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的工夫,席凡便把一桌豐盛、熱騰騰的食物擺在他們眼前。
也野兩眼為之一亮!翱雌饋,我倒是挺有口福的喔!”
則奈依舊是什么意見也沒表示,不過,席凡看得出來他似乎也感到十分滿意,雖然他口頭上沒有承認。
也野可就一點也不吝嗇他的贊美了,在他吃了幾口后,馬上大加贊美道:“井田太太,這簡直是人間美味!”
井田太太謙地回答道:“先生,你太過獎了!
也野轉向則奈,“說吧,你到底會了井田太太多少薪水,還有,你又是哪里找到這樣的大廚?我決定付雙倍薪水挖角!
則奈總算有了絲反應,他抬起眼,“你休想!
“我就知道是多此一問,說什么你這一次也不肯割愛,是不是?不過也算是上天對你這一個多星期來的苦難做了個補償。”
則奈其實從一入門那一刻起,便立即感受到了整個屋子煥然一新的感覺,但清楚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從不是他的作為。另一方面,則是他處在今早的震撼中,更可笑的是,他幾乎是從一人門開始便在逃避著井田太大的眼神。
他真的病得不輕!
則奈的回答聽在席凡耳中,應該算是最大的贊美了。
看來這一切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這是不是同時也代表著:她的工作暫時保住了?
§ § §
晚餐過后,官湘加入了他們的談話行列。
席凡總算得以一睹這位神秘女子的容貌。那張照片完全捕捉不到江邦官湘一頭亮麗烏黑長發的迷人之處,以及那雙像是盈滿了水珠的大眼。不過,她的憂仍清楚的掛在秀麗的臉龐,似乎永遠也揮不開般。席凡可以感受到她十分的不快樂,有太多的心事隱藏在她眉宇間。
席凡竟有股想為她拭去糾結雙眉的沖動,更試圖想找出致使她如此郁郁寡歡的問題癥結。
她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愛多管閑事。她只是不喜歡看到有人如此不開心罷了。
江邦則奈對官湘的體貼與細心顯而易見,在她面前,他完全摒除除了冷漠的面具,轉而變成一位談笑風生、彬彬有禮的紳士。
“則奈,”官湘不免又要老生常談。“你是不是也該認真的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
“老姐,”則奈露出一副閃避不及的模樣!皠e又來了,行不行?我說過我根本不打算結婚的!”
官湘不理會他的話,將矛頭轉向也野。
也野立刻感覺到那道帶著譴責的目光。“天地良心,這可完全不關我的事!江邦官湘,你弟弟不結婚可不我的責任!我總不能趕鴨子上架,拿把刀子硬逼著他找個人結婚吧!”
官湘固執的同樣不接受他的抗辯。“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就有責任跟義務!
也野露出個苦澀無比的笑容,投向則奈的目光像是在訴說著:看吧!我早說過了,只要你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不得安寧。
“那好吧,其實也很簡單,就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幫他安排個相親的對象,直到他滿意為止,這樣總行了吧!反正多的是想進這道門的名門淑女。”
則奈立即給了他一道足以致命的兇狠目光。
做人真難!也野在心底苦喊著。
不過,官湘則是對他投以一個滿意的笑容,“太好了,希望你說到做到。”
也野剎那像是失了魂魄般,整顆心被抹曳曳動人的炫麗笑容給緊緊抓住……足足有三十秒鐘的時間,他腦中一片空白,只是盯著宮湘一瞬間變得動人的容顏。
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官湘卻注意到了,也野那道灼熱、異于平常的目光,仿佛多了抹她也不明白的情愫存在。
官湘故作鎮靜地想掩飾一時間變得紊亂的狂跳的心,也野更是努力地想抓回自己的思緒,那樣失控的場面令他感到無端的恐懼。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過于反常了。他不斷地在心底反覆的質問著自己。
“當然,君子一諾千金,不過,只恐怕這位仁兄不肯答應!彼褑栴}丟去給則奈自行解決。
也野覺得自己似乎快招架不住了。從什么時候開始,江邦官湘的一舉一動競是如此影響著他,而影響的程度又是嚴重到何種地步呢?
他試圖想理出個頭緒來,但那就像是一團糾結不清的繩索,找不到癥結。
不等則奈回答,官湘迅速的說:“則奈,你一定會同意的,對不對?”
高手!也野在心底暗自慶幸著自己不是則奈。官湘有辦法讓則奈遵守她的每一道命令。
他呢?他是不是也是同樣的命運?他認真的回想著。
恐怕他也不比則奈的情況好到哪兒去!
則奈長嘆口氣,官湘向來知道他怎么都不愿令她失望的。
“是的。”為了安撫她,他只得百般不愿卻又無可奈何的答應了。
也野可聽得出來,這短短的兩個字里蘊含了多少殺機,當然是針對他羅!
“蒼也野,”官湘口氣慎重的轉向他,一雙炯炯明眸更是直視著他。“我就等候你的消息了!焙鋈唬p眉一糾,“不過,你真的有辦法嗎?”眼底寫滿了懷疑之色!罢f坦白的,我相當懷疑,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到現在還孑然一身吧!或者是你本身有不可告人的……”
“喂,江邦官湘!”也野趕緊出言阻止她說出更不“動聽”的字眼!拔铱蓻]有得罪你喔!去打聽看看我蒼也野是何許人物!雖不敢自詡為當代情圣,但也相去不遠啦!”他一點也不謙虛的繼續說道:“多得是愿意當蒼太太的女子!
他雙肩一聳,露出一副悠哉的模樣,“只是,我可還不想這么早就落入婚姻這可怕的陷井!
不知怎么地,他就是不想讓江邦官湘看扁了他——那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蒼也野,沒見過像你如此厚臉皮之徒,勸你還是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收斂些,免得遭天譴!
對于也野與官湘之間的一來一往,則奈早已習以為常。他氣定神閑地靠在沙發上啜著熱茶。他不得不在心底稱道:這杯茶的濃度、香味、溫度,實在控制的相當好。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移向在一旁忙碌的井田太太。
席凡感受到了那道從背后傳來的灼熱,背脊無端地引發一陣熱流上竄,她干澀的吞了口口水。所幸的是她正背對著他,才沒讓他瞧出,他對她所引發出的一連串效應……首先,她險些把端在手中的碗盤給摔落;接著又制造出一連串的碰撞聲;再來更凄慘的是,她差一點又被一直安靜地固定在那里的椅子給絆倒——
她懊惱極了!那道光芒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種威脅嘛!
席凡趕緊躲進廚房里,隔離起那道可能對她繼續造成更慘重損傷的目光。
“則奈,你今天怎么顯得特別沉默?”官湘凝視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笆遣皇悄膬翰皇娣?”
則奈坐正身子。“沒有,”他手中的茶已空,“你還要不要再加杯茶?”
官湘望了眼今晚顯得有些不尋常的弟弟一眼!昂冒。锾莸臒岵韫娴赖,非常香醇。還有,就連這些小點心,都令人感到唇齒留香呢!看來我們總算找到了位真正的管家了!
則奈喚來井田太太。
她立刻出現在他們面前,必恭必敬的說道:“先生,有什么事嗎?”
“再幫我們徹壺茶!遍_口的是官湘。
官湘注意到了,似乎只要井田太太一接近,則奈的身子總是不由自主的會顯得特別緊繃。
席凡將潮濕的雙手用圍裙擦拭干,伸手取走桌上的茶器。
官湘霎時眼一瞇,一股懷疑浮現于她瞳孔中。“井田太太,你一個人住嗎?”
席凡愣了愣,不料官湘會有此一問,回答的聲調顯得有些急促,“是的!
“有沒有其他的親戚朋友?”
“沒有。”十分簡單扼要。
“井田先生呢?”官湘似乎對她的身世特別有興趣。
“外子已經過世許久了!毕搽S口一謅。
“沒有留下任何子女?”官湘的目光始終盯著井田太太的那雙手瞧。
“是的!毕岔樦傧娴囊暰,低頭望向自己的手背。
她是不是在懷疑些什么?通常女孩子的心思總是比較細膩,納悶自己是不是在無意間泄漏了破綻。
而最感到納悶的是則奈,官湘從不是一個喜歡嚼舌根之人,她今天的表現太異于平常,他不記得到底有多久的時間了,她不曾主動與人打交道!更甭提是一個完全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也野顯然也察覺到了,他等井田太太一離開,立即詢問道:“江邦官湘,想不到你會對一個新來的管家的如此深的好奇,我倒是很少見你這樣。”
官湘顯得十分神秘,瞪大一雙大眼,露出無辜的神情!笆菃?我怎么都不覺得,我以前是這樣冷漠、不近人情的人嗎?”
也野立即舉起雙手投降!八懔,就當我方才失言了。”自個兒在口囁嚅著,“免得待會兒遭受無妄之災!
反效果的,官湘立即板起面孔!笆裁匆馑?”她逼問著,“你的意思莫非是在暗示說:我是個氣度狹小之人!”
“救命!”他趕緊向則奈發出求救的訊號。
“想不通你們倆,上輩子是不是冤家?或者結怨甚深?”
則奈知道他兩人只是愛斗斗嘴,并非有多大的宿怨存在。也正因如此,他向來十分歡迎也野到家中,因為似乎只要他一出現,官湘就會生氣盎然許多,整個家也熱鬧了起來。
忽然,則奈感受到整個人的神經無端地緊繃。
他太知道原因了!更因而懊惱不已。
他怎么可以如此清楚、輕易地,便警覺到她的存在呢?看來他非得想個辦法不成,因為若再任由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的話,他鐵定會——他已經無法想像會有什么情況了,不過可以相當的一點是:事態會相當嚴重。他的每一道神經與每一絲注意力,竟會是為了一個“歐巴桑”而鮮活起來!難道真的是如此?否則為何其他女人就無法如此影響他?那些年輕、貌美,身材又惹火的女子……
席凡又清楚的感受到了江邦官湘的打量的目光,她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她的手背上,仿佛想找出什么似的。
她發現了什么嗎?
席凡心一驚,端在手中的茶杯險些握不住,晃動了一下,則奈注意到了,眼明手快的伸出手,試圖扶住那只茶杯……兩人的手在空中有了短暫的接觸——
席凡完全不明了,那種像是被一股電流擊中的感覺,究竟是怎么一回?心頭更是竄起了陣麻感、覺得全身像是發了燒般,皮膚滾燙不已……
則奈心口所受到的震撼程度,絕對不亞于超級強烈地震所造成的傷害。一時之間,則奈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更嚴重的是,他根本完全無法思考,他腦中白漿漿的一片……仍接受不了方才所經歷的感受……
那似乎太超乎常理了!太無道理可言了!他竟會對一個年過半百的婦女有了——觸電的感覺?!
說出來非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不可,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簡直是荒謬透頂極了!
若不是親眼目睹,官湘根本不相信在她眼前所發生的事——則奈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從不曾見則奈這樣失常過,尤其是浮現在他眼底那抹令人猜不透的光芒——像是一種閃動,或者該說是為某人心動的光芒。
不、不可能!難道是她眼花了,則奈怎么可能會對一個——她簡直想像不下去。而眼前這位井田太太的身分,真的如她所言如此單純嗎?她怎么總覺得有些地方就是非常的不協調?就是說服不了她去相信——
席凡、則奈兩人的手迅速地抽離,杯子應聲而落,打破了一片沉寂。
在場四人視線相交,相互對望,似乎無人敢開口打破這片死寂……
席凡懊惱的發出一句悶哼。真該死!她怎么突然之間變得如此笨手笨腳的呢?可好了,這下子讓江邦則奈有更好的理由開除她了!
“對不起,我馬上清理干凈!毕矌缀跏秋w也似地逃離現場。
則奈恍如大夢初醒,臉上的神情更形如槁灰,感到一股前所未見的憤怒在他胸口不斷的擴張……他深知再不想辦法,就會像只充氣過度的汽球般,“碰——”地一聲爆破——
也野即使再怎么遲鈍,這樣凝重、詭異、不尋常的氣氛,不可能感受不到。他把問號投向官湘,看來她也跟他一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則奈猛地一起身,粗曖沙啞的噪音,硬擠出句話來,“我先告退了。”
“別問我!币惨扒宄傧嬷蛩难凵瘛龑⒚苻D向他了、于是未等她把話說出,便主動澄清。
“我跟你一樣納悶,也好奇極了!”
官湘輕嘆口氣,“我從來沒見過則奈這樣子——該怎么說呢?手足無措!好像他頓時失去了方寸一般。”
“放心好了,”也野顯得樂觀多了!皠t奈是個打不倒的鐵人,記得嗎?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他的,則奈總是有辦法解決的,你就別替他操心了!
奇妙的,也野的話竟然對她產生了股安撫的作用,官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想著。也野對她怎么會有這樣大的影響力呢?她著實不愿去探索。
她是在害怕答案嗎?害怕會發現一件驚世駭俗的事實嗎?
也野盯著官湘若有所思的臉龐,竟也不由自主的發起呆來。其實也野心底十分的明白,自己對官湘的感覺一直處在種飄忽不定、捉摸不著的狀態。
如果硬著要冠上個形容詞,恐怕他就算是抓破了頭,也無法為它下個定論。
“不過我還是蠻擔心則奈的!惫傧婊匾曀
“既然這樣,我去看看吧。”也野義不容辭的站起身。
雖然明知此時此刻去碰觸一只憤怒的獅子,是多危險又愚蠢的一件事。
“謝謝你!”她細柔的嗓音顯得有些靦腆。
也野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別這么客氣,不然我覺得渾身不對勁!闭f完便朝書的方間走去。
§ § §
也野明白不可能從則奈的口中套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況且則奈這樣憤怒、焦躁的情形,他倒是很少見。
則奈就像極了頭被困住的猛獸般,發泄不了滿腔積郁的情緒。
也野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則奈一杯接著一杯下肚的金黃色液體。
這整個事情真的不尋常吸了!
“想不想談談?”也野挨近他身旁。
則奈用一雙近似空洞無神的眼神瞥視他,他忽然有一股想狂笑的沖動。如果要談,又該跟也野談些什么?說他似乎被一位年過半百的婦人所吸引?還是他懷疑自己有戀母情結?也野不認為他瘋了才怪!
也野凝視著依舊不發一語的則奈。則奈一仰頭又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究竟是什么事讓你如此煩心?官湘很擔心,一定要我來瞧瞧!币惨敖K于開口。
則奈突然正視他,態度與方才判若兩人!澳阌X得官湘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也野瞠大眼,完全未料及他會有此一問,態度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完全呆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太過于嚴肅了!他現在沒有辦法仔細地思索這個重大的問題。
“你問倒我了!”也野露出十分艱澀的笑容。
則奈打量著也野顯得有些復雜的表情,“難道你從不曾仔細的看過官湘嗎?”
“不是這樣子!我該怎么說呢?她就像是一朵遙不可及的百合,上面更掛著‘不準擅越雷池一步’的牌子.企圖阻止所有的想接近她的人。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你老姐!
“你說的是實話,并沒有錯。我該怎么做才能讓她走出的象牙塔呢?”則奈確是常為此大傷腦筋。
則奈無比嚴肅的望著他,也野太清楚那目光所代表的意思了,那是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
“別告訴我,你又在計劃什么陰謀了?”也野小心翼翼地。
“你怎么會如此認為呢?我真的表現得這么明顯嗎!”他故作無辜狀。
“是的。”也野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你滿臉清楚的寫著——詭計。”
則奈不語,不承認,亦未予以否認,只是一逕地注視著他。
“說吧,你們姐弟倆是不是都想要我為你們牽紅線。 币惨鞍饣匾怀,調侃道。
也野立即遭受到最嚴厲的處分——則奈的怒目相視。
“少在那兒跟我打馬虎眼,避重就輕逃避的問題,是不是——”他做瞇繃著眼.故意未把話說完。
也野學聰明了些,不被他的激將法給套住,免得自己又說出些待會兒收拾不了的話。
“隨你怎么說吧!我不會上當的!币惨奥冻鰹t灑的笑容,舉起酒杯向他做個敬酒的動作。
§ § §
一個星期以來,江邦大宅可說如同是處在一種四面楚歌的狀態,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戰爭,有一種風雨欲來前的死寂.每個人像是如覆薄冰般,深恐一不小心碰觸到地雷,便會炸得尸骨無存。
就連官湘都感受到那股凝重窒息的氣氛,也相當清楚造成這股滯壓的原因為何。表面上她雖不動聲色,但卻相當了解家中的一舉一動。也野也向她透露,則奈低氣壓的情緒不僅感染了家中的每一個人,就連公司上上下下的主管跟人員都慘遭此災禍。
官湘則仔細地觀察看“井田太太”。她仿佛在期冀著:能夠從中端詳出些蛛絲馬跡……究竟想要發現些什么呢?
恐怕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席凡對江邦家氣呈現出的僵硬,也并非渾然未覺,只是感到納悶,每個人的態度都變得怪異極了,而這一切又似乎跟她大有關連般。
她幾乎無時無刻不感受到那道注視的目光——江邦官湘一直用一種打量的眼神,更甚地一反常態,每天晚上都下樓來用餐,且總是有意無意詢問她一些私人性的問題。席凡總覺得有一種將赴戰場的緊繃,得隨時保持在備戰狀態之中,絲毫不敢松懈分毫。且更是被那身所謂“全身武裝”的道具惹得有些心浮氣躁。每天,她必須戴上這些道具十幾個鐘頭,更甭提那層涂在臉上厚厚一層的白粉羅。
那讓她的生活真有如煉獄般!
然而,這一切還比不上另一件事充她更沮喪與懊惱的!
她似乎太過于容易便意識到江邦則奈的存在了!而他的喜怒哀樂仿佛對她有著莫大的影響!她不費吹灰之力,便注意到他所有的情緒變化,就像是一種很自然的反射般。很難叫自己不去這么做,不去注意到。席凡完全弄不懂這種狀況,這對她來說太深奧,更是前所未有的一種變化。令她領悟到了空前的恐懼與茫然,抓不到一絲方向,更有股無所適從的不安。
最凄慘的是,她甚至連一個傾訴的對象也無,亞亞——她最知己的死黨,一個無所不談的朋友,卻遠在未來的二十三世紀。
亞亞一定有辦法可以為她現在如此失常的情況做個注解的,亞亞一向鬼靈精怪,點子層出不窮。天。∷嫦肽钏,想念二十三世紀的一切。
倏地,她腦海里闖進了嚴于聶的身影,一股小小的愧疚感升起。她承認自從來到二十三世紀之后,幾乎未曾想起過他。她知道這樣對他很不公平,畢竟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應該多想著他才對;而不是對著一個才認識兩個星期的雇主,有著近乎“患得患失”的感受。她痛恨極了這種別扭的情緒,感覺自己仿佛不再像自己了,卻又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與形容詞。對于這種錯綜復雜的情況,恐怕就是憑借著襲比的超高智慧系統,也無法為她解答吧!
善體人意的襲比當然機靈的觀察到主人悶悶不樂、郁郁寡歡的情形了,而且很顯然的,絕非是他所具備的科學邏輯所能夠輕易解答的問題。
他聰明的閉上嘴巴,只用眼神來代替他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