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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西疆月 第九章
作者:方心羽
   
  天愛回府重獲將軍寵愛,朱顏自然又遭受到冷落。  

  原本因為聶長天的疼寵而心生動搖、舉棋不定的朱顏,在遭到聶長天漠視多日后,終于忍不住找上聶長天的書房。  

  “有事嗎?”聶長天埋首在桌前,連抬頭看她一眼也不曾。  

  朱顏為他的冷漠瑟縮了一下,強擺出笑臉,示意身后端著托盤的侍女上前!邦亙汉眯┨鞗]看到將軍,心里想,將軍這些天一定忙壞了,所以特地?zé)趿搜喔C替將軍補補身子!  

  “一旁擱著吧!”聶長天揮揮手,不在意的說。  

  侍女看了朱顏一眼,見她點頭,很快的放下托盤退下。  

  “還有事?”聶長天忙了一會兒,抬頭看見朱顏仍留在原地,神情不耐的問。  

  “沒有,顏兒只是想留下來服侍將軍!  

  “不用了,我要回房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聶長天說著,站起身,將攤開在桌上的行軍布陣圖隨意卷起放在一旁。  

  “顏兒服侍將軍就寢!敝祛伋藱C道。  

  “有天愛在就行了,你回房去睡吧!”聶長天說完,不等朱顏反應(yīng),就步出書房,將朱顏一個人丟在書房里,桌上擺著她親自為他下廚,現(xiàn)在還熱呼呼冒著熱氣的燕窩以及那幅行軍布陣圖。  

  朱顏落寞的望著早已空了的房門半晌,回頭瞧見自己費了一番工夫的心意,卻被他這么不屑一顧,一股怨氣突往上沖向腦門,沒有多做猶豫,她的目光射向了聶長天隨意擱在書桌上的行軍布陣圖……  

  “公主,你拿到手了?我立刻通知嬤嬤和孫大人去。”  

  “不準(zhǔn)去!敝祛伜戎咕鸵鉀_的侍女。  

  “公主?”  

  “我還沒決定要怎么做,不準(zhǔn)你去多嘴!  

  “公主,眼下爭戰(zhàn)一觸即發(fā),如果沒有唐軍的布陣圖,一旦唐軍向龜茲正式宣戰(zhàn),龜茲抵擋不了多久的。”“我知道。”  

  “公主既然知道,為什么不準(zhǔn)奴婢將你已經(jīng)拿到圖的好消息傳回去呢?”  

  “這事我自有主張,你不必管!  

  “公主,這事拖不得的,如果不趁早將圖送到龜茲將領(lǐng)的手上,等戰(zhàn)事一起,就來不及了。”  

  “……”  

  “公主,你委屈自己這么些年,為的是什么?難道你忘了國王和王后是怎樣死的了嗎?是聶云天和聶長天他們父子領(lǐng)軍攻滅我們高昌,國王和王后才會為了殉國而死的。是聶長天他們父子害死的,聶長天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不是!敝祛伱蛽u頭。  

  “他是。如果不是他們父子,我們高昌不一定會戰(zhàn);如果我們不戰(zhàn)敗,高昌就不會亡國;如果不亡國,國王和王后就不會死。是聶家父子害死他們的……”  

  “住嘴!不準(zhǔn)再說了!  

  “就算奴婢不說,嬤嬤不說,高昌子民不說,公主難道就能忘得了毀家滅國的深仇大恨嗎?就算公主真能忘,聶長天呢?他若是知道你高昌國公主的身分,還會留你在他的身邊嗎?公主,奴婢求求你醒醒吧!聶長天永遠是我們的仇人,他身上背負(fù)咱們高昌人民的血債,若不用他血償,咱們高昌子民是不會罷休的。  

  你是咱們高昌公主,不要讓大伙兒失望吧!否則先王和先后也會死不瞑目的!  

  “不準(zhǔn)說了!”朱顏捂住耳喊,高昌國王和王后倒在一片火光和血泊中的景象再度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父王、母后……”朱顏抱頭痛哭,高昌王和王后昔日的慈愛,一幕幕和他們將死時的慘況交錯浮現(xiàn)在她眼前。  

  “公主,高昌能不能復(fù)國就看龜茲這一役了,只要能打敗唐軍,殺了聶長天,先王和先后在天之靈也才能安息!請公主不要再猶豫了!薄斑@樣做,我父王和母后真的就能安息?”朱顏脆弱的問。  

  “當(dāng)然,不只先王和先后,所有為高昌犧牲的亡魂們也才會甘心瞑目。   

  閉了閉眼,朱顏握緊手中的行軍布陣圖,心靈交戰(zhàn)了好半晌后,終于有了決定。  

  她以著公主的尊貴之姿下了命令,“去通知孫培德吧!”  

  “奴婢遵命!”  

  “她行動了?”  

  “嗯,照我的推斷,不出三日,那張假布陣圖便會落到對方將領(lǐng)的手上!  

  “很好!甭欓L天露出一抹笑容。  

  “長天,你……”林棟欲言又止,因為太過了解聶長天,所以十分明白他那抹笑容所代表的意思。林棟竟有些替朱顏覺得不忍起來……“她其實也很矛盾痛苦,你……能不能網(wǎng)開一面?”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若不是我們發(fā)現(xiàn)得早,真讓行軍布陣圖落到對方手里,這場戰(zhàn)爭,咱們必敗無疑,甚至可能會全軍覆沒,這事你跟我一樣清楚。你說,我若是因一己私情饒過她,教我如何對得起圣恩?又怎么對得起誓死效忠大唐、全心信賴跟隨我們在沙場上拼命的士兵們?”  

  “這……”一番話說得林棟啞口,這些道理他明白,只是……“唉……”林棟嘆氣。  

  “我相信在來之前,她早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你又何必替她嘆氣?”聶長天冷漠的說。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的心是鐵做的!绷謼澣滩蛔∴止,他知道自己犯了戰(zhàn)場大忌,不該同情敵人?墒谴蠹液么跸嗵幜诉@么些年,長天這家伙怎么能一點感情也沒有似的絕情?  

  “就當(dāng)我是鐵石心腸好了!甭欓L天無所謂的說道!拔乙惆抵胁际鸬谋R可都備妥了?”  

  “就你一聲令下了!闭?wù),林棟可不敢有二話,立刻回答?nbsp; 

  “很好,傳令下去,從現(xiàn)在開始,全軍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假情報一傳到敵人手中,立刻發(fā)動總攻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得令!”林棟抱拳領(lǐng)命。  

  “至于孫培德,一等他消息傳出去,立刻將他逮捕押進大牢,不要讓他有機會察覺不對向敵人通風(fēng)報信,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不得有誤!  

  “是!绷謼澰俣阮I(lǐng)命,卻遲遲沒有行動。  

  “還有事嗎?”聶長天無情的說。  

  “長天,這樣不太好吧?好歹她曾是一國公主,又進了你聶家的門,不需要這么殘酷吧?”  

  “你的意思呢?”  

  “我想,不如……”  

  “我先聲明,我是不可能饒她不死的!  

  “那么就用你聶家的家法處置,如何?同樣是死,一條白綾或是一杯毒酒都好過讓她尸首異處。”  

  “……”聶長天沉吟不語。  

  “這些年,高昌人民逐漸歸順大唐,你也不希望再引起不必要的紛爭吧?昔日公主被當(dāng)眾斬首,難保不會引起暴動,長天,你要三思啊!”  

  “就依你所言吧!我會給她一杯毒酒,之后再以聶家人的身分厚葬她!绷謼澝靼走@已經(jīng)是聶長天最大的讓步了,不再多說什么,只是長嘆了口氣,便出去辦事。  

  等林棟離開后,聶長天才稍緩和板著的臉,自語道:“我又何嘗忍心呢?只是軍令如山,身為主帥,若不能以身作則,日后要如何服眾?”  

  人人只道聶長天是鐵石心腸,又何曾想過他的難處呢?  

  沒錯!天高皇帝遠,此地是他聶長天最大,他是可以作主饒朱顏不死而沒有人敢有異議。  

  只是身在前線,通敵叛國是最不可原諒的罪狀,這次他若是為朱顏開了先例,日后若遇同樣的罪狀,他要如何處置才能教人心服?  

  況且,若是軍隊中人人徇私護短,這樣的軍隊還能打什么仗?  

  他是不得不冷血。  

  朱顏被押入大牢,即將以毒酒賜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將軍別院。  

  天愛從下人口中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對朱顏不禁同情了起來。  

  “會不會是誤會了?朱姑娘很愛聶長天,她應(yīng)該不會背叛聶長天才對!”  

  “罪證確鑿,朱姑娘自己也已經(jīng)承認(rèn)了。天愛小姐,這事你可別插手,大少爺向來是公事公辦、鐵面無私的,這通敵叛國是重罪,是要被殺頭的。你和林大人的親戚關(guān)系,大少爺?shù)浆F(xiàn)在為止還不知道,可不要因為這事而被牽涉出來,知道嗎?”聶總管不放心的囑咐天愛,在他的想法,朱顏和林棟既然同為龜茲的奸細(xì),想必彼此之間有所牽連,而天愛不巧是林棟的表親,若她為朱顏求情,大少爺懷疑起來,追查出天愛和林棟的表親關(guān)系,那就糟了,大少爺一定會因此認(rèn)定天愛是他們二人的同黨的。  

  “可是總管大叔,朱姑娘好可憐喔!你不是說她是什么高昌國的公主,是因為聶長天滅了她的國家,她才會來當(dāng)奸細(xì)的嗎?這樣說起來是聶長天不對嘛!是他先對不起人家,怎么能怪人家朱姑娘要當(dāng)奸細(xì)嘛!”  

  “天愛小姐,在戰(zhàn)場上沒有什么誰對誰錯的,彼此立場對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今天不是大少爺先發(fā)現(xiàn)朱姑娘的奸細(xì)身分,而事先換了假的行軍布陣圖的話,明天死在戰(zhàn)場上的就是大少爺了!  

  “聶長天會死?”天愛驚道。  

  “如果真的行軍布陣圖落在敵人手上,不只是大少爺,整個軍隊都會因此而全軍覆沒!  

  “這么嚴(yán)重?”天愛咋舌,數(shù)萬條人命耶!戰(zhàn)爭還真是殘酷。“可是總管大叔,你不是說朱姑娘拿走的是假的圖嗎?那就不要緊了,不是嗎?”  

  “這……”聶總管聞言,一時語塞,這么說是沒錯,可是事情能就這么算了嗎?  

  “反正沒有人會因為朱姑娘拿了那幅圖而受到傷害,那朱姑娘也可以不用死了嘛!對不對?”天愛想的天真。  

  “對……”聶總管直覺的點頭,等反應(yīng)過來后,急忙搖頭,“不,不對!  

  “怎么不對?”天愛嘟起嘴。  

  “朱姑娘竊取軍機是事實,通敵叛國也是事實。這兩樣,不管是哪一樣,都是死罪!  

  “可是軍機是假的呀!至于叛國,她又不是你們國家的人,怎么可以說她叛國呢?說不通嘛!”  

  “天愛小姐……”聶總管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管,我找聶長天問去!碧鞇塾胗X得自己有理,轉(zhuǎn)身就往聶長天的書房跑。  

  “天愛小姐……”聶總管急忙想攔住她!奥櫩偣,讓她去吧!”林棟突然現(xiàn)身擋住聶總管,他一辦完事,立刻趕過來,希望能替朱顏這位可憐的紅顏盡點心意,再向聶長天求求情。  

  “林大人,你……你真的和朱姑娘一樣是奸細(xì)?”  

  “當(dāng)然不是。”  

  “那你……”聶總管一臉迷惑。  

  “反正事情已經(jīng)成功了,就告訴你好了。我是奸細(xì)這回事,是我和長天設(shè)計的,目的是要揪出軍隊里的內(nèi)奸!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奇怪,你怎么會是奸細(xì)嘛?”  

  “謝謝你這么相信我。”林棟笑道:“這么說,你是因為相信我才這么維護天愛那妮子啰?我就說嘛!你明明對天愛這個未來的少夫人很不滿意的,她受到我的牽連當(dāng)不成將軍夫人,你應(yīng)該是最高興的人才是。怎么反而會叮囑她不要多事呢?”  

  “我只是不想我們少爺冤枉了人而事后懊惱,天愛小姐那個天真過了頭的性子,哪有什么能耐當(dāng)?shù)昧思榧?xì)?根本不可能!  

  “是這樣嗎?”林棟忍住笑,這聶總管謹(jǐn)守了一輩子的禮教,要他承認(rèn)喜歡天愛這個沒有半點兒姑娘家樣子的妮子,還真是難呢!“這么說來,你還是認(rèn)為天愛配不上長天,擔(dān)不起將軍夫人的頭銜了?”  

  “那當(dāng)然!甭櫩偣芎叩。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其實天愛并不是長天的未婚妻,事實上,這件事和我是奸細(xì)的事一樣,全是假的,你可以不用擔(dān)心天愛會丟將軍府的臉了。”林棟故意說道,偶爾逗逗古板的聶總管還真是好玩,看他急得臉色都變了呢!哈哈!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逗弄老人家的,只是他想來想去,認(rèn)為現(xiàn)在能阻止聶長天處死朱顏的,恐怕除了圣旨,就是天愛這妮子了。  

  朱顏能不能活,就看天愛對長天的影響夠不夠深了?他也想藉此看看長天對天愛究竟是抱持著什么樣的態(tài)度?天愛算起來是他的表妹耶!他當(dāng)然有責(zé)任要照顧她了!  

  至于為什么要百般替朱顏求情?  

  誰知道?或許是他見不得美人受苦,也或者是朱顏處境堪憐,又或者是被朱顏的矛盾自苦感動……反正,他就是不想讓朱顏紅顏薄命就是!  

  誰管他是為什么呢?眼下要緊的是拖住聶總管,不讓他去阻止天愛替朱顏求情。  

  “天愛小姐不是大少爺?shù)奈椿槠?”失望之情表露無遺。  

  “是!聽說我外婆已經(jīng)決定要在費家年輕一輩中選擇一位最有才干的,將天愛許配給他,以便接掌費家。天愛怎么可能是長天的未婚妻嘛!”  

  “那不行,天愛小姐和大少爺日同食、夜同寢了好一段日子,已經(jīng)是大少爺?shù)娜肆耍趺纯梢栽偌匏?”聶總管聞言,不由得發(fā)急道。  

  “江湖人不拘小節(jié),何況,娶了天愛就能接掌整個費家,沒人會去在意這等小事的。”林棟聳聳肩道,他這可說的是實話。  

  “這怎么能算是小事?不成,不成,我得趕緊寫封信稟告老爺和夫人,請他們盡快到費家去提親才行!”聶總管急匆匆的回房修書去也。  

  林棟沒有再攔他,看著他慌忙的背影偷笑的了一會兒,展開輕功,飛身往聶長天書房的方向逸去。  

  輕落在書房的屋頂,悄悄拿開一片屋瓦,天愛輕脆的嗓音便傳了上來。  

  “……為什么不可以?”看來是她的求情遭到駁回。  

  “于公,她已是大唐的子民;于私,她是我聶家的人;于公于私,都沒有饒恕她的理由。”  

  “可是她也是不得已的嘛!誰教你要先滅她的國家嘛!說起來,是你先對不起她,你怎么可以怪她嘛?”“我并不怪她。”  

  “那你為什么不肯原諒她?”天愛不解。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是國家的律法無法原諒她,就算我有心想放過她也無能為力。朱顏犯的死罪,除了圣上,誰都沒有權(quán)力饒恕她!  

  “可是皇上又不在這里,有一句話不是說什么‘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嗎?也就是說,在外的將領(lǐng),是可以不必聽皇上老爺?shù)脑挼摹?nbsp; 

  “住嘴!”聶長天緊張的大聲喝斥,人隨話落,已經(jīng)移到天愛身邊,捂住天愛的嘴,沒讓她再多說一句足以讓她人頭落地的話。  

  “唔……”天愛不滿的發(fā)出抗議。  

  “以后不準(zhǔn)再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辭,知道嗎?”  

  “我有沒說錯,明明就有這句話……唔……”一雙大手再度堵住她的話。  

  “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是這不適用在朱顏身上!甭欓L天告誡道:“天愛,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今日我若是平民百姓,這些話說說無妨,但是,我是一個邊關(guān)守將,手握重兵,你這些話若是讓有心人聽見,即使你是無心,也會被當(dāng)成是蓄意鼓動造反,到時連我都保不了你,你明白嗎?”  

  見天愛點頭,聶長天才敢再放開她。  

  “為什么這句話不能用在朱姑娘身上?”天愛迫不及待的問。  

  “這句話唯一能適用的情況是在戰(zhàn)時,兩軍交戰(zhàn),隨時會有新的戰(zhàn)況,如果要等京城的命令,可能會延誤了軍情,所以朝廷才會給在外的將領(lǐng)這種權(quán)宜之便!甭欓L天解釋道。  

  “哦!”天愛失望的應(yīng)聲,突然她眼睛一亮,說道:“聶長天,我有一種毒耶!”  

  “哦?”“如果你一定要讓朱姑娘吃毒藥,那用我的毒,好不好?”天愛晶亮的瞳眸閃著可疑的亮光。  

  “不好!甭欓L天一口回絕,這妮子八成又想到什么主意了,一臉的古靈精怪。  

  “為什么不行?”  

  “因為我不相信你的毒可以毒得死人!甭欓L天不客氣的點破她心里打的主意。  

  “。磕阍趺粗碧鞇蹫闀r已晚的掩嘴。  

  “你的臉上有寫,一看就知道了。”  

  “?”天愛忙又伸手遮臉,留下一雙大眼看向聶長天,“你打算讓朱姑娘吃什么毒?”  

  “鶴頂紅!  

  “。 碧鞇劢谐雎暫,慌忙的遮臉掩嘴,深怕心里想的又教他給看了去。  

  太好了,朱姑娘有救了。  

  “怎么了?”聶長天察覺道她怪異的反應(yīng)問。  

  “沒,沒事!碧鞇蹞u頭!苞Q頂紅好,就用鶴頂紅。”  

  聶長天狐疑的看著天愛,她的反應(yīng)太奇怪了。不過繼而一想,鶴頂紅乃是天下第一奇毒,根本沒有解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他哪里知道,費季堯因為沙漠毒物多,曾一時興起抓了許多毒物,想比較何種毒物最毒,卻因而在無意間配出了天下第一毒……-鶴頂紅的解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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