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丁、蘋果、芭樂……”棠可可邊看著姐姐給她的養(yǎng)顏美容單,邊在水果店里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水果種類。
然而她就是太專注于手上的水果單子,以至于沒去注意前方的東西。
“哎喲——”她慘叫一聲。
棠可可捂著受傷的額頭。嘖嘖嘖!真是痛死她了,尤其在這么冷的天氣下,那痛覺更重。
頭有些暈暈的,該不會是感冒的前兆吧?還有,她到底撞到了什么?
抬眼一看——
哇咧!眼前居然是水果店里的柱子,難怪剛剛還聽到旁人一陣竊笑聲。這群人真沒愛心,看人家去撞柱子不幫忙提醒就算了,居然還笑她!
棠可可用無辜的雙眼望了望四周,那群看笑話的人連忙低下頭。就在這時,她手提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響起——
“手機(jī)……”她只顧著找手提袋里的手機(jī),卻忘記手上拿著的水果,“哎喲!我的蘋果……”
“小姐!”蘋果滾滿地,果然引來水果店老板的不滿抱怨。
“對不起,這些水果我會買,我先接一下手機(jī)喔!”棠可可趕忙說明。
老板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沒關(guān)系,我來撿!
反正這些摔著的蘋果有人愿意負(fù)責(zé),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只是看這個小姐長得還不錯,怎么那么迷糊啊?
“謝謝!”棠可可道謝后,一陣手忙腳亂地邊撿蘋果邊接起那甚有耐心、鈴聲一直未曾間斷的電話,“喂!我……”
話都還沒開始說,棠可可立刻又將手機(jī)拿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棠可可,你搞什么鬼?居然這么慢才接電話?你到底在干嘛?快給我說,不然有你好受的!)
尖銳的女子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讓整家店里的人都聽得十分清楚。
真是太尷尬了!棠可可低著頭,拿著手機(jī)火速躲到墻邊去。“姐,我……我在買水果……哎喲!”一不小心棠可可又去撞墻了。
這次旁人的訕笑聲更明顯,讓她恨不得挖洞將自己埋進(jìn)去。(你在搞什么鬼?我剛剛聽見你撞墻的聲音了。)真是知妹莫若姐,棠安安深深以有這種迷糊的妹妹為恥。
棠可可瞪大眼睛,嘟了一下唇。這個姐姐說話可真不留情!“姐,那你打電話來干嘛啦?”如果不是這通電話,或許她不會這么慘啊!
(我就是要提醒你買水果。)
“我正在買!笨上П凰驍嗔。
(是喔!你今天的記性不錯嘛!)棠安安的口氣十分揶榆。(可是你怎么還不回來?存心餓死我啊?)
這么中氣十足的聲音,說她餓了誰信啊?棠可可朝手機(jī)扮了個鬼臉,可惜對方看不到。
“你餓了就先吃餅干,或者煮點(diǎn)東西吃!碧目煽山ㄗh道。
棠安安口氣很不滿:(你是存心的是不是?我在減肥耶,你這樣誘惑我,是想害我破功不成?)
“可是……可是一天只吃三個蘋果或三顆芭樂的,這樣會不會太夸張?”
(所以我餓啊!)棠安安的聲音突然從猛獅變成了可憐的小綿羊,(不過為了釣金龜婿,沒關(guān)系,我可以忍耐。)
棠可可搖搖頭,其實她姐姐一點(diǎn)都不胖,只是現(xiàn)在的社會變得很奇怪,似乎女孩子不瘦到剩下骨頭,都叫作胖。
金龜婿一定會喜歡那種瘦到風(fēng)一吹就會倒的女人嗎?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好啦!姐,我馬上就回去了,你再忍耐一下!
(嗯!你最好別再給我出狀況了,知道嗎?)棠安安顯然對這個迷糊的妹妹完全沒信心。
“知道了!闭媸堑,誰愿意出狀況嘛!說得好像是她故意的一樣,棠可可又朝已掛上的電話扮個鬼臉。
“小姐,這些蘋果要不要秤重了?”等在旁邊的老板趕忙出聲,免得她忘記,那這些摔傷的蘋果可就難賣了。
“嗄?”棠可可回過神來,看了水果店老板一眼,這才想起自己答應(yīng)人家的事!耙!可是請等等,我還要買別的水果!
蘋果啊蘋果,雖然是很好吃也很有營養(yǎng)的水果,但是如果連續(xù)兩三個月都看到它,餐餐得吃,那誰還能有胃口?
幸好最近她姐姐良心發(fā)現(xiàn),多開了些水果菜單給她,讓她可以補(bǔ)充別的營養(yǎng)。
對!動作得快點(diǎn),否則回去又要受那個“據(jù)說”已經(jīng)餓到?jīng)]氣力,罵人聲音卻依舊響亮的女人炮轟。
此時氣溫大概十三、四度,聽說晚上還會有一波寒流過境。路上的行人幾乎都穿得十分厚重,還拉緊大衣低著頭走,只有一人例外。
閻雷拉下了悶死人的領(lǐng)帶,脫下西裝外套,也把名牌襯衫的扣子解開幾顆,再抓了抓那頭永遠(yuǎn)都吹不直的自然卷發(fā)。嗯,果然舒服很多!
其實他平常很少穿得這么正式,只是出外談Case,沒辦法。
幸好全勝企業(yè)的老家伙夠識相,不敢為難他,案子順利的談成了。
現(xiàn)下他暫時不想回去那悶死人的辦公室,遣走了跟在身邊的助理后,他徑自往公園走去。
冷風(fēng)一吹,將他腦中的煩躁全部吹散。
“真是爽斃了!”沒有人在場,閻雷不需要擺出閻家少爺、旭日集團(tuán)接班人的形象,有什么說什么,果真心里也跟著舒爽了些。
真是的,其實他根本不喜歡應(yīng)酬,只是老大閻霆一聲令下,他不得不從。
這絕對不是怕他,而是閻雷太清楚,自己才做一點(diǎn)點(diǎn)事就受不了了,更遑論掌控整個旭日集團(tuán)。
如果不聽他的話,哪天他家老大一個不爽躲了起來,那他們幾個兄弟可有好受的。有此顧忌,大家自然得對那個辛苦的閻老大多點(diǎn)尊重啦!
突然一只大型的黃金獵犬從他身邊跑過去,隨后則揚(yáng)起了一個中年女人的喊叫聲——
“小白,回來,小白……快回來啊!”
閻雷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看了老半天,這才發(fā)現(xiàn)中年女人是在喊那只大型的黃金獵犬。
“拜托,沒搞錯吧?”閻雷雙手環(huán)胸,忍不住搖頭。
那只黃金獵犬的體型十分大,已經(jīng)屬于成犬了,而且那身金黃色的毛還閃閃動人,哪一點(diǎn)符合“小白”這兩個字?
“小白,回來,你快回來啊!”那個中年女人還在追狗,可惜跑兩步就必須停下來休息,要追上實在不容易。
“笨蛋!”閻雷罵了一聲。
他一向是標(biāo)準(zhǔn)的刀子口、豆腐心,看見那個女人如此笨拙的追狗,想都沒多想,立刻丟下手上的西裝和領(lǐng)帶,挽起襯衫袖子追上前去。
長手長腳的他很快地追上了那只狗。
“嘿!”他往前一撲,試圖將狗攔下來。
“汪汪——”那只狗又叫又嚎,四肢亂舞,一下子又掙脫了。就這樣一人一犬不斷地追逐,閻雷也因此弄得滿身臟兮兮的,幸好最后還是他技高一籌,將狗給抓住了。
“呵呵,再跑啊!”閻雷得意地拉住狗繩子喊道。
“哇!媽咪的心肝,小白,你怎么可以亂跑?這樣媽咪會擔(dān)心的!蹦莻中年女子也氣喘吁吁地追上前來,罵過狗后立刻轉(zhuǎn)頭對恩人道謝:“先生,謝——”
然而她一抬頭,眼睛瞪大,話都還來不及說,就好像背后有鬼在追她一樣,拉起了狗繩跑得比誰都快。
“喂!”閻雷納悶地順了順一頭自然卷發(fā),“搞什么?沒禮貌!”
他莫名其妙地罵了聲。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又有狀況發(fā)生了——
棠可可好不容易將水果給買齊了,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付過賬后將水果裝入購物袋,放在機(jī)車前端的籃子里,便騎上車離開。
她的動作得快呀!要不然一會兒回家,肯定又會被姐姐念了。忽然,她警覺到旁邊有東西急速而來。
棠可可連忙停下機(jī)車,試圖挽救這場悲劇,怎奈事與愿違——“啊!哎喲……”慘叫聲揚(yáng)起,一輛腳踏車就這樣摔在她的面前,騎車的小男孩自然也跌倒了。
天地良心啊!棠可可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她明明停下了機(jī)車,是這個男孩來撞她的,這一次真的不關(guān)她的事!。
“你沒事吧?”她趕忙將機(jī)車停好,跑到小男孩跟前問。
“我……”小男孩捂著傷處,“都破皮了。”嗚!好痛!
尤其天氣這么冷,擦撞的傷痕更痛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碧目煽梢恢钡狼。
反正她已經(jīng)習(xí)慣闖禍了,所以“對不起”三個字也差不多是她的口頭禪。
小男孩原本理虧在先,不敢怎樣,但是一聽到人家道歉,膽子也大了起來;更何況他太痛了,需要發(fā)泄一下。
“對不起就行啊?你害我摔倒了!彼缚氐馈
“我?”棠可可皺了皺眉,是嗎?她又闖禍了喔?“對不起,其實我有發(fā)現(xiàn)你,所以停下車,沒想到你還是撞上我了。”她無辜地解釋著。
“就是這樣啊!你如果不停下車,說不定我不會撞上你。”小男孩理直氣壯地說道。
是嗎?棠可可一臉困惑。她認(rèn)為如果自己沒有停下車,這個小男孩會跟她直接相撞,而且會撞得更慘呢!
“那就對不起喔!”算了,別跟小孩子計較。然而棠可可突然想起一件事,“姐姐有買蘋果,你要不要吃?”
開玩笑!給他蘋果?他又不是笨蛋!小男孩不屑的撇撇唇!拔也灰,我受傷了,需要醫(yī)藥費(fèi)!
小小年紀(jì)就懂得敲竹杠,可見電視的影響力有多深。
是啊!電視都這樣演的,被撞傷了一定要索求醫(yī)藥費(fèi)——當(dāng)然,他雖然不是被撞傷的,但總是受傷了,小小要求不為過吧?“醫(yī)……醫(yī)藥費(fèi)?”棠可可瞪大眼睛,“可是我……”
“你到底要不要賠?不然我找警察喔!”小男孩賴在地上威脅道。“啊!我……”
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加入了這兩人的對話之中——
“好,就找警察,我當(dāng)目擊證人!
小男孩和棠可可同時抬頭,詫異地看著說話的人。
“哇——”小男孩大叫。
一秒!真的只有一秒的時間,原本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小男孩像是看到鬼一般,牽起了自己的腳踏車,立刻飛也似地離開。棠可可看傻了眼,小嘴一直張得好大。
“真不可思議耶!受傷還可以跑得那么快,我看他要是再多加訓(xùn)練,將來一定可以去參加比賽,為國爭光!彼铝藗結(jié)論。閻雷臉上出現(xiàn)了三條黑線。
這個白癡女人在說啥?竟然討論起那個死小孩可不可以為國爭光的事,她到底有沒有腦袋?
“你是笨蛋還是白癡?這么大的人還讓小孩子欺負(fù)?”他看不下去地吼道。
這個人怎么亂罵人?棠可可皺起秀眉,重新注意起眼前這個兇巴巴的男人。
這一看,她差點(diǎn)停止呼吸——
略長的頭發(fā)微卷且凌亂,濃眉飛揚(yáng),炯炯有神的黑眸噴著火;那高挺的鼻梁尤其完美,嘴唇緊抿,說明著他的不悅。
他大約有一百八十多公分,身材十分健碩。
可原本該是硬挺的襯衫被他搞得一塌胡涂,襯衫上扣子解開了幾顆,露出寬而堅實的胸肌,甚至襯衫上還有被撕裂的痕跡,再加上一身的泥污和青草……
他簡直就像剛打劫完歸來的土匪——如果這個時代還有土匪的話。
難怪剛剛那個小孩會被嚇跑,不過棠可可卻沒有絲毫的擔(dān)憂。
是啊!雖然眼前的男人表情不善,但是卻不影響他的俊挺,反而讓他有種剽悍粗獷的氣息,更加吸引人。
不過,這么冷的天氣,他穿這樣不冷嗎?
“你怎么了?”她關(guān)心地問。
“我?”閻雷懷疑她的腦子有問題,“我哪有怎么了?有事的是你吧?”剛剛還被一個小孩子欺負(fù),丟不丟人啊?
“可是你的衣服……”
“哦!剛剛幫人家追狗弄到的!遍惱撞辉诤醯嘏呐囊路系那嗖菪。
“追狗?”看不出來他還挺熱心的,難怪他會幫她!澳阏媸莻大好人!碧目煽珊苡昧Φ刭潛P(yáng)他。
“你說我是大好人?”閻雷挑起濃眉,那雙湛亮的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小女子。她是被嚇傻了不成?
見到他的人,除了認(rèn)識的以外,幾乎都是能閃多這就閃多遠(yuǎn)。閻雷不難想像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嚇人,難怪剛剛那個中年女子和小男孩會跑得像什么一樣,但眼前的小女子居然不怕他,還說他是大好人,真是奇怪呀!
“我不是。”閻雷道。
去他的大好人,好人的反義詞就是傻瓜,他向來最不屑了!澳銊e害羞了,我知道你心地一定很善良。”棠可可下了這個定論。
“誰害羞了?你莫名其妙啊?笨蛋!”好像抓住他什么把柄一樣,閻雷真是討厭這個笨蛋。
“好啦!你不承認(rèn)也沒關(guān)系!碧目煽煽此簧砼K亂,心下有了個主意,“來來來,上車啊!”她坐上了自己的機(jī)車,拍著后座朝他大喊道。
“上車?”閻雷真不懂她在搞什么鬼。
“快點(diǎn),我姐餓得要?dú)⑷肆耍焐宪嚢?”她急忙地說。
她姐餓得要?dú)⑷擞株P(guān)他什么事?閻雷還是搞不懂這個笨蛋女子在說什么碗糕?
見他遲遲沒有行動,棠可可又喊了:“快上車?yán),快點(diǎn)……”“你敢命令我?”從來沒人敢這么做的!
“拜托、拜托!”
看她很緊急的樣子,到底出了什么事?閻雷終于依言坐上了機(jī)車后座。
在他還沒搞清楚之前,機(jī)車已經(jīng)噗地一聲往前沖——
“喂!你要害死我啊?”車子要啟動也沒告訴他一聲,差點(diǎn)害他摔下車!
他要是在這種爛機(jī)車下摔死,肯定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棠可可懺悔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好了好了,你到底要載我去哪兒?”閻雷一臉不爽地問。
“我說啦!”棠可可大聲道:“我家嘛!”
這個人年紀(jì)輕輕的,怎么耳朵會重聽?
“你家?我干嘛要去你家?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