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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纏戀后 第十章
作者:缶雨
   



  一場審判終結(jié),繞且初無力地靠著窗臺眺望遠(yuǎn)方。  

  曾幾何時,這樣的動作已變成他每日必做的。  

  站在這兒,遙遠(yuǎn)的那方是別業(yè),雖在千里之外,但他總覺得能夠與元緗相望,縱然是他多情,但他多希望夢能夠成真。  

  那一巴掌打碎了她的心,也震壞了他的,為了讓她脫離險境,他毅然決然地、毫不考慮地甩了那巴掌,也撂下了那樣的話。  

  他能理解她恨他的心,因為那些話是那么傷人,但他卻無法了解他的用心,為了她,他做了多少與身份不合的事——  

  當(dāng)個登徒子撫摸她水嫩的臉頰、做個個性輕浮的公子哥,目的在多親近她,也愛看她嬌嗔發(fā)怒的美樣。  

  他甚至放下帝王的身段,因為她介意,所以他不自稱“朕”,而稱“我”。  

  知道寧妃的心眼,也掌握了寧妃教訓(xùn)喜悅的證據(jù),他更演了那場薄幸郎君的戲碼,沒想到他真演得那么出色,徹徹底底傷了她,令她現(xiàn)在連見都不想見他一面,甚至丟給他一首——  

  棄置令何道,當(dāng)時且自親。  

  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  

  (我的情我的心,任你毫不憐惜地棄置,現(xiàn)在見了面又有什么好說的?我們之間曾有過極深的情感,如今都已煙消云散,云淡風(fēng)清,假如你想與我敘舊是為了對往日的無法忘懷,那請你將這份感情留給你此刻的人生伴侶吧。)  

  繞且初滿心滿眼都因解讀這首詩而傷慟。  

  說得多么決絕,讓他怎么咀嚼怎么心痛。  

  “皇上!边M(jìn)榮看見皇上變成這樣,也不覺心疼起來。  

  “進(jìn)榮,難道朕真的就這樣失去她?朕不甘心!”為何他真正想要的女人卻得不到?  

  “皇上,元姑娘會明了的。事實上,奴才以為元姑娘如果不愛皇上,就不會因皇上那席話而傷心!  

  繞且初怔忡!澳闶钦f,她也愛著朕?”  

  “元姑娘的傷心源自于寧妃,還有那日皇上那席話。奴才曾問過喜悅,喜悅說元姑娘在獨處時,時常站在窗邊遙望,而那方向,正是皇宮的方向。”  

  繞且初急切地抓著進(jìn)榮追問:“真的?喜悅真這么同你說?”  

  “奴才不敢欺瞞皇上。”  

  “但為何她要拋下那首詩給朕?”繞且初恍然大悟,“朕清楚了!”  

  還將舊時意……  

  如果他想與她敘,并不是看在往日情,而是想與她從頭開始,那么他是否就能站在她面前了?  

  “大姊。”元綾拉著元緗的衣袖撒嬌。  

  “別拉我,我不想見他。”  

  “大姊,他是皇上哪!”天哪,那她不就是皇姨子?是嗎?是這樣稱呼的嗎?哎呀,不管,反正她的身份不一樣了!  

  “大姊!”不知何時,元縭也奔了進(jìn)來,氣喘吁吁地道:“那……那個……那個外面……”  

  “好大的陣仗是吧!痹c笑呵呵地調(diào)侃。  

  元緗坐向雕花椅,倒了杯茶水潤喉,打定主意不理會元綾與元縭兩個妹妹在她耳邊多說什么。  

  雖然她已經(jīng)原諒他,但總覺得心里有個疙瘩在,不知該怎么除掉。  

  “大姊,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這兒品茗!”元綾一副快暈倒的模樣!爱(dāng)今皇上就在正廳等候,你再不出去,外頭的人會怎么想?我們不多招待,還讓君王等候,會砍頭的耶!”  

  “那就砍頭。”  

  “大姊!”  

  元緗捂著耳朵!澳銈冏屛液煤渺o靜行嗎?”  

  元綾與元縭愣住,第一次見到她們親愛的大姊忘了形象地大吼大叫。  

  “今日我累了,不想見客,如果他是來訂繡品的,就請他留下姓名和聯(lián)絡(luò)方式,改日我會請爹拜訪!  

  元綾不解。“可是……可是爹失蹤了,怎么請爹去拜訪皇上……”她連忙住口。  

  大姊的意思是,想教她見他,再等等叩,因為找到爹爹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了……  

  當(dāng)下就是拒絕見皇上就是了,請爹去拜訪只是推托之詞。  

  嘖嘖,大姊好大的架子!  

  “大姊,我不管你了,當(dāng)人家放下身段親自上門找你時,你卻是端著那么大的架子。別忘了,你是為了什么進(jìn)宮的,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皇上的妃子。”元縭正經(jīng)地剖析,然后拉著元綾掉頭就走。  

  “你干嘛拉著我?”  

  趴在桌面上,元緗陷入沉思,門嘎啦一聲被推開,熟悉的香味狂妄地竄進(jìn)她的鼻腔,她一驚連忙抬——  

  “不是說了不見客,你還來做什么?”她忽然想到,嚴(yán)厲地責(zé)問:“是誰放你進(jìn)來的?”  

  繞且初俊挺的身影不停往前移近,而元緗的身子則不停地后移,臀一半已落在椅子外,差點就要跌下椅子,幸好繞且初及時撈住她的身子,更順勢往自個兒懷里送。  

  “你……你放手!”  

  她臉紅地掙扎,但微挺的胸脯卻不客氣地摩挲他的胸膛,惡意地挑戰(zhàn)他的感官極限。  

  他將臉埋入她的頸肩之中,為了她而深深嘆息。  

  “元緗,請你接納我,我真的好累,好累……”  

  她被他聲音里疲憊的音調(diào)嚇壞了。  

  “你……”  

  “為什么愛一個人要這么難?為什么我不能擁有自己愛的人,而必須礙著皇帝的尊貴身份而失去一切?你教教我,教教我該怎么辦?我真的好累……”  

  “我……”她怕了他這種要死不活的嗓音,扳起他的頭。“去愛你愛的人啊,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笨蛋!  

  “但是我說過的一些話卻傷了那人的心,該怎么辦?”  

  繞且初皮皮的意有所指,確實讓元緗臉紅了大半。  

  “我……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的,告訴我該怎么辦?”繞且初將額頭抵在元緗的額上,溫柔地看著她!斑將舊時意,假若你想與我敘舊是為了對往日的無法忘懷。如果我說,不是為了再敘舊時意才來找你,而是為了新時情而找你,你會接納我嗎?”  

  元緗低著頭。  

  “元緗……”繞且初抱緊她,害怕她會從他懷中消失,害怕她不原諒他,害怕……  

  原本視恐懼為無物的他,從認(rèn)識她之后,卻變得只要與她有關(guān)的事,便感到害怕。  

  “你知道我無法擺脫天生的地位與責(zé)任,國家社稷讓我無法瀟灑地丟棄,我必須為了全國人民著想。如果拋棄這個位置就能得到你,我會毫不考慮地去做,但你知道我不能,你也不會看著我拋棄我的子民于不顧!  

  元緗吸吸鼻子,聲音哽咽而細(xì)碎,“我不會。”  

  “那么,請你成全我,讓我能夠同時擁有你與天賦的責(zé)任!  

  元緗抬頭看著他,緩緩地流下眼淚。  

  繞且初以指背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你這一哭,我的心又被揪疼了。”  

  元緗偏頭安穩(wěn)地躺在他肩窩處,手自然地揪著他衣襟上的金絲盤扣。  

  這味道……他身上有股菊花瓣的香味。  

  香味對她們這些在繡房里工作的繡女來說是非常容易分辨的,況且繡房里的繡線又帶了點獨特調(diào)制的香味,所以她很容易便在他身上找到與香包相同的氣味。  

  在她的分析之下,她找出了那只香包最有可能的擁有人。  

  “黃色除了皇族之人能用外,平民是否不能用?”  

  繞且初好奇她為何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是的,除非是受封賜予黃袍,否則皇族以外的平民是不能用黃色制衣……為什么突然這樣問?”  

  “那么在布上繡著龍鳳呈祥呢?”  

  “是皇族專用!  

  “聞聞我身上有著什么香味,熟不熟悉?”  

  繞且初偏頭在元緗肩窩找尋香味。  

  “好香……不過味道很熟悉。”這是什么香味?感覺好熟悉,他似乎常常聞到。  

  元緗從腰帶里拿出一只黃色香包,香包上頭繡著龍鳳呈祥。  

  “熟悉嗎?”  

  繞且初摸摸自己腰際,然后驚訝地拿回元緗手中的香包。  

  “你在哪兒找到的?”  

  “是你的?”  

  “這是我的,是我奶娘親手繡制給我的,怎會在你這兒?”他何時弄丟的?  

  元緗突然賞了繞且初一巴掌,暗暗在心里大笑。  

  總算是將那天他打的那一巴掌討回來了!  

  “為什么打我?”繞且初撫著臉頰,哀怨道。長這么大還沒人敢動手打他!  

  “說,那天你偷偷摸摸進(jìn)我房間,有沒有看到什么不該看的?”  

  她一想到那天她在后頭的梳洗房脫光衣衫換衣,有可能被他看光,她……她……元緗臉頰紅透了。  

  “哪天?”繞且初審視著手中的香包,像是握著稀世珍寶般。  

  “你給我好好想想!就是你約我到十里亭的那天!”  

  繞且初揚起壞壞的笑!澳阏f那天啊,嗯……好像……有吧!  

  元緗倒抽口氣!斑@么說是全看見了?”  

  這問題似乎對繞且初來說非常地難回答,只見他皺緊眉頭。  

  “全看見……似乎也沒有,不過看到了你那對飽滿白皙的櫻花胸脯、勻稱渾圓的臀、修長的腿,就這樣而已,最重要的地方我還來不及看個清楚!  

  “不要臉!”元緗反手又想給他一巴掌,繞且初手快地?fù)跸隆?nbsp; 

  “不過最后,在我的宮里、我的龍床之上,你的裸裎還有密處,我倒是清楚記得,多甜蜜呀!”繞且初在敘述、贊嘆之間,手指悄悄地解開元緗衣襟上的盤扣,露出里頭白色的抹胸。  

  “你想做什么?”元緗揪緊敞開的衣襟。  

  繞且初一把攔腰抱起她,將她丟到炕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去自己身上的龍袍。  

  “溫存一下吧,我的龍女!  

  “誰……誰是你……”  

  她的話語被他封住,他以先天的男性優(yōu)勢欺壓在她之上,推開她已開敞的衣衫,手伸進(jìn)抹胸內(nèi),捧住柔美的渾圓,手指鉗住上頭早已飽滿的嬌艷蓓蕾,讓它們蜜意滿掌。  

  “不……唔——”  

  她還想以薄弱的力量抗拒,無疑是以卵擊石,他的力這是多么強(qiáng)硬啊,為了品嘗,他可以強(qiáng)行拗折眼前這朵為他綻放的雛菊。  

  慢揉捻然之中,她的身心早已為他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著他嘗味兒。  

  在他溫柔帶點急切的恣揉中,她早已一絲不掛,而他也因數(shù)月的隱忍不耐等候,一舉推入她體內(nèi)。  

  “呃——”  

  她倒抽口氣,平放在他胸膛上的手,隨著他的推進(jìn)、撤退而緊握、放松。  

  會兒在他的撤回中放松。  

  繞且初空出一手拉下床簾,遮去了床第之間的情欲。他為了必須空出這只手拉下簾子而頗不高興,隨即以極快的速度與她相擁登上高峰。  

  “且初……慢……”她快受不住他狂野的索求,他好像要不夠似地一再要她付出。  

  那令她全身痙攣的撞擊,讓她腦子一片空白,甚至無法接受如此狂妄的需索。  

  “不要……慢點……”她弓身迎向他以減少體內(nèi)的沖擊。  

  他無法控制自己!  

  他劇烈喘息,卻無法停止下身的律動,直擊最深處。  

  突然一陣痙攣令她想并攏開敞的雙膝,卻因他的身體阻擋其中,只能緊夾住他,她再度弓起身子抱住他。  

  “放過我……”  

  “答應(yīng)我……回……回到我身邊,否則我不放過你!”他必須忍著一切,才能順利開口。  

  “我……我答應(yīng)你……”多么羞恥啊。她竟然敗在情欲之下。  

  繞且初沒有依言放過元緗,反而更加賣力沖刺,深深地與她合而為一。  

  登上后位,統(tǒng)御后宮,一人之下、所有女人之上,元緗的性命便不再有危險,沒人敢動皇后一根寒毛,尤其當(dāng)今皇上對皇后的疼愛,更讓其他嬪妃只能極盡所能地百般討好。  

  元緗登上后位,并沒有停止繡江南紗繡,反而在閑暇、繞且初不找她“麻煩”時,她還會做幾件衣衫。  

  “吃顆葡萄!崩@且初塞了顆葡萄進(jìn)元緗嘴里。  

  坐在繞且初的腿上,元緗顯然非常習(xí)慣,似乎她常常這么做……不,是繞且初常常將她抱到大腿上來坐。  

  “這衣衫好不好看?”元緗嚼著葡萄,揚起手中的衣衫。  

  “你已經(jīng)給我做太多衣衫了。”  

  “誰說這是給你的!”  

  “不是給我的?”繞且初皺眉?xì)鈶嵉馈?nbsp; 

  “不是!痹|又低頭繡著衣衫上的圖形。  

  繞且初霸道地拿走衣衫,質(zhì)問道:“說,這是給哪個姘夫的?”在宮廷之內(nèi),有誰取動他繞且初的女人一根寒毛!  

  “有哪個姘夫夠資格穿上黃衣?”  

  “你是說他是個王爺,是皇族的人?”他大吼。  

  元緗嘆口氣,捧住繞且初的俊臉!百F為皇帝怎么可以大吼大叫的,活像個孩子!  

  “說不說?不說我就用‘體罰’來逼你說。”他將手放在她腰際警告道。  

  “是給斂琥的!彼c著他的鼻尖!扒颇阋缮褚晒淼!  

  “給斂琥?”那臭小子,便宜他了!  

  “你知道纖兒一直都很喜歡斂琥,我總得拉攏拉攏他,為纖兒的將來鋪路!  

  “哼,只要朕旨意一下,他敢不娶纖兒嗎?”繞且初驕傲地?fù)P高下巴。  

  “又改不了這習(xí)慣!痹|低頭咬了繞且初的唇一下。  

  “再多咬幾口吧,‘朕’想得緊!  

  “不要臉,我才不要!”  

  元緗搶回衣衫別過頭去,繼續(xù)工作。  

  “那個臭小子,你為了他的衣衫,都不管我的病了!  

  “病?”  

  “我想你想瘋了!  

  “你夜夜笙歌,我倒怕你會先死在龍床之上!庇浀盟谶M(jìn)宮前曾詛咒他最好死在龍床之上,現(xiàn)在她可不想詛咒實現(xiàn)。  

  “你派斂琥去繡房,將纖兒接進(jìn)宮里來玩幾天好不好?”  

  “不好!崩@且初賊笑!俺悄阍敢獾烬埓采蟻砼阄摇!  

  元緗被繞且初如此露骨的要求給氣紅了臉!安灰槪   

  到最后,她還是被架到床上去,展開一場“角力”賽。  

  “喂!”  

  “小哥哥!”元纖一見到繞斂琥便奔到他身邊,緊緊抱住他的大腿,害得他臉上陣潮紅。  

  “你干嘛?”  

  “小哥哥,來找纖兒玩嗎?”  

  元纖揚起活潑可愛的小臉蛋,天真地看著他,害得他臉更紅了,不好意思地佯裝生氣。  

  “別抱那么緊,多難看!”  

  “小哥哥,纖兒好想好想你喔!”好想和小哥哥到廟里去玩玉珠。  

  “我今天是奉命來接你進(jìn)宮看皇嫂的。”討厭的堂哥!  

  “看緗姊姊嗎?我去。”  

  “那走吧!  

  繞斂琥根本不想等元纖,轉(zhuǎn)身就走。  

  元纖跟得好累,一個不小心便摔倒在地上,發(fā)出好大的聲音。  

  “嗚……好痛……”  

  繞斂琥翻翻白眼,轉(zhuǎn)身往回走,站在元纖面前,雙手叉腰,一點也不想扶起她。  

  “你不要那么白癡好不好?”  

  “好痛!痹w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可愛的小臉蛋滿淚水。  

  繞斂琥再度翻白眼嘆口氣,蹲下身去。  

  “白癡。”  

  破鑼般的嗓音倒令元纖停止哭泣,呆呆地看著繞斂琥。  

  “小哥哥,你的聲音好破喔。”  

  “你這個笨蛋!我的聲音什么時候變破了?”該死的女娃兒!他的聲音像黃鶯出谷一樣好聽,什么時候破了?  

  “白癡、白癡,纖兒是白癡,走路不生眼,跌個狗吃屎!  

  聲音又來了!元纖循著聲音尋找,在繞斂琥的肩頭發(fā)現(xiàn)了一只七彩羽毛的怪物。  

  “!”元纖指著那只怪物尖叫。  

  “閉嘴!”繞斂琥搭著耳朵。  

  “白癡、白癡,纖兒是白癡,走路不生眼,跌個狗吃屎!  

  “啊——”元纖叫得更大聲。  

  怪物以翅膀捂住頭,叫得比她更大聲,然后大喊一聲,“閉嘴,白癡!”  

  說話的是誰?用破鑼嗓子罵人的又是誰?說著罵人打油詩的聰明怪物又是誰?  

  是元纖自己?是討厭小女孩、討厭麻煩的繞斂琥?還是……以七彩羽毛捂著頭尖叫的怪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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