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禹凈,我的鞋呢?”紀(jì)秀鈴在房內(nèi)大叫。
正在客廳拖地的禹凈把拖把放進水桶中,揚聲回道:“二姐,我不是放在你房間里了嗎?”
秀鈴拎著一只棕色皮鞋怒氣沖沖地走出來,“我只看到一只,另一只鞋呢?你拿到哪里去了?”
“我記得我都放在你房間里了!庇韮舻氖譀]停下來,她將水桶中的拖把拿出來,開始拖地。
“混蛋,你少給我裝白癡了!你是不是偷偷藏起另一只?你看不慣我穿名牌鞋,所以你故意藏了一只,好讓我明天約會不能穿這雙鞋是不是?”秀鈴的怒氣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二姐,我真的沒有!睂τ谛汊徣枇R的字句,禹凈只是忍耐,沒有回嘴。
“誰是你二姐?你不配!”秀鈴不屑地回罵。
這時,一名婦人連同另一名和秀鈴長相相似的女子走進家門,才剛走進來,兩人便摔了個四腳朝天。
“阿姨!”禹凈驚呼道。
“媽!”秀鈴立刻走向婦人,沒想到她也摔倒了,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半,
婦人——即是禹凈口中的阿姨林玉媚——邊捂著發(fā)疼的屁股,一邊開罵,“是誰把水倒在門口?為什么不擦干?”
“我看八成又是紀(jì)禹凈搞的鬼!”說話的人是禹凈的大姐——紀(jì)秀芝。
聽到秀芝的話,禹凈立刻抬頭看向門口的那攤水……糟了,她剛剛一定是忘了把水給擰干就開始拖地了!
“你這個女人,弄丟我的鞋子不說,現(xiàn)在又故意弄一攤水在門口,想故意摔死我們嗎?”秀鈴不顧渾身濕,猛然撲向禹凈,一把揪住她的衣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禹凈連忙道歉。
“原來真的是你!”林玉媚在秀芝的攙扶下起身,“我哪一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暗算我?”
“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我是你阿姨,還敢這么對我?你要想想,當(dāng)初如果不是我們母女收留你,你現(xiàn)在就是路邊的乞丐了!”
禹凈默不作聲。不是的,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
見她低下頭,秀芝開始諷刺她,“怎么?不敢再頂嘴了?”
禹凈抬起頭,看著她們母女三人,往事頓時浮上心頭。
秀芝和秀鈴的確是她的姐姐,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姐姐。至于林玉媚,則是她爸爸瞞著她和媽媽在外面養(yǎng)的小老婆。
原本她有個幸福美滿、衣食無缺的家庭,爸爸、媽媽視她為掌上明珠,對她疼愛有加,只要是她想要、她想做的,他們都會滿足她。像她對語文充滿興趣,他們就盡力栽培她,除了讓她接觸多國語言,如英語、法語、西班牙語、奧斯特語等,還時常帶她出國,接觸各國不同的文化。而她也不負(fù)他們所望,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T大外文系。
但好景不常,媽媽在她大學(xué)畢業(yè)前夕去世后,美滿的家庭變了調(diào),繼母林玉媚和兩名姐姐登堂入室,她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她們不斷地找她麻煩,幾乎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幸好還有爸爸疼她,所以她也就忍下來了。
誰知自從爸爸去世后,她就好像掉到十八層地獄里似的,不但變成她們的傭人,爸爸留下來的錢都被她們母女拿走,除了她們每個月給她的幾千塊錢外,她只能被關(guān)在家里,做著做也做不完的家事、受盡辱罵和屈辱。
“你發(fā)什么愣?不會講話啦!”秀鈴超高分貝的音量拉回陷入回憶中的禹凈。
“我去做事了!彼幌朐俑齻儬庌q,反正今天會待在這里,全是因為這個家中充滿太多太多她和爸媽之間美好的回憶,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早就離開了。
“真沒用!”秀芝再補上一句。
此時廚房傳出巨響,令在場的四人驚愕不已。
“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們立刻趕到廚房。一進廚房,滿室的焦味及地上的鍋蓋令三母女捏住鼻子,反應(yīng)靈敏的禹凈立刻上前將瓦斯?fàn)t關(guān)掉,以免釀成更大的災(zāi)禍。
“這又是怎么回事?”林玉媚質(zhì)問道。
“對不起,我一時忘了還在燉湯!笨粗呀(jīng)燒干的鍋子,禹凈滿是歉意。
“你忘了?”秀鈴快要抓狂。“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們了?”“對不起,我本來想拖完地再來看這鍋湯應(yīng)該來得及,可是沒想到……”奇怪,她明明學(xué)什么東西都很快,尤其是語言方面,為什么一碰到家事,她就不行了呢?
“你還解釋,鍋子不能用了!绷钟衩目粗购诘腻佔,心情更加惡劣。
禹凈再次選擇沉默。
“你看你,又來了,每次都給我擺出這副死樣子!要不是因為你那個老爸,我才不可能會收留你!”
不收留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待了!可是爸爸和媽媽唯一留給她的回憶,只有在這里啊!禹凈咬緊嘴唇,不發(fā)一語。
“媽,算了,別理她,我們回客廳去吧!毙阒ダ钟衩碾x開廚房!澳惆堰@里清干凈。還有,趕快把我的鞋子找出來!”秀鈴罵完后也離開廚房。
禹凈認(rèn)命地將鍋蓋和已經(jīng)焦黑的鍋子拿到水槽里,越洗越覺得委屈的她,內(nèi)心突然動起離開這里的念頭。
林玉媚母女三人,蹺起二郎腿,坐在客廳里快活著。
“紀(jì)禹凈,倒茶來!毙汊徝畹馈
禹凈只好放下還沒有洗好的鍋子,趕緊倒了三杯茶到客廳:
“媽,大姐,你們?nèi)フ覘钪据x他們是嗎?”
楊志輝?禹凈心中一驚,手中的茶有點拿不穩(wěn),差點潑在秀芝身上!澳銢]長眼睛是不是?”林玉媚瞪了她一眼。
“阿姨,對不起!”
“我看她是因為聽到初戀情人的名字,所以才會那么激動吧!毙阒グ阉漠悩尤丛谘劾铩!凹o(jì)禹凈,你可別忘記,你的初戀情人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夫,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
“大姐,你誤會了,我沒有!睏畲蟾绮皇撬某鯌偾槿,他們只是情同兄妹的青梅竹馬,只是過去爸媽和楊媽媽一直想將他們配成對罷了。
“哼!”秀芝冷哼一聲,隨即別過頭。
“大姐,怎么樣?這次你們是不是去談婚事?”
“我是去找志輝的媽媽談婚事沒錯,你大姐都三十出頭了,要是再不嫁人,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林玉媚答道。
“可是志輝甚至比我還小,他真的愿意娶大姐嗎?”
楊大哥比她大了一歲;今年才二十六,可是大姐大了她六歲,算起來比楊大哥大了五歲。禹凈暗忖。
“志輝那么聽他媽媽的話,只要我跟他媽媽說我會多給秀芝一點嫁妝,他媽媽就笑得合不攏嘴了,怎么可能反對?你們姐妹也知道,他媽媽是個勢利眼的人,當(dāng)然希望能娶到一個跟他們家財力差不多的女人當(dāng)媳婦。”
“原來媽是想用錢砸死他們楊家!”秀鈴口沒遮攔。
“什么叫用錢砸死他們?我這都是為了你姐姐的幸福著想,如果讓他們看不起,你姐姐以后在楊家怎么會有好日子過?”
“明天我就要去見他們家的人,順便訂下婚期!毙阒ズ攘丝谒!罢娴膯幔抗泊蠼憬K于可以嫁出去了!”秀鈴喜滋滋道。
“明天我就穿我最名貴的衣服去,讓他們不敢瞧不起我!”秀芝轉(zhuǎn)向站在一旁的禹凈,“我的衣服洗好了沒?”
啊……糟了!禹凈在心中暗叫不妙。
一陣焦味傳進客廳,也傳進三母女的鼻中。
秀鈴微蹙眉,“這是什么味道?”
“好像是焦味。紀(jì)禹凈,你又在煮什么東西?”林玉媚轉(zhuǎn)頭問道。禹凈二話不說沖進房間,其他三人不明所以,緊張地跟著她。
一進她的房間,秀芝立刻以驚天動地的尖叫聲表達(dá)她此刻的怒氣,“紀(jì)禹凈!”
映入大家眼里的是一件躺在燙衣板上、已被燒破一個大洞的名牌服飾——也是秀芝口中最名貴的衣服。只見禹凈七手八腳的將熨斗移開,以最快的速度搶救衣服,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紀(jì)禹凈,你在干什么!”秀芝怒不可遏。
“對不起,我忘了!
“看來大姐明天的相親就毀在你的手上了!毙汊徳谝慌孕覟(zāi)樂禍。“你如果沒有那么好的記性,就不要一次做那么多的事!”秀芝氣得只差沒一巴掌賞給禹凈。
“對不起!”其實她可以的,只要她們不要妨礙她做事,一下要她做這個,一下又要她做那個,她就不會搞得這么凄慘了。
“媽,你說這怎么辦?”秀芝搶過禹凈手中已經(jīng)破了個大洞的衣服,展示給林玉媚看,“我明天怎么見人?”
“媽,她也弄丟我的一只鞋!毙汊彸藱C告狀。
“紀(jì)禹凈,你到底在搞什么?怎么這點小事也做不好?”林玉媚挑起眉頭質(zhì)問著禹凈,“你做這些事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么還搞成這樣?”
禹凈低下頭,任由她們罵著,誰教她做錯事?
“你看她,又是這副死樣子!”秀芝以手指猛戳禹凈的額頭。
受攻擊的禹凈只能拼命地往后退,以減少“傷亡程度”。
“你倒是說說,你要怎么賠我這件衣服?”
賠她?禹凈瞪大了眼。她每個月只有區(qū)區(qū)幾千塊可用,如何賠得起她這件上萬塊的衣服?
“對,順便賠我鞋子來!毙汊徃_口。
。大姐、二姐,你們的東西都那么貴,我沒有那么多錢賠給你們。”“你少騙人了,你死去的爸爸不是很疼你嗎?他怎么可能沒給你錢?”秀鈴壓根不相信。
“你少找借口了!毙阒ヒ怖淅涞卣f。
“我說的是真的!绷钟衩脑绨阉腻X全給弄走了,她哪里還有多余的錢?目前她只有每個月省吃儉用、存在秘密賬戶里的三萬塊!皠e吵了。你弄壞秀芝的衣服,本來就該賠,我不管你要去哪里籌出錢來,你要在明天早上以前弄出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否則你就別再回來!”林玉媚終于開口。
這下好了,她辛苦存下來的錢就要化為烏有了,怪只怪自已,誰教她是個家事白癡?
“紀(jì)禹凈,別忘了我的鞋!順便帶一雙新鞋回來!毙汊彄P起笑臉。真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一雙新鞋,早知道就讓她多丟幾只鞋了。
她的三萬塊買秀芝的衣服可能有點吃緊了,若再加上那雙名牌鞋……“二姐,我再替你找找好不好?”
“我說我要新鞋,你聽不懂嗎?”秀鈴的笑臉變了樣。
“好,我知道了!庇韮舸瓜骂^。她干脆帶著三萬塊遠(yuǎn)走高飛算了!這樣既不用忍受她們的毒言毒語,也不用讓自己過得像個小媳婦似的,可是……算了,忍忍吧,事情會過去的,下次小心點就是了。
“既然知道了還不快出去?”林玉媚將破個大洞的衣服塞給她,催促道。
“可是我還沒煮晚餐!
“還煮?剛剛沒把廚房燒掉,你現(xiàn)在還想再燒一次是不是?”秀芝瞪了她一眼!斑@……”她煮得雖然不好吃,但至少還有東西可以吃。 斑不快去?我們自己會叫外送,你少啰唆了!”秀鈴干脆直接推她出門。
“我……”
就這樣,禹凈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大門已經(jīng)重重地關(guān)上了。
。 。 。
“小姐,你們這里真的沒有這個款式的衣服了?”禹凈拿著手中的衣服,著急地問著專柜小姐。
“對不起,這件衣服是過季的款式,我們早就沒有庫存了!睂9裥〗阋桓睈勰苤哪。
“小姐,你能不能幫我再問問?”她又餓又累的,都是為了這件衣服,如果還是找不到,她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對不起,我們真的沒有。小姐,你要不要參考別的款式?這些也是不錯的!睂9裥〗阃扑]起眼前的服飾。
“我就只要這一件!
專柜小姐上下打量禹凈,“如果是這樣,那我就幫不了你!闭f完,她便走回柜臺旁的椅子上坐下,不想再跟禹凈交談。
這該怎么辦才好?她已經(jīng)跑了許多家百貨公司,就是找不到。如果沒找到,她怎么回去面對秀芝她們?
禹凈垂頭喪氣地走出百貨公司。
走在路上,提不起勁的她失神地想著還可以再去哪里找衣服,以及自己的未來去留問題。
。 。 。
“王子,您要到哪里去?”
“隨便走走。”擁有高大身材、深褐色及肩長發(fā)的約薩斯自顧自的走著,沒有理會身邊的亞利克。
“王子,您來臺灣已經(jīng)三天了,國內(nèi)的事不能沒有王子,您還是趕快回國吧!眮喞丝嗫谄判膭竦。
約薩斯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亞利克,眼神十分冷厲,“你是專程來煩我的嗎?”
亞利克被他的眼神嚇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但是為了國家前途,也為了王子,他不能在此刻膽怯。于是他深吸口氣,“王子,您不能忘記,您是國王指定的繼承人,國王將大部分的國事交由王子處理,可是王子一聲不吭的離開國內(nèi),那國事怎么辦?”
“我是來散心,不是來聽你廢話的!奔s薩斯冰冷的語氣表達(dá)了他的不悅。
“可是王子,您難道忘了雷菲爾王子正覬覦王位嗎?”
“如果他要,讓給他!边@樣他也不用接受政治聯(lián)姻了。
“王子,雷菲爾王子可是出了名的殘暴不仁,如果國家真的交給他,國家就沒有前途了!”亞利克著急起來。
“我知道!彼贿^是隨便說說,有誰會比他更了解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雷菲爾?
亞利克松了一口氣!皩傧逻以為王子真的要讓出王位呢!”
“亞利克,你知不知道你很煩?”約薩斯轉(zhuǎn)過頭,不理會他。
“屬下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王子就不會自己一個人來臺灣了!鄙頌樗馁N身侍從,當(dāng)他知道約薩斯離開國內(nèi)時,他都快嚇?biāo)懒恕?br />
“既然知道,就別再煩我,我想好好靜一靜。”
“是,王子!敝辽偎麆倓偺徇^要他回國的事了,之后如果他還是不回去,他就每天準(zhǔn)時在王子耳邊再念一次,等他煩得受不了,自然就會回國了。
亞利克靜靜地跟在約薩斯的身后,陪著他走在行人稀少的臺北街頭。“對了,王子,山莊內(nèi)那把淺藍(lán)色的雨傘是王子買的嗎?”往年陪王子到臺灣來散心,從來沒有看過那把傘。
“不是!边@也是他這幾天來一直思考的問題。
“不是,那王子怎么會有這么一把傘?”
約薩斯的腳步再次停下,目光放在不遠(yuǎn)處一名正朝著他們走過來的女子身上。
敏銳的亞利克很快察覺到約薩斯的不對勁,循著他的目光望去,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纖細(xì)的東方女子,她扎著馬尾,膚色在路燈的照映下顯得白皙,至于長相嘛,以他看過眾多各國佳麗的眼光來看,她算普通吧。
是她,是那個把自己的傘送給他、然后淋著雨跑走的陌生女子!可是為什么她的臉上卻寫滿了憂愁?她怎么了?跟她手上的傷有關(guān)嗎?
“王子,那名女子有什么奇怪嗎?”雖然不想打擾他,可是亞利克實在搞不懂為什么王子會一直盯著她看?她長得又不是很漂亮,而且王子也不是那種喜歡看美女的人!
約薩斯沒說話,他只是觀察著禹凈的一舉一動,包括她臉上表情的細(xì)微變化。
停在路燈下發(fā)呆的禹凈終于打起精神,她不可以放棄,一定有地方可以找得到那件衣服!
她一定不能被打敗,不論繼母和姐姐們給了她多大的難題,為了爸爸和媽媽,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情緒由消極轉(zhuǎn)為積極的禹凈大步往前邁去,之前的愁緒被遠(yuǎn)遠(yuǎn)拋在腦后,此刻在她眼中的,只有無比的堅毅,以及燃燒不盡的希望。她大步走過約薩斯和亞利克的身邊,并沒有認(rèn)出約薩斯。
約薩斯的目光直視著前方,沒有因為她的移動而跟著轉(zhuǎn)移,仿佛他注意的人并不是她。但在她經(jīng)過他身旁時,他卻完全捕捉到她臉上的神情。
這個女子真的很奇怪,剛剛還煩惱不已,可是現(xiàn)在卻神采奕奕的,眼中充滿了堅毅,她到底是名什么樣的女子?手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傷痕?
“王子……”亞利克試著喚他。不會吧,王子對這種身材有點像竹竿的女子有興趣?她跟王子的未婚妻比起來可差得遠(yuǎn)了。
“去查出她所有的資料。”約薩斯簡單的交代著。
“查她?王子,她到底是什么人?您為什么要查她的資料?”王子真的對她有興趣?
“如果我知道她是誰,還需要你查嗎?”約薩斯終于轉(zhuǎn)過身,追隨禹凈的身影而去。
“是,王子!彼謫枏U話了。“對了,王子,那您的未婚妻怎么辦?”一提起她,約薩斯原本平和的臉蒙上了一層晦暗。“亞利克,你跟在我身邊有十多年了,不會到現(xiàn)在還不了解我吧!闭f完,他徑自離開。
“王子!”糟糕,他踩到地雷了!亞利克擦擦額頭流下來的冷汗,趕緊追著約薩斯而去。
* 。 。
林玉媚母女三人坐在客廳中,等待著禹凈的歸來。
“媽,你看紀(jì)禹凈會不會不敢回來了?現(xiàn)在都十點多了。”秀鈴抱著胸準(zhǔn)備看好戲,也準(zhǔn)備迎接她的新鞋。
“她不回來還能去哪里?她身上根本沒有幾毛錢,難不成還想飛嗎?”林玉媚完全將禹凈吃得死死的。
“媽,紀(jì)禹凈笨手笨腳的,你為什么還讓她做我們家的傭人?”秀芝開始抱怨起來。
“就是嘛!一下子弄壞這個,一下子弄壞那個,我們就算有再多的錢,遲早會敗在她的身上!毙汊徏尤胗懛バ辛。
“你們以為我愿意嗎?我也知道她老是找麻煩,可是你們想想,我們現(xiàn)在花的錢是你們老爸留下來的遺產(chǎn),是死錢,花完了就沒有了,自然得省點花。紀(jì)禹凈雖然笨手笨腳,可是她每個月只要幾千塊就可以打發(fā),這樣價錢的女傭你們要去哪里找?”林玉媚說出她的盤算。
“難道我們就要因為這樣而忍她一輩子?”秀鈴不服道。
“我知道你們很討厭她,我又何嘗不是?她又不是我女兒。”林玉媚安撫兩個女兒,“你們就忍耐一點,不要對她太壞,要是她離家出走,我們要去哪里找這種廉價勞工?”
“那她跟志輝呢?你不怕她搶走志輝?”秀芝問道。
“我諒她沒有那個膽子敢搶你未來老公。如果她敢,我一定馬上趕她出去!”林玉媚說出決心。
“這還差不多!
這時門口傳來轉(zhuǎn)動門把的聲音,接著進來的即是三人討論的人——禹凈。
“你去哪里鬼混了?混到現(xiàn)在才回來!”秀鈴率先質(zhì)問。
“我去找大姐的衣服!庇韮舻靡獾亓脸鲂量喽鄷r的成果,“大姐,這是你要的!
皇天不負(fù)苦心人,最后終于讓她在一名專柜小姐的幫忙下,順利找到這件衣服,不然她恐怕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往了。
秀芝走到她面前,一把搶過衣服,仔細(xì)地瞧著。
“那我的鞋呢?”秀鈴連忙問道。
禹凈拎起一只鞋,“我在門外發(fā)現(xiàn)了你的另一只鞋!彪m然她不知道鞋子為什么會在外面,不過幸好她不用花錢買鞋了。
秀鈴臉上寫著明顯的失望?蓯!居然錯失有一雙新鞋的機會,可恨啊!秀鈴搶過禹凈手中的鞋,恨恨地走回房里。
“這次就饒了你,下次你給我小心點,要是再弄壞我的東西或衣服,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拿著衣服的秀芝雖然很開心,但在離去前,她還是不忘警告一番。
“我知道了,大姐!敝x謝老天爺!事情終于解決了。
“好了,現(xiàn)在很晚了,你去把衣服洗一洗,早點上床睡覺!绷钟衩姆愿赖。
“是,阿姨!彼欢ú粫訇J禍了,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