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瑄站在便利超商的騎樓下,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讓她原本沮喪氣餒的心情更加煩躁。
想起剛剛那個美容師的話,她就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撕爛她的臉。
什么嘛,竟然敢嫌她矮,真是不想活了。
什么“小姐你長得很不錯,只不過身高矮了點,會讓人誤認(rèn)你是小孩子、沒有說服力,所以恐怕無法勝任美容師的工作!”
刺激她也就算了,竟然還叫出其他的美容師來二度傷害她幼小的心靈!看著排成一列,身高個個可媲美模特兒,身材更是一等一的對手們,她自慚形穢極了,和她們站在一起,她真的很像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不過令她欣慰的是,她長得比她們漂亮多了?粗粡垙垵鈯y艷抹的庸俗臉孔,她很慶幸自己雖稱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算是上等之姿。身高太矮算什么?嬌小玲瓏才可愛呀!這么一想,她也就覺得身高不如人這件事沒那么嚴(yán)重,她的心情寬慰許多。
雖然她很喜歡美容師這份工作,但人家不錄取她也是沒辦法的事!
望著暫時停不了的大雨,她走入便利商店內(nèi),打算買一支便宜的雨傘撐回家。
一眼望去,架上所陳列的雨傘每支至少都超過一百五十元,有著和惡質(zhì)又吝嗇的大姊蘇奕慈相同血緣的蘇奕瑄當(dāng)然買不下手,她嘴里碎碎念著:“貴死人了,不過是幾塊塑膠布拼成的竟也要一百七十塊!鬼才會買!
她又走到雨衣區(qū),拿起一包俗稱垃圾雨衣的塑膠雨衣,打開包裝抖開來看。
“還真的是垃圾袋做的,這種薄膜般的雨衣真的能擋住大雨嗎?”盡管對雨衣的功能產(chǎn)生懷疑,她還是決定買了!昂冒,就買這種的吧,有總比沒有好!
走了兩步,她突然又停住。“不行,還是先把一元找齊,免得等一下當(dāng)著收銀員的面掏出那么多一元,太丟臉了!
她瞄了一眼雨衣的價錢,馬上二話不說,放下它走出便利商店。
黑店,這家店是黑店!她咋舌,一個破塑膠袋竟然索價二十五元?不如殺了她比較快。
與其花二十五元買一個塑膠袋,她倒不如隨便在路邊撿一個人家不要的,說不定還比買的好用。
“唉!”她嘆了口氣。肚子好餓喔,阿母一定煮好晚餐等她了吧!可是雨一直下個不停,她根本沒辦法離開這里一步。
還是打通電話回家,叫他們不用等她了,先開動吧。
講完電話,她和一群沒有雨具的學(xué)生一起站在騎樓下等雨停,無聊之余,她開始數(shù)著路人打發(fā)時間。
突然一朵傘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支很普通的黑色雨傘,可是卻散發(fā)出與眾不同的氣息,而且它很大,屬于“五百萬”級的。
傘下的身影是一抹穿著黑色西裝的挺拔男人,身材高大,肩闊、腰窄、臀小,是男人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就不知那男人長得如何了?如果像她姊夫一樣帥死人不償命的話,那老天還真的是偏心。
話說男女之間還真不公平,男人又沒有胸部,上天偏偏賜給他們女人最渴望的上身大下身小的完美體格。而最在乎胸部大小的女人則是遭到上天的惡意捉弄,得到了討厭的上身小下身大的正三角比例。
蘇奕瑄不平地大嘆。
一個想法靈光一現(xiàn)地閃入她的腦海,她揚(yáng)起一抹邪惡的笑容,舉起雙手擋在頭上,快步跑向那男子。
她靈活地鉆入他那五百萬大傘的庇護(hù)范圍內(nèi),但她不敢堂而皇之地完全進(jìn)入傘中,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嘿嘿,她這招很妙吧?嘻!
蘇奕瑄像個小偷般的爆笑動作引起路人的竊竊私語。
不知道他跟她順不順路?要是不順路的話她等一下又要再重新找“宿主”了。
哎呀,她怎么將自己形容得像寄生蟲一樣呢?她跟她那沒氣質(zhì)兼沒教養(yǎng)的姊姊可不一樣,她是貨真價實的淑女耶!
小心翼翼的結(jié)果換來腰酸背痛。她槌槌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屁股完全沒遮到,被雨淋得濕答答了。
怎么會這樣呢?這樣一來別人會以為她尿在褲子上了,她可是個淑女耶!這種蠢事留給她姊姊去做就夠了,她得盡力維持形象,免得人家說她們姊妹都是一個樣,她才不屑和那白癡又爆笑的姊一樣咧。
她往前靠了幾分,讓暴露在外的后半部也能遮到雨。由于她的前進(jìn),讓她稍微瞄到了一點他的側(cè)面。
他的側(cè)面……好好看耶!雖然她只瞄到了一點點,可是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很像中國版的湯姆克魯斯。
好奇心使她想看清他的真面貌,她努力將頭向前傾,但又要不被他發(fā)現(xiàn),可真難呀!
她拼了命地向前伸長脖子,終于被她看到他的正面了。他好帥!凌厲細(xì)長的黑眸、濃密有型的劍眉、挺直的鼻梁和薄到幾乎沒有厚度的唇,他無疑是個眾所矚目的男人。
俗話說:薄唇寡情,他的唇那么薄,想必一定無情無義到了極點吧。這副天生的掠奪本錢,教他想不在女人的趨之若鶩下翹高他的孔雀尾巴也很難。
蘇奕瑄雖然也欣賞他出色的外貌,但真要說起吸引,在她的心目中恐怕只有它能做到。
沒錯,是它——錢!
和姊姊蘇奕慈同樣出自母親林淑華的調(diào)教之下,能使她眼睛為之一亮、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只有白花花的銀子。
不能怪她見錢眼開,她乃是錢看見都要連滾帶爬逃命,唯恐逃得慢了便會被收進(jìn)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盒子里去的錢魔林淑華的女兒耶,怎么能不承襲其偉大的衣缽,繼續(xù)追錢的使命呢?
世界上什么都不好,只有錢最好,這是林淑華教給她們的真理。
所以這個男人再好,她也沒有煞到的感覺。
劉霆獷早在她站到他身后時就發(fā)現(xiàn)了她,但他不動聲色,看看她想干什么。
等到她更湊近他,他的眉不禁皺了起來。
她不會想偷竊吧?或者是想殺他?這年頭瘋子很多的。
劉霆獷故意加快腳步擺脫她。
他走得輕松,她卻跟得上氣不接下氣,蘇奕瑄暗暗在心里詛咒他。沒事腿長這么長做什么?害她跟得這么辛苦,不跟又會被雨淋濕。
跟了幾分鐘,他在路旁的一輛黑色賓士前停下。
不期然的動作讓她剎車不及地撞上他銅墻鐵壁般的后背,她倒霉地?fù)嶂蛔餐吹谋亲,正想念他幾句時,突見他欲收起傘,她趕緊沖到一旁的騎樓下。
劉霆獷看著那抹跑進(jìn)騎樓里的嬌小身影。她好矮,應(yīng)該不到一百五吧?看著她矮小的身材,他以為她是個小孩,但一看到她的臉時,他知道自己猜錯了。
她很可愛,但她的眼睛泄漏出她的世故,她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他卻從她抿起的嘴角看出她的有個性。
她不像是壞人,或許她跟著他真的只是借他的傘遮雨吧。
劉霆獷淡笑,正要收起雨傘開車門時,駕駛座后方的車窗卻緩緩降下。
“嘻嘻,爸爸,我剛剛都看到了喔!”圓圓的臉,靈活滾動的眼珠,梳著公主頭的劉靖文格格笑著,一派的天真爛漫。
她今年六歲,就讀幼稚園大班,既聰明又伶俐,“看來”天真活潑又可愛,看過她的人沒有不把她捧在手心疼愛的,只是……
殊不知她天真的面具底下隱藏的是怎么樣惡魔的個性。懂事以來,她已經(jīng)氣走了無數(shù)個保姆,還有,來她家的女客人通常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被她的惡作劇給嚇跑了。
她并不是單純的惡作劇,而是想保護(hù)爸爸。
她討厭別的女人接近爸爸,她們都是有目的的,她已經(jīng)沒有媽媽了,所以她不能再失去爸爸,她得保護(hù)爸爸。
從她懂事以來,身邊就只有爸爸,不見媽媽。爸爸自己開了一家賣衣服的公司,每天到公司上班,早上總是她還沒起床就出門,晚上她已經(jīng)睡很久了還沒回家,所以爸爸一定很努力地在工作養(yǎng)她。
爸爸那么努力地想讓她過好生活,她當(dāng)然會很乖很乖,聽爸爸的話,孝順爸爸,并且用功讀書讓爸爸高興。
其實她一直知道,爸爸很疼她。爸爸從來沒有打過她,只有因為她頑皮作弄管家武伯時罵過她幾次,而且是很輕很溫柔的罵,根本不像在罵人,反而像在逗她開心。爸爸總是對她有求必應(yīng),上次她說想到日本玩,爸爸工作很忙,但還是很快地就帶她到日本去,玩了好久才回來,還買了很多玩具送她。
對她來說,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意義非凡,所以她舍不得讓別的壞女人跟她一起分享爸爸。
“你看到什么?”他微笑道,對靖文提出的千奇百怪的問題,他總是耐心地一一回答。
“看到那個白癡女生躲在你的傘底下,她好像小偷,好好笑喔!”
“嗯!
“爸爸,我想要她當(dāng)我的保姆!眲⒕肝牡难鄣组W起一抹惡作劇的光芒。
那個女人那么白癡,整她一定很好玩,劉靖文興奮地想。
“不好。”他看了一眼正望向這邊的她。他并非不知道小文在打什么主意,但瞧那女孩這么瘦小柔弱,可能應(yīng)付不來鬼靈精怪的小文,不知為何,他不忍見到她被欺負(fù)。
“為什么?人家就是想要她當(dāng)我的保姆嘛!”她不依地撒嬌!斑是爸爸已經(jīng)不喜歡我了,所以不肯答應(yīng)我的小小要求?”
“小文,她看起來很笨,可能沒讀過什么書,不適合當(dāng)你的保姆!彼Φ卣医杩谙氪蛳哪铑^。
“可是我很喜歡她!辈殴!劉靖文在心里吐舌頭。她才不可能喜歡任何女生,尤其是可能會愛上爸爸的女生。
“這……”劉霆獷看著她堅持的小臉,知道自己若不答應(yīng),她會使盡方法直到他答應(yīng)為止,不如還是依了她吧!昂冒桑职秩ジ?wù)劇!?nbsp;
“謝謝爸爸。”劉靖文揚(yáng)起一抹好笑,看著爸爸大跨步地走到騎樓去。她早知道爸爸對她的要求沒有抵抗力了,從小到大她要什么爸爸就給什么。
“小姐,我可以跟你談?wù)剢幔俊?nbsp;
“對不起!彼鹊狼福詾樗菫榱藙倓偛恍⌒淖驳剿鴣淼。
他淡笑,沒有詢問她的意思,雖然他不懂她為何道歉。“我女兒很喜歡你,我想聘請你擔(dān)任她的保姆!
什么!他結(jié)婚了!而且還有小孩!蘇奕瑄對他雖非抱著很大的希望,但一聽到他已經(jīng)是死會,心底還是頻呼可惜。
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有錢,在他那兒工作薪水一定很高,蘇奕瑄興奮地想。
反正她還沒找到工作,如果薪水讓她很滿意的話,她可以先做做看。
“保姆的工作內(nèi)容是什么?”
“照顧我女兒,教她功課,煮三餐。”
“還要煮飯呀?那不跟打雜的沒兩樣?”她嚷道。
“很輕松,只要煮你跟她的份就可以了!彼⒁曋念^皮,她太矮了,以至于說了這么多話他還沒看到她的臉。
“那你老婆呢?”她高昂起頭才能勉強(qiáng)看見他因背著光而看不清楚的臉!澳愣紫聛砗脝?我看不到你。”
他的薄唇因她的話而扯出一個淡笑,沒有預(yù)警地,他的手撐住她的腋下,將她騰空舉起,移到旁邊一個種植平臺上!艾F(xiàn)在看得到了嗎?”
“可以!彼t著臉,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她一跳。
“這件事你考慮得如何?”
腳下墊高了幾十公分,她終于可以與他平視。沒辦法,這不能怪她,是他長得太粗壯,不是她太矮。
“薪水多少?”她毫不避諱地直接問出重點。
“你想要多少?”他反問。
“三萬。”
“好,我付你四萬,供膳宿!彼纱嗟卣f。
“好,什么時候上班?”太好了,她雖然失去美容師這個工作,但馬上又來了一個更高薪的,她實在太高興了。
“隨便你!
“明天!庇彀堰@筆錢放入口袋她愈安心。
“好,這是我的名片。”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他叫劉霆獷,很好聽的名字,但吸引她的還在后頭!坝鶙<瘓F(tuán)董事長”,她仿佛聽見錢在滾的聲音!拔医刑K奕瑄!
“那么明天見。”他轉(zhuǎn)身走向賓士車。
蘇奕瑄望著他高壯的背影,以為看到一只熊在走路……這不能怪她,誰教他真的長得很高大嘛!
可是他的背影給了她一股強(qiáng)烈的安全感!似乎只要窩在他懷中,便沒有任何人事物傷害得了她,他會幫她頂著的。
緩緩地泛開一抹甜笑,蘇奕瑄對明天的工作開始期待起來。
“我回來了。”
“回來了呀!”林淑華望了眼時鐘!霸趺锤愕侥敲赐?快來吃飯吧!”
“我快餓死了!”她走進(jìn)廚房,一點都不意外在餐桌上見到帥哥姊夫宋祺和蘇奕慈這兩個不速之客!靶液眠有菜!弊孕刑砹送腼堊。
“老公,要不要吃冰?”蘇奕慈體貼地問。
“好啊,今天真是悶熱!彼戊魑⑿χ。即使每天都必須坐在這間連電風(fēng)扇都沒有的悶熱廚房里吃飯,即使每天他都不想來,但他依舊保持著完美的風(fēng)度。
唉,誰教他這么愛著他的妻子?她這么想回娘家到每天都來的地步,他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蘇奕慈從冰箱里拿出一大塊冰塊,將它用一塊干凈的布包好,用力地以菜刀背捶打,然后將碎冰淋上糖水,端到宋祺面前。
“吃吧,愛妻銼冰喔!”
宋祺的俊臉上頓時多了幾條黑線,他還以為他老婆轉(zhuǎn)性了,沒想到……
“以前你節(jié)儉還有點道理,但是你都已經(jīng)嫁給我了,我的錢難道不夠你花嗎?”一邊念著,他還是乖乖地吃起冰。
“是夠呀,但是人要懂得未雨綢繆!彼槐菊(jīng)地訓(xùn)誡道。
“未雨綢繆?”
“對呀,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時候要死?”她理直氣壯,聲如洪鐘,壓根兒沒把老公如酒精中毒般的青紫臉色看在眼里。“要是你死了,我的錢又早花光了,那我后半輩子怎么辦?”
宋祺再也忍不住地狠狠敲了她的頭一下!澳憔瓦@么希望我死?”
“我哪有!”蘇奕慈委屈地搓揉頭上的腫包。“本來做事都要有計劃嘛!你怎么能確定你等一下回家的時候不會被車撞死?!如果沒有,或許明天早上上班的時候……”
她的話未完,另一記拳頭又朝她的頭上落下,但這一次是林淑華的拳頭。
“死丫頭,干么咒你老公死?說話口無遮攔的,是誰生的?真沒教養(yǎng)!”林淑華白了她一眼。都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說話還那么三八。“要不也說斷條腿就好了,什么死不死的!”
宋祺的臉更綠了幾分,他老婆會這么三八跟他的岳母脫離不了關(guān)系。
“腿斷了很快就會好呀,這已經(jīng)偏離我們討論的話題了。”她吃了一口冰潤潤喉!澳闶遣皇遣粣畚伊?不然你怎么狠得下心打我?”
“我沒有打你,我只是輕輕地摸了一下你的頭!
“哼!我就知道你后悔娶我,你心里一定還想著蔡花癡吧?”蘇奕慈沒事找事做,硬是番著宋祺。反正她身在娘家,這么多人給她靠,她天不怕地不怕。
“誰是蔡花癡?”
“別再裝傻了,不就是你的秘書嗎?”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拔覀兌韧昝墼禄厝ド习鄷r,她竟然在我的椅子上放圖釘!害我屁屁被刺得好痛!還在我的電腦鍵盤上涂強(qiáng)力膠,害我的手粘住,最后帶著鍵盤一起回家。”
他們在她家發(fā)生第一次關(guān)系后隔了一個月才回公司上班,這期間他們便閃電結(jié)婚了。而一心想整垮蘇奕慈的蔡文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徹底失敗,毫無機(jī)會了,還特地布下許多陷阱整人。
宋祺想起當(dāng)時她雙手粘著鍵盤的拙樣,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還笑!”她火大地捶了下他的肩膀!八@么整我你還不炒她魷魚,真是氣死我了!
“她工作能力很強(qiáng),炒了她我到哪里去找像她那樣的秘書?”他是就事論事,何況他也已經(jīng)對她做了處分。
“媽,你看宋祺在外面有女人還那么理直氣壯!彼街煜蛄质缛A撒嬌。
“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而且不只一個,他還有很多女朋友。”
“喂,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跟她們純粹是朋友而已,我們之間不像你想的那樣!彼顚G榱耍瑥牟粊y搞男女關(guān)系,單身時這樣,結(jié)了婚也一樣。
“騙人!”
“是真的!”
趁著夫妻倆吵鬧不休時,蘇奕瑄終于等到空檔!皨專乙呀(jīng)找到工作了。”
“真的。刻昧,你一定很高興。畢竟你那么想當(dāng)美容師,還特地去讀美容科!
“我找到的工作不是美容師!
“怎么會?不然是什么?”女兒出門時還興高采烈地說要去應(yīng)征美容師,怎么回來后卻告訴她,另找到其他的工作?
依照蘇奕瑄的個性,不是她要的,她不屑一顧。她要的,說什么也要得到,不可能輕易放棄。
“保姆!
“為什么?你不是非當(dāng)美容師不可的嗎?怎么突然跑去當(dāng)保姆?”林淑華一頭霧水,摸不清女兒在想什么。“再說,照顧小孩你會嗎?你自己都還是個小孩!
“說來說去,我不能當(dāng)美容師都是媽媽害的!碧K奕瑄憤慨地說。
“我害的?關(guān)我什么事呀?”
“若不是我太矮,日后美容界的首席大師一定非我莫屬!碧K奕瑄眼底流瀉出驕傲的光彩,仿佛她正站在舞臺上,接受眾人的掌聲與尊敬。
她出生的時候,林淑華請了人替她取名,算出來的名字是蘇奕倩。但蘇父認(rèn)為蘇諧音同“輸”,聽起來已經(jīng)不太吉利了,要是再“欠”下去,恐怕一輩子都不得翻身了,所以便將她的名字改成奕瑄。
蘇奕瑄確信她的身高跟當(dāng)時的改名大有關(guān)聯(lián),原本瘦長型的倩字硬生生地被打壓成矮肥型的瑄字,這樣一來想叫她不矮都難喔!
“不會呀,你阿姊也是我生的,她就不矮呀!”蘇奕慈還比蘇奕瑄高十公分,勉強(qiáng)達(dá)到不被人恥笑的標(biāo)準(zhǔn)。
“可是她肥。”
“誰說我肥?哪一個不長眼睛的說我肥?”蘇奕慈的耳朵只有在聽見別人說她肥的時候才會發(fā)揮功能,其他在談?wù)撜?jīng)事的時候,她便處于選擇性耳聾的癥狀下。
“你低頭看看自己,你這樣不算肥嗎?”蘇奕瑄審美標(biāo)準(zhǔn)很高,像她阿姊這種從側(cè)面看,小腹還比胸部突出的身材,她只能看在親手足的分上將之評為下下下等。
“老公,我肥嗎?”臉皮厚如象皮的蘇奕慈怎么可能乖乖地承認(rèn)自己很肥呢?何況誰不知道她這個出身美容科的妹子眼光超高的。
“你好瘦。”宋祺奉承道。
“聽見了吧?我老公還嫌我大瘦呢!”她的鼻孔翹得半天高,得意洋洋。
“是呀,嫌你的胸部太瘦!碧K奕瑄滿意地看著蘇奕慈的臉氣成豬肝色。“姊夫,我真懷疑你天天抱著一塊豬油睡覺怎么不會長痘子?”
“說啊,你怎么不長痘子?”蘇奕慈拔尖聲音,等著老公給她一個交代。
“你想害死我?”宋祺氣急敗壞地責(zé)怪蘇奕瑄,然后轉(zhuǎn)而安撫蘇奕慈!八陂_玩笑的,我當(dāng)然不會長痘子,你那么香,皮膚那么嫩,我好喜歡抱著你!
“這還差不多!碧K奕慈悻悻然地哼道。
“我可能要搬到我老板他家去住!碧K奕瑄不太滿意她姊夫怕死的行徑,給了他嘲笑的一眼。
“會不會有危險?”林淑華自小最疼愛這個女兒了,至今仍然沒變。
“不會,放心好了。”
“對呀,奕瑄那——么的矮,沒有人會看上一個小矮子的!碧K奕慈好笑道,是她報仇的時候了!罢f不定接吻的時候,男方將她放在二樓的樓梯上,自己站在一樓,奕瑄還只到他的腰呢。”
蘇奕慈的話挑起了蘇奕瑄心中永遠(yuǎn)的痛。她怒火中燒地瞪了姊姊一眼,卻無端想起劉霆獷將她抱到平臺上,她才能與他平視那一幕。
說不定會被她姊的烏鴉嘴說中,她和劉霆獷接吻時她站在二樓,他還是吻不到她。
她要不要去增高呀?不然劉霆獷不就很辛苦嗎?蘇奕瑄此刻真是痛恨死自己的身高了,雖然她平常就很痛恨,可是現(xiàn)在的感覺比平常強(qiáng)上數(shù)百倍。
等一下!她在胡思亂想什么呀?又關(guān)劉霆獷什么事?他有女兒耶,而她就是要去照顧他女兒的。
蘇奕瑄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她告訴自己,她只是一時沒有男友人選,才會將他設(shè)定成對象的,像她這么美麗動人的淑女,怎么可能和有婦之夫扯上關(guān)系呢?如果她要嫁的話,多得是英俊多金的帥哥想娶她,干什么自貶身價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呢?
都是蘇奕慈沒事亂亂說,害她受到影響,開始亂亂想。
她又白了蘇奕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