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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第二波 第一章
作者:白雨凌
   
  
  “請問ConnieEve在這里嗎?”  

  “Martin?”被熟悉的聲音吸引到大門前,紀(jì)凝嘴角的冷笑滲進(jìn)了溫度,不只臉上,她的笑容由心底發(fā)出。  

  這種笑容,兩年前并不難在她身上找到。  

  一個俊逸不凡卻有點狼狽的男子,抱著一個睡得香甜的小嬰兒站在門外。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搬出酒店也不把新地址通知我!焙λ谜疑螶ames才知道她的落腳地,輾轉(zhuǎn)追查之間不知多花了多少時間。  

  “對不起,我忙著工作……”沒說服力的托辭在一個略帶責(zé)難的眼神下消音。  

  “忙得把我和孩子忘掉了?”未敢放大嗓門,他好不容易才哄到孩子肯乖乖睡覺,吵醒了他豈不是自作孽?  

  輕吐香舌,那份純真就像鄰家小女孩,沒帶上面具的紀(jì)凝,原來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不是說好我下個月就回美國嗎?”當(dāng)初她確實是這樣安排的,雖然她早知道回不了。  

  “我應(yīng)付不來,你不在的時候,Alan皮得很,幾個Babysitter都不肯幫我看著他,我連回醫(yī)院工作也不敢!边@個小頑皮最會認(rèn)人,不熟悉的人別說想抱他,就是走近他一公尺范圍內(nèi),他都會立即施展驚天動地的哭功,哭上幾個小時也不會倦。  

  “是嗎?那就是你不乖唷!”把小寶貝接到手中,紀(jì)凝珍愛地輕吻他像小蘋果的臉蛋。  

  像是嗅到媽媽的氣味,小寶寶從甜夢中醒來,睜開圓圓的眼睛,咯咯地笑,白白胖胖的小手還往她的臉拍去。  

  “小頑皮,你怎可以欺負(fù)媽媽?”細(xì)聲軟語地呵責(zé),聲音里藏不住那份寵溺,無人敢懷疑小寶寶和紀(jì)凝的關(guān)系,不單是他們酷似的樣貌,還有紀(jì)凝流露出的那股身為人母的氣質(zhì)。  

  “我來介紹,外子Martin還有我們的小寶寶Alan,這是天龍集團的總裁龍?zhí)斐,那邊的是總?jīng)理龍?zhí)旌。”?dāng)紀(jì)凝一一介紹在場每個人的時候,Martin的眼睛卻鎖定在龍?zhí)旌晟砩稀?nbsp; 

  “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剛上演一出“救愛實錄”的龍?zhí)斐兴砷_懷中的楊沛浠,蹙起劍眉,面帶慍色。  

  龍?zhí)斐惺莵喼藿?jīng)濟巨頭之一,天龍集團的總裁,紀(jì)凝原本只是天龍集團所聘的產(chǎn)品代言人,卻因和市場推廣部主管楊沛浠同住而被卷入一宗謀殺案中,為了她們的人身安全,龍?zhí)斐邪才艃扇税徇M(jìn)龍宅,接受嚴(yán)密保護。  

  事實上,龍?zhí)斐胁⒎钦嫘囊Wo紀(jì)凝,相對地,他是要乘機監(jiān)視她,他對她確是充滿懷疑,每一次的襲擊事件都有意無意地和她扯上關(guān)系,懷疑她的并不只他一人,然堅稱她沒有可疑的大概只有他的大弟龍?zhí)旌辍?nbsp; 

  “很意外嗎?國際刑警BrianChung給你的資料明明不是這樣寫的。”紀(jì)凝又換上他們熟悉的冰臉,只有在照相機面前,她才會恰如其分地做好一個模特兒的本份,投入地做出各種表情,其他時間她都只是個冷入骨子里的美人,終日不茍言笑。  

  “你知道我調(diào)查過你的事?”  

  “BrianChung的官階不足以知道我的底蘊,而我對你們的事卻了若指掌,比方說天龍集團受FBI所托,研究生化武器,負(fù)責(zé)的科學(xué)家齊可風(fēng)卻不幸被殺,死后還被你惡意污蔑!  

  BrianChung是國際刑警亞洲事務(wù)主管,他是龍?zhí)斐械闹拿苡,五年半前,龍(zhí)旌暝谘芯克斜蝗藫锶,Brian  Chung一直為幫他尋找失蹤的大弟奔波,直至大半年前,龍?zhí)旌瓴旁贔BI的拯救行動中回復(fù)自由,但這幾年間他的遭遇一直是個謎。  

  可以肯定的是擄走龍?zhí)旌甑娜酥荚诘玫烬R可風(fēng)的研究成果。  

  齊可風(fēng)臨終前把藏著研究文件的微型菲林交給他的助手龍?zhí)旌,并請他代為照顧新婚妻子凌冬兒和年幼的兒子齊子望,不幸的是身為他助手的龍?zhí)旌瓯粚Ψ秸J(rèn)定是唯一有能力重整齊可風(fēng)研究的人,為怕他們知道龍?zhí)旌陮@份研究一無所知而殺人滅口,龍?zhí)斐斜撇坏靡寻炎锩仆R可風(fēng)身上,對外宣稱他出賣了天龍集團。  

  “Connie,別說了!盡artin輕按著她的肩膀,想令她冷靜下來。  

  他知道紀(jì)凝和龍?zhí)旌曛g的往事,兩年來,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好不容易才令她的心逐漸康復(fù),他實在不應(yīng)讓她獨自來面對龍?zhí)旌,他真怕他們的再見面會令她的病情?fù)發(fā)。  

  長期以來的精神折磨逼得她患上憂郁癥,有嚴(yán)重的自虐傾向,每每遇到煩心的事情,她就會傷害自己,雖然她不曾自殺,但任由她去是很危險的,經(jīng)多番考慮,他才決定鼓勵她去當(dāng)靠完美的身材和蛋臉來賺錢的模特兒,以防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  

  “爸爸研究的是生化武器?”齊子望難掩激動,他就是為了這原因失去一直和他相依為命的爸爸?就是為此被迫躲躲藏藏了五年?  

  齊子望瞟向龍?zhí)旌觊W避的眼光,難得臉上泛起波瀾。  

  “不用盯著他了,他并不知情,你想清楚一切應(yīng)該問龍?zhí)斐!?nbsp; 

  “哇哇……”  

  不甘被漠視的Alan施展驚天動地的哭功,一切干戈非暫停不可。  

  “怎么了?是不是尿尿了?別哭啊!”紀(jì)凝輕撫著Alan的背,猶有余寒的聲音卻安撫不了他。  

  Martin和紀(jì)凝手忙腳亂的哄著他,偏偏他就是不給臉,硬是不肯停止哭鬧。  

  女性天性喜歡小寶寶,在場的楊沛浠、洛湘和游心澄都跑過去幫忙。  

  洛湘和游心澄是齊子望的好朋友,半年多前齊子望的繼母凌冬兒遇險,三人為救她忙了一陣子,后來,凌冬兒被龍家么子龍?zhí)炜W纷吡,三人辦了休學(xué),暫時留在天龍集團代為處理她當(dāng)會計部主管的工作。  

  別以為他們無能,三人合起來才能擔(dān)起凌冬兒的擔(dān)子,事實上,他們其中一個擔(dān)任這件工作已經(jīng)綽綽有余,只是他們好玩,不想太辛苦自己,其他時間當(dāng)然是找樂子啦!可憐天龍集團上下的員工慘活在他們的蹂躪之下,無不對他們“驚”畏有加,冠以惡魔之名。  

  “喂!小鬼!四個美人站在面前你還在哭,羞不羞呀!”見Alan硬是閉起雙眼,擠出一滴又一滴圓大的淚珠,一向耐性不好的游心澄就火了。  

  小孩子真麻煩,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多少人想像他一樣,每天只會吃喝拉睡,什么也不用煩。  

  “他是給你的晚娘臉嚇一跳呀!”洛湘沒好氣地道。  

  “不是‘晚’,是‘夜’,還說我的中文差勁,自己不是說錯字嗎?‘夜娘’和‘晚娘’都分不清,還有臉當(dāng)人家的中文老師!庇涡某蔚闹形乃竭是在能聽能說,但文字只看得懂幾個的階段,因此經(jīng)常鬧笑話。  

  她的別號叫夜娘,是齊子望替她取的,雖然她不高興自己的別號有一個糗大的典故,但聽?wèi)T了也沒什么,以為洛湘無緣無故替她改名字,她當(dāng)然不高興了。  

  笑聲此起彼落,就連終日一副閻王臉的天龍集團秘書處主管嚴(yán)君宇也憋不住笑了。  

  “看!大家都在笑你了!”游心澄自信滿滿地說,她好不容易才扳回一城啊!  

  眾人的笑意更無法抑止,Alan也像被他們的笑聲感染了,不再大哭大吵。  

  “小鬼在笑了,讓我抱抱!蔽创⒆拥膵屚,游心澄已把他搶過來,豈料那不知好歹的小鬼竟然一被她碰到又呼天搶地的大哭了。  

  游心澄立即嫌棄地把Alan塞在她身邊最近的人手中,奇怪地,震耳欲聾的哭聲并沒有像預(yù)期般傳出。  

  “嘿!這小子一定是Gay,不要美女要個大男人干嘛?”游心澄撇撇嘴,好不甘心地瞪著臨時保姆龍?zhí)旌辍?nbsp; 

  “他幾歲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抱著Alan,龍?zhí)旌旮珊缘男南袷遣龥坝俊?nbsp; 

  自從Martin在大廳里出現(xiàn)后,他幾乎想讓自己隱形。  

  他心愛的女人竟然早已嫁作他人婦,甚至孩子也長得那么大了,他有資格說心碎嗎?  

  原來擁著她,他的心痛,不擁著她,他的心就失落了,連痛也感受不到,就算碎成千片遭人踐踏,他再也沒有感覺……  

  要不是游心澄糊里糊涂地把Martin塞進(jìn)他的懷中,大概所有人也忘了他的存在。  

  “一歲多了,挺強壯的,已經(jīng)開始學(xué)走路和說話了!笨粗律腗artin在龍?zhí)旌甑膽阎锌┛┑匦,紀(jì)凝的心緊緊一抽。  

  “是嗎?”原來她真的如此恨他,恨得不要懷著他倆的兒子,如果他們的孩子沒死去,也快兩歲了。  

  她和Martin是在什么時候開始的?  

  在她一離去后就在一起嗎?  

  龍?zhí)旌曛雷约簺]有資格追問,但看著Martin親昵地?fù)е募,溫柔地看著她,他就恨不得沖過去一拳打倒Martin。  

  以什么名義?  

  她以前的男人?  

  還是她的殺父仇人?  

  想著,龍?zhí)旌瓴唤嘈Α?nbsp; 

  “Connie,已經(jīng)晚了,我們也不好打擾人家了,我們搬到酒店吧!”看到一向怕陌生人的Alan在龍?zhí)旌陸褍?nèi)開心的大笑,Martin,真怕自己會忍不住破壞和紀(jì)凝的約定,說出Alan是他倆的孩子的事實。  

  小孩子的天性真厲害,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他仿佛已知道抱著他的男人就是他的爸爸。  

  “難得小鬼不再鬼哭神號,你現(xiàn)在帶他走?”游心澄是孩子王,在孤兒院長大的時候,無論是年紀(jì)大的還是小的孩子,統(tǒng)統(tǒng)對她順服稱臣,不收復(fù)這小鬼她誓不甘休。  

  “如果Martin和Connie不介意我這里人多,就在這里住幾天吧!這間房子很久不曾如此人氣旺盛了!币恢痹谂缘凝埣掖蠹议L龍創(chuàng)華和藹地道。  

  “但是……”面對龍創(chuàng)華,紀(jì)凝吐不出拒絕的話。  

  住在龍宅已有一段日子,紀(jì)凝和龍創(chuàng)華的接觸不多,卻對他十分尊敬,可能是她太想念爸爸吧!  

  其實龍創(chuàng)華也擔(dān)心這個滿腹心事的二兒子,他的人是回來了,但整顆心卻不知遺落在哪兒,他的笑臉全是偽裝,看著他,仿佛看到當(dāng)年痛失愛妻的他,整個人被掏空了,活像行尸走肉。  

  這些日子來,龍?zhí)旌旰图o(jì)凝的點點滴滴瞞不了三小惡魔,當(dāng)然也逃不出龍創(chuàng)華的法眼。  

  Alan似是不滿被漠視般,不斷扭動身子,想逃出龍?zhí)旌甑膽驯,跑到地上去?nbsp; 

  見紀(jì)凝輕輕頷首,龍?zhí)旌瓴欧判淖孉lan跌跌撞撞的跑。  

  “這個小鬼跑起來也挺穩(wěn)的!闭嫦胩咛咚男∑ü!游心澄和洛湘不約而同地想。  

  Alan抬著肥短的小腳笑嘻嘻地?fù)湎螨垊?chuàng)華,扯著他的褲管,嚷著要他抱抱。  

  “小變態(tài),你真是好男色呀!”游心澄壞壞地睇著他。  

  Alan突然轉(zhuǎn)了身,指著游心澄大叫,“姨姨丑,怕怕!苯又⒓刺拥烬垊(chuàng)華的身后,找了個好位置避風(fēng)頭。  

  “小鬼你——”游心澄順了順氣,端出“善意”的笑容,“和藹可親”地走到他的身邊,“你真可愛!”她的手“輕輕”搓揉他紅紅的蘋果臉,軟聲細(xì)語、萬分“寵溺”。  

  她的臉一挨近,Alan白白胖胖的小手一拍,正好打在游心澄漾著“溫柔微笑”的臉上。  

  見狀,Martin立即搶到他身邊,一把抱起他,不敢轉(zhuǎn)身對上游心澄快要冒火的眼,背著她大聲說道:“對不起!我不常教他說中文,童言無忌,你不要見怪!  

  他不懂?他的中文快比她好了!竟敢說她丑!游心澄咬牙切齒地想。  

  看!他還在得意揚揚的譏笑她呢!  

  “這里很久沒有孩子的笑聲了,你們就先住下來吧!難得小寶寶和我挺投緣的。”龍創(chuàng)華不會強勢地命令別人順從他的決定,但在大部分時間所有人還是會按著他的安排做。  

  “不會太打擾嗎?”Manin知道紀(jì)凝十分渴望有機會讓孩子見到爸爸,但他還是不太放心。  

  “當(dāng)然不會!  

  無法婉拒龍創(chuàng)華的盛情,最后,Martin和Alan自還是在龍宅住下來。  

  “James要你聯(lián)絡(luò)他。”一走進(jìn)房間里,Martin就把手機交給紀(jì)凝。  

  遲疑了半刻,她才拿起手機,不情愿地按下專線號碼。  

  James是紀(jì)凝的哥哥紀(jì)康,他是FBI的特別行動組的成員,也就是拯救龍?zhí)旌甑男袆硬邉澣恕?nbsp; 

  “哥哥!奔o(jì)凝沒想到會讓紀(jì)康牽涉入這件事,縱使她明白沒有什么事情可以瞞過擁有強大情報網(wǎng)作為后盾的哥哥。  

  “凝凝,Alan真的被‘他’捉住了嗎?”  

  Alex和Alan是雙生子,紀(jì)凝離開龍?zhí)旌甑臅r候已經(jīng)懷著他們,但對他的恨令她狠心地欺騙他。  

  “我是來告訴你我懷孕了!卑职旨o(jì)文森的死也殺了紀(jì)凝,她的心死了。  

  恍如轟炸襲來的消息,沒有讓龍?zhí)旌暧邪朦c心理準(zhǔn)備。  

  像在等待判決的犯人,他一動也不敢動,明知不可能,他仍然暗暗希望自己不要聽到宣判死刑的聲音,可惜,他還是聽到了。  

  “我會在下星期接受墮胎手術(shù)!彼幌牒匏,卻不能原諒他。  

  龍?zhí)旌瓴徽Z,甚至不敢抬頭正眼看著她,只是望著鏡中的紀(jì)凝。  

  以往就算她對所有人冷酷,在他的面前,她始終帶著溫度,這一刻卻完全變成冰。  

  之后,他倆沒有再見面。  

  一份不被允許的愛可能是痛苦的,但一段包含仇怨的愛卻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試問她如何能原諒一直利用她,甚至親手殺死她爸爸的人?  

  不斷的自責(zé)與內(nèi)疚,令她的憂郁癥更嚴(yán)重,孩子初出生時,她更曾經(jīng)因為受不了他們的哭聲想把他們的脖子捏斷,幸好她的丈夫Martin及早發(fā)現(xiàn),阻止悲劇發(fā)生。  

  還好這對雙胞胎長得不太像龍?zhí)旌,要不然每天面對著他的縮影,她的病絕對沒有康復(fù)的一天。  

  兩個小寶寶Alex和Alan可能也感到媽媽懷著他們的每一天都在掙扎著是否要放棄他們,才二十五周他們就迫不及待跑到這個世界上。  

  早產(chǎn)嬰同時又是雙生兒,當(dāng)時醫(yī)生認(rèn)為存活的機會并不高,寶寶在氧氣箱內(nèi)躺了差不多四個月才真正回到她的懷抱中,所以差不多兩歲的Alex和Alan看起來和一歲多的寶寶沒兩樣。  

  Martin原本是紀(jì)康替她安排的精神科醫(yī)生,他的妻子去世多年,看到挺著大肚子的紀(jì)凝彷徨無助,令他憶起亡妻,為了令未出生的小孩有一個完整的家,也為帶紀(jì)凝走出惡夢,他和她結(jié)了婚。  

  兩人雖有夫妻之名,但內(nèi)心卻各有所系,結(jié)婚也只是權(quán)宜之計,所以兩人并無夫妻之實,更約定若日后兩人任何一方愛上別人,他們會立刻離婚。  

  他對兩個孩子和紀(jì)凝可是疼入心坎,一家人生活平靜安穩(wěn),偏偏幸福仿佛與她無緣,她的一切都在“他”的再度出現(xiàn)被一一摧毀……  

  “凝凝!本镁玫貌坏酱饛(fù),紀(jì)康再輕喚她。  

  “是的!睆那八钚湃芜@個疼她人心坎的哥哥,但兩年前那件事令她不再信任任何人。  

  “怎么不跟我商量?反而依‘他’的指示到香港去?”他知道紀(jì)凝對他暗中與龍?zhí)旌旰献饔媱濈P除爸爸的組織,結(jié)果害死爸爸的事始終未能釋懷,即使她口中是原諒了他,但兩人獨處時她的不自在已說明一切。  

  這些年來,有Martin照顧他們母子三人,如無必要他不會打擾她的生活。  

  想不到遇到如此重大的問題,她選擇的不是向他求助,而是獨自面對。  

  若非Martin和她失去聯(lián)絡(luò),擔(dān)心她會發(fā)生意外而通知他,被多件職務(wù)纏擾而無暇分身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快完了,哥哥你不必?fù)?dān)心,過幾天我替'他’完成最后一件工作后,‘他’就會放了Alex!钡綍r候就要你代我照顧他們了,紀(jì)凝在心里補充道。  

  “你以為‘他’會遵守承諾嗎?‘他’只是在哄你、利用你。”  

  “你也何嘗不曾利用我!彼挠牡卣f,不是怪責(zé),而是陳述。  

  紀(jì)康一時語塞,他的確曾令紀(jì)凝傷心不已。  

  “我自己的事自己懂得處理,不用你煩心了!  

  “‘他’要你替‘他’做什么?”  

  “‘他’要我殺龍?zhí)旌,殺我孩子的爸!奔o(jì)凝傷心欲絕的哽咽,眼眶內(nèi)凝滿淚水。  

  “凝凝……”  

  “別告訴天宏,別讓他知道孩子的事。”她打斷紀(jì)康的話,不想聽到他的勸說。  

  “你下不了手的!  

  “我可以!是他殺死爸爸的,我恨他!”忿忿地吼道,她要把恨他的意志完全挖出來,不然她根本無法對他殘忍,殘忍得在他面前殺死他心中最愛的人。  

  “到了這時候你還要欺騙自己?你從來恨不了他!备杏X到她的不對勁,紀(jì)康更著急了。  

  “不!為了孩子們,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凝凝——”  

  紀(jì)凝拒絕再回應(yīng)他的話,按上關(guān)機鍵,淚眼婆娑。  

  “James不會坐視不理的,你還是別冒險吧!”對于Alex被擄,Martin非常自責(zé),若非他提議和他們?nèi)ソ加,一切可能不會發(fā)生。  

  雖然他只是憑紀(jì)凝和紀(jì)康的口述,知道“他”的事,但接到“他”的電話的一剎那,他也感到強大的壓迫感和恐懼。  

  知道“他”的企圖后,他更感到“他”的可怕之處,無怪乎兩年來,紀(jì)凝一直無法擺脫夢魘,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如果FBI真的有能力救出Alex,我不會選擇這條路,你以為‘他’會放過我嗎?”紀(jì)凝緊緊摟著在床上亂跳的Alan,不再讓淚水溢出。  

  “為什么要對自己如此殘忍?說不定‘他’最后還是會——”會殺死Alex,Martin不敢說出來,紀(jì)凝的情緒已經(jīng)越來越不穩(wěn)定,像個隨時會爆發(fā)的不定時炸彈。  

  “‘他’不會殺Alex的,‘他’的嗜好是折磨人,而死并不是最大的折磨。”當(dāng)了“他”的助手三年,“他”那些五花八門的折磨招數(shù)她見識過不少,她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記得“他”第一次懲罰她就是要她親手殺掉一個人。  

  “他”要她把食人魚一尾一尾放進(jìn)水池去,然后再把一個階下囚丟進(jìn)水池里,逼她看著那人被她放進(jìn)去的魚一口一口的啃掉。他凄慘的求救、驚恐的掙扎景象,深深烙在她的腦海中。  

  血肉混在池水中,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和滿池的血水,“他”還不肯放過她,把血水都潑往她的身上,讓每一滴血控訴她的罪行……  

  以后,“他”對付她的方法更是層出不窮,把她推進(jìn)布滿蟑螂和老鼠的深坑中,逼她看著手下在她面前輪奸一個年紀(jì)和她相仿的少女……  

  一次又一次可怕的經(jīng)歷,沒有任何人對她施以援手,因為根本沒有人有對抗“他”的能力。  

  也許是她的無能太吸引“他”,招惹“他”的“眷顧”,令她不能有半刻平靜的生活。  

  “你不愛他嗎?你再見到他果真沒有感覺嗎?你怎能狠得下心去傷害他?”  

  “那你告訴我,我還能做什么?我愛他,到現(xiàn)在還是一樣的愛他,甚至見到他和楊沛浠走在一起的時候嫉妒得心碎……”嘶啞的哭聲漸漸化成無言的悲慟,Martin摟住全身微抖的紀(jì)凝,心疼她的無助,卻什么忙也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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