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小姐,你實在太下流了!”
那兩具繾綣難分的軀體,渾然忘我地廝磨在一起,那男子發(fā)現霜靈后,還慢條絲理地套上外褲,并投來一記憎恨的眼光。
“上薰,她是誰呀!”男子抽出煙盒內的一根煙,態(tài)度頗不耐煩。
“就是從小和雙穎一起長大的狐貍精!彼此`直直地盯著她看,棉被往上一扯!罢埬戕D過頭去行嗎?”
霜靈一邊捂著眼睛,一邊辯說:“你太不守婦道了,小穎哥怎會選上你這種女人當女朋友,他太沒眼光了!”
“禹昕,我早說這丫頭十足的刁鉆犀利,你親眼看到了吧!”上薰和禹昕?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必須快點拿藥去救小穎哥的命。
“你干什么?”上薰看她沖向臺燈處,驚聲大喝。
“救小穎哥的命,他老毛病又犯了!”她一抓起藥瓶。
上薰一手扼住她手腕道:“你不會說吧!”
“說什么?”霜靈不明她話中之意。
“你知道我說什么的!”上薰冷做的眼眸露出兇光。
霜靈與她一目相望,莫名的一股寒意竄上腦門,一個體態(tài)優(yōu)美、氣質典雅的女鋼琴家,怎會變如此面目猙獰,她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上薰又是陰陰的一句。“如果你希望演奏會能如期舉行,不想要你的小穎哥身敗名裂、前途暗淡的話,嘴巴就封緊一點,否則,后果我可不負責。”
“這不公平的,不管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準你們背著他做這種事,自己不要臉也就算了,還想我跟你們一樣不知羞恥嗎?”霜靈實在氣不過,她從沒看過這么蠻橫的人。
“那好,明天我就離開臺灣,看楚雙穎一個人有什么通天本領面對觀眾及全球的傳播媒體?”她用力甩開霜靈的手,開始收拾行李。
“是你自己不對,為什么還要這樣害他,至少……你們在維也納就在一起搭檔,你不應該如此絕情絕義!”霜靈氣急敗壞地想阻止上薰。
“你怎么不先檢討一下你自己,為何明知道我和雙穎早已是公認的一對情侶,你沒事去勾引他做什么?讓他三番兩次去找你,處心積慮安排一切圈套讓他跳進去,間接再煽惑挑撥,我倒要問問你,究竟是誰無情無義了?”上薰咄咄迫人地指責她,沒有一點羞愧的樣子。
禹昕半裸著上身在一旁坐著吞云吐霧,冷眼旁觀這場女人之間的戰(zhàn)爭。
“你知道他頭部受傷過的事嗎?我想他一定沒跟你提過吧!”霜靈緩和了語氣,語重心長地問。
“我知道呀!又怎樣?”上薰兩手交插胸口,將臉撇向一旁。
“像你這樣只在意對方外在、家世、學歷的膚淺女人,我看他是為了演奏才不得不和你在一起吧!根本不正視她的舊疾。”霜靈不敢再多耽擱,手中抓緊了藥瓶便要往外走。
才走到門后,她又回頭叮嚀了一句:“假如你還有半點人性,好好地幫他完成這兩個月的演出吧!我會感激你的!
上薰正想追出去時,手腕被禹昕一握,只好停下腳步,她正徘徊在罪惡的邊緣上,進退不得,惟一可依靠的只有眼前這名陌生男子。
“絮語說的沒錯,什么樣的家庭就會生出什么樣的小孩,這樣的男人,品德惡劣又身染疾病,你怎好把自己寶貴的青春浪費在他身上呢?這回的表演結束后,我?guī)闳W洲散散心,我在倫敦有一座私人的別墅,你可以好好地在那邊調養(yǎng)一下身子的!庇黻恳稽c一滴攻占上薰的心,想教她徹底遺忘了雙穎的存在,加上絮語的穿針引線,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玩弄上薰于股掌之上。
上薰仍渾渾噩噩地倚進他懷中,一點都不知道她已一步一步走向陰惡的陷阱之中……
。
看著雙穎服完藥后沉沉地睡去,霜靈才如釋重負地松開一口氣。才剛坐進沙發(fā)沒多久,一些紛雜的思緒又重涌上她腦際。
小穎哥好可憐喲!
過去家族的一段抹不去的污點,在他心頭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疤,再加上又有頭疼的痼疾纏身,現在愛情生活也蒙上陰影,要是他的表演事業(yè)再垮臺的話,對他豈不是一件重大的打擊?
她實在不舍得看見小穎哥失魂落魄的樣子,如此氣宇軒昂,又風趣健談的超級帥哥,萬一身敗名裂,一定會毀了他一生的。
她難得為了作重大決策而心煩意亂,以往都是為了別人的感情爭端傷腦筋,這次為了自己,也為了小穎哥,無論如何一定要想出個應急之道。
“好!就這么決定了!”眼中靈光一閃,她心中已有了一個明確的對策。
凌晨兩點,她篤定自己非撥這通電話不可,而且非吵醒她不可。
“喂!幫我轉一下三一六號房的官小姐!”
過不了幾分鐘,電話的那頭傳來了微弱的聲音。“喂!哪位!”
“是我,你不必急著要知道我告訴小穎哥了沒有,只要你答應我在這兩個月替他功德圓滿地做完這一趟的巡回演出,我也提出保證,不說出你和那男人之間的事。”簡單又利落,她實在不愿和上薰多談。
“我相信你會在這么晚打電話來,想必已做了一番謹慎的考慮,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徹底實踐你的承諾!鄙限股钆滤`口不對心,再次提醒。
“這種事情不是靠白紙黑字就能高枕無憂的,端看你對我的信賴程度,我的話就說到這,你到底決定好了沒?”
“好吧!你明天帶他回來,我會配合他行事,這你滿意了嗎?”上薰不得不妥協,這種丑聞她也不希望上報。
雙方的通話在不到兩分鐘就結束,這么短的時間內就靠霜靈來替雙穎做了決策,她不知是對、還是錯?但為了小穎哥的前途考慮,她不得不瞞著他私自決定。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后不都有一個偉人的女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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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雙穎在頭昏腦漲下醒了過來,一走進浴室想洗把臉,見到霜靈已在里頭刷牙了。
“早!”他看來仍有點精神不濟。
“早哇!頭還痛不痛!”她一反常態(tài)地神采飛揚。
雙穎手枕在門軸邊,莫可奈何地聳了聳肩!斑@種死不了的毛病最折騰人了,我真不明白,在奧地利那種先進的國家也有這么拙劣的醫(yī)術,看來這輩子注定要成為一個藥罐子了!
“別凈說些不吉利的話了,來,我替你準備了牙刷和毛巾!彼糟逶」裰心贸隽祟孪从镁摺
雙穎微笑地接了過來,挨近洗臉臺道:“待會兒我想先回飯店,明天演奏會就要開始了,必須先和我的伴奏好好再練習一下。”
“對!我相信在你們用心的配合之下,全場的觀眾一定會拿啦啦棒喊加油的,到時候我也會拿新娘禮炮和彩帶去為你們助陣。”這一些外行話,又引得雙穎不得不停下手邊的動作。
“你以為在看職棒呀?去音樂廳欣賞表演是需要很安靜、很有內涵的,你明不明白?”
雙穎一心投入在這次的表演之中,他根本不曉得霜靈早已將他憂慮的障礙全一掃而空,他怕這一回去,萬一上薰再執(zhí)意不肯好好地商量與溝通,那開天窗的殘酷現實,可會令他產生一輩子的遺憾與失望。
“小穎哥,你在想什么?牙膏泡沫都快滴下去了,快點洗一洗,我早點都買回來了!”霜靈裝做什么事都不知道,絕不能讓雙穎查出任何的不對勁,要不然事情一爆發(fā),會比原子彈投在廣島還嚇人。
霜靈在等雙穎盥洗完后一同陪他到飯廳,一掀開簾子,竟看到有人早就捷足先登。
“霜靈,這早點還不錯,不曉得是誰買的,你快點來吃吧!”纴妍大口咬著燒餅,幸福地灌著豆?jié){。
一旁的豪孝也說:“這蛋餅味道真好,又讓我們省了一餐!
這兩只大米蟲,也不先問問家人到底是誰買的,就不知廉恥地吃起來了,不知道前輩子是造了什么冤孽,跑來和這對土匪夫妻成親戚。
“陶——纴——妍!你耳朵仔細拉長聽好,這早點是我買的!彼`露出了巫婆的吃人相,咬牙切齒地虎視著她。
“是你買的?味道不錯也!比毛伯伯他家的早餐還好吃,這家的燒餅皮烤得比較脆、豆?jié){也比較濃,以后都買這家的好了!彼豢谟秩M了一個小籠包。
要不是雙穎在旁邊,她早一掌朝餐桌拍去了,還容得了他們吃霸王早餐。
“小穎哥,咱們出去吃好了,小心別噎死!”霜靈拉著雙穎正準備走出門時,纴妍忽然從后頭追了上來。
“聽說你明天晚上有演奏會?”她笑著露出一口燦爛白牙對雙穎問道。
他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猜出她想占什么便宜。
“那……那可以不可以送兩張票給我和我老公,我們都很有音樂素養(yǎng),也很喜歡這種高水準的演出,我們會買花去給你捧場的!惫槐浑p穎料中,基于是霜靈的姊姊和姊夫的分上,他能說不嗎?
“不行!”先說話的人反倒是霜靈,她從沒看過這么厚臉皮的人!靶》f哥,你不能姑息養(yǎng)奸,你辛辛苦苦學了那么久的樂器,怎可以老做爛好人一直送票給人家,她們若真有心去捧你的場,不會自己買票去聽?”
“陶霜靈,好歹我也是你惟一的親姊姊,通融一下會死。俊崩佸忠钩觥鞍酝跤惨薄钡墓Ψ。
“會!沒聽過‘親兄弟、明算賬’,姊妹也是一樣啦!別看人家好說話,就猛揩人家油,難怪現在半個小孩也生不出來,投胎到你們家也算劫數難逃啦!姊夫,我姊已經嫁給你了,你別一直讓她回來好不好?是不是男人啊!”一大清早,兩張名嘴就對罵不休,陶家兩姊妹天生就是生來互克的。
雙穎看不對勁,火藥味已經濃得快嗆鼻了,再不制止,惟恐殺姊、殺妹的新聞便要發(fā)生了。
“陶大姊,幸好我還留有兩張?zhí)貏e區(qū)的票,如果你不嫌位子太旁邊的話,就送你們好了!彼_皮夾,不多不少,正好兩張。
“不嫌、不嫌、就知道你心腸最好了,能有幸跟你結為親戚的話真太幸福了,要不是我只有這個妹妹,絕對不會讓你這么犧牲的,保證一排妹妹一字排開讓你挑。”她將票對折收好,眉毛都樂得翹翻天了。
這種家丑真要了霜靈的命,趁著兩夫妻不注意時,霜靈忙拉著雙穎的手溜之大吉,不跑?那才有鬼。
***
吃完早餐,霜靈先送雙穎回飯店,在大廳的入口處,正巧撞見一群記者圍著下樓吃早餐的上薰訪問。
“聽說這回的巡回表演一結束,你就要和楚雙穎先生回維也納結婚,是嗎?”
“楚雙穎的父母親真的在臺灣犯過票據法嗎?”
“有人說你們兩人最近貌合神離,會不會影響到你們之間表演的默契?”
“是不是和一名姓陶的第三者有關?”
“……”
“……”
上薰戴著墨鏡,始終保持緘默的態(tài)度,她快受不了鎂光燈不停地朝她身上拍來,還有記者那副不挖到別人瘡疤就不痛快的嘴臉,她快崩潰了。
忽然一名眼尖的記者發(fā)現正走進大廳的楚雙穎,像挖到寶似地喊叫出聲:“楚雙穎先生來了!”
全部的記者一窩蜂地把目標改鎖在楚雙穎身上,連在他身邊的陶霜靈都不能幸免。
“楚先生,你會和官小姐結婚嗎?”
“能否將你父母親以往犯票據法的過程再重新交代一次,行嗎?”
“你們之間真有第三者?還是純粹是謠言,是不是你身旁的這位小姐?”
霜靈生平第一次被記者團團圍住,也是首開先例地體會出當名人的那份成就,她不管記者所問的問題有多尖銳、犀利,還調皮地想比個“V”字搶搶鏡頭,最后她發(fā)現到雙穎凝重的表情,才收斂住那顆想搗蛋的心。
“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楚雙穎先生的那位青梅竹馬?”一名記者看見雙穎避不作答,轉向霜靈下手。
“我……我不是!”為了雙穎好,她違心地欺騙了記者。
這份委屈,看在雙穎眼中,心中的那座天秤一直不平衡,虧欠她的感覺越來越深。
“好了!別問了,一切的問題留到明天中午的記者會再回答,行嗎?”他撥開人群,拉著霜靈直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恰好上薰正要關上梯門,讓他們搭個正著,這下才擺脫了那群纏功一流的狗仔隊。
電梯內,六只眼睛很詭異地在凝窒的空氣中游移著,霜靈年紀輕,人情世故沒上薰來得老練,一直低垂著頭,怕眼神會出賣了靈魂而誤事。
“要不要進來坐坐!”上薰很大方地表現出她的賢慧。
“不了!店里頭最近缺人手,要早點過去!彼`好訝異于上薰的鎮(zhèn)靜,一臉無風無浪的和諧,連雙穎也瞧不出端倪。
“也好,那你先去忙了,我和雙穎要好好研究一下明晚要穿的登臺衣服,否則,又要被記者捕風捉影,認為我們之間發(fā)生什么爭執(zhí)的了!鄙限拐諛油熘p穎的手,這些舉止,連雙穎也迷糊了。
“那……祝你們演出順利!彼`一刻也待不住,她多想告訴小穎哥她昨晚看到的那一幕,但她說不出口。
“別忘了明天晚上要來看我們表演哦!”他越是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越讓霜靈罪惡感加重。
待她準備再看雙穎一眼時,他已經被上薰拉進房間去了,整個走廊只剩她一道孤影投映在落地窗上,蕭瑟又冰涼……
。
房外的岑寂和房內的猜忌,形成強烈的對比,雙穎早看出上薰有不對勁的地方,但就是抓不到那癥結所在。
“你今天怎會變這么客氣?不怪我隱瞞太多事沒告訴你。”他不休息也不坐下,只想找出答案。
她脫下外套,粉嫩如蔥的外臂環(huán)向雙穎,面對慈善地笑說:“事情都過去了,還計較它做什么?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我們的默契培養(yǎng)好,別打砸我們金童玉女的招牌,人總要成熟點,不是嗎?”
“你真這么想?”他反倒對她的誠意估斤論兩起來。
“不這么想又能怎么辦呢?總不能未婚夫跟人家跑了,連演奏的生命也賠了進去,這年頭,丈夫都有可能養(yǎng)女人了,那未婚夫又算什么?”上薰帶刺帶針的話,諷得雙穎難堪困窘。
“我跟霜靈的事之前一點都不知情,又不是和你交往之后才又刻意去認識她的,那天在機場的情形你也是看見的,要不是她把我給認出來,我會多跟她聊上兩句嗎?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他據理力爭于他的觀點,一心想讓上薰明白,很多事不是她想象中,事先陰謀計劃好的。
“我不是都說沒事了嗎?還那么激動做什么?有些緣分該來的你也擋不住,有些緣分該盡的你也攔不了,人世間男女的情愛誰能保證它長長久久的,我們都是受西方教育的人,我會自己找到平衡點的。”她說得可一派瀟灑輕松,這還不都是為了安撫他的心,讓他演出正常,也算是給霜靈一個交代。
“那你不介意我和霜靈之間……”他仿佛覺得一切都在夢中一般,若是要讓他罪惡感更加深重的話,他肯定她做到了。
“你問這句話的用意,不很明顯表態(tài)了嗎?”她也心碎地反問他。
上薰語氣中的哀傷,讓雙穎心頭大亂。他一把抱住上薰!盀槭裁矗繛槭裁匆@樣考驗我?教我同時愛上兩個女人,上薰你罵我吧!讓我明白自己有多么用情不專,多么需要被千刀萬剮!”
“別自責自己太深,將來有天你會明白,不只是你會遇到這樣的難題!鄙限惯@會兒也滴下了真情淚水,她自己不也背叛了他,可是她卻無法鼓起勇氣,道出實情。
可惜,雙穎聽不懂上薰最后的那句話,他一直認為,該背這罪惡十字架的人是他,他萬萬也沒想到,在他眼前的這張床鋪,還曾經留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溫存呢!
。
隔天傍晚,國家音樂廳前人頭攢動、燈海輝煌,一些政府的高官都來欣賞這場超水準的世紀演出,廳外的墻壁上掛著楚雙穎和官上薰兩人的巨型親密海報,從現場仍有不少人在廣場上徘徊看來,賣座爆滿毋庸置疑。
霜靈在七點鐘開場前半個小時就已在廣場上等候,隨行的當然還有她家的那對土匪夫妻,帶這兩個SPP的人來聽音樂會,那跟對牛彈琴有什么兩樣?
另一組人馬則是絮語和禹昕,當初禹昕在雜志上看了上薰的報導之后,就已經四處打聽她的消息,好巧不巧地,他竟意外地發(fā)現他身邊的那位女人,是上薰最好的姊妹淘,在擁有這項有利的因素,他自然不肯放過任何一次機會……
即使在她最無助傷心的那一夜,也想誘她上床,侵占她的肉體。
兩邊的人員不約而同地排隊走進會場,而彼此的座位則相鄰不到五個人,霜靈早認出那個在床上抽煙、光著上身的痞子;她一點也不知道,那痞子也正用不友善的冷笑望著她。
紛擾的人聲在雙穎和上薰連袂走出鞠躬后安靜了下來,表演正式開始。臺上的雙穎一看到霜靈,還眨個眼睛跟她打了個招呼?墒,在同一時間,她撇了眼角的余光一下,卻發(fā)覺禹昕的笑容與上薰微噘的唇形,不謀而合。
這種貌合神離,各想著臺下情人的奇妙搭配,實在不足為外人所道。
慢慢地,悠揚的琴音伴著渾厚的薩克斯風流瀉在整個廳堂內,那每一處音符的契合總能配合得天衣無縫,而每一節(jié)旋律的拍子,如畫家手中的畫筆,總能一氣呵成揮灑在畫紙上。
臺上的一對儷人,直讓霜靈看了好一羨慕,她的手指不自覺地隨著上薰的鋼琴旋律而輕敲在腿上,忘我地陶醉在優(yōu)美的樂曲中。
二十分鐘后,一曲奏畢,霜靈大力鼓掌為雙穎的賣力演出而大聲喝彩,一旁的禹昕則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輕輕地拍一手,向上薰眉目傳情。
直到兩小時的表演結束,演出一律正常,而且沒有發(fā)生任何的失誤,臺后的韓君云也松了一口氣,阿彌陀佛感謝老天讓他能在退休之前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太棒了,小穎哥,你真行。”
一行人在兩人謝幕之后,紛紛涌向后臺,霜靈將早已準備好的香水百合親自為他獻上,整個后臺熱鬧滾滾,一大群祝賀的賓客絡繹不絕地涌進。
祝賀的歡愉聲都還沒進入到最高潮階段,四、五個衣衫邋遢、面露兇光的流氓混混也不知用什么辦法混進了后臺,粗魯地推開圍簇的人群,朝楚雙穎而來。
“你就叫做楚雙穎?”帶頭的一名嚼著檳榔問。
“沒錯!我是楚雙穎!彼翢o懼色應答著。
帶頭的確定對方身份無誤后,向后頭的幾名弟兄使個眼色,一時所有的人全朝雙穎不客氣地動起手腳,頓時又陷入一片拉扯之中。
“你們是誰?怎可平白無故地亂抓人,警察也不能這么囂張。”霜靈使盡力氣推開雙穎四周那些兇神惡煞,敞開雙臂護在雙穎面前。
“我是誰?我是這臭小子的債主!”橫眉豎眼加上態(tài)度粗暴,還濺了霜靈一臉口水。
“你講話就講話,噴什么口水嘛!”她用面紙拭了拭臉!俺羲廊肆耍銕装倌隂]刷牙了!”
“死丫頭,這不干你的事,快給我閃到一邊去,要不然連你也一塊修理!彼掌鹑^,伸至霜靈的鼻梁前,想藉勢嚇走她。
上薰在一旁原本想上去說句話,卻被禹昕的手給拉住,不讓她卷入這場漩渦。
“喂!兄弟,你混哪里的,對女士這么不懂禮貌,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對這女的兇,不就是存心給我‘黑薔薇’難堪,你太不給面子了,做人別做得這么‘叔辣’!”纴妍不知從哪借來的膽,扮起大姊大來了。
“干你屁事啊!這小子的老頭開了空頭支票就溜到國外去,我不找他拿錢找誰拿,再啰嗦連你也一起扁!”
“你是沒看過恰查某是不是?我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在找你媽要奶喝呢!”纴妍卷起袖子,儼然要和對方動手干架。
豪孝在一旁猛捏冷汗,他老婆平常兇他兇慣了,沒見到真正壞男人長什么樣子,這下竟敢找人單挑,豈不存心找死嗎?
“來呀!臭小子,讓你知道你大姊的鞋子是穿幾號的!”纴妍已準備就緒,要以修理豪孝的方式來招待他。
雙穎眼看情況不妙,他豈能讓纴妍為了他的事而受到任何傷害,萬一有個好歹,他有什么顏面再去面對霜靈?
“住手,我跟你們走就是了,別牽累到不相干的人,我楚家的事我會一肩扛起,欺負女人算什么?”他不想虧欠陶家太多人情,父債子還,是天經地義的事。
“小穎哥,你不能跟他們去,我不放心的!彼`面如槁灰,這一走,萬一那幫惡棍不放人,這讓她怎能吃得下、睡得好呢?
他朝霜靈笑了笑,給她一個安定的笑!跋嘈盼,我會有能力還這筆債務的,我也不希望我父母親一輩子畏畏縮縮躲在國外不敢回來,別忘了,我會在臺灣待下來,這事要沒有個解決之道,我也不會安心的!
“可是……”
“別擔心,我會給你電話的,我想,諒他們也不敢對我這知名的音樂家動什么歪腦筋的,我名氣這么大,他們不怕坐牢嗎?”雙穎輕輕拍拍她的面頰,隨即跟著那一幫人走了出去。
“我想回飯店休息一下!”
在場的人當中,就屬上薰的處境最尷尬,她要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見雙穎已遠去,她更是不想成為注目的焦點,匆勿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絮語和禹昕更是緊追不舍跟在她后面,所有歡樂的喧鬧聲在兩大主角相繼離去后,只剩下錯愕的唏噓彌漫。
這怎么會這樣呢?
霜靈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早已亂了頭緒……
。
“上薰、上薰,你別跑那么快呀!等我一下嘛!”絮語在后頭用力追喊著,一度還扭傷了腳踝。
禹昕早一步先去開了車,待她走出音樂廳的大門,一臺跑車正好停在她面前。
“上車吧!我送你回飯店。”他車門一開,探頭朝上薰叫喚著。
她看見一群媒體記者又像蒼蠅要黏過來似的,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先上了車,這場合快教她憋出病來了,再不離開,神經都快炸裂了。
“喂!還有我呀!”絮語見車子引擎已隆隆待發(fā),不得不扯開嗓門喊道。
“你快點。√澞氵是網球教練!”禹昕招手并大聲催促。
車子一路行駛在繁華的商業(yè)鬧區(qū),上薰只無意識地將臉貼靠在車窗上。車內其余兩人都很能體會她的心情,已到分手的地步卻還要強顏歡笑故作親密狀,那種糾葛復雜的心情,實不足為外人所道。
“你別想那么多了,與其將來沾了一身腥,不如現在早點解脫的好!庇黻恳彩敲嫔,心里頭可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我的事你少管,行不行?”上薰正在氣頭上,一股悶氣直接發(fā)在禹昕頭上。
絮語忙插著話!叭思宜彩且环靡,那種家世背景的人,跟著他會有安全感嗎?”
“絮語,別忘了現在報章雜志寫得有多難聽嗎?一次單純的音樂表演,到現在搞得丑聞滿天飛,我還得陪著笑臉在一大群傻瓜相機前和雙穎親熱地讓記者拍照,不只如此,還必須忍受有第三者介入的恥辱,更要命的是,我還不能對她怎樣!”最后一句話是刻意說給禹昕聽的,她快窩囊透了。
“既然如此,那干脆你自己先開記者會,取消今后所有的行程,并將他們倆的事公告天下,以示你的清白!毙跽Z的主意又直接又毒辣,但礙于她不清楚上薰已和禹昕珠胎暗結,又被霜靈抓奸在床過,所以才出這主意要上薰干脆豁出去算了。
方法雖好,但上薰還是有所顧忌,她輕描淡寫應付了一句話:“別把事情想得那么簡單,這樣做只會兩敗俱傷,弄得身敗名裂的下場!
“叫上薰把音樂的生命全貼在那小子上,那太便宜他了!”禹昕自然不想自己的丑事也公開。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就眼睜睜看著姓楚的那個風流鬼帶著狐貍精四處亮相,而我們就拿他沒辦法嗎?”絮語為上薰抱不平,她也是個沒大腦的糊涂女人,事到臨頭卻拿不出一點辦法。
“你別那么浮躁可以嗎?先等姓楚的那小子擺平他自己的家務事后再另謀對策還不急,最主要的是別再讓她受到媒體無情的毀謗了!”禹昕話說得倒是人模人樣,唬得絮語只有聽話點頭的分。
“你覺得呢!上薰?”絮語想聽她的想法。
“聽他的吧!畢竟我們過去還是有段情存在的!彼f完這最后一句,就再也沒有開口了,她明白自己是邪惡的,是個道道地地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