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來呢?你身上的傷……”柴可人擔(dān)憂地問。
見她為他如此掛心,獨孤青心頭頓時一暖,他笑著安慰:“沒事的。在我逃出了狂風(fēng)寨后,我又奔了一段路,不知不覺就昏倒在路旁,幸好被路過的人所救!
是呀,如果他有事的話,此刻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呢?柴可人靜靜地聽他說下去。
“救我的那個人叫葉非塵,正好懂得醫(yī)術(shù),我這一身的傷就是讓他給醫(yī)好的。后來我們倆還結(jié)拜為異母兄弟。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因為大哥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人。”由于他年紀(jì)小于葉非塵,所以他為弟,葉非塵為兄。
“可以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嗎?”
對于她的請求,他無法拒絕。獨孤青慢慢地脫下自己的上衣,露出那布滿丑陋傷疤的身體。
柴可人倒抽了一口氣,心疼地輕撫著那一道道疤痕。而每觸摸一下,獨孤青的身體就越顯殭硬。
“是不是很痛?”她問。
獨孤青搖頭。
“可你的表情看起來好象很痛苦!
獨孤青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他的表情之所以看起來痛苦并不是因為傷口,而是她的手……
“我想親你!彼硢〉卣埱笾。
柴可人只覺臉上正冒著熱氣,望進那深邃多情的雙眼,她漸漸迷失了自己,眼眸微斂,迎接他落下的唇……
這夜,絳香樓的燈熄了,而獨孤青沒有離開。
※★★★※★★★※
飯廳中,柴浪再度以專注的眼神看著柴可人,這使得同桌的柴洹一對眼珠子來來回回地在他們身上打轉(zhuǎn)。
柴洹在家排行第二,大多時間都不在梅州,負責(zé)巡視柴家商行各個分行,也順道游山玩水。離家三個月,今天再回來,卻見到了不同以往的怪異氣氛。大哥猛盯著小妹,而小妹則是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著飯,表情是帶著絢麗的光彩。
他納悶地扒了口飯,但卻更加困擾,因為今天的飯菜沒有特別好吃啊,但小妹卻吃得一臉的幸!
“咳!咳咳……”柴可人突然被飯粒嗆到,難受地咳著,柴浪立刻遞了杯茶給她,一手則輕拍打著她的背。
“想什么想到出神?”待她停止咳嗽后,他問。
柴可人睜著無辜的大眼搖搖頭。
“是嗎?”見她有意隱瞞,柴浪也不再追問,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然在一旁的柴洹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就是柴浪平靜的眸光改變了,似有一種風(fēng)暴在那之中產(chǎn)生……
※★★★※★★★※
琴音流暢地穿梭在柴家的后花園,十只纖指彈出了主人心中的歡喜愉悅。
只是那種心情卻無法引起共鳴,暗處里,有一人正蹙眉聆聽。
就在曲子正激昂之時,刺耳“錚”的一聲,伴隨著痛叫聲響起。
“可人!”獨孤青立即從一棵枝葉茂密的樹上躍下。
他緊張地進入亭子,來到柴可人身邊,握著她的手腕,看著鮮紅的血液從那細微的傷口中滲出,他趕忙撕下自己衣服的一塊布,將她受傷的指頭包扎起來。
“原來你在呀。”柴可人臉上滿是笑意。
“受了傷你還笑得出來?”
“和你身上的傷比起來,我這點小傷哪算得了什么!
獨孤青嘆了口氣,從一旁抓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這怎么可以拿來相提并論!
“為什么不行呢?”
“總之,你是我所喜歡的人,我不希望看見你受到任何傷害,就算只是這一點小小的傷口!豹毠虑嗍謸嶂哪,溫柔地道。
柴可人笑逐顏開。
四目相望,兩人眼眸中蕩漾著濃情蜜意……
“相聚不過數(shù)日,今天起咱們要暫別一陣子了!豹毠虑嗟。
她一愣,“為什么?”
“我要回家請人來向你的家人提親。”見那張嬌容霎時染成一片嫣紅,他不禁愛憐地輕啄了下她微燙的臉頰。
柔蜜的氣氛尚不及蔓延,便被一道冰冷的聲音給凍結(jié)——
“不必了!”
柴可人訝異地轉(zhuǎn)頭看向出聲處,“大哥?”
柴浪神色陰晦地從隱身的地方踏出,狠厲的目光直射獨孤青。
“大哥……”柴可人被他此刻的表情嚇住。自小到大,她從沒在大哥臉上見過如此陰沉的神情。
獨孤青聽她喚那人為大哥,便已知道此人是梅州首富——柴浪。
“在下獨孤青,拜見柴爺!彼硇卸Y,跟著梅州的人這樣叫他。
“你若真懂得何謂‘禮’,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柴家的后花園?”柴浪冷聲道。
“啊……”獨孤青心頭一驚,“當(dāng)時在下一時情急,才會……”
“你早已藏身在樹上,這一點已形同竊賊,和情急與否,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這……”獨孤青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做何回答。若是平日,他早有適當(dāng)?shù)脑拋響?yīng)付,應(yīng)付不過,最多是施展第三十六計,先跑再說!
但現(xiàn)在可不行了。因為在他面前這人是柴可人的大哥,關(guān)系著兩人未來的重要人物,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他,所以一開口說話就變得和平常的瀟灑自若不同,十分地拘謹(jǐn),這也使得他腦子一下子難以運轉(zhuǎn)。
“大哥,他是我朋友!
柴可人這么說本是要緩和柴浪對獨孤青的敵意,但沒想到柴浪竟然接口——
“只是朋友嗎?小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大哥,你是說我們剛……才……”本來要說的話,漸漸地消失在她口中。
柴可人本以為柴浪說的是適才兩人私定終身的事,只是當(dāng)她對上那雙洞悉一切的精明目光,她知道,事情曝光了……
“大哥,你怎么曉得的?”柴可人微紅著臉問。
“你的頸項上有清楚的痕跡!
聞言,她立刻伸手覆住自己的右頸。她心想,定是大哥在為她拍背順氣時,被他發(fā)現(xiàn)的。
“你!”柴浪毫不客氣地指著獨孤青,“現(xiàn)在立刻離開,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梅州就沒有你容身之地!”
獨孤青心頭一緊,很明顯地,柴浪厭惡他,這不就代表他和可人……
獨孤青還來不及開口,卻見柴可人“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可人?!”
“小妹?!”
柴可人堅定地看著柴浪,“大哥,請成全我們!
“小妹,起來!”柴浪斥喝。
自己的妹妹,哪有不清楚她個性的道理。她向來有自己的主見,只要她認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想做的事,也一定會盡力去做。而他也總是由著她。
但,就這件事不行!
“大哥,小妹自知做了辱沒柴家名聲的事,不敢祈求你的原諒。但……我和獨孤青情投意合,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希望大哥能成全我們!
柴可人看得出柴浪恨極獨孤青,在他厲聲趕走獨孤青之時,她便已明白。而她也知道獨孤青這一走,兩人恐怕難再有見面的機會,因為柴浪一定會加派人手看守她。情急之下,她只好使出這種手段。
“不可能!”柴浪的聲音里有著難抑的憤怒。
他不明白一向明理懂事的小妹,為何會做出這等胡涂事來?他才不在乎什么柴家名聲,他在乎的是她這一生的幸福!她對獨孤青有多了解,愛他有愛到需要以身相許的地步嗎?該死的是那混蛋又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
“大哥若是不答應(yīng),小妹寧愿長跪不起。”
柴可人的決心感動了獨孤青,卻傷了柴浪。
“他真值得你這樣做?”
她不語,只以眼神給他答案。
柴浪憤懣心痛地看著她,沒有人知道他心裹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深吸了口氣,心下有了決定。
“你先起來吧。”
“大哥……”
“這件事等我冷靜下來后再說。我也不會把他趕出梅州!闭f完,柴浪便伸手想扶起柴可人,卻在她眼中見到了疑慮。柴浪皺了下眉,“你不相信大哥?”
她搖了搖頭,心底那股不安卻無法除去。
柴可人慢慢地站起身,膝蓋卻因疼痛而無挺直,獨孤青見狀想上前攙扶,卻被柴浪嚴(yán)厲的眼神阻止,只好愣在一旁看著柴浪將她扶至椅子上坐下。
“你走吧。下次若想見可人,由正門拜訪。”
獨孤青和柴可人頓時露出喜色。
“多謝柴爺!豹毠虑嘞虿窭艘灰,再深情地看著柴可人,以一個微笑做為道別后,便如同來時的方式離開了柴家。
※★★★※★★★※
是夜,絳香樓里,柴可人躺在床上反側(cè)難眠。
雖然大哥不再對她和獨孤青的事采取強硬的反對姿態(tài),但她始終覺得不對勁,仿佛心頭有塊大石無法放下,沉重又不安。
其實大哥會那么生氣是理所當(dāng)然的。
他向來對她呵護備至,給她一切最好的東西,不忍她受到任何委屈。就連今天那場怒火,也是對凖了獨孤青,絲毫沒有波及到她。
然而,她卻做了讓他傷心的事,逼他成全她和獨孤青。
大哥眼中的痛她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她不能失去獨孤青!失去他,就等于心缺了一角,再也難以完整。
最后大哥因她之意暫時妥協(xié),但在那同時,她的心底卻泛起了一股怪異的情緒。是不是她想太多了?她竟然覺得大哥不是真心的……
想著想著,濃烈的睡意忽地涌上,她不自罰地打了呵欠后,沉沉睡去。
※★★★※★★★※
過了兩天,獨孤青才來到柴家。
由于心知柴浪對他有極大的不滿,所以他不敢造次,沒有在那天之后立即拜訪。
但是,今天他非來不可。
因為——想念柴可人的心脹痛得難受。
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想她,那股思潮宛若洪水向他撲來,教他險些招架不住。
這種情感雖是兇猛,但卻也帶著難喻的甜蜜。而他,漸漸迷戀上了這種陌生的感覺。
經(jīng)通報后,獨孤青順利地來到大廳。
柴家的大廳沒有一般大戶人家的奢華裝飾,它是簡單的,但簡單之中卻有著強勁的氣勢,不容人小覷。
柴浪的確有讓人贊佩之處。他心中這么認為。
“你想見可人?”柴浪見到他便問。
“是的!
“很不巧,昨天她離開了梅州!
“離開?”獨孤青一愣,“她……去了什么地方?”
柴浪冷冷地看著他,好不容易才開口,“她去探望她姑母,一段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這里。”
獨孤青半信半疑。
“那她有沒有留下什么話要轉(zhuǎn)達給我?”
“她要你好好保重!
“就這樣?”
“不然呢?”柴浪輕啜了口茶。
獨孤青臉上的不信他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不想花費力氣去說服他相信這件事。
“既是這樣,在下改天再登門拜訪!豹毠虑辔杖灰荆蟛诫x開。
柴浪也沒有送客,冷眼看著獨孤青走出大廳。
※★★★※★★★※
夜深人靜之際,一道身影悄悄地來到絳香樓。
獨孤青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行為若是被柴浪發(fā)現(xiàn),定會成為拆散他和可人的借口。
只是,他不得不來。
下午離開柴家時的心情,除了沮喪外,更有著極深的疑問。
他深信可人若要離開,定會親口告訴他,絕不可能只叫柴浪轉(zhuǎn)達那毫無意義的一句話。
所以,他夜訪絳香樓。
若柴浪的話屬實,他會悄悄地離開,靜靜地等待可人歸業(yè)的那天。但若是柴浪騙他,他會立刻將可人帶走!
他和可人是真心相許的,而他敬柴浪是可人的兄長,就算柴浪對他表現(xiàn)得不友善,他也不會在意。
但這可不包括可以欺騙他。
獨孤青踏入房內(nèi),往內(nèi)室走去,才踏進一步,卻響起一道如鬼魅般的聲音——
“這里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獨孤青凖確地看往出聲的方向,昏暗的內(nèi)室里依稀可見一人坐在臨窗的椅子上。
“柴爺……”
獨孤青一驚。為何柴浪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從心頭開始擴散……
“我等你回答我的問題!
獨孤青眉心一斂,“我來找可人。”
“喔?難道我今天沒告訴你可人已經(jīng)離開這里?還是……你不小心忘記了?”
“我只是來確認可人是否真的不在。”獨孤青實話實說。
“也就是說……你認為我在騙你?”
獨孤青一頓,隨即道:“沒錯!
低笑聲從柴浪口中傳出。
“你笑什么?”
“像我這種生意人,最欣賞像你那樣的老實人了!辈窭苏酒饋,“只可惜,我們現(xiàn)在不是在談生意!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雖然視線不佳,但獨孤青仍想從柴浪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
“跟我來。”
柴浪也不等他回應(yīng),徑自走出房門。
※★★★※★★★※
兩人來到柴家后院的一處空地,只見有兩柄劍插在地上。
獨孤青的目光在柴浪與劍上來回看了兩次,接著臉色一沉,像是明了一件事。
“柴爺,看來你凖備得很周全。”
“我絕不會讓可人嫁給你。”
“你想殺了我?”
“夜闖柴家,就算被殺也是你自找的!
“你自認贏得過我?”獨孤青對自己的武功甚為自負,他不信常年經(jīng)商的柴浪有何能耐可以打得過他。
“有自信是不錯,不過,你也別太小看人!辈窭讼劝纹饎。
“我敬你是可人的大哥。但如果你想用這種手段拆散我和可人,我絕對會爭取到底!豹毠虑喔蝿Γ詣庵钢,“就算必須傷你也在所不惜!”
“既然你有這種決心,那再好不過!辈窭伺e劍與獨孤青的相抵,從容一笑,“記住你自己的能力在哪里,想娶可人,除非贏過我!”
※★★★※★★★※
天才微亮,一道嬌小的人影通過了梅州的城門;琶Φ纳碛安环(wěn)地奔跑著,一身原本干干凈凈的衣服早已因為不時地跌倒而弄臟了。
又奔走了半個時辰,她來到一間客機。
“獨孤青獨孤公子是不是還住在這兒?”
她進門后劈頭就是這么一句,教掌柜的愣了下,接著他打量來人的外表。
就算身上穿了一套童仆的衣服,仍掩飾不了她是女人的身份,只可惜臉上沾了泥土,讓人看不清她原本的面貌。
“請問你是……”
“拜托你,先告訴我獨孤公子是不是還在?”她迫切地想知道這件事。
“是的!
突然,她整個人像失去力氣般,虛軟地跪坐在地。
“姑……小兄弟,你沒事吧?”掌柜的本來想叫她姑娘,但又連忙改口,因為他想到人家既然女扮男裝,定有理由,而自己沒有必要拆穿它。
她搖搖頭,臉上漸露出喜悅之色,“掌柜的,可否麻煩你帶我去見他?”
“這……”沒有客人的允許,基本上他們是不會帶其它人進入客房的,頂多只是傳個話。但是這回……
“好吧。小劉,這位小兄弟是獨孤公子的朋友,你領(lǐng)她去獨孤公子的房間!闭乒竦姆愿赖晷《䴙樗龓。
柴可人感激地對他道謝后,就跟著店小二往后頭走去。
※★★★※★★★※
“唉,獨孤公子有朋友來真是太好了!
聽到店小二說話的語氣,柴可人緊張地問:“獨孤公子怎么了?”
“他呀……三天前開始,就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飯也不吃,臉色差得很,不知道是受到了刺激還是什么的。唉……”店小二邊嘆氣邊搖頭,“好好一個俊俏的公子哥兒,把自己弄成那副德行,看了真讓人感到惋惜!
這時,兩人來到一間房門口停住。
“小兄弟,這兒就是獨孤公子住的地方!
她立即從腰間拿出一塊碎銀,“小二哥兒,謝謝你帶路!
店小二開心地收下。
“如果還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那小的我就先下去了!闭f完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盯著眼前這扇門,她左手緊抓著胸口的衣服,右手則半舉在門前,深吸了口氣,她的手才敲下。
敲了三聲,但里頭沒有任何回應(yīng)。過了一會兒,她又敲了幾下。
“青,你在嗎?我是可人!
門倏地被打開,一張憔悴又帶著驚喜的臉龐出現(xiàn)在她眼前。
獨孤青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激動地將她擁入懷中。
“可人……可人……”他嗓音干啞,喃喃地重復(fù)喚著她的名。
強勁的擁抱令她一下子難以呼吸,卻也讓她感受到一瞬間的感情交錯,那么地深切、那么地濃烈……
直到有人經(jīng)過,以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倆,獨孤青才連忙將柴可人拉進房里,關(guān)上那扇隔絕外界的門。
“你瘦了了多!辈窨扇诵奶鄣負嶂菹鞯拿骖a,“為什么不好好吃飯?”
獨孤青深情相望。
“吃不下……只要一想到從此見不著你,只要一想到你未來的丈夫不是我,我的心就亂得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想你……想著你……”
“我柴可人的丈夫,在這世上永遠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獨孤青!
“你大哥不會答應(yīng)的……”
“別管他!辈窨扇松鷼獾仵久迹八麨榱瞬蛔屛液湍阋娒,竟然用迷藥迷昏我,連夜把我送出梅州,實在是……”想不出罵人的字眼,最后她才斥了句:“太可惡了!”
果然和自己原先猜測的一樣……獨孤青在心中嘆道。
在那天之前,他或許還會為此而惱怒;如今……內(nèi)心某處產(chǎn)生了缺角,讓他怎么也提不起氣來……
他用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臟污,“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柴可人沒答話,只是深深地望入他眼中,直到他的手把她的臉都撫握了,她才認真地開口——
“青,你愿意帶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