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伊利邁.法西斯從背后摟住檉柳的腰背,讓她舒服的窩在他的懷中。
“天氣漸漸涼了,所以我才想幫孩子多做些衣服,以備不時之需!彼贿呎f話,雙手仍敏捷地動作著。
見她那么興致勃勃,他實(shí)在不忍心潑她冷水,跟她說行宮中應(yīng)有盡有,而且剛出生的小宮主也都只能穿戴宮中備妥的衣物,所以她根本是白費(fèi)力氣。
別說是衣物,就連飲食,小宮主都只能吃宮中烹調(diào)的特定食物,以調(diào)整體質(zhì)。
“先休息一下吧,瞧你的手都凍僵了!奔热蛔柚沟脑捳f不出口,他只好改變方式讓她少費(fèi)點(diǎn)心,因此將大掌覆上她的小手,赫然發(fā)現(xiàn)她的小手競冰冷不已,憐惜瞬間襲上心窩,令他好不心疼。
“沒關(guān)系,再一下下就好了。”眼見馬上就可以收尾了,檉柳自是舍不得收手,急著想立刻將它完成。
“你再不收手,你就會發(fā)現(xiàn)它將重新變成一塊破布。”見她不聽勸,他只好端出威嚴(yán),威脅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女人。
“再給我三……”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大手一伸,似乎就要將威脅付諸實(shí)行,她連忙將完成大半的小衣服放下,以免前功盡棄!皠e不高興嘛!你瞧人家不是已經(jīng)聽話的把東西放下了嗎?”她轉(zhuǎn)過身子,壞心眼的將冰冷的小手撫上他嚴(yán)峻的臉龐取暖,身子不忘愛嬌的在他懷中磨蹭、撒嬌。
“原來你還知道我在生氣呀!我還以為你現(xiàn)在眼里只裝得下你肚里的小鬼,其他什么都進(jìn)不了你的眼里哩。”他有些賭氣的冷哼。
他現(xiàn)在才知道被忽視的感覺如此難受,難怪他以前為了宮事忽略她時,她總是滿臉的幽怨。
“我的眼里是只有孩子……”
聞言,他狠瞪她一眼,滿腔的火氣立刻被她的下一句話給澆得無影無蹤。
“可是我的心里卻只有你呀!
盡管火氣已消,他卻不甘愿就此作罷,“你不是一再強(qiáng)調(diào)自己無心嗎?那你是置我于何地呀?”
本是想找碴的一句話,一出口后,伊利邁.法西斯這才驚覺這問題根本是糾結(jié)在自己心底已久的懸疑,只是一直找不到適宜的時機(jī)問清楚,直到此刻,他的心才不經(jīng)意識的主動提出質(zhì)疑,因此他忙收起狎弄的心,認(rèn)真的等待她的答案。
“我的心……”她頓了下,直視他的眼,“不就在這兒嗎?”她伸出右手,覆上他的心窩,“除非你在敷衍我,不是真的想與我共心,不然我的心,不就在你這兒嗎?”由他這段時日的寵愛,她知道他并沒有遺棄自己奉上的心,甚至還小心翼翼的珍藏著,所以她很確定自己的心在他身上,并不像自己之前所以為的遺失了。
“你共用我的心,那你自己的呢?”
“那就得問你自己嘍!彼尚毁獾卣f著!皢柲阕约旱降讓⑺仓玫侥膬喝チ恕!彼睦w指在他的心窩處不斷畫著圈圈。
“你確定它在我身上嗎?”
“這個問題,連我自己都想知道,可惜只有你能回答!”她俯下頭,趴在他的心口,聆聽他沉穩(wěn)的心跳。
“是嗎?”
“當(dāng)然。”
“要我回答,我會說你把它偷偷偷回去了!
“你……”她驀地?fù)纹鹕碜,一副備受冤枉的表情瞅著他,“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冤枉我!”
“我冤枉你了嗎?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這幾個月來,說的,想的,念的,全都只有孩子,說到底你愛肚里的孩子根本甚于愛我,所以我說呀,你根本是把心偷回去轉(zhuǎn)贈給他了!闭f到底他就是難以釋懷。
“你……你該不會連自己的孩子都吃味吧?”話雖是如此問著,她仍是偷偷的瞄他一眼,心想自己這些日子來真是太忽略他了,難怪他會心里不平衡。
“你說呢?”這下子換他將問題丟還給她了。
“對不起嘛,我想我是太失職了,可是我會那樣,也是因?yàn)槟銓?shí)在是太忙了,經(jīng)常都不在,所以我才不小心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不過,現(xiàn)在我知道了,以后我會注意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介小女子太過計較嘛,好不好?”她愛嬌的漾開笑臉,試圖軟化他的心,撫平他的怨懟。
“知道就好!這回饒了你,可不許再有下回了!彼囍逯婵渍f話,可惜在她的笑臉迎視下,他還是失敗了!坝涀,就算他是我的兒子,我也不許你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就算有多余的注意力,也只能放在我身上,知道嗎?”
“知道了,老爺!睂λ⒆託獾囊,雖覺得有些好笑,可她非但不敢笑,還得順著他的意,安撫他不滿的情緒,以免引爆他不知積了多久的怨氣。
“那就好!币坏玫剿谋WC,放下心的他終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所以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你的預(yù)產(chǎn)期就快到了,所以最近要更小心才是,一有狀況,要立刻告訴我,好讓我搶在第一時間送你到醫(yī)院待產(chǎn),知道嗎?”
“我知道,我會更加小心留意的,你別擔(dān)心!
“你是我的幸福,所以凡是有關(guān)于你的事,我都無法不擔(dān)心!
“你呀,就是太多心了!
‘當(dāng)然呷,誰讓你將你自己的心給了我,讓我這兒多出一顆,難怪我會對你特別多心。”他拉起她的手,安置在她慣放的心口處。
“是啊,你這兒多了一顆心,難怪特別多心!彼鹈鄣耐M(jìn)他滿是柔情的眼中,幸福的感覺霎時滿溢心中。
“等孩子出生,我想喂他吃母乳,你說好嗎?”被命令躺在床上的檉柳問著倚在床邊看公文陪她的伊利邁.法西斯。
“不好!毕攵紱]想,他就直接給她打了回票。
“為什么?”
“因?yàn)槟闶俏业。?br />
“那跟我喂小孩母乳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你是我的,所以你的身體也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其他人休想染指,就算是我的孩子也是一樣。”其實(shí)真正的理由是孩子一出生就必須送回行宮撫育,所以她根本沒有機(jī)會哺喂孩子,未免她難過,他不惜背黑鍋。
“你在說些什么呀?寶寶不過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呀。”
“你別忘了他的性別一樣是男的!彼贿吇卮鹚劬σ矝]稍停的繼續(xù)審閱全文,手也同時舞動著,簽署一份份的公文。
“那……我可以……”
“不可以!辈淮f完他就直接打斷她的話!澳阈菹胗媚欠N東西去破壞你完美的曲線!
“你怎么知道……”她都沒開口,他怎知她想說要用擠乳器集乳給寶寶喝呢?她不禁滿臉疑惑的望著不曾抬起過頭的他。
“以你那種完全不會轉(zhuǎn)彎的直線思考方式,不用猜都知道你想說些什么,做什么蠢事!
“你……你認(rèn)為我很蠢?”她噘起嘴瞅著他金色的頭顱。
“不,你不過是單純而已!彪m然沒有抬頭,可光聽她的語氣,他再笨都知道絕不能點(diǎn)頭稱是。
“真的嗎?”她很是懷疑。
“當(dāng)然!彼贿^忘了說,對他而言,單純跟蠢根本是畫上等號的。
“算了,言歸正傳,醫(yī)生說喂母乳不但對寶寶比較好,對母親也比較好呢!
他對她的說辭不置可否,所以沒有答腔。
見他沒說話,她便繼續(xù)說著喂母乳的好處,不喂母乳的壞處,以求遂愿!澳阒绬?如果不讓寶寶吸食母乳,乳腺一樣會分泌乳汁,屆時乳汁沒有發(fā)泄的管道,胸部就會腫脹難受,對母體很傷的!彼他憐她,必不忍她受罪。
“這點(diǎn)你盡管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那種困擾的。”必要時他不介意充當(dāng)嬰兒,不,該說他很樂意才是。
“你不是女人,你不了解那種腫脹難受的感覺……”
“我都說了我不會讓你有機(jī)會受那種罪的,所以我了不了解根本不重要!彼俅未驍嗨倪哆缎跽Z。
“你有什么……”否決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她的腦中及時閃現(xiàn)一個念頭,駭?shù)盟菚r結(jié)巴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疤彀,你該不會……”一思及他將趴伏在她胸口為她吸乳的煽情畫面,她的耳根子不禁一下子就通紅了起來,連帶整個身子都顯得燥熱不已。
“就是。你真聰明,一下子就請中了!彼行┏爸S的揶揄著。
“那樣不好吧?”她低著頭把玩自己的手指,連瞄他的勇氣都沒有。
“哪里不好?”
“起碼……起碼你又不像小孩子一樣,天天都要喝奶!
“你在暗示我對你不夠熱情嗎?”他不用抬頭都知道,她現(xiàn)在必然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全身通紅。
“才不是呢!人家不過陳述事實(shí)罷了!彪m然他幾乎夜夜留宿檉柳,可是偶爾還是會徹夜不歸。每遇到那種狀況,她雖然不安、心痛,卻仍是守著本分,從不過問他去了哪里,為什么沒有回來這類敏感的話題。
其實(shí)不用問,她也知道他必是回行宮去了,所以她寧可不問,寧可欺騙自己他被公事絆住而無法回檉柳。
“什么事實(shí)?”
“就你……總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不方便?我又不是女人,哪來的不方便?”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的!币运麑λ牧私,她相信他必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無意承認(rèn),因?yàn)樗约赫f出口。
雖然她表現(xiàn)得很正常,兩人的感情也像是回到從前那般濃烈、甜蜜,可是他就是有種感覺,感覺她在兩人中間筑了一道見不著、摸不著的隱形透明墻,讓兩人無法真正的相知相惜,就像現(xiàn)在,她明明在說他沒回檉柳過夜的事,卻又不直接點(diǎn)明,仿佛在忌諱什么似的。
“哎呀,反正就是人總有不方便的時候,那到時候……”
“例如?”他打斷她的話,堅(jiān)持她解釋不方便的實(shí)例。
“什么?”她一時反應(yīng)不及,有些傻眼的合不攏嘴。
“女人二十八天不方便一次,我是男人,沒什么好不方便的,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都可以配合。”他故意扭曲她的話,迫她不得不解釋她口中的不方便是專指何事。
“呢……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見她欲言又止的吞吐模樣,他催道。
“我所謂的不方便是……是說……是說你可能……可能有事情絆住了,沒辦法趕回檉柳,那……那你就沒辦法幫我了!
“你不好奇我都被哪些事情絆住了嗎?”既然她不主動,只好由他來主導(dǎo)了。
“好奇呀。”
“既然好奇,為什么從來不問我?”
“問了原因能夠改變什么嗎?那并不能改變你未歸的事實(shí),再說,我想你一定有不得不的理由,否則你應(yīng)該會在當(dāng)時就設(shè)法通知我,再不,也會在回來的時候就告訴我。所以既然你不想也不愿意說,那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不說不代表不想讓你知道,或許只是忘了,只要你問,我還是會說的!
“是啊,你忘了交代行蹤,而我忘了詢問你的行蹤,所以你我都感到很輕松!彼柭柤,一筆帶過那敏感性十足的話題,“咦?我們怎么會說到這兒來了?我們明明是在討論喂寶寶母乳的事情,你干嘛故意岔開話題?”為了掩飾蹩腳的裝傻功力,她朝他拋去譴責(zé)的眸光!八懔,既然你堅(jiān)持不讓我喂寶寶母乳,那我就不勉強(qiáng)了,可是我也不許你請奶媽!币?yàn)樗约簬В约何,自己哄,把過多的母愛全給這個即將出生的小生命。
“好!贝蟪鰴f柳意外的,伊利邁.法西斯一口就答應(yīng)了。
“真的?!”她開心的跳起來撲向他,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熱吻。
“該死的!你搞什么呀?!”飽受驚嚇的他連忙扶住她,雙眼不忘將她全身打量一遍,直到確定她一切安好才放下心來。“小心孩子!”
“還說我眼里只有孩子,你還不是一樣!
她用手指利刮他的臉龐,將他對她的抗議還給他。
“差多了,你比孩子重要多了。”
“狡辯!你明明就說小心孩子,又不是說小心大人。”她伏在他的頸窩嘟嚷道。
“小孩安全,母親必也安全,所以小心孩子這句話的重點(diǎn)仍然以你為重!彼砝硭陌l(fā),完全不在乎因她撲上來而散亂一地的文件。
“話是這么說的嗎?”
“話是人說的,沒有一定的準(zhǔn)則,所以我說是就是!
“是,大人,你說是就是。”她一臉笑意的窩在他的懷中汲取他賜予的幸福。
大半夜,伊利邁.法西斯忽然被一陣呻吟聲繪驚醒,轉(zhuǎn)過身,果然看見檉柳整個身子縮成一團(tuán),好不痛苦的模樣。
“該死的!你這樣多久了,是不是要生了?怎么不早點(diǎn)叫我?”他脫下睡袍,隨便套上一旁的襯衫長褲,隨即抱起她往車庫沖去。
“才剛開始而已,你別緊張!彼冻鲆粋勉強(qiáng)的笑容,安撫著起來比她還難受的他。
開車一路狂飆的伊利邁.法西斯直到將檉柳抱過產(chǎn)房才稍稍松了口氣,殊不知那不過是他難受的開始,后頭還有更難熬的。
因?yàn)闄f柳的生產(chǎn)過程并不順利,足足拖了一天一夜,才終于在她筋疲力竭,即將昏厥的最后一刻讓孩子完全滑出產(chǎn)道。
“孩子呢?”悠悠醒來的檉柳第一個念頭就是看孩子。
伊利邁.法西斯眼神閃了下,移步走到床緣,低下身子為她調(diào)整靠枕,以便她可以坐起身來。
“別光顧著孩子,先告訴我,你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他貼近她坐下,舒臂將她擁進(jìn)懷中,讓她的頭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肩窩。
她的難產(chǎn)嚇壞他了,一度以為自己將再次失去她的恐懼讓他到現(xiàn)在仍無法完全釋懷,所以摟著她的力道也就稍稍大了些。
“我很好,你別擔(dān)心。”他的眼神、他的力道在在讓她感受到他的在乎與惶恐。
“你差點(diǎn)……”要不是擔(dān)心拉扯到她因?yàn)樯a(chǎn)而剪開的傷口,他真想將她緊緊擁進(jìn)懷中,感受她真實(shí)的存在。
“我沒事了,你別自己嚇自己。”她抬起雙臂摟住他的頸,以唇堵住他的口。
“你這回真的嚇壞我了!
“別怕、別怕,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待在你的懷里嗎?”
伊利邁.法西斯沒說話,就只是靜靜的將她擁在懷中,一面讓自己慌亂的心緒逐漸沉淀,一面想著該如何安撫她,好讓她能夠暫且忘掉孩子的存在。
“孩子呢?孩子好嗎?”誰知他還來不及想出好方法,她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的再次追問了。
“他很好,你放心!
“我想看看他,你讓護(hù)士抱來給我看看好嗎?”
“護(hù)士剛剛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哄睡,現(xiàn)在抱來一定又會吵醒孩子,到時就麻煩了,所以你還是先休息,等一下再看吧!
“是嗎?那也只好這樣了。”檉柳雖然失望,但仍是勉強(qiáng)自己擠出笑容面對伊利邁.法西斯!笆悄械膯幔俊辈恢獮槭裁,反正她就是一直沒去照超音波確認(rèn)胎兒是男是女,而他也未曾強(qiáng)迫過她,讓一切順其自然。
“嗯!彼c(diǎn)點(diǎn)頭。
“健康嗎?”
“很健康,所以你只要顧好你自己就好,別為他多操心!
檉柳心情沉重的望著窗外。
距她生產(chǎn)那天,都已經(jīng)過了近半個月了,她卻連孩子一面都沒見到,不是他剛睡,就是護(hù)士抱他去做健康檢查,再不然就是在幫他洗澡,反正她就是一直沒見到他。
她也曾要求就算吵醒孩子,也要抱來給她瞧一瞧,可是伊利邁.法西斯總會有技巧的轉(zhuǎn)開她的注意力,安撫著她,說她目前在坐月子,不宜離開病房,以免吹到風(fēng),會對身子不好。
為此她還一度以為她生出的是個死嬰,所以他才極力阻撓她去看孩子,可是偏偏他為此還特意拿孩子的照片來給她看,照片里的孩子紅通通的,好不健康,所以那個假設(shè)不得不被推翻。
可是不知為什么,她的心里卻有個很不好的預(yù)感,覺得自己可能又無法參與孩子的成長過程。
就是心里懸著這件事,以致她雖然天天吃著大魚大肉,卻不見豐腴分毫,反而有日漸消瘦的跡象,若非她的餐飲總是伊利邁.法西斯盯著她食用,他絕對會以為傭人偷懶沒煮,要不就是她自己偷偷倒掉沒吃。
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檉柳立即躺平,并閉起眼睛,假裝自己尚未清醒。
她這樣做純粹只是不想面對伊利邁.法西斯而已,也可以解讀成她在跟他做消極的抗議,抗議他不讓她看看孩子、抱抱孩子。
“幸福?”伊利邁.法西斯輕喚著檉柳的名。
見她沒反應(yīng),他卻忽然又冒出一句,“有事嗎?”
檉柳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心里難免有被捉包的錯愕、羞窘,可是為了不愿意面對他,她還是堅(jiān)持繼續(xù)閉著眼睛。
“族長們依然不愿點(diǎn)頭!笨諘绲氖覂(nèi)忽然揚(yáng)起另一道男音回應(yīng)著伊利邁.法西斯。
檉柳再次一驚,因?yàn)樗牫瞿鞘窃陋?dú)有的縹緲嗓音。
“該死的,他們到底在堅(jiān)持些什么!”伊利邁.法西斯皺起眉,低咒一聲。
“族長們的職責(zé)是全面防堵任何可能對您造成傷害的種種危機(jī),而宮后沒能通過試煉,所以……”
“該死的,孩子都生了,也交給他們了,他們還想怎么樣?”伊利邁.法西斯更是氣惱了。
“未來的宮主本來就該在行宮中長大,可是宮后卻不一定……”
“那是不是說,我也可以不用回去了!
‘宮主,宮里有您該盡的責(zé)任!
“該死的,別跟我提什么責(zé)任!如果我連讓一個女人進(jìn)宮的權(quán)利都沒有,那我又何必扛那些責(zé)任!”伊利邁.法西斯氣怒地哼道。
“宮主,請息怒!
“光我息怒有什么用!”伊利邁.法西斯心疼的撫著檉柳細(xì)滑的臉龐!八灰劬σ槐犻_就想見孩子,你讓我到哪里抱孩子來給她看。別人坐月子是一種幸福,所以越坐越豐腴,越坐越紅潤,可是你看看她,坐月子坐到像在坐監(jiān)牢似的,難怪她越坐越瘦,越坐越蒼白,教人如何不心疼!
“如果您堅(jiān)持,族長們是無法阻止官后回宮里去的!
“是啊,他們是無法阻止,可是她卻再也沒有自保的能力,隨時隨地都有被欺壓的可能。”
若非顧及此,他老早不顧他們的反對,強(qiáng)行帶她回宮里去了。
行宮規(guī)定,若宮后無法通過試煉,便會被摘去宮后頭銜,免去所有殊榮,并降為庶民,不再享有任何特權(quán),也就是她必須自己想辦法融入宮中生活,否則就將遭受排擠,任人欺陵。
再者,就算受召伺寢,也不得夜宿宮主寢宮,以防止她有機(jī)會危及宮主的生命。
“盡管宮后再無宮后的身分做保護(hù),可是她身為未來宮主之母,一般人還是會對她禮遇三分的!
“算了,再說吧!”他不要她受委屈,所以寧可不帶她回宮。
“是!痹麓鹗侵,屋內(nèi)再次回歸寧靜,不再有任何聲響。
伊利邁.法西斯默默地望著眼前那張極力維持平和的玉顏,約莫三分鐘后,他終于嘆了口氣,輕撫那忽然出水的眼睫說道:“睜開眼睛吧!”
自知再也裝不下去的檉柳緩緩的睜開泛著淚水的雙眸,幽怨的瞅著正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的他。
“為什么?”為什么要對她那么殘忍?剛被吻干的水眸重新盈滿淚水。
“對不起!彼粎捚錈┑奈侨ヂ鋫不停的淚水,似乎非將它吻干不可。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殘忍?”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對不起!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到底犯了什么過錯?就算我沒通過試煉是我的錯,可是這些年來我所受的折磨還不夠嗎?真的非得抱走我的孩子不可嗎?”或者這是她當(dāng)年拋下筱宮所該受的報應(yīng)?
“對不起。”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我只要我的孩子!彼拥囊詿o力的雙臂緊緊攀住他的臂膀,“你把孩子還給我!你把孩子還給我。 痹僖矇翰蛔M腔的悲傷,她聲嘶力竭地哭叫著。
“你別這么激動,別忘了自己還在坐月子,哭多了對眼睛不好!
“你教我怎么能夠不激動,那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呀!可是我卻連看都沒看過他,連抱都還沒有抱過他,嗚……”
“幸福乖,聽話,別這樣!币娝坏娇旎杷肋^去的慘白模樣,他心揪得差些喘不過氣來。
“好,我乖,我聽話,我什么都聽你的,就算你不要把孩子還給我,我也不吵鬧了,可是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看看孩子,讓我抱抱他,好不好?”如果這是報應(yīng),那她認(rèn)了,可是至少也要讓她見孩子一眼呀。
“幸福,我的幸福!你該是幸福的!笨墒撬齾s是如此的悲痛,而他卻無力使她遠(yuǎn)離悲傷,教他如何不自責(zé)萬分!
見她如此的委曲求全,他的心好不難受,可是他實(shí)在無法答應(yīng)她。
因?yàn)榈K于宮規(guī),就算他要行使宮主的霸權(quán),強(qiáng)行帶孩子離宮,也必須等孩子滿月之后才行。
哭到無力的檉柳再也難以承受心中的哀痛,終于還是昏倒在伊利邁.法西斯的懷中,沒能聽到他答應(yīng)一定設(shè)法將孩子抱出來給她看。
一直哭哭醒醒的檉柳這么哭求三天后,第四天竟然意外的平靜了下來,不再掉眼淚,也不再提及任何有關(guān)孩子的事,因?yàn)樗源瞬辉匍_口說話,整天就只是面著海的方向遙望、出神。這樣又過了四天后,伊利邁.法西斯終于再也無法忍受檉柳將自己封閉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獨(dú)自哀傷,因此便趁她入睡時,親自回行宮一趟,準(zhǔn)備將孩子抱回來給她看。
不料他才離開不久,桂柳卻忽然悄悄地睜開雙眼。
她哀傷的環(huán)視滿室的清冷。
他抱走了孩子,不讓她撫育,甚至連讓她看一眼都不肯,想必是認(rèn)為她不夠資格吧!
身為人家情婦的她是該識相的。
她該死心了,再留下,不過是自傷傷人。
她該做回她自己,找尋一個新的自我,好好為自己活一遍!
更該好好彌補(bǔ)筱宮,將積欠她的母愛,全部還給她,并為她建立一個溫暖的家,讓她從今而后能夠快樂成長。
站在門邊,做最后的巡禮時,耳邊仿佛還聽見輕柔的呢喃:“你合該是個天生幸福的女人!”
“幸福?”她眨眨眼,下意識的倒了下頭,似乎想找尋那個在她耳邊呢喃的人!熬烤故裁词切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