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抬頭看他一眼,其余人都默默退去,依葵還不知道,直到他握住她的手!“我懷疑你是否真有練習(xí)。”
“何必問呢?我的四周都有你下的眼線,有沒有你早就知曉。”她輕輕抽回手。
“那你是預(yù)備來出糗的?跳舞不會、陪酒不會,你有什么一技之長?只會冷著一張臉?”
‘如果你不想看,大可不必找我來!”
“我就是要找你!”他可惡地道:“舞沒學(xué)好就太不應(yīng)該了,我明明交代過你要練好!”
“我就是學(xué)不來!”下午的練習(xí),她的腿到現(xiàn)在還在隱隱作痛,但她忍住了,她的腳踝又腫又疼。
就為了迎合他所好!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我還是有法子可以懲罰你!”他貼進(jìn)她的耳畔,吹著氣。
如他所料的,她敏感的顫抖著,閃躲著他!
下人們端著豐盛的佳肴進(jìn)來,他仍我行我素,依葵退閃得老遠(yuǎn),瞥見有另外一張較矮的茶幾。
“如你所見,今晚我請了個(gè)‘客人’,或許你也認(rèn)識他!”他莫測高深地說。
‘你要我在別人面前跳舞!”她實(shí)在是不敢相信,這一刻她的心真的碎了。
“這個(gè)‘客人’是我重視的‘客人’,你好好表現(xiàn),以后的日子才會好過一點(diǎn)!彼闹幸彩俏逦峨s陳,這是他引蛇出洞的方法,他要來記當(dāng)頭棒喝。
“我已經(jīng)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什么都給了他,什么都收不回,她再沒有什么能給他了。
湛淀默的手原本要撫上她的臉,但緊接而來的腳步聲令他不慌不忙的收回!拔业摹腿恕瘉砹恕!彼ばθ獠恍Γ届o無波的臉上閃過詭譎的陰狠。
“湛將軍,能接到你的邀請,真是我莫大的光榮!眮砣苏f了一堆客套話。
好耳熟的聲音,記憶中的惡心感覺浮上心頭,依葵忍不住偷偷地抬起眼,這一看,她本能地直直往后一退再退!
“怎么了?你是受到什么驚嚇,令你震驚成那樣?”湛淀默拉回依葵,他請來的客人有這么可怕嗎?
客人似乎也沒料到會再見到她!畢竟,湛淀默突如其來的廝殺、放火,他們逃都來不及,他還為她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可能喪命而深覺惋惜呢!
“他……”這不是廖富貴嗎?化成灰她都認(rèn)得!
“這位姑娘,你識得我嗎?”廖富貴暗自捏了把冷汗,想不到她居然能逃過那一劫,還跟他冤家路窄地遇上;但一見到她,他心中的歹念就不斷萌生。“能讓美如天仙的姑娘識得,真是我莫大的榮幸!
講白點(diǎn)便是,他決定裝蒜到底!
“依葵,你識得他嗎?我在問你話,你怎么恍惚了?”湛淀默環(huán)著她的腰,廖富貴時(shí)而不懷好意的眼神令他愈笑愈陰冷,“也許你見過他也說不定,是吧,富貴?”湛淀默笑里藏刀。
“這、我……我……”廖富貴結(jié)結(jié)巴巴,這一承認(rèn)可是人頭落地的事!
依葵只是一直想往后退,她不想再見到廖富貴!
“你被那群烏眾之合擒去當(dāng)人質(zhì),幸好沒被嚴(yán)刑拷打!對了,依葵當(dāng)時(shí)也在那座山里,雖然她深居簡出,但對整座山可熟悉得不得了,真不知道她是出身在什么樣的人家?我見到她時(shí),覺得她太美麗,就把她帶下山了!闭康砟室申,成功降低廖富貴的警戒。
依葵不明所以,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啊……
“當(dāng)真?怎么會有那么巧的事?”廖富貴表現(xiàn)得很訝異,“要不是將軍帶兵攻上山頭,我急忙逃出,否則,到現(xiàn)在還不知能否重見天日呢!”
漢奸!這是依葵腦袋頭一個(gè)閃過的想法,用在廖富貴身上真是太貼切了!莫怪了,他總是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原來是他在朝廷這頭也吃得開,那湛淀默那次的失敗,八成是他在內(nèi)神通外鬼。
湛淀默要查的正是此事,背叛他的人,他一個(gè)也不輕饒!
廖富貴的父親是個(gè)商人,大清入關(guān)時(shí),亟需財(cái)務(wù)上的支援,眼看南明大勢已去,就立即毛遂自薦,向大清示好,于是,廖富貴便有了些許地位。
至于廖富貴挺而走險(xiǎn),背叛的原因是他想當(dāng)皇上,于是,他一方面在大清這邊惟惟諾諾,另一方面則與仇天虬勾結(jié)上。
仇天虬本身只會武功,沒多大的思想,但一經(jīng)他洗腦,就作起皇帝夢來,沒料到廖富貴設(shè)下的棋是要他們殺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幫主的位子還沒坐熱,皇帝的寶座還遠(yuǎn)在天邊,湛淀默就直搗上山,嚇得他夾著尾巴逃無路,幸虧靈機(jī)一動,隨口編造他是被捉上山的,這才保住了一命。
自此,他不敢再癡心妄想,但他常常惋惜自己當(dāng)初沒早碰依葵,想來還會心癢癢的!
不過上天老愛給人驚喜,眼前這情況便是最好的例子。
湛淀默嗯了一聲,示意他坐下,“我就是為了你的大難不死、劫后余生才把你請過來,今日咱們非要好好慶祝一番不可!”相敬三杯酒后,他喊著依葵,“該你跳舞了!”
“將軍還安排了表演?”廖富貴樂翻天,雙眼都要發(fā)直了。
湛淀默高高在上,笑再也擠不出來,手指泛著白,他后悔了,他不要她跳!“是啊!我請來京城最出名的舞團(tuán),你可有眼福了!眳s沒理由臨時(shí)變卦。
“不是這位姑娘——”廖富貴心生色念。
“我剛剛才記起來,她的舞技不好,有礙觀瞻!”他迸出這樣的話,“還不快下去叫其他舞妓上來?”
走走走,見到她他就想不顧一切的把她押在身旁,任何人若敢動她歪腦筋,將會死無全尸。
依葵緩緩地退下,湛淀默用眼神暗示她,廖富貴走后,她還是要跳給他看!
廖富貴難掩失望之色,但現(xiàn)在她好像是湛淀默的人,他哪敢去惹虎發(fā)威?可若風(fēng)依葵不滿他過去的所做所為,想向湛淀默全盤托出,那他不就是死路一條?!這可不行,他要先發(fā)制人、出奇致勝!
還是,湛淀默已知其實(shí)背叛他的人是他,所以特地約他來將軍府,試試他的反應(yīng)?
這么一想,他就如坐針氈、坐立難安,每口酒都喝得疑神疑鬼、膽戰(zhàn)心驚,深怕酒中有毒,又怕露出害怕的心情,引起湛淀默的懷疑。
“酒不好喝嗎?”他們之間的帳得一筆一筆算,光是他賣國求榮這條罪名,即使將廖富貴五馬分尸都還不夠他泄很。
湛淀默由依葵與廖富貴的見面即斷定,他先前所有的猜測都是正確的,廖富貴正是那群反清復(fù)明的新任幫主,也就是害他險(xiǎn)些委命的罪魁禍?zhǔn)住?br />
“不是的,酒很香!”廖富貴連忙道。
“還是這些舞妓不合你意,不夠吸引你?”湛淀默鎖定他,他可以一把捏碎這可恥的家伙,但得在今晚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成功后,以確定搜出廖富貴所有叛變的證據(jù)。
“那個(gè)……湛將軍,可否容在下請教一件事?”他還是不要操之太急,一步一步地問,比較保險(xiǎn)。
“可以。”湛淀默三不五時(shí)地瞧一下他的囊中物,足以令廖富貴冷汗直流。
“剛剛那位姑娘……”廖富貴欲言又止。
“我不是介紹過,她是我在平萱山發(fā)現(xiàn)的,那時(shí)我驚為天人,就將她帶回來了!闭康砟p描淡寫。
“那她與將軍的關(guān)系……”他會不會問得太單刀直入了!廖富貴心驚膽戰(zhàn)的暗忖。
“她是我視為意義非凡的女人!彼纱嗝髡f,誰敢妄想動她一根寒毛,將不會有好下場。
“原來是這樣……難怪中院沒有其他女子的存在!可是將軍……”他還是先挑撥離間,以防依葵反咬他一口,“她來路不明,要是她已經(jīng)與人拜過堂,見到將軍而想攀附權(quán)貴……”
湛淀默是再了解依葵不過,她根本不是這樣的女子!所以他放聲大笑,令廖富貴感到頭皮發(fā)麻,“這我就不大了解了,你在山中有耳聞什么嗎?你不是說你們素未謀面!”他不著痕跡的反將廖富貴一軍。
“哈!是啊、是!”廖富貴訕訕一笑,趕忙籍喝酒以掩飾不斷升起的害怕與心虛。
“關(guān)于你在山中的一些事到目前仍像一團(tuán)謎般沒解開,我也有些問題要問你!”湛淀默瞥見廖富貴轟然一變的臉色,他就要引蛇出洞,他等著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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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問到重點(diǎn)時(shí),湛淀默就會巧妙地避開,使廖富貴的神經(jīng)緊繃到極點(diǎn),他幾次都驚得要跳起身,直到走出將軍府的大門時(shí)都還覺得全身癱軟。
湛淀默拿起酒杯,杯里卻浮現(xiàn)依葵的臉,那天她問他,如果有那么一天,她發(fā)瘋或死了呢?
他整個(gè)人因這句話而感到害怕不已,他從沒想過要弄到那種地步,他的專制只是在宣示他要她成為他一人的,他其實(shí)并沒有真正的想報(bào)復(fù)……
事情該結(jié)束了。
他再也無法看任何女人一眼,再也無法在沒有她的地方與人談笑風(fēng)生,他的生命中似乎再也不能沒有她!
他想要聽她講話,或許那時(shí)她是因心事沉重,才沒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她無法做選擇是因?yàn)椴幌胱寖蓚(gè)男人廝殺慘重,造成莫大的傷害;又或許她是為他著想,他一個(gè)人孤軍奮戰(zhàn),她得留在原地才能保住他!
而她,是因?yàn)樗牟涣私獠棚@得心事重重嗎?是因?yàn)樗!她才在多少個(gè)夜晚徘徊不安、暗自飲泣嗎?
他立即要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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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葵輕盈的走進(jìn)來,她的身子看起來不堪一擊,他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
“廖富貴你認(rèn)識地嗎?”他的目光像是可以穿透過她。
“我說了你也不會信的。”
他覺得自己笑得很苦澀,是他一手造成她不敢再接近他的,“你開始跳舞吧!我想看!”他轉(zhuǎn)移話題。
“我跳得不怎么好,你找其他會跳舞的姑娘吧!舞團(tuán)內(nèi)多得是!币股盥吨,屋內(nèi)的光亮與她內(nèi)心的陰霾不能相比。
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下階梯,擒住要走的她,“如果你不跳,今晚就別想走出去!”
依葵內(nèi)心百般掙扎,她真的無法在那么殘忍的他面前翩翩起舞,所有的嫵媚她不會做,她只有一顆心能證明她的情!
“你跳是不跳?沒有別的女子可以叫了,我剛剛就命令她們連夜出府了!” 他隨意說著,別的女人根本放不進(jìn)他的眼里。
“什么?”她太不敢相信了。
‘如今只剩下你能跳!” 她不跳,他就強(qiáng)迫她跳!“基本的你總該會吧?”
依葵知道自己不能不知所措的傻傻站著!于是,她心寒地慢慢地舞了起來!她沒有高超的舞藝,跳得不怎么好;但他還是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看她這樣的女子,竟然也會像舞妓般地向他臣服,用身體來當(dāng)迷惑他的籌碼,她終究是那么地人盡可夫……‘
多么悲哀、多么凄涼啊!
她不斷的舞著,她的腳很痛,她的心更痛,她再也忍不住了,眼眶蓄滿淚,眼一眨,淚水滾滾落下!
眼淚原來是酸澀的味道,她一邊跳一邊哭,然后她整個(gè)人坐在地上,再也不能舞!
他沒有出聲怒斥她,只是聽著她連哭也壓抑著,不讓他見到!
湛淀默在她哭音漸歇后才開口,“你沒有辦法再跳了,上來為我倒酒!
她的確是不能再跳了,但她還是得對他惟命是從,于是她走上階梯,手顫抖地端起酒盅,但她沒有力氣,酒盅一下子就掉到地上!
她趕緊蹲下身子想收拾!
“不用了,不用管那些!”他一把抱住她,她是那么地令他心動。
“還是要收拾干凈!”
“你把那些氣力用來面對我還比較劃得來!”是他重要,還是摔得粉身碎骨的瓷杯重要?她是不是沒搞清楚?
“你不生氣嗎?”她笨手笨腳的!
“我看起來脾氣有那么不好嗎?”他抹去她的淚,“你怎么那么愛哭!”用手抹去還不夠,他以唇吻去淚。
她愣住了,感到受寵若驚,訥訥地道:“你不用管我。”
他很不客氣地笑出來,“談何容易?就算我喪失心智,也不會放著你不管!”
“你!”她不確定,他有可能忽然間變好嗎!“我想要退下去,你這么摟著我,我不習(xí)慣!”
“我不喜歡你對我的動作那么有意見!”他揉著她的發(fā),靠上去吻著她的眼、她的嘴角。
“你是不是喝醉了?醉得不曉得自己做的事。說的話!”才會對她那么地溫柔。
“這些酒我沒喝多少!”怎么辦?就算醉得一塌糊涂,他也不能將她忘懷。
“那你是怎么了?” 她好怕這樣的平靜只是個(gè)美夢。
“我不能這樣好好地同你說話嗎?我討厭看見你的淚水!”那不只她哭得傷心,他也同樣受到折磨。
“我會……注意的,我再也不會在你面前掉淚了!”
他微微一笑,她渾身更僵了,“沒見過我這樣笑過嗎?我在笑你的傻!”
她抬起臉,像是吃驚極了,他竟是這樣面帶笑容,語氣詼諧地與她和平相處!
湛淀默低頭含住她的唇,“你知道我是怎么了嗎?我費(fèi)盡心思地要報(bào)復(fù)你,根本就還沒開始!”但就要結(jié)束了。
依葵目光迷離,“你說得不正確,已經(jīng)開始好久了!”
“你不相信我?”這就令他生氣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或許在下一刻,也許久一點(diǎn),就在明天吧!你又會變得冷酷無情,以折磨我為樂了。”短暫的幸福會替她帶來更大的痛苦,這樣的曇花一現(xiàn)只能令她增添更多的悲傷。
“我真的那么地令你忐忑?”他忍不住責(zé)怪起自己。
“不!”她忍不住想說,在他面前,她的心是不設(shè)防的,但他恐怕會大聲嘲笑她,所以她只能捂住嘴。
“那是怎樣?你不想告訴我?”
“你不會懂、你不會了解的!”她說著,眼眶就紅了。
“看來我是個(gè)很不近人情的人!” 他撫著她的臉,他就愛他們這樣在一起。
沒想到她真順著他的話接下去,“你是不近人情,而且你根本就是無情!”
“我無情?”他挑挑眉,非常無辜、非常冤枉。
他無情,還會想著她嗎?
她似乎說得太過火了,情緒也表達(dá)太多了,這樣會很快地把這場美夢捏碎,“我該走了,你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過!”她掙脫地,但他更快地再度樓上來,這次手還不安分地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際。
“你說了一堆不中聽的話,說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我豈能那么簡單的放了你?”他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這里有你挑起的火氣,你要怎么撫平?”
“你生氣了?”她就知道,他又要變臉了。
“你是很容易惹我生氣,不過這回你錯(cuò)了,這火氣是想要你的欲望!彼难壑辛⒓礋鹦苄苡稹
依葵立即面紅耳赤,“不要!我要回宅院,明天要給花兒們澆水。”
“你先澆熄我的欲火!”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笆裁炊疾灰僬f了,你也想要,你也無法抗拒!”
“我才不想要!”
“是嗎?”他笑得極為邪惡,“那可能是我會錯(cuò)意了,不過不可惜,我知道怎么挑起你的愛欲!彼猿霰匦校焖僭谒拿舾刑廃c(diǎn)燃火苗。
她真的被弄糊涂了,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很昏很脹!
“你喝酒了嗎?”他瘠痙的問,手來來回回地刺激著她。
“我沒碰過!彼龔牟缓取!拔业念^很昏!”
他不安好心,“那很好,喝了會更昏!”
“我不要,這東西沒什么好喝……”她可不是酒國女子。“請你放開我……”
“你又在央求我了嗎?可憐的小東西!”他恣意的親吻她,手掌隨著她的擺動反復(fù)撫弄著她,她的掙扎只會令他更興奮。
“不要那么叫我!”她不禁老羞成怒,他到底想干嘛?
“你本來就是個(gè)可憐的小東西,看上去總是楚楚可憐,總是令我又愛又憐!彼氖钟我撇欢ǎ浪悄敲吹拿舾、那么的柔媚……
“你說什么?”她沒聽太詳細(xì),那句好像是很重要的話。
“我說你根本逃不了,你注定要和我永無止盡的糾纏!”而不是他一個(gè)人在演獨(dú)腳戲,她的心中只能有他這么一個(gè)男人!
依葵抬臉看他,“我想思考清楚……”
“還有很多的時(shí)間讓你思考,現(xiàn)在乖乖地與我火熱纏綿,想著我就好!”語畢,他的唇貼上去,身子也探向她,開始令人為之瘋狂的沖撞……
她真的再也無法思考了,整個(gè)腦海里只有他,整個(gè)世界也只有他,他倆火熱的身軀交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