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鳳在家中等中森長嵐的同時,翻開家里訂閱的民生報及中國時報,發(fā)現(xiàn)報上的第一版,有半頁版面都在尋找中森長嵐。她看了嚇一跳。
她已經(jīng)有三天沒看報了,沒想到一翻開報紙就看到高木峻三在尋找中森長嵐,高木峻三?這名字挺熟的。她順手翻開放在一旁的合約,中森企業(yè)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就是高木峻三嘛!難怪她覺得眼熟。
她順手又翻了放在桌面下的過期報紙,找出前三天的,竟然發(fā)現(xiàn)每天都刊了這尋人啟事。
長嵐才進(jìn)她家門,她就迫不及待的告訴他這件事。
長嵐心想,真糟糕,他出國前遇見的老太太所言竟然都準(zhǔn)了,真是怪事。
他向魏如鳳借電話撥回日本。
秘書百合子聽到他的聲音好高興,說:“老天!你終于回電話了,事情很嚴(yán)重——”
她還沒說完,長嵐就說:“天要塌了嗎?”
“哦!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天要塌了,差不多了!
他才緊張起來,問道:“怎么回事?”
“你最近都沒看新聞嗎?”
“沒有,快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感染了百合子緊張的情緒,問道。
“‘如云裳’的三位主腦被槍殺,全死了,位于加拿大的廠房遭人燒毀,損失約五億日幣,這是最保守的估計,副總已經(jīng)前去加拿大處理,高木在紐約也遭人襲擊,還好沒受傷,他真是命大,子彈從太陽穴擦傷皮膚,據(jù)說只差零點(diǎn)一公分,就有生命危險,他目前正在帝國大廈開世界服裝飾品協(xié)會所舉辦的會議!
“他請保鏢了嗎?”
“請了兩位,之前曾保護(hù)過前美國總統(tǒng)布希,他最怕死了,你不用擔(dān)心他,他幾乎一有空就撥電話回來問我,你回電了沒!昨天打了四十多通國際電話,害我昨晚整夜失眠!
長嵐笑。“他真是肯賣命!”
“你還笑得出來?我緊張死了,還怕你有生命危險,怕人家派殺手到臺灣把你也解決了,你不要以為不可能,‘如云裳’的三位主腦就是前往阿拉斯加度假被槍殺的!
“是高木要你刊報紙找我的?”
“是啊!”
“這不是等于告訴人家我在臺灣嗎?”
“只刊臺灣的報紙啊!我今天才想到可以找臺灣總代理魏如鳳幫忙找你?,我忙得六神無主了,這幾天光接合作廠商的詢問電話就接到快瘋掉了。
長嵐安慰她!澳阈量嗔。你怎么對他們解釋?”
百合子說:“我說‘如云裳’只是本集團(tuán)眾多投資計劃的其中之一,就算這個投資計劃失敗也不會影響中森服飾集團(tuán)的財物,以及和其他廠商的合作關(guān)系,他們聽了才比較安心,但據(jù)很多廠商說,桑田企業(yè)集團(tuán)開出很豐厚的條件,要他們別和我們合作,市場全被桑田企業(yè)搞得亂七八糟的!
長嵐一聽,心情大壞。
就在此時高木打電話進(jìn)來,長嵐說:“我在魏如鳳家作客,你和高木說完電話要他撥電話過來!
長嵐先行掛了電話,讓高木和百合子講二線電話。
怡靖見他臉色很差,問道:“怎么了?”
長嵐勉強(qiáng)一笑。“沒什么,我才想好好度假,公司就出了很多紕漏,不處理都不行!
隔了十分鐘,高木打了電話來。
第一句話竟然是說:“我以后再也不敢鼓勵你出國度假了,我看你還是繼續(xù)當(dāng)工作狂好了。你一出國就出了這么多事,我看你假也別度了,快點(diǎn)趕到加拿大去,我在紐約走不開,從明天開始還有很多觀摩秀要看要拍,加拿大廠房被燒毀,還好我們買了保險,工作人員沒傷亡,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這些事你親自去處理比較好,畢竟我們還要在加拿大繼續(xù)投資,你不出面大家都怕,那些加國佬!根本不了解我們財團(tuán)的狀況,你不出面買地時,就不能高額貸款,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記得要帶保鏢,安全第一。還有桑田財團(tuán)四處挖我們的墻角,我已要安檢單位去調(diào)查,這次事件是不是他們派人做的!
“聽說你也遭襲擊?”
“是!還好我命大,子彈從太陽穴旁擦過,震得我腦震蕩昏了過去,只是皮肉一點(diǎn)擦傷不礙事,你呢?怎么會突然想到臺灣旅游?”
長嵐望著怡靖,他現(xiàn)在根本舍不得走!卻偏偏不能不走。老太太說的沒錯,他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對象,卻沒時間進(jìn)一步培養(yǎng)感情,這根本是白搭。氣死人!
長嵐說:“我現(xiàn)在正在談戀愛,這是十二年來最有感覺的一次,不過,事業(yè)重要,感情等我回來再說,就不知人家肯不肯等我。高木,我覺得自己好倒楣,也許真注定要打一輩子光棍吧?”
他拿著無線電話站在魏如鳳的書房,眼睛不時的偷瞄著怡靖。
“終于找到對你胃口的女孩拉!真難得,是臺灣女孩嗎?”
“是。∈俏业呐_灣導(dǎo)游,很與眾不同的女孩,我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可是為了公司我會聽你的,盡速趕往加拿大!
這天長嵐在魏如鳳家用過午餐后,就表明自己有要務(wù)要趕回總公司。
他并沒有對她和怡靖說實話。一方面是不想讓她們擔(dān)心,另一方面此事純屬公司內(nèi)部機(jī)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怡靖很舍不得長嵐走;但公事重要,她深知自己和長嵐身分相差太懸殊了,她不該癡心妄想他和她會有什么結(jié)果,她早知道自己是他生命中的過客。
她企圖掩飾自己的情緒。假裝他的離去對她是毫無影響的。她將原本從長嵐那里收取的金錢,還給長嵐。
長嵐拒絕收下,只說:“我只是去辦事,辦完事還要回來的,你不會不希望我再回來找你吧?”
怡靖抬頭注視他,他的眼里充滿不舍,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
他說:“我不想強(qiáng)制要你等我,我只想告訴你,在我活著的每一天,都將因懷念你,而覺得生命有意義有活力。不過我會以最快速度趕回來,這段期間不準(zhǔn)你交男友!
☆ ☆ ☆
隔天下午三點(diǎn),他坐亞細(xì)亞航空公司的飛機(jī)離開。要怡靖別去送他。
淑德感嘆地說:“唉!金龜婿飛走了。真可惜!
怡靖說:“他說他會再回來的。”
在星王大飯店的柜臺前,怡靖這么說時,讓淑德笑得差點(diǎn)從椅子上跌下來。
她搖頭!澳惆,別天真了,像他這種大忙人,幾時有空能再來臺灣玩?對了,他有沒有跟你要回他給你的錢?”
怡靖搖頭。“我要還他,他不肯收,說他還會再回來的!
“他對你還真大方。我看你干脆拿這筆錢,出國旅游算了。”
“那怎么行?如果他回來找不到我——”
她話沒說完,就遭淑德反駁道:“拜托,你這個呆子,你現(xiàn)在出國,最多半個月就回來了。你以為長嵐半個月回得來嗎?”
淑德順手翻開報紙?戳艘幌侣眯猩缈堑膹V告。
“孤兒院的葉院長,現(xiàn)在跟兒女住在加拿大,你可以去加拿大玩,順便看看她嘛!”
“說得也是,自從孤兒院關(guān)閉了之后,我們連僅有的家也回不去了。不知院長現(xiàn)在過得可好?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們打棒球,把她桌上的一座琉璃觀音打破了。心里害怕得要命,都想她會處罰我們,哪知她只是把打碎的觀音收到抽屜里鎖好,嘴里直念著阿彌陀佛!
淑德笑!澳阕羁尚α,晚上還偷偷摸摸溜進(jìn)院長室,想把那打碎的觀音偷出來補(bǔ)好。結(jié)果被舍監(jiān)逮個正著,還以為你想偷什么寶貝呢!”
想起過去孤兒院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總是無限懷念的,有一次淑德和駐院老師吵架,被罰跪在后院反省,后來下起大雨,還打雷,駐院老師出去喚淑德進(jìn)來,淑德怎么也不肯,她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根本不服她的判決,故意和她唱反調(diào)。
寧可淋雨也不愿進(jìn)屋子去。駐院老師拿她沒轍,只好隨她去。
怡靖卻撐著傘,站在外頭等駐院老師走了,才偷偷摸摸的走上前去,遞把傘給她。
要淑德進(jìn)屋去,她卻死也不肯,嚎啕大哭。
“我沒有錯,是她判決不公,我為什么要聽她的?我才不進(jìn)去,反正在這里,就算受了什么委屈也沒人會疼我的,我才不進(jìn)去,淋死算了,如果淋雨會死人的話,我希望現(xiàn)在就死,現(xiàn)在!彼诘厣,不斷的亂踢地上泥濘的混濁黃土,那混著雨水的爛泥巴,噴得到處都是,把怡靖的衣裳都噴濕了。
怡靖見她哭得那么傷心,也陪著哭,一邊哭一邊把傘丟在地上,抱著淑德說:“別哭,有我疼你嘛,有我!你死了,我怎么辦?我也不想活了,那些臭男生打我的時候就沒人護(hù)著我了,晚上睡覺搶被子搶不過人家,也沒有人會把被子分我一半,功課不會也沒人教我,吃東西時你不在我旁邊,我會食不下咽,覺得東西都不好吃。淑德,我不要你死啦!
兩人就這樣抱在大雨里痛哭,直到院長發(fā)現(xiàn)了,把她們倆帶進(jìn)院長室。給她們換了干凈的衣服,吹干了頭發(fā),讓她們倆陪著她泡茶。
淑德還嘟著嘴,怡靖則望著那尊已補(bǔ)好的琉璃觀音,它和未打碎之前一樣,擺在原來的位子,她心里暗暗愧疚著。
院長說:“你們倆別假惺惺,平常不是挺愛溜到我這里;偷偷摸摸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干啥!有一次是偷翻自己的資料檔案,還有一次是偷看年度評語,看能分到什么獎品,上一次是想偷這琉璃觀音,看還有沒有救是吧?”
她這話把淑德的心神捉了回來,暫時忘記了生氣的事,問道:“嘿!我們偷翻資料的那次是三更半夜,你怎么知道?”
院長笑!澳氵@不是自己承認(rèn)了嗎?”
淑德一聽也笑了,知道院長在套她的話。
那年她們才八歲,院長說小孩子不能那么倔,倔強(qiáng)的小孩是要吃苦頭的。
淑德滔滔不絕的說駐院老師不公平。
院長待人處世自有她的哲學(xué),她說:“她對你已經(jīng)夠好了,你口齡伶俐,兇巴巴的,她對你夠客氣了,這院里這么多人,怎能事事求公平呢?能不惹你,她才不會惹,你比其他的人難纏,她又不是沒長眼睛,干么自找麻煩!”
淑德聽了院長的一番話才平了怒氣。
孤兒院由于經(jīng)費(fèi)不足,地又是政府的公園預(yù)定地,非拆不可。
那年她倆十八歲,淑德從十五歲開始擺地攤,第一筆進(jìn)貨的錢,就是院長借她的。
在尚未蓋好的大樓建筑走廊擺地攤,由于地點(diǎn)好,又在鬧區(qū)旁,月入五、六萬,不但解決了自己五專的學(xué)費(fèi)問題,在外租屋時還接來怡靖同住,怡靖當(dāng)時還在讀高中。
淑德曾經(jīng)發(fā)誓:搬出孤兒院之后再也不回去了。
十八歲的她已世故圓滑,身邊存了一點(diǎn)錢,在五專里混得如魚得水,運(yùn)動會時,她一個班級一個班級去接洽班服,著著實實狠狠的賺了一大筆。
就在這時她們得知孤兒院將被拆除的命運(yùn),所有孤兒全分送到各地孤兒院。
這消息對她們而言,簡直晴天霹靂。一向倔強(qiáng)不聽話的淑德竟然捧著錢回孤兒院求院長不要坐視孤兒院被拆,對她們而言,這是她們的家。
唯一的家若被毀了,在她們走投無路時,要回哪兒去呢!
不過,這事早就注定了,根本不容更改。
時間一晃眼九年過了。怡靖和淑德一直相依為命。
怡靖的個性溫順,淑德的性情潑辣,兩人性格成互補(bǔ),一直恩愛,情似姊妹。
怡靖念大學(xué)時,雖然也在快餐店打工,但所賺的自然沒淑德多,何況淑德比怡靖早畢業(yè),怡靖缺錢時,淑德無條件供養(yǎng)怡靖。
淑德在感情路上一直走得不順,現(xiàn)在的男友李國全甚至是有婦之夫。
為了躲李國全的太太,淑德三天兩頭的換工作,在星王大飯店工作之前,她曾經(jīng)出國游玩了好一陣子,曾到加拿大去看過院長。她不斷的鼓勵怡靖出國阮。
怡靖說:“你上次去看她,她過得可好?”
淑德想了一下,才答:“不錯!不過嫌無聊,那時她兒子剛成家,還沒生寶寶,你現(xiàn)在若去,她可能不會再喊無聊了!
怡靖說:“我想想,看情況再決定去不去!
她從淑德工作的飯店回到家里,誰知在大廈管理處就遭綠倩帶人圍堵。
綠倩帶了一大票三姑六婆,是存心來找麻煩的。一見怡靖,二話不說就抓著她猛打。
管理員見情況不對,馬上打電話報警。
那些三姑六婆下手可狠了,揪頭發(fā)的揪頭發(fā)、掐手臂的掐手臂,甚至還企圖對怡靖毀容。還好管理員機(jī)靈,見情況不對,馬上嚷叫:“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那些三姑六婆才走。待警察真的來的時候,怡靖已經(jīng)倒在地上。
將怡靖送到醫(yī)院時,還問怡靖要不要控告她們蓄意傷害。
怡靖想起綠倩那忿恨的眸子。她說:“你該死,害我在婚禮上丟臉,我林綠倩這一生還沒丟這么大的臉,簡直是面子掃地!
怡靖的個性向來懂得為人著想,她不想因為她的關(guān)系,害正良和綠倩才結(jié)婚就吵架。
她對警察說:“算了,我自認(rèn)倒楣!
管理員通知淑德到醫(yī)院看怡靖。
淑德一趕來就破口大罵!八齻兌嗌偃舜蚰阋粋?真是王八蛋,非告她不可,你通知正良了沒?”
怡靖搖頭!笆绲拢铱催@事算了。”
淑德瞪大眼。“什么?你有沒有搞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還說算了,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非告他們不可!
淑德天生正義感使然,外人被打她都不一定看得過去,何況這人還是從小和她一塊兒長大的怡靖。
她說:“是誰把你送到這家醫(yī)院來的?”
怡靖知道她想做什么,她說:“是警察。好了,淑德,別這樣,算我求你好不?”
“你為了那個打你的賤女人求我?你……你……我會被你氣死啦!”
“她是千金小姐嘛,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我們在婚禮上的確太過分了點(diǎn),不該帶長嵐去鬧場,搶她鋒頭的,現(xiàn)在醫(yī)院里人人都說是我先拋棄正良的,說她撿二手貨,她當(dāng)然咽不下這口氣!”
“嘿!有沒有搞錯?是她搶了你的男朋友,現(xiàn)在又帶人來打你,你還能原諒她?拜托,世界上怎么有你這種人?哦!你打昏我算了,你現(xiàn)在打昏我,我就不出面替你討回公道!
淑德說著拿起放在一旁、給病人用的不銹鋼圓柱,這是從床上卸下來,原本用來吊繩索給骨折病人吊腳用的。她要求怡靖用這東西打昏她。
護(hù)士來問:“要不要開驗傷單?”
淑德馬上說:“當(dāng)然要,開仔細(xì)一點(diǎn),越仔細(xì)越好,所有小瘀血的地方,都要寫進(jìn)去,需不需要我?guī)兔?我可以幫忙你?xì)數(shù)她身上受傷的地方。
護(hù)士說:“那要脫光衣服驗哦!”
淑德說:“沒問題。她就是護(hù)士啊,她可以自己驗的,這樣好了,你把驗傷單給我,我們自己填寫就行了,不用麻煩你。填好了會拿給你,你幫忙蓋個醫(yī)院章就行了!
護(hù)士說:“那好吧,不過不可以告訴醫(yī)生,要不,我會挨罵的。這是驗傷單,這是參考用的身體構(gòu)造單位名稱圖表!
淑德直向護(hù)士道謝之后,就依怡靖的狀況填驗傷單。她一邊寫一邊喃喃自語。
“頭骨破裂縫十針,右手關(guān)節(jié)處骨折,左手有咬傷深三公分,胸部、腹部、腰部、大腿、小腿共瘀血十八處,臉部有指甲抓痕,恐有毀容留傷疤之虞。”
怡靖搖頭!鞍萃校闾鋸埩税?頭骨縫三針而已,右手只是扭傷,咬傷深挺多○五公分,瘀血的地方七、八處而已,淑德,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淑德大剌剌地說:“你管我,反正這事交給我辦,我準(zhǔn)要那女人好看!
她接怡靖回家休息之后,就前往林綜合醫(yī)院找林院長。把驗傷單丟在他老人家桌上。
表明了她控告綠倩的決心,人證、物證都有,問林院長有何打算。
林院長看了那份驗傷單,既震驚又生氣,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如此撒野潑辣。
他表示會親自到怡靖面前請罪。
淑德?lián)]揮手表示!安槐亓,兩條路給你選,一是賠償怡靖飽受驚嚇的損失一百萬,要不,我打算明日到法院遞狀控告綠倩,并大張旗鼓的宣揚(yáng)這事,明天所有大臺北知名雜志記者,都會收到本人的傳真信,不好意思,我們這種窮人命賤,不在乎出名,林院長你可不同了!
她是存心的,她最痛恨這種靠著家世背景欺負(fù)人的千金小姐。而且她知道綠倩和正良明日要飛往巴黎度蜜月。
林院長人很明理,也夠爽快,他二話不說的開支票給淑德,還要求把驗傷單留下。女兒的婚事重要,錢是小事,他心里這么想。
淑德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開心的拿著支票就走人;氐郊依,怡靖見她毫發(fā)無傷,很高興,問她:“你上哪去了?”
淑德把支票遞給怡靖!澳惆み@頓打真有價值!
“你……你去找林院長勒索?”怡靖的臉色很難看。
淑德瞪她!澳隳懿荒苡梦难乓稽c(diǎn)的字眼,什么勒索!是他心甘情愿給的,何況,這種錢不拿白不拿,他生養(yǎng)出那種女兒,這只是給她一個小教訓(xùn),我們倆正好拿這筆錢出國散心,這沒什么不對。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像你這種異類!世上缺貨呢!唉!也虧有我,要不,走到哪里你都要吃虧的。”
怡靖一聽淑德要陪她出國玩,很高興,一下子就忘了今天自己挨打的事。
她問:“你工作怎么辦?”
淑德理直氣壯地說:“請假啊,若老板不準(zhǔn),大不了辭職,本姑娘我很想得開的。對了,給葉院長打個電話,她若知道我們要去找她,一定很高興!
怡靖說:“快,我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了!
淑德拿出電話簿,撥電話給葉婉華女士。
電話剛好就是葉女士接聽的,她一聽說淑德和怡靖要前往加拿大探望她,真是欣喜極了。
葉院長問她倆結(jié)婚了嗎?淑德笑。“我還沒,不過怡靖快了!
怡靖搶過電話說:“您別聽淑德亂講,沒有啊,我現(xiàn)在連對象都沒有!
淑德又搶回電話:“我看不如院長幫我們介紹吧!院長眼光好,比我會選人呀!”
葉院長一口答應(yīng),沒問題,只期待快點(diǎn)見到她倆。
☆ ☆ ☆
加拿大溫哥華
在和銀行高級主管,以及中森企業(yè)集團(tuán)派駐加拿大的各部門經(jīng)理開了三天的會議之后,已取得共識,“如云裳”的三位主腦雖然不幸遭槍殺,廠房也遭人燒毀,但設(shè)廠的時候,中森企業(yè)集團(tuán)在原廠的對面買下三萬公頃的地,在廠房燒毀后,無法在原地迅速建設(shè)新廠房的情況下,就只好把廠房遷到對面的土地上。
長嵐對員工表示,不但要蓋,還要蓋得比以前更大!叭缭粕选钡闹髂X雖不幸死亡,但不能因此就中斷中森企業(yè)集團(tuán)開發(fā)這個品牌的決心。
他表示,會積極的尋找適合領(lǐng)導(dǎo)這個代表新新人類的新型態(tài)服飾的人選。要使它成為領(lǐng)導(dǎo)年輕人流行時尚的國際性代表。但在還沒找到之前,他會帶領(lǐng)大家進(jìn)入情況,會將“如云裳”的第一季代表性作品,展示出來。鐵定要大家對“如云裳”的品牌刮目相看。
在這段期間,他為了要打開“如云裳”的知名度,將在世界各大城市如紐約、巴黎、倫敦、東京、米蘭,刊登為“如云裳”征才的廣告。在所有代表性的報章雜志上,他會連續(xù)刊登一個月的廣告,直到找到他要的人才為止。
他的這番談話,無疑是給員工們打了一針強(qiáng)心劑,要他們放心,公司不會因此就倒閉。
和各大銀行接觸時,他也表明了他的立場和要求,若害怕的銀行,可以拒絕承擔(dān)他的貸款額度,他不怕找不到銀行借款,憑中森企業(yè)集團(tuán)去年的營業(yè)凈利是一百三十五億日幣。損失區(qū)區(qū)五億日幣根本是小問題。
每天從早上八點(diǎn)開會到下午五點(diǎn),回到飯店已累得連話都懶得說。
他賴靠大躺椅上,看夕陽緩慢的下山,就想起怡靖那嬌柔如水的笑容,心里覺得安慰多了。
要何時才能再見她呢?哦!這夢想因繁瑣的公事而呈現(xiàn)遙遠(yuǎn)狀態(tài),想起來就覺得心痛。
他拿起電話想撥到臺灣,心想只要聽聽怡靖的聲音也好,只要和她說兩句話,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電話接通了之后,他因期待而有點(diǎn)緊張,心跳隨著電話鈴聲起伏。
一聲、兩聲、三聲……六聲,直到電話響了二十幾聲,都沒人接聽,他有點(diǎn)失望。
掛下電話重?fù)。仍然沒人接聽,他接著又按了淑德工作的星王飯店的電話。
那頭傳來“星王大飯店,您好”的美妙女聲。
長嵐問:“王淑德小姐在嗎?”
那女孩說:“她請了一個月的假,請問您哪里找?”
長嵐一聽,有點(diǎn)沉不住氣了。心想,淑德為何請長假呢?繼續(xù)問道:“她有沒有說明請假的原因?”
那女孩遲疑了一會兒才答:“這我不清楚,我是代班。”
“謝謝你!遍L嵐氣餒的掛下電話。
有人敲門,長嵐懶洋洋地說:“進(jìn)來!
是他的保鏢,提醒他今晚八點(diǎn)保守黨議員道格請他共賞冰上曲棍球的比賽。
他一點(diǎn)也不想應(yīng)酬,又躺到搖椅上說:“說我感冒了,人不舒服,不能前往”事實上他人的確不舒服。
保鏢說:“可是高木先生說你一定要去,因為道格議員和他交情很好,我們在溫哥華設(shè)廠時很麻煩他,日后更有許多需要他幫忙的地方要麻煩他呢!失約了不太好哦!”
長嵐心里暗罵,這個死高木,他當(dāng)自己是誰!什么事都要干涉,好像自己才是老板。他當(dāng)然知道高木擅外交,人情好、會交際,逢迎拍馬屁的事高木最在行了。但他好歹也是老板,他可以不跟著做吧!
真是氣。他其實不是氣高木而是氣自己,氣自己為何要拋下十二年來唯一的心動對象,跑到冰天雪地的加拿大來處理公事。
他可以不妥協(xié)的,把公事全丟給別人,管他們處理得好不好,反正一年賺一億或是一百億,對他而言,實在沒什么太大差別。
他太理性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恨起自己優(yōu)良的控制力,他對保鏢說:“好吧,我換套衣服!
保鏢說:“要我叫服務(wù)生把你的晚餐送上來嗎?”
長嵐搖頭!拔蚁聵怯貌汀!
他生平第一次請保鏢保護(hù)自己,很不習(xí)慣。覺得時時刻刻讓人盯著自己,和坐牢也沒什么兩樣。
換好衣服正要下樓時,高木的電話來了。
他說:“我正準(zhǔn)備到歐洲去,這一屆的歐洲共同市場流行服飾公會的理事長選舉,你覺得該支持誰?”
長嵐心知肚明。“你跟皮耶德的交情那么好,不是早就答應(yīng)人家要支持他了嗎?現(xiàn)在才問我,若我說NO難道你就改支持別人嗎?”
高木聽出長嵐口里的火藥味,敏銳的他小心翼翼地問:“怎么了?什么事讓你火氣這么大?”
也沒什么事,只不過沒找到怡靖,心情沮喪罷了,覺得自己活著不能隨心所欲,覺得孤芳自賞的生活很苦悶,覺得自己好像是公司出品的賺錢機(jī)器,他的個性和高木大大不同。
高木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找美女作陪,逢場作戲的人生便是高木活著的最大樂趣。
他不會告訴高木他心里的感言,因為高木所認(rèn)同的愛情,就是一種性游戲,女人對他的意義也止于此。他不止一次嘲笑長嵐,只會賺錢,不懂享受。
他冷冷地說:“我沒事,只是工作疲累,懶得應(yīng)酬,關(guān)于應(yīng)酬的事,能不能找個專門的人來做?我很不愿陪這些地方議員官員,你是知道的。”
高木安慰他!拔抑滥愕睦咸幠邪Y候群又來了!你能不能聽我一次呢?這種事剛開始當(dāng)然有點(diǎn)尷尬,但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你就會主動要求,愛死它了。我保證介紹給你最好的、最干凈的貨色,你這次別再拒絕了,你還得待在加拿大一、兩個月,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沒有女人曖被,我一分鐘都不想待……”
他話沒說完,就被長嵐打斷了。
“那是你啊!不是我!
“你這人真想不開,還是你仍在想那臺灣女孩?簡單,只要你一句話,我?guī)湍愕降,每個女人心里都有一個價錢,把她買到加拿大來就是了,這有什么呢?真搞不懂你!年紀(jì)一大把了,還玩什么柏拉圖的愛情游戲!
這就是高木的調(diào)調(diào),長嵐已被他嘲笑得麻痹了,他說:“NO,別幫我安排,我可不想讓她誤認(rèn)為我喜歡拿錢砸人,我自己做主,你什么事都別做!
“照你的方式,我看,到了八十歲,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你這人真怪,除了會做生意外,我覺得你什么都不會,尤其不會泡妞,好了,我不跟你辯論。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他掛了電話,長嵐心想,什么事就這么說定了?糟糕,高木不會是要拿錢去收買怡靖吧?這像什么話呢!不成,怡靖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糇屗`會他把她當(dāng)妓女,這可不得了!
他在這頭不斷的喂,無奈高木已掛了電話,他急忙撥電話到臺灣,更無奈的是怡靖根本不在家。他希望高木別找到她,心想,高木不會那么神通廣大吧?
但卻是越想越擔(dān)心,因為高木一直很神通廣大!他若不神通廣大,他才不會為他還一屁股債,還重用他當(dāng)總經(jīng)理,還好怡靖不在,但愿她人不在臺灣,最好出國旅游了。這么想時,令他心里好過多了。
可是他又希望怡靖癡心的等著他回去找她。若她完全不在意他回不回去臺灣找她,只是徑自去玩,那不就代表她根本不在意他,這么想時,他又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