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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間大包廂,比其他包廂來得熱鬧,有搶麥克風大打出手的,也有只顧著哈啦兼吹牛的,更有活像上輩子得了厭食癥,這輩子活著就只為了吃,拚命抓著桌上東西猛吃的……
但,這些人都不夠引人注目,這群人當中最吸引人的,是坐在長沙發上的一對新人。
這一對新人,在幾個小時前剛于禮堂起誓要一起過一生一世。
那新郎,身著一套款式內斂的亞曼尼西服,他翩翩的魅力,絕不亞于布萊德彼特,外型俊朗挺拔,臉部線條宛若刀刻般深刻立體,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奇特的氣息,既似邪惡又狂野的惡魔,又像極具威嚴的領導者,讓人既害怕又想要接近他。
他是如此的狂野、有魅力,簡直迷死人不償命。
那新娘,身穿一襲極具希臘風的晚禮服,她有一頭非常引人注目的淡紫色頭發,發絲很長,垂到地上,但,一點都不嚇人。她從不曾將長發放下,總習慣扎成兩條長辮子,交叉圈纏在雪頸上,天涼時,就當圍巾使用,覺得熱時,兩條淡紫色的麻花辮便拖在地上。
她有著如凝脂般白嫩的雪肌,有雙美得有靈氣的眼睛,細眉彎彎、瓊鼻秀氣、櫻唇豐滿小巧,典型的瓜子臉更為她的美麗增添不少分數。
她是如此的清靈脫俗,如仙女下凡。
起初,這間包廂并不如現下熱鬧,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因為,沒人有勇氣敢在這位高大俊帥的新郎面前賣弄歌藝。
后來,包廂實在是安靜到太可怕了,這位新郎才發覺是他的問題,他凍死人不償命的表情,帶給別人無比沉重的壓力。
「唱歌!褂谑,他嚴峻的發出號令。
這命令只下三秒,包廂就亂烘烘了,好像所有的人都憋了好久,就只等他下這道命令似的,瞬間全瘋了。
剛完婚的女人,總是特別害羞,那新娘不好意思開口唱歌,頻頻偷看丈夫的表情,見丈夫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索性眼兒不眨的大膽直視,唇邊的口水因垂涎丈夫的美色而泛濫。
身為丈夫的他,怎么忽略得了新婚妻子的凝視?他不自在的轉過頭去迎視她的注視,而她就是一副丈夫是她唯一的天和地的幸福表情。
「別盯著我看,瞧妳口水都流出來了,插撥點歌,我想現在就聽妳唱!拐煞蛩坪躅H不習慣這種花癡般的眼神。
也難怪妻子癡迷著丈夫,能嫁給如此英俊出色的男人,妻子覺得好像在作夢。
「好的,老公。」妻子尷尬的抹去嘴邊的口水,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見點歌機前擠滿了人潮,妻子只好捧起沒人理的歌本,手忙腳亂的找著熟悉的歌名,美麗的眼睛露出一抹焦急又興奮的光芒。
不久,「小蜜蜂」的旋律意外回響于包廂內。
吃東西的不吃了,聊天的閉嘴了,很快地,包廂內只剩下音樂聲,大家猜測這歌是誰點的。
眾人心中的疑惑還未來得及解開,那新娘已火速的舉起粉嫩的小手。
「是我的!」
想來,她的智商應該和這首歌的年齡層差不了多少吧!新郎暗忖,黑眸落在妻子美麗的臉龐上。
「嗡嗡嗡,大家一起勤做工……」
眾人默契十足的同時發出一種刺耳的怪叫聲,那聲音就像一群走在馬路上踩到圖釘的小狗,所發出的哀鳴。
唐君麟蹙起劍眉,兩泓深邃如寒潭的黑眸發出不悅之光。好,太好了,他娶到一個五音不全的好妻子!
她的音律真差,一開口就走音……
嗯,其實還好啦!歌聲還不錯……
不,很難聽!
不、不、不,還可以……
不不不不,這該死的歌聲,真的是比鬼哭狼嚎還要嚇人!
一個人音感不好還勉強可以接受,但如果有一個雞叫似的歌喉,可就要人命了。
他俊龐上出現惡魔般可怕的神情,一聲不吭地抓起遙控器,輕輕一按,老實不客氣的切掉這首歌,將十分陶醉于小蜜蜂旋律里的妻子,給拉回殘酷的現實中。
「妳還是適合發呆!剐吕芍v話超毒的,不耐煩的將遙控器扔在桌面上。
隨便給人家切歌,真沒禮貌!妻子的小手扠在蠻腰上,不滿的噘起小嘴。
她伸手抓起遙控器,大腿一抬,塞進屁屁底下,「可是,老公,我歌癮來了……不然,我等下一首好了,你老婆我剛一口氣點了二十首歌!
包廂內頓時響起一聲聲抽氣聲,大家只差沒跳起來驚叫。
太恐怖了,這個小女人……
丈夫蹙眉,因即將受魔音的虐待,而繃起一張令人瑟瑟發抖的俊容。
「也許我會一直霸占著麥克風,但不能怪我,他們也實在唱得夠多了,而且,老公,是你要我插撥點歌的,那我絕對不能丟你的臉……」妻子一副莫可奈何又乖巧溫馴的模樣。
丈夫難以置信的瞇起黑瞳。在眾人面前表演她魔音傳腦的歌聲,還構不成丟臉嗎?
來不及了,下一首歌的旋律很快回蕩一室。
那是一首非常動聽的情歌,偏偏由新娘的嘴里唱出來,變得非常難聽。
「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你想不想找個人來陪,你的快樂傷悲只有我能體會,讓我再陪你走一回……」
新娘用著殺雞般的歌聲,用心兼用力的唱著熱門流行曲「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唱得陶醉忘我。
一首歌終于結束了,她還死霸著麥克風不肯讓。眾人想要抗議,可是張了張嘴,最后又放棄的合起來。
唯恐回去會作惡夢,大伙求救似的望向新郎,然后在發現新郎沒有出現任何反應時,差點兒抱頭痛哭。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相愛的證據……連擁抱都沒有勇氣……」
在新娘唱到第四首歌「曖昧」時,新郎那猛鷙的目光,終于忍無可忍的掃進她的眼睛里。
「切、歌。」
新娘無奈的聳聳肩又搖搖頭,指了指螢光幕上的字幕,意思是說,請丈夫耐心的等她唱完,有話等會兒再說。
「該死!」粗糙的大手掌,朝她細臂用力一掐。
沒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大多數人都是諂媚逢迎、唯命是從,即使是他的妻子,也必須是他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
新娘哀怨的望著被他捏起的一小坨肉,不禁以歌聲來發泄皮肉上的疼痛。
「啊啊——啦啦啦……」
像少一條神經的她,愈唱愈大聲,寧愿被丈夫的眼神殺死,也不愿擱下麥克風。
這就是幾小時前,在牧師面前起誓,要與他——唐君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小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