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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懺君心 第三章
作者:白蕓
   
  凌洛風(fēng)醒來時,洞內(nèi)的寂靜讓他知道那小村婦已經(jīng)不在了。  

  昨晚她昏睡過去后,他也跟著睡下,由于內(nèi)力的虧損而導(dǎo)致幾乎走火入魔的內(nèi)傷,令他竟睡沉了,連她何時離去都毫無所覺。  

  他走出洞外,天已放晴,只是地下難免泥濘。他看到兩組模糊的腳印,大的屬于他自己的,小的那組不消說自是屬于那小村婦的,從那紛亂沓雜的小腳印不難看出她是如何倉惶逃離這里。  

  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卻仍無助于紓解心頭的郁悶——生平第一次,他虧欠了一個女人!  

  她的反抗與那湖邊女子有點不同,湖邊女子雖也有點忸怩,但她的抗拒只是象征式的,敏銳如自然看得出她也是愿意的,所以他可以在你情我愿的情況下,沒有愧疚地占有她,而這小村婦開頭的那種死命掙扎,卻說明了她捍衛(wèi)自身貞節(jié)的決心……  

  無論他平日如何地放蕩不羈,起碼的原則他還是有的,若非昨晚身不由己,他斷不至于會做出這種強占良家婦女的事來。  

  她是否會找人來抓他?他飛身上樹隱藏著并順便察看,并沒看到任何人上山。  

  他之所以隱身,只是不愿意讓人知道青風(fēng)山莊的少莊主,竟然會是個強占女人的男人,人們不會明白他昨晚的沖動,只是因為被人下了春藥。  

  他希望能與那小村婦私下解決,他親口答應(yīng)過會負(fù)責(zé),所以無論她開口要什么,他都會答應(yīng)——畢竟這是他欠她的。他強占了她的清白之軀是不爭的事實,而這很可能導(dǎo)致她心儀的男人不要她,若真如此,她的幸福就被他凌洛風(fēng)給毀了。  

  為此,他對她不能不有份深深的歉意!  



  太陽緩緩移至中央,凌洛風(fēng)已運息療傷一個多時辰,聚集在胸臆間的那股悶氣才散去,只是這內(nèi)傷并非一時三刻可以痊愈,他只好暫且擱下先不管了。然而這期間卻仍不見那小村婦的身影,想必她是不想找他算帳了,要不然憤怒的人群早就殺上山來了。  

  這樣干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長嘆一聲,掏出一張面值一萬兩的銀票放在干草上,又解下腰間一塊雕著飛龍的玉牌壓在銀票上,最后運功在墻壁上刻了幾個字——  

  若有任何要求,可持玉牌至揚州青風(fēng)山莊。  

  再度跨出洞外,時已近午,他得先去昨日那小湖邊,會會那女子,敲定納她為妾的事,再去連家退掉婚約。  



  或許命不該絕,連君瑤滾下的那片山坡既不陡峭而且還長滿了草,山腳下是一大片樹林,而擋住她身子的大樹離平地并不遠(yuǎn),所以,除了手腳的幾處皮外傷外,她竟奇跡般地沒有任何大損傷,只是虛弱的身子令她無可避免地又昏了過去。  

  恍惚中,狂風(fēng)暴雨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身上,然后天亮了,暴雨狂風(fēng)不再肆虐,太陽露出臉來……也許是下意識不愿醒來,她仍將自己蜷縮在樹底下。  

  直到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群女人的笑鬧聲,她知道村里的許多婦女都會來這樹林里撿些柴回家,也是下意識的,她知道要避開人群,于是勉力撐起虛弱的身子偷偷踅出樹林。  

  她無意識地拖著身子往前走,混沌的腦子雖然仍有一絲清明,記得昨日那白衣男子之約,但心底凄涼地明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未失身前,她就已經(jīng)配不上他了,如今……拿什么面目去見他呢?  

  罷了!如今她連癡心妄想的資格都沒有了!  

  不知不覺中,她竟走進(jìn)了家門,一路往西廂走去,才剛轉(zhuǎn)個彎,便被人擋住。  

  “大小姐,你怎么回來了?”  

  連君瑤茫然地看一眼身前的人,聽若無聞地呆立在原地。  

  “你還不走!”秋香發(fā)急了,夫人正為嬌客失蹤了整夜而惱怒不已,現(xiàn)在上上下下的仆人大部分都被派出去尋找那凌公子的蹤跡,若是讓夫人知道她沒有阻止大小姐在貴客未離去前就先回家,那待會兒肯定有場好打等著她。  

  走?走去哪里?連君瑤抬首望她一眼,又垂下頭。  

  “哎喲!大小姐,客人還沒走,夫人讓你不要在客人離開前回來,你忘了嗎?”這大小姐今日怎么這般遲鈍?  

  “哦!”連君瑤輕輕應(yīng)了一聲,媚姨好像有說過這樣的話。  

  秋香見她仍一逕發(fā)愣,禁不住情急地推她轉(zhuǎn)身,“大小姐,你倒是快走啊!”  

  她推得大力又粗魯,連君瑤一個站立不穩(wěn),便撲倒在地。  

  “秋香,什么事?”連君玲剛好路過,聽見人聲便走過來看看,當(dāng)看到地上的人時,不禁氣從中來。昨晚被那凌洛風(fēng)當(dāng)破鞋般丟在房中,已經(jīng)夠丟臉了,如今他還徹夜失蹤,也不知去了哪里,是不是已識破了娘的計謀?她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就怕這婚事吹了,如今這不識相的笨女人還跑出來攪局,她不由得怒火中燒。  

  除了母親自小灌輸?shù)暮抟,她自個兒對這個同父異母姐姐的美貌也一直心懷忿恨,雖然她嘴里永遠(yuǎn)不會承認(rèn),但這該死的女人確實比她連君玲還要美麗漂亮。  

  “你這死人,現(xiàn)在跑回來做什么?”她狠狠踹了連君瑤一腳,不行,絕不能讓她被那凌公子看見,雖然她穿著一身破布,但難保那凌公子不會看上她的姿色,她絕不能讓這賤女人破壞她的好事!  

  “還不給我馬上滾出去!秋香,你還死愣著做什么?快去找人把這賤女人給我揪出去!”說著,她又再度踹了連君瑤一腳。  

  連君瑤在她開始嚷嚷的時候,已經(jīng)想爬起來,只是全身酸痛無力,所以動作難免遲滯,又見她第二腳跟著就要踹上自己的心口,于是下意識地伸手擋住。  

  連君玲想也沒想過平日罵不回嘴、打不還手的連君瑤今日竟敢膽大包天地發(fā)狂,一個不防失去重心,就摔倒在地,臉頰還狠狠啃上粗糙的地面。  

  “大小姐,你不要命了!”秋香原想去找人來,沒想到竟會發(fā)生這種事,不禁驚呼出聲,趕緊跑過來扶起連君玲,“二小姐,你的臉在流血哩!”她再度大呼小叫。完了!夫人待會兒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責(zé)怪她護主不力。  

  連君玲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果然摸了一手的血。  

  “你……你……”她氣得發(fā)抖,這一身細(xì)皮嫩肉是她日日浸丹紅妃得來的,今日卻叫這卑下的賤人給毀了,而且還傷在最顯眼的臉蛋上,那凌洛風(fēng)還會要她嗎?  

  “啊!。 彼呗暫艉爸鴵溥^去捶打連君瑤,“我要活活打死你這賤人!”  

  楊春媚正在大廳里踱步,想著她幾乎是萬無一失的計謀為何會受挫。凌洛風(fēng)究竟是什么樣的男人,居然能忍得了無男人可忍的欲望?她看男人從來不會看錯,別說那凌洛風(fēng)看起來在女色方面好像頗放縱,就算是再貞節(jié)的烈男,喝下那鹿血羹也不可能抗拒得了女色!可他失蹤了整夜,究竟代表什么意思?照說,若是識穿了她的計謀,何以至今還沒來揭穿她?若說他一怒而回,他的家仆及行裝卻依然在連家。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楊春媚正百思不得其解,沒想到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兒卻在外頭苦得呼天搶地,她不禁一肚子火地走出去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走向西廂,轉(zhuǎn)個彎便看見女兒正哭著揍連君瑤,當(dāng)她看見女兒擦破皮的整張左臉頰,及額上不淺的傷口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娘!這該死的賤人推我,害我……”連君玲撲進(jìn)母親的懷里,抽噎著,“娘,你幫我打死這賤人!”  

  這下什么都完了!昨日將她打扮得如花似玉,那喝了春藥的凌洛風(fēng)尚且能抗拒得了,如今破了相,他還會要她嗎?  

  楊春媚怒極攻心,上前就狠狠甩了連君瑤幾個耳光。平日看著這個貌似她娘的丫頭,就已經(jīng)夠礙眼的了,要不是她跟她娘一樣懂得種植丹紅妃,可以賺錢供她揮霍,她早八百年前就攆她出府了。  

  “你這賤丫頭居然毀了君玲的一張臉……你們兩母女是不是跟我有仇?”  



  凌洛風(fēng)沉著一張俊臉走進(jìn)連家。  

  自踏進(jìn)這白梅村后,幾乎諸事不順。  

  先是被下藥,然后玷辱了人家的清白,而昨日在湖邊遇到的那女子竟又未來赴約!  

  躲在暗處的清叔一見神色異常不佳的少主人,心下一驚,印象中,即使被對手搶走了一樁大生意也未曾見過少爺如此惱怒,莫非是……  

  “少爺!”他迎上前去,將少主人拉到轉(zhuǎn)彎處,“您的……還沒解嗎?”  

  “我沒事了!”凌洛風(fēng)隨意搖搖頭,看似意興闌珊。  

  清叔總算放下心來,“我查過了,那連老爺確實沒病,昨晚的那道羹用的不是孔雀的血,而是鹿血,應(yīng)該就是那道羹有問題。聽仆人所說,那是他們女主人親手做的,究竟還用了什么材料,他們也說不出!  

  凌洛風(fēng)并不意外,只有那羹是連夫人親手盛給他的。  

  “我還查出這連夫人并不是元配,連富強的元配死了將近十年了,昨日那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這個出身青樓的楊氏所出的!鼻迨迨召I了個仆人,打聽了休息。“元配荊氏的女兒,只是如今在地上被打得那個。”他指向正慘遭毒打得連家大小姐,聲音里帶著一份憐惜之意。  

  自少主人昨晚走后,他便忙個不停,監(jiān)視著連府內(nèi)的動靜。剛才秋香的叫嚷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便一直躲在暗處觀察,把全部的情形全看在眼里,不覺對那大小姐起了一份同情之心。  

  元配荊氏所生的?昨天所有的疑問都有了答案,原來他們想李代桃僵!那么,真正跟他又婚約的就是這個大小姐了!凌洛風(fēng)不覺好奇地探頭一望,卻只見那楊氏左手揪住那女子烏黑如絲的秀發(fā),口中一逕罵著,右手一逕噼噼啪啪地甩她的耳光,而那連君玲的意思雙手竟在她身上不停地狠狠擰著。  

  是那女子!凌洛風(fēng)心中一凜。  

  原來她并非有意失約,而是在家里慘遭毒打,所以才不去赴他的約。凌洛風(fēng)的惱怒頓時消失了,看著她被打得紅腫的粉頰以及嘴邊的血漬,不覺升起了一股憐惜之心,同時另有一股怒氣竄到他的心胸。  

  “住手!”他叱喝道,自暗處走出來。  

  楊春媚兩母女被他的斥責(zé)聲懾住,轉(zhuǎn)頭看向凌洛風(fēng)如天神一般的身影。  

  “凌、凌……公子……”楊春媚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凌洛風(fēng)沒有理她,身影一閃,來至連君瑤的身旁,抱起她,卻見她驚惶地縮成一團,怕是被那兩個歹毒的女人打得失去了心智,以為他也是要傷害她的人。  

  “別怕,小東西!認(rèn)清楚,是我!”他摟緊她,柔聲說,“別怕,不會再有人打你了!”  

  一伙人包括清叔在內(nèi),全被他的動作嚇得怔住了?此菢幼,仿佛他們是認(rèn)識的,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他的動作令連君瑤全身的肌肉痛得小臉皺成一團,但這些痛楚遠(yuǎn)不及她的驚駭,在看清楚抱著她的人是誰時,有一瞬間,她的心臟恍若停止了跳動。  

  這不可能的!她怎么會看見昨日的那個白衣男子?不,這會兒他穿的是藍(lán)色的,但這張臉確實是那白衣男子的,她死也不會認(rèn)錯!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會不會是她死了?可是她死了又怎么可能看見活生生的他呢?還是她剛剛被打得眼冒金星,才會昏了眼,將別人錯認(rèn)成他?  

  然而他的懷抱好溫暖、好安全,她如果可以就這樣死去就好了!  

  凌洛風(fēng)感覺到她安靜地靠在自己的懷中,用著癡癡傻傻的眼光一直注視著自己,不覺莞爾。他知道她有千百個疑問,他自己也覺得巧合得不可思議,竟然會誤打誤撞先在那湖邊遇見她。  

  精神一振,他的心中已有了打算,也算是種天意!不管如何,她注定是他的人!  

  抬起頭,他沉穩(wěn)地對清叔道:“清叔,去請連家老爺出來!”  

  楊春媚從驚駭中恢復(fù)過來,“凌公子,咱們家老爺?shù)纳碜印?nbsp; 

  “怎么?他還要繼續(xù)裝病嗎?”凌洛風(fēng)不想再跟這個蠢婦虛與委蛇,一句話便堵住她。  

  楊春媚倒抽一口氣,他連這個都知道,那是否已識破她下春藥的事了?  

  “凌公子,你說什么?我怎么都聽不懂?”她媚笑道,意圖作垂死的掙扎。  

  “聽不懂是嗎?那昨晚的鹿血羹,你懂了吧?你女兒昨晚單身進(jìn)我的房間,你更不可能不懂吧?”他冷冷地說道,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之意。  

  在他那微瞇的眼眸中,楊春媚看到了冷酷的威脅,霎時嚇白了一張臉。  

  “少爺,我將連家老爺請出來了!”  

  凌洛風(fēng)轉(zhuǎn)過頭,看向那連富強,只見他一臉驚惶地看著楊春媚。  

  哼!竟然任由一名小妾任意虐待自己的親生骨肉,簡直是窩囊廢一個!他不屑地撇撇唇。  

  “凌,凌公子叫……我來不知有何見教?”  

  “見教倒說不上!只是想請連老爺對這一切給我一個交代!”他森冷地睨著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男人。  

  連富強的臉?biāo)⒌爻伤阑,不覺怨恨地看向楊春媚。都是她想出來的詭計,什么讓君玲和凌洛風(fēng)生米煮成熟飯,日后自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如今,計謀卻被人識破,害他得面對這個令人透不過氣來的男人。  

  “這……這……我不太清楚您的意思!”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看他那臉窩囊相,八成也想不出這下春藥的毒計來,一定是那楊氏的杰作!  

  “我未過門的妻子竟然任人毒打,連老爺不覺得應(yīng)該給凌某一個交代嗎?”  

  未過門的妻子?楊春媚心中一凜。若真讓他娶了這賤丫頭,那這些日子來,她的一番心血豈不白費了?而且還白白便宜了這個賤丫頭,她怎么能甘心!  

  連富強張開口又合上,在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的一臉陰鷙下他竟說不出話來。  

  這沒半點用的死鬼!楊春媚狠狠地瞪一眼丈夫。  

  “好了,老爺,反正凌公子也快要成為自家人了,咱們也不必再為君瑤隱瞞了!”她裝出一臉愧色,口吐惡毒的字句!岸脊治覀兎蚱藿膛簧疲谷唤坛鰝不懂禮義廉恥的女兒來,原是家丑不想外揚的,不過凌公子……唉,君瑤她曾做出有損閨譽的事,所以至今仍沒人愿意上門來說媒,昨日沒讓她出來見公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再怎么說,我們連家也不敢將個已毀了身的女兒嫁與凌公子為妻!彼骶慵训啬砟肀亲,“原本就一直將她關(guān)在房內(nèi),以免她再做出有損家聲的事,沒想到她竟趁著昨日事忙,自個兒又跑出去,偷會她那……所以剛才見她回來,我才會忍不住教訓(xùn)她。唉!真是家門不幸!”  

  她一臉“羞愧”地不忍再說下去,其實心底正暗自得意。這樣一來,不僅不必便宜了這個賤丫頭,而且還有可能反敗為勝,叫凌洛風(fēng)隨便娶君玲或是君怡都好,更可以將毒打這丫頭的理由說得名正言順。  

  “春媚!”連富強止不住驚呼出聲,雖然這個女兒不得他的歡心,但到底是親生骨肉,這樣說她,叫她以后如何見人?  

  原來他的未婚妻叫君瑤。凌洛風(fēng)靜靜等楊春媚說完這番話,才瞇起眼睥睨她。就算他昨日沒有驗明正身,看到今日的情景,還有她那一臉的算計,她當(dāng)真以為能瞞得過他的雙眼不成?這女人不但惡毒還愚蠢得很!  

  正待開口斥責(zé)她,懷中的人兒卻驚慌地掙扎起來。  

  連君瑤原本一直迷茫的神智在聽到楊春媚的話時,驀然清醒過來。媚姨雖然污蔑她,但她說對了一件事,自己的清白已毀,如今她這不潔之軀,又怎么配窩在這英偉男子的懷里呢!  

  “別慌,我不會相信她的胡言亂語!”見她掙扎,以為她是要抗議楊春媚所說的話,于是他輕聲安撫她,卻見她仍一逕狂亂地?fù)u著頭,堅決想下地,最后他只好暫時點了她的穴道。  

  “誰敢破壞我妻子的閨譽,就是與我過不去!”凌洛風(fēng)冷寒的眸子一一掃過在場的人。  

  楊春媚嚇得手腳發(fā)抖,卻仍是不死心!翱墒沁@丫頭已經(jīng)……”  

  “連二夫人,我相信我未過門的妻子比你干凈上一萬倍!”這樣想自取其辱,他就如了她的愿。  

  連二夫人?她原以為已經(jīng)讓她蒙混過去了,他怎么會知道她不是元配?楊春媚一張臉頓成死灰,又在他侮辱性的話語下脹紅了臉。在他冷冽的眼瞳下,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惹火了他。天!她惹火了青風(fēng)山莊的少主人,這可怎么辦?  

  她當(dāng)初不該在聽到那死鬼提起他那正室的遺言時,起了貪念,想以自己的親生女兒魚目混珠,嫁給凌家為媳,長享富貴榮華。可沒想到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不僅沒將自己的女兒嫁出去,反而成全了這個賤丫頭,而且這賤丫頭一旦出嫁,就不能再賺錢給她揮霍了!這幾年,那死鬼的生意越做越差,就算有也是蠅頭小利,只靠著那賤丫頭所種植的丹紅妃,才能負(fù)擔(dān)起她的揮霍。  

  都是這賤丫頭無端地跑回來,才會壞了她的好事!  

  凌洛風(fēng)看著她歹毒的眼神直射向自己懷中的人兒,哪會不知道她那一肚子的壞水?  

  “連老爺,我不放心再把君瑤放在你這里,今天我就要帶她走!”他用旁人不得置喙的語氣說道。  

  連富強雖然做了這些年的生意,也算是長了點見識,卻不曾見過如此氣勢壓人的男人,當(dāng)下什么也不敢多說,只一逕點頭稱是。  

  “少爺,連小姐一臉赤紅,怕是生病了!”在一旁的清叔發(fā)話。  

  凌洛風(fēng)聞言看了一眼懷中的君瑤,才驚覺她滿頭大汗,臉紅得不尋常,且身子燙得驚人。剛才他忙著應(yīng)付這一伙蠢人,竟一時沒注意到她甚至連衣衫都是濕的。  

  “叫人去請大夫來!”他對連富強下令。平日他再狂妄自大,對長輩還是有禮貌的,但這個男人叫他生不出半點敬意來,自然也就不跟他客氣。  

  “你,帶我去你家大小姐的房間!”他又對愣在一旁的小丫頭說。  

  秋香趕緊誠惶誠恐地帶頭走向西廂。剛才自己那樣對大小姐,不知這未來的姑爺會不會怪責(zé)她?要真如此,那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凌洛風(fēng)和清叔難以置信地踏進(jìn)那間簡陋的小房中,就連清叔昨晚所住的房間都好過連家大小姐住的房間。這是西廂最后面的一個房間,想必也是最陰暗、最破爛的,用眼便能看得見屋頂開了好幾個洞,顯見年久失修,地下則因昨晚的一場大雨而積了幾灘水。  

  凌洛風(fēng)心頭沒來由地一緊,輕輕將昏迷中的她放在冷硬的床上,他注意到那張床甚至連塊薄墊都沒有,只是鋪著一張草席而已。  

  他摸摸連君瑤的額頭,又解開了她的穴道,“你幫她換套干爽的衣服!”冷冷地瞥一眼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他跟清叔退出門外。  

  雖然他已看遍她的身子,但有下人在此,他不得不顧全她的名節(jié),特別在那楊氏那樣誣蔑過她后。  

  清叔從沒見過少主人臉色這樣鐵青過,也不曾見他如此公然呵護過一名女子。難道少爺會是對這連大小姐動了情嗎?看樣子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怎么會從來時的一臉不情愿,改變成今日口口聲聲的未過門妻子呢?  

  未來如何,他愿意娶妻對青風(fēng)山莊來說是件天大的好事!他相信老爺一定會很高興,說不定病情會因此而有起色。  

  “凌公子,我已幫大小姐換好衣服了!”沒一會兒,秋香打開門必恭必敬地朝他說。  

  凌洛風(fēng)走近床邊,看到又是套粗糙的衣裳時,臉色又寒了幾分。  

  “大小姐想是一整天沒吃過東西,所以身子才會這么虛弱,秋香這就去拿些吃的過來!鼻锵阌懞玫卣f完后,便出門去。  

  凌洛風(fēng)聞言驀地咬緊牙關(guān),雙拳握牢。  

  “凌公子,大夫來了!  

  凌洛風(fēng)回頭,看見一臉無措的連富強正帶著一名大夫進(jìn)來,便起身站在一旁。  

  “大小姐本身營養(yǎng)不足,因而體質(zhì)潺弱,如今感染了風(fēng)寒,病情實在不輕,再加上她的脈絡(luò)虛弱而且紊亂,顯然平日積了些悒郁之氣在心中,若不好好調(diào)理,只怕這病會一發(fā)不可收拾!”大夫細(xì)細(xì)把脈之后,便蹙起眉頭跟他們說道,又坐下來開了一張方子,“先服一帖,我明天再來幫她覆診!”  

  “大夫,我想明天帶她回?fù)P州,依你看,她的身體是否適合長途跋涉?”  

  “恐怕不行。大小姐的身體這樣虛弱,不靜養(yǎng)上那么十來天,不適宜出門!  

  凌洛風(fēng)皺著眉點點頭。  

  “清叔,你與大夫一起去抓藥!  

  清叔與大夫尚未離去,那秋香已端了個盤子進(jìn)來。  

  “凌公子,我……”秋香在看到凌洛風(fēng)勃然大怒的臉色后嚇得噤了聲。  

  “這是給你主子吃的東西?”凌洛風(fēng)沉聲問,雙眸躍出的火花令人雙腿打顫。  

  清叔也睜大眼,那不知隔了幾天的饅頭,硬得只怕連青風(fēng)山莊的狗都不屑吃,還有那碗粥,一看便知道是隔夜的,青風(fēng)山莊最下等的仆人都吃得比這好。  

  一伙人全被他的暴怒懾住,一個個屏息靜氣,連哼也不敢哼一聲,特別是秋香,嚇得趕緊跪下。真是冤枉!大小姐平日吃的東西還不都是這些,夫人說過大小姐的吃食跟她們下人是一樣的,她今天為了將功贖罪,還特意多端了一碗粥來……  

  凌洛風(fēng)火光四射的眼眸牢牢定在連富強懼怕的臉上。  

  “這……秋香,你去拿我平日喝得參湯過來給大小姐!边B富強別過頭,吶吶地說。  

  “不,不行!贝蠓虺雎曋浦。“大小姐現(xiàn)在的情況正是虛不受補,要進(jìn)補也得比較溫和一點,最好是吃燕窩。”  

  “清叔,抓完藥,順便買幾斤上好的血燕回來!  

  “大夫,我送你出去!”連富強想溜之大吉。這年輕人委實太可怕,再跟他待在一起,難保不會被他的眼光射殺。  

  “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凌洛風(fēng)冷冷地道。“秋香,你給我去拿些新鮮可口的食物來,別再讓我看到是冷飯菜汁!”  

  “是,奴婢馬上去!”秋香沒命似的逃了出去,今天真是命苦呀!唉!  



  “連老爺,這五千兩銀票是我給君瑤的聘禮,由府上給她的衣食住三方面看來,已經(jīng)足夠你們養(yǎng)她十八年有余了!”凌洛風(fēng)毫不留情地譏諷著連富強。他并非想省那些錢,但把錢給這喪盡天良的人簡直就有悖天理!“她的嫁妝我會辦,一分一毫也不用你連家出!  

  單獨面對他就已嚇軟腳的連富強哪敢反駁半句,只一逕點頭。  

  “我一個月內(nèi)會來迎娶她,在這段日子里,就有勞你費心幫我照顧她了!”凌洛風(fēng)繼續(xù)冷冷地望著這算是未來的岳父,但他這輩子都沒打算這樣稱呼他。“另外,這五百兩銀子,就當(dāng)作是她這段日子暫時住在你這里的生活費!彼豢赡艽谶@里等她身體復(fù)原才回家,所以只好用這權(quán)宜之策!拔蚁肽銘(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從今日起,君瑤算是我的人了,若是你們家上下誰敢動她一根頭發(fā),或是讓她受一絲委屈,就等著面對我!”  

  凌洛風(fēng)想了一下,這家人太愚蠢,可能連威脅都聽不懂,他又閑閑地加了句:“如果讓我從君瑤口中聽到一句怨言,我就會讓你們生不如死!不知道我的話連老爺都聽明白了嗎?”  

  “是,是,都明白了!”連富強慌忙保證,“你放心,君瑤不會再受如何委屈了!“  

  這凌洛風(fēng)簡直就是個惡霸,在別人家里還這樣頤指氣使!但也只能忍下來,要不然開罪了他,一定會被整得生不如死!  

  唉!真是倒霉!難道他連富強走了將近二十年的好運,今日竟開始交上厄運了嗎?唉!  

  “現(xiàn)在,帶我去這西廂最上等的房間。”凌洛風(fēng)抱起了連君瑤,毫不客氣地將他當(dāng)奴仆般使喚。  

  “是,請跟我到這邊來。”  

  進(jìn)到一間窗幾明亮的房間內(nèi)后,凌洛風(fēng)將君瑤放在床上,回頭朝連富強又吩咐道:“這段日子里,叫兩個丫頭日夜伺候她!  

  “你放心,我會的!边B富強仍然只有點頭的份兒,“呃,現(xiàn)在天色也晚了,凌公子要不要用膳了?”  

  凌洛風(fēng)搖搖頭,“叫秋香一并端進(jìn)來這房里!  



  連富強走后,剩下凌洛風(fēng)與連君瑤獨處。  

  “小寶貝,這些年,他們都是這樣對你嗎?”他撥開她鬢旁烏亮的發(fā)絲?粗o閉的雙眼,及被打得紅腫的一張小臉蛋,心頭隱隱作痛。  

  “從今以后,你都不必再受這種苦了。”他運息將體內(nèi)的真氣輸入她纖弱的身子里,只是內(nèi)傷未愈,不到一刻便力不從心。  

  連君瑤沉浸在美夢中,她聽到那日在忘憂谷中的那名男子在她耳邊對她輕聲細(xì)語,那迷人的嗓音她還在哪里聽過,很熟悉,可是她想不起來,她緩緩睜開眼,看見那英俊的男子正溫柔地注視著自己。  

  啊!她依然在做夢,但愿這個夢永遠(yuǎn)不會醒來!  

  “醒了?”凌洛風(fēng)俯近了一點。  

  他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連君瑤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凌洛風(fēng)蹙起眉,看著她有點迷朦的眼眸,“怎么了,不認(rèn)得我了嗎?”  

  連君瑤搖搖頭。她怎么會不認(rèn)得?她永遠(yuǎn)都會認(rèn)得他!她如夢似幻的水眸緊緊地定在他的臉上,從今以后,她只有在夢中才能見到他了,她得好好看看他,將他的容貌身影刻在心坎上。  

  這小丫頭敢這樣跟他對視?他記得在湖邊她連多看他一眼都會羞紅了臉,這會兒卻……莫非是被高燒燒糊了腦子?  

  “記得你昨日在湖邊問過我的話嗎?”  

  記憶涌上腦袋,想起自己的無恥,連君瑤忿頰霎時火辣起來,連忙垂下眼簾。  

  眼見她原已紅腫的臉頰脹得更通紅,原本清麗的容貌更顯得有點滑稽,凌洛風(fēng)不由得笑了。逗這小呢子著實有趣。他親昵地將自己的臉頰貼上她的,輕輕摩挲她益發(fā)滾燙的粉頰。  

  “別害羞!小寶貝,咱們就快要成親了!彼N著她的耳旁輕聲細(xì)語。  

  “真的……會成……成親嗎?”這個夢可真美啊!  

  “是的,我會安排一個月內(nèi)來迎娶你,開心嗎?”  

  。〉敢惠呑佣疾挥眯褋!班!”連君瑤熱切地點點頭。  

  凌洛風(fēng)發(fā)出愉悅的輕笑,自尾指上拔下從不離身的戒指,套入她纖細(xì)的中指。  

  “這是我給你的訂親禮物!彼炎约旱氖诌f到她面前,“那你要給我什么呢?”  

  她?她有什么禮物可以給他呢?她只是個什么都沒有……啊!她有的。  

  連君瑤抬起手,除下自己頸上的項鏈,“這是我娘唯一留給我的東西,這給你!  

  凌洛風(fēng)望著那琥珀觀音一愣,他原想要她吻他一下,沒想到她卻會錯了意。這小東西真是清純得好可愛,他從未遇過這么天真純樸的女子。  

  “你不喜歡呀?”連君瑤見他遲遲不接過,不禁失望地垮下小臉,除了這樣以外,她什么都沒有了。  

  凌洛風(fēng)安撫地摸摸她的俏臉,將那觀音取走揣入懷內(nèi),然后低下頭欲淺嘗她的芳唇,但她唇內(nèi)的溫香令他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舌頭鉆進(jìn)她的唇齒之間,盡情吸吮著她口內(nèi)的甘甜……  

  到他放開她時,連君瑤已經(jīng)昏沉沉,眼神又復(fù)迷茫一片了。  

  “困了,就睡會兒!  

  他溫柔的低語恍若催眠曲般,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墜入夢鄉(xiāng)里。  



  秋香再度端著盤子來到西廂,凌洛風(fēng)看到滾燙的清粥合幾碟精致的小菜,臉色稍緩了下來。  

  “去打盆水,幫你家大小姐敷額。”那小東西的額頭燙得驚人,正在發(fā)著高燒,且不停冒汗。  

  “少爺。”  

  凌洛風(fēng)回頭,看見門外站著家中的小廝,正是前幾日派來連家通報他要來拜候的小智子。  

  “你怎么會來這里?”看著家仆一臉驚惶,他不覺皺起眉頭。  

  “少爺,不,不好了!”小智子氣喘吁吁地道:“昨晚,家中來了幾個刺客,闖進(jìn)觀湖閣里,老爺他……他……嚇得心又絞痛了,現(xiàn)下……”  

  “慢慢說,老爺現(xiàn)在情況怎樣?”凌洛風(fēng)聽得莊中竟有刺客,不覺心中一驚。  

  小智子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遠(yuǎn)叔要我馬上起程來找您,我來之前,大夫剛給老爺吃過了藥,已經(jīng)蘇醒了。”  

  凌洛風(fēng)暫時松了一口氣。  

  “可是勒大夫說老爺?shù)纳眢w經(jīng)這一嚇,病情又加重了不少!  

  這是可想而知的,爹的身體近年來不斷虛弱,不時會心絞痛,所以青風(fēng)山莊長期駐有一名大夫。  

  是誰敢這么大膽與青風(fēng)山莊作對?青風(fēng)山莊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風(fēng),不曾去惹過什么禍端,而且名號也不算小了,究竟誰會敢動青風(fēng)山莊?  

  凌洛風(fēng)皺起眉來,看來他得馬上起程回?fù)P州了。爹病倒在床,在這種非常時期,沒個人坐鎮(zhèn)只怕莊里上下都會人心惶惶。  

  就在他打定主意后,清叔也回來了,聽完莊里的情況,不免也憂心忡忡。  

  “小智子,你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這樣吧,你就暫時留在連家!绷杪屣L(fēng)指指房里頭,“這連家的大小姐,不久后就是你的少夫人,這段日子你留意一下連家的動靜,若有人讓她受氣,或是照顧得不周全,你馬上派人去通知我。”  

  “是,少爺,您請放心,我一定會細(xì)心留意!”小智子響亮地應(yīng)道。  

  “大夫說要什么藥,或是補品,你就馬上去辦!绷杪屣L(fēng)塞了張銀票給小智子,便帶著清叔直闖昨晚的飯廳,只見那一家子正在吃著大魚大肉。  

  簡單地告辭后,他便拂袖而去。  

  “清叔,回?fù)P州后安排一下,我要在十天內(nèi)成親,聽到連家一敗涂地的消息!“一出連家的大門,凌洛風(fēng)便對清叔下令道。  

  “是,少爺!”清叔并不意外。少爺雖不會仗勢欺人,但也從來不是個好相處的人,誰敢動腦筋到他頭上來,下場只怕是吃不完兜著走!  

  不過要怪只能怪那楊氏有眼無珠,竟膽大包天到敢對少爺下藥,也算是死不足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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