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
休嗔與可妍抵達(dá)荷蘭的鹿特丹時,大雪初停,陽光亮晃晃地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小心!庇捎诜e雪路滑,休嗔扶著她下電車。
可妍還沒來得及說句話,他們就被分開了。
“可妍!”不知從哪里沖出來的魁梧男人,從休嗔手中將可妍押了去。
“別動!”另一個男人手中拿著一把槍抵著可妍的太陽穴,第三個男人也同時拿槍抵著他!澳銈円鍪裁?”休嗔雙手高舉過頭,鎮(zhèn)靜地觀察這三個以不流利的英語交談的匪徒。
“把錢交出來!钡诙䝼男人大喝,同時拿槍戳了戳可妍,威脅他!敖怀鰜!”
情勢對他們非常不利,他們手上的槍隨時可以把他和可妍轟成蜂窩。
“錢在我太太身上!毙萼烈詷(biāo)準(zhǔn)的英文告訴他們,打算先使計救出可妍。
“別;樱 钡谌齻男人突然撞了休嗔一肘,休嗔沒防備痛得彎下了腰。
“休嗔!”可妍擔(dān)心得花容失色。
“沒關(guān)系,你別擔(dān)心!彼终酒饋恚沒挺直身子就往第二個男人和第一個男人撞去,成功地救出可妍。
“站住!站!”第三個男人朝空鳴槍,巨大的槍聲警告著他們。
休嗔果然停住了,他高舉雙手,把可妍護(hù)在身后。
“要錢要命沖著我來,不要傷害她!彼癖Wo(hù)家人的森林之王,全身散發(fā)著不可貿(mào)然進(jìn)犯的咄咄威儀。
“休嗔!”可妍擔(dān)心得全身抖個不停,可是,握著她的手那么堅定有力,好像在傳達(dá)著“別怕,我會保護(hù)你”的訊息。
“小子,我們手上拿的可是真槍,你考慮清楚了嗎?”三把槍同時指著他,向他靠近。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可以死,她卻不能毫發(fā)受損!毙萼练砰_可妍的手,慢慢移向那班匪徒。“如果你們真的愛過人,就會明白,無論如何都要讓愛人活著!”話聲才落,他已經(jīng)向為首的那人沖去,同時奪下他的槍,指著他的太陽穴。
情況大逆轉(zhuǎn)了,休嗔一下子占了上風(fēng)!敖兴麄儼褬尫畔!
“他們不會聽我的話!睘槭椎恼f。因為這一切其實另有幕后主使者。
“你們把槍放下!”該死,他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把槍放下,否則就等著替他收尸!”休嗔又大吼。
“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殺你們,死多少人都無所謂!”
兩把槍同時朝他們射擊!
“可妍——”在生死一線的緊要關(guān)頭,休嗔丟掉了槍,放棄了他的籌碼,沖過去以整個身體護(hù)住可妍。
槍聲漫天響著,這一刻他就要死在這里了,丟下休氏、丟下所有未完成的企劃案、丟下這世上所有已知的和未知的一切……但是他居然沒有一點悔恨,惟一的心愿是可妍好好活著,只要可妍毫發(fā)無傷,他就值得了,就無悔無憾了。
“休嗔——”可妍凄厲的慘叫在耳邊不斷回響。
要說他若有遺憾,就是沒有多愛她一點、多疼她一點、多補(bǔ)償她一點。他對她太糟、太壞,如果老天可以容許他許一個愿望,他希望能活下去,只為她而活,把剩余的生命全部交給她。
“你覺得怎樣?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辦?我怎么辦?”可妍望著倒在血泊中的休嗔,哭得像個淚人兒。
“你快逃,可妍,不要管我,你快逃!辈恢欠窭咸煲赖酶纱嘈,他竟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他推著可妍,只希望她逃離匪徒的魔掌。
“不要,我不要逃,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死了,我也跟你一起死……”他死了,她怎么獨活?活下去也沒意思了。
“別說傻話……你要為我活下去,否則,我死了就沒意義了……”他的意識愈來愈模糊,語氣愈來愈輕、愈來愈虛弱。
“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活下去就沒意義了,不準(zhǔn)死,不準(zhǔn)你死!”
“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這一世……無法跟你結(jié)為夫妻……來世……我一定去找你……你等……我……”話還沒完全說完,他已經(jīng)閉上雙眼,只是右手還握著她的手不放。
“休嗔!休嗔”
休嗔倒在血泊中,而那鮮紅的血在天寒地凍中,凝結(jié)成冰。
可妍抱著休嗔的身體哭個不停,邊哭還邊對那三個握槍的匪徒發(fā)脾氣。
“你們殺死了他,你們?yōu)槭裁匆獨⑺?你們(yōu)槭裁床贿B我一塊殺?!”她歇斯底里地咆哮。三個匪徒倒也沒有更激烈的傷人動作,一徑站在那里看可妍哭得死去活來。
這時一輛車子停下,從車內(nèi)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出來,站在一旁的三個匪徒都對這個人露出了尊重的神色。
“小姐,請跟我回去。”那男人畢恭畢敬地對可妍躬著身。
“你們有本事就把我一塊殺了,休想我會跟你們?nèi)ト魏蔚胤!”她根本沒心思去聽這個人說些什么。
“小姐,請回去了。”西裝筆挺的男人又重復(fù)一次。
傷心欲絕的可妍沒有心情理會他。
“可妍!”這回是個蒼老的聲音。
可妍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猛然地抬起頭來。
“爸……”可妍看見父親,哭得更悲慘,連聲央求!鞍郑憔染刃萼,你救救他……”
“別再哭了,傻女兒,只怪你平常不聰明,這點小把戲就把你騙得死去活來。”明利天走到她身旁寵愛的拍拍她的頭,又遞手帕給她。
“爸……”可妍這回總算聽懂了明利天的弦外之音,淚盈盈的眼眸充滿不解。
“這是假的,這三個人是我的手下。”明利天一一替可妍解惑。
“可是……可是……”她看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休嗔,心中更迷惘。
“只是一點慢性迷魂藥而已,那些血也是假的!泵貢忉。
那三個“匪徒”接收到秘書的目光,朝彼此開了幾槍,都相安無事,只有紅色的染料附著在大衣上。原來那些子彈只是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空包彈。
“爸爸……”可妍放下了心中的擔(dān)憂,倒顯得不知所措!澳銥槭裁匆@么做?”
“要考驗考驗我寶貝女兒的眼光好不好呀,還有看這個男人配不配得上我女兒,他愛我女兒愛到什么程度!泵骼齑葠鄣?fù)е慑⑿Φ亟忉屩?nbsp;
“爸……”可妍撒嬌地嘟起嘴!澳阏姘盐覈?biāo)懒恕?nbsp;
這時地上的休嗔動了動!翱慑笨谥邪l(fā)出微弱的呻吟。
“休嗔……”可妍連忙跑過去,握住他的手。
“你沒事吧?可妍,你有沒有事?”休嗔一醒過來就拉著可妍猛問,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皼]事,你也沒事,我們都沒事,這些只是我爸的惡作劇……”可妍又哭又笑地抱著休嗔,宛若獲得重生。
休嗔望著可妍,一臉茫然,直到看見明利天,似乎才弄清了眼前的情況。
“我當(dāng)然要看看敢威脅我要帶走我寶貝女兒的人,有多少本事!泵骼爝是那不可一世的表情。
“我通過考驗了嗎?”休嗔挑著眉問。其實他最想做的,是跳起來指著這老昏庸的鼻子大罵特罵,他就一定得安排個鬧劇讓可妍掉那么多眼淚,心情才愉快是嗎?哼!
“通過初選而已!泵骼觳灰詾槿坏乩浜咭宦暎呦蛩暮廊A轎車。
“爸……”可妍對父親的話感到不安,連忙追上去。她可是非休嗔不嫁的。
休嗔默默地跟在一旁,他答應(yīng)可妍,要沉默、冷靜、不生氣。
要不是他和可妍有這約定,他早就跳起來掐住明利天的脖子——他差點掉了一條小命,才通過初選而已,這老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人命關(guān)天?!
“乖女兒,天底下好男人不少,交給爸爸來安排吧,我會在生日那天宣布中意的女婿人選,會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泵骼彀矒崤畠,對女兒的寵溺可見一斑。
“爸,史自茗也是其中之一嗎?”
“你都和他拍拖了,能不把他納入考慮嗎?”雖然明利天人不在香港,對香港的大小消息還是了若指掌。
“我才沒有和他拍拖,是他亂造謠啦,我還以為爸私自把我配給他了,他才敢這樣亂說,想不到他愈來愈囂張,連做假照片、發(fā)布假消息都敢了!笨慑麑κ纷攒幸欢亲永悟}。
等休嗔上了車,明利天要司機(jī)開車!拔抑,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我會安排的!泵骼煨χ闷鹨伪持械膱蠹垺!翱纯茨銈冏隽耸裁春檬拢裉烊愀鄣娜硕贾滥銈兊氖铝!
可妍接過報紙,和休嗔看見斗大的頭條:
休嗔劫走明可妍!
臺灣休氏企業(yè)總裁休嗔從喬非企業(yè)聯(lián)盟最大股東史自茗宴會中,劫走香港明氏財閥惟一繼承人明可妍
本報訊……
上面還有逼真的照片,也僅僅是逼真而已,明眼人一看就知是電腦合成的作品。
“又拿這些來騙人,當(dāng)時根本沒有記者在場!泵骺慑麣夂艉舻厮Φ魣蠹。“就是這些狗仔隊亂合成照片,才會稱了史自茗的心意!
“這些電腦合成的技術(shù)實在很差。”休嗔也連連搖頭,比休氏的公司月刊做得還差!皠e氣,要是氣不過,我們就來個以牙還牙,讓他嘗嘗惡果!
“好啊好啊,怎么做?”可妍拍手叫好,她最喜歡整人。
“輕則叫他整個企業(yè)癱瘓,重則讓他身敗名裂,你覺得哪一個比較能替你出氣?”休嗔問,一切以她為中心。
“先讓他的企業(yè)癱瘓好了,給他一點教訓(xùn)。”可妍自動倚在他的懷中,感受他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跳。
明利天聞言瞪了休嗔一眼,像在警告他別輕舉妄動。
“放心,未來的丈人,我會有分寸,只是讓他著急一下,花幾百萬而已,不會讓他影響到相關(guān)合作企業(yè)。”休嗔邪邪地一笑,這種事交給休怨就成了,他不是對史自茗反感嗎?讓他這個科技天才去擾亂喬非企業(yè)聯(lián)盟,那簡直正中下懷,給他出氣的機(jī)會。
“別叫得太快,我還沒有決定把可妍嫁給你!泵骼炱财沧。
嘴上不給休嗔占便宜,心里可對他滿意得不得了。
“爸……”可妍又不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