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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屋檐下 第二章 作者：董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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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一結(jié)束，喬美羽就帶領(lǐng)一干好友來家里東家長西家短，順便幫忙整理搬家的種種細(xì)軟。 “大家不用太認(rèn)真，就當(dāng)作是邊游戲、邊順便幫忙好了�！泵烙饡r而搬出冰箱里的桶裝冰淇淋，時而開個大西瓜，完全不像忙碌的人，倒像在開什么亂七八糟的家庭聚會。 “美羽，這是什么？”她的好友指著掛在墻上的標(biāo)靶對她問，那標(biāo)靶的紅心依稀是兩個英文字，和四個阿拉伯?dāng)?shù)字，很像車牌號碼，而那些字已經(jīng)被射爛到連什么字都看不清。 “哦，那個啊，就是把我撞得瘀青那個臭男人的車牌�！泵烙鹨乱豢诖笪鞴�。“我告訴過你們的�！� “你真是說到做到？”大家紛紛搖頭，并且對這無辜的車牌寄予深刻的同情。 “誰教他來惹我�！彼壬系酿鲎现两襁�沒消，她每天都期望再碰到那個人，把他的車砸個稀爛。這世上她最恨破壞她苦心經(jīng)營二十年美麗的人。“別再說那些了，來猜猜下學(xué)期新開的‘立體剪裁設(shè)計’好不好混比較有趣；聽說是個帥哥哦，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華哦�！� “聽說在某個世界聞名的法國廠牌擔(dān)任過首席設(shè)計師，也曾在日本某個知名公司當(dāng)過顧問，反正是挺有名的�！痹掝}一被挑開，大伙兒便開始熱切地討論著。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要來我們學(xué)校教書呢？很吃力不討好耶。” “該不會是像李遠(yuǎn)哲一樣，想貢獻(xiàn)祖國，造福我們這些下一代吧？” “我看是想找個鐵飯碗，能在外國混出這些名堂的，恐怕早已有些年歲，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安老事宜，回來混公家機(jī)構(gòu)，領(lǐng)個退休金，挺不錯的，老了也光榮�！泵烙鹩X得只有想混日子的老人家才會窩到學(xué)校來，因為有理想、有抱負(fù)的年輕人，會在世界的每個角落闖蕩，不會安于一座小小的學(xué)府。 “講得我們學(xué)校好像是老人收容所，我倒覺得不一定是這樣，說不定學(xué)校當(dāng)局良心發(fā)現(xiàn)，聘來一個年輕帥哥，饗宴我們這些尼姑。” “教務(wù)部不會這么有良心，如果有那種機(jī)會，也早就被那些老尼姑搶走嘍。” “不如我們來賭賭看，看這科的老師是年輕的，還是老的�！� “好提議�！� “如果是年輕的，我倒比較想整一整他。”美羽的惡劣因子又想伺機(jī)而動。 “干么，又是你那套稀奇古怪的謬論？”大家對美羽的主意很不以為然。 “不是稀奇古怪，你們想想看嘛，一個年輕男人如果連些小玩笑都開不得，表示他不夠?qū)捄甏罅浚热蝗绱�，崇拜他、信仰他有什么用？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痹谒男哪恐凶杂幸惶自u定男人的標(biāo)準(zhǔn)。 “可是，你開的不是小玩笑啊�！彼齻円娺^她整人，亂沒分寸的。 “哎哎哎……古人有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以他們這種肩負(fù)教育重責(zé)大任的人，那些小玩笑算什么？”美羽的理由非常鏗鏘有力，甚至還搬出古人的話來助陣。其實天知道她向來不齒去學(xué)那些前人留下來要人背得抓狂的東西，所謂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她想不通人類為什么老愛鉆研那些過去的東西？ 還不算什么？眾人聞言，一片驚詫莫名。上學(xué)期氣哭級任導(dǎo)師，而服裝素描老師拍案棄教，害得教務(wù)主任大駕光臨……這些如果算沒什么，什么才算有什么？ “如果是男老師，應(yīng)該不會去向教務(wù)主任哭訴吧？”她們雖然也是美羽整人的幫手之一，但，若被逮到，責(zé)罰可也免不了呀！一想起，不免心存余悸。 “我覺得不要向上學(xué)期那樣啦，畢竟人家剛上任，根本還沒有得罪我們，如果你真的想開玩笑，小小地開就好，不要讓人家太難看�！庇腥私ㄗh道。 “喲，都還不知來的是哪種人物哩，你們就大發(fā)母愛啦？”美羽嘲諷一笑�！皣K嘖嘖……看在你們這么仁慈的分上，如果是老人家，我就放他一馬，如果是年輕的，嘿嘿嘿……” “怎么行？！”大伙異口同聲！如果是老人家，她們維護(hù)他做啥？ 賓果！這下子美羽可把她們那“見色忘責(zé)罰”的心態(tài)全挑勾了起來。同時，也被她們的反應(yīng)給逗得大樂�！拔揖椭滥銈兪沁@種反應(yīng)，被我猜中嘍。” “好哇，原來你是故意的！”一群人圍剿她。 “這沒有什么大不了，那些古人說，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這再次印證一句古人的話：物以類聚！ 美羽搬家當(dāng)天浩浩蕩蕩，形形色色的男生出出入入，有的搬冰箱、有的搬運(yùn)動器材、有的搬大大小小的箱子，雖然剛開始大家都很不像樣，但，搬到后來，也就愈來愈順手了。 美羽的母親和準(zhǔn)繼父都沒有來幫忙，在母親對美羽的教育中，一切都要靠自己；母親靠自己的力量把她的東西搬完了，美羽當(dāng)然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擺平自己的問題，這是她們母女的性格——絕對獨(dú)立的性格！ “謝謝你們的幫忙，感激你們�！泵烙鹪陂T口鞠躬哈腰，有這些人自愿供差遣，她實在非常高興。 “你覺得我這個開大卡車的人，該不該得到特殊的感謝？”來邀功的是身為黑道之子的尚天威。他向他老爸借來一輛卡車，自愿充當(dāng)司機(jī)和搬家公司，役使他的嘍啰幫忙。 “當(dāng)然，我會特別感激你�！彼龑λ鹛鹨恍�，允諾著似是而非的感謝。 “美羽�！庇嵩佄膹奈堇锱艹鰜�，額上滿是汗滴，挽起的袖子被什么勾破一個洞，看起來有點(diǎn)狼狽�！拔輧�(nèi)已經(jīng)都差不多了�！� “是嗎？謝謝你來幫我�！北绕鹬粫谝慌允箚救说纳刑焱�，美羽覺得他誠意得多，但，她還是不改態(tài)度地對他說：“既然已經(jīng)搬好，我們就出發(fā)吧。”臨行前，她又將房子檢查一遍，兀自把墻上忘了拔下來的標(biāo)靶——“YM1788”拿上車。 “走吧�！� 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往這個城市的郊區(qū)出發(fā)。 尚天威的技術(shù)不頂好，又是闖紅燈搶車道的，完全是他那副霸道德行，不過，幸好家具綁得夠緊實，否則，這樣一路折騰下來，他們哪里也別去，直接開到垃圾場算啦。 車子行駛二十多分鐘才抵達(dá)美羽的目的地，這其中包括差點(diǎn)撞上小公園被警察攔截，等紅燈和別的卡車擦撞，對方下來理論，最后被尚天威流氓世家的聲勢嚇跑……一段十分鐘內(nèi)就能完成的行程，被他弄得驚險萬狀不說，還把時間拖長一倍。 不過，活著抵達(dá)目的地，是他們共享的慶幸。 “這些東西要搬上二樓。”美羽在前頭以母親給她的鑰匙開門帶路，這里她來過幾次，雖不像自家那么熟，但也不至于太生疏�！皯�(yīng)該是這個房間沒錯�！彼麄儼褨|西放在母親由電話中交代的那個房間的門口，房間沒有鎖，她旋開門把—— “啊——”一聲尖叫頓從她口中溢出，久久不歇。 “發(fā)生什么事？”尚天威與俞詠文聽見她的驚叫連忙上前來，他們朝房內(nèi)望去，看見那個讓她尖叫的原因。 “他……那個……裸……” 美羽打開門先躍入眼簾的是一個人形模特兒，及散亂一地的各色布料、剪刀、珠針、量尺……丟得到處都是，再把視線拉遠(yuǎn)，那張白色的床上……明顯地有一個裸體男人正趴睡著，薄薄的被單有一半拖在地上，整個情景看起來就是裸男蓋著棉被，而不是棉被蓋著裸男。 美羽就是被這一幕嚇到，但是她努力把驚恐壓抑下來，她可是個無畏無懼的女孩，一個全裸的男人算什么？那些與女人不同的各種構(gòu)造在人體素描課上，她不知畫過幾百次，可是面對真正的男人…… 不，這有失她所向無敵的原則，她一定要鎮(zhèn)定、鎮(zhèn)靜。 好夢正酣的華子榆被拔尖幾十分貝的女子尖叫聲驚醒，伸手把鬧鐘甩掉，鬧鐘當(dāng)場撞壁夭折，尖叫聲卻還是沒有消失。 “是什么人發(fā)明這種鬧鐘？吵死人。”他咕噥著翻身，打算拉棉被來蓋住頭，以免被這聲音吵死，就在他翻身時，惺忪的睡眼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不速之客。 當(dāng)下，他嚇得從床上跳起來。“你們怎么進(jìn)來的？”棉被禁不起這震撼，重心不穩(wěn)的滑落地板上。 “哇——”美羽面紅耳赤的倏地別開臉，這男人一絲不掛卻沒有半點(diǎn)自覺，到底有沒有神經(jīng)？ 咦！這人怎么這么眼熟？忍不住心里那股好奇，她抬眼看他一眼�！澳憔褪悄莻�YM1788？！”這個冤家路窄的大仇人！ 美羽恨不得下樓去拿她的飛鏢，把他當(dāng)標(biāo)靶來射個過癮——她可沒忘記她腿上拜他所賜的瘀紫還沒消！ “你是……”華子榆也認(rèn)出她。“那個可惡的女煞星！”他跳下床，巴不得當(dāng)場把她活剝生吞！ “請你注意你的打扮！”天哪，羞死人了，這人怎么這副德行？莫非他是個暴露狂？ 華子榆低頭看看自己，驚吼�！氨浮！边B忙抓件內(nèi)褲穿上。 咦，奇怪，他干么要道歉？這是他的房間，他高興不穿衣服不行嗎？他邊穿褲子、邊想到一件事�！澳阍趺磿谶@里？！” “注意一下你的口氣�！鄙刑焱床贿^他的壞口氣，便乘機(jī)表現(xiàn)。 美羽瞪尚天威一眼，暗示他太過多事，又轉(zhuǎn)而問道：“我才要問你怎么在這里？”他覺得惱怒，她才生氣哩，這人憑什么睡在她未來的房間，還睡在她的床上？ “你知不知道私闖民宅是有罪的？”他雙手叉腰，怒道。 “你胡說八道！這是我的房間！”美羽氣翻了，這惡霸怎么反咬她一口。 現(xiàn)場的兩個男生大吃一驚，美羽也許脾氣不太好，也許冷酷，可從沒這么兇過，令他們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有沒有搞錯，你站的地方是我家，你所在的位置是我的房間。”華子榆也覺得這女煞星不可理喻，更不可理喻的是老天爺，碰見她一次已經(jīng)夠倒霉，怎么又讓他們見面？害他莫名其妙的丟人現(xiàn)眼。 “我媽說這是我的新房間！”若不是母親到北部開會去了，她一定能把這不請自來的變態(tài)以最快的速度踢走。 “這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間，我爸要我搬，我都不搬……”華子榆腦中靈光乍現(xiàn)�！澳銒尅y道你是那女人的女兒？”他記得父親提起過，那誘惑他的女人有個女兒，很快就會搬過來，要他把這個大房間讓出來，他們還因此大吵一番。 什么叫做那個女人？美羽聽得直摳耳朵，頗感不舒服，莫非……“莫非你就是那棵常綠喬木的兒子？！”噢，這最好不是真的！誰來告訴她這是老天爺開的一個小玩笑。她開始覺得頭痛了。 “常綠喬木？”華子榆氣炸了，他父親有名有姓的，誰準(zhǔn)她隨便冠以這亂七八糟的諢號？“我不準(zhǔn)你這樣稱呼我父親！”他父親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崇高偉大的，他不能允許任何的詆毀。 “常綠喬木還怕人知道，他自己本人都沒意見，你這小喬木鬼叫什么？”她輕啐了一口，名字不過是個庸俗的符號，何必太介意。 聞言，華子榆更是按捺不住滿心的氣怒非常�！皾L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把那個女人一起帶回去，我從頭到尾都反對這樁婚事，現(xiàn)在你們給我統(tǒng)統(tǒng)滾出去！”他不能忍受那個女人，正如他不能忍受他父親背叛他母親。 “可是我從頭到尾都贊成耶，截至目前為止，當(dāng)事者有四位，反對的只有你，說不定你該發(fā)揮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精神。”美羽當(dāng)然擺明在暗示，該滾的人是他。 “這是兩個家庭的結(jié)合，關(guān)系所有成員，不是舉手表決能定案的�！比A子榆瞪大眼，兀自維持兇惡的模樣，準(zhǔn)備與她一決高下。 “噢，看不出你這么在意這件事，既然你反對，那你搬出去好了。”美羽邊把話挑明了講，邊對尚天威與俞詠文使了個眼色。 于是，他們開始動手移動房間內(nèi)的東西。 “我為什么要搬出去？好歹我是這房子的半個主人，該搬出去的是你……喂，你們在干什么？”他看見他們把他的工作用具往外移，連忙大聲斥喝。 “隨便嘍！你想它們在哪里，它們就會在哪里。”美羽去開其他兩扇門，都沒鎖。好極了！“你覺得這里如何？”這個房間比剛才那間小一倍，她自己看了也不順眼，再打開另一間，還好，大一點(diǎn)點(diǎn)�！熬瓦@一間好了�！彼灶欁缘卣f著，讓那些苦力把他的東西搬進(jìn)去。暗忖：母親真夠意思的，替她要到一間上等大房。 “喂，小心那些布和珠針，把那人形模特兒放好�！彼⌒牡刂笓]著，只因她是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對這些東西有特殊的感情。不過也真奇怪，他怎么會有這些東西？莫非他也是學(xué)服裝的？ “你……”眼看著物品全數(shù)被搬離，華子榆被怒氣淹沒理智，拎起她的衣領(lǐng)，火速揚(yáng)起手掌就要揮下…… 美羽揚(yáng)揚(yáng)眉，保持一貫的無畏無懼，她活了這十九年，可不是被嚇大的，有本事他揮下來，她會讓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俞詠文捉住他的手腕�！澳阆胱鍪裁�？這是個講道理的世界，不要隨便訴諸暴力�！敝v道理他是個中高手。 華子榆煩悶地?fù)]開俞詠文，更用力揪起美羽的衣領(lǐng)，噴火的雙眼惡狠狠地瞪進(jìn)她的眼底，似要因此穿入她的靈魂深處，看清她的靈魂本質(zhì)。 “今天算你走運(yùn)！”說完，他粗魯?shù)厮ο滤�，轉(zhuǎn)身離去。 而美羽跌坐在地上，卻久久不能自己，方才他的氣勢太強(qiáng)悍了，直直震撼著她，讓她打從心底感到害怕，并且不知為何，向來她那座不畏不懼、筑來保護(hù)自己的城垣悄悄被他震坍了一角，看來此后若要面對他，得再用別的盾甲重新武裝起自己才行。 可惡，他怎么可以這么不可理喻！ 唉！美羽頓感頭痛。這可惡的“YM1788”為什么會剛好是她老媽的愛人的兒子？那是不是表示她以后得天天面對他？而他會不會天天光裸著身子…… 去去去！胡想些什么！美羽奮力地?fù)u了搖頭，徑自站起身，她不想因吵架而壞了她原有的好心情。 “謝謝你們，忙完這件事，我請你們吃午餐，五星級飯店哦�！币幌伦�，她又展現(xiàn)出往日迷人的笑臉，令在場苦力如沐春風(fēng)，一掃先前的不愉快。 “美羽，你終于回來了？我可愛的女兒。”甫一進(jìn)門，喬雪雁的擁抱就迎面而來。 喬雪雁從來不是這么熱情的人，當(dāng)她反常的時候，表示有什么陰謀要美羽去完成或有悄悄話要講。 果不期然，美羽聽見母親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拔业难鼫p回來23了。臀圍也快35。你今天搬來時，子榆有沒有反對？他下午吵得很�！� 誰？YM1788？美羽在心里猜測母親的意思，是不是要她整整他？其實她早就看他不順眼，生得那一副花花公子的長相，簡直就是女性的公敵嘛！ “他算來是你哥哥，別和他過不去，去向他道個歉、說說話什么的，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喬雪雁對這女兒挺擔(dān)心的，料想她是獨(dú)生女必定不懂什么叫兄友妹恭。 “什么？！”美羽暴跳起來。要她去和他聯(lián)絡(luò)感情？她又不是頭殼壞掉！ “別吼那么大聲�！眴萄┭阋矅樍艘惶�，反應(yīng)和美羽如出一轍。 在廚房忙著的華偉槐聽見聲音，探出頭來，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他向來是“一家之主”兼“一家之煮”，兒子還小的時候，他煮；兒子長大出外求學(xué)，他當(dāng)然也是自己煮；現(xiàn)在要展開自己的第二春，據(jù)說老婆與繼女都視下廚為毒蛇猛獸，所以，他還是自己動手煮；反正他是飯店的廚師，做這些事比辦公、接電話還得心應(yīng)手。話再說回來，若要一輩子沒下過廚的喬雪雁弄出一桌子的菜，恐怕他們要等到餓死！ 坐在電視機(jī)前的華子榆也同樣被她們母女倆嚇一跳，不耐煩地看她們一眼，又把注意力轉(zhuǎn)向螢?zāi)簧系姆▏鴷r裝秀。 “沒什么，只不過美羽說她把我們的婚紗照放在同學(xué)家忘了拿回來，我不放心而已�！毖┭銖�(qiáng)顏歡笑地應(yīng)付著，隨即又對著美羽道：“反正，這是重要的事，你非去辦不可�！彼贸瞿四傅耐䥽�(yán)，吩咐著。 “好啦，我想到時會做的�！泵烙鹳u乖地合作著，表情卻是“你怎么不自己去做”的抗議。 “別裝出那種臉，結(jié)婚典禮完我和你爸就要去度蜜月，這兩個月期間，你吃喝都得靠他，還不快巴結(jié)巴結(jié)�！眴萄┭惆雅畠豪揭慌�，小聲地提醒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美羽裝出個痛苦的表情，心中卻樂著，她大可兩個月把“人間第一美食”——泡面，吃個過癮！哇，想著想著，她不禁眉開眼笑，喜不自勝。 “不準(zhǔn)再吃泡面�！彪y道這就叫母女連心嗎？ 美羽苦著臉，同情自己藏不住心事的悲慘�！澳强梢猿耘荻蹎�？”她不改嘻皮笑臉。 “不行！”喬雪雁板著臉吼道。 “又發(fā)生什么事了？”華偉槐又從廚房探出頭來。 “沒什么�！眴萄┭阋粡降嘏阒δ�，暗罵自己怎老是忘記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只她們母女兩人。 “常綠喬木，你要為我評評理，你老婆有老公不要女兒，打算要把我賣入火……”美羽假假地掬著熱淚，佯裝著苦命的窘狀，向未來的老爹告狀。 “別亂說，我沒有說過這種話……”喬雪雁實在拿這刁蠻的女兒沒轍。 見狀，華偉槐不以為意，他知道她們倆正在嬉鬧。 “還說沒有，你說常綠喬木是個好老公，你非他不嫁，如果我反對，就把我丟到太平洋去喂沙魚……”見未來的老爹不上當(dāng)，她索性加把勁，胡言亂語一通，就不怕他們還能鎮(zhèn)定自若。 怎知她玩得正高興，卻有人非常有意見。 華子榆驀然起身，一手拎起她，完全忽視其他二人的抗議聲浪，徑自將她拎到院子的大槐樹下。 在大槐樹下，佇立一男一女，女的玩樂的興頭被打斷，開始準(zhǔn)備發(fā)火；男的像吐著狂熾火焰的猛獸，想把人吞噬——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準(zhǔn)稱我爸爸為常綠喬木？”華子榆的雙眼恍如要噴火似的，在初臨的夜色中顯得詭譎�！胺砰_我，你快在我美麗的手腕留下痕跡了。”美羽嚷道�？蓯�，難道他又想再毀她一次容？ “說你從此不再對我爸爸不禮貌，否則我就不放手。”子榆自認(rèn)這次已準(zhǔn)確地捉住她的弱點(diǎn)，打算以此要挾。 “誰對你爸爸不禮貌？叫句常綠喬木又不會死。”這人怎么回事？這么維護(hù)他父親，該不會是有……“如果你有戀父情結(jié)的話，只要明白告訴我，我想我能理解�！彼⌒牡貟暝�，怕留下傷痕。 他力道一緊�！罢l有戀父情結(jié)？”表情更難看幾分，眉心的揪結(jié)也更深了。 “你放開我啦！”她覺得自己的手快斷了。 “我在等你的答案�！弊佑芴籼裘�，不信自己對付不了這丫頭。 “難道你不敢承認(rèn)自己有戀父情結(jié)？哎！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和我媽都不會介意的。你快放開我啦�！笨蓯海牧α亢么�，她為什么就是掙不開？ “別濫用你的同情心！”他把她拉近自己，好讓她睜大眼，可以看清自己，接著他由口中一字一句地迸出話來�！拔�、沒、有、戀、父、情、結(jié)！” “你……” 太靠近了！太靠近了！兩人的感覺不斷發(fā)出警訊，他太靠近，逾越了她與他的警戒線，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悸動襲上他的末梢神經(jīng)，他的眼依戀地膠著在她臉上，而她身上的馨香陣陣傳入他的鼻端，更令他深深震撼…… 他欺壓過來的身子，挾著一股迫人的氣勢，令她不敢逼視，宛若黑武士般矗立闐暗的恐懼深深籠罩著她，令她的心臟如擂大鼓，冷汗涔涔，全身因而些微顫抖…… 感到她的顫抖，子榆驀然放開她。她像只受驚、需要人保護(hù)的小動物，而那神情狠狠揪住他的心，讓他心疼不巳，也想去保護(hù)她。 “我沒有戀父情結(jié)�！彼κ箍跉饫溆玻皇棺约旱那楦行孤┏鰜怼！皠e再叫我父親常綠喬木，我討厭那樣�！闭f完，他像逃離什么似地疾行而去。 美羽靠在老槐樹上，久久不能平息方才他所帶給自己的強(qiáng)烈震撼。 天哪！她究竟惹了什么樣的人物了呀！ 莫非，在任性中闖蕩了二十年后，今日她可是踢到了鐵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