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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龍舟 第八章
作者:丹菁
   
  錨收帆張,船只緩緩離岸,乘風(fēng)往南行駛。  

  風(fēng)是由北往南吹,風(fēng)勢極強,吹得張揚的帆彎成斜月狀,承載著疾馳的風(fēng),飛快地往南去。  

  雖是已卸下了貨物,然而船上尚有許多活兒讓船工和伙計們忙得焦頭爛額,唯有鳳舞陽像是沒事人兒一般,靠在欄桿邊娣著破開的江浪,無心理睬在她身后來回走動,打著赤膊的船工。  

  他們古銅色的結(jié)實胸膛在艷陽底下特刖好看,她連瞟都沒瞟\眼-然而粉瞼卻是紅通通的,不是艷陽,而是暇想。  

  好羞人……  

  然而她卻是一點都不討厭…難道她真如他所說的,是個不知恥的淫婦?倘若不是遇上他,她可真不知道口口個兒會是這樣的人呢,  

  唉,真是好羞!她無臉見人了。  

  「鳳姑娘,你讓讓,我要收你腳底下的麻繩。」  

  鳳舞陽冷睇他一眼,微惱地移開腳。  

  「掃興!顾詡兒沉溺在昨晚的美夢里也不成?礙著他的眼了?  

  往前走了兩步,她發(fā)覺甲板上頭有不少船工忙著,人人皆打著赤膊,唯獨不見他的蹤影。難不成他還在避她?  

  該避的人是她吧……不過,由于昨晚的事還教她懸在心上,她實是羞得不敢見他,遂壓根兒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避誰。  

  「喂,這位小哥,少爺在哪兒?」她問著從身旁走過的船工。  

  「少爺?」他指了指后頭。「在船尾那里呢,」  

  她伸頭探去,卻沒見著人,輕點著頭道謝,腳還沒踩開,突感甲板上頭一陣搖晃,她沒站穩(wěn)腳步的身子硬生生跌下,不偏不倚地倒在方才好心指她方向的船工身上。  

  「哎。   

  「鳳姑娘,你沒事吧?」船工被她撞倒之后又摔到甲板上,痛得齜牙咧嘴的卻不敢說,甚至連她撲倒在自個兒身上,也沒膽子推開她。  

  「沒事……」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疼?  

  咦?在她身下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有股騷味兒?  

  鳳舞陽用手捂著撞疼的鼻子,不解地斂眼瞅向身下的東西……?原來是小哥呀,身軀硬得她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她還以為自個兒是撞上了甲板哩!  

  這小哥的胸膛是挺硬的,也挺好看的,但就是不對她的喜好,而且還有一股汗味兒……和龍顓予的氣皂截然不同,躺起來的感覺也不同,觸覺更是大不相同…  

  「?」鳳舞陽一楞,才發(fā)覺自個兒的手正在他的胸膛上頭肆無忌憚、幾近淫放地摸著!刚媸菍Σ蛔,我在想事情,嘿嘿……」  

  她笑得有點尷尬,忙收回手,才要爬起身,身后竟有只手臂強而有力地將她撈起,她原要低斥,然而一  嗅聞到熟悉的氣味,連忙回頭,驚見他怒容滿面,一言不發(fā)地抱著她往艙房走去。  

  一進艙房,他火大地將她拋上床,怒目瞪視著她。  

  鳳舞陽被摔得有點頭昏眼花,狼狽地掙扎爬起,不解地睇著他。  

  他不是在避她嗎?如今非但不避她,甚至還抱著她進艙房……他可知道這么一來,他就避不了嫌了?  

  方才甲阪上有耶么多人、有耶么多雙狠都親見他抱著她進艙房……倘若她真要賴他,光是這一個動作,他便脫不了干系了。  

  只是他好似動怒了,為何?  

  「你方才在做什么?」龍顓予緊咬住牙,隱忍快要決堤的怒火。  

  瞧瞧她方才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撲在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身上,甚至還上下其手….:她到底在想什么?  

  真是個天生蕩婦!  

  昨天晚上才挑誘過他,如今居然又當著他的面勾引船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虧她說得出滿嘴的情愛!  

  「我做了什么?」鳳舞陽﹂頭霧水。  

  方才船顛了一  下,害她沒站穩(wěn)腳步,以至于撞在一  位小哥身上,撞得鼻子好疼!他不先問她怎么了,反倒是問她在做什么。  

  「你會不知道自個兒方才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去喚那位船工過來,讓他告訴你,你方才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要地怎能忍受她這個放浪而不知羞恥的性子?這種女子怎能成為龍騰洋行的當家主母?她夠格嗎?憑他對她突來的自覺,她便打算吃定他了不成?  

  「我……」她恍然大悟,隨即干笑著!肝易苍谒砩狭,想要爬起身,所以我的手不小心碰上了他的胸膛……」  

  她哪會知道自個兒心底想著的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動作了?  

  不過是想知道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同罷了,她該是不會做得太明顯。  

  「那是不小心嗎?」龍顓于戲請地道,「不小心的話,你那一  雙手會在他的胸膛上頭磨蹭個沒完沒了?」  

  當他的眼睛是瞎了?近在眼前,他會看錯她嗎?  

  他明明瞧見她的手在那船工身上又是摸、又是捏的,她會不知道她這一個舉動是多么地挑動男人的情欲?  

  而該死的是,他居然在意得很,  

  喉頭上一  陣燒辣,燒紅了向來沉穩(wěn)不變的眼,逼得他這一股怒火不吐不快。鳳舞陽眨了眨眼,直瞅著他好半晌之后,突道:「你該不會是吃味了?」  

  挺像是這么一  回事的,但他會嗎?  

  他真的會因為她這么一個無知的舉動而大動肝火,而一  切只因為他在乎她?他開始會在乎她了嗎?  

  「見鬼的!誰會吃味?」龍顓予惱羞成怒地低吼,瞬即壓上她纖弱的身子,瞇起黑眸質(zhì)問著:「你憑什么以為我會因為你這一個愚蠢的舉止而吃味?你說、你說!」  

  混帳!她憑什么這么自以為是地揣度他的心思?又憑什么猜得這般準確,讓他向來自制的性子在這當頭竟全變了樣?  

  該死,難道他表現(xiàn)得真的有這般明顯嗎?他的神情在不知不覺中背叛了他亟欲隱瞞的心情了嗎?  

  妖女!她到底還想要怎生折磨他?  

  她像是個挑誘人心、勾魂攝魄的妖女,而他明知如此卻還曰疋忍不住地栽進去。  

  見他怒目欲皆地瞪著自個兒,風(fēng)舞陽非但不怕,反倒是伸出藕臂摟緊他的頸項。「真是教人開心的一件事!」  

  她如蘭的氣息吐在他的耳畔無疑是種挑逗,只是她不自覺罷了。  

  龍顓予收緊摟住她的力道,帶點惱怒而發(fā)泄似地吮吻著她柔嫩的唇瓣,想要盡情放縱,想要接續(xù)昨天晚上被人打斷的激情……  

  「倘若你真要我…就得要娶我進門,你知曉嗎?」  

  「你在跟我討承諾?」龍顓子粗嘎著氣息,不滿她居然推開了他。  

  這是欲擒故縱吧?她根本就是在耍玩著他,如她在商場上所玩的那一套!不管她究竟失憶與否,對她而言,似乎沒有太大的影響,她依然不變,一  樣地耍弄心計,試探著他的耐性。  

  而自個兒到底又是什么時候把她摸索得如此清楚的?或許早在他在龍舟大賽當日救起她時,他就隱隱知道一、二了。  

  「我終究是個清白口姑娘,失了記憶又無依無靠……倘若少爺給不了名分,那我到底是算什么?」  

  眨著晶亮而含羞的水眸,娣著他滿是怒意和欲念的神情,羞赧得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她不會蠢得不懂男女情事,一旦真正面對自個兒處心積慮、極想要得到手的男人,要她如何不羞?  

  無論如何,她也不過是個欲獻身給心上人的癡心女子罷了。  

  「倘若我不給呢?」龍顓于粗哽反問。  

  嫁入龍府,她只是想要以色誘他,藉以控制他,甚或是想要利用肉體蠱惑他,好讓她可以左右龍騰洋行的大小事……  

  然而她真會同他要玩著心機嗎?  

  她眸底淺露的羞澀和多情,他早在許多姑娘家眼里瞧過,騙不了人的,但他偏是對她放心不下……就因為她是鳳呈洋行的千金,所以他不得不防她。  

  「倘若你給不了,你就不該碰我」她惱怒的道。  

  不過要個承諾,有這般為難嗎?  

  還得要思索這般久嗎?  

  「你在這當頭同我提這話做什么?」他不敢置信地干笑著,「難道我不給承諾,便要不得你嗎?」  

  這是他的艙房,他想要怎么著便怎么著,誰敢多言?  

  體內(nèi)彷若萬蟻鉆動,刺辣麻痛地激起周身的緊繃,要他如何自制?  

  「少爺讀遍圣賢書,該是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其實她壓根兒不需要在這當頭打住,更不該讓他誤解她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畢竟只要他真碰了她,他便再也阻止不了她要嫁入龍府的事實,但是……她的心跳如擂鼓,急促得教她頭都暈了、急促得她心都亂了,又駭又羞,教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不該退卻,方才眾人皆見著他抱她進艙房,倘若她和他久久未出去,他們又會如何揣度他們在艙房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不敢猜、也不愿猜,只知道自個兒鐵定會無臉見人。  

  「你……」她又知曉了?她到底打算要如何折磨他?  

  讀過圣賢書又如何?倘若他真是要她,就算是孔老夫子站在面前,他也一樣當他不存在!  

  他的大手輕觸著她的溫?zé)嵘碜印y道他真打算無視她的意愿要了她?  

  他怎能這般霸道?他如此斯文有禮的人,該是要恪守禮教、退守一  方,怎能肆無忌憚地輕薄她..  

  雖說是她自個兒挑誘在先,但她現(xiàn)下不想挑誘了也不成?  

  「我不準你再瞧任何男人的胸膛,你聽見沒有?」  

  突地,他粗哽又霸道的低沉聲音傳入她的耳里。  

  她傻楞地抬眼睇著他。  

  「我……」她彷若醉了,連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她哪有瞧其它男人的胸膛?她不過是在比較,想知道他和其它男人之間到底有什么不同罷了。  

  誰要她對他的胸膛一見鍾情?  

  想起端陽那日,古銅色的結(jié)實胸膛,仿若刀鑿般,不著  一絲多馀贅肉,在艷陽下,教眾多女人羞赧的完美體魄……  

  「倘若再讓我瞧見你碰觸任何男人,我會把你的手折斷!顾诌斓氐秃鹬䥽樦g飽含欲念。  

  他不給她名分,不代表她便可以再背著他做些丟人現(xiàn)眼的事。  

  她是屬于他的。  

  盡管他不想娶她為妻,然而他卻已經(jīng)認定了她是他的人,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少爺,靠岸了!雇忸^突地傳來元祿無奈的叫喚聲。  

  「胡說旦哪里靠岸了?」龍顓予惱火地吼著,「要回到縣里再快也要兩天,你現(xiàn)下靠岸要作啥?」  

  怎么著?  

  每個人都在找他麻煩嗎?  

  元祿低嘆了一聲,「少爺,你不是答應(yīng)鄔少爺要繞道上南陵縣拿些古玉?」  

  龍顓予一怔,怖滿血絲的魅眸瞪向門板好半晌,忍不住低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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