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路易.迪歐淡淡的問著。
“然后?”檉柳搖搖頭,失神地嘆道:“唉……故事都死了主角,哪來的然后呢?并不是每個故事都會以公主和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做結尾。”她神情飄忽的忽然說了句,“有時候,沒有好結局,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不知為什么,聽你說完這個故事后,我突然有種感覺,好像你也注定該是一個天生幸福的女人!比绻麤]記錯,初次見面時,她似乎曾說過她有個名字叫幸福。
“幸福?什么是幸福?幸福的感覺又是如何?”那種感覺似乎離她好遠好遠,遠得她碰不到、摸不著!拔业奶煊衷谀睦铮俊
“你可以當我是你的天!彪m然他們無法成為真正的情侶,可是多年相處下來,他已經(jīng)當她是個紅粉知交,也習慣將她納入羽翼下保護。
“就算我當你是我的天,我也永遠不是你的幸福!彼缇筒蛔鲏袅耍退阕髁,也是惡夢一場,所以她寧可不夢。
盡管如此,她仍習慣望著海,忍不住對它有所期盼。
但一次次的期盼,挽來的也是一次次的失落。
檉柳莫名地紅了眼眶,任淚在眼眶中凝成一汪水潭,卻堅持著不讓那水化為一顆顆令人揪心的淚珠。
“你果然是傻,竟甘愿一輩子承受失心之苦!甭芬祝蠚W有感而發(fā)的做下結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倒寧愿自己真失了心,因為真失了心的人,根本不懂苦!
檉柳裝傻,不愿承認自己是故事中的主角,可心中卻不由得暗忖著:她明明失了心,理該不懂苦的?蔀楹纹齾s比誰都苦?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檉柳無語問蒼天。
情婦社區(qū)內(nèi)。
情婦社區(qū)是一處風景如畫、鳥語花香的人間仙境!
社區(qū)由五棟宮廷式的雙并別墅構成,宛如是個n字形,其最大特色是:十根門柱頂端各有一等造型奇特的石雕花,門柱上刻著不同的花語。
而且,社區(qū)中還有一則不成文的規(guī)矩:各戶門柱上的花名即是戶名,同時也是各女主人的代稱。
檉柳,一個自認渾身是罪的女人,她倚在窗邊,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一顆心飄飄蕩蕩,無所依歸。
驀地,她飄蕩的心神被坐在人造石林里的一個黑衣女子聚攏了起來。
她會被吸引全是因為那女人一頭削薄的俏麗短發(fā)和她那柔弱、精致的鵝蛋臉龐相當?shù)牟淮睿杏X就像看見一個正穿著大人西裝在玩騎馬打仗的小頑童一樣的怪異。
尤其是她手上還拿著一具稻草人?!
嘴里還念念有詞的拿著針猛刺那稻草人。
她在施邪術嗎?
檉柳急忙捂住自己大張的口,及時掩去差點沖口而出的驚喘聲。
她好奇的望著那黑衣女子,當是為一向無趣的生活增添些許色彩。
“男人!你的名字叫王八!辫蹤--不懂幽默的美人,她緊握著手中的稻草人猛戳,那股狠勁仿佛是非將稻草人戳出幾個大洞不可。
“男人,下地獄去吧!”
“男人,罰你們下輩子生做女人,換你們來嘗嘗當女人所受的活罪!”枸櫞越說越咬牙切齒,聲音也就越大,戳稻草人的速度更是跟著加快。
“我詛咒天下所有的男人!你們沒一個是好東西!”枸櫞恨極的將稻草人往地上一扔,胡亂猛踩。
“男人得罪你了嗎?”走出戶外的檉柳淡淡的問著。
枸櫞幼稚的舉止讓她想起自己也曾天真過。
“你……”檉柳渾身濃濃的哀愁讓枸櫞冷然的心莫名的熱了起來。
她覺得她們一定同是天涯淪落人,全被男人迫害過。
不過她猜她應該還是比這主動上前攀談的女人幸運多了,因為將她撿回來的男人對她雖然不算頂好,但至少還不至于苛刻她,可眼前這女人,活像正遭戕害似的,渾身除了哀傷,還是哀傷。
“你好,我是枸櫞!辫蹤词紫壬斐鲇颜x之手。
“你好,我是檉柳!睓f柳友善的回握枸櫞的手。“你很討厭男人!”
“嗯。因為全天下的男人全是爛人,沒一個好貨!毕胨贿^活了二十年,其中有十五年的生命全是為了成為他的好妻子在做準備,結果呢?
他從沒將從小訂親的她放在心上,純粹當她是一樁商業(yè)買賣,準備把她買回家擺在屋里當花瓶供起來。
而一直被養(yǎng)在溫室中的她直到婚禮前一天才得知他的真面目。因為他囂張到在自家后花園和一個女人亂搞,而讓她意外的親眼目睹他放浪的行徑。
當時他還不諱言地大聲說著對她極度鄙夷的不屑觀感,聞言,她才赫然明白自己整整十五年的生命全是白活了。
因此她毅然決然地在婚禮的前一天逃了出來,跑到酒吧買醉,甚至用她的下半輩子當賭注和現(xiàn)在這個金主--封罭打賭,才不至于流落街頭。
從夢想幻滅的那天起,她就下定決心,從今而后都要為自己而活,不再為他人失了自我!
“你的男人對你不好嗎?”檉柳直覺的問著。
身處情婦社區(qū),喜怒哀樂自是全系在供養(yǎng)她們的男人身上,所以檉柳見枸櫞如此咬牙切齒,當是猜想她被她的男人錯待了。
“起碼比你的對你還好。”那姓封的神醫(yī)要是知道他拿來針灸用的針被她拿來刺稻草人不知會作何反應?枸櫞把玩著手上的細長根針。
“你怎么會覺得我的他對我不好呢?其實他對我很好,真的!
“蒸的?我還煮的呢!”枸櫞不屑的撇撇嘴。
“我是認真的。其實我所認識的男人每個都很好,所以我才好奇你為什么討厭男人!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到他們的真面目!辫蹤磮猿肿约旱恼擖c。
“或許吧。”檉柳眼中的哀傷似乎又轉濃了些。
“如果你真覺得男人好,你又為何不快樂呢?”枸櫞一針見血的道出檉柳給她的感覺。
“對自己好一點,為他人而活是最傻的!
“傻?我寧愿傻,也傻得幸福,人生最苦的,莫過不能傻,因為不傻的人,注定痛苦。”檉柳凝著淚失神說道。
她有種感覺,她能傻的日子不多了。
自從她在巴黎見著了那對眸子,閃著狩獵光芒的殘酷眼眸,她就隱約知道該來的是逃不掉的。
方柏堯將手中的文件用力的擲到地面。
他企圖整垮蕭氏企業(yè)的計劃被迫停擺了。
媽的!
到底是誰在扯他后腿?
自他娶了方滟滟,接下方氏企業(yè)總經(jīng)理一職后,年年業(yè)績攀升,可自從他開始打壓蕭氏,就遇上一些無形的阻力,連帶影響到方氏的營運,開始不斷虧損,若再這樣持續(xù)下去,不出三個月,方氏鐵定垮臺,因此他不得不被迫停止設計蕭氏。
先前他就是不信蕭氏的底盤如此穩(wěn)固,所以才杠上那股無形的阻力,讓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事實證明,蕭氏的確比方氏穩(wěn)固強硬,所以他不得不另謀計策,并先設法挽回頹勢要緊。
雖然他已經(jīng)撤手了,可那股無形的阻力卻似乎卯足了勁,不斷地窮追猛打,來勢洶洶,令他幾乎無招架之力。
“總經(jīng)理,銀行來電通知有張三千萬元的即期支票下午三點前必須給付,可是公司戶頭里存款不足,請盡快補足,否則就準備跳票了!泵貢高^內(nèi)線電話傳達緊急消息。
“我知道了!狈桨貓驈娖茸约憾ㄏ滦模_始善后。
“對不起,方小姐,我已經(jīng)將你的意思轉達給我們董事長知道了,可是目前還沒有指示下來,所以我也做不了主,請你見諒!崩锇海ㄌm慢條斯理地應付前來求助的方滟滟。
路易.迪歐與方氏企業(yè)正積極合作開發(fā)臺灣西部的一片海埔新生地,兩方互動良好,所以想為丈夫分憂解勞的方滟滟不惜放下身段,代表方氏企業(yè)出面想請路易.迪歐伸出援手,解救方氏目前周轉不靈的窘境。
“沒關系,可是能否請你幫我安排一下與迪歐先生會面的時間?”
“這……我必須查一下行事歷才能給你答覆。”里昂.法蘭委婉的說出明白人都該聽得出來的拒絕。
否則以路易.迪歐機要秘書的身分,他怎可能對上司的時間表不了若指掌呢?
可惜方滟滟不是明白人,自然聽不出他的拒絕,還愣愣的說:“沒關系,我時間很多,你慢慢查,我等你!
“呃……”里昂.法蘭無意做絕,因此還是應付性的拿起桌上的行事歷隨便翻了一下說:“很抱歉,方小姐,董事長未來一個半月恐怕都抽不出空來,不過如果你愿意等,我可以幫你安排在下個月的最后一天,這樣可以嗎?”他駕輕就熟的敷衍她。
“不能再早一點嗎?”
“對不起,恐怕不行。不過你放心,董事長的指示一下來,我一定立刻回電給你!
“謝謝你,那不用麻煩了,我再另想辦法好了!狈戒黉僭俅,也聽出來里昂.法蘭刻意的拒絕了。
“等一下!”檉柳忽然由隔壁的休息室走進會客室。
“你都聽見了?”里昂.法蘭蹙眉問道。
“是的!睓f柳點點頭,然后由皮包中拿出剛填好的支票轉向方滟滟,“我這里有一張五千萬的支票.希望能對你有些幫助!辈涣现眳s在半途被里昂.法蘭攔截下來。
“請你稍等!崩锇海ㄌm話一丟,就拉著檉柳離開會客室,進入隔壁的休息室。
“你不能把支票給她!彼苯悠祁}。
“為什么?”路易.迪歐和里昂.法蘭比誰都清楚她和方柏堯的姐弟關系,所以她毋需避諱。
“這是你全部的積蓄。”路易.迪歐每年固定匯一千萬進檉柳的戶頭,其余的開銷另給,所以五千萬剛好是檉柳這五年來所有的積蓄。
“反正我又用不著,不如借給柏堯周轉,說不定還能利上滾利,有什么不好呢?”
“不可能。這筆錢只要進了他的手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化成灰!
“怎么說?”
“因為他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就因為是“他”,所以就連路易.迪歐也不敢輕易招惹,唯恐被株連。
“誰?”
“伊利邁.法西斯!”
‘他又是誰?”
“法西斯家族是法國第一家族,而伊利邁.法西斯就是法西斯家族現(xiàn)今的掌權人,自從由他掌權之后,法西斯家族從此榮登全球富豪榜首,壟斷全球經(jīng)濟!
“柏堯為什么會招惹上這么恐怖的人?”檉柳終于明白為何路易.迪歐見死不救,里昂.法蘭也不許她插手。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崩锇海ㄌm點點頭!皼]有人知道為什么,只知道他下令封殺方氏企業(yè),存心斗垮方柏堯,若有誰敢為他出頭,則連誅九族!
“連誅九族?”
“嗯。法西斯家族的經(jīng)濟制裁遠比殺人還令人感到痛苦萬分。據(jù)聞曾招惹法西斯家族的人全沒好下場,不是慘遭仇家追殺,就是淪為人人喊打的乞丐,若有人看不慣出手相助,那人最后必定也家破人亡!
“我不怕!
“我怕。必要時,我不惜先毀了你!崩锇海ㄌm已經(jīng)很久不曾對檉柳撂狠話了,如今為了路易.迪歐,他不惜再扮黑臉!拔医^不允許有人傷害路易!”
“我絕不可能丟下拍堯不管。”檉柳堅定的回望里昂.法蘭。
“一切等你跟路易談過后再說。”
一棟濱海的豪華別墅中正舉行著一場歡慶宴,慶祝路易.迪歐與商場上的死對頭長達三年的官司終于在今天早上獲判勝訴。
席間最受矚目的人物便是只用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輕松打贏這場官司的名牌律師薛睿,而他帶來的女伴夏魯心則乘機溜到女主人怪柳的身旁與之打屁。
忽然間,夏普心的目光朝核檉的右后方飄了飄,然后問道:“你猜那個來勢洶洶的女人是沖著你來的嗎?”
檉柳微側身子,瞄了一身火紅的蕭瑩瑩一眼,不甚在意的回答,“應該是吧!芭!”
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的是一串尖銳的辱罵,“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無意閃躲的檉柳當下被打個正著,一張細致粉嫩的俏臉瞬間浮現(xiàn)一只五爪印痕。“我不是已經(jīng)警告過你,別再纏著我的男人嗎?”
“瑩瑩,是誰容許你到這里來鬧的?”適時出現(xiàn)的路易.迪歐及時抓住蕭瑩瑩再次撒潑的手。
“你讓這賤女人當今晚宴會的女主人不是存心讓我難看嗎?”蕭瑩瑩對自己引起的騷動非但不感到絲毫心虛,反倒趾高氣揚的質(zhì)問著。
“現(xiàn)在不是我讓你難看,而是你自己在找難看!”路易.迪歐并沒有因為蕭瑩瑩是自己的未婚妻就對她特別客氣,反倒還嚴苛三分。
“立刻差人送她回去!彼麑o跟在身側的里昂.法蘭吩咐。
“蕭小姐請!崩锇海ㄌm做出請的動作,眼神和清楚的流露著:你不自己走,我就架你出去的駭人氣勢!
“David……”檉柳試圖阻止他將他們的關系弄擰。
“你沒事吧?”路易.迪歐撫著檉柳紅腫的臉龐不禁聚攏雙眉。
“沒!睓f柳垂下臉,不想他見著她眼里的傷痛。“你木該為了我而把你們的關系弄擰!
“沒有你們!我是我,她是她!甭芬祝蠚W厭惡的撇清。
“不管你有多排斥,她依舊是你的未婚妻!睓f柳理智的提醒。
“只要我還沒簽下那只婚書,她就什么都不是。”若非為了商業(yè)利益,他根本連瞧那不知進退的女人一眼都嫌礙眼!斑有,你該明白我最討厭羅唆的女人了,所以閉上你的嘴,盡好女主人的責任!薄币娝想說什么,路易.迪歐不耐煩的提醒她應盡的本分。
“對不起,我逾矩了!睓f柳逆來順受的道著歉。
在會場某一個陰暗的角落,伊利邁.法西斯神情復雜地盯視著檉柳紅腫的臉蛋,和那渾身化不去的濃濃憂愁。
到底是路易.迪歐不知珍惜她,還是她自己不懂得惜福?
她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不快樂的一個,可不知為何,他還是忍不住認為她合該是個天生幸福的女人。
他要她!
他將不惜一切得到她!
因為他突然很想看看她渾身散發(fā)著幸福光芒的樣子。
心神不寧的檉柳忽然抬起頭來,媚人的鳳眼正好對上伊利邁.法西斯閃爍著勢在必得的狩獵之眼。
受到震撼的檉柳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又是他!
他到底是誰?
同樣的眼,不同的樣貌,是他嗎?
會是她想夢,卻一直夢不到的人嗎?
“你認識他?”路易.迪歐搭上檉柳的肩,俯首附在她的耳邊輕問。
“不。不過我很好奇,他到底是誰?”檉柳虛弱無力的癱靠在路易.迪歐的懷中。
“伊利邁.法西斯!
‘他就是伊利邁.法西斯?”
“對,也就是你弟弟惹上的煞星!
“是他要對付伯堯!”
“是。”
“那我去求他放過柏堯。”檉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支起身子。
“你打算拿什么求他?”伊利邁.法西斯從不做賠本的生意。
“我自己。”
“你自己?!”
“是的,我自己。我把自己賣給你,但求柏堯一切安好,可如今你無力保全他,我只好把自己轉賣給那個人,以換取柏堯一線生機。請你相信我,我將替你保守秘密到死的那一天,但求你成全我好嗎?”
“我相信你!蔽迥甑南嗵幾屗诺眠^她的承諾!翱墒俏也蝗绦目茨氵@么糟蹋你自己!
“只要幫得了柏堯,我什么都不在乎!背藢ν改傅某兄Z外,為了“她”,她也必須盡全力保全柏堯,因為“她”已經(jīng)認定柏堯是“她”唯一的親人。
“如果你真決心要那么做,我會成全你!
“謝謝。”
“我永遠歡迎你回來當我的情婦!甭芬祝蠚W誠心的說道。
“不惜與伊利邁.法西斯為敵嗎?”
“就算我想,你也不會給我那個機會!彼莻善良的女人,所以絕不會將自己的危機轉嫁到他人身上!按饝,如果他真膩了你,自愿放過你,你一定要回來投靠我,別獨自一個人在外苦撐。”
“好。”檉柳感動得熱淚盈眶,卻強忍著不讓它滴落!敖o你一句忠告,婚姻不是兒戲,別自誤誤人。”
對于自動送上門的檉柳,伊利邁.法西斯當然二話不說就接受了。
他甚至由路易.迪歐手中高價買下情婦社區(qū)中檉柳的所有權,然后正式進駐社區(qū),認為檉柳的男人。
“我送你的東西還喜歡吧?”伊利邁.法西斯蹺著二郎腿,背倚沙發(fā),直盯著坐在他身邊的檉柳的眼問道。
“喜歡。謝謝!睕]有絲毫的喜悅傳進檉柳的眼里,她自然的垂下頭,淡淡的回話,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純粹在應付。
他陸陸續(xù)續(xù)讓人送了一大堆的珠寶、鉆石還有四季的時尚衣物給她,為的就是讓她把路易.迪歐買給她的東西全部換掉。
雖然他沒有明說,可聰穎的她自是料得到他真正的用意,所以前兩天就將所有的東西交由慈善團體處理了。
“你還需要些什么都盡管交代下去,知道嗎?”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她將東西轉贈慈善團體的事他也知道,因此擔心下人會遺漏了什么,沒幫她添齊,讓她有所欠缺。
“我知道!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他從沒見過她的笑容。
“你對我很好。”
“那為什么不開心?”他以指輕抬她的下頷,逼她直視他。
“我沒有不開心。”她的眼眸一片清澄。
“也沒有開心。”他犀利的望進她黯淡的眼!皩ξ倚σ粋!彼蝗缓孟肟此男v。
檉柳聽話的揚起兩側嘴角,仿佛笑了,但笑意卻完全沒傳送那媚人的鳳眼中。
“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不喜歡笑了,因為比笑還難看!币晾~.法西斯故意將話說得很難聽,企圖激起她些微的情緒。
“對不起,惹你不開心了!睓f柳非但沒有情緒波動,神情反倒更黯淡了。
“我批評你,你不生氣嗎?”他以指腹滑過她細致的臉龐。
越跟她相處,他就越覺得她像個傀儡娃娃,牽一下,動一下,不牽則不動。
心疼的感覺不禁涌上他原本只想玩玩她的心。
“開心、生氣都是有心的人才會有的感覺,我早失了心,如何感覺呢?”她對他露出一抹苦笑。
那笑里,有苦、有悲、有怨、有傷、有哀、有痛,有著所有屬于不幸的情感,就獨獨少了恨,多了認命。
“你……”失了心?那她的心在哪里?伊利邁.法西斯不禁怔忡了。
不知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他依舊認為她該是個屬于幸福的女人。
“那你的心……掉在哪里?”
“不知道。我也想知道它掉到哪兒去了!
“你在敷衍我?”出乎他意料的答案,令他不禁攏緊了眉。
“我曾把我的心托付給一個人……”她忽然定定的望著他的眼,眼中滿是控訴,“可是他嫌兩顆心太擠,所以……他不要我的心。最殘忍的是他不要,又不當面還我,任那顆心飄零無依,讓我從此當了不知心在何處的失心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要你的心?”伊利邁.法西斯眼中倏地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
“你這里有一顆心,還是兩顆?”檉柳輕輕地將掌心貼放在伊利邁.法西斯的左胸,仰著頭,不答反問。
“為什么這么問?”伊利邁.法西斯戒慎的望著她迷蒙的眼,神情更為復雜了。
“不用為難,我替你回答。”她朝他露出一抹凄楚的笑!斑@里只有一顆心,對吧?男人都只要自己的心,不需要另一顆心去填補、點綴,你們需要的是一片寬廣的天空和無拘無束的自由!彼那牡厥栈刈约旱氖。
伊利邁.法西斯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更專注的盯著她再次將自己真正的情感掩藏在層層的淡漠下。
“女人要的又是什么?”他發(fā)現(xiàn)自己寧可聽她凄楚的語調(diào),也不愿她默默無語,因為她說話起碼代表她還有知覺,她若閉上嘴,就真成了徒具形體的傀儡了。
“心心相系!睓f柳握緊拳頭,按壓在自己空洞的心窩。
“你要我的心?”貪心的女人!
“我早沒了心,要你的又有何用呢?”她撇開頭,望向窗外,好似在盼些什么。
“你……”再次出乎意料的答案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她當真失了心嗎?
又失了多久了?
她到底將心托給了誰?現(xiàn)在又盼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