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夫人上哪去了?”
等了許久,仍不見莫念慈出現(xiàn),于大任心中有不好預感,連忙叫來莫念慈的貼身丫鬢。
“奴婢不知道!毕銉阂荒樀拿H!敖裨缗径讼茨標瞄T時,夫人并沒有回答,效婢以為夫人不需要奴婢服侍,所以就走開了!
“是嗎?”于大任皺緊眉頭。今早他從內室走出時,莫念慈早已不見蹤影!澳阍僮屑毾胂,夫人上哪兒去都帶著你,你真的沒看見夫人?”
“是啊!毕銉嚎隙ǖ攸c頭。“奴婢一直在外頭等著夫人召喚,可是夫人一直沒出房門!倍齻儧]有夫人的叫喚,從來不敢擅進老爺夫人的房間。
“怎么會這樣?”于大任迷惑了,莫念慈從來不曾這樣無故失蹤,她要上哪都會先告訴他的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個可能禍害全家的災難,正想與莫念慈分享這個好消息,誰知她居然不見了!
莫念慈該不會逃跑了吧?于大任突然冒出這個念頭,馬上又否決掉。昨晚她是那么信誓旦旦地說要與他共患難,不可能一人走掉的。是的,她一向不說謊的。
“香兒!”于大任突然厲聲喝道:“你再仔細想想,當真沒有瞧見夫人?”
他的疾言厲色讓小丫鬟嚇破了膽。“老……老爺,奴婢真的什么都沒看見!
“下去吧!庇诖笕稳嗳喑橥吹念~際。“如果看到夫人,馬上來向我報告!
“是的!毕銉喝缭獯笊獾赝讼。她從未見過老爺這么兇,一定是夫人做了什么錯事吧?只是一向溫婉的夫人做了什么事,會讓老爺這般生氣呢?
于大任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來莫念慈會去哪里?能找的地方他都找過了,就是看不到她,這究竟怎么回事?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任靖杰那件超大的行李,實在大得不像話,大得像……一個人。該死!該不會就是莫念慈吧?
可是,任靖杰膽子不會這么大吧?雖然他們是對不起他,他絕對有生氣的權利,但……他總不能將人家的妻子給強行綁走!即使他貴為候爺,總有該做與不該做、能做與不能做的分際。如果莫念慈真是被他帶走,那他也來免太膽大妄為了。
但……若是莫念慈自己跟他走的呢?于大任馬上揮掉這個念頭。莫念慈是個遵守傳統(tǒng)婦德的女子,她的禮教讓她無法做出逾矩之事,所以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不過,如果莫念慈真是被任靖杰給帶走,那恐怕是找不回來了。于大任皺眉苦思,他總不能上門向人家討老婆吧?非但他沒有證據(jù),而且即使他有證據(jù),他真能這么做嗎?靖安侯權大勢大,豈是他所能得罪得起的?
唉!如果他猜測成真,那這幾天的處心積慮,豈不是白忙一場?他不僅沒有了夢寐以求的孩子,甚至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將自己賢德無方的妻子也給賠上了。
背!他的運氣怎會這么背,偏偏碰上個候爺?原本他還想,一個普通平民即使對他有所不滿,但憑他在縣城的地位與財富,又能奈他何?誰知……
但愿莫念慈不是失蹤,也不是被候爺給擄走,只是出外散散心,就像平日一般,日落前一定會回來的。于大任如今也只能如此祈盼了。
“你說的是真的!?”冷如風驚呼道。
他穩(wěn)住差點跌下馬車的身子,臉上還是掩不住的驚詫。此刻的他,嘴巴大張,看來這個震撼不小,將他平日的冷靜都給打散了。
“嘴巴合上吧!比尉附苄χ拇魳印
平日的冷如風已被他訓練得任何事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變色”,要看冷如風驚慌失色的模樣可不容易。
就沖著這一點,他綁了莫念慈也算有代價了。
“你搞什么?”
在短暫的驚愕過后,冷如風怒吼出聲,也不顧忌他們的主仆身分了。他回轉過身,用力掀開馬車門口的簾帳,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果然是睡得香甜的莫念慈。不,該說是于夫人。
當下,冷如風馬上決定掉轉車頭。不過手才觸及韁繩,就被任靖杰阻止了。
“你要做什么?”他扯住冷如風握住的韁繩,阻止冷如風的意圖。
“還用問嗎?”冷如風無視于他的質問,仍是堅持道:“讓我送她回去。她不是該出現(xiàn)在這的!”
該死,他早該知道不對勁的,侯爺出門一向力求簡單,怎會自找麻煩的弄來這輛豪華舒適的馬車?原來他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車中的美人。
“不行!”任靖杰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堅決。“她是我千辛萬苦弄來的,我可不準你把她送回去!
“侯爺!”冷如風喝道:“你清醒點,她可是別人的妻子啊。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必為我操心!
“如果你真的知道,就該讓我送她回去!崩淙顼L的眼神告訴了任靖杰,他認為任靖杰是昏了頭了!凹词鼓阍僭趺聪矚g人家,也不能使出這種下流手段,將人家強擄來。
剛才匆匆一瞥,冷如風還是看出她是被點了穴道,這一路才會悄然無聲。
“你認為我是喜歡她,才將她擄來嗎?”任靖杰語中帶著寒意。
“難道不是嗎?”冷如風絲毫不給他留情面!拔抑赖谝淮我娒鏁r,你就喜歡上人家,不必否認!彼浦谷尉附苡q駁的唇!胺駝t,你何必急匆匆地演出一場英雄救美,甚至還到人家的專屬繡樓去。”
“當時四下無人,我當然只好出手相救,難不成你要我眼睜睜看她淹死?”任靖杰辯稱道。
“即使是這樣,我可以救她!”冷如風掃他一眼。“以往有這種事發(fā)生,你少爺不都是動口救人,而動手救人的一向是我,何以這次卻例外!”
“這……”任靖杰詞窮了。
是!每次出門游玩,總會碰上這類事情,雖不能袖手旁觀,但他可沒興趣扮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所以每次遇上這些事,都是讓冷如風出馬。
但當時,他第一個反射動作,就是要救人,哪想到要讓他來救呢?
“我離她比較近!比尉附苡樣樀!八晕也艜人@之中沒有任何情愫在內!
“當時也許沒有。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何把人家擄來?照這情形看來,人家并不是自愿跟你來的!崩淙顼L質問道,對于任靖杰的話,他是不太相信的。
“她當然不可能跟我來。”任靖杰嘲諷地笑了。她怎么可能呢?如果知道他的意圖,只怕她逃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跟她走?
“既然如此,你還捉人家?”冷如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侯爺,你一向不缺女人,何必……何必定要一個有夫之婦?放人家回去吧!”
“不可能!”任靖杰一口拒絕。
“你考慮清楚好嗎?”冷如風怒吼道。此刻的他跟他的名字一點也不相符!皠e忘了自己的身分,你可是堂堂的候爺,是圣年公主的兒子,是老將軍引以為傲的兒啊!你怎能如此率性而為?”
“正是如此,我才咽不下這口氣啊!比尉附艿偷偷卣f道。若不是冷如風全神貫注地傾聽,恐怕就錯失這句話了。
“什么意思?”他迷惑道。
“反正……我行事自有我的道理。”即使親如兄弟冷如風,任靖杰也有說不出口的話。
“如果你今天不說出一番道理,我就要將她送回于家去。我絕不能讓你干下糊涂事!崩淙顼L拋下這段話,冷眼看著任靖杰如何應付。
“何時起,輪到你來插手我的事了?”任靖杰有絲惱怒。“就如你說的,我是個侯爺,這個身分給了我特權,我愛怎樣就怎樣,誰能奈我?”
“侯爺!崩淙顼L按捺下自己的怒氣,試圖理性的發(fā)言!凹词鼓F為‘侯爺’,還是有很多事不能做的,例如強搶民女。如果她還未成親,那一切都還好談,但今天莫念慈已經(jīng)名花有主,什么都沒得商量了。姑且不論她的相公愿不愿意放人,單是老夫人那關就過不了。你想想看,老夫人有可能答應一個曾是別人的妻的人入主侯府嗎?這根本想都別想!”
“我說過我喜歡上莫念慈,或者說過要她入主候府這類的話嗎?你也未免想得太多了吧!”任靖杰被他一陣搶白,心中極不是滋味。
“難道這不是你的打算嗎?“’
“我的確是要帶她回候府!比尉附懿环裾J。“但我可沒打算娶她進門。”
“你……”冷如風氣結。“很高興你還有理智,那么,我可以送她回家了?”他試探地問道。
“我說了我要帶她回府的!
“侯爺!”冷如風這回真的生氣了。“你為何執(zhí)意如此?這樣一來,非但侯府的名譽有損,莫念慈的名節(jié)也毀了,你存心置她于死地嗎?”
任靖杰心一顫。不。他沒想過要置她于死地,否則他何必大費周章地帶走她?但一股氣梗在心頭,不帶走她好好折磨一番,又怎消他心頭之憤?
“你說話啊!”冷如風見他不語,只當他理智回復了!芭说拿(jié)是多重要的事,你不可以這樣破壞人家閨譽。還是讓找送她回家吧。”
“不!”任靖杰揮去心頭的不安。他沒有做錯,一切是她咎由自取,誰教她要聽她那相公的話!八凑龥]什么閨譽可言,不需要你為她操心!
冷如風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由他尊敬的侯爺口中說出。“你這么說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嘍?”
“我曾經(jīng)做過無理取鬧或仗勢欺人的事嗎?”
“以前是沒有!崩淙顼L加上一句!俺诉@一次例外。這個女人讓你失常。”
這莫念慈的確是美得出奇,雖已為人婦,卻仍保有一股少女特有的嬌羞和柔媚,一種我見猶憐的神韻讓她更具魅力,侯爺會淪陷也不令他意外。但因此而不顧一切,甚至輕忽她本人的意愿而將人強行擄來,就遠遠超過冷如風的意料了。
“我說過我有很好的理由。”任靖來重申道。
“到底什么理由,你說呀!”
“如果我說了,你保證不再反對,而且從今以后,你必須替我守著她,如何?”
“我先聽聽理由再說!崩淙顼L小心警戒著。跟在侯爺身邊多年,他學到了不能隨便答應他任何事。
“你知道我這失蹤的三天在哪兒嗎?”
“我怎會知道?”冷如風沒好氣道。“大概是躲在哪間酒樓茶坊,或者是哪個美人窩里吧!
“猜對了一半!比吻褰芑叵肽侨欤杂蟹N身在夢中的不實際感!拔业拇_是在美人窩中,不過并不是我自愿去,而是有人設計我。”
“有這種事?”冷如風懷疑地看著他。“有人設計你,還送了個美女陪你三天?”見他點頭,冷如風有點不是滋味!半y怪你樂不思蜀,害我一直找你,怎么就沒人來設計我呢?這種飛來艷福我也想要!
任靖杰想像這種情形,心中莫名的不快,他趕快揮走這種不受歡迎的情緒。
“如果你被人家關了三天,這種艷福你還要嗎?”他譏悄地反問……
“誰這么大膽敢關你?”冷如風震驚地問道。聽到這兒,冷如風才想到其中的危險性。萬一候爺出了什么意外,他萬死也難辭其咎。
“誰幫你找到我的?”
“是于員外……是他?”冷如風后知后覺地察知。“我早就懷疑他了,沒想到他居然真有膽……”
“現(xiàn)在才說這些太晚了吧?”任靖杰白他一眼。
“那老頭子為什么要這么做?”冷如風不解地問道!罢涨樾慰磥恚麘摏]有惡意才是,否則又何必放了你?”
“他是沒什么惡意,只是要幫點小忙而已。”任靖杰輕描淡寫說道。
“什么忙?”冷如風好奇道!耙欢ú皇切∶Γ駝t他何必大費周章地設計你?”
“相信我,那只是個小忙,連你也可以幫,只是他偏偏挑中我!
“究竟是什么忙?”
“生孩子!
“什么。俊崩淙顼L以為自己聽錯了!耙恪⒆樱币娝c頭,冷如風更是如墜五里霧中!翱赡闶莻男人,要怎么生孩子?”
“不是我生。”任靖杰猛皺眉頭,揮去腦中浮現(xiàn)的不愉快想像!拔以僭趺磪柡,也不可能蹦出個孩子來!
“那……”
“是莫念慈要生的。”
“這么說來,這三天陪伴你的美女就是她?”冷如風總算有些頭緒。
“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何要帶走她了吧?”
“你舍不得她只陪你三天,所以才想將她抓回府,永遠陪著你?”
“胡說什么?”任靖杰惱怒不已!澳阍撝廊菒牢业娜擞泻蜗聢,我?guī)畲茸咭仓挥羞@個目的!
“可是……”冷如風試圖為她說情!耙苍S她也是個受害者啊,你不能……報復在她頭上!”
“我能,而且我也打算這么做!比尉附芤桓睕]得商量的語氣。
“你為何不找于員外算帳,卻偏偏放過他,而把帳全記在莫念慈頭上?”冷如風疑惑道。
“你要我弄得人盡皆知?”任靖杰沒好氣。“這件事是我的奇恥大辱,我該怎么算這筆帳?既然于老頭這么愛當王八烏龜,那我就讓他當一輩子的王八!
“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妥!崩淙顼L總覺得他的理由不僅如此,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他不是當事者,不懂侯爺?shù)男那。但他知道候爺那種心高氣傲的個性,受到這種侮辱,要他原諒實在很難!
不過仔細想想,此事實在荒謬,也十分有趣。不過如果他此刻笑出聲來,侯爺大概會馬上翻臉。
轉念一想,冷如風想到個更重要的問題。
“于員外得逞了嗎?”
“什么?”任靖杰一時搞不懂他的意思。
“幫他生孩子的事啊!崩淙顼L急道!澳阕隽藛?那檔事……”
任靖杰古銅色的臉龐浮起尷尬的紅云,答案不言而喻。
“這可糟了,萬一莫念慈真有孩子該怎么辦?”冷如風想到就著急!澳愕暮⒆泳褪呛蚋睦^承人,可是孩兒的母親卻是別人的妻子,這……該怎么向將軍、公主交代?他們也許不會承認孩子的!
“你太杞人憂天了。”任靖杰可沒這些顧慮,眼下他只想著帶回莫念慈,換她成為他的禁臠,嘗嘗被人桎梏的滋味如何。“也不一定有孩子!如果這么容易就有孩子,那我的小孩早就滿府跑,娘也不必一天到晚逼我成親了!
“但愿如你所言!
如果真有了孩子,那這孩子的命運是注定悲慘。因為照目前候爺對孩子母親的報復心態(tài),是不可能疼惜孩兒的,而老將軍和公主不可能承認來路不明的孫兒,那沒有孩子是最好的了。
“我把所有事情都說了,以后看守莫念慈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比吻褰苌髦亟淮!澳憧刹荒馨阉磥G了!
“你打算將她關起來?”冷如風訝然反問。
“我也會為她準備一座屬于她的念慈樓,你不必擔心我會虧待她,”對于冷如風一再為她求情,任靖杰有些懷疑!澳憬裉斓谋Wo欲很強,你該不會是喜歡她吧?”這個猜測讓任靖杰十分不痛快。
“我如果想保護人,那個人只可能是你!崩淙顼L沒好氣道。“誰教你如此不知輕重,說要讓人操心,真不知道你戰(zhàn)場上冷靜聰明的腦袋上哪去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币痪湓挾伦±淙顼L還想滔滔不絕的舌頭!盎馗,馬車夫。”
不待冷如風回話,任靖杰已驅馬往前方奔馳,留下冷如風在飛揚的塵土間詛咒,駕著速度奇慢的馬車跟了上去。
“靖安侯府”是當今圣上在任靖杰自戰(zhàn)場上戰(zhàn)勝歸來時,除了加官晉爵外,而賞賜他的一座宅邪,就座落在北京近郊。
而任靖杰的雙親,為了表示以子為榮的決心,舍棄了在城內的將軍府,而寧愿搬到城外的“靖安侯府”。
當然,任靖杰夢想的自由生活是不存在了,而他也認清一點,除非他成親,否則要有安寧日子過是不可能的。
“侯爺,你打算將莫念慈安置在哪兒?”將馬車停在門口,冷如風解脫似的活動活動筋骨。
轉過身,冷如風進入馬車內抱出莫念慈。突兀地,馬車內的人兒轉而出現(xiàn)在任靖杰的手臂里。
“侯爺,還是由我來吧!彪m感意外,冷如風還是立即反應過來追上他!澳氵@樣大搖大擺抱她進去,會引人非議的!
“那又如何?”頭也不回地,任靖杰就這樣抱著莫念慈進門去。
靖安俱府占地甚廣,所有建筑皆依附自然景觀而建,渾然天成,毫無突兀之感。而每一幢樓閣又各行特色,依山傍水,景色十分秀麗。
為了讓兩位老人家“有自己的生活空間”,任靖杰斥資在前院為他們建了座富麗堂皇的小將軍府,而他自己則住在后院。為避免日曬雨淋,每幢樓閣的走廊上都有遮蓋的棚子,好方便兩位老人家不時地探視。人建在其勞,專門招待外客的慕云樓。
“你要把她安置在慕云樓?”冷如風掩不住一腦震驚!斑@不好吧?”
慕云樓雖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留宿之處,離將軍、公主住的主屋也有一段距離,的確是很理想的地方。但慕云樓是專讓那些留香院的姑娘們住的,好讓她們招待留宿的貴客。
平日侯府并不常舉辦宴會招待賓客,但在一些重要節(jié)慶,還是不能免俗。尤其侯爺一家,滿門尊貴,賀客也多半非王公即貴族,請些姑娘招待就成了慣例。在冷如風的印象中,這慕云樓實在不是什么圣潔之地。非但侯爺自己平日不曾去過,連冷如風自己也不想進去。
如今,侯爺居然要把莫念慈安置在慕云樓,這豈不是明示眾人她的身分低賤嗎?如此一來,她在府中的日子一定不好受。
“收起你多余的同情心吧!比尉附芤呀(jīng)十分不耐冷如風的處處作對。他毫不遲疑地走進慕云樓!皫臀艺{個丫鬟過來服待她!
“難得你沒有要她自己打點一切!崩淙顼L嘲諷道。他也知道侯爺不高興了,不過想到莫念慈的遭遇,他又忍不住不說!斑@就是你要送她的念慈樓嗎?跟人家丈夫送的閣樓可有天壤之別呢!”
“我可不是接她來享福的!比尉附軔佬叱膳!岸悖灰龊梅謨戎戮涂梢,我可不是要你當軍師,你的金玉良言可以省省了!
“你……隨你吧!眲癫恍阉淙顼L只得拂袖而去。哼!何時叫丫鬟的事也輪到他了?他的分內之事可不包括這些,安分守己?他會的!
讓他自己去照顧莫念慈吧!
平日慕云樓并無人居,所以只有派人固定清理。此刻任靖杰抱著莫念慈長驅直入,竟碰不見一名傭人,所幸平日即勤于打掃,房間倒也干凈舒適。只是屋內太過艷麗的陳設,讓任靖杰猛蹩劍眉。
這么俗麗的房間,居然是他們招待客人之處,任靖杰忍不住汗顏。只因此處通常給那些留香院的姑娘們住,所以也就隨她們喜好去擺設,到此的貴客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管屋內的環(huán)境如何,只要美人伺候得令他們滿意即可。
天哪!床頭大紅的帷帳,加入大紅的床單枕套,梳妝鏡前散落的胭脂水粉,柜子上還有幾件折疊好的女性服飾,質料輕盈而透明,一眼即知是留香院的姑娘們未帶走的衣裳。
讓莫念慈住這地方嗎?任靖杰的心揣惴然。罷了、這地方正適合她!他硬著心在心道。
輕輕地,他將她放下來。算算時間,她也該醒來才是,都快到晚膳時刻了。
才這樣想著,便看到莫念慈微微眨了貶眼睛,慢慢睜開。過了一會兒,茫然的視線才尋到他,凝住在他身上。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香甜,只是,為何一覺醒來,任公子還在眼前?不,不是任公子,該說是侯爺,他怎會還在她的房間呢?聽老爺說他一早就要走了啊。
難道她在作夢嗎?會是夢嗎?她怎么會夢見他呢?莫非她真是舍不得他,不可能的。
看見她猛烈地搖頭,在靖杰伸出手攫住她的下巴,定住她的視線。
“你在干什么?”他莫名其妙地問道。
她的幻想未免過于真實,夢中人居然會說話,這其中有些不對勁。她將視線自他身上移開,轉而打量起現(xiàn)在所處的房間。
這絕對不是她的房間,也不是兩人之前共處的秘室。
“我不是在作夢?”她有絲驚駭。
見他搖頭,似乎頗微欣賞她驚慌失措的模樣,莫念慈強自鎮(zhèn)定下來!拔覀冊谀膬海俊
莫念慈第一個竄入腦海的想法,便是于大任又后悔了,所以又設計了他們,只是這一次似乎又換了囚禁地點。她皺眉看著這俗麗的房間,心中頗不茍同于大任的審美觀。
瞧樓外的風景多美啊,一輪夕陽正淹沒山后,余暈由任公子身后散發(fā)光芒,看來仿佛是他正閃閃發(fā)亮一般,燦爛得讓人不敢逼視。只可惜房間擺設稍差了些。
“老爺又把我們關住了嗎?”
她口中冒出的話讓任靖杰愣了愣。
“你以為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
“知道我還需要問嗎?”他何時這么不干脆了?莫念慈不以為然地盯著他。
“那你聽好,我們在北京城!彼麖娬{道!皼]有人能一而再地設計我,而不付出代價,不管是你,還是你那垂垂老矣的相公都一樣!
他的警告是白費了,莫念慈只聽到前面一句話。
“我們怎么會在北京城?”莫念慈不敢置信地喃喃道!袄蠣斈?他在哪里?”
對于她提起于大任的關心口吻,任靖杰心中莫名不快!澳氵是多關心自己吧!”他不是滋味道。“你的老爺不在這兒。”
“只有我?”莫念慈開始惴惴不安!盀槭裁矗俊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你付出代價!彼蝗槐平媲埃壑虚W閃發(fā)亮!澳阋詾槲視粤颂,還悶聲不響地任你們逍遙嗎?”
“可……可是不是我設計你的。 彼_始害怕,不住地往床里頭縮!澳銥楹沃徽椅遥俊
“是你執(zhí)行任務的吧?”他嘴角動了動,扯出一抹邪笑!安槐卦倏s了,空出這么多床位是要讓我睡的嗎?”
“您……這兒究竟是哪兒?”
“靖安侯府!
莫念慈再次驚喘。她進了侯府?抬頭看著他,由他臉上的表情,她知道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你帶我回侯府?”她再確定地問一次。
“是的。
“我是你的客人嗎?”她不抱希望地問。
任靖杰笑了!澳闶俏业摹郊!彼猹q未竟地加了一句:“不過你放心,目前為止,你還是專屬于我一人的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