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緣分就是那么奇怪,因為長孫紹齊之故,李鐵勤以為他大概無法和曲禹彤成為朋友,但實際上卻恰好相反,事情談開以后他反而和曲禹彤成為好友,連長孫紹齊都警告李鐵勤,不許他太接近曲禹彤。
“你又來干嘛?”長孫紹齊相當不悅,李鐵勤三天兩頭往他這里跑。
“還書羅!”他把手中的書晃了晃。
長孫紹齊略微思索,皺起眉頭道: “我不記得藏書樓里有這本書!
“這不是你的。是禹彤的!崩铊F勤賊兮兮的說。
“禹彤的書怎么會在你那兒?”
“她借給我的。”
“你不是不太愿意接近女人嗎?更何況朋友妻不可戲。”
長孫紹齊明示暗示都用上了。
“禹彤不一樣啊,真想不透當初我們怎么會一心想要把她送進牢里。”
“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小心我……”長孫紹齊到口的話吞回去,因為他看到從李鐵勤背后走過來的曲禹彤。
李鐵勤有默契的回過頭,果然看到了曲禹彤,他的好友還真是被曲禹彤治得死死的,他怎么能不好好的戲弄他一次?畢竟這種機會不多。
“鐵勤,你來了!
長孫紹齊妒火中燒,鐵勤?叫得多親熱啊,她也沒叫過他幾次紹齊。
“我拿書還給你!
“哦,要不要到篙院喝杯茶?”
“好啊!紹齊,多學著點,這才是待客之道!
李鐵勤不理會長孫紹齊那殺人似的眼光,仗著長孫紹齊在曲禹彤面前不敢對他怎么樣,得意洋洋的跟在曲禺彤身后到嵩院去了。
長孫紹齊沒有跟去,他伯他會忍受不了而和李鐵勤打起來,他一直等到李鐵勤出了篙院才去找曲禺彤,他認為他們需要談一談。
算他聰明,直接打道回府,不然準讓他三天下不了床,長孫紹齊邊走邊詛咒。
“禹彤……”長孫紹齊在嵩院里找不到曲禹彤,但是又沒有看她出去,她會跑到哪里去呢? ”
“什么事?”她出現(xiàn)在他身后而他卻不自知,可見她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
“想和你談?wù)劇!辈还軇偛潘У侥睦锶チ耍L孫紹齊只要見到她就安心了。
“你我之間有什么好談的!
他們的情況的確是這樣,雖然與一般夫妻一樣過日子,卻沒什么共同的話題,一切都是他們倆互相揣測造成的。
“那你跟鐵勤又有什么好談的?一談就是一個時辰!彼呐瓪庥謥砹,卻是不敢發(fā)作,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得內(nèi)傷。
“你和其他女人談些什么,我就和鐵勤談什么!边B交朋友他也要管,這使得曲禹彤不悅。
“什么女人?”他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心里清楚!睘槭裁磿兜絼e的女人,她自己也不清楚。
長孫紹奇想了想,記起上次曲禹彤到駱家時所發(fā)生的事,他不禁竊喜,原來她對他不是全無感覺的。
“沒有別的女人,就只有你一個!彼锨碍h(huán)抱住她,不讓她有機會掙開。
“你不需要澄清!鼻硗蛩慕咏行┗艔。
“要的,你應該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不會把我送到衙門?”
長孫紹齊的手突然收緊,“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彼仁怯妹畹目跉庹f話,跟著又輕聲的道: “不要再跟鐵勤那么接近了,好不好?”
“為什么?他不是你的朋友嗎?更何況你沒有權(quán)利干涉我交朋友!彼K于肯放開她了。
“我是你的丈夫!
“我不表示你能約束我的一切。”她走到遠遠的才回頭對他說話。
“我知道,但是看你和他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我會嫉妒!
聽他這么說,曲禹彤不禁有些心悸,她不能否認這陣子他對她的感情與溫柔,要她不為所動太難了。
長孫紹齊知道他突然的表白,她一時可能無法接受,再加上他以前的作為,恐怕……不樂觀!“相信我,我永遠不會把你送離我身邊!
翌日,將軍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藍微。就算長孫紹齊百般不愿,他還是移駕到大廳。
“長孫公子!彼{微一見到他便眉開眼笑的。
“藍小姐,有事嗎?”
“我送謝禮過來,佩香,把禮物拿過來、”她吩咐丫環(huán),特地放柔了聲音,一點都不像她平常的作風。
“何必客氣,那是應該的。”他面無表情的接下禮物。
李鐵勤又來拜訪,才要踏進大廳,一眼就看藍微也在,他立刻縮回腳,繞道到藏書樓。
他今天是有資料要查才來的,在昨天惹火了長孫紹齊后,他才不會笨到自己送上門來,實在是工作所需呀。也許他應該在自己府中弄個像藏書樓的地方。
“鐵勤,你怎么來了。”一連兩天都看到他,難怪曲禹彤會好奇。
“我有些事。你想上哪兒?”他看曲禹彤一身外出服。
“我要把這些書還給駱風!逼渲杏凶蛱炖铊F勤還她的的書,那都是她向駱風借的醫(yī)書。
哎呀,那她不就要經(jīng)過大廳嗎?紹齊呀紹齊,可別怪我不幫你,實在是你今天的運氣欠佳。
李鐵勤知道無法阻止曲禹彤的去意,只怕愈阻止她,她會愈懷疑,所以他選擇跟著她,有些事該是講出來的時候了。
“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你對藥材那么有興趣的話。就—起來吧!”
經(jīng)過大廳的時候,曲禹彤發(fā)現(xiàn)長孫紹齊在招呼什么人。他真是心口不一,昨天才說這些話讓人心慌意亂,今日卻又親自招呼這名顯然心懷不軌的女子。
長孫紹齊瞪了李鐵勤一眼,怪他讓禺彤出現(xiàn)在大廳,他的反應早在李鐵勤的預料之中。
“禹彤,你上哪兒去?”
”駱家藥鋪!彼惶朐±硭
“原來這位就是神秘的將軍夫人哪!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藍微起身走到長孫紹齊身邊,假意的說。其實她嫉妒曲禹彤生得比她還美,真想用刀將她的臉劃花。她故意貼近長孫紹開。
“禹彤,這位是藍紀的堂妹藍微!泵鎸η硗呐瓪,長孫紹齊不知該喜還是悲,恐怕他昨天的深情表白又白費了。
“藍小姐!贝騻招呼后,曲禹彤轉(zhuǎn)身對李鐵說: “鐵勤,我們走吧!
藍微覺得她兩次出現(xiàn)的時間拿捏得真準,本來她并沒意思要在曲禹彤面前表現(xiàn)這一切的,誰知鮮不出門的曲禹彤兩次都碰上了她,還看了場好戲。
“看來尊夫人與李將軍的感情不錯嘛!彼室庹f給長孫紹齊聽。
“這是我的家務(wù)事,勿需藍小姐費心,如果沒有其他事、你請回吧。”長孫紹齊不再對她客氣,他剛才沒當著大家的面推開她已經(jīng)很是給足了她面子。要不是看在藍妃的份上,他根本做得理睬她。他懷疑那天她差點被他的坐騎傷到,根本是她一手安排的意外。
“你……佩香,我們走!焙么跛彩莻千金小姐,怎么能夠容忍長孫紹齊這樣對她,藍微一時氣憤,扭身就走。
曲禹彤與李鐵勤步行到駱家藥鋪,他們沒有耽擱太久就打道回府,在回程的路上,李鐵勤開口說話了。
“禹彤,我希望你不要誤會紹齊,那個藍微,她一直都在注意紹齊,前一陣子你不在,她更是利用各種機會接近紹齊,不過紹齊都沒理她,也盡量避開她,他只在乎你—個人!
李鐵勤替長孫紹齊解釋。
曲禹彤慢慢的走著,沒說什么。
“你還怪他利用圣旨把你娶過來嗎?”
曲禹彤還是沒有回答“當初他說要娶你時我就覺得奇怪,雖然他的確是那種可以為公事而奮不顧身的人,但是要捉拿到你不一定非用這種方法不可。成婚后他弄明白你的苦處,便打算在你動手之前將趙錫定罪。”
曲禹彤突然停下腳步,用狐疑的眼光看李鐵勤。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趙家?”他替曲禹彤問了她的疑問,然后笑一笑道: “他怕我為難,所以打算自己著手調(diào)查,其實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不想假手別人。誰知突厥內(nèi)亂,壞了他的計劃也給了你機會,我想那天他趕回來不是要捉你,而是要阻止你做傻事!
這么說來他還是有北上,而不是故意設(shè)下陷阱。
“可是他用殺人犯的罪名威協(xié)我留在將軍府!
殺人犯?李鐵勤哈哈大笑。
“你已經(jīng)不是殺人犯人,紹齊他不會讓你暴露在這么大的危險當中,事實上他為你還有幫你的人求得了特赦令,你已經(jīng)無罪了。”
談話的同時,他們已經(jīng)走到將軍府前,李鐵勤停下腳步,沒打算進去。
“你不信可以親自問他。我想,他不告訴你是因為他想把你留在身邊,別再責怪他了,為了那張待赦令,他特地去求皇后,就像當初他為了娶你而皇上下旨,他是用心良苦。”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彼\心的感激。
“這沒什么,我不這么做恐怕日后得不到安寧!刹桓冶WC長孫紹齊的怒氣什么時候會發(fā)作。
“我不進去了,告辭。”
長孫紹齊得知妻子回來后,在臥房里找到曲禺彤,只見她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
曲禹彤不理睬他,她已經(jīng)找遍整座篙院,就是不見那張?zhí)厣饬,他會放在哪里?她突然想到她還沒找過他送她的珠寶盒,可是會在那里嗎?她跑到放珠寶盒的桌前,打開盒蓋,首先看到的不是特赦令,而是放在持赦令上面的玉佩,那是她系在簫上的玉。
不,雖然很像,但它不是,她記得那塊玉已經(jīng)摔碎了,這應該是他請人重新琢磨的吧2他真如李鐵勤所說的那樣嗎?她拿特赦令走到長孫紹齊面前,“為什么要騙我?”
“如果我說是為了留住你呢?”他的聲音沙啞,他想她就要離開了,其實他把持赦令放在珠寶盒里,就是想讓她有朝一日發(fā)現(xiàn)真相后,自由選擇留下或離去。只是沒想到會那么快,他就是認為她不會去動珠寶盒才放在里面的。
曲禹彤把特赦令收起來,小心的放好,在床沿坐下。
“我說過要留你在這里當一輩子的將軍夫人,并不是騙你囪!
“那為什么不讓我知道特赦的事?”
“如果我告訴你,你還會離開竹林居跟我回來嗎?”
曲禹彤認真的想一想,正如他所說法的,她是不會跟他回來的。
“我把特赦令放在我送給你的珠寶盒里,一方面是想告訴你,你根本不用擔心會進出門,一方面是因為不想讓你太早知道,因為我知道你從來不去動那些東西,你不去開珠寶盒,又怎么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所以我把它放在珠寶盒里,光明正大的‘藏起來’,無非是想留你久一點,我怕你一旦知道了真相就會離開。”
他竟然說他怕?可見他為了她已經(jīng)將自尊心拋棄了。也應不應該相信他呢?“為什么想要我留下?”曲禹彤自從收好特赦今后,就沒有再看長孫紹齊,所以她看不到他的眼里的深情,若是看到了,她也就不用多此一問。
“我說過,我想讓你當一輩子的將軍夫人。”
“天底下那么多女人,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樂意勝任這個位置。
“但是我屬意的卻只有你一人!
長孫紹齊走到床邊,坐在曲禹彤身旁,輕輕的拾起她低垂的臉,“我說了這么多,你是不是明白我的心意了?”
當曲禹彤找到特赦令卻沒有馬上離開,長孫紹齊就知道自己還有希望。曲禹彤看著長孫紹齊,她的內(nèi)心也在掙扎,是不是該正視自己心底的感情,而不是一味的找借口逃避?仿佛看出她的猶豫,長孫紹齊繼續(xù)說: “留下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有機會收買你的心!
曲禹彤看著他良久,然后笑了。她那一笑對長孫紹齊來說,是莫大的鼓勵,但是聽到她所說的下一句話,他又不這么想了。
“你不需要收買我的心。”她看著長孫紹齊的笑容逐漸褪去,卻不立刻開口解釋,她要他也嘗嘗心懸在半空中的滋味。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緊張了曲禹彤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收緊。
“你已經(jīng)得到我的心了,不需要再費事去收買它!
長孫紹齊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他還在想要用什么方法留下她,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一回過神來,他隨即給了曲禹彤一個大而有力的擁抱,撞得曲禹彤胸部都痛了,不過她沒有抱怨。
“謝謝你,彤兒!彼谇亩呎f,還不愿意放開她。
“為什么叫我彤兒?你一向不這么叫我的!鼻硗采斐鲭p手抱住他的腰。
“因為你的家人都叫你彤兒,現(xiàn)在我也是你的家人了,總之,以后我會喊你彤兒或小彤,就是不和李鐵勤一樣叫你禺彤。對了,是不是鐵勤告訴你特赦令的事?”美人在懷,長孫紹齊忍不住偷笑,他邊親吻她邊問。
“是啊。
“至少他還做對了一件事!弊罱L孫紹齊吃他的醋吃到整個人快酸死了,但他不會告訴曲禹彤。
原來也在享受親密感覺的曲禹彤突然退卻。
“怎么了?”長孫紹齊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
“剛才在大廳的那個女人是誰?”
原來是吃醋了,長孫紹非常高興,她若是沒有反應,他才應該悲哀。
“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
“微不足到三天兩頭來找你?甚至讓你抱進門來?”其實曲禹彤相信長孫紹齊和她之間并沒什么,只是想藉機告訴他,她不和別的女人分享他,現(xiàn)在不答應,以后也不答應。
“你不需要在意她的,我想她以后不敢來了,恐怕遠遠的看到我都會躲開,我已經(jīng)把她打發(fā)了!
“那你還需要打發(fā)幾個?要不要我?guī)兔?”她笑著說。
“你明知道的。”長孫紹齊終于明白她是故意的。
“那以后呢?”
長孫紹齊翻了翻白眼, “如果現(xiàn)任的長孫夫人表現(xiàn)得令人滿意的話,應該不會有以后。”
他往她的脖頸輕輕的咬了一下,搔得曲禹彤格格笑。
“別這樣啦!鼻硗W躲他的“攻擊”。
“怎樣,這樣嗎?”
篙院門沒關(guān),長孫紹齊與曲禹彤媳鬧的聲音傳到外面,令經(jīng)過的張伯停下腳步,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但是聲音一下子又沒了,他探頭往篙院內(nèi)瞧,卻沒有看到什么,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張伯絕不會想到臥房內(nèi)正在進行一場“大戰(zhàn)”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