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郁琁所謂的‘試試看’,就是趁關柏浚不在家時,搬離他的住處,重新過著和以往一樣,獨居的生活。
當然,氣他沒對她說明裴黛兒的逼婚,并不是她決心搬走的真正原因,她只是突然意識到,這十六年來,關柏浚是這么努力的,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成為最頂尖的室內設計界金童。
相對的,她卻只是個沒多大成就、存款,甚至還得在外租屋,總是過著拮據、散漫生活的上班族,從未去真正設想過,她未來的光景。
雖然她非常珍惜,關柏浚對她全心全意的愛情,也非常喜愛,依賴著地生活的幸福感覺,但,這并不像是她會選擇的道路。
關柏浚對她而言是惟一,但愛情并不是人生的惟一。
在與關柏浚相戀的同時,她也渴望,自己的停頓不會影響到他的成長。
所以,她不能成為關柏浚的負擔,不能總是視他的照顧、寵愛為理所當然。
她也要加油,才足以匹配得上,一路上不斷成長拙壯的地。
首先,她要改掉惡買名牌的壞習慣,但這不代表,從此她將與名牌絕緣。
愛漂亮的她,依然會把自己打扮的時髦流行、光鮮亮麗,但她會把存款做有效的規畫,管理好生活品質,不再把薪水全揮霍在名牌服飾上,也不再吃那沒營養的泡面。
至少,她要讓關柏浚安心,并知道她會好好照顧自己。
還有,她也養成一個良好習慣,按時交房租和水電費
“叩叩叩……”三聲敲門聲響起后,房外緊接著傳來房東的催促聲!霸〗惆,我是看你一個女孩子家無依無靠,才決定又把房子租給你,你可不能像之前一樣,一欠就是兩個月的房租……”
“房東太太您好,這是這個月的房租。下個月我也會準時交的,請您放心!辈坏确客獾穆曇艚Y束,曾郁琁搶先開門,笑咪咪的把準備好的房租交給房東太大。
接著,她又迅速的關上門,沒有發現,房東大大感動欲泣的表情,徑自整理起屋內的環境,來個每天例行的清掃。
然而,不到三分鐘,房外又傳來敲門聲,曾郁琁以為是房東太太不放心,又想叮嚀什么,連忙開門,沒看清對方,就直接開口道:“房東太太,我跟您保證,以后每個月的房租,一定會像今天一樣,準時交給您……咦,關柏浚,怎么是你?”
曾郁琁的美眸睜的大大的,似乎不太明白,關柏浚是怎么找到這來的。
最危險的地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她以為他準猜想不到這,所以才又搬回原來的住處。
“看到我很稀奇嗎?你的心思,我一猜就中!标P柏浚氣定神閑的揶揄道,越過她,環顧著室內的環境,大吃一驚的開口:“沒想到,你也能把一個豬窩整頓的像個人住,真不簡單!
“不好意思,從現在開始,我會當個完美知性的時髦女子。把住處整理好,是我本來就該做的事!痹衄I優雅有禮的應對,然后追加道!拔遗荼Х冉o你喝吧!
“是隨身包的?”關柏浚挑眉,試探。
“當然!痹衄I顯得有些窘然,卻理直氣壯的道。
超市有特價,不買才怪。
聞言,關柏浚據起嘴角,想笑,卻又怕她氣惱。
她呀,還是沒變,小氣第一!
“不會又停水停電了吧?”關柏浚又揶揄。
“你沒看到燈光這么明亮嗎?我怎么會讓這么可笑的事,再發生第二次!”說完,曾郁琁把泡好的熱咖啡端給他,證明,她也沒被停水。
關柏浚品嘗了口,隨身包的咖啡不算好喝,但熱烘烘的暖意卻涌上了心口,不再寂寞,終于,無法再按捺,用著命令卻也帶些不易察覺的懇求口吻,低喊而出。
“搬回來吧,沒有跟你說明被逼婚的事,是我的不對,但你也不該存心和我作對,不吭一聲的說走就走,讓我無時無刻都擔心極你了……”
他早在她離家的第二天,就查到她又搬回原來的住處了,之所以等到近一個月后,才來接她,只是想等她氣消罷了。
也當做,替她懲罰自己。
而今二個多月了,就算她已證明,她有能力可以好好照顧自己,他用綁的,也要把她綁回去。
只因,他太愛她了,再也無法忍受沒有她的生活。
曾郁琁微低下臉蛋,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眼眶紅了。
他的話,讓她好想就這么擁入他的懷里,再也不放開,但,礙于面子,她只能遑強道:
“我才沒有那么喜歡記恨,我早就不氣你了。我只是覺得,我現在過的很好,也不再吃泡面度日,名牌也少買了好幾件,存了一些錢……所以,我已經不需要你來照顧我了。”
“沒有夫妻是分開住的。”
聞言,曾郁琁心口一怦,是鬧烘烘的喜悅,淚水已凝結眼眶間,撼動不己。
他的意思是……
“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婚吧!
關柏浚的這一句話,炸的曾郁琁心花怒放,差點就放棄獨立的堅持,乖乖的和他回到住處,當個夏日新娘。
但是——
“我還不想這么年輕就結婚……”她的單身生活,還沒過過癮呢!
“是嗎?如果你想奉子成婚,我也不反對!标P柏浚的臉色似乎不怎么好看,沖著她直笑,惡笑。“什么意思?”第一聲抽氣聲,輕輕迸出。
關柏浚的表情有著邪氣,像只貪戀她的大野狼,威脅性十足的朝她走近。
“你想做什么?”第二聲抽氣聲,音調拉高。
“這里的隔音設備,好像不是很好……不過,弄的太大聲,我是不會在乎啦,倒是你……”
曾郁琁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的“居心”。
這男人,居然打算“欺負”她,好讓整棟公寓知道,他們感情有多“幸!保,還想設計她,讓她奉子成婚……好狠!
“考慮的怎樣?”關柏浚賊賊的一笑,問道。
可惡,太可惡了,他存心破壞她,學習獨立成長的機會!
“我知道了啦!”毫無掙扎的余地,曾郁琁沒好氣的回應。
于是,她就這么無奈的,被關柏!把骸被刈√帲瑴蕚浣Y婚事宜。
但其實,當他向她求婚時,她嘴巴上雖然不情不愿的,心中卻無法壓抑地,流泄過,他帶給她的感動與溫暖。
或許,愛情不是她人生中的惟一,但關柏浚卻是她惟一、最愛的男人。
所以,縱然她有多么想和他一起成長,她也和‘一般女子’樣,渴望著長久的愛情和溫暖的家庭。
而且,在她心目中,再也沒有人比關柏浚更重要,再不答應他的求婚,她一定是個傻子。
再說,結了婚也不代表,她就必須當個黃臉婆,依賴著他生活,她還是可以開開心心的繼續當個,走在時代前端,知性完美的時髦女性。
當然,除了她一點小小的壞習慣不變外——
“師父,你看,這屋里的擺設有沒有什么問題啊?”
“玄關處放個黃水晶的七星陣,可以增加偏財!
“那客廳呢?”
“弄個魚缸吧,遇水則發!
曾郁琁拿著筆記本,奉為圣旨般,認真的抄寫著。
“曾郁琁,你上次亂動我房子的設計,這次又請個命理師來看我的房子。你不覺得,這一點都不有趣?”
“未來的老公,我是在請師父幫你看風水,好增加你的財富耶,你配合點好不好?”不把關柏浚的低吼抗議聲聽到耳裘,曾郁琁徑自忙的好不愉快。
不好!
關柏浚怒氣沸騰的暗忖道。
她根本是巴不得想增加自己的財富,所以,才拿他的房子開刀!
她忘了嗎?她的未婚夫,可是身價百億的設計界金童,無須她出外工作,她要什么名牌服飾,只要她說的出口,他都能滿足她。
但,她似乎還是樂于拼命的工作,對有關偏財的命理,仍興趣不減。
讓他,非常傷腦筋。
“未來的老婆,這可是我的房子,我不許你再亂來!”關柏浚堅決的開口。這次,他絕對要保護他的房子,不再任由她胡來瞎搞。
“只要我們結婚了,這也是我的房子……不是嗎?”曾郁琁回以賊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關柏浚不認輸,像想到什么,接著開口。
“什么日子?”曾郁琁專心的對照著,筆記本上所抄寫的字跡,有沒有抄錯。
“是黛兒回美國的日子。”
“那又如何?”
“她坐的是下午兩點鐘的飛機,現在已經快一點半;谒龑ξ矣卸鬟^,我必須到機場送她……”關柏浚的話還沒說完,先是聽到砰的一聲,是筆記本落地的聲響,緊接著,他被曾郁琁粗魯的揪起衣領。
“你竟然要去送她……”曾郁琁一聽到關柏浚要和其他女人道別,心底便莫名的燃燒起一把火,是女人的妒火。全然在剎間,忘了她原先該做的事。
不成,她不能讓他獨自去送裴黛兒……太危險了,搞不好那個任性的女人會把她的未婚夫給騙走!
“我跟你去!”
聞言,關柏浚銜起的笑似無害,卻有幾分得意。
因為,他的房子,終于能暫時保住原來的樣子了。
關柏浚真不明白,女人怎么能那么善變。
他還記得,先前不久,他才說要送黛兒上飛機,郁琁就猛吃飛醋,對黛兒嫉妒不已,如今才換個場景,她居然能和黛兒親密的交談著,像是一對交心的好姐妹。
簡直是不可思議。
而且,他再也受不了,被心愛的女人丟在一旁納涼著。
“黛兒,時間快到了,你還不趕快上飛機!标P柏浚自裴黛兒身邊,搶回曾郁琁,霸氣的催促著!澳阙s什么趕,明明還來得及……”大概是情敵就要遠離關柏浚了,曾郁琁對裴黛兒不再有戒心,反而和她聊的愉快極了。此時,她一點都不明白,關柏浚在氣惱什么。
“回美國后,我決定接掌我父親的事業,絕對不會讓爸爸辛苦一生的事業,被我毀之一旦,然后……”裴黛兒阻斷了他倆的對話,免得他倆一吵便沒完沒了,忘了她的存在。
接著,她輕笑出聲,驕傲的抬起下巴,自信且若有用意的追加道:“我也一定會變得更漂亮,好讓浚哥你后悔!
聞言,關柏浚蹙起浚眉。
她這番話算是什么,存心來個臨別贈言,讓曾郁琁感到不安的嗎?
“黛兒,別鬧……”了字未出,他被曾郁琁截斷話。
“請放心,那時候,我也一定會變得更漂亮,你盡管來搶吧!
兩個女人各自宣示,也各自微笑,氣氛是好的不得了,只有關柏浚面有難色。因為,他突然察覺到,一股非常可怕的陰謀味道……
“浚哥,你親愛的未婚妻,可以借我一下嗎?”裴黛兒突然開口,嘴角有著分明的詭計。
“不行!”像是看穿了裴黛兒的不懷好意,關柏浚強勢的反對。
“好!”曾郁琁卻無視于親密愛人陰習的表情,爽快的答應,重新走回裴黛兒的身邊,燦笑的問道:“黛兒,有什么事啊?”
“沒事,我只是想要對你……”說著,裴黛兒美麗的臉蛋,突然傾向曾郁琁,然后,毫無預警地,往她的紅唇,蜻蜓點水的一印。
天地間似乎開始了強烈的搖晃,曾郁琁暈了,呆愣著。
簡直是大受打擊,她居然被個女人給吻了!
關柏浚似被投了一顆炸彈,被炸的說不出話,僵住了,無法動彈。
他的女人居然被一個女人給吻了!
“裴黛兒——”
兩人在同時清醒,異口同聲的迸出,氣爆得想找罪魁禍首算賬,然而,此時別說裴黛兒早就溜之大吉了,他倆之中,突然涌進了一群旅游團,阻擋了兩人間的視線,也開始被身旁的陌生人相互推擠著,愈推愈遠,幾乎快看不清彼此……
“郁琁!”關柏浚眼睜睜的望著,曾郁琁小小的身影,被人群愈擠愈遠,連忙沖破層層人群,想捉住她的手。
“浚!”曾郁琁也發覺到,他倆的距離,被人群愈隔愈遠,這樣的氣氛,就像回到了十六年前,他倆分開時,說再見的情景……
不,她絕不愿再離他那么遠,她要捉住他!
于是,他倆在汲汲的人群中,努力的向前,越過了人墻,突破了所有的阻礙,終于,緊緊的捉住了彼此的手,然后,擁抱住,不放。
彷佛,當年的承諾,終于在這一刻,實現了。
“我回來了!标P柏浚對著懷里的人兒,訴說著,溫柔的言語。
“我也捉住你了。”曾郁琁接下話,用著無比甜蜜的口吻。
于是,相戀的愛人啊,再也不分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