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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浪子 第七章
作者:杜若唯
   
  “不對,不是那里。右邊啦!再過來一點啦!”  

  這是什么情形?  

  一個高半公尺的石塊,被千雪拿來靠背,而光滑略斜的石頭便讓她的頭靠著,一頭烏黑的濕頭發(fā)沾滿洗發(fā)精泡沫,散在石頭上。  

  裴斯洛搖身一變,成為初次替人洗發(fā)的洗頭小弟,而千雪則不時揮動用白紗布包得像木乃尹的手,指示他哪邊抓大力點,哪邊又該輕點。  

  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裴斯洛不怪別人,只能怨自己,一切都是他引起的。誰教他舌頭動得太快,說出“我會給你補償”的話,正好被千雪揪住話柄,對他予取予求的要求補償。  

  像今天早上,她就甩著原本烏溜而現(xiàn)在因日曬而干枯的青絲,唉叫著頭好癢、想洗頭,還故意用受傷的手在他面前揮來揮去,間接明示他該自動自發(fā)一點。  

  裴斯洛大嘆三聲無奈,心底明白,她其實有乘機敲詐之嫌,可是她那副想抓頭又抓不著的慘狀,又讓他的惻隱之心跳動了一下。短吁一聲,他只好自告奮勇地替她服務(wù)。  

  慘,只能以慘來形容他此刻的心境。他一向?qū)Σ榭藴厝峒?xì)語哄女人的那一套嗤之以鼻,結(jié)果他堂堂盛名在外的探險家竟在這片荒野上淪為她專用的洗頭小弟。  

  他再也不能批評查克那一套了,因為當(dāng)他的手指頭在她滿是泡沫的發(fā)間蠕動時,他并不會覺得厭惡,相反的,他覺得很幸福。古有畫眉之樂,他這稱什么呢?  

  “這樣你滿意了吧!”他悶哼,誰讓他被折騰多時。  

  她臉上那條毛巾,是裴斯洛怕烈日灼傷了她的臉部肌膚而替她蓋上的。她的聲音穿過毛巾。“越來越純熟了喔,以后你缺錢,可以兼職做洗頭小弟!  

  她舒服極了,他的手指不輕不重,恰到癢處的蠕動,成功地驅(qū)走發(fā)間的癢蟲。原來男人的手也能這么溫柔啊!尤其是裴斯洛的手,也能溫柔得令人怦然心動,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要我裴斯洛幫他洗頭,也要先看看他的頭值不值得我洗!”他輕輕按摩她的頭皮。  

  “這么說,我的頭還滿有價值嘍!”她的聲音顯示她正享受著她的按摩。  

  “對啦!就只有你的而已啦!”他細(xì)心地?fù)艿舻粼谒陆笊系呐菽?nbsp; 

  她不服氣地掀開毛巾!熬椭挥形业念^有價值!”  

  她晶亮伶俐的雙眼瞅得他心頭一震!安蝗荒阋詾檫有什么?”  

  “我不知道,你那么難以讓人了解,我怎么會知道你的想法!彼氖謩琶腿患又兀滩蛔“Ы谐雎暎骸拜p一點!”  

  他不是故意要弄疼她的,只是她的誠實讓他傷心,他終究還是不能讓她了解他啊。  

  看著他一副悶不出聲的樣子,她撇撇嘴說:“我又惹到你啦?喂!你怎么不說話?”  

  “說再多話,也不能讓你多了解我一點,我何必說!彼坪跤行└袀。  

  瞧他這個樣子,真的怪可憐的,連李杰、查克也是到最近才真正了解他,還有更多的人以為他是那種亦正亦邪的獨行俠,她不禁為他感到難過。  

  如果讓她來開導(dǎo)他,這個情況或許會有所改變吧!  

  “我們來玩?zhèn)游戲,我問你問題,你要照實回答!笨此荒樀牟磺樵福纸涌冢骸熬彤(dāng)作是聊聊天嘛!很悶咧,更何況你說過要補償我的!彼龘]揮手,當(dāng)作恐嚇。  

  他很不情愿地點了頭。  

  “那好,我問了,第一個問題,找到不死人壁畫,你想做什么?”她高高興興地問第一個問題。  

  “如果讓我找到,我會想會會傳說中的黑衣怪客,如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那么我就帶你回臺灣,我再去別的地方旅行!彼膊浑[瞞他的計劃。  

  “如果那個不知是神是鬼的黑衣怪客真的出現(xiàn)了,你想問他什么?求他什么?”蹲坐的她由下往上看,正好迎著他方正的下巴。  

  他微微一愣!拔也幌雴柺裁匆膊幌肭笫裁,總之,真的有事發(fā)生,到時再說吧!”  

  “你不求他賞你全世界最聰明的腦袋及富可敵國的財富?”  

  “我要這些玩意兒干么?”頭發(fā)洗得差不多了,他開始用卷成圓椎狀的葉子,舀水沖洗她的頭發(fā)。  

  “難道你都沒有想要的東西嗎?”冷水從她的發(fā)根沖到發(fā)梢,有幾滴水花噴到臉上,千雪連忙用毛巾擦掉。  

  “我很認(rèn)命也很知足的,原來的生命是我父母給的,之后的生命是迦爾的,現(xiàn)在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你看我的命比別人長多了,但是這些命全不是我自己想要的,而是讓人當(dāng)實驗的命,這樣我何必活得太認(rèn)真?身邊的愛人死去了,難過又如何?反正也喚不回她們的生命;努力追求財富權(quán)勢,全都追求到了又如何?要如何運用才令人頭痛,不如不要!迸崴孤逡贿吜闷鹚陌l(fā)絲,一邊說著他心底的秘密,其實他說的都是李杰、查克及查爾斯等人的痛。  

  他平靜地說,平靜得像是滑過石頭面而滴落地面的泡沫水,既普通又不起眼,而這番話卻悄悄地勾動了她的心弦。  

  看著他淡褐的眼眸中那抹獨特的光點,她開始有點懂得為什么他看起來會跟別人不同,其實他沒有特別擺出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冷漠態(tài)度,只是他太懶,懶得想該用什么面目面對人群。所以他干脆不融入任何一個生活圈,而選擇過自己的生活,直至最近一年,他才和李杰、查克稍稍熟識一點,這個世界上才算有人了解他。  

  她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你再說下去,說不定我會愛上你喔!”  

  他眼睛一亮!笆菃?”  

  她急著澄清!拔沂钦f說不定啦!”瞧她說到哪去了,他又不是查克,教她怎么愛他嘛!  

  “說不定有可能嘍!”沖洗完頭發(fā),他拿著毛巾替她擦干頭發(fā)。  

  她接過毛巾,堅持自己動手擦干頭發(fā)。“怎么有可能?你又不是查克!笔謧拇_讓她的行動變得遲緩。  

  他覺得再度被刺傷了,忍不住低吼:“查克!又是查克!別說我沒警告你,他現(xiàn)在是已婚男人了,而且他非常愛瑾琛,你別以為你有能耐拆散他們!  

  “誰說我要拆散他們?不是我沒能耐,而是我還沒缺德到想去拆散兩個相愛的人,至于你,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權(quán)力對我大吼大叫!彼龤獾脤⒚砣拥剿砩。  

  “夠了!”他身上的衣服立刻印了一片水漬。  

  “像查克那樣溫柔體貼的男人,才是我喜歡的,而你從來就不是那種人!彼徊桓钠湟靶U粗魯?shù)淖黠L(fēng),怎么看就不是個溫文儒雅的紳士。  

  “你一直念著查克不嫌煩嗎?”他的淡褐雙眸轉(zhuǎn)成暗褐了。  

  “不煩,他永遠(yuǎn)是我心目中最棒的男人,我當(dāng)然不煩!闭Z畢,她看見他眼冒火花,而且漸漸逼近她。  

  她后退了一步。“我惹到你了嗎?你又想拿皮帶綁我是不是?查克絕不會做出這種野蠻事。”  

  “可惜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他倏地將她強壓在另一個半人高的石頭上,以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話語,予取予求地探索她的芳津。  

  成功地達(dá)到他的目的后,他的唇離開她的唇。“我要用另一個更好的方法讓你閉嘴!彼氖种篙p撫過遭他凌虐的柔唇。  

  她抖著身體撥掉他的手!澳阕儜B(tài)!”  

  他的眼睛半瞇著!拔矣浀媚阋苍徽髑笪业耐猓阋吡宋业奈,你難道也是變態(tài)!  

  八百多年前的事了,她都很少去想了,他偏還要提,真過分。“這兩件事不能相提并論,你……最可惡啦!人家最討厭你啦!你根本比不上他!彼l(fā)泄地在他胸口捶出連環(huán)拳,然后紅著眼跑進了樹林。  

  被她捶的數(shù)十拳根本不會痛,痛的是她,完全不懂得──裴斯洛的心。  

  他撿起一顆雞蛋大的石頭,用力扔進溪水中。  

  撲通的落水聲,有如他心底的無語吶喊。  

  千雪!你為什么不想再多懂我一點?  

  大叫一聲,他扛起了他的槍,追著千雪跑進樹林里。  

        ☆        ☆        ☆

  千雪驚慌地看著眼前高聳入云的樹,魔爪般的樹枝及茂密的葉片遮住了天空,樹須串成褐色的布簾,輕輕地晃啊晃!但大多時候,布簾是靜止不動的。  

  千雪本來十分喜歡綠色,但在目前這種草木皆兵的氣氛下,她覺得這一大片的綠是極礙眼也極丑陋的顏色。  

  長時間待在樹林里其實是很危險的,當(dāng)她任性地跑進樹林時,早該想到這一點,只是裴斯洛強行索求的吻,大大地刺激了她,讓她一時忘了腦袋該如何思考,結(jié)果反而將自己困在這一片陰森森的樹林間。  

  林間陰暗無比,只有在風(fēng)掃開樹葉時,才會灑下一點日光來。  

  “我一定要冷靜,這些綠色植物沒什么好怕的!彼ёH存的希望,尋找出路。  

  “蛇我看過了,野狼我也看過了,而且被跳蚤咬過,蚊子也咬了我?guī)状蟀,我現(xiàn)在膽子可大了,迷路算什么,我聰明伶俐的,絕對走得出去!敝蒙碓谝徽G色的林間,她努力地壯大膽子,要自己不要太過驚慌。  

  “我不能哭,起碼不能現(xiàn)在哭!彼嬖V自己,要冷靜,冷靜才能找到正確的出口。雖然眼睛已有些濕潤了。  

  踩著落葉而走,沙沙的響聲回繞在安靜的林間,不過讓千雪覺得她并不是孤單一個人的,是在樹枝歇息或在地上跳躍并發(fā)出啾啾聲的鳥雀們。  

  有鳥鳴相伴而行,雖然使恐怖的感覺驟然減少,但久久才搖擺一次的樹枝葉片,卻營造出鬼影幢幢的陰森感。  

  無疑的,那只敏捷的野兔出現(xiàn)得正是時候。野兔從樹林的那一頭出現(xiàn),一蹦一蹦地往樹林的那一頭跳去,她仿佛見了救星似的,心想:就跟著野兔,也許它能指引自己一條出路。  

  千雪隨即賣力跟進,但視樹林為居家的野兔讓千雪追得香汗淋漓。  

  她毫不服輸,直追到野兔隱沒于一處兔窟,她才認(rèn)栽。  

  她得快點找到出路,否則天暗了,想在樹林里自由地走,可就難了。  

  忽然間,她聽見了男歡女愛的嬉戲聲,據(jù)聲音傳來的方向,應(yīng)是從雜草叢那頭傳過來的。她又怕又喜,喜的是既然有人,便可以問問出口該往何處走;怕的是這個島上除了她,就只有五個女人,希望不是黑寡婦約瑟芬。  

  撥開草叢一望,果然看見一個彪形男子,打著赤膊背對著她,所以她看不到靠在樹干的女人是誰?  

  鶯聲燕語讓她聽了,竟毛骨悚然起來,她手臂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算了,人家正在相好呢!就別打擾人家吧。正當(dāng)千雪想速速離去時,那個男人忽然蹲下身子,千雪因而清楚地看出了那名女子的長相。  

  “真是冤家路窄。”千雪脫口叫了一聲,雖然她迅速掩嘴噤聲,但已經(jīng)引起了約瑟芬的注意。  

  約瑟芬冷漠地推開男人,將衣裳拉好!拔,結(jié)束了,走開!  

  男人欲求不滿,像只哈巴狗般搖尾乞憐,盼能得到約瑟芬的二度寵幸。“親愛的女神,求你……”  

  “滾,別像只狗一樣,丟臉!奔s瑟芬一腳踹那中年男人的臉,剛才的銷魂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男人好像只是一個供她云雨之樂的機器。  

  男人唯唯諾諾,只能遵命,誰教她是赫赫有名的黑寡婦。  

  真窩囊,那種沒用的樣子還能算是男人嗎!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哪像裴斯洛,裴……斯洛?  

  你在哪里。颗崴孤。  

  就在千雪暗暗在心底呼喚裴斯洛之際,約瑟芬眼尖地發(fā)現(xiàn)她了。約瑟芬不懷好意地踱到她面前,斜眼瞧著草叢里的千雪!皼]想到你竟然沒有吊死,更沒想到你還是個偷窺狂,怎樣,還喜歡我們的表演嗎?”  

  “惡心!”一口氣快從鼻孔沖出來了,將風(fēng)騷當(dāng)性感,千雪真鄙視她。  

  “真是個純潔小姑娘,難道裴斯洛沒有教你男女情愛的游戲?還是你學(xué)不會呢?”約瑟芬笑得極淫浪。  

  “誰有空整天想那種無聊事,而且奉勸你一句,有空多做運動,女人一過了四十歲,胸部很容易下垂的!痹俣嗫匆谎勰菍伺幠锌隙〞屗次福是先走為妙。千雪轉(zhuǎn)身想離開。  

  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在嘲笑她之后,就想一走了之?有無數(shù)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從來就沒人敢說她胸部下垂,而這個小女孩竟然如此無禮,約瑟芬刷青了臉,扳過千雪的身子,反手給了千雪一個耳聒子。  

  火熱的感覺一直停留在千雪的臉上,她會要約瑟芬還的!  

  千雪撫著紅腫的臉頰,惡狠狠地朝對方說:“還要注意你的小腹,凸得像籃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野丫頭!”約瑟芬指著千雪破口大罵。  

  “我說的是實話,告訴你,我們臺灣女人是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體的,哼!”千雪也不甘示弱地回罵,這會兒倒變成中法美女大對決,而沒有約瑟芬的指示,那個男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裴斯洛到底看上你這個兇婆娘哪一點?竟然不要我們的溫妮,他腦袋有問題啊!”約瑟芬不屑地斜睨著她。  

  “他沒有問題,是你有問題,他用不著看上我哪一點,我是他花錢請來的!鼻а╇p手插腰,好像來到島上之后,她就變得越來越?jīng)]有氣質(zhì)了。  

  “裴斯洛真可憐,遇上你這個笨女人。”約瑟芬冷笑著。  

  “說什么啊你!”溫妮說她是個沒用的女人,現(xiàn)在約瑟芬又說她是笨女人,真氣炸人了。  

  “有哪個男人動不動就為了女人跟別人打架?你們分明就關(guān)系曖昧。”約瑟芬冷眼瞧她,就好像她真的和裴斯洛有什么關(guān)系似的。  

  “我們之間的代溝太深了,懶得跟你說了!备s瑟芬實在沒什么好講的了,千雪決定先脫身再說。  

  這個島儼然是一個小型的地球村,所以也讓約瑟芬學(xué)習(xí)了各種語言,“代溝”這個字眼雖然對她來說太艱深了一點,但基本意思她大概懂得。  

  她氣得臉部抽搐,攔下千雪。“別怪我沒告訴你,那個裴斯洛雖然長得高高大大,樣子也不難看,可是他頭腦有問題!誰會像個傻瓜般,沒事跑到島上來,帶著一張不知畫了什么的地圖到處跑!奔s瑟芬冷冷地說。“裴斯洛根本是個糊涂蟲、大白癡!”  

  “地圖。”千雪發(fā)現(xiàn)手上的紗布實在礙事。  

  “地圖根本就是廢紙一張。”上次約瑟芬和卡隆搶奪了裴斯洛的地圖,便興高采烈地依圖前去挖寶,誰知到定點的山洞時,才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都沒有,害他們空歡喜一場。  

  沒來由的,一股憤怒之火由千雪心底蔓延開來,她咬松手上的紗布,并狠狠地甩約瑟芬一耳光。“別侮辱他,你懂什么?”  

  “你打我!”約瑟芬捂著紅通通的臉頰,雙眼冒火。  

  哼!誰教她隨便侮辱裴斯洛,那些人又怎么懂得地圖上畫的是裴斯洛的夢想!她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奇怪,那是他的夢想,她干嘛替他抱不平!  

  約瑟芬氣急敗壞地指著她罵道:“你打我,我要你賠!闭f完,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沖向她。  

  千雪靈巧地閃過約瑟芬的利爪攻勢!澳氵@個瘋女人!”再下來,幸運之神不再眷顧她,她連中約瑟芬數(shù)爪。  

  約瑟芬真的將她惹毛了,若以為她賀千雪是弱不禁風(fēng)的嬌嬌女,那么她實在是錯得太離譜了。她要證明賀千雪也是個有用的女人。  

  約瑟芬用盡潑婦的招數(shù),手指甲、嘴巴、腳都派上用場,咬的、掐的、捏的、踹的樣樣皆來,逼得千雪忍無可忍,出手反抗,如果她打輸一個年紀(jì)能當(dāng)她媽的女人,她面子豈不是丟大了。  

  她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使上所有約瑟芬用過的招數(shù),及裴斯洛教的幾招防身術(shù),威力自然勝過約瑟芬好幾倍!白屇闱魄莆业谋臼!  

  她一定要做一個有用的女人,一定要讓裴斯洛刮目相看,而且她會證明賀千雪絕對有能力保護自己,就像溫妮一樣。  

  抱著這種必勝的決心,千雪更是拼命,捉起約瑟芬的手臂,張嘴咬住她的手臂,久久才松口,而約瑟芬在唉叫之余,也捉住了千雪的頭發(fā),毫不留情地拉扯著,千雪的頭發(fā)因此被拉斷了一小撮。  

  “你變得不一樣了!闭媸呛统醯綅u上的千雪有天壤之別。  

  “厲害的還沒現(xiàn)出來呢!”千雪捂著發(fā)疼的頭皮,然后移動腳步,對準(zhǔn)約瑟芬的腹部結(jié)實一撞。  

  兩人雙雙滾倒在地,又在沙地上扭打成一團。  

  和約瑟芬偷情的男人在一旁可看得過癮極了,他聰明地不加入混戰(zhàn)中,僅站在一旁欣賞兩位美女你來我往地大打出手,打得撕破衣裳,香肩、酥胸裸露,頭發(fā)散亂。  

  大戰(zhàn)數(shù)回合后,年輕體健的千雪漸漸占了上風(fēng),最后她獲得暫時性的勝利,坐在約瑟芬的身體上面說著:“認(rèn)輸吧!你這個沒用的老女人!  

  又說她是老女人!約瑟芬情緒再度失控,她喘息不已地對那個男人說:“蠢家伙,過來幫我,你欠的房間費用全免了,連她也送給你!痹瓉砟莻男人是以他的身體來付酒館的房間費用,這個島是用以物易物的生活方式在生存,也難怪會有這種付費方式,比刷卡還好用。  

  正好,剛才被約瑟芬挑起又慘遭急速冷卻的欲火,現(xiàn)在正好用千雪來滅火。男人的欲望之火再度熊熊燃起,他拉拉褲帶,摩拳擦掌地逼近千雪。  

  千雪驚慌失措地站起來,想逃開,但她的腳踝卻被約瑟芬拉住而絆倒。  

  男人粗魯?shù)乩鹎а,千雪乘機抽出藏在靴子內(nèi)的匕首,毫不遲疑地劃過男人的胸前,并且毫不畏懼地面對男人說:“站住,別動。”  

  男人摸摸胸前的血跡!澳懽哟蟮呐,我喜歡。”  

  “誰管你喜不喜歡,你再過來,我就刺穿你的喉嚨!彼嘈排崴孤逅偷呢笆啄鼙Wo她的安全。  

  男人被千雪的氣勢逼得稍有猶豫。他心想:裴斯洛不是好惹的人物,他的女人應(yīng)該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擺平的角色。  

  約瑟芬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你不上,不但女人沒了,房間費用還要加倍。”  

  男人豁出去了,大喝一聲之后,隨即對著冰亮的匕首沖去,欲奪刀后再壓住千雪。  

  千雪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拿起匕首,直直地刺進男人的左肩膀。抽出匕首之后,男人的襯衫已殷紅成一片。為防有變,千雪再對跪著哀嚎的男人的下巴踢上一腳。  

  “告訴你,女人不是弱者,尤其是臺灣女人!彼鉀Q色漢之后,得意地宣告她的結(jié)論。  

  “沒用的男人!奔s瑟芬這時頭發(fā)亂得像個瘋婦,完全失去了美婦人的光潔!澳惆阉阶。颐赓M陪你三個晚上。”她又開了個令男人心動的條件。  

  為了錢,為了滿足他的需要,男人忍痛站起來,步履蹣跚地接近千雪。  

  千雪嚴(yán)陣以待,她對使用匕首越來越有心得了,雖然匕首的刀鋒上沾著紅色的血液,但她一直說服自己:那不是人的血,而是人渣的血,所以不需要覺得有罪惡感。  

  當(dāng)她正準(zhǔn)備揮出匕首之際,一顆子彈忽地穿過空氣,射進男人足尖前五公分的地方,土地上隨之揚起漫天飛沙。  

  這一顆子震醒了三人,同時也宣布現(xiàn)在局面變成二比二的形勢,因為愛管閑事的裴斯洛來了。  

  裴斯洛來了,三個人的心情各有不同。  

  裴斯洛來了,千雪拿著匕首的手更穩(wěn)了。  

  裴斯洛來了,約瑟芬囂張的氣焰減弱了。  

  裴斯洛來了,男人的雙足便站不穩(wěn)了。  

  約瑟芬扶著樹干站起來,并朝著四周大喊:“裴斯洛,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別耍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她根本就不知道裴斯洛藏在哪里,只能亂喊一通以壯聲勢。  

  咻的!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穿過約瑟芬的一撮頭發(fā),然后嵌入樹干里,嚇得約瑟芬花容失色,再也叫不出聲。  

  然后,裴斯洛肩上扛著長槍,嘴里叼著煙,氣定神閑地從一棵樹后走出來。  

  “約瑟芬,以女人而言,你的聲音實在很難聽,你還是少說話吧!”他拿起長槍,槍口對著兩人移來移去。  

  “你怎么這么遲才出現(xiàn),害我跟人家打架!鼻а⿲λH有怨言。  

  “你打贏還是打輸?”他注視著灰頭土臉、手里緊握住匕首的千雪。  

  “廢話,當(dāng)然是打贏啦!我可是個有用的女人吶!”她急著向他報告戰(zhàn)績,已經(jīng)忘了她以前都自稱“我是個超級美女”,而現(xiàn)在則是“我是個有用的女人”。  

  他關(guān)心地注視她手上還未完全痊愈的灼傷傷痕,心疼她如此拼命。  

  她收到他的眼波,便趕緊解釋:“手不痛了啦!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她急切地想知道在他心目中,她是不是一個有用的女人。  

  “是有進步。”他贊賞著,現(xiàn)在的千雪,已經(jīng)不是弱不禁風(fēng)的嬌嬌女了,而是個身手矯健的女戰(zhàn)士。  

  “當(dāng)然有進步嘍!你沒看到約瑟芬和那個男人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彼秸f越得意。  

  “很好。”他淡淡說。  

  千雪因這句簡單的贊美而樂上老半天。  

  他繼而厲聲對其他二人說:“上次你們把我們吊在樹上,這筆帳我還沒算,現(xiàn)在你們又來惹事,你們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裴斯洛凌厲的眼神往兩人身上一掃,便足以殺光他們的銳氣。約瑟芬現(xiàn)在才明白,為什么老拜瓦一直勸他們不要招惹裴斯洛,他們不聽老人言,現(xiàn)在便要活該倒霉了。  

  “你不會的,你不敢在這個島上殺掉我們的!毕氲阶约杭磳⒚鼏逝崴孤宓臉屜,號稱黑寡婦的約瑟芬還是嚇得全身發(fā)抖。  

  裴斯洛將槍口抵住約瑟芬發(fā)青的臉。“你殺害四任老公時,怎么不會害怕?”“砰”一聲,他故意做音效嚇嚇?biāo)。“我將你解決掉,搞不好法國政府還會頒獎牌給我呢!”他提醒她,她的項上人頭,法國政府感興趣得很。  

  約瑟芬背靠著樹干,身子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是她壞事做太多了,才有今日的下場嗎?報應(yīng)!  

  “裴斯洛,你真的要殺他們嗎?”雖然她很討厭約瑟芬和那個被她刺傷的男人,可是她也不愿裴斯洛殺人。  

  “放心吧!我不會殺他們,子彈用在他們身上太浪費了。”裴斯洛將槍一收,約瑟芬立即松了口氣。  

  “那要拿他們怎么辦?”千雪緊張地詢問。  

  裴斯洛早有打算,他冷冷地笑著!熬妥尶硖幚肀持登榈募榉蛞鶍D好了!彼揽∵@類兇殘成性的男人,絕對不會允許他的女人紅杏出墻,送他一頂綠帽子戴的。  

  千雪依裴斯洛的指示,用白紗布將兩人反綁,連腳踝也綁得緊緊的,想動也動不了,遑論是逃走了。  

  看看天色,裴斯洛又開始計算著!跋氡卦龠^不久,卡隆就會帶人出來尋找失蹤多時的你們了,你們最好祈禱上帝還注意到你們的存在,否則……”他發(fā)出一陣?yán)湫Γ筠D(zhuǎn)向千雪。“千雪,我們走了!  

  “等一下。”千雪想起有一件事還沒做,她跑到約瑟芬面前,舉手就揮了兩巴掌,讓她的臉色紅潤得像蘋果!昂,扯平了。”對這十道手指印,約瑟芬是敢怒不敢言。  

  將該討的債討回來,千雪心里獲得平衡了,于是高高興興地隨著裴斯洛穿出樹林。  

  而那兩個可憐蟲,還在面紅耳赤、互相指責(zé)個沒完呢。  

        ☆        ☆        ☆

  寧靜和樂的氣氛自裴斯洛問了那一句“你怪我嗎”之后,便中止了。  

  他不該說的,至少不該在這個時候,因為他一旦說了,就破壞了他們同仇敵愾、同抵外侮的盟友之情,又將兩人拉回尷尬的氣氛當(dāng)中。  

  他就這么不修飾,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柫耍鸦卮饳?quán)丟給她,便要她答得完整漂亮,實在很不公平。  

  她該將這個問題當(dāng)作是非題回答,還是申論題發(fā)揮,或是拒絕作答?  

  問題是,這三者都不是最理想的選擇。  

  那一吻,粗暴且無禮,就跟他的人一樣,但她也難忘他插入她發(fā)間的手,那么粗魯?shù)哪腥说氖,又是如此不可思議的溫柔。  

  就這么一個吻,就要逼她吐露實話,他算盤打得真精哪!“我的問題,你可以慢慢想,距離回臺灣還有很久的時間!  

  她更大的問題是,受他的吻和約瑟芬的刺激,她內(nèi)心赤裸裸的感情似乎蹦開了一個小洞,她缺了氧的心不斷地緊縮著,她懷疑自己好像有那么一點的喜歡他。  

  她想回答,卻只能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喉音!班牛   

  她猶豫,她仿徨,然后裴斯洛的背影在她眼前一直往前去,他還是那個樣子,不牽她,不扶她,也不等她,完全不懂女人的心理。  

  她本想說說他,然而,才開口說了“喂”,裴斯洛便搶先一步,轉(zhuǎn)過來強行拉起她的手往前快跑。  

  “你做什么!”她無法甩開他的手,只能跟著跑。  

  “快點,要下大雨了。”他輕描淡寫地撂下這句話,便要千雪跟他走。  

  她心有不服,抬頭望著頭上的天空。“真的要下雨了。”  

  真奇怪,明明是藍(lán)澈清明的天,怎么才一晃眼的時間,便撒了層灰幔,灰暗得嚇人。  

  才想著,豆大的雨點便一滴滴落入塵土間,滴滴答答的,打得皮膚發(fā)疼。  

  滂沱大雨中,千雪隨著裴斯洛往前跑,泥濘的雨水不停地濺在她身上。  

  但是,有裴斯洛的牽引,她覺得很安心,也或許,她已經(jīng)明白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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