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睡醒過來的高藝倫,這次發覺到不僅她右胸的傷口處疼痛,就連雙手、雙腳都不曉得為什么這么酸麻疼痛,而且全身骨頭更是像快解體似的,輕輕動一下,就疼得差點放聲尖叫。
她緩緩的睜開沉重且酸澀的眼皮,映入雙眼的影像是一面素白而有點泛黃的天花板,眨了眨迷茫朦朧的眼睛后,她發現不僅天花板搖晃了起來,就連周遭所陳設擺置的物品也跟著晃動得厲害。她感到自己的頭不僅疼痛得要命,還暈眩得很,甚至于有股反胃想吐的沖動,而之所以會有這些反應,則是因為陳嫂為了讓她快點陷入昏迷狀態,加重迷藥的后果。
一個惡心反胃想吐的舉動,牽扯到高藝倫右胸隱隱作痛的傷口,令她不敢再亂動的拼命忍住想嘔吐的欲望,她憋得既難受又痛苦。
天啊!這到底是哪里?為何不通風的密封房間中,還有一股發霉的臭味摻雜在其中?陳嫂究竟將她丟在什么地方?這里是黑家嗎?此刻她人是在黑家的“日本”山莊內嗎?
一連串的疑云,困擾得使她的頭更加疼痛,讓原本就驚惶得提心吊膽的高藝倫,不好受得差點氣憤唇罵出口,不過由于身體虛弱到沒有半點力氣開口罵人,她只是不斷的蠕動兩片朱唇好半晌,才閉上張張闔闔的嘴。
“那一刺居然沒刺中要害,算你命大!币荒樓f嚴肅穆由著陳嫂扶持進來的黑老夫人,高舉起拐杖就往地板一擊,聲音震得讓躺在地上無法起身的高藝倫耳鳴好一陣子。
“夫人,該如何處置她?”附耳在黑老夫人旁請示的陳嫂,目光詭譎的直盯著臉色蒼白且疲累的高藝倫。她這一步險棋可真是下對了,她是少爺的弱點,一個足以令他致命的弱點,有了她,就不怕少爺不乖乖就擒。
“青隼快回來了,留著她已無用,找人處理掉她!焙诶戏蛉诵睦锵,她是個誘餌,利用完后,當然可以拋棄,不過讓她自這世間上消失,似乎是更好的法子。
黑老夫人絕對無法再容忍讓其他的女人勾引起她的青隼,她的青隼,這輩子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年老孤獨無依的她,什么都不求了,只希望能有個親人在身旁就滿足了,所以喚醒他的記憶,慫恿他離開的高藝倫,她絕對不能饒恕!
“他不是……黑青隼!睔馊粲谓z的高藝倫,僅靠薄弱的力氣硬撐起上半身望著不肯面對現實的黑老夫人。
“他是我的孫子,我兒正翰的孩子黑青隼!币粚⒃掝}繞在他是否真為黑青隼,黑老夫人頓時激動得無法控制自我,厲聲大吼起來。
“不是!他是羅伯夫……是個中美混血兒,他沒有日本血統!逼髨D想讓黑老夫人自喪子又喪孫的哀怨中清醒過來的高藝倫,忍住右胸傳至四肢百骸的陣陣疼痛,緊咬著牙,倚著斑駁的粉墻站了起來。
“胡扯!”表情遽然丕變的黑老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高藝倫的確擊中了她的要害。
“面對現實吧!黑老夫人,別再自欺欺人,這不僅會害了你,也會傷害到他!毕胍岳硇缘姆椒▉斫鉀Q事情的高藝倫,溫和的勸著她不要再逃避真相,“身份證可以證明一切的,他真的不是黑青隼,而是個叫做羅伯夫的人。”
“他是我的孫子黑青隼!闭鹋脺喩眍潉又暮诶戏蛉,不愿面對事實真相的厲聲斥道。
“別冥頑不靈了,他是個孤兒,雖從小在日本長大,但他不是日本人,身上也沒有流著黑家的血液,你一味的堅持,是因為你不敢面對現實,不敢承認黑青隼已被黑家樹立的敵人派來的殺手給砍死了!边@是她聽來的謠言,真實性幾乎等于零,在一氣之下,她失去理智的脫口而出。
“住口!住口!是誰允許你這么大膽跟我說話?是誰準你提起這件事?”被擊要害,憤怒得火冒三丈的黑老夫人,無意之中,她話中的意思已呈現出事情的真相。
黑青隼的確在一年前,已被一群手持開山刀的殺手,直闖民宅給砍死了。
她真的無法面對這么殘酷的事實,他是她僅剩唯一的親人,然而那群被收買的殺手卻奪走了他寶貴的性命。這無情的打擊,讓她足足臥病躺在床上度過一年。而就在無意中遇見了與兒子面貌有五分相似,神情有七分雷同的羅伯夫,她以為是老天欲給她的補償,所以她帶回他,私心想要他留下,遂命令陳嫂催眠他。只不過她花費這么多心機,還是改變不了老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定數。
“這么說來……謠言都是真的?黑青隼已在一年前去逝了?”驚愕得瞠目的高藝倫,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事實。
“砰!”狂怒的黑老夫人,舉高就將木質拐杖往脫落油漆的墻壁擊去,目露兇光的瞪著犯了她禁忌的高藝倫!澳愀以俸詠y語,我會讓你一輩子開不了口!彼粌H恫嚇,甚至打算付諸行動。
“你沒有這個機會!”森冷冰寒的聲音,冷不防的響起,身影如鬼魅般閃進這間封閉似的密室的羅伯夫,表情陰沉恐怖得駭人。
一見到憤怒得想宰人的他,不只黑老夫人被嚇著了,就連陳嫂都為之錯愕。距離她們所估計他最快抵達的時間,尚有一個時辰。他是不可能這么快就到達的,但為何他人此刻就站在這里?
“少爺?!”陳嫂驚呼一聲,無法相信他真的為了高藝倫自投羅網,看來若留不住他的人,或許高藝倫可以不死,因為她是拴住他的最佳辦法。
“青隼!”回過身,一看見他,幾乎喜極而泣的黑老夫人,激動萬分的緩步朝他走了過去。
“你們認錯人了!币鸦謴屠淇釤o情本質的羅伯夫,冰寒冷漠的話,讓黑老夫人頓時怔忡的愣在原地。
“不!奶奶怎么可能認錯人呢?青隼!庇牣悆H一瞬間掠過她老臉的黑老夫人,迅速恢復神色,冷靜自若的從容應付他。
羅伯夫將“我不認識你”的無情話語一吐出,黑老夫人臉色當場由青轉白,這一切全盡收在他銳利的雙眸中。
“你不認識我?我是奶奶呀!怎么了?青隼!北砬橛兄只诺暮诶戏蛉,不愿向現實妥協,握著最后一絲希望,她豁了出去。
“我不是黑青隼!眳柮⒄КF,羅伯夫已懶得再與裝糊涂的她澄清自己身份,眼神有著不耐煩與厭惡。
黑老夫人倒抽一口氣,極力穩住自己驚慌的情緒,“你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來,就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我不是黑青隼,我是羅伯夫!”極力壓抑不耐煩,羅伯夫忍住想發火的沖動,再重申一遍。
故意忽視他臉上的不耐煩和怒氣,黑老夫人仍裝糊涂不懂他在說什么!澳氵@孩子怎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是生病了?還是累了?我叫陳嫂扶你回房歇著!彼D身朝陳嫂使了個眼神,示意陳嫂無論如何都要強留住他。
“少爺。”恭敬喚了聲,陳嫂伸手欲扶他,卻被他一手甩開。
“我不會再上當的。”羅伯夫怎會不知道她們想耍什么把戲,想再催眠他?他會笨得再上當任由她們擺布?不!沒有人可以擺布得了他。
“你累糊涂了,少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讓陳嫂我扶你回房吧!”被甩開手的陳嫂,不斷的找尋機會想親近他,但奈何上過一次當的他,非但不給她下手的機會,反倒將話挑明。
“我很理智,腦袋也很清楚,催眠把戲若想再玩一次,那就不僅是愚蠢,還表示你們心虛!彼陧W著精睿的光芒。
企圖被看穿,陳嫂只愣住了。
“你被洗腦了,青隼!別聽信那群人所灌輸給你的想法,他們都是騙你的,你真的是奶奶的孫子,黑青隼!而不是他們口中的殺手,羅伯夫!北凰徽Z道出計謀的黑老夫人,老邁的身子激動得顫抖著,“相信我,青隼,奶奶不會騙人的,你真的是……”
“夠了,我說得很清楚了,別想再欺騙我或催眠我,老招術用過一次就無效了!辈幌朐倥c她們多費唇舌的羅伯夫,遏抑不住怒火的狂吼咆哮著。
“青隼!”黑老夫人微怒斥道,眼見大勢已去,無法再挽回,但即使還有渺茫的一丁點機會,她都不會輕言放棄。
“別再自欺欺人了,黑青隼早在一年前已被砍殺了,你只不過把我當成他的替身,不肯接受無情又殘酷的事實,但遲早有一天你還是得面對黑青隼已死的這個事實!币褜⒑诩易隽艘环瑥氐渍{查的羅伯夫,無法再容忍存活在幻想之中的黑老夫人,言語銳利無情的戳破她僅剩的最后一絲希望。
“不,我的青隼沒死,他沒死!他還活得好好的!北粡娖让鎸埧岈F實的黑老夫人,突然像發瘋似的失控得張牙舞爪起來。
“長痛不如短痛,接受事實吧!若你再一味沉湎于假相中,你是永遠也擺脫不了夢魘。”黑青隼之所以會死,變相來說其實是黑老夫人害死的,因為得理不饒人的她,樹立太多敵人了。
“不!我沒有夢魘,我不會作噩夢!笔缚诜裾J的她,依舊拒絕事實,不承認孫子早已在一年前被人殺死。但口頭上的否認,并不代表她內心也否認。每到半夜三更,她總是夢見自己殺死了青隼,雙手沾滿他的鮮血,一夢到這怵目驚心的一幕,她總是會被嚇出一身冷汗自噩夢中驚醒過來,這是事實呀!她一夜不得好眠的事,并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陳嫂在內,那么羅伯夫是如何得知的?
“夫人!”看著她臉色頓時慘白,陳嫂頗為憂心忡忡,直焦慮她會受不了故意忽略已久的事實打擊。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不!”內心充滿惶恐的黑老夫人,害怕的抖著嘴唇厲聲吼完后,便突然握住藏有玄機的拐杖身,用力一拉,按持的拐杖頭赫然出現一把尖銳亮利的刀子。
臉色蒼白如鬼魅的高藝倫,右胸傷口痛得使她貼在墻壁上一動也不敢亂動,當然蔓延到全身的劇疼,讓她無暇去注意產生激烈口角的他們,自然也沒察覺黑老夫人身形快速刀晃到她身旁架住她的脖子。
“夫人!”見到她瘋狂的舉動,陳嫂大吃一驚,明知大勢已去,已挽留不住羅伯夫,但她還是豁出去,不惜賠上老命的執意一賭,值得嗎?夢是否該醒了”
“放開她!”聲音冷若寒霜,令人不寒而栗的羅伯夫,臉色陰沉恐怖得連一旁的陳嫂都忍不住打了個顫。
“你留下來,我就放了她!笔乾F實也好,假相也罷,總之失去他,她的生命已無意義,所以她愿意賭上老命與他談條件。
“只要你敢傷她一根寒毛,我絕對將你碎尸萬段!标幒轃o情到六親不認的羅伯夫,絕對說得到做得到。
“我要你的答案!奔炔慌滤懒耍會在乎他的威脅和恐嚇?
“我不是黑青隼!”他憤怒明亮的雙眸,漸漸轉為幽森寒冷,冷漠的聲音更是叫人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為何。
“我要你的答案!”羅伯夫模棱兩可的回答,讓黑老夫人無法準確判斷他是否會留下來。但他會留下來的,因為高藝倫在她手中,所以他一定會留下來。
“我不會留下來。”他沉吟,陰沉冰寒的怒容,著實讓人無法捉摸他的心思,究竟他是知道得為這句話付出什么代價,還是他心中另有打算?
他堅決的表示,激怒了黑老夫人,陳嫂明顯得看見她臉上一一閃過挫敗、無奈和氣憤,知道她被他的抉擇,傷得心在淌血。
不僅陳嫂被羅伯夫的話給震懾住,就連黑老夫人都不敢相信的為之一愕。他居然毫不考慮的就拒絕?而其陰狠殘酷的無情模樣,更是如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那高藝倫就得死。”兇光畢露的雙眼厲芒乍現,她不相信他真會漠視高藝倫的死活。
“你敢?”兩道嗜血的光芒朝她迸射出,羅伯夫被惹火了,他旋動手指中一枚不起眼的白金戒指,調整好方向,隨即欲索取她的性命。
“留下來,或要她死?你只能選擇其一。”黑老夫人威脅,加重持著刀手的力氣,使勁一壓,高藝倫白皙光滑的脖子已出現一道血的痕跡。
“兩個我都不會選!”同話聲響起,他手指中的戒指立起一根比發絲還細的銀針,不再念及她因懷念愛孫而走火入魔的地步,高舉起手,往隱藏的按鈕一按,銀針直朝她頸項射去。
“你……”不到一秒鐘,羅伯夫戒指上的銀針已剌中黑老夫人的脖子,她錯愕的眨了下眼,手覆蓋住像被蜂蜜螫了下的部位,她不會覺得痛,只感覺頭昏眼花,身子虛脫無力,呼吸逐漸困難。
“不!”察覺異樣,陳嫂驚呼一聲,但已來不及,黑老夫人已陷入昏迷狀態中。
“我……好……”身子一軟往地一癱的黑老夫人,硬撐著沉重的眼皮望著陳嫂,她說不出全身麻麻的這種感覺是疼痛,還是疲憊卷累。
“夫人!”雙手顫抖的扶起倒地的夫人,陳嫂目露哀傷的抬頭看著下毒手的羅伯夫,懇求他放過夫人一條命,“我求你放過夫人一命,夫人之所以會這么做,全是因為太懷念青隼少爺的緣故,她絕對無心要傷人的,請你原諒她,給我解藥救她,求你!”
抱起胸口渲染一片鮮血,禁不住劇疼而昏迷過去的高藝倫,正欲步出密室的羅伯夫,被陳嫂幾近哀泣的懇求聲拉住了腳步。
“回日本去!边t疑半晌,他拔下裝有解藥的戒指丟給陳嫂。
一拾起滾至腳邊的戒指,往按鈕一按,她立刻喂食著黑老夫人吃下解藥。
“我會的,我會將夫人帶離臺灣這個傷心地!标惿┖瑴I看著他給予承諾和保證,感激他放過夫人一命。
不再多言,他冷著臉就抱著因傷口發炎而發高燒的高藝倫離去。
☆ ☆ ☆
高藝倫高燒已退,但仍昏睡不醒,羅伯夫不眠不休照顧她三天兩夜后,終于體力不支的坐在床邊打了個盹。不敢沉睡,半睡半醒有著戒心,隨時提高警覺羅伯夫,不知被什么驚醒,只知道耳旁仿佛傳來一聲假還真的模糊呻吟聲。
“我……”這是哪里?睜開迷茫的雙眼,高藝倫望著天花板,覺得很陌生。
“醒了?”羅伯夫抹了下疲憊且長滿胡須的臉,一看見她睜開眼眸,便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嗯!闭A苏C曾拥碾p眼,她轉頭就看見一張熟悉且憔悴的臉,只是為何她覺得他的臉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很奇怪,會是她睡太久的緣故嗎”一定是的,若不是胸口太痛,她不敢隨意亂動,否則她真想活動一下酸麻的筋骨,和翻一下身,挪動維持不變的睡姿。
“怎么了?”羅伯夫伸手撥開掉落在她臉旁的發絲,擔心的半傾著身詢問她皺臉的緣故。
半睜著迷茫的雙眼,她看著他溫柔無比的舉止,突然,“你……你……”她錯愕得倒抽一口氣,被嚇一大跳的睜大雙眼,此刻她受到的驚嚇不是來至于他的溫柔,而是震驚于他的頭!支吾了老半天,她依舊說不出任何話來。
“什么?”他聽不出高藝倫在說什么,也無法從她唇形讀出任何訊息。
“你的……頭!怎么會……”她尚未自震驚中回過神來,兩眼混合著訝異、錯愕和笑意的直瞪著他的頭。
由她的視線,羅伯夫終于知道她震驚于何事,“光頭?”失聲哂笑,他不覺得剃光頭是一件多駭人的事。
“你腦殼壞掉,還是腦筋秀逗了?居然這么想不開!币涣A禿禿的光頭,說有多刺目就有多刺目,走出去,說不定人家還會以為他是個和尚,但有和尚身材這么高大魁梧,表情這么兇神惡煞,且一臉凈是暴戾之氣的嗎?很顯然沒有。
“需要如此震驚?這又沒什么大不了!币豢吹剿泽@的表情,他有點懊悔的皺了下眉,下意識不自在的抹了抹光滑得發亮的和尚頭。
“你真的是羅伯夫?”她有點懷疑,脾氣火爆、個性沖動的他,若非他自己愿意,否則誰也無法強迫他做任何事。那么如此說來……剃光頭是他自個兒的意思?實在不可思議!以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幾乎沒有人會做出這么瘋狂的舉動來。
廢話!他陰沉著臉,表情不悅的盯著她,“難不成我是黑青隼?”
高藝倫煞有其事的點了下頭,“你這兇惡的表情雖像羅伯夫,但慍怒的森冷眼神倒是挺像黑青隼的!彼龥]有別的意思,只是打趣的將被催眠成黑青隼的他,和又恢復正常為羅伯夫的他,做了一番比較罷了,豈料,卻激怒了他。
“說!你喜歡誰?”羅伯夫語氣粗魯的吼道,想要知道高藝倫的心意,她尚未向他表白真正的心意,所以內心會惶恐是自然的。
“喜歡誰有區別嗎?還不都是同樣一個軀體。”他在氣什么呀?以前的黑青隼,和現在的羅伯夫,還不都是同一個人——他自己!這有區別嗎?
“不一樣!”他氣得臉色更加鐵青,“他是他,我是我,我要你說實話。”
她有點莫名其妙,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如果非要我說實話……好吧!我告訴你,我喜歡的是你!”她回答得依舊模凌兩可,但卻安撫了他暴躁的怒氣。
“真的?你沒騙我?”羅伯夫心頭注入一股暖流,訝異的望著綻放出一抹虛弱微笑的高藝倫。
“我騙你干什么!笨蛋!彼套⊥,以手肘支撐著身體,慢慢的挪動身子爬起來。
“不準罵我!眱刃牡男老,馬上被不悅取代,縱使恢復羅伯夫的身份,但他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容許有人對他不尊敬。
又來了!明亮的俏臉為之黯淡的高藝倫,著實不喜歡他高傲的樣子。“我討厭狂妄自大的黑青隼,不過我更討厭脾氣火爆的你!”個性坦率,向來有話就說的她,完全將心中憤怒的情緒顯露在臉上。
“你討厭我?”羅伯夫氣得想掐死她!
“沒錯!”高藝倫表里不一,但怒氣一上來,為了逞口頭之快,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你敢討厭我?”他抿緊嘴,咬牙切齒的迸出話,極力忍住想發火的怒氣。
“為什么不敢!”她覺得他問這話很白癡,難道連討厭他都得經過他許可才行嗎?啐,他以為他是誰呀!
“我是你未婚夫,你不可以討厭我!”羅伯夫命令她,氣得掄起雙拳克制住滿腔沸騰得想發泄的憤怒。
高藝倫是他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他絕不允許她不喜歡他,更不容許她厭惡他!也許這有點霸道專制、蠻橫無理,但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是沒有邏輯,也沒有什么道理可依循的。
“狗屁!什么時候我允許你以未婚夫自居了?而且我又沒答應成為你的未婚妻!眰性倔強,脾氣又沖的高藝倫,死都不承認,因為那是被強迫的,所以不算。
“你敢否認?”他捉起她的皓腕,卻發現一項驚人事情,足以令他氣得想宰了她,“項鏈呢?纏繞在你手腕中的鏈子呢?”
“嘿……”她半垂眼瞼,心虛的一笑,根本不敢面對狂怒的羅伯夫。
“說!鏈子呢?”他厲聲逼問,且外加恐嚇,“你敢說給我丟了,我一定掐死你!
“沒有丟……”高藝倫怯怯的瞟了震怒的他一眼,不敢說實話的低垂下頭,望著湖綠色的涼被。
“沒丟的話在哪里?”羅伯夫臉色沉鐵青,火爆的脾氣終于克制不住的朝她發火怒吼起來。
“在……”高藝倫難以啟齒,怕狂怒抓狂的他會失控的一掌劈死她!除非到緊要關頭,否則她說不得,也不能說。
“說!究竟在哪里?”羅伯夫按捺不住滿腔肆虐的氣憤,怒瞪著她咆哮。
“在……”她囁嚅著,他的表情好可怕,若不是她痛得不能亂動,否則她一定跳下床奪門逃去,也不要接受他如炮聲的狂哮怒吼。
嗚……她好可憐!動彈不得的任由他大罵,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她?她是病人耶!不對她溫柔、好一點,居然還吼她?!這種脾氣火爆的男人……不要也罷。
“當掉了?還是送人?或是……你不屑戴?”愈說羅伯夫臉色愈陰沉駭人,只要她敢將他的信物當成一文不值的東西當掉或送人,他絕對會宰了她。
“沒有!沒有!”高藝倫急忙否認,以防他真氣到失去理智的一個沖動就陷死她。
“那在哪里?”脾氣火爆又沒耐性的他,忍無可忍的又朝她咆哮一聲。
“在……”她實在不敢說,但見他眼神陰鷙、表情駭人,她知道他的怒氣已瀕臨爆發的邊緣,不說不行了“在這!彼匝凵袷疽獯参驳谋粏。
眸中閃著困惑光芒,羅伯夫十分納悶,走過去掀起被子,臉色遽然丕變,陰沉駭人、鐵青狂怒得無法形容。她竟將他尊貴無比的信物掛在腳踝上?!該死的女人!
“流行……這是流行!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真的!”他難看的臉色,令她驚悸,尤其見到他氣得額際青筋浮動時,她更是嚇得主動解釋自己的行為。
“給我戴回去!”忍住想殺人的沖動,他咬牙怒喝。
“呃……”高藝倫表情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因為右胸的傷口逼使她無法移動取下腳踝上的梅花鏈子。
他怒瞪了她一眼,伸手解下來,幫她重新戴回手腕中!皼]有我的命令,不準再將鏈子給我拿下來!绷_伯夫警告味沉重的威協她,示意這次饒她的原因是念在她是病人的份上,再有下一次,她可沒那么幸運了。
又是命令!她先是不滿的皺眉,后是不以為意的撇撇嘴,眼神中有著明顯想違抗的光彩。“理由!”高藝倫不想再被咆哮,所以她沒膽敢將厭惡表現在臉上。
“你是我的未婚妻!币桓彼趩枏U話的瞪了她一眼,羅伯夫理所當然的說道。
“還有?”她要的答案不是這個。
“你是我的女人!”她已貼上他專屬的標簽,想撕也撕不掉了,不由得,他冷酷的嘴角揚起一抹若隱若現的得意笑容。
“不是這個!”高藝倫快被他氣死了,只會耍狠、?岬乃,居然不會甜言蜜語?但這不打緊,連最重要的那一句話他也從未對她說過,虧他還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未婚妻,真諷刺!
“不然是什么?”他瞇起如鷹隼般散發危險光芒的雙眸,直視著突然不對勁,不知欲逼問他何事的高藝倫。
“那三個字,你從未向我說過的三個字!彼尤灰恍,一點都不覺得羞赧的提醒他。
“我愛你?”他疑惑的問道,口頭上的愛會很重要嗎?她為何執著于此?難道他表現得不夠明白清楚?
“對!不過你講得沒誠意又沒有感情,所以不算,再重新說一遍。”她喜孜孜的直瞅著黑眸閃著異樣光芒的他。
“我已經說過了。”羅伯夫不肯再說,因為他說過了。
“那不算,我說過了,那太隨便了,現在正式一點!备咚噦惼谕牡戎。
但納悶瞪著她的羅伯夫,就是不肯再看著她說一次,“別無理取鬧了!彼曇糨p柔帶感情的誘哄著她,小心翼翼的扶她躺回床上去。
“你到底說不說?”任由他將她扶回床上躺好,她依然堅持要他再說一遍才肯罷休。
“我不喜歡你這種口氣!”他微怒斥喝,十分不高興高藝倫盛氣凌人的命令他。
“好!你不說是不是?那行,咱們走著瞧!彼睦锇蛋蛋l誓,只要他不肯對她吐出那三個字,那這輩子她是絕對不會嫁給他,就算綁著她,架她上禮堂,她都不要嫁給他。她絕對說得到做得到,否則她就不叫高藝倫!
☆ ☆ ☆
賭氣的發誓,又將話說得自信滿滿,未料幾年后,在看見景欣、尹貞、圣妤依序走進禮堂嫁給黑澤剛、史彬、水若男時,她竟有點動心了,想穿上結婚禮服、披上嫁紗的沖動,但又不愿自打嘴巴,所以只好一拖再拖,拖到連王世杰都娶了梁又南,終于——
向高藝倫求了一百次婚,也被拒絕了一百次的羅伯夫,發火不再遷就她,采取強迫手段的架著狼狽的她,進到禮堂去完成終生大事?v使百般的不情愿,但她心頭卻甜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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