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整,空氣中彌漫著一層蒙蒙的白霧。
這正該是好夢正酣的時刻,然而,惡魔集團的高級主管們,卻一個個像可憐蟲似的,全蜷縮在電線桿下,喝著寒氣很重的西北風。
一早他們還要上班,可是他們卻被迫半夜出游,還是在這樣一個寒冷的秋夜里,不過,這是總裁的命令,沒有人敢不從。
總裁新婚,似乎亢奮到睡不著,精力旺盛得不得了,他不想睡,別人也甭想睡。
「唉!」
看著唐君麟和徐小六的背影,太子忽然有感而發的一嘆。
他們兩個不好好窩在床上恩愛,竟然把他們挖起來唱歌!半夜唱什么歌嘛?找周公泡茶去不是一件美事嗎?
「嘆什么氣?太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好嗎?你有意見就說出來!固凭牒托×驼驹谔拥拿媲,聽見嘆息聲,唐君麟回頭惡狠狠地瞥了太子一眼。
在一小時前,他已經壞了「復仇大事」,奪走徐小六的初夜了,最要命的是,他對徐小六竟然還有種欲求不滿的渴望,在氣氛佳、燈光美的密閉空間里,他沖動得直想再度占有她,或許兩次還不夠,也許要三次,或者四次、五次,甚至六八次……
他從來沒有自我測試,憑他旺盛的精力和用不完的體力,究竟能夠成為一夜幾次郎,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總覺得要不夠她。
他強忍著欲望,打從心里憎恨著自己,同時懷疑自己被下春藥,不然神智怎會變得非常迷亂?
為了保持頭腦清醒,唯一的辦法就是出來吹風、唱歌、游車河……反正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待在屋子里。
況且,在未和小六發生親密行為之前,他就決定將「夜半游車河」列入復仇計畫的第二步,他原本打算七天不讓她沾到枕頭,直到她支撐不住、精神崩潰為止,那么他便可拿她來威脅李義。
孰料,他竟然把持不住自己,讓「那檔事」發生,讓復仇計畫的第一步徹底失敗了。
可恨!太可恨了!
總之,在發生「那檔事」之前,唐君麟就已經知道自己并不想將小六一個人拋在家里,而他的思緒,至今仍舊矛盾而混亂著。
「不是的,三少,我只是有點……冷!固佑X得自己快被他眼中的火焰,烤成人肉燒餅。
「冷?」唐君麟懷疑的瞇起黑眸,怎么他覺得很悶熱?
「是,有點冷,你不知道我……」太子打了一個寒顫,正想說什么,唐君麟蹙起的眉心,卻讓他自動閉上嘴。
唐君麟狐疑的思忖著,莫非他被欲火焚到渾身發熱?
他困惑的轉頭去望著小六,「小笨蛋,妳會冷嗎?」
「老公,你在我心里,就是一團暖爐,我怎會冷呢?」小六笑得甜滋滋的,好像一個幸福的嬌妻。
「我真不該問妳!贡〈较破鹨荒ǔ爸S的冷笑,唐君麟沒好氣的送她一記衛生眼。
她的回答真是肉麻到很欠扁,但泛染在她臉上的嬌羞,卻更加迷亂他的神魂。
「老公,為什么不該問我?」小六震驚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靈又受到打擊了。
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羞辱,可是為什么她還是很愛他呢?
唉!愛情啊愛情,就是無道理可循!
莎士比亞曾說過:「愛情不過是一種瘋!顾媸翘绨萆勘葋喠,把愛情形容得如此貼切。
「因為妳這笨蛋,只會回答一些超沒營養的廢話!」唐君麟耐性漸失,他其實也曾想過溫柔待她,但怎么也辦不到!付,我警告妳,徐小六,妳最好別再老公長、老公短的一直叫!」
「為什么?天。±瞎!」她心傷,實在心傷,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何我會被你再三警告呢?我偏要叫你老公,我就是愛叫你老公,就算我叫你老公,會被老公你罵得狗血淋頭,我也要叫你老公,因為你本來就是我的老公。
「夠了!閉嘴!」唐君麟覺得她根本就是故意惹毛他的。
「老公--」小六慌了,再給她十秒鐘,她保證一定哭給他看。
唐君麟快瘋了,每次要她別叫,她偏偏愈是要拚命叫,簡直是無敵超級大白目!要知道,「老公」兩個字會讓他--
「這兩個字會讓我起雞皮疙瘩!」唐君麟鄭重的表示。
太子眼看不對勁,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酷酷的道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三少,我最近的身體比較虛弱!
說完,太子就接到唐君麟鋒利如刀的視線,頓時,太子的喉嚨好像被一顆鹵蛋卡住了一般,一張俊容漲成紫紅色。
「你在說什么?沒事干嘛插進這一句話?你想排特休是不是?七天夠不夠?」
如果太子想排特休,那唐君麟真要傷腦筋了,他才煩惱著該不該讓太子休假時,太子已開了口:
「三少,我剛說我有點冷,其實是身體虛!固硬恢圹E的把哽在喉間的口水咽下。
「是這樣嗎?」若真是如此,那他唐君麟就可以松一口氣了。因為事實證明,不是他欲火焚身,是外頭確實很熱,而太子會感覺到寒意,只是太子本身身子太虛而已。
「是的!固诱f著,打了一個寒顫。
唐君麟的視線落在站在一旁吹風,吹到全縮到一支電線桿下,還擠成一團的主管們,他對他們下了道命令:
「你們誰有多帶一件外套?丟一件給太子穿,他太虛了。」
「呃……」夜半霧氣重,眾主管們早就冷得縮成一團了,當然只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沒人肯脫外套,只好指著對方的西裝外套,發出很奸的笑聲。
「嘿嘿嘿……」
「嘿什 嘿?還不快?」唐君麟看了一眼行銷部經理,「你,把西裝脫下。」
嗚嗚,行銷部經理無辜的看著總裁,可憐兮兮的脫下衣服。
依總裁的命令解決了太子的需求,眾主管們繼續打起瞌睡,萬般渴望能夢見周公。不到三秒鐘,電線桿下就鼾聲連連。
哇!一旁的小六眼睛一亮。好好喔!太令人羨慕了!
太子一冷,就馬上得到唐君麟的關懷,小六不禁羨慕得要命,下意識效法太子。
「老公,我告訴你,我剛才說不冷是裝出來的,其實我冷得要命,我冷得……唔,直發抖,唔,我奸冷喔!」為演出逼真,小六細頸縮起,一徑地猛打哆嗦。
「是嗎?」唐君麟用怪異的眼神凝視著她。
這家伙的戲演得真爛,她那德性根本不像很冷的樣子,反倒像是被人踩到腳趾頭。
「當然啰,我好冷喔!」一個嫌不夠,她再多打一個哆嗦。
唐君麟緊蹙著劍眉,「好假!
「哪有?我真的冷。 共荒鼙蛔R破!為演出逼真,小六把小手放在嘴上呵氣。
第二口氣還沒呼進掌心里,小六的細肩陡地被人扯去,嬌小的身子被男人一把擁進懷里。
「這樣就不冷了吧?」他深邃的黑眸,強烈泄露陣陣揪心的情緒。
原來他的演技也沒好到哪去,他拚了命的偽裝情緒,佯裝他不在乎,然而,像被魔杖點中的長臂,卻不由自主的朝她伸去,一把摟住她的細肩,溫柔地將她擁進溫暖的懷里。
「嘻!不冷了!剐×念^小鹿亂撞著,唇邊浮現出一抹甜蜜的笑,笑容里有滿足、幸福,也有得意。
「豬!起來了!唱歌去吧!」銳眸一閃,落在就快變成豬的那群員工身上,唐君麟嚴厲的發出一聲號令。
眾人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子,揉著惺忪睡眼,「喔!」
然后,同手同腳的跟在唐君麟的身后,步進一間名叫歌神的KTV里。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歌神KTV
有一間大包廂,比其他包廂來得熱鬧,有搶麥克風大打出手的,也有只顧著哈啦兼吹牛的,更有活像上輩子得了厭食癥,這輩子活著就只為了吃,拚命抓著桌上東西猛吃的……
起初,這問包廂并不如現下熱鬧,而是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因為,沒人有勇氣敢在唐總裁的面前賣弄歌藝。
后來,包廂實在是安靜到太可怕了,唐君麟才發覺是他的問題,他凍死人不償命的表情,帶給別人無比沉重的壓力。
「唱歌。」于是,唐君麟嚴峻的發出號令。
這命令只下三秒,包廂就亂烘烘了,好像所有的人都憋了好久,就只等他下這道命令似的,瞬間全瘋了。
小六害羞得要命,不好意思開口唱歌,頻頻轉頭去偷看唐君麟,見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索性眼兒不眨的大膽直視,唇邊的口水因垂涎丈夫的美色而泛濫。
身為丈夫的他,怎么忽略得了新婚妻子的凝視?!他不自在的轉過頭去迎視她的注視,而她就是一副丈夫是她唯一的天和地的幸福表情。
「別盯著我看,瞧妳口水都流出來了,插撥點歌,我想現在就聽妳唱!顾H不習慣這種花癡般的眼神。
「奸的,老公!剐×鶎擂蔚哪ㄈプ爝叺目谒,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見點歌機前擠滿了人潮,她只好捧起沒人理的歌本,手忙腳亂的找著熟悉的歌名,美麗的眼睛流露出一抹焦急又興奮的光芒。
不久,「小蜜蜂」的旋律意外的回響于包廂內。
吃東西的不吃了,聊天的閉嘴了,很快地,包廂內只剩下音樂聲,大家猜測這歌是誰點的。
眾人心中的疑惑還未來得及解開,小六已火速的舉起粉嫩的小手。
「是我的!」
想來,她的智商應該和這首歌的年齡層差不了多少吧!唐君麟暗忖,黑眸落在妻子美麗的臉龐上。
「嗡嗡嗡,大家一起勤做工……」
眾人默契十足的同時發出一種刺耳的怪叫聲,就像是一群走在馬路上踩到圖釘的小狗,所發出的哀鳴。
唐君麟蹙起劍眉,兩泓深邃如寒潭的黑眸發出不悅之光。好,太好了,他娶到一個五音不全的好妻子。
她的音律真差,一開口就走音……嗯,其實還奸啦!歌聲還不錯……不,很難聽!不、不、不,還可以……不不不不,這該死的歌聲,真的是比鬼哭狼嚎還要嚇人!
一個人音感不好還勉強可以接受,但如果有一個雞叫似的歌喉,可就要人命了。
他俊龐上出現惡魔般的可怕神情,一聲不吭抓起遙控器,輕地一按,老實不客氣的切掉這首歌,將十分陶醉于小蜜蜂旋律里的妻子,給拉回殘酷的現實中。
「妳還是適合發呆!固凭胫v話超毒的,不耐煩的將遙控器扔在桌面上。
隨便給人家切歌,真沒禮貌!小六的小手抆在蠻腰上,不滿的噘起小嘴。
她伸手抓起遙控器,大腿一抬,塞進屁屁底下,「可是,老公,我歌癮來了……不然,我等下一首好了,你老婆我剛一口氣點了二十首歌。」
包廂內響起一聲聲抽氣聲,只差沒跳起來驚叫。
大家的眼睛全瞪得老大,活像看一個怪物。
太恐怖了,這個小女人……
唐君麟蹙眉,因即將受魔音的虐待,而繃起一張令人瑟瑟發抖的俊容。
「也許我會一直霸占著麥克風,但不能怪我,他們也實在唱得夠多了,而且,老公,是你要我插撥點歌的,那我絕對不能丟你的臉……」小六一副莫可奈何又乖巧溫馴的模樣。
唐君麟難以置信的瞇起黑瞳。在眾人面前表演她魔音傳腦的歌聲,還構不成丟臉嗎?
來不及了,下一首歌的旋律很快回蕩一室。
那是一首非常動聽的情歌,偏偏由小六的嘴里唱出來,變得非常難聽。
「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你想不想找個人來陪,你的快樂傷悲只有我能體會,讓我再陪你走一回……」
小六用著殺雞般的歌聲,用心兼用力的唱著熱門流行曲「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唱得陶醉忘我。
一首歌終于結束了,她還死霸著麥克風不肯讓。眾人想要抗議,可是張了張嘴,最后又放棄的合起來。
唯恐回去會作惡夢,大伙求救似的望向唐君麟,在發現他沒有出現任何反應時,眾人差點兒抱頭痛哭。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相愛的證據……連擁抱都沒有勇氣……」
在小六唱到第四首歌「曖昧」時,唐君麟那猛鷥的眸光,終于忍無可忍的掃進她的眼睛里。
「切,歌。」
小六無奈的聳聳肩又搖搖頭,指了指螢光幕上的宇幕,意思是說,請丈夫耐心的等她唱完,有話等會兒再說。
「該死!」粗糙的大手掌,朝她細臂用力一掐。
沒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大多數人都是諂媚逢迎、唯命是從,即使是他的妻子,也必須是他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
小六哀怨的望著被他捏起的一小坨肉,不禁以歌聲來發泄皮肉上的疼痛。
「啊。怖怖病
像少一條神經的她,愈唱愈大聲,寧愿被丈夫的眼神殺死,也不愿擱下麥克風。
這就是幾小時前,在牧師面前起誓,要與他--唐君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小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