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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夜市愛情 第三章
作者:阿喬
   
  回到她和弟弟租的頂樓加蓋的家,一推開門,便看到弟弟愁眉苦臉地坐在客廳。怎麼今天他們兩姊弟,霉事一起來?

  「小凱,怎麼了?看你那張苦瓜臉,又撿到錢了?」撿到錢是好事,湛家擔心的是好事之後的霉運。所以湛其凱經(jīng)常為了這類事件,又驚喜又煩惱。

  湛其凱愁云慘霧地抬頭,深陷在自己煩惱里的他,沒注意姊姊比平常晚了許久回來。「撿到錢,我頂多擦破皮、流點血,這次,我怕我會連命都沒了!

  「怎麼了?」湛琪芬立刻忘了自己剛才的遭遇,緊張地坐到弟弟的旁邊問道。

  「死」這個字,在湛家是不能開玩笑的。

  「今天我們學校有位女同學向我告白!」湛其凱哭喪了臉,猶如他說的是被女朋友甩了。

  深知弟弟學校每個學生的身家,湛琪芬的心也如弟弟一樣沉重。

  這種成為某家公司的駙馬爺、一步登天的事,真的可能如弟弟所害怕的連命都沒有。

  「不是你們八位平民同學之一?」湛琪一分猶抱一絲希望。

  湛其凱悲慘地搖頭。

  「那——那你就乾脆拒絕她嘛,有錢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把你退學!反正你念綠風高中,姊姊也不放心。」每天身處在富家子弟當中,種種「好事」隨時可能降臨,多不保險!

  「如果只有退學,我還在這煩惱個頭!只是如果我拒絕了她,被綠風高中退學,恐怕全國也沒一所高中敢收我了。」

  「那女的是誰呀!年紀輕輕就這麼鳥!」跟她今天碰上的陸仲森有得比了。

  「陸妤晴——我們學校的公主!」

  這麼巧,她也姓陸?

  「大陸財團的那個。陸。?」

  湛其凱悲慘地點點頭!杆隣敔斒谴箨懾攬F的總裁,而她外公是『康亞科技』的上任總裁!

  湛其凱的消息不靈通,如果他知道陸妤晴的外公雖然卸下康亞集團的總裁身分,卻將所有的股份以基金的方式托管,就等陸妤晴滿二十歲繼承,他大概會覺得天又塌下了一塊!

  湛琪芬的臉色也不比她弟紅潤到哪去。

  他們兩姊弟今天是走了什麼霉運,居然同時遭到他們父女「夾殺」!

  「你沒答應吧?」湛琪芬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放心,我就算活膩了也不會挑這種方式自殺。從小到大的災厄,至少教會我,好運是霉星的糖衣。在湛家,沒有白喝的白開水。」知道歸知道,心底還是有點不舍那張帶著甜笑的小臉。

  「那你打算怎麼辦?」

  湛其凱像個老頭子地嘆口長氣!覆恢溃倏纯窗。說不定她只是好奇我們這些平民學生,而我只是比較倒楣地被她挑中。只要我不理她,再過一陣子她膩了,自動會放棄。」只是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他不覺得她是這種人。

  湛琪一分握著弟弟的手,既是替弟弟打氣,也是鼓勵自己:「對!只要我們堅持下去,不理他們,等時間久了,自然會雨過天晴!」

  若是有人聽見他們的「堅持」是把財神爺往外推,大概會覺得他們的堅持很可笑,只是又有誰能體會湛家的悲哀呢?

  電話鈴響時,男女的身軀才剛分開。

  陸仲森疲倦地摸到床頭的行動電話,放到耳邊接聽!肝梗俊

  「爹地?」

  「晴丫頭?今天怎麼會想到爹地?」

  微微的喘息聲讓陸妤晴略有所覺。

  「爹地,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陸仲森一直把女兒當朋友看,從不隱瞞什麼。

  「是呀,你剛解救我逃出八爪女的魔掌!

  一只嬌拳擊上陸仲森的厚背,然後自在地裸身走進淋浴間。

  「好了,可以說了,什麼事情讓你想到要找我?」

  電話那頭沉寂了一會,才傳來陸妤晴幽幽的聲音:「爹地,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女兒的反常讓陸仲森收起說笑的心情。

  「丫頭,你還好吧?」

  「我不知道,我好像被撞成腦震蕩了,因為我好像愛上對方了!

  女兒的話讓陸仲森聯(lián)想到幾天前,他也有一個「腦震蕩事件」。

  猛甩頭,陸仲森搖去腦中浮現(xiàn)的人影,現(xiàn)在女兒的問題比較重要。

  「丫頭,你說你不知道,是指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腦震蕩,還是指你不知道有沒有愛上對方?」

  「我都不知道。爹地,戀愛的徵兆會像腦震蕩嗎?」

  陸仲森苦笑。

  「丫頭,你這問題問得真好。你也知道你老爹雖然身邊女人一大堆,可是大家都不是真心的,關於愛情的問題,我懂得可能比你還少!

  「即使是媽咪?」陸妤晴追問。

  陸仲森瞪著天花板,長長嘆氣不知為哪樁。

  「晴丫頭,你知道我跟你媽咪的情況比較特殊。」

  其實也沒特殊到哪去,不過就兩個血氣方剛的青年,偷嘗禁果,又不懂得要做好保護措施。

  發(fā)現(xiàn)懷孕四個月後,他和海倫都慌了手腳,既然胎兒大到不能打胎,只好任由大人安排。而既然兩家都是財團,合并後的利潤更大,結為親家不是更有保障!

  婚後的兩個人才發(fā)現(xiàn),肉體相吸并不代表個性就能相合,於是大家互有默契地各行其事。

  直到兩年後,海倫輕率地把自己的命玩掉為止。

  其實想想,這件婚姻從頭到尾都很輕率!

  「爹地?爹地?」

  女兒的呼聲喚回陸仲森的心神。

  「晴丫頭,我不知道戀愛的癥狀像不像腦震蕩,不過我知道,如果你愛一個人,那你腦海中想的都會是他;即使他給你臉色看、即使他一心躲你、即使他從來不對你說好話,你還是會想去找他。」

  為什麼他愈說,腦中的人影愈清晰?

  電話又寂靜了三十秒,才傳來陸妤晴肯定的聲音:「如果愛情真像你說的這樣,那麼爹地,我想我是愛他的。而爹地,你應該也很愛那位女士。」不待她震驚的老爹回話,陸妤晴便收了線。

  瞪著只剩嘟嘟聲響的行動電話,陸仲森慶幸女兒電話掛得早,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回應!

  收起行動電話,厘清心中疑慮的陸妤晴,輕快地推開房門。

  領有醫(yī)師執(zhí)照的護士小姐對她禮貌地笑笑。「好點了嗎?需不需要上醫(yī)院再做精密的檢查?」

  基本上兩個人路上相撞,應該是不會有什麼重大的傷害,不過這里每個學生身家都上億,輕忽不得。

  「不用了,我覺得好多了,可以回去上課了!

  「嗯。對了,這些禮物是來探病的同學送你的。」護士小姐比著桌上堆得像小山的禮品堆。

  真不知道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孩在想什麼,只是躺在學校的醫(yī)護室,就買禮物來探!幸好她沒讓人進病房探視,否則這麼多人,病人還要不要休息啊,

  對那堆禮品山,陸妤晴連瞄都懶得瞄上一眼。反正依那人的靦腆性,那些禮品里面不可能有他送的。

  「護士阿姨,麻煩你幫我把它們拆開,喜歡的就帶走,不喜歡的就找個地方丟了。我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空蕩蕩的空間提醒她這節(jié)是體育課,所有的同學都在操場聊天,連留守的兩位值日生都不知道跑到哪里打混。

  回到自己的位置,桌面上一抹紫光勾住她的視線。

  這不是她剛才在走廊被湛其凱撞倒時,夾在她手上那本書里的書簽嗎?

  陸妤晴窩心地將書簽夾在指間翻轉,忽然心念一動,她往桌下抽屜探去,果不其然,一朵和書簽上押一化一樣的紫色小花,不正靜靜地棲在她的手掌心?

  湛琪芬大力喘氣地在玄關放下包包!感P,你還沒睡。俊

  「嗯。姊,你今天回來得比較早喔!拐科鋭P連忙幫姊姊將包包提進屋里!负弥!姊,你怎麼不按電鈐叫我下去拿,省得你拿這麼重的東西爬六層樓梯!

  這包包里面都是姊姊批來的貨,每天收攤,她都不放心地提上六樓。

  「怕你睡了,不想吵醒你!拐跨鞣矣衷谠卮恕箷庞辛膺M門!附裉鞐l子來了兩、三次,懶得跟他們耗,就回來了!

  湛琪芬沒說的是,生意蕭條,耗了也是白耗。

  「姊,你每天提貨上下樓的,我看下次我們租間有電梯的,省得你提貨上下樓梯的,太辛苦了!

  這附近都是老式公寓,沒有電梯,尤其他們租的是頂樓加蓋的違章,要比別人再多爬一層。當初他們租房子時,考量的完全是價格問題,卻要累得姊姊這麼辛苦,F(xiàn)在他們經(jīng)濟較寬裕了,每次看到姊姊背著這麼重的貨上下樓,湛其凱都忍不住嘮叨要換房子。

  湛琪芬」笑。這一句話,小凱說了不下百遍了。

  這里一住就住了八年,她自覺提貨提習慣了,附近鄰居也都混熟有感情了,對於弟弟的嘮叨,她依然只當做嘮叨聽。

  「只想用租的多沒出息,等到有錢,我們要用買的!」湛琪芬豪氣大發(fā)地立誓。

  湛其凱黯然地看著姊姊的豪語:「以我們的運氣,有可能嗎?」

  臺北居原本就大不易,再加上他們比別人超背的運氣,他們真的可能有一天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家嗎?

  唉!想來就沒力。

  湛琪芬一掌搭上弟弟的肩!冈觞N不可能?我們只是沒有好運道,可我們腳踏實地、辛苦賺來的錢,老天爺一毛也沒少給我們!只要再努力存?zhèn)幾年,買間一般大小的房子應該沒問題。」

  想到夢想實現(xiàn)的一天,兩姊弟精神振奮了不少。

  「不過想來更嘔,我們?yōu)榱恕归g小房子要努力好幾年,我每個同學住的卻都是千萬豪宅!」

  聽到弟弟提到同學,湛琪芬敏感地想到他那位「陸同學」,繼而再想起她今天在便利商店的雜志攤看到陸仲森最近的腓聞。

  「小凱,你……最近還有沒有遇上向你告白的那位女同學?」

  「呃?沒……有……沒有!拐科鋭P垂下眼皮,不敢直視姊姊。

  今天兩人在轉角相撞,不算「遇上」;他送還書簽和花的時候,她也不在教室,也真的沒「遇上」。至於其它時間……

  兩人遙遙相望,應該也不算吧?

  「沒遇上!沒遇上就好!拐跨鞣亦哉Z著。也說不清心里那份感覺是什麼。

  「姊……如果……」湛其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向姊姊描述最近的心情!浮绻也皇钦f我,是我同學在問我,他說……他最近看到一個女孩子,就會臉紅心跳的,好像心情特別激動……不做些什麼事,好像很奇怪,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擺……可做出來的事,又都又笨又蠢」

  「不敢看他,可是又忍不住偷偷瞄他!」湛琪芬想起她在俱樂部偷瞄陸仲森的蠢樣。

  「對對對,還有,不敢跟她講話,可是又忍不住偷偷跟在她身邊,想聽她的聲音——」

  「然後特別留意有關他的消息,注意他的人!」就好像自己一在雜志封面上看到陸仲森的照片,便立刻沖動地買了下來;等看完里面的八卦後,又忍不住厭惡自己無聊地丟掉雜志。

  「嗯!還有,心里一直想她,想她做過的事、想她說過的話,好像對她的一切,都特別敏感,還有……還有……」發(fā)現(xiàn)姊姊了然的神情,湛其凱慚愧地想不下去,也說不下去。

  湛琪一分憐憫地看著弟弟。

  「不用再想了,依你剛才說的情形,你或是你同學,只有一種可能,他喜歡上那個女孩子了。」如果她沒料錯,那個女孩八成姓陸。

  其實她哪有資格責怪弟弟?當她自己腦中就常常浮現(xiàn)那張只見過一次的臉龐時,她又怎能要求小凱對天天上學要見面的女孩狠下心,視而不見呢?

  「這次我老頭又發(fā)什麼神經(jīng)了?」陸仲森無力地攤坐在座位上。只要一想到要回大宅去見老頭子,他就渾身沒勁。

  「好像是有關小姐的事!剐£愐贿呑⒁饴窙r,一邊回答他從旁打聽來的小道消息。

  「晴丫頭這麼精明,能出什麼問題?」

  也不知道這丫頭像誰,十六歲的年紀,卻有六十歲的精明能干,連他這個做老爸的,在女兒面前說話都要小心三分。

  「聽大宅的老王說,好像是小姐談戀愛了!

  陸仲森挑眉。想不到女兒上次才為這事打電話給他,馬上就鬧出轟轟烈烈的場面!钢灰煌大肚子回來,我都沒意見。」

  他以跟海倫的錯誤示范告訴所有的年輕人,「早婚」這條路千萬別以身試法。

  幸好以他對女兒的了解,女兒的精明,會讓她即使掉入愛河,滅頂?shù)囊步^對會是對方。

  小陳沒再吭聲。涉及這種家務事,就不是他們下人可以多嘴的了。

  車子平穩(wěn)地在路上行駛,忽然破天荒的,這輛保養(yǎng)得當、從沒出過狀況的賓士喘息了兩聲,引擎忽地戛然停止。小陳反應靈敏地將車子打偏,一罪著最後一點動力,滑行到路旁停下來。

  陸仲森好玩地瞧著小陳臉上一陣青、一陣綠!改阍缟喜皇遣湃ケpB(yǎng)車子?」

  「少爺,我下去看看!剐£愌杆俚叵萝,繞到車頭,揭開車蓋。

  陸仲森也跟著下車。「慢慢來,不急!

  反正是上大宅吃飯,車子壞上一整晚他更高興。

  煩悶地轉轉脖子,周遭熟悉的景色則讓他像是某個齒輪卡住的機器人動作停格。

  小陳滿意地合上車蓋。

  「少爺,好了,可以上車了!

  陸仲森像是沒聽到,繼續(xù)轉頭搜尋四方。「小陳,你看,這里是不是我們上次出車禍的地方?」

  小陳詫異地四顧。真的耶!連車子停的位置都和上次一模一樣。

  「少爺,董事長那邊我們要遲到了!箤@種巧合,小陳有些毛毛的,催促陸仲森盡快上路。

  不過陸仲森依然罔顧他的焦急!改菞l巷子進去,好像很熱鬧。可能是個夜市!

  那個女人上次就是從那條巷子沖出來,是偶爾去逛夜市的游客?還是根本她就住在這里?

  陸仲森沒料到自己居然會對一個一面之緣的女人印象這麼深刻。

  自從那回分開後,這一個月來他完全沒想過那個奇怪的女孩—沒想到一接觸到有關她的事務,對她的記憶卻似海水漲潮般的全涌入腦中。連她吃牛排噎到,捉著水杯像捉救生圈的絕望表情都浮現(xiàn)眼前……

  「呃……少爺……大宅……」小陳不安地再次提醒陸仲森今晚的預定行程。

  少爺平常個性豪邁親切,不會刁難下人,讓他每個月交給董事長的報告都很簡單;反正少爺就是二世祖紈挎子弟,董事長也很了解自己兒子的個性。

  但是少爺最近偶有幾次不按常理出牌的臨時「凸槌」狀況,卻讓他在報告上難以下筆。

  陸仲森朝小陳擺擺手,朝巷子走去!改慊厝ジ依项^子說,只要小晴不鬧自殺,我都隨便她。至於晚餐叫他們不用等我了。」

  「少爺——」小陳還想再說什麼,陸仲森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融入人潮里。

  不姐,相信你自己的眼光,這件衣服你買了絕不會後悔!」湛琪一分活力十足地力勸眼前的女客人。

  隔壁賣飾品的紅姐問過她,怎麼擺了七、八年的地攤,她還能保持這股熱勁面對客人?

  她的回答是,秘訣無它,只要把面前長相各異的客人都看成一張張千元大鈔,誰的活力都會十足!

  「可是……」女客人依然下不了決心。

  這位客人已經(jīng)將衣服擺在身上快十分鐘了,愛不釋手的模樣讓湛琪芬肯定她絕對會買。

  偏偏跟她一道的朋友卻有不同的意見。

  「樣式看起來好老氣!古笥袮擺出一副不贊同的臉色。

  「嗯……會嗎?」女客人信心又開始動搖。

  「不會啦,這是我中午才去批的貨,賣到現(xiàn)在,就只剩這一件了!顾f的是她中午批的這批貨,不知道為什麼,受歡迎到她才在老位子打開地鋪,生意就好得連教她抽空吃個便當?shù)臅r間都沒有。

  情況跟上次遇到陸大災星那晚的情形雷同到令她心驚膽跳的地步。

  「那——我買了!古腿舜蜷_皮夾掏錢。

  湛琪芬立時笑開小臉,熟練地拆開衣架,包裝好衣服。熱絡的生意讓她將第六感推向心底。

  不會那麼倒楣的!

  真是衰到家時,大不了條子來的時候,她不往那條巷子沖就是了嘛!

  她忘了,「霉」是他們家的正字標記——

  「小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覺得你朋友說的對上件衣服對你來說,真的太老氣了!

  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男聲,打斷女客人的掏錢動作那個湛琪芬剛剛還在否定的男人,下一秒?yún)s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一前。

  陸仲森不理會湛琪芬突然瞪大的金魚眼,從衣架上捉下一件亮黃色的洋裝給女客人!感〗,你的膚色白皙,又是娃娃臉,應該要多穿些粉亮色系的衣服,才能展現(xiàn)你的青春豐采!

  不待所有人回神,他又將原來的白色洋裝遞給女客人的朋友A!钙鋵嵳嬲m合這件衣服的是這位小姐,唯有她成熟的氣質(zhì),才能穿出這套衣服的特色!

  平空冒出一個帥哥跟她們搭訕,兩個三十幾歲的老女人當場變成花癡,眼皮抽筋似的對著陸仲森直眨。

  對待花癡,這可是陸仲森的專長!府斎唬銈兏饔懈鞯奶厣,而這兩套衣服,更能展現(xiàn)出兩位小姐鮮明的對比氣質(zhì)!

  已被迷湯灌得酥茫茫的兩位花癡,連喊價都省了,夢游似的掏錢給陸仲森,留連不舍地看著陸仲森,暈陶陶地飄開攤位。

  「哇!沒想到擺地攤,錢這麼好賺!才兩句話,就賣掉兩套衣服!」陸仲森驚奇地看著手中的干元大鈔

  「好賺?陸大少爺,你剛才差點一句話就把我的生意搞砸了,你還說好賺!」

  湛琪芬不在乎自己破口大罵的姿態(tài)像極了在街口和丈夫吵架的潑婦,她只知道她好端端地待在她自己的軌道上,卻還是被災星撞上!

  「可是我沒有呀!龟懼偕靡獾貙㈠X在湛琪一分的面前揮舞!敢窍衲氵@樣做生意,只知道守成,怎麼可能賺大錢?」

  湛琪芬嘴角抽搐地直跳!纲嵈箦X?敢情陸大少爺您是在跟我談生意經(jīng)?據(jù)我所知,你老爸撥給你一家城邦建設,年年虧損,被你經(jīng)營得要倒不倒的,你還好意思教我怎麼賺錢?」

  陸仲森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感〗,經(jīng)營一家?guī)浊f的公司跟一攤幾萬塊的路邊攤是不一樣的!」

  湛琪一分冷笑連連,往陸仲森的痛腳猛砸。「是不一樣!我擺地攤從來就只有賺錢,不像您陸大少爺?shù)墓,一賠就幾千萬!」

  陸仲森狠狠地猛吸氣,努下壓下火氣。「真的賺錢嗎?那你今天一買出多少了?該不會就我剛才幫你一買出去的那兩套吧?」

  士可殺,不可辱!

  湛琪芬激動得拉開腰包的拉鏈,掏出今天的所得:「兩套,你把人瞧得太扁了!看到?jīng)]!看到?jīng)]!這是我今天一買的!比你手上的多了幾十倍!」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時,一只手從他們兩人的中間插進來,輕松地取走湛琪芬手中的收入!负芎,敢當著我們的面說得這麼大聲,就別怪我們根據(jù)。攤販管理法。,將這些錢沒收充公。」

  湛琪芬眼珠子楞楞地隨著錢的移轉而移動,在看清「搶匪」的身分後,想把錢搶回來的那只手又乖乖放下。

  條子不是他們?nèi)堑闷鸬模?br />
  湛琪芬偷眼溜看四方,發(fā)現(xiàn)在她和陸仲森「熱吵」的當口,四下「鄰居」早已包袱一捉,跑警察去也!只有和陸大災星吵得太投入的她,連條子都站在他們旁邊當觀眾了,她還沒感覺。

  算了,遇上陸大災星,這種情況她還能埋怨什麼呢?

  只是好心疼那些錢啊!

  看見她臉上的心疼,陸仲森連想都沒想地就一把又搶回警察手中湛琪芬的錢。

  「就算是警察也得照法律程序來,沒搜索狀、沒封條,你憑什麼沒收這些錢?」

  條子楞了一下。沒想到這些小攤販、路邊攤,居然有人敢公然挑釁法律權力。

  「你懂得滿多的嘛!可惜這是現(xiàn)行證據(jù),不需要搜索狀!

  「現(xiàn)行證據(j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在擺地攤了?」陸仲森還在硬拗。

  「噢……」湛琪芬無力地呻吟。

  天啊地啊眾神!劈下一道雷劈死她算了,要不然劈昏她旁邊這個白癡男人,她更歡迎!

  買賣的錢已經(jīng)在人家手上、貨都還擺在地上,他還要「證據(jù)」!

  警員噙著一抹不懷好大忌的假笑。

  「證據(jù)是法官要的。不如這樣,你們跟我回警局,做好筆錄,我?guī)湍銈兂式o法官,你們再跟他要去!

  不再跟他們羅嗦,警員將湛琪芬的錢慎重地收好,招呼其他同伴將地上湛琪芬的貨打包好,再將湛琪芬和陸仲森請入警車,一路響著警鈴地上警局去。

  想跟警察駁理?等你生出第二張嘴再來說吧!

  從警局出來,已經(jīng)是幾個小時後的事了。

  折騰了幾小時,中午新批的貨被扣押、晚上一買的錢也被當成證物留在警局,手上只多了兩張罰單一張是原本的占用道路營利;另一張是陸大災星吵鬧多時爭來的防礙公務。

  遇上陸大禍星,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還該慶幸當時沒記者在場,否則屆時托陸大災星的福,她還可能擺地攤擺上新聞頭條!

  「我餓了!龟懼偕谒犷^,低低地說道。

  湛琪芬睨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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