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肌美人兒 第七章 作者:艾樂 |
佟芙蕖昏昏沉沉地走下樓,口干舌燥的她剛剛睡醒,糊里糊涂的一場怪夢把她搞得暈頭轉(zhuǎn)向。 想到那個毫無任何邏輯的怪夢,她就心驚膽戰(zhàn)。 她居然夢到她回到了不知哪個朝代的古代,因為年紀(jì)太大,沒有媒人愿意上門說媒,兩個妹妹深怕她這個脾氣古怪的老處女待在家中興風(fēng)作浪,干脆迷昏她,趁著她恍惚之間把她給賣了! 記得是由水仙出面聯(lián)系談判,鳶尾殺價交貨,把她徹徹底底的賣給一個日本倭寇!只因為那日本倭寇不介意娶個年近三十的老處女。 妹妹們還因為談了個極高的價碼而大肆慶祝,在她們家巷子口放了十幾串的鞭炮。 猶記那響徹云霄的鞭炮聲、大堂里川流不息的賓客,以及司儀喊完“夫妻交拜”之后,所有人鼓噪地喊著“送入洞房”的聲音! 老天! 這是什么荒誕不經(jīng)的怪夢?! 難道是潛意識中的被害妄想癥在作祟? 可怕的是,當(dāng)她的蓋頭一掀起來時,映人她眼簾的,居然是……居然是……是William那張帶笑的臉! 最后她只記得自己瞠目結(jié)舌地呆望著他直朝她貼近的俊臉,眼看就要貼上她時,她就醒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她居然賣給William那個不知躲到哪里主的小男生! 夢中的她該表現(xiàn)出極度嗤之以鼻的態(tài)度才對,可是。夢中的她表現(xiàn)卻大為失常,因為,她竟感覺到夢中的她對他的接近存有一絲期盼和心動。 她鐵定是睡昏頭又太懶散了.才會作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不行不行,她要振作。 不可以為了一個逝去的假期再頹廢下去。 況且,為了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東西傷懷是最蠢的一件事! 芙蕖慢慢地走下樓梯,刻意讓冰冷的地板刺激她的末梢神經(jīng),希望自己能夠盡快清醒過來。 快到一樓時,她喊道:“杜鵑阿姨?鳶尾!” 沒有回應(yīng)。 “杜鵑阿姨,鳶尾,你們在嗎?” 仍然是一片寂靜。 芙蕖下了樓,覺得家中安靜得反常,看看壁上的鐘,才不過九點,鳶尾的輔導(dǎo)課下周才開始,她理當(dāng)在家;她又往前頭花店走去,也是沒瞧見杜鵑阿姨的人影。 自放暑假以來,她雖然每天都不太給家人們好臉色看,總喜歡自己關(guān)在房里,但至少那時,她知道家里是有人在的,她并不孤單。可今天一起床,竟然得自個兒面對空蕩蕩的四層樓房,怪孤寂的。 嘖! 芙蕖撇了撇嘴,又走回廚房,替自己找些吃的。既然沒人在家,她一個人待在房里也怪沒意思,干脆去學(xué);位嗡懔,說不定還會遇上什么新鮮事。 隨意解決早餐,上樓換下睡衣,又套上她的招牌灰色襯衫和長褲,抓過車鑰匙,逕自下樓,一心想趕緊離開這死氣沉沉的家的她,沒有留心到餐廳旁的花園內(nèi)有著的聲音。 她推開門—— “早安!辈恢膫鄰居有禮貌的向她打招呼。 “早!钡椭^的芙蕖冷冷地隨口回答,準(zhǔn)備關(guān)門。 “嘿,佟芙蕖,這么久不見了,你怎么還是一樣冷淡啊!我以為七月的陽光會稍稍把你融化呢!”一個打趣的男聲鍥而不舍的著。 芙蕖關(guān)門的手在門把上定住,會這么說話的人,她只認(rèn)識一個,但是她現(xiàn)在卻希望來人不是他,因為那個可笑的夢。 “不會吧,佟芙蕖,我們不過幾周沒見,你就把我給忘了嗎?連個招呼都不肯給,小氣!”William不死心地靠近她。 本想假裝對他視而不見的芙蕖被他的話一激,加上怪夢的侵?jǐn)_,惱羞成怒的她迅速的偏過頭,憤怒的聲音由她的齒縫中迸出!靶!你敢罵我小氣!我沒嫌你吝嗇就不錯了。幾周沒見?好個幾周,我告訴你,正確的數(shù)字是五個禮拜又四天,算起來有三十九天!四舍五入四十天!對一個我根本不算認(rèn)識的陌生人,經(jīng)過四十天沒見,我當(dāng)然可以把他忘了,當(dāng)然可以不給招呼!你說我小氣,那你連行蹤都不肯告訴我的舉動不是吝嗇又是什么?” 對他莫名的憤懣怨懟,讓佟芙蕖不顧后果的就一股腦兒把她所有的復(fù)雜情緒往William身上發(fā)泄,但當(dāng)她一口氣罵完之后,才驚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對他投入過多的情感,更泄漏了太多心中的秘密。 “芙蕖?"William愕然地喊著她,語氣中卻流露出絲絲溫存,她會這么激動,是件好事嘍! 佟芙蕖尷尬得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噢,她究竟說了什么渾話!“呃……剛才的話,你就當(dāng)作狗在吠,把它忘了。不見!” “等等!別走!”一個箭步上前,William緊抓住正想使出“三十六記,走為上策”的佟芙蕖,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很認(rèn)真地說:“首先,我為我的不告而別道歉。再來,我為我的粗心道歉,對數(shù)字不甚敏銳的我,沒有察覺到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過了三十九天,還遲鈍地用幾周來計算。造成你的不悅,我相當(dāng)對不起! “不必多禮,反正我們沒有關(guān)系。” 芙蕖盡量以冷漠的聲音回答他,可是聽在William耳里,口氣卻有撒嬌的嫌疑。 “是嗎?我以為我們是朋友。”William又將她拉近一些,高大的身材替她遮住了陽光。 “我們不是!”才見過四次面的人在她的標(biāo)準(zhǔn)里不能算朋友,何況,普通朋友會這樣拉著人在懷中親呢的說話?鬼才相信! “不是!”William一副受傷的模樣!澳氵@么說很傷人呢!我和你的兩個妹妹都是好朋友了,就你這個介紹人不是,那多說不過去!弊屗吭陂T上,更貼近她。 他的靠近讓芙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又想起夢里的倭寇,呃,不是,是夢里的他!半S便,你說是就是。現(xiàn)在,請你放開我,讓我去學(xué)校!彼辉负退绱丝拷,在她還沒有準(zhǔn)備好的現(xiàn)在。 “去學(xué)校?你今天去學(xué)校干么?放著這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將青春埋葬在電腦和冷氣房里,多不值得。走,我們度假去!” “度假?”芙蕖的心突地狂跳一下,這兩個字讓她雀躍,他怎會知道今天本來就是她預(yù)備要和徐全棱去溪頭的日子!“我們并不熟,誰要和你去度假?”可是,口頭上卻還在推拒著。 他們是陌生人啁!就算她曾經(jīng)在下雨天里找過他,就算她夢到他,他們還是陌生人啊!好人家的女孩不可以和陌生人隨便出去的。 “不熟?放心,度了假之后,就變熟了!” “我不要,你——”芙蕖想拒絕,可是雙腳卻不由自主的跟著William往前走。 不理會她的話,William牽起芙蕖的手,自然順手得彷佛他每天都這么做似的!安贿^呢,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不行的。首先,得先幫你修整一下我早就看不順眼的頭發(fā),到阿杰那里好了,那死家伙還欠我一次情!弊灶欁缘哪剜,他帶著她朝他的重型機車走去。 “唉,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故作平淡的語調(diào)卻泄漏了幾分的欣喜。 “然后,再帶你去買衣服……算了,這次給阿光賺錢好了,他那個窮鬼,可憐他一下。”William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嘀嘀咕咕個不停。 “喂,我們到底要去哪里?”佟芙蕖像小孩子似的大力甩開William的手,問了第二次。 “我們?nèi)ァ?quot; "William回過頭,朝她輕松地笑笑,然后繞過她身后,對著佟家大門內(nèi)的幾雙眼睛悄悄的豎起大拇指,發(fā)現(xiàn)幾個女人朝他點頭如搗蒜,而后他再轉(zhuǎn)向芙蕖,溫和地說:“去尋找自己!” 望著他爽朗笑,芙蕖怔住了。那抹笑,竟和她夢里的笑容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教她怦然心動。 * * * 誰能告訴她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佟芙蕖哭笑不得的看著地板上一撮一撮的黑發(fā),還有站在她面前,正在她頭上大動干戈的美發(fā)師。 William拉著她離開佟家后,就直奔這家看似十分高級的發(fā)廊,并且自作主張的喊了老板出來,親自替她重整他早就詬病不已的三千煩惱絲。無論她如何反抗、抗拒,William就是不肯讓步,讓她覺得自己真沒地位。 “William的馬子,別嘟著嘴,現(xiàn)在你生氣,待會兒你就變美了!”叫做阿杰的老板和顏悅色地安撫著她。 “我不是——” “喂喂喂,別再說你不是William的馬子這種沒有建設(shè)性的話了!卑⒔軓娭频卮驍嗨。“我和William拜把多年,哪會不了解他的個性!你一走進(jìn)來,我就曉得你不是普通客人啦!他看你的眼神就是不一樣,是不是,William?”對靠著墻邊站著的William使了個眼色。 William的回答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卻掩下住眼中對芙蕖的熱切渴望。 佟芙蕖翻了翻白眼,她已經(jīng)懶得再去糾正阿杰的錯誤,和William這幫人相處,再好的耐心都會被他們消磨殆盡,這幾個小伙子根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決定的事情不容改變,一點轉(zhuǎn)圜的余地也沒有。例如,她已經(jīng)解釋不下五、六次,她和William只是朋友,但阿杰就是不聽,硬是給她扣上“William的馬子”的大帽子。 于是,她的清譽,就簡簡單單的斷送在這幾個小子的插科打諢之中。 她還能怎么辦?哎!算了! William雙手抱胸的杵在芙蕖身后,靜靜地觀賞著阿杰靈巧的雙手在芙蕖的頭上飛舞,打理著芙蕖那頭從見面之初便讓他感覺礙眼的頭發(fā)。 經(jīng)過水仙姊妹等的調(diào)教,他知道要和芙蕖打交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比她還要強勢,在她拒絕你之前先幫她決定、完成,再強迫她接受你的好意。后來他發(fā)現(xiàn)這一招果真管用,強烈的推拒已不復(fù)見,取而代之的是她莫可奈何的接受。例如:視力矯正手術(shù)、剪頭發(fā)、度假,甚至連阿杰開玩笑的喚她“William的馬子”,她到最后都只能勉為其難的應(yīng)了。 不,說勉為其難太委屈,因為芙蕖偷偷上揚的嘴角早巳背叛了她。 和佟芙蕖相處越久,WiUiam越抓得住她掩埋在理性外表下的性子。她并不像鳶尾所形容的一板一眼、不茍言笑、冷若冰霜,或是無情、沒人性,她只是不擅表達(dá)、不擅人際,以為冷漠就可以掩蓋所有的欲望,以為距離就可以杜絕所有的背叛;她極力的鞭策自己,努力做好,卻又不愿意別人夸獎,不敢快樂、不敢憂傷,以為這樣才叫完美。 但是在他看來,佟芙蕖其實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人,她所要的,只是人們的主動關(guān)愛,需要別人先將她視為同伙,先接納她,讓她有重視的感覺,說穿了,她只是個需要愛的大女孩。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阿杰夸張的哼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由芙蕖的面前退開。“It'sshowtime!” 芙蕖眨眨眼,盯著鏡中的人影猛瞧,這是她嗎? 油亮光潔的老氣發(fā)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微鬈曲的赫本頭,將她本來就清麗的鵝蛋臉襯托得更加突出。晶瑩的雙眼、俏挺的鼻子,和略呈粉紅色的雙唇,讓她整個人簡直是容光煥發(fā)!阿杰會變魔術(shù)嗎?她怎么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看起來如此有朝氣! “很不錯吧!證明我的技術(shù)又更上一層了!卑⒔艿靡獾叵騑illiam邀功著。 “那是她人本來就美。換成是你自己的堂姊,你敢說?"William提醒阿杰他曾經(jīng)的背叛。 “呵,呵呵!卑⒔茏灾硖,假假的笑著。 William一個跨步拉起芙蕖。“我們走吧!”說著就往門口走。 不習(xí)慣被人稱贊的芙蕖閃了一下神,隨即又想到!翱墒,錢——”不付錢就走,豈不成強盜了! “是啊、是啊,William,你想剪霸王頭啊!還是你馬子上道。”阿杰也跟著扇風(fēng)點火。 “你堂姊的帳我還沒算呢!"William瞪了阿杰一眼,摟過芙蕖!皼]空理這冤大頭了。走吧!” “可是——” “別擔(dān)心,他的錢多到你不能想像,不少這一次。” 語罷,自在地?fù)е睫〉难,離開阿杰的視線。 “哼!算你小子狠!看在你馬子的分上,饒你這一次!卑⒔芡鳺illiam兩人契合的背影,恨恨地說道。隨即,精明的臉上又露出奸詐的笑容!胺凑壹铱铸埍砻谩⒋笙筇面⒍嗟檬,以后一周派一個上來,看你不跪地求饒才怪。嘿嘿嘿!” 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William兀自沉浸在芙蕖的美麗中,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又被好朋友給出賣了。 唉!小心交友不慎哪! * * * 。 火車“喀噔喀噔”有節(jié)奏的跑著,窗外的景致一幕幕在佟芙蕖跟前掠過,從都市到鄉(xiāng)村,再從鄉(xiāng)村走進(jìn)都市;遠(yuǎn)離一個車站,又貼近了下一個車站。熙熙攘攘的行人,上上下下的旅客,串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望著這些在她生命里來來去去的過客,芙蕖只覺得恍如隔世。 她有多久沒搭火車了? 三年?五年?還是更久? 或者該說,她有多久沒走出學(xué)校,多久沒走出家庭了呢? 她不敢回答這個問題,一旦算清,就是變的提醒她現(xiàn)實的殘酷,為了學(xué)位,為了升等,現(xiàn)實的種種,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壓得她沒法子思考。 因此,此刻的她,只想靜靜的欣賞窗外這些對她來說闊別已久的自然景色,還有得來不易的悠閑自適。不過,有一點,她還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搞清楚。 芙蕖瞥了瞥身旁正在瀏覽一本男性時尚雜志的William,吞了吞口水!靶〉,你究竟——” “要把你帶到哪里去?”William也偏過臉看她,失笑地說:“芙蕖,這問題你已經(jīng)問了我五次,不能換點新鮮的?” 芙蕖瞪了他一眼。還好意思要她換點新鮮的,他若肯回答,她又何須連問五次,搞得自己像只鸚鵡似的? “新鮮的!”要比伶牙俐齒,她也不是不行啦!“好啊,那我問你,你究竟要把我抓去哪里賣?” “哈哈哈!”William又是朗聲大笑三聲!白トベu!我買你都來不及了,哪會笨到把你賣?把你這個無價之寶賣了,我賺八輩子的錢都買不回來吧!” “無聊!” “不,一點也不無聊!盬illiam用食指在她跟前搖了一搖。“還有,別叫我小弟,我不小——”他故意曖昧地頓了頓,眼神瞟向自己的褲檔。“都二十七了!” “你!”芙蕖語窒,他的玩笑逗弄得渾身不對勁。 這樣算不算是語言的性騷擾! 回去她要多讀點法律常識,哪天好告他一告! 扭過頭,不想面對William似笑非笑的臉。 賭氣地盯著窗外,不想理他。不知為何,在這個小她兩歲的大男孩面前,她越來越容易手足無措,越來越容易不知所措,也越來越?jīng)]有原則,任由他對她的生活作決定、下命令,彷佛以前那個果斷、冷靜、堅決的佟芙蕖消失了,換上一個猶豫、情緒化、軟弱的她。 火車正穿過隧道,洞穴里的黑暗將她的面孔清清楚楚的映照在玻璃上,芙蕖略略舉起手,觸摸著玻璃上的自己。 這個佟芙蕖,不是她所熟悉的佟芙蕖,她所熟悉的佟芙蕖,是那個帶著眼鏡、梳著發(fā)髻,一身灰色的佟芙蕖,可是,她已經(jīng)不存在了! 玻璃上反射出的,是個睜著溜溜大眼、頂個赫本頭,穿著淺粉紅合身T恤的女子,這個人,也是她,是陌生的她。 玻璃上陌生的她旁邊,映著已經(jīng)轉(zhuǎn)回頭繼續(xù)閱讀雜志的William,有型的俊臉上,表情專注得不容褻玩。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帶著如暖陽一樣和煦的笑容,如微風(fēng)一般舒適的嗓音,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抗之前就一次又一次貿(mào)然的入侵她平靜的生活。如果她夠理智、夠絕情,她是該推開他的,推開這個霸道的男孩,推開這個她根本不知底細(xì)、不知其名的陌生人;但,她仍然不夠理智、不夠絕情,所以推不開他。而且,更令她不解的是,為何她還會眷戀于他霸道的溫柔、他主動流露出的關(guān)懷、甚或他與朋友之間不入流的玩笑!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有見過幾次面,卻能影響她至此至深?! 佟芙蕖伸出她的纖纖玉指,從玻璃的反影上,偷偷的描繪著William的側(cè)面輪廓,自他囂張的金發(fā)往下走,經(jīng)過他光潔的額頭,來到他高挺的鼻梁,還有兩片薄薄的嘴唇,最后到達(dá)他堅毅的下巴。她慢慢的描繪著一遍又—遍,暗自祈禱火車的速度可以減慢,或者隧道奇異的自動加長,好讓她能夠多點時間放縱自己的目光在他臉上徘徊,卻又不被他察覺。 自己的行徑令她困惑,一個陌生的她已經(jīng)讓她疲于應(yīng)付,她又該如何去應(yīng)付身邊個似陌生又親近的男孩! 唉!不禁想念起以前那個凡事有把握、能掌握大局的自己。 火車出了山洞,芙蕖的手停下來,她不敢再任由自己放肆下去,在一片光明的車廂里,會讓她的欲望無所遁形,所以她要好好的隱藏自己。 縮回手,任由窗外一晃即逝的景物在她跟前飄過,過了一陣子,感覺有些疲憊,想安靜的閉目養(yǎng)神,但是William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男性氣息,卻讓她坐立難安,連換了幾個姿勢,都無法安睡。 “不必那么緊張,安心睡覺吧!我不會抓你去賣的!盬illiam合上雜志,好意的表示他的清白。 芙蕖側(cè)過身,背對他,暗聲嘀咕著:鬼才相信。 “我?guī)愠鰜硗,就是想要讓你更認(rèn)識我,你這樣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們?nèi)绾温?lián)絡(luò)感情?” 佟芙蕖轉(zhuǎn)過頭,惡聲惡氣地說:“小弟,我實在看不出來非親非故的我們有哪種必要聯(lián)絡(luò)感情?” “非親非故?原來你介意的是這個!盬illiam動動身子,伸展伸展他的長腿。“那你放心,我就快和你們佟家人有親有故。和未來的親人聯(lián)絡(luò)感情,芙蕖,光這——點就很有必要了吧!” 未來的親人! 他在暗示他看上了她的哪一個妹妹嗎? 他竟要追她的妹妹!! 原來,繞了這么一大圈,他在她身上下的所有工夫只是為了要讓她同意他追求妹妹們!而她,竟然像個思春期的少女,該死的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光想到這一點,一股無名火就冒了上來,芙蕖克制不住的發(fā)飆。“小弟,我警告你,我們佟家的女孩不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我家妹妹都還小,不是你能碰的,要追她們,先得過我這關(guān),可是,我挑明告訴你,水仙,你追不到;鳶尾,你擺不平!所以,你甭費心了!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沒希望的!” 芙蕖一股腦兒的說完,又氣得轉(zhuǎn)過身去,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她為什么這么氣憤。 她的反應(yīng)卻給了William莫大的鼓勵,他很高興看到她為他無心的話語而激動、氣憤。 這代表他對她有影響力,而且,這份影響力還不小。 “芙蕖,我可以把你的情緒反應(yīng)歸咎為你在吃醋嗎?”William靠近她耳畔,悄聲的問著。 被他的呼吸呵得全身癢癢的,芙蕖又往窗邊靠了點,企圖遠(yuǎn)離他的勢力范圍!俺源?誰吃你的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算有,她也不會承認(rèn)的。 William聳肩一笑,她這副悶悶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莞爾一笑。他把芙蕖扳向他,認(rèn)真地問:“你沒有吃醋,為何不準(zhǔn)我追你妹妹?” “那是……那是……因為你不夠格!”糟糕,她越來越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不夠格!”他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澳銈冑〖业呐(biāo)準(zhǔn)還真高啊!沒關(guān)系,我不夠格追她們——”他壓著她的肩膀,放慢速度!澳呛茫阏f,夠不夠格追你呢?” 芙蕖聽到這句話,倏地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