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潮汐別館顯得特別嘈雜、熱鬧非凡,因為所有前來作客的人們全都要回家了;不同的是,他們全都抱著無限希望前來,如今卻個個抱著破碎的心回家。
整座別館上至起承,下至仆傭全都上場送客了,不過.楊大小姐紫葳姑娘可好命得很,一個人在花園中玩得可樂呢!
本來她也打算去前頭送客,只是起承不準。
而起承所持的理由有二:
一、他擔心那些小姐、夫人們會誤以為紫葳是去示威的,而對紫葳冷嘲熱諷,所以--不準。
二、他無法忍受任何男的、公的、雄的,老盯著紫葳看兼流口水。因此--也是不準。
就基于以上的兩個原因,她就在大家忙得天昏地暗的同時,閑閑地陪她的小狗頑皮玩。
說到這只小狗狗,紫葳可得意了。
就在游賞大運河回來的途中,她早就因玩累了,蜷窩在起承的懷中睡著;而她之所以不是坐在轎中,卻是睡在起承的懷中,那是因為她暈轎啦!
唉!這在唐代根本是一件人人從未聽聞的事,可是呢?就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她身上。
在紫葳吐得七葷八素時,心疼不已的起承連忙把地抱到懷中呵護、安撫著,而此舉教邦些衛道人士均發出不贊同的竊語。
不過,最讓眾家千金、閨女捶胸頓足的是──一群人在經過市集時,遇到一位手持竹籃叫賣的小孩。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起承命人去查探,才得知原來那小男孩是在賣小狗。
他家的母狗因一口氣生了七、八只小狗,他的父親不愿飼養,就命他拿去賣掉或處理掉。
就在這時,紫葳清醒了,張開眼就看見竹籃里那只毛茸茸的黑色小東西。
當起承看到她眼中閃著奇特光芒時,心中警鐘立刻大響。
果真,她就纏著他要那只瘦巴巴的小狗了。
本來起承因紫葳很少對他有所要求,所以她一旦要什么東西他一定會同意的,可是,那只小狗實在太瘦小了,好像養不活似的,他怕萬一狗死了紫葳會哭的,于是勸她放棄。
怎奈紫葳就是要定了那只小狗,就開始撒嬌兼耍賴了。
最后,她當然如愿了,把那只小狗帶回家。
事后,起承說因為當時那只小狗期盼的眼神跟紫葳好像,好像,他才投降的。
反正不管如何,紫葳都很開心地對他獻上一吻--習慣了嘛!
而這一‘親’不得了,眾家千金一律心碎及暈倒;已婚的夫人們全部暗罵她的不知羞恥,私底下卻挺佩服她的大膽;而男的全一致希望親吻的對像是自己,不是起承。
就因這件‘攜事,紫葳成了眾人眼中未來的柳夫人。
而紫葳因這件事還大傷腦筋了好幾天,因無論她如何解釋,大家都不相信她,只是愈描愈黑罷了,不然就是被人當作囂張,到最后。她都懶得開口了。
反正當事人之一──起承都不緊張地去澄清了,她那么費力干么呀?
可是如果紫葳夠誠實的話,她會承認自己很喜歡被眾人當成起承的女人那種感覺。
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大清楚,也不愿去多想。
然而,就在紫葳一面想著事情.一面跟頑皮玩時,那位城府極深的鐘滿嬌出現了。
“嘖,嘖,低下的人就是低下的人,一點禮貌也不懂!彼p蔑地說。
“抱歉,你剛說什么?”本來打算扭頭離開的紫葳,在聽到她的話后,不禁回頭。
“你的確該道歉,你沒有向我行禮,難道你不知道我的身分嗎?”鐘滿嬌故意說得曖昧不清。
“我何必要跟你行禮!弊陷趽恋卣f,“身分?!你也只不過是位客人罷了。”她特意在客人兩字拉長音。
鐘滿嬌得意紫葳如此輕易就中了她所設的陷阱,正想向前時,一陣低吠阻止了她,她看著張牙舞爪的小狗,問道:“它不會咬人吧?”表情是害怕半帶著厭惡。
“很不幸,不會!弊陷诳跉夂懿缓玫鼗卮稹
“你說這話太過分了吧?妹子。”鐘滿嬌責怪道。
“別妹子、妹子的亂叫,我父母可只有我一個獨生女而已!弊陷诶淅涞卣f道。
鐘滿嬌被她這一搶白,有幾分尷尬,不過,還是故作鎮靜,佯裝好心,虛情假意地道。
“難道起承沒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事嗎?”“告訴我什么?”紫葳抱起一直想撲向鐘滿嬌的小狗。
“或許我不該告訴你,這對你太不公平了!辩姖M嬌一副同情者的得意姿態。
“如果你想說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說吧!否則就不要說!弊陷诓焕洳粺岬卣f。
“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我跟柳莊主本來是一對戀人,他還有打算娶我,可是,因柳家兩老嫌我是寡婦。就要柳莊主先娶了正室才肯讓我入門,所以‥‥”“是嗎?”紫葳淡淡地說,倒是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緒。
鐘滿嬌雖對她的反應感到不解,不過,還是照原來的計畫,繼續說下去,“我只是對你有些不!彼脩z憫的眼光看著紫葳,“畢竟柳莊主不能用愛我的心去愛你,他只是為了娶我進門才娶你的。”“你的意思是柳大哥想要娶我,只是因為想要一個傳宗接代的母豬?”“原來你懂呀!”鐘滿嬌心中高唱勝利之歌,不過,她仍佯裝一副同情的模樣。
紫葳冷眼觀看著她志得意滿的表情,心想,她未免也太好笑了,這種空泛的謊言也說得出口,真把自己當白癡呀!
起承本來在前面送著客人,忽然接到卜義的通知,告知鐘滿嬌去找紫葳示威一事,他沒想到鐘滿嬌如此不死心,他倆的事早在一年前就已清清楚楚地說明白了,本以為她是見過世面的人,已懂得輕重,想不到‥‥他氣得立刻命人叫鐘滿嬌滾出潮汐別館,連忙來到觀潮軒,看看紫葳是否有被她影響到。
來到了紫葳的房外,就聽到里面一陣好玩的對話。
“小奴,你在干什么呀?”這句話當然是出自紫葳的口中。
“刺繡!
“我當然知道刺繡,我是問你,繡這鴛鴦枕頭有什么用處。”紫葳一副“被她打敗”的口氣。
“當然是給小姐當嫁妝呀!你跟當家的快成親了,我不替你準備一些嫁妝,到時會被別人看笑話的--哇!小姐,你沒事吧?”小奴突然轉為驚慌失措的口氣。
跌下椅子的紫葳不等她過來攙扶,就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口氣是十二萬分的急迫及吃驚。
“小奴,這話你是從哪里聽來的?”開什么玩笑!身為當事人的地怎么都不知道有這一回事?!“大家都這么說。我是聽我奶奶說的,我奶奶是聽王執事說的,王執事是‥‥”小奴開始拉拉雜雜地牽扯了一大串人,也就是每個人都知道了。
“天呀!拜托,我哪時說要嫁給柳大哥的?”紫葳亂沒形象地哀嚎著,直翻白眼。
“小姐,你是未來的主母呢!怎么可以‥‥”在紫葳的怒視下,她才住口,不過頓了一下,又問:“小姐,你干么不嫁當家的?”她的口氣活像紫葳犯了什么重大罪過似的。
而在門外的起承,更是拉長耳朵想聽紫葳的回答。
“不是不嫁,而是不能嫁。”紫葳簡單扼要地說。
“為什么?”小奴奇怪地問道。
“我說過我不是你們這里的人,如果我真的嫁給柳大哥了,將來怎么可能沒有任何牽掛地回去。”紫葳像是在指導小孩似的說道。
起承站在外面聽了,心中百味雜陳,不知作何反應。
“小姐,你老說不是我們大唐人士,那你是哪里的人?波斯、大食、東瀛‥‥”小奴把她知道的外族一一點名了。
“都不是,我是臺灣人,生在千年后的年代!弊陷趪@口氣道,看到小奴那不相信的眼神,她只是扯出一朵苦笑。
頓時,屋內沉默了好一會。
“小姐,你是不是天上被貶下凡的仙女?”小奴小小聲地問,老實說,她好早就懷疑紫葳不是凡人了。
本來沉悶的氣氛,因她的這句問話一掃而空。
“小奴,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在我那年代你可以當名小說家了!弊陷诤眯Φ卣f。
“小說家?!”小奴不確定地又重復一次。
“就是寫那些風花雪月的人嘛!”真累,每次說得比較簡潔就要解釋老半天,紫葳無奈地想。
“你真的不是仙女呀!”小奴好失望的表情。
“我哪里像仙女,你有看過像我如此粗魯的仙女嗎?”紫葳自嘲地說。
“可是你使當家的笑了呀!毙∨岢鲇辛Φ淖C據。
“笑?!”紫葳一臉“莫宰羊”的表情看著她。
“對呀!平常當家的在外人面前總是冷冷的,他在外頭還有一個外號叫‘冰公子’呢!”“騙人!我就沒看過他這樣,柳大哥很溫柔的,只是有時我不乖才會發火!弊陷谛表∨谎郏坏卣f。
小奴眼睛打了個轉,也沒跟她辯了,反正當家的在小姐面前永遠都是繞指柔。
“小姐,你訂親了沒,還是你有意中人?”她又舊事重提了。
“你還真不死心。沒有!我才剛滿二十歲,才當新鮮人沒多久,那么早找個套子往身上套干么!”“新鮮人?!套子?!”“大學啦!另一半也稱男朋友,唉喲!就是意中人啦!”紫葳快累死了。
“大學?!是不是就是四書之一‥‥”小奴興奮地說。
“讓我死了吧!”紫葳這下真的趴在桌上哀嚎了。
“小姐,我說錯了嗎?”小奴小心翼翼地問。
“算了,大學就是類似你們的學堂,不過,大學的等級比較高!弊陷诤唵蔚亟忉。
“喔!”小奴點頭,不過還是有聽沒有懂,“這跟你不嫁當家的又有什么關系?”“是沒有關系,只是我不想太早嫁人,一嫁人就不自由了,尤其是在你們這,三從四德、以夫為天的,女人一點地位都沒有;丈夫還要嫌你年老色衰,得容忍他娶小老婆,什么跟什么!”紫葳說得是義憤填膺。
“可是女人本來就是應該如此呀!”
“就是有你們這些女人,才會使女人一輩子抬不起頭,我才不跟別人共用一個丈夫呢!”起承聽到她那言辭不禁覺得十分好笑,心想,在他四周的已婚女性好像都是這種觀念。
“小姐,如果當家的只娶你一人,那你嫁不嫁呢?”“我不知道耶!”紫葳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嫁給柳大哥,那吉月華、鐘滿嬌的事件只怕會不斷地重演。
“我不想當別人眼中的第三者。”她淡淡地說,不過,言語中有一絲害怕的味道。
小奴正想問為什么時,起承已悄悄進屋了,示意小奴不要出聲,先行出去。
小奴會意后,小聲地步出屋外,也貼心地關上門。
“小奴,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到這來,甚至身受重傷嗎?”紫葳的眼神好像飄到遙遠的地方去,“我跟金續緣兩人是十分要好的朋友。類似哥兒們一樣。他在結婚三周年的前夕拜托我幫他挑一項禮物要送給他老婆,也不知是哪個好事者把我倆在一起的事告知多疑的淩姊,淩姊早就對我有成見了,加上她的舊疾又同時復發,記得那一天‥‥”她的眼神愈來愈空洞,人也好像隨時要消失一樣。
起承害怕極了,把她抱進懷中,一面叫喚著她。
“紫葳,小葳,你知道我是誰嗎?小葳…‥”也不知花了多久的時間,紫葳才有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咦!柳大哥,你怎么在這?我‥‥小奴‥‥”她一下子搞不太清楚狀況。
“你不記得剛才你說什么了嗎?”起承神色有異地問。
“說什么?”紫葳偏頭想了一會,最后還是放棄,“我想不起來了,柳大哥,我說了什么嗎?”起承看了她清澈的眼睛后,不想提剛才的事。
“你說你好喜歡柳大哥,想馬上嫁給他!彼室舛褐,藉機轉移話題。
“騙人,我才不會這么說呢!”紫葳瞬間有如被煮熟的蝦子--從頭紅到腳。
偏偏起承一臉很酷的表情,又道:“是真的,木來我還想多玩一陣子的,既然你如此心急,我就勉強犧牲了!笨吹阶陷谶@次的臉紅是因為生氣之故,他早已暗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犧牲?!我才犧牲呢!我才二十歲,竟然要嫁給大我七、八歲的大叔!弊陷诓桓适救醯胤磽簟
“大叔?”起承一下自尊心大受傷地怪叫。
“本來嘛!三歲一距離,五歲一代溝,你一口氣多了我七、八歲,距離加代溝,當然要叫你大叔啰!”她把不是理由的理由說得頭頭是道。
“那試試這個。”起承十分邪氣地說。
就在紫葳意識到他的目的之前,他便已攫獲那兩片垂涎已久的朱唇,紫葳頓時腦袋一片空白,張著大大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閉上眼睛!逼鸪邪缘赖孛钪。
紫葳本能地聽從,腦袋一清醒就想撤退,可是,起承早料到她會有此反應,已先攬住她的細腰,不容她退卻。
而紫葳在他男性氣息的包圍之下,也就投降了。
起承終于舍得離開那甜美的紅唇,紫葳低著頭藉以回避他那熾熱的眼光,因急喘而渾身顫抖著。
老實說,起承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尚存一絲理智,只怕此刻他倆已共譜“鴛鴦蝴蝶夢”了。
“你說這吻像不像大叔呀?”他對自己平穩的口氣暗自喝采。
“這算什么,在我那年代這好比家常便飯。”紫葳死鴨子嘴硬地說,如果她不要臉紅似番茄,說話帶閃爍,那她這些話肯定非常有說服力。
起承聞言差點沒有跳腳,正要大發雷霆時,忽然看到她那青澀的反應,這才又放下心。
“這樣呀!那看來還要再試一次喔!”他耍無賴地說。
“不--”
紫葳在得知他的企圖時,就打算逃了,可是,才剛要掙脫他的懷抱時,就又被他給捉住了。
但這一次不再是發乎情,止乎禮的親吻,而是狂熱的、煽情的,他挑開她的櫻唇,舌滑入她的口中與她的舌共舞‥‥紫葳整個人昏昏沉沉,陌生的情緒令她好生害怕,“不‥‥我怕‥‥我‥‥”生平第一次,她因害怕、不知所措而掉下豆大的淚水。
她的淚引起起承的自責,他真活像是專門欺負良家婦女的大混蛋。
“紫葳,不哭,乖。”他是不會說抱歉的。
早在救起她的那一天起,她已標上“柳起承的人”的烙印了,更別說他早已看過她的身子,依禮依私德,他都要跟她纏在一起了。
不過,他也知道依紫葳的性子,對那些閑言閑語只會一笑置之,根本不會在乎的;這也是他一直沒用這理由,勉強要她答應婚事的原因。
在她終于止住那盈盈淚水時,起承道:“紫葳,你愿不愿意嫁給大哥呢?”紫葳一時不知如何答覆他,要是在這一吻之前,她可以十分爽快地說:“不愿意。”可是,這一吻之后,她‥‥對她的猶豫,起承更有信心了,輕聲催促,“紫葳,看著我,”他抬起她的下巴,“你的答案呢?”“我‥‥柳大哥,你為什么想娶我?”“我‥‥大哥喜歡你呀!”起承仔細地遣詞用句。
“不,我不能!弊陷诼勓裕鼗卮。
“為什么?”他說錯了什么嗎?
“大哥,我不可能嫁給不在乎我的人。”她理直氣壯地道。
“我什么時候說不在乎你了?”起承差點沒腦中風,女人真是難懂呀!他分明已表白他的愛意了--雖是比較含蓄的方式,但男子漢大丈夫,怎么可以整天把愛呀愛呀掛在嘴上。
紫葳也不甘示弱地跟著大吼道:“你那么大聲干么!本來嘛!喜歡只是一時而已,誰可保證長久!逼鸪写藭r真的是無語問蒼天,“這見鬼的是什么謬論!彼褮獾每熳娇窳。
“我又沒說錯。柳大哥現在因喜歡我而對我疼惜有加,以后‥‥等柳大哥愛上了別人,我是不是要滾到一邊去?”“我不會的!彼WC地說。
“嘴說一陣風,這話你不知跟多少人說過了!薄澳闶遣皇窃诎凳臼裁?”起承直到此刻,才想起他來紫葳房中的目的。
“什么?”紫葳一時搞不清楚他的問題。
“我是說,你是不是有事應該告訴我?”他再次提醒。呃!懂了。不知是哪位好事鬼去告密,原來他進屋是為了這件事呀!紫葳心想著。
“紫葳!逼鸪锌此躲兜卦俅谓兄
“沒有呀,哪有什么事!贝丝趟难劬α恋每梢。
起承真的很想告訴她,她現在還真像只狐貍。
“放心,她以后不會再找你麻煩了!彼麌@口氣道。
“你趕走她啦!”紫葳訝異地眨眨眼。
“嗯!當初邀她前來,一是為了促成她跟封兄的事,二是為了她手上那塊牧場,誰知‥‥”起承有些悔不當初地說道。
紫葳心里是很高興,可是也加重了她的壓力。
起承一甩頭,“不談這事了,你不會生氣吧?”她不語,只是聳聳肩。
屋內靜了好一會,只有窗外偶爾的鳥鳴聲打破沉寂。
“柳大哥,我想回家!弊陷谟挠牡卣f。
起承并沒有回答,只是不斷輕撫著她的背;紫葳開始哭了,起承只是摟著她,既沒出聲也沒阻止。
紫葳心中有許多積壓的委屈、害怕、恐慌、茫然,只有淚水方能一一宣泄,時間就在她哭泣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良久之后她的啜泣才稍見平緩。
“你的衣服都被我哭濕了!彼C在起承懷中,一面抽噎,一面哽咽著小聲說。
起承看著那濕透了的衣襟,幽幽地長嘆口氣,有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動也沒出聲,令起承以為她哭累睡著了。
他不介意,他甚至愿意這樣抱她一生一世,只要她需要。
一直以來,紫葳從不在人面前展現出一絲哀愁,總像個無憂的仙子般,只是常看她一人眺望遠處發呆,他知道她想家,可是,他卻自私地不想送她回去。
而如今她總算哭出來了,他也放心了。
“紫葳!彼囂叫缘匦÷暯兄。
“嗯!”
這一回答,還令起承嚇了一跳。
“留在大哥這,不好嗎?”
“很好呀,可是我總不能讓你養我一輩子;再說,我家人現在不知道會有多著急呢!”“如果大哥有辦法送你回去,那你愿不愿意嫁給我呢?”起承此刻拿出商人本色談起條件。
“什么?!”紫葳瞬然一驚,把頭抬起跟他對望。
看到她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起承忍不住潑一下冷水!安⒉灰欢ǹ梢运湍慊厝ィ贿^?梢栽囋。”他不太有把握地說。
“怎么說,大哥,你認識什么奇人嗎?”紫葳追問道。
“是我大師兄!
忽然房外有一陣殺風景的拍擊聲,紫葳氣死那個不識相的敲門人,而起承有趣地看她那頗有想把來人千刀萬剮的神情。
繼承心驚膽跳地看著一臉怒容的紫葳,心想,他何時招惹到這位小租宗了?報告的話一時竟說不出口。
還是起承好心,打破他兩人對視的僵局,“繼承,你來干么?不會是來找紫葳比眼力的吧?!”“不‥‥呃!是軔珣,軔珣有飛鴿傳書來,在這!崩^承結結巴巴地說完。
起承接過那張紙條一看,忽地眼睛一閃,臉色大變。
“繼承,通知卜義、米其、御風到書房等我!币换仡^,原來鐵青的臉色稍緩,對紫葳低聲道:“我有事你先進去吧,等會再來找你。”紫葳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柔順點點頭,目送他飛快地離去。
書房內
“起承,我大舅子在信中寫些什么?”梅御風率先沉不住氣地問。
“他要我撥十來名精英給他。”起承皺眉看著那張小小的紙條道。
“為什么?”又是梅御風問的,不過,這已是眾人的心聲。
“他在信中沒寫原因,不過,依他那高傲的個性,一定是遇到什么重大事故!逼鸪胁聹y道。
“大哥,那該怎么辦?”繼承道,裴軔珣也算是他親戚,他內心也同樣地焦急。
“御風,你就留下來;繼承,你領一些人先去杭州的西湖別館等著;米其,你把這封信送到太湖幫的分舵,代轉交給我大師兄‥‥”接下來起承下了一大串命令。
不久,眾人全都依令去辦事了,起承才依言來到了“觀潮軒”,此時他正站在門外,仔細斟酌要如何開口。
“咦!柳大哥,你怎么不進來?”紫葳看到他站在門外,打開房門時問道。
起承沉思了好久,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柳大哥,你有事嗎?”她不解地問。
“明天我要下杭州一趟!逼鸪忻摽诙。
紫葳愣了一下,又問:“幾天?為什么?”“大概十來天吧,那里臨時出了點事,我要去看看,你乖乖地留在別館中,有事御風會幫你的!薄拔乙!彼唵螀s堅決地說。
“不行!逼鸪幸彩窍嗤膱詻Q。
就這樣,兩雙頑固及堅決的眼眸,開始對抗著。
突然,起承一聲招呼也沒打,一把扣住紫葳的肩膀,將她拉高靠在他身上,嘴巴壓向她的唇。
一開始,紫葳因愣住了而反應不過來,但在起承那個纏綿至極、煽情至極的吻之下,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把手伸到他的脖子上,而他的手也悄然滑至她的腰了。
她感到一陣輕顫直達腳底,整個人一下子都酥軟無力,要不是起承還擁著她,只怕現在她早已化成一灘泥融在地上了。
起承可滿意極了她的反應,雖然這方法比較‥‥不君子,可是,這證明了紫葳無法抗拒他們之間的吸引力。
“你會乖乖地在這等我,對不對?”他輕哄道。
“對。”紫葳好似被他吸光神智似的,根本無法思考。
“紫葳,你真美!逼鸪杏衷俅屋p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紫葳,等我從杭州回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他低語道。
“好!弊陷诿CH坏鼗卮。她連自己此刻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起承說些什么,她是有聽沒有懂。
而聽到她的承諾的起承,可樂上天了,這趟杭州之行,鐵定會使他歸心似箭。另一方面,當紫葳回過神后發現自己答應什么時,她不禁仰天長叫。
“我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