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門鈴的是一位老婦人。
“請問你……有什么事嗎?”梅薇愣了一下,偏著頭問道。
老婦人扯扯身上破舊的衣服,神情局促不安。
“你……就是梅小姐吧?這是我撿破爛時在路上撿到的,應該是你的東西!彼忧拥貜氖稚系牟及统鲆粋小紙袋。
“這是?”梅薇不明所以地接過,拆開來看!鞍,這是我的皮夾!”她驚喜地瞪大眸子!拔艺媸翘苛,難怪怎么找都找不著,大概是那天發生意外,掉在路邊,真是太謝謝你了。對了。你怎么會找到這里來?”
“我我我……對不起,我翻了你的皮夾,不過里面錢都沒少,你可以點點看……”
她拉起老婦人因慌亂而發抖的手,真誠地握住。
“你別誤會,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而是真的很感謝你把我的皮夾送回來,我應該怎么答謝你?”
“我……我想……對不起!”
“。俊痹趺椿厥?梅薇腦中冒出了疑問。
老婦人再次掏出一張寫滿資料的紙,神情比方才更為緊張。
“請問,你在找樊匡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寫滿熟悉字跡的紙,那不正是自己放在皮夾中、抄自征信社給她的樊匡的資料?
她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你是——”從老婦人怯懦不安的眸光中,她感受到一股渴求與期盼。
這是怎么回事?
※※※
在飯廳里久久等不到梅薇,樊匡決定出來瞧瞧,按門鈴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薇,是誰一大早就上門——”
當那抹高挺的身影出現,空氣仿佛在瞬間凝滯,所有的聲音嘎然而止。
老婦人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希望,布滿皺紋的老臉泛出激動的神采!澳憔褪悄翘炷莻——”
樊匡臉色陰郁,語氣冰冷,退了一步。“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呃,這位老太太撿到我的皮夾,特地送還給我,而且她想找——”梅薇欲出口的話消失在唇畔。
樊匡的神情異常冰寒,而她從未見過他這模樣。“你怎么了?”
這是怎么回事?看兩人的態度,好似早已見過面,可這位老太太想找的人不就是——他嗎?
“東西已經送到,你可以離開了!彼^梅薇,準備關門送客,完全不留情面。
“等……請等一下!”老婦人趕緊用微顫的手擋住門!靶〗,請你告訴我,樊匡的下落好嗎?”她依然緊抓著那張紙,說什么也不肯放棄。
“我……”梅薇不知所措地看看她,又轉頭面對樊匡,從兩人的反應,她依稀猜出一些端倪。
“怎么?憑著這張紙,你想證明什么?”他無情地一把搶過老婦人手中的那張紙,冷漠地將它撕得粉碎。
“樊匡……”梅薇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盈滿恨意的他,和早上輕柔吻她的男子會是同一人。
“你……你就是阿匡!真的是你……”聽見梅薇喚他的名字,老婦人眼中含淚,顫聲哽咽道,激動地想上前好好看看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孩子!拔揖椭、知道是你……這些年,我跟你父親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那天在海邊,我怎么沒發現你和你父親長得有多相像……”
“相像?”他冷笑幾聲,從玄關的連身鏡中,他看到了自己無情的臉龐!澳阋詾樵诓宦劜粏栠@么多年之后,象征性地掉幾滴眼淚,就妄想別人也能當作事情從未發生過?!”
“你怪我們,我不意外……只是,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呢?”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可能!”情緒惡劣到了極點,樊匡甚至無法掩飾自己的怒氣。
他冷冷地指向門外。“請離開,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阿匡……”話未說完,老婦人便被推離門邊。
砰地一聲,冷硬的門扉將暌違二十年的親情隔絕在屋外。
※※※
海風呼呼地吹拂,梅薇循著從白云那兒抄來的地址,來到了樊母的棲身之所。
在破舊的鐵皮屋前,她看到了坐在門前、望向遠方的老婦人,從她滿臉淚痕的蒼白表情看來,不用想也知道,她正在思念的人是誰。
因為,樊匡這幾日也常常出現這樣的表情,想裝作若無其事,卻又時常不經意地閃了神。
唉,母子分離二十年后再重逢,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為什么要這樣互相折磨呢?
梅薇難過地朝前走去。“伯母,這樣寒冷的天氣,你怎么不加件衣服就坐在這兒吹風?”
“梅小姐?!你怎么會來這里?阿匡呢?他是不是也來了?”樊母激動地站起身,左右張望。
梅薇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伯母,你先別著急,樊匡他……很忙,暫時抽不出時間來探望你,也許過一陣子他有空機會來找你了!
樊母落寞地嘆了口氣!澳悴挥抿_我了,阿匡不肯原諒我,又怎么可能來見我?”
“伯母……”梅薇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沒關系、沒關系,當初選擇丟下阿匡,我們就曉得會有這一天。”
一切都是命,能在她有生之年,再次與孩子重逢,她已經非常感恩了。
她的無奈,梅薇不是不明白,只是她很想知道,是什么理由會讓父母狠心將自己的孩子丟棄?
“伯母,當年丟下樊匡真的是莫可奈何的決定嗎?我認為,即使日子再怎么難過,孩子都該是父母心中的寶貝,而非一件說丟就丟的物品!
樊母沉默半晌,“梅小姐,愿意陪我走一走嗎?”
梅薇點頭,扶著她一起走在沙灘上。
“若不是做生意生。遗c他父親是不可能丟下阿匡的……”
這是個很漫長的往事,在灰暗的天色中慢慢地傾泄而出——
※※※
梅薇回到家時,樊匡正坐在沙發上。
屋內昏暗,他卻沒有開燈,窗外透進微弱的光線,描繪出他孤絕的背影。
唉,他表面上對母親恨之入骨,其實,心里對久違的母子親情還是很在意吧?
梅薇看在眼底,不舍地走向前,從背后抱住他。
這是她心愛的男人!她十分不舍他以冷漠來排拒關心他的人,還有……他自己。
“怎么了?”樊匡沒有回頭,低沉的嗓音仿佛自遠方傳來,字字透著寂寥。
“只是想抱著你!彼雌饋砗么嗳,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他,梅薇想給他一些溫暖的力量。
“我不需要任何人。”他以淡漠來掩飾自己的狼狽。
她將他抱得更緊。“那么,就當是我需要你!
此時此刻,她不想讓他筑起高墻,隔絕兩人。
是我需要你……
樊匡的心因她的話而松動,他急切地扯住她的手臂拉至自己身前,面容布滿空茫與傷痛。
他的心好冷、好亂,有誰愿意幫幫他……
“不,是我……”是我需要你。像是寒冬碰到了溫暖的泉源,他緊緊擁住她,渴望有人為自己驅逐空虛冰冷的過往。
“樊……”她情不自禁地吮吻他冰冷的唇片,想把自己的熱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這個外表堅毅的男人,也有軟弱的時候嗎?
“你喝酒了?”她注意到桌上半空的威士忌酒瓶。
“喝了一點……”他心中的冰冷漸漸遠離,取而代之的是體內緩緩升起的熾熱欲望,他含住那嫣紅的唇瓣。
“嗯……”梅該輕喘著氣,差點沒法呼吸,全身虛軟無力,思緒被他溫暖的唇舌及迷人的氣息掏盡,酥麻的電流經由他的撫摸貫流全身,心跳躍動亂了頻率。
“你醉了?”
“半醉半醒,不過,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此時,兩人的身驅靠在一起,彼此呼吸都成了喘息,漸次升高的體溫透過衣衫,幾乎燙著了他倆的知覺。
“你呢?再留下來,后果恐怕不堪設想!彼麊。
“你……我不知道……好熱……”梅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虛軟的雙腿早已支撐不住。
樊匡火熱的大手一使力,攔腰抱起她,以腳踢開臥室的門,不一會兒,兩人雙雙滾落潔白的大床上。
毛衣不知何時落了地,梅薇身上僅剩一件薄薄的襯衫,他熱情地以舌尖逗弄她飽滿的峰巒,濡濕地透出胸前的蕾絲花紋,他深邃的目光瀏覽她已羞紅一片的臉龐,眼底迸出熠熠光芒。
“你的眼神……好奇怪……”她燥熱地扭動身子,纖細的手抵在他胸前,難為情地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樊匡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聲,將她阻礙的小手環至頸后,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探入她的衣衫,解開緊扣的束縛……
他褪去兩人的外衣,熱切的唇再次動作,與她的丁香小舌逗弄一番后,開始攻城掠地,自細致的鎖骨婉蜒而下,含住了胸前的蓓蕾,接著,熾熱的火舌再次延燒到她敏感的深幽谷底,在她體內深處燃起激情的火花……
“沒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為你心蕩神馳罷了……”他的唇抵著她的,喑啞地喃道,滿意地發現她嬌嫩的肌膚,在他暖熱的手掌撫觸下浮現潮紅。
“只為我?”梅薇眼眸微閉,為這陌生的情歌而輕顫。
揉撫渾圓的大手緩慢下移,探入她最私密的禁地,輕攏慢捻地探索她的甜蜜。
“難道你沒感受到?”他誘惑似的將她的臀壓往自己下身,讓她感受那不可忽視的火熱。
“真的嗎……”她嬌喘著,熱浪一波波地淹沒理智,她捧住他俊美的臉龐,“你說的心蕩神馳……就像是快要飛上天……是這種感覺嗎?”
“你想呢?”額間隱隱冒出汗水,他的忍耐幾乎已到達極限。“話說太多就喪失美感了……”
梅薇嬌媚地一笑,勾下他的頸項,給他一個最激情的吻。
驟然間,過往的一切逐漸遠去,傷痛不再那么明顯,遺憾成了淡淡的瑰影,樊匡在她的全然付出下釋放了身與心。
所有的創傷都在烈焰之中焚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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