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門一開,迎面而來就是陣陣食物香氣,為了怕衣服沾上味道,秦紗紗刻意套上從便利商店買來的輕便雨衣,挑了張離鐵板有些距離的小方桌坐下,默默觀察認真工作的杜聿。
所有材料在他的手下好像具有了魔法一般,一個個聽話的任他擺布,最后成為一道道讓人贊不絕口的佳肴,他并非空有功夫而已,是真的對每道菜都用盡了心,這點可以從他每完成一道料理,唇邊微掛的滿足笑容窺知。
他雖然沒有一副迷倒眾生的俊容,但他渾身散發(fā)出的風采卻更吸引人注目。
她能感受得到,他很熱愛這份工作。誰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在她看來,認真的男人更性感才對,瞧瞧他額間小汗珠順流而下,讓她一時心癢想過去替他抹掉……
不過,有人提早一步這么做了。
“杜大哥,你真不夠意思,人家上回約你你說不想出門,結果咧!你居然一早就跑出去,晚上十一點多才回來,你怎么可以這樣子嘛!我不管,這禮拜天你說什么都得陪我!”趁著替他端東西出來之際,王當又是幫他擦汗,又是替禮拜風,殷勤得不得了。
可惜男主角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鐵盤上的雪白鱔魚上,毫不應聲。
“你說我們?nèi)ツ睦锖媚?聽說東區(qū)開了一家人氣旺的照貼紙小鋪,我們就去那兒拍拍照好不好?”
依然還是只有她在自搭自唱,前座的客人彷佛都習慣了這一點,大家不是兀自埋頭吃東西,就是眼也不眨的看著出現(xiàn)在店面里的雨衣美女,沒有人搭理王當。
這點看在秦紗紗眼底有些好笑。這個女生難道看不出來杜聿專心時,是不受任何人打擾的嗎?
五分鐘后,杜聿終于注意到了身邊小麻雀的存在,那是因為他剛結束煎燒的動作,轉身想拿其他材料時才發(fā)現(xiàn)的。
“小當,你在這兒剛好,快去廚房幫我拿四只蝦子出來!
“噗喻!”秦紗紗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也讓說話的杜聿汪意到她的存在。
“秦小姐!是你,你下班啦!”他興奮的朝她所在的位署揮了揮手。
“叫我紗紗吧!我進來好一會兒了,是你沒發(fā)現(xiàn)而已!”時間長得足夠從頭到尾看完一場有趣的自搭自唱。
“啊!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彼缓靡馑嫉淖プッ弊。
“沒關系!
“紗紗,你想點些什么?”
眼珠子在墻上的菜單上溜一了圈!半S便吧!就做你覺得好吃的給我就成了,我對你的手藝有百分百的信心!惫庾蛞挂活D晚餐就讓她拜倒在他的雙手下。
“沒問題。小當,你再順便帶份花枝出來,還有牛排、在魚也各追加一份,別忘了我剛說的蝦子……”
有人氣不過的出聲,“杜大哥,你什么時候跟她那么熟啦?”
王當?shù)脑捑拖耜囕p煙飄過,沒能引起共嗚,因為她嘴里的杜大哥又埋頭照顧起鐵板另一端的羊肉了。
她氣鼓著臉,尤其看到秦紗紗憋笑的模樣,更是一肚子悶氣,表情不爽的從廚房把杜聿要的東西拿來擱在架上,然后朝秦紗紗的方向走過去。
“你來這里做什么?店里面又沒下雨穿什么雨衣?要是怕我們這里弄臟你的漂亮衣服,大門在右邊,請便!這里不歡迎你!
秦紗紗知道這個叫王當?shù)呐鷮χ凶约河袛骋,她挑了挑漂亮的眉型,“怎么?你的杜大哥沒對你說明我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嗎?”她可沒忘了這女生上回對她寶貝名牌的輕視。
“什么原因?你的衣服不都已經(jīng)送洗好,拿去還你了,你來這里還想找麻煩嗎?”看到秦紗紗一雙媚眼亂飄,王當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辦法,衣服洗不干凈,所以你的杜大哥只好聽話地負責我的飲食了……對了,他星期天是到我那兒送飯,因為要幫我做晚餐才那么晚回去!鼻丶喖喺f得好抱歉!但是眼底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哼哼!現(xiàn)在可知她口中那件“路邊攤”衣服的價值吧!足足抵一個她的杜大哥呢!
“騙人!”
王當喊叫的同時,一疊熱騰騰的辣炒花枝放在秦紗紗面前。
“是真的,我是去找紗紗,下午還陪她到超市買了些東西!笔诌叺墓ぷ鲿焊嬉欢温洌彭渤弥菹⒌钠逃H自送食物過來,他用干凈的毛巾拭手,擺了雙筷子在秦紗紗面前。
“你陪了她一整天!”王當音量拔高,難以相信。從她要求以來,杜大哥從來沒跟她出去過,他憑什么對那個女人特別好?
“先吃花枝,等一下我弄牛排給你!倍彭舶l(fā)覺了秦紗紗的怪異打扮,不禁失笑。“有那么離譜嗎?不過要你記得晚上來吃飯,不需要這么重裝準備吧?”
“誰知道我這次進來,會不會又有莫名其妙的東西攻擊我的衣服,而且,你這里油煙味重,要是我的衣服吸味怎么辦?”
他點點頭,思考了會兒,而后慎重開口道:“要不這樣好了,明晚你先回家換件簡單的衣服再出來……”不對,依她這種喜愛光鮮奪目的個性,要她穿著隨便點的衣服,一定不愿意。
“不要,還是你回家等我好了,我九點下班,再幫你送吃的過去,可是九點用晚餐,似乎太晚了……”
他困擾的模樣令秦紗紗倍覺有趣。他了解她的個性,還替她想起辦法來,撇開在超市的爭執(zhí)不管,她看他是越來越順眼了。
“好香喲!喂!不介意替我拿碗白飯來吧!”秦紗紗扳開免洗筷,忍不住閉眼聞起濃郁的辛辣香味,老實講,雖然才嘗過兩次,但他烹煮出來的美食已在她心中排行第二最愛,第一當然還是屹立不搖的名牌。
“。∥也铧c忘了!倍彭糙s忙想幫秦紗紗盛飯,卻遭到王當兩臂一張的遏阻。
“不準去,”王當頭頂冒的煙簡直可以蒸蛋了,她惡狠狠的瞪著秦紗紗,那個此時正笑臉盈盈的女人!岸糯蟾缡俏覀兌.旇F板燒的主廚,你不是他的老板,沒有權利要求他做任何事,你想要白飯是吧?我去替你拿!”
她惡意的從廚房里拿來一個不銹鋼的大碗,盛了連大胖子也塞不下的米飯,“砰”一聲,用力摔放在秦紗紗面前的小方桌上。
自古以來,就流傳著這么一個法則——惡有惡報。
這個法則根快就在王當身上實現(xiàn)了,老舊的折疊方桌本就不穩(wěn),被這么一個巨大的重物撞擊,無辜的桌面立刻像翹翹板一樣的彈起,然后,翻倒。
盤中的醬汁濺到秦紗紗身上,整盤花枝應聲摔落在地面,最慘的莫過于被折疊桌砸中小腿的王當,她痛得連喊叫的聲音也叫不出。
“!我的衣服!”
“我的菜!”
兩道呼聲出自一男一女之口。
一個猛然跳起身檢查。呼!好在,幸虧她有所準備,雨衣果然有防御作用,她的衣服干干凈凈,什么污痕也沒有。
另一個火速蹲在地上,心疼的將散落一地的花枝撿起,他的臉上凈是愁容。這真是浪費!太浪費了!
至于那個痛到淚水狂飆的王當。
還是,沒人理她。
“你不需要這么麻煩,還送我回去。”
走在安靜的小巷里,秋轉冬,夜間的氣溫與白天相差甚大,輕輕一陣風刮過!便讓人冷得直打哆嗦。
高大的杜聿體貼的朝秦紗紗身前一跨,為她擋去寒風。
“不過十幾分鐘的路,沒關系,而且夜深了,你一個女人走在這么暗的巷子里,不太安全!彼蓻]忘記那一楝公寓的住戶全是男人。
“有什么不安全?這巷子我走了一年多了!鳖^一仰,她藉由路燈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樓下的住戶都是男人,你當然要當心!
“真好笑,那你不是男人呀!我跟你走在一起就安全了喔?”她笑他。
杜聿面頰浮上一點紅,“哎!我的意思是……”他停在原地,顯得有些無措。
“哈哈……你這個人還真好玩!本砺N的睫毛俏皮地眨了眨,她直言道,“你是一個老實的好人耶!喂!杜聿,你這么有本領,怎么愿意屈就在這小小的鐵板燒店?我敢保證,你若是進軍飲食界,那些響當當?shù)奈逍谴髲N也絕對比不上你!
“我只想做菜給肯用心品嘗的人吃。”他的聲音突然落寞起來。
秦紗紗跟上杜聿往前走的步伐,她注意到他的反應。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嗎?不然他怎么變得悶悶的?
這種不說話的感覺讓人窒息,她不喜歡。
“杜聿,你知道那個王當很喜歡你嗎?”
“小當?”很成功地,秦紗紗的話讓他起了反應!不再沉默!翱墒俏抑划斔敲妹!
“你這樣不行啦!她那么迷戀你,你什么也不對她說明白,只顧著做你的菜,這樣只會讓她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以前我的女朋友也這么說過我,只要我一遇上跟做菜有關的事,常常會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唉!我這個壞毛病好像真的改不了。”杜聿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你有女朋友喔!交過幾個?”這個消息并不意外,畢竟像他這么好的男人,沒女人看上才叫怪。
“三個,不過最后都分手了!彼柭柤,顯然早已釋懷!斑@不怪她們,誰教我一專注在做菜上,常常忘了約會的時問,甚至她們問我,到底是做菜重要還是她們重要?我竟然答不出來!
“拜托,這當然不能比較啦!”眼一翻,她朝漆黑的天空望去,數(shù)著天上露臉的星星!熬拖裾l也沒有辦法奪去我喜歡名牌的心情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嗜好、崇拜的東西。要我來講,我會很支持你對做菜的熱情,就算你因為做菜而忘了我在身邊,但只要能讓我默默看著你就好,我絕對不會拿這點和你吵架!
她突然朝空中揮出一拳,金色的手鏈在光暈下折射出奪目的金環(huán)。
“所以我找老公,一定也要找個不會干預我買名牌的男人,最好他又是個有錢人,這樣我什么都可以買得下手!弊笥曳此с@鏈子,實在是滿意極了!
風還是在吹,氣溫也沒回升,但不曉得為什么,杜聿卻覺得渾身暖意綿綿。她是第一個開口說愿意在他身旁支持他的人。
“紗紗……”他的聲音多了點其他情緒存在。
“怎么了?”秦紗紗低頭,剛好撞進了那雙閃著莫名光輝的深瞳里,她的心枰然跳得快速。
“謝謝你的支持。”眼神放柔,杜聿高大的身軀轉向她,語氣里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呃……不會,不客氣!”該死!她怎么突然覺得他認真說話的表情迷人極了,整個人籠罩著一股柔柔的光輝,讓人好想靠近。
一定是天氣變冷,所以冷昏頭了。
“對不起,紗紗,今天小當那樣對你,我回頭一定會好好跟她說清楚!
“沒關系!鼻丶喖啌]手道。對、對,一定是頭昏了,瞧他現(xiàn)在不就正常多了,剛剛一定是她血液循環(huán)不好,眼睛產(chǎn)生的錯覺。
“真的沒關系?你不會因為這樣以后都不再進叮當鐵板燒了吧!”
“笑話!你那里又不是有什么豺狼猛獸,我怕什么?”
而且,她秦紗紗和那個叫什么叮什么當?shù)呐鷮ι狭,與其在家里面對詩意和黑呼呼的豬仔,她寧愿天天上叮當鐵板燒報到。
“好了,你送到這兒,我自己上樓就可以了!闭驹诠窍,秦紗紗向他道說,畢竟人家可是一番好意。
“我還是送你上去好了!泵家粩n,他又想起其他的男住戶。
“不用了,我走上去很安全的!毙⌒〉氖终戚p易抵上他寬闊的胸膛,她有些好笑的推著他,要他送到此處就好。
“明晚見羅!”手一縮,秦紗紗笑盈盈的揮揮手,像只蝴蝶翩翩的飛進了公寓里。
冷風吹得更大,杜聿卻舍不得離去,胸口處的兩個小凹印,奇跡式的暖暖發(fā)熱、發(fā)燙,他撫上剛才她的掌貼之處,眷戀的目光牢牢盯著左側五樓,亮著一個小燈泡的陽臺。
※※※
最近,來叮當鐵板燒吃飯的客人是越來越多了,人潮甚至比一個月前還多,如果沒有事先訂位,現(xiàn)場完全等不到位署。
如此大的轉變發(fā)生在一個月前,某某人相傳有位賞心悅目的高貴美女經(jīng)常出沒在店里,好奇心旺盛的人就想來一探究竟,親眼目睹事實后,一傳再傳,叮當鐵板燒除了好吃之外還可以賞美,舊雨新知紛紛簇擁而來,最后就造成了每日滿座的盛況。
但是今天-反常,真是反常。
客人少了一半,主廚愁容滿面,王當不再發(fā)出響亮的怒吼聲。
是這里的服務不好,東西不衛(wèi)生,菜色難吃,或是附近又開了更好的小吃店嗎?都不是。
是因為叮當鐵板燒的活動招牌!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出現(xiàn)了。
沒人敢追問為什么?因為杜聿一張臉臭得比誰都難看,菜還是一樣的好吃,只是氣氛不對,悶呀!
九點一到,準時打烊,杜聿依照這三天來的習慣,另外準備了一個飯盒。
不需多說什么,王當也知道這是給誰的晚餐,不就是那個無故三天不出現(xiàn)的女人嘛!她是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這三天杜聿心情不好的原因都是秦紗紗。
拉開玻璃門,他拎著飯盒朝外走去。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時間,杜聿站在美女公寓的大樓門下,正躊躇著要不要按電鈐。
他還記得前三天,她都讓他吃了閉門羹,不管他怎么按電鈐,她就是不肯開門。
他不曉得秦紗紗到底還要氣多久,按照星期天她的采購戰(zhàn)績來看,這個月她勢必又沒剩多少薪水了,他不喜歡看她窩在家里吃泡面,或者吃她室友從外面買回來的沒營養(yǎng)的食物,所以盡管她避不見面,他依舊天天為她帶來晚餐。
只是,她今晚會見他嗎?他苦笑。
“杜聿,你站在這里做什么?”
熟悉的聲音自后方傳來,杜聿肌肉緊繃,僵硬的轉過身來。
“紗紗?”真的是她!
瞥見她腳邊的行李箱,再看到她困惑的眸光,里面沒有氣焰與不悅,只有不解!頓時換他一臉錯愕。
這是怎么回事?“紗紗,你……”
隨著對方的視線、她低頭看著身邊的小型行李箱,聳聳肩道:“我去臺中出差,今天剛回來。”
“去臺中出差?”像只鸚鵡,他只能重復她的話,腦袋呈現(xiàn)一片空白!翱墒俏鍢敲髅饔袩艄狻
“你忘了我還有個叫詩意的室友。”
“那為什么我按電鈐都沒人應門?”
“沒人應門?”秦紗紗眨眨眼,“哦,大概是詩詩已經(jīng)梳洗過,睡了吧!”其實是詩意最不喜歡讓自己的“丑態(tài)”被人看見,所以不應門。
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她看到他掉在手上的東西。
“倒是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么?不會是替我送吃的?”
聽到這里,他頓時一股火氣冒上來,虧他還緊張個好幾天,以為她在生氣,擔心她吃得不好,結果咧?
她根本人就不在臺北,他還傻傻的夜夜上她這里報到,甚至為她的避不見面郁卒了許久。
“你為什么不跟我說你要出差?”
“哼哼!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她仰起鼻孔看著他。
她可沒忘記那天杜聿是怎么說話的,她正在氣頭上,當然什么話都不想跟他說,剛好公司同事臨時有事,她只好代打去臺中開個會。
“你真是太任性了,就為了我無心的一句話,你氣得連要離開也不說一聲,你不知道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會有多少人擔心嗎?”
“有人會擔心嗎?”她不以為然。
“有!
“誰?”
“我!”
簡短的一個字,倒讓秦紗紗當場愣住,她的目光在滿臉擔憂的杜聿和他手上的飯盒來回,有些明白了。
這是給她的晚餐。
他一定是每晚在鐵板燒店等不到她,所以才親自送來,他在樓下站崗就是為了找她羅!
嘴唇上揚,很奇妙的感覺,原來有人等著回家的感覺這么好呀!
“就算我不對好了,不該嘲笑你買的衣服像路邊阿婆賣的100元睡衣!笔虑榈钠鹨蚓驮谟谌烨,他陪她買新一季的CD洋裝一時的玩笑話竟讓她怒氣竄起,就這樣氣他氣得連話也不說。“麻煩你以后不要連說也不說就消失,行嗎?”
“你就這么擔心我呀?”看他這么有誠意,天天來找她的份上,秦紗紗笑容滿面,朝他俏皮的貶了下眼,“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下次要出遠門,我一定會通知你這個煮飯公一聲,還有,以后你不準再嘲笑我的衣服像……像路邊攤,不然我一定不會再原諒你!
擔心、害怕和怒氣都在她的笑靨下,消失得無影蹤,他晃晃手中提袋,“你吃過晚飯了嗎?如果還沒……”
此時,杜聿的背后,也就是美女公寓的大門,走出了兩名深色西裝的男人。
“老J,你確定那天跟蹤到的人就是Paul?”
“絕對錯不了,我親眼見到他在百貨公司和一個女人逛街,離開賣場后,我一路跟蹤他,最后看到他把車停到這里,還走進這個門。”
“可是我們剛剛從一樓到五樓按鈐拜訪,都沒有看到類似PAUL的人在這楝公寓?”
“嗟!這門口不是還站著兩個人,我們再問問看好了,說不定他們有聽過PAUL的名字。”
話才說完,他口中的“兩個人”卻早已一溜煙的跑了。
“咦?他們跑那么快做什么?”手僵在半空中,男人看了一眼門前被遺留下來的行李箱和塑膠袋,腦子飛快轉著!袄螶,你想,剛剛在我們面前的男人,會不會是……”兩個男人互看一眼,心中警鈐大響,連忙朝遠處兩道黑影的位置直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