,反而感到一股喜悅……
「將來就是了!箺钏沸行判氖愕卣f。
「你別胡說!癸L(fēng)水云極力否認(rèn)。
「哎,不管你們到底會不會成為夫妻,朔行,我拜托你幫我們互相介紹一下好嗎?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她們!龟P(guān)韻紅哀求著。
「看妳表現(xiàn)得這么誠懇,那我就好心一點好了!箺钏沸械谋砬橄袷墙o予關(guān)韻紅什么大恩似地,害得關(guān)韻紅咬著牙瞪著他。
替她們介紹完畢后,關(guān)韻紅不太能理解地皺起眉頭,「朔行,你說千凈是你的女兒,而水云是你女兒的娘,那你和水云……」
「千凈是我們來這里的路上所認(rèn)養(yǎng)的!箺钏沸谢卮。
「喔,有點了解了。不過……」關(guān)韻紅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依她看人的能力,她不覺得風(fēng)水云會答應(yīng)和楊朔行一起擔(dān)任千凈的爹娘。該不會……「朔行,可不可以把你們認(rèn)養(yǎng)的經(jīng)過說給我聽?」
「不行,這是我們?nèi)齻人的秘密。」楊朔行豈會不知道關(guān)韻紅心里在想些什么。
「秘密就秘密嘛!龟P(guān)韻紅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里則打著慕容千凈的主意。小孩子的口風(fēng)比較松,改天她就偷偷地利誘千凈說出來,嘿嘿……
☆ ☆ ☆
今天的夜晚有些冷,楊朔行和齊推雪正在書房中談著四件命案的事。
「分尸……他也真夠殘忍的。」楊朔行微揚著嘴角道。
「那四具尸體的身分我們都調(diào)查過了,四人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們都很窮,而且欠人家許多債。奇特的是,他們都是在還完債務(wù)沒幾天后就死在郊外。」齊推雪敘述著。
「你是說,有人給他們錢幫他們還債,而他們也必須為那個人做事,結(jié)果最后的下場就是賠上一條命?」
齊推雪點頭,接著從柜子中拿出一樣物品,將它放在桌上!高@樣?xùn)|西是握在第四個死者手中的。據(jù)仵作所言,它是被死者緊緊地握在掌內(nèi),若不是硬打開那人的手,說不定這東西還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楊朔行把它拿在手上,「一粒破皮球?」
「嗯,上面還有字!过R推雪指著離破洞不遠(yuǎn)的地方。
「憐兒?」是這東西的主人吧!楊朔行問道:「你有鎖定人選了嗎?」
「是有一個,因為他曾偷偷地到命案現(xiàn)場找東西。當(dāng)時我就在那里,我覺得不對勁,就趕在他之前將所有證物拿回王府;有趣的是,他果真也前去放證物的地方,只不過晚了我一步。那天以后,我就派人監(jiān)視他,但這幾天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行動!
「他要找的是這個東西?」楊朔行揚了揚手中的皮球。
「我想是的,因為其它的物品已經(jīng)確定是死者本人的,只有這樣?xùn)|西例外!过R推雪嘆了口氣,「但就算如此,我們也查不出這粒皮球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也無法進一步地采取行動!
「不能把那個人直接抓來拷問嗎?」楊朔行開玩笑地問。
「他是當(dāng)朝官員,我們也沒有直接證據(jù),這是行不通的!过R推雪笑著搖頭;雖然他也很想直接把他捉來玩。
「當(dāng)朝官員?誰呀?」
「隸屬我都察院的新科御史──風(fēng)文飛。」
☆ ☆ ☆
房中的燭火搖曳著,顯然是有風(fēng)吹了進來。風(fēng)水云為已經(jīng)熟睡的慕容千凈蓋好棉被,接著來到窗前,將窗子關(guān)緊。
隔壁房沒有任何動靜,想必楊朔行還在書房和長樂王談事情吧!
說起長樂王齊推雪,她沒想到他竟是這么年輕;尤其他又身兼要職,想必他具有高超的才華及本領(lǐng)吧!
他和楊朔行相處的感覺就像是兄弟一樣;當(dāng)他們站在一起時,總會讓人產(chǎn)生錯亂──并不是兩個人長得相像,而是他們表現(xiàn)在外的氣質(zhì)以及談吐有幾分相似,同樣都是灑脫自在、同樣都是滿懷自信;更夸張的是,有時候他們還會露出相同的表情。而讓她覺得較不一樣的是,楊朔行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而齊推雪則會有多種不同的表情。
這點讓她有些害怕,因為她非常明了楊朔行就算在算計人的時候,臉上仍是那副笑臉,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而且他的裝傻功夫也是一流的。
楊朔行……唉,自從那天他吻了她之后,她的雙眼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緊跟著他,有時候不小心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他便會故意調(diào)戲她,不然就是送給她一個足以融化千年寒冰的笑容,讓她的心跳加快,臉頰涌上紅暈。
每天睡前,他都會霸道地輕啄一下她的唇,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真的不喜歡嗎?
事實上──她喜歡極了!
而這樣的體認(rèn)讓她覺得尷尬且羞愧。
她竟然會每天都期待著那雙唇的降臨,對于自己的這種想法,她覺得好丟臉!若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有一天會離不開他!
想到這兒,她的心猛地一揪;離開他?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不到了,因為她的心早在不知不覺中遺落在楊朔行身上……
從我救起妳的那一刻開始,妳的命就是我的了。
現(xiàn)在不只她的命是他的,就連她的心,也被他拿走了。
她一直防著他進入她的心,卻防不過自己的情不自禁……
風(fēng)水云懊惱地打開房門,來到屋前的庭院,欲讓夜晚的風(fēng)吹熄心中的煩躁。
她怎么會讓自己落到這般田地呢?她怎么會讓自己去喜歡、甚至是愛上另一個人呢?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楊朔行對她是否有相同的感情……
雖然他使計讓她當(dāng)了千凈的娘,雖然他總是溫柔地看著她,雖然他常常會說她是他的媳婦兒,但她根本不知道那是否代表著他的真心,畢竟他總是喜歡戲弄她。
而且楊朔行的身邊難道沒有半個紅粉知己嗎?畢竟他是這么地出色……反觀她自己,她深覺自己并沒有任何足以吸引他的條件,更何況她還有著異于常人的能力,她實在不敢肯定當(dāng)他知道事實時,他仍會以平常的眼光看她。
「外面這么冷,怎么不多披件衣服?」楊朔行的聲音驀地在她身后響起。
「啊!」風(fēng)水云驚呼一聲,一手按著急速起伏的胸口回過頭看著他,眼神中不免帶著譴責(zé)之意;這人走路怎么都沒聲音的呀!
「抱歉,嚇著妳了!箺钏沸袎膲牡卣f。
風(fēng)水云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她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千凈睡了吧?」楊朔行問。
「嗯。」
「妳怎么還不睡呢?」
「我晚一點再睡。」
這時,一陣風(fēng)吹過,風(fēng)水云猛地顫抖了下,忍不住環(huán)抱雙臂抵抗寒意。
「唉,取暖的最好方法,就是來找我嘛。」楊朔行說著便將風(fēng)水云摟進懷中。
「你……」風(fēng)水云想掙扎,無奈卻被楊朔行抱得緊緊的。「你放開我!」
「不要!箺钏沸袑㈩^靠在她頸間,吸取她身上特有的香氣,滿足地嘆道:「我好幾天沒這樣抱著妳了!
「現(xiàn)在抱過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他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間,一股奇特的異流自她小腹中散開。
「不!
「那你要抱多久才肯放開?」
「一生一世都不會放開。」楊朔行堅定地說。他輕吻著她的耳垂,感受著她身體的輕顫,但滑過他臉頰的濕意卻讓他停了下來;他疑惑又心疼地問:「妳怎么哭了?」
風(fēng)水云讓淚水靜靜流著,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哭出來。
「水云?」
「不要再戲弄我了……」風(fēng)水云顫抖地說。
「妳為什么會這么說?」楊朔行不舍地看著那張梨花帶淚的嬌容。
「我知道我的命是你的,我的一切也隨你處置,但請你別再說那些戲弄我的話,我會受不了的……」風(fēng)水云哭訴道。在知道自己的心已經(jīng)失落時,她無法承受楊朔行那不知是否為真心的甜言蜜語。
楊朔行眼睛微瞇,該死!那可是他的真心話,她竟然當(dāng)成他在調(diào)戲她──
等等!她剛剛說什么?該不會……楊朔行眼中閃動著希望的光芒。
他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臉上沒有戲謔的笑容,有的只是一片真誠與肯定。「水云,我并沒有戲弄妳,那全是我的真心話。我說過要守護著妳,要妳當(dāng)我的妻子,要抱著妳一生一世,而那些都是因為……我愛妳!
楊朔行向風(fēng)水云賭上了自己的心;雖然他尚未確定她是否也這樣愛著他,但他不愿讓她誤會自己的真心。
風(fēng)水云愣愣地看著楊朔行,他剛剛說了什么?他愛她?
「想要我再說一次嗎?」
她直覺地點著頭。
「我愛妳!乖捳Z結(jié)束在她的唇上,他深情地將愛的印記烙上她紅艷的雙唇。
將他的承諾完整地印上后,楊朔行放開了她,見她有些迷茫地用手撫著自己的嘴,楊朔行明白要她對他說同樣的三個字,今天恐怕是無法如愿了。
他順了順風(fēng)水云的頭發(fā),溫柔地道:「天越來越冷了,快點進屋去睡吧,在外頭待久了對身體不好!
風(fēng)水云被動地讓楊朔行帶到房門前,他將她送進門,見她仍一副癡呆的模樣,他無奈地?fù)u搖頭,輕拍她的臉頰,笑著對她說:「晚安!
他隨即關(guān)上門,帶著首次出現(xiàn)在臉上的落寞笑容,獨自踱回自己的房間。
☆ ☆ ☆
寅時已過,天色仍是一片灰蒙,一個嬌弱的人影走出了房門,慢慢地走向隔壁房,抬起手敲了敲門。
門內(nèi)的人很快就打開了門,楊朔行有些驚訝地看著來人。
「水云?」見著她蒼白的臉以及眼下的黑影,他掛心地問:「妳一夜都沒睡嗎?」
風(fēng)水云點點頭,輕聲道:「我昨晚一直想著事情,所以睡不著;剛剛聽見你房里有聲音,我知道你醒了,所以,我想來跟你說一件事……」
什么事讓她在這么一大早跑來跟他說呢?這女人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出了房門也不會多加件衣服,她是存心要讓他操心嗎?
「我……」風(fēng)水云練習(xí)了大半夜的話語,此刻還是很難說出口。「我……」
「進來說吧,外頭這么冷!箺钏沸袑⑺M房中,「妳想說什么?」
「我……」
見她「我」了老半天也沒多出別的字,楊朔行笑了笑,「水云,妳很緊張?」
「嗯!顾c頭,她真的緊張得一顆心都揪住了。
「要我?guī)蛫厗幔俊?br />
「怎么幫?」
「幫妳紓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呀!箺钏沸袆e有深意地說。
風(fēng)水云不懂地看著他,但見到他的臉越來越靠近,她頓時明白了……
四片唇緊緊地貼在一起,楊朔行在她的唇間輕輕輾轉(zhuǎn),似乎想溫暖她冰冷的雙唇。突然,從風(fēng)水云口中傳出的模糊呢喃讓楊朔行停下了動作,他懷疑剛才聽到的那句話是否為自己的想象。
「妳再說一遍!顾p聲要求。
風(fēng)水云羞怯地低下頭,不肯依從;但楊朔行哪肯就此罷休,他抬起她的頭,臉上滿是柔情的笑,「水云,再說一次給我聽。」
風(fēng)水云這回終于鼓起了勇氣開口:「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