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羽箭驚險的掠過汪首炎頭頂,射穿了他頭頂著的蘋果.牢牢的釘在他身后的樹干上。
“就是這樣,簡單吧?”次離射了一路,將弓交給了語法,“試試!
“喂,別開玩笑了,很危險的!蓖羰籽状舐暤目棺h了起來。
原來語潔自覺沒學(xué)武功,跟這群一飛來飛去的高手相比,顯得笨拙,因此纏著次離教她武功。而第一課就是射箭,可憐的汪首炎被抓來當(dāng)靶子。
“討厭!靶子是不會出聲的!闭Z潔不悅的說,他是存心要讓她學(xué)不成嗎?意見一大堆,還沒看過那么煩人的靶。
“我是活靶呀!你根本沒學(xué)過,連弓都拿不穩(wěn),你是存心讓我死是不是?”
“我現(xiàn)在就在學(xué)啦!你這么吵,讓我不能專心!彼心S袠拥拿闇(zhǔn),努力的想拉開那張弓。
可是那弓是如此沉重,她光握著它都覺得手臂快斷了,要拉開它射出一枝箭,更是談何容易。
汪首炎看她連弓都拉不開,他的性命無憂,又開始嘲笑她了:“你別丟人現(xiàn)眼了,連弓都拉不開,還想射箭?回去學(xué)學(xué)煮飯。洗衣服好了。學(xué)武。縿e浪費時間了,哈哈哈——”
他正仰天大笑,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語潔身后,他托住她的手臂,大手覆上了她的小手,輕松的往后一拉。
咻的一聲,羽箭激射而出,波的一聲,穿過汪首炎的發(fā)髻,又釘在樹干上了。
“太好了,看你還敢不敢笑我!”總算一雪前恥,看汪首炎驚魂未定被嚇到的樣子,她忍不住拍手大樂。不過還得先謝謝幫她的人,她轉(zhuǎn)過身去,笑容僵在她的臉上。
“好玩嗎?”邢欲風(fēng)掛著個寵溺的微笑,摸了摸她柔順的黑發(fā)。
“還……還不錯!彼桓铱此难劬Γ聲䦟@個有妻室的人,泄露太多自己的情感。
只要當(dāng)他的小丫頭、只要能多見他幾面,她就多幾分的歡喜。只是雖然想的很開,卻總是做不到,所以她盡量不去多想,這幾天她都是跟次離膩在一起、玩在一起、睡在一起。
幾天沒見到他,此刻猛然看見,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無論自己隱藏的多好,總是騙不了自己,她愛他的事實。
殷次離笑著替汪首炎拔下羽箭,“二哥,你真是沒用,這樣就嚇到了。”
汪首炎裝作不服氣的樣子,說道:“那是欲風(fēng)幫她,否則她哪行?”
自從知道邢欲風(fēng)的圖謀,他不知不覺地對語潔懷著一份歉意,因此他老是裝作窩囊,逗她發(fā)笑,下意識的對她更好,仿佛在補償似的。
久而久之,他真的在愛護她,常常會忘了她是敵人、是奸細。
語潔勉強的笑道:“我武功是不行,不過起碼有一件事你絕對比不上我!
他笑嘻嘻的問:“厚臉皮嗎?”
“才不是呢!”語潔為了逃避邢欲風(fēng)的目光,連忙搬出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邢欲風(fēng)倚在村旁,嘴邊露出一個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微笑。
他看著她靈動活潑的身影,聽著她清脆的笑聲,看著微風(fēng)吹拂著她的秀發(fā)。
冰冷的心似乎有一道暖流在緩緩的流動著,他喜歡看著她的笑臉,她那雙燦爛閃爍的眼睛,總是柔化了他心里的一個角落。
他的眼光追隨著她的身影,貪心地將她的樣子刻劃在腦海里。
此刻語潔正忙著表現(xiàn)她的拿手絕活,證明她不是那么沒用。
她要來了數(shù)種東西,全塞在汪首炎懷里、衣襟里,然后隨意繞著他走動,每次一接近他,就會有一樣?xùn)|西轉(zhuǎn)到她懷里。
汪首炎笑道:“你是在表演走路嗎?我等的不耐煩啰!”她把一堆東西塞給他,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早就表演完了,你沒感覺嗎?”
“哪有呀?”她有做了什么嗎?他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語潔笑著拿出一個香包、一條手絹、幾錠碎銀、一把折扇,還有他的暗器鐵蓮子。
汪首炎伸手進襟內(nèi)一摸,果然之前放進去的東西不翼而飛,原來她妙手空空之術(shù)如此高明,難怪會神鬼不知的偷走了名冊。
他看了一眼邢欲風(fēng),只見他鐵青著臉,冷眸緊盯著笑得燦爛的語潔。
“好厲害。”次離贊嘆道。
“果然很高明!蓖羰籽讓λ灰荆旱盟┛⿱尚。
邢欲風(fēng)大步走近她,“別玩了,起風(fēng)了!
他順了順?biāo)伙L(fēng)吹亂的發(fā),經(jīng)過她這么一表演,他的心情大壞,她提醒了他被偷走的名冊和漢蒙不兩立的事實,也讓他記起了他之所以對她特別,只不過是演戲罷了。
他需要一些支持的力量來讓他繼續(xù)下去,他得痛恨她……絕對不能對她動情、心軟,絕對不行。
玉梨花遠遠的躲在一旁的樹后,她早已淚流滿面,心神俱碎。
語潔不過才來短短幾日,就已經(jīng)用她的笑容收買了所有的人,連次離都倒戈向她了。
她看著他們嘻嘻哈哈的玩在一起、鬧在一起,笑得那么開心,還有邢欲風(fēng)流露出的溫柔表情,都讓她無法承受。
她忍不住傷心自憐,拼命的落淚。
“小姐,別哭了。就算你哭死了,大寨主也不會心軟的。”小倩掩不住氣憤,脫口而出。
死?這個字飛快的閃過她的腦海,或許她還不至于一敗涂地,次離說過她太消極了,或許她真應(yīng)該試著積極一點。
在粉白的石墻邊倚著一排蒼勁的古松。
松樹的枝丫上系著幾座秋千架,語潔興高采烈的坐在架上,雙腳一晃一晃的,汪首炎也笑著替她推著秋千。
語潔是個單純的丫頭,他才幫她架了幾座秋千,她就開心成這樣?
忙碌的蜜蜂在花叢里穿梭,蝴蝶翩翩的繞著語潔飛舞,春未的暖陽柔和的灑在她身上,此時已有細微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滲出,一股馥郁的奇香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之中。
“呀……你來啦!”語潔開心的揮著手,在一眼撇見邢欲風(fēng)過來時,笑的更是燦爛了。
“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弊罱?吹绞籽赘Z潔在一起,他居然有股淡淡的妒意。
“不,你來的正好。”語潔天真的笑道:“我要首炎跟我比賽蕩高,他說什么都不肯。你陪我玩。”
她撒嬌的模樣差點讓他拒絕不了。
“小孩子的玩意,我怎么可能玩?”
汪首炎哈哈大笑,挑了她身邊的秋千架坐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比吧!既然有人不敢的話!
“誰不敢了?”雖然明知道他是用話在激他,他還是忍不住被他激到了。
真該死,他干嘛靠廉語潔那么近,她是奸細他又不是不曉得?“敢就來吧!”他笑意盎然的說。
邢欲風(fēng)哼了一聲,飛身上了秋千架,雙腳踩在板子上。
語潔嘻嘻一笑.“誰蕩的最低,就罰他唱歌、跳舞,或是說故事。”
“我可不會唱歌、跳舞或說故事!笔籽仔χf:“所以我一定贏。”
“難說!毙嫌L(fēng)不虧是邢欲風(fēng),就連玩游戲都還正經(jīng)八百。
“好!闭Z潔一揚眉,咯咯笑著,“開始啰……”
他們的笑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被笑聲引來的次離,一臉詫異、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一向嚴謹?shù)拇蟾,居然就在花園里和語潔蕩起秋千來!?
好玩的二哥就算了,居然連大哥都……
“邢欲風(fēng)輸了……”
語潔停下了擺蕩的勢子,緋紅的臉龐和笑吟吟的眼眸,都讓邢欲風(fēng)心一動,突然覺得她的笑顏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了。
“為什么?”他抬高了眉毛,不明白自己輸在哪,他明明蕩的最高。
語潔笑道:“你站著呀,犯規(guī)的人就輸。”
“你剛剛并沒有說。”
汪首炎樂得很,“犯規(guī)本來就不對?禳c,愿賭服輸,你要唱歌、跳舞,還是說故事?哈哈哈……”
他皺著眉,“我不會唱歌、跳舞,更不會說故事!
“你答應(yīng)了,可不許賴皮。”
汪首炎忍不住好笑,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他大哥是一寨之主,平常又嚴峻冷漠,現(xiàn)在能看到他不同的一面,他可是很期待的。
邢欲風(fēng)看著圍繞在四周的蝴蝶,靈機一動,隨口說了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
語潔安靜的聽,聽到梁山伯不辨男女時,忍不住直笑。
故事說完了,她嘆了一口氣,伸出潔白的手來,一只粉色蝴蝶停在她的皓腕上。
“你真聰明,故事說的這么好。我今天才知道,原來蝴蝶是這么來的。”
她手往前一送,輕喊道:“祝英臺呀,快去找你的梁山伯吧!”
那粉色蝴蝶,振翅飛開了去,像是依依不舍的在她身邊繞了一圈,然后又飛回花叢里去了。
語潔一點都不覺得結(jié)局悲慘,她覺得有情人只要能廝守,無論是生是死都不重要,更何況他們變成蝴蝶之后,終究是守在一起了。
這個流傳千古、賺人淚熱的凄美愛情故事,到了她的眼里,變得理所當(dāng)然,一點都不覺得有絲毫可悲的地方。
邢欲風(fēng)則是懊悔的要命,他的形象快被這丫頭毀的差不多了。
可是……他就是拒絕不了她那雙晶瑩的眼睛。
廉語潔一夜無眠,直瞪著眼睛看著窗外直到陽光初現(xiàn),耳邊傳來次離細微且均勻的呼吸聲,看起來好夢正甜。
聽著窗外的鳥啼雞鳴,她起身下床小心地不驚醒次離。
她走了出去,舒展著身體,深吸了一口清新的山間氣息,頓時覺得精神百倍,一點都看不出她困惑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個晚上。
天透著微光,遠處的山巒被籠罩在薄霧里,有點朦朧的美感。
她帶著冒險的心往林子里走去,到處都是輕煙薄霧,出沒于枝葉之間,露水沾濕了她的鞋子,冷冽的空氣并沒有阻止她的探險。
走出林子后,一陣微風(fēng)吹動,凈是花香撲鼻,她就著曙光看去兩旁遍植山茶花,白的、黃的、紅的,開滿山頭。
轉(zhuǎn)過兩個彎之后,就見到,一條清澈小溪、水光浮動。
她除下了鞋子,索性坐在岸邊的石頭上,赤腳浸在冰冷的溪水里,開心的踢起水來,濺起一大片水花。
溪里悠游的魚群給她驚擾的亂成一團,一只好奇的青蛙在石頭上對著她呱了幾聲。
語潔盯著那只青蛙,爆出一陣清脆的笑聲,興起一股惡作劇的念頭,她要是把這只青蛙捉回去,放在次離的床上,包管她嚇得驚聲尖叫、花容失色。
她撩起裙擺,小心翼翼的涉水而過,一步一步的接近它。
它完全沒意識到她的意圖,還對著她善意的叫了幾聲。
語潔彎著腰,慢慢的靠近它,伸出纖纖玉手往前一抓。
她使力過劇,溪底的青苔本就滑溜,一個不留神,結(jié)實的摔了一大跤,那青蛙嗒的一聲跳開了去,還一面呱呱叫,似乎在嘲笑她的狼狽。
語潔坐在水里,氣得隨手摸起一顆石子,對著它丟了過去。
突然聽到有人哈哈大笑,她轉(zhuǎn)過頭去看,汪首炎不知何時坐在溪畔的一顆大石頭上,正笑的前俯后仰。
“笑什么?”
廉語潔馬上就臉紅了,她完全沒注意到這里還有別人,瞧瞧她的狼狽樣,一頭亂發(fā)還赤著腳,全身都給溪水濺濕了,真是丟臉。
“趕快起來吧,不冷嗎?”
他一這么說,她才想到自己還一屁股坐在小溪里呢,她連忙站起身來,甩了甩頭,那四散的水珠在陽光的映照之下,閃閃發(fā)光。
語潔在他身旁坐下了,以手當(dāng)梳,慢慢的梳理著,“干嘛一聲不響的跟在我后面,存心嚇人呀!”
她臉上、發(fā)上都是水珠,金黃色的陽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發(fā)光的外衣。
“我保護你呀!免得你給什么壞人拐走了,那有人就傷心了!
他見到她獨自往后山走,因此跟了過來。不過,以他的猜測,跟過來的人恐怕不只他一個人。有人比他還擔(dān)心,只是死不肯出來。
她哼了一聲,“誰要你保護了,我只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怎么敢麻煩二寨主!”
“是個小丫頭沒錯,但是個特別的小丫頭。只是你怎么會突然變成了次離的丫頭?”他裝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我才沒有變成她的丫頭。是她怕我纏著邢欲風(fēng),又惹‘少奶奶’傷心。”她特地加重少奶奶這三個字,頗有醋意。
“少奶奶?”他皺起了眉頭:“什么少奶奶?我大哥什么時候成親了?怎么我沒喝到喜酒?”
語潔愣住了,“可是次離說玉梨花是邢欲風(fēng)的妻子。”害她難過了好久,偷掉了不少眼淚呢!
“錯了,是玉梨花‘想’當(dāng)大哥的妻子,可不代表大哥的妻子是玉梨花,懂嗎?”
她搖搖頭,“不懂。”有點復(fù)雜,他的意思是說次離說謊嗎?
“反正,玉梨花不是他老婆就是了。他如果真要娶老婆,我打賭他會想娶你。”
語潔看著他,嘆了一聲,“才怪。”
“你在嘆氣嗎?這可不像你了!
“你根本不認識我,又知道我不會嘆氣了?你除了知道我叫語潔之外,對我根本一無所知!闭f完,又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是個天真善良的小丫頭,這樣還不夠多嗎?”
“太少了。你不知道我是蒙古人,你不知道我是廉希憲的女兒。”
他震驚的看著她。他雖然早就知道了,但她這么坦然的說出來真的嚇了他一跳。奸細不是都要千方百計的隱藏身份嗎?她怎么會直接說了出來,她是在耍花樣嗎?
“你看吧?你被我嚇到了!
“我的確是被你嚇到了,大哥一定會被嚇得更厲害!彼嘈χf。
“別告訴他!闭Z潔有點著急的說。
“為什么?”
她一咬牙,眼里含著淚霧,輕輕的說:“我不想讓他討厭我!
“你就不怕我討厭你?”
“怕你的是小狗!彼龑λ隽藗鬼臉,然后哈哈大笑。
她能對著自己輕松的說出來,但是對著邢欲風(fēng)卻是千怕萬怕,說穿了就是太在乎了。
“丫頭。”他憐惜的看著她,“別把人心想得太好,別太相信人了。”
他已經(jīng)很努力在提示她,畢竟他也不想傷害她,但話又不能說的太明,免得她看出破綻,唉……他真是矛盾極了。
如果邢欲風(fēng)的判斷是錯的,那不就傷害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他真不想繼續(xù)想下去了。
“我干嘛不能相信你們?你們又不會害我。”語潔毫無戒心的說:“除了爹爹之外,這世上也只有你們對我好!
汪首炎實在覺得困惑,語潔自然而坦率,看起來完全不像對他們有什么圖謀,若不是她真的偷走了羊皮,他怎么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姑娘,居然是他們的敵人。
“丫頭,告訴我,當(dāng)初你為什么肯舍命救邢欲風(fēng)?”
語潔突然笑了起來,“誰要救他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可汗要抓的人!
她一五一十的把那天從進妓院開始,再說到邢欲風(fēng)負傷逃走。
汪首炎聽她咭咭咯咯、又說又笑的,說到城頭上那一戰(zhàn)的驚險更是有聲有色,精彩萬分。
“太離譜了!蓖羰籽椎纱罅搜劬Γ荒槻桓蚁嘈诺臉幼。
“你不信?為了這件事,我爹罵我罵的多慘,你一定想像不到。”
“可是……”他想問她關(guān)于羊皮的事可是又怕她說謊,若他一提起羊皮的事,她就知道那羊皮事關(guān)重大了。
“我要早知道他是大反賊,才不敢趟這渾水呢!”她話一說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跳起來。
“次離說今天要教我打拳呢!差點忘了。”她撩起裙子,跳下石頭,“我先走了。”
汪首炎看著她跑遠,頭也不抬的說:“下來吧!”
邢欲風(fēng)從樹上一躍而下,冷然道:“首炎,你話多了點!
“故意說給你聽的!毙嫌L(fēng)若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又怎么會暗中保護?
“這件事你別管,我自有分寸!
他看著他毫無表情的俊臉,嘆了一口氣,“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永遠都不要后悔!
邢欲風(fēng)猛然一凜。他不會后悔的,要復(fù)國就要有犧牲,他永遠都不需要兒女情長。
“拜托,用點力好嗎?”次離在大太陽底下跳腳,“出拳要沉穩(wěn)有力,你這樣連繡花針都拿不穩(wěn)!
“我已經(jīng)很使力了!闭Z潔不悅的嘟起嘴來,她已經(jīng)累得額頭上都是汗珠了,次離竟然還嫌她不夠用力?
次離正想開口反駁時,玉梨花的丫頭小倩,一臉驚慌的跑了過來。
她的臉上毫無血色,“三寨主,我求你去看看我家小姐,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我怎么叫她都不應(yīng),我怕她會做傻事!
殷次離嚇了一跳,連忙拉著語潔往竹篁靜居跑。
才剛走到她房門,只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跟著從窗上看到有黑影高掛,微微晃動。
次離一驚,連忙破門而入。
只見玉梨花雙足凌空,頸子套在繩索中,而繩子卻是掛在梁上。她連忙躍起,扯斷繩子,將她放在床上,探她鼻息,所幸還有鼻息,心跳雖緩卻也平穩(wěn)。
“快叫我大哥來!彼仡^對呆住的小倩大喊。
一看到小倩往外跑,她運起內(nèi)力伸手在她背上穴道推拿幾下,玉梨花嚶嚀一聲,睜開眼來,一見是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梨花,你瘋啦?好好的為什么做傻事?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說呀!”
“我……我自己沒用,留不住他的心……不想拖累別人,一死百了!彼阊实恼f,成串的淚珠不斷的落下。
“他”指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廉語潔見她頸上一條紅印,若是次離遲來片刻,她就已經(jīng)香消玉殞。
沒想到她竟會為了邢欲風(fēng)的眷顧不在,就想尋死!?
“別胡說了!大哥對你如何,我們自然知道,你又何苦想得太多?”
她看玉梨花哭的雙目紅腫,生怕她再做傻事,也就不斷的柔聲安慰。
玉梨花低下了頭,眼淚更如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就算他對我曾經(jīng)有情,但那語潔姑娘容貌、身段無不勝我十倍,我怎么可能爭的過她?與其傷心一生,不如一死解脫……
誰知道你又來救我,我死了一次,沒勇氣再死第二次了,總之是我自己命苦,明天我就去出家為尼,長伴青燈古佛……”
次離急道:“她只是個丫鬟嘛,你又何必跟個丫鬟計較?”
次離的無心之語讓語潔忍不住想哭。不管大家對她多好,在南寨里,她都只是個丫鬟而已。
她站在門外,陽光雖然暖暖的照在身上,可是她的心卻是冰冷的。
她看見邢欲風(fēng)和汪首炎急奔而來,她張嘴想叫,可是他卻對她視而不見的奔進屋去。
她跟在他身后想進去,小倩攔在門前,很有敵意的說:“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她要不要緊!
“別假惺惺了,你這個狐貍精!你看我家小姐沒死成,心里不知道多失望呢,別在這里討人厭,走開!”
語潔看屋里亂成一團,似乎沒自己插手的余地,再看見玉梨花將頭靠在邢欲風(fēng)肩上,臉上浮起一抹微笑,想必邢欲風(fēng)是說了要娶她為妻,或是只愛她一個人的話吧。
她又變成多余的了。她悲哀的想。不管她走到哪,永遠都是多余的,或許該消失的人,是她。
她掉頭走出竹篁靜居,喉嚨里好像有個東西哽住了,眼底酸澀澀的,似乎有什么東西快掉下來了。
汪首炎瞄到她跑出了竹篁靜居,連忙追了出去。
“丫頭,你要去哪?”
她一見到他那張關(guān)心的臉,忍不住撲進他的懷里,痛哭失聲。
汪首炎猶豫了一下,將她圈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