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炎與谷毅自畫舫追列岸邊,卻不見黑衣人的蹤影,兩人四處找了一會兒,仍一無所獲,就在兩人放棄尋找,想回畫舫時,卻親眼目睹火燒船的一切經(jīng)過。
「不,盼星--」黑曜炎放聲狂喊,才想飛縱到畫舫救她,卻教一旁的谷毅以極快的速度給點了穴道,令他動彈不得。
「對不住,黑公子,如果我讓你前去,無非是讓你去白白送死,我不得不這么做!」毅蹙眉低語。
光看他的表情,他也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但他卻不得不這么做。
「谷毅,你快解開我的穴道!別忘了,你家主人及小姐也正在船上。 购陉籽淄骱鸪雎,受制的他,雙眼射出狂怒的光芒,其中還隱含著一絲悲痛絕望。
「沒用的,這分明是有人想置他們于死地,這樣的大火,即使找去了,也只是多添名冤魂罷了!构纫愠谅暤,「現(xiàn)在,我只能祈求我家少主已及時救出小姐及尹姑娘,但愿他們能夠半女無事才好。」
「我的盼星我自己救,谷毅,我要你立刻解開我的穴道!」黑曜炎嘶聲命令?
他好恨,恨自己為什么不早一些坦承自己對她的感情?!
為什么一直要列這個時候,他才驚覺,君盼星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
他該恨,恨自己如此愚蠢、恨自己竟然不能在她身邊保護她。
谷毅對他的叫喊無動于衷,黑曜炎知道,谷毅絕不會解開他的穴道,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沖天的烈焰,以驚人的涼度吞噬掉整艘畫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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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火伴隨著濃煙不住地竄曉,尹盼星在這危急時刻仍緊握住聶荃的手,以保護者的姿態(tài)護著聶荃,想在火海中找出生路,只可惜,濃密的黑煙早教她倆分不清方向,不時傳來的爆裂聲,教她倆更加驚慌無措。
「盼星,妳別管我了,妳快走。」話才說完,聶荃便被濃煙嗆得一陣咳嗽。
她很想振作,但她了解自己是逃不掉了。但尹盼星不同,以她絕佳的輕功,可以很容易地沖出火場。
如果她因為被自己拖累,而與自己一同葬身在這人海中,就算死,她也死不瞑目!
「荃兒,別說話,我一定會救妳出去的!」尹盼星語氣堅決的扶著她,無論如何,她也絕不會丟下聶荃,自己逃命去。」
「盼星……」已被濃煙嗆得眼淚直流的聶荃,此刻眼中的淚更是不停地往下掉。
此時,她倆身旁不斷傳來烈火吞噬畫舫的聲音,更感覺到畫舫正因火舌肆虐而漸漸危傾。
尹盼星清楚地知道,倘若她再不趕緊帶聶荃沖出火場,只怕她倆便要葬身于此。
她扶著聶荃虛弱的身子,很努力地想在火場中找出一條生路,可漫漫濃煙,卻令她頭昏眼花,呼吸困難。
沒一會兒,聶荃便已下支倒地,而她也因為承受不了聶荃的重量而倒了下來。
就在她倆一同陷入昏迷的時刻,漫天黑煙中緩緩走出一名挺拔的男子,他快速地走近她倆,左右手各自撐起倒在地上的兩人。
轉(zhuǎn)眼間,三人便消失在漫天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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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畔,黑曜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起火的畫舫緩緩沉入湖底,瞠大的眼再也無法控制地淌下淚珠。
他的心好痛好痛,那痛徹心扉的痛是他不曾嘗過的,如今他總算知道,什么叫做椎心刺骨、撕心裂肺。
他怎么能接受,他那愛笑的小師妹、喜歡纏著他的人師妹,就這么在他眼前教火舌給吞噬了?!
他怎么能接受,往后他再也見不著她甜美的笑顏、聽不見她銀鈴似的嗓音?
不--他不能接受!
可不管他再怎么后悔,自責(zé),尹盼星巳然在他眼前消失,永遠(yuǎn)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
「黑公子,你別這么悲觀,我想,說不定我家少主已救出她們,且?guī)Щ芈櫦冶ひ舱f不定!构纫阌谛牟蝗痰膭竦,眼見畫舫已經(jīng)沉沒,這才出手解了他的穴道。
黑曜炎雖已獲得自由,卻動也不動的站立在原地,一雙眼直直的盯著已然平靜的湖面。
他豈會不知谷毅說這話只是在安慰他罷了!
那樣的大火夾雜著爆炸,即使尹盼星輕功再好,也難以逃生。
隨著畫舫沉入深幽的湖底,他知道,這滿心的悔恨、遺憾,將永遠(yuǎn)伴隨著他,再無解脫的一日。
除非,老天能將她完整無缺的歸還給他。
他緊握雙拳,任由心中的悲痛無止盡地在心中蔓延,再蔓延,終至吞噬掉他……
「盼星……」黑曜炎嘶聲的狂吼回蕩在湖邊,直沖天際。
一遍又一遍,聞?wù)邿o不為之心酸。
陪在他身旁的谷毅,看見他那樣子,幾乎控制不住的想告訴他--
這一切全是聶徹一手安排的!他雖然下知道聶徹為什么要這么做,但可以確定的是,尹盼星絕對還活著。
但是,沒有聶徹的命令,他不能告訴他。
無奈的谷毅,只有不斷地在心中求黑曜炎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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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星,太好了,妳終于醒啦!」聶徹一見她睜開眼,隨即趨前探視。
尹盼星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原本清靈的大眼,此刻顯得有些茫然失神。
「盼星,妳怎么了?是下是哪兒不舒服?」聶徹語帶擔(dān)憂的問。
「我沒死嗎?」尹盼星艱澀地開口,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活在這人世間。
「妳福大命大,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上得了西天?只不過……」聶徹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不過什么?」看著他的眼神,尹盼星心-沉,急忙開口問。
「全怪我不好,倘若我能早-步救妳出火海,妳也不至于被火灼傷……」聶徹自責(zé)地將目光自她的臉上移開。
聞言,尹盼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及臉頰均包裹著層層白布條。
「我的臉?!」她不覺失聲驚叫。
「妳臉上的傷并不嚴(yán)重,我會盡其所能的醫(yī)治妳,妳別擔(dān)心,好好養(yǎng)傷!孤檹匾荒樥\懇的勸道。
尹盼星慘淡一笑,滾燙的淚隨之淌落。
能從那場爆炸中存活下來,她還有什么好埋怨的?
她該感到慶幸才是!
但見自己變成這副模樣,她寧愿死了算了。
「盼星,別哭,其實妳的傷并沒有妳想象中那么嚴(yán)重,妳仍是很美、很出色的姑娘!孤檹匦挠胁蝗痰陌参。
「你不該救我的……你真的不該救我的……」她傷心欲絕的喃喃自語。
「盼星,快別這么說!我知道妳很難過,但是,一切既巳成為事實,妳再傷心也于事無補,不是嗎?」聶徹蹙著眉。
尹盼星不語,眼中的淚珠仍是不斷的淌下。
「妳既然醒了,我得盡決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炎兄才是!拐f著,聶徹便要往外走去。
「不,別告訴他!」尹盼星驚喊,同時想起身阻止他。
聶徹一驚,連忙回身,將她扶躺回床上。
「這怎么行呢?自從救了妳后,我一直守著妳,怕妳的傷勢惡化,才沒機會告訴炎兄這個好消息,想必他此刻正為了妳的安危擔(dān)憂不已,妳怎么忍心讓他為妳擔(dān)心、難過?」
「不!就讓他以為找死了吧!這么一來,對他,對我都好!怪篮陉籽兹圆恢纳,她不覺感到一絲欣慰。
她寧可死,也不讓他看見地此刻丑陋的模樣。
「這……」聶徹為難地看著她。
「聶大哥,我求你,千萬別讓他知道我還活著!」尹盼星緊拉著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這怎么成?!」他眼中的為難更深了。
「你若不答應(yīng),我就馬上死在你面前!」她的眼神、語氣堅決,在在說明她的決心。
「既然妳如此堅持……好吧!我答應(yīng)妳就是。」聶徹終究還是點頭應(yīng)允了。其實,她的反應(yīng)早在他的預(yù)料中。
「謝謝你,聶大哥!挂涡沁@才收回緊抓住他的手。
「我才該謝謝妳才是,要不是妳護著荃兒,只怕我再也見不到她了。」聶徹輕笑著搖頭,在他那幽深的瞳陣?yán),閃著她所下懂的光芒。
尹盼星忽然有種錯覺,方才的他根本不是原來的他,此刻的聶徹,才是她所認(rèn)識的高深莫測的聶徹。
「對了,荃兒她沒事吧?」她急急的開口詢問。
她只記得發(fā)出巨響的同時,她下意識將聶荃護在身側(cè),想帶著她逃出火海,可在濃煙的侵襲下,她和聶荃最后全都失去了意識。
「她沒事,不但沒事,還在妳的拚死保證下,身上連一點?也沒有!孤檹厝粲兴嫉乜粗。
見她舍命護著聶荃,是以,他這才決定放過她,將她救離致命的火場。
「那就好……」尹盼星安心一笑。
「盼星,妳能否告訴我,為什么妳沒想過自己先逃,反倒以身護衛(wèi)荃兒?」他半瞇的黑眸中閃著一抹疑惑。
「荃兒與我情同姊妹,我怎么能丟下她,自己先逃?」尹盼星蹙著眉,不明白他何以有此一問。
聶徹挑了挑眉,銳利的雙眸直盯著她,見她澄澈的雙眸坦然地回視,才露出溫和的一笑。
「妳好好休息,我去幫妳熬藥!孤檹貪M意地笑說。
就因她這句話,他決定善待她。只要她開口,他什么都可以給她。
只除了黑曜炎!
不管她再怎么深愛黑曜炎,黑曜炎此生注定定聶荃的丈夫。
「聶大哥,請你千萬別讓我三師兄知道我沒死,就連荃兒也不能讓她知道!挂涡侨滩蛔≡俅翁嵝阉。
「放心,我答應(yīng)的事從不反悔!孤檹亟o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后,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待他離開她的視線,她緩緩地走下床,靜靜地對望著梳妝的銅鏡良久。
終于,她深深吸了口氣,抬起微顫的手,以極緩的速度慢慢除去覆在臉上的白布條……
雖然心里早有準(zhǔn)備,但當(dāng)那丑陋的傷痕映人她的眼簾時,她仍忍下住驚喊出聲,一雙清眸瞬間便教淚珠占滿。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卻怎么也遮掩不住那刺目的燙傷!
「不……」尹盼星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成了這副模樣,她狂喊出聲,再也無法面對自己,她以極快的速度轉(zhuǎn)身,而后撲倒在床,放聲痛哭。
她哭得聲嘶力喝,彷佛想將這輩子的淚水一次流盡似的。
見著容貌已毀的自己,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從前,她的臉蛋白皙無瑕,還稱得上清麗,三師兄便已看不上她;如今,她無瑕的容顏已遭火舌烙印,變成這般丑陋駭人,三師兄還會要她嗎?
不,她不能讓他看見她此刻的模樣!
絕對不能!
若是教他看見了,她倒不如死了算了。
老天爺為什么要讓她活下來?她不該活下來的!
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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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天空飄著綿綿細(xì)雨,在平滑的湖面上漾成一圈圈交錯的漣漪。
黑曜炎一動也不動地直直凝望著平靜的湖面,幽邃的黑瞳載著滿滿的悲痛。
自出事至今,他已下湖無數(shù)次,可不管他怎么找,尹盼星就像平空消失了般,他連她身上的衣服碎片也不曾找到。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愛纏著他,且深愛著他的小師妹,就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
每每想到她身陷火海,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火舌吞噬,那撕心裂肺的痛便毫不留情地襲向他。
他真的好恨!恨他為什么沒有早些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深深愛上她了!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
此刻,他只能任深深的遺憾、自責(zé),狠狠地鞭笞他!
「你真的還在這兒!」輕柔的嗓音在他身邊響起。
同時,一把油紙傘遮住他的上頭,阻絕綿綿雨滴浸濕他的衣衫。
黑曜炎看也不看一眼,無語地凝望著湖面。
「炎大哥,你別這樣。」聶荃心疼的勸慰,「你這模樣,連找都看不下去,你難道不怕盼星見著了會傷心、難過?
她早料到他會傷痛欲絕,可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竟遠(yuǎn)比她想象中來得嚴(yán)更!也難怪她大哥定要自己來看看他。
此時,聶徹對她說過的話,一一浮上心頭……
「如果,她還能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倒寧愿見她傷心,難過,至少我還能看得見她!购陉籽灼D澀地開口,-雙眼始終沒離開過湖面。
「你胡說!大哥派了那么多人打撈湖底,卻始終不見盼星的蹤影,你憑什么這么肯定盼星死了?」聶荃略顯激動地反駁,「只要一日沒見著她的尸體,我便一日不相信她真的離開了這世間,再說,以她那一身上乘輕功,我相信她一定能逃出那場大火!
「是嗎?倘若她真的沒死,那她為什么不回來?」黑曜炎原本黯淡的眼霎時染上一層光彩。
會嗎?盼星果真如她所說的并沒有死?
「我想,或許她受了傷,也或許她被人救走,-時之間無法通知咱們,這
才沒有她的消息!惯@話連聶荃自己都覺得不合理,可黑曜炎原本死寂的雙眸,卻因她的話重新燃起希望之光。
是以,她決定,即使說再多的謊言或借口,她也要讓他振作超精神。
「真的是這樣嗎?」
「不管怎么樣,你都不可以再這么頹喪不去,你難道不想替?星報仇嗎?」她知道,這會是他最為重視的一件事。
「報仇?!」這兩個字重重地?fù)糁兴男乜,令他的神志瞬間恢復(fù)清醒。
「沒錯,難道你不想找出兇手,替盼星報仇?」聶荃眼中有著同他一樣的憤恨。
黑曜炎的雙眸不覺閃過一抹凌厲光芒。
可不是,畫肪不可能無緣無故發(fā)生爆炸,絕對是有人蓄意這么做!
只是,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他又是針對何人而來?
「聶姑娘,多謝妳點醒了我。」要不是她的一席話,只怕他此刻仍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
「炎大哥,你千萬別這么說,你不怪我拖累盼星,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聶荃自責(zé)地低下頭,她可沒忘了,在那致命的火場,盼星是如何護衛(wèi)著自己。
「這不關(guān)妳的事,別把責(zé)任往自己的身上攬!购陉籽椎氐。
「你當(dāng)真不怪我?!」聶荃抬頭直視他的眼。
黑曜炎堅定地朝她搖了搖頭。
他確實不怪她,他知道她心地善良,從無害人的念頭。但正因為如此,盼星才與她如此交好,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
再說,在這事件中,她也是被害人,若不是聶徹及時救了她,只怕她此刻也躺在冰冷的湖底,她何錯之有?
「謝謝你!孤欆醪挥X紅了眼。
黑曜炎搖頭,苦澀一笑。
「炎大哥,雨越下越大,你不如隨我回去,與我大哥好好商議該怎么查出兇手才是。」聶荃實在不忍心見他在這里受苦。
「妳先回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顾难酃庵鼗睾,眼底已不再有她。
「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小心翼翼的詢問。
「妳說!购陉籽撞蝗叹芙^。
「倘若……你真找不著盼星的下落,你是否會接受我?」如果可以,她愿以一生來補償他。
「對不起!沟囊痪湓,卻是他最誠實的回答。
「炎大哥,我真的很喜歡你,不論你要我等多久,我都愿意等,請你別這么快拒絕我好嗎?」聶荃真誠地哀求。
「聶姑娘,妳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只可惜,黑某并不適合妳!
「別說了,我懂!孤欆醪幌朐俾犓慕忉,聽得再多,也只是令她更心痛罷了!
果然,不論盼星存在與否,他的心里就只有盼星一人,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
是自己癡心妄想呵!
以為如果沒有了盼星,他便會接受自己,結(jié)果,只是讓自己徹底絕望死心。
「聶姑娘?」
「我沒事。」聶荃朝他搖搖頭,「我先回去了,這傘就留給你遮雨,小心別著涼了。」
「不了,妳走吧!別管我了。」他沒有伸手去接,眼光重回湖面,再也不看她一眼。
聶荃咬了下唇瓣,深深看了他堅毅的側(cè)臉一眼,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綿綿細(xì)雨不斷飄飛、聶荃只覺一陣刺骨的寒冷襲向她,可感到冷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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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徹一進門,看見的便是尹盼星一臉失神的憔悴模樣,那雙原本閃著動人光彩的瞳眸,此刻正愣愣地凝視房里的某一點。
他緩緩地走近她,輕聲喚道:「盼星!挂娝龥]反應(yīng),又叫了聲,「盼星!
這一叫,尹盼星才回過神,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聶大哥。」
「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連我叫妳都沒聽到!孤檹孛髦蕟枴
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沒有!挂涡菗u頭否認(rèn)。
「在我面前,妳大可不必隱瞞!孤檹販睾鸵恍,「妳在想炎兄是不是?」
「嗯!」尹盼星想了下,終于忍下住開口問道:「聶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三師兄他現(xiàn)在怎么樣?」
她最想知道的,便是他得知她的死訊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傷心是一定會有的,只是,他會有多傷心呢?
「妳知道了又能如何?」聶徹微瞇起眼,淡淡地反問。
「我……」是。≈懒怂那闆r,她又能做什么?
「如果我告訴妳,他為了妳的死,整日待在洞庭湖畔,呆呆地看著湖面,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失魂落魄,就像沒了魂般,妳又能如何?」聶徹直直地逼視她。
他沒想到,原來黑曜炎對她的感情,竟比他想象中來得深!而他所策畫的一切,不過是讓他更加看清自己的感情。
不過,他卻仍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畢竟,他已經(jīng)成功地阻隔了他倆。
如此一來,還怕黑曜炎不接受荃兒嗎?
尹盼星緊抿了唇不語,知道黑曜炎如此對她,她的心不覺也跟苦痛了起來。
不過,痛歸痛,她的心中不禁感到一絲絲甜蜜。
「盼星,依我看,妳還是回到炎兄身邊才是最好的辦法!孤檹毓首髡\懇的提議,可他的內(nèi)心卻不是這么想。
他會這么說,全是為了探試她的心是否堅決地不想見黑曜炎。
「不,我不能讓他看見我這模樣!」尹盼星驚恐地?fù)u頭低喊。
光是想到他看見她時將會出現(xiàn)的表情,她的心便浮現(xiàn)深深的恐懼感。
她絕對無法承受他嫌惡的眼光!
「可是,妳這么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孤檹毓首饕荒槥殡y,其實,他心里對這個答案再滿意不過。
「聶大哥,你答應(yīng)過我的,絕不告訴任何人我根本沒死,倘若你說出去,無異是逼我真的去死!挂涡求@懼地緊握住他的手哀求。
「盼星,妳別太激動,沒有妳的許可,我絕不會將這消息泄漏出去,妳盡管放心!孤檹丶泵Π矒帷
尹盼星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
「既然妳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再出現(xiàn)在炎兄面前,那么,為了讓他能夠重新振作,我想……妳應(yīng)該不會反對荃兒和他在一起才是!孤檹靥袅颂裘,銳利的雙眸別有深意的望著她。
「我……」尹盼星一驚,直覺想開口反對,但當(dāng)她觸及他那深沉的瞳眸時,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可不是嗎?此刻的她,還有什么資格反對呢?
「怎么,難不成妳希望炎兄終其一生為妳的死消沉悲痛,且無人陪伴他左右,孤獨以終?」聶徹以責(zé)備的目光瞅視她,「倘若妳真的有種想法,妳未免太自私了!」
「不!我當(dāng)然不想他寂寞一輩子!挂涡侵挥X心痛難忍,鼻頭一酸,隨即又紅了眼眶。
她多想能夠陪他一生一世,但是,她永遠(yuǎn)也做不到了!
「妳能這么想就好。炎兄與荃兒乃是天作之合,兩人再相配不過,只要他倆能在一起,必定能過著幸?鞓返纳。」聶徹開心地笑說,若有所思的瞅著她,「我相信妳也會為他倆感到高興才是!
「聶大哥,你明知我對他的心意,你又何苦說這些話來讓我痛苦,傷心?」尹盼星慘白的臉閃過明顯的痛苦之色。
她真的不了解他,有時,她甚至覺得他殘忍得可以。
「盼星,我會這么說,也只是想讓妳早些對他死心,好重新找尋真正屬于妳的幸幅。」聶徹一副用心良苦的真誠模樣。
「不可能的,我永遠(yuǎn)不會對他死心,永遠(yuǎn)不會……」尹盼星語氣雖輕,可她那雙眼眸卻透露著下可動搖的堅決。
「妳當(dāng)真這么愛他?」她的固執(zhí)、深情,令聶徹不覺蹙緊了眉。
「是,我愛了他好久好久……也愛得他好深好深……」雖然她臉上覆著黑紗,但是,她此刻的神晴,卻讓她顯得更加動人。
「妳這是何苦?」聶徹?fù)u頭輕嘆。
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心竟閃過一抹感動,但這抹感動比起他妹妹的終身幸福,卻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尹盼星輕笑著搖頭,絲毫不覺得苦。
「盼星,忘了他吧!只要妳忘了他,就不會再感到痛苦了!
她一怔,清澄明眸直直地迎視他。
他居然要她忘了黑曜炎?!
這怎么可能?!
黑曜炎早在她心底生了根、烙了印,這一輩子,她是再也無法將他從她心底根除、抹殺。
這一生,她的心里注定只有他一人!
「不可能的,要我忘了他,除非我死!顾p聲道。
聶徹由衷的道:「我不忍心見妳就此度過一生,倘若妳不嫌棄,那就讓我陪伴妳過這一生吧!」
他早打定主意要彌補她,雖然他無法令她不再傷心難過,但至少能讓她衣食無憂。
「你……」尹盼星驚訝地睜大不可置信的眼眸。
「妳先別急著拒絕,好好的想一想,考慮清楚后再回答我!孤檹亻_口打斷她的拒絕,認(rèn)真的道:「相信我,我絕對是真心的!」
「不,我現(xiàn)在就可以回答你!挂涡浅恍,「即使我這一生只能偷偷地愛著他,思念著他,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你救我的大恩大德,我終身難忘,可關(guān)于這件事,就請你別再提起!
聶徹直勾勾的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放棄。
「也罷!」她所表現(xiàn)出的堅決教他明白,他根本無力改變她,也無意勉強她。
「謝謝你,聶大哥!
看著她充滿感激的眼神,聶徹心里那抹愧疚更深、更濃。
他朝她搖了搖頭道:「妳好好休息,我晚一點再來看妳。」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離開。
尹盼星靜靜地走向窗邊,凝視著窗外的景色,心里想的卻是他方才對自己所說的一番話。
她是該成全三師兄及聶荃,誠如聶徹所說的,他倆是極為相配的一對,為了他將來的幸福,她絕不能再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就連她日夜思念的雪霧谷,她也不能回去了!
只是,她的心好痛好痛!
自事發(fā)至今,她已有多日沒見著他,她的心不時涌起一股強烈的渴望。
她是那般渴望想見他,就算是一眼也好,她便已心滿意足。
可她好怕,怕他若是發(fā)現(xiàn)了她,到時候,只怕她承受不了那可怕的后果!
此刻的她,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惡心,更何況是他。
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見他呵!想得心都疼了。
或許……她躲在遠(yuǎn)處偷偷看他,只要不被他發(fā)現(xiàn)不就成了?
只要能夠看他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
是的,只要看他-眼就好。
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