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拿護照和其他重要的證件,藤原伊織不得不回家一趟。
基于安全起見,翟令驊堅持陪著藤原伊織一起回去,免得那該死的室井裕二又做出什么卑鄙的事情。
他們招了輛計程車,藤原伊織說了個地點,司機便熟練地開車上路。
這一路上,藤原伊織幾度欲言又止,想提前跟翟令驊“招供”她的真實身份,但又怕他無法諒解她的隱瞞。
當她還在掙扎之際,車子已經來到她家附近,在路口停了下來。
下了車之后,藤原伊織心情復雜地朝自己的家投去一瞥。
“伊織,你住在這里呀?”翟令驊有些詫異地問。
他原本以為,她的家境即使不算清寒,頂多也只是小康而已,想不到,她竟是住在這樣的豪宅里。
見他一臉的驚訝,藤原伊織心底的擔憂又不禁浮了上來。
“令驊,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怪你什么?”翟令驊一頭霧水,不懂她在問些什么。
“怪我沒有跟你說,其實我爸……本來是……‘京王企業’的老板!
“‘京王企業’?”翟令驊的濃眉一挑。
他聽過這間公司,知道它是日本小有名氣的企業。
“嗯。”藤原伊織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爸媽去世后,我伯父就將我爸的公司和一切產業全都侵占了去,就連我原本住的家,伯父也不問我的意見,就強勢地搬了進來!
“怎么這么過分?”
“更過分的是,我那伯父唯利是圖,眼里只有金錢和權勢,親情對他來說根本一文不值!他貪圖室井裕二答應給他的種種好處,因而逼迫我要嫁給室井,甚至就像我當初說的,我不肯嫁,他就和室井裕二設下了陷阱,想要造成既定的事實,讓我不得不屈服!
“真是太可惡了!”翟令驊忿忿不平地低咒。
他簡直無法想像,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卑鄙可恨的人,竟然連自己的侄女也要出賣!
看著翟令驊那氣憤的俊臉,藤原伊織的心一揪,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緊張與不安。
“令驊,你……會不會怪我?”她忐忑地問。
“我為什么要怪你?”
“怪我沒有一開始就對你說明我的身份!你會不會覺得我故意隱瞞事實,故意騙你?”
看著她那憂心忡忡的模樣,翟令驊明白她是真的很怕他會生她的氣。
知道這個小女人是如此全心全意地在乎他,翟令驊的心里頓時漲滿了一股莫名的感動。
“別擔心,我一點兒也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在氣你伯父和那個該死的室井裕二而已。”
“你真的不氣我?”
“當然是真的。”翟令驊毫不遲疑地說。
算起來,她也不是故意欺騙他,而是沒有詳細描述她的身份而已,這又不算什么惡意的隱瞞。
再說,與她沒有對他說出這些事情相比之下,她對他的那份真心真意,才是他更在乎、更重視的。
“既然你伯父是這樣的人,我們必須小心應付才行!
“那我們走吧!”
藤原伊織深吸一口氣,在翟令驊的陪同下一起走向那幢她已有好些天沒有回去的豪宅。心里暗暗希望不會碰到伯父。
她已經特地選擇伯父可能會不在家的時間回來了,如果能不和伯父打照面,匆匆拿了她要的東西就離開,那是再好不過了。
可遺憾的是,當他們才剛來到藤原家的大門外,正想取出鑰匙開門時,門里的守衛一看見她便說──
“大小姐快請進,藤原先生已經在里頭等著了!
聽見守衛的話,藤原伊織一僵,一顆心直往下沈。
看來,伯父是四處安排了眼線在找她,否則怎么會對她的行動了如指掌?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豪宅,她不禁要暗自猜想,等在里頭的不知道會是怎么樣的一場風暴?
“別擔心,我會陪著你,不會讓你出事的!钡粤铗懣闯隽怂膿鷳n,在一旁為她打氣。
“嗯,走吧!”
聽見他的話,藤原伊織朝他揚起一抹微笑。有他在身邊,她的心里不只踏實了些,也多了無比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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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令驊陪著藤原伊織走進屋里,就見沙發上坐著兩個男人。
年紀較長的那個,頭發斑白,肯定就是藤原伊織的伯父;而另一個神情猥瑣,看起來年近四十歲的男子,肯定就是室井裕二了。
“你終于知道要回來?”藤原次郎的語氣高傲中帶了點不屑。
藤原伊織昂著下巴,毫不畏懼地說:“這里是我家,我想要什么時候回來、想要什么時候出去,那是我的自由!”
她的回嘴讓藤原次郎不悅地瞇起了眼!澳悴懦鋈滋,跟伯父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
“該不會是出去玩野了吧?”一旁的室井裕二用著滿懷敵意的目光,瞪著佇立在一旁的翟令驊。
“伊織,你怎么可以這么不知檢點?你這樣子我怎么跟室井先生交代?”藤原次郎冷冷地質問。
“干么要跟那個男人交代?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藤原伊織哼道。
“怎么會沒關系?你們是快要結婚的人了!
“鬼才要和他結婚!”藤原伊織無法忍受地嚷。
“你怎么可以說這種話?”藤原次郎斥道!拔以缇痛饝揖壬屇銈儌z結婚了。”
“哼,像他那種卑鄙無恥的男人,我才不屑嫁!”藤原伊織瞪著室井裕二,眼里有著毫不掩飾的嫌惡。
“伊織小姐,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教養?”室井裕二皺起眉頭,顯然對于她的謾罵很不能接受。
“那還用問嗎?”藤原次郎不悅地瞪向翟令驊!耙欢ㄊ沁@個男人把伊織給帶壞的!”
“才不是呢!”藤原伊織反駁道!拔抑皇窃僖膊幌肴淌懿改阈U橫霸道又自私的行為了!”
或許是愛情讓她變得勇敢,也或許是要跟翟令驊在一起的決心勝過了一切,她再也不愿意忍氣吞聲了。
她昂著下巴,驕傲地宣告!拔乙呀浭橇铗懙呐肆,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和他離開日本,到臺灣去!
“你──這是一個女孩子說的話嗎?真是不知羞恥!”
“不知羞恥的人是伯父!”藤原伊織忍無可忍地指控!澳愫臀腋赣H是兄弟,但卻從來沒有顧念過手足之情,我父親才去世不久,你就像強盜一樣地將我父親的一切全都搶走!”
想到伯父所做的一切,藤原伊織就氣得渾身發抖。她相信她父親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了伯父的所作所為,肯定不會原諒伯父的!
“住口!這是你跟伯父說話的語氣嗎?”
“你根本不配當我的伯父!”
藤原伊織的頂撞讓藤原次郎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終于忍不住撂下重話!昂撸」浑s種生的女兒就是沒教養!”
“什么雜種?藤原先生,請你不要誣蔑別人!”翟令驊再也聽不下去了,挺身出來保護心愛的女子。
藤原次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這里沒有你開口的余地!哼!別以為你搭上了一個富家千金!我告訴你,她父親是我爸在外面偷生的私生子!”
“你胡說什么!”翟令驊斥道。
“這是事實,由不得你不信!”藤原次郎說。“當年我爸背著我媽,和居酒屋的女服務生偷情,那個女服務生還為我爸生了個兒子,那個人就是你父親。”
“這怎么可能?我才不信!”藤原伊織嚷道。
“信不信由你!”藤原次郎表情陰騖地說!拔野帜菚r被鬼迷了心竅,在我媽死了之后,竟把那個出身低賤的女人接回來當繼室,不僅如此,他對你爸那個雜種甚至比對我還要好!”
藤原伊織不愿意相信伯父的話,然而見伯父的表情如此的怨毒忿恨,她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她的心里震撼不已,怎么也想不到,上一代之間的恩怨竟是如此的復雜。
“現在你知道你的身份低賤了吧?”藤原次郎先是惡毒地罵著,接著又瞥向翟令驊,嘲諷地說:“你現在知道了這女人是雜種,你還要愛她嗎?”
“我當然愛她!钡粤铗懞敛贿t疑地說。“不論她的出身如何,我愛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她的金錢與身份背景!
“什么?!你竟然……”藤原次郎顯然沒料到竟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見伯父如此地詫異,藤原伊織忍不住發出嘲諷的笑聲。
“既然我的身份如此低賤,室井先生又何必娶我為妻?他應該去娶個門當戶對的千金!”
藤原伊織并不在乎自己的出身,因為她知道她父母是真心地疼愛她,也知道翟令驊并沒有因此而嫌棄她,那她還有什么好在乎的?
她所愛的人,全都是真心愛著自己,這對她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笔揖6吡寺暋!耙皇且驗槟汩L得美,我也不會要你,而且我也沒打算要娶你當正室,像你這樣的私生女,我讓你當個小老婆你就該偷笑了!”
“請你們兩位搞清楚!”翟令驊忍無可忍地將藤原伊織攬進懷中。“伊織不是屬于你們的物品,可以隨便你們怎么安排分配!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有權決定自己的未來該怎么走!”
“你住口!這里沒有你開口的余地!”藤原次郎嗤之以鼻地說。“她父親占了藤原家那么多的便宜,現在該由她來償還一切了!
藤原伊織搖頭說道:“伯父,你別作夢了,我不會聽任你的安排,今天,我就是回來拿護照和證件的,我要跟令驊離開日本,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們這兩個面目可憎的人了!”
藤原伊織說完,轉身就往她的房間走去,然而她的手才剛搭上門把,伯父得意的聲音就從身后傳來。
“你你以為可以如愿以償嗎?”
“什么意思?”藤原伊織震驚地回頭。
“你以為你找得到那些證件嗎?你也未免太天真了!”藤原次郎狡詐地笑了笑!澳切〇|西,早就被我另外收起來了!
“什么?你太過分了!”
“你如果想要把那些東西拿回去,可以,只要你乖乖嫁給室井先生,我就把東西還給你!
“我才不嫁!別忘了,我已經是令驊的人了!”藤原伊織氣憤地提醒。
室井裕二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一貫的淫猥。
“無所謂,反正我看中的是你的美色,你先經過別人的調教,知道怎么取悅一個男人也好,再說,等你嘗過我給你的甜頭之后,肯定就會將這小子給忘得一乾二凈了!”
“別作夢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藤原次郎冷笑了幾聲,說:“話別說得那么肯定,你要是不乖乖嫁給室井先生的話,我會把你父親的事情公諸于世,讓他死后蒙羞!”
“你──”藤原伊織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撲上前去狠狠地痛揍這個可惡卑鄙的老男人一頓!
藤原次郎絲毫不將藤原伊織的怒氣放在眼里,他睥睨地盯著她,說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天之后,你最好乖乖地答應和室井先生結婚,否則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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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逐漸轉亮的天光才剛從旅館房間的窗戶透進房里,藤原伊織就已經醒了過來。
她轉過頭,望著枕畔的男人,眼底除了濃濃的深情之外,還閃爍著一抹堅定的光芒。
關于伯父的威脅,昨天她想了一整晚,終于在心里作出了決定。
母庸置疑的,她是絕對不可能答應嫁給室井裕二,但她又必須拿到護照等重要證件,才能夠順利地離開日本,和翟令驊遠走高飛。
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夠既不答應伯父卑鄙的條件,又能將護照等證件拿到手呢?她想了許久,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自己想法子回去“偷”了。
藤原伊織凝望著仍在熟睡中的男人,忍住低頭親吻他的欲望,輕悄悄地起身,迅速盥洗換裝之后,便獨自離開旅館。
“我不要再讓他為我擔心了!彼贿呑叱雎灭^大門,一邊低語。
自從翟令驊認識她以來,好像老是在為她擔心,而她就像個不斷惹事的小孩,一再地要他幫忙收拾善后。
她不希望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了,她希望能夠靠本身的力量,自己設法將護照拿回來。
為了怕旅館附近有伯父的眼線,藤原伊織在離開旅館之前還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沒看見什么可疑的人之后,她才迅速溜出旅館。
“只要我趁著伯父不在的時候溜進去,應該不難找到。”
既然伯父霸道地接管父親的事業,她相信伯父總不會一直待在家里,而室井裕二更別提了,平時他若沒有伯父的允許,也不可能進入藤原家一步。
“希望一切可以順利進行!
她伸手招了部計程車,搭車回家。
由于怕家里那些被伯父收買的守衛們一看見她就立刻去通風報信,藤原伊織還不敢貿然地從大門口進去。
而就在她一邊悄悄朝屋里張望,一邊猶豫著該怎么進去而不驚動伯父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驚喜的低呼──
“伊織小姐?是伊織小姐嗎?”
藤原伊織霍地回頭,就見幫家里煮飯的歐巴桑渡邊太太正拎著幾袋蔬菜水果站在她身后。
“伊織小姐,真的是您!”渡邊太太一臉欣喜地望著她。
“是呀!能在這邊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藤原伊織也是大喜過望。
當初她父母還在世時,她和這個年紀同她母親相仿的婦人相處得十分融洽,現在,或許渡邊太太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渡邊太太,我可不可以請你幫一個忙?”
“幫什么忙?小姐盡管說!”
“我想要回我房間拿點東西,但又不想讓伯父知道我回來了,所以可不可以讓我跟著你從后門偷偷進去?”
由于后門和廚房離得很近,為了方便起見,渡邊太太買了菜之后,總是從后門進去,而后門幾乎是沒有什么守衛的,整間屋子里也只有少數幾個人才擁有后門的鑰匙。
如果可以跟著渡邊太太進去,幸運的話,她可以很快地回到她房間,去找出她的護照和其他重要的證件。
“喔,這點小忙當然沒問題,小姐跟我來吧!”
見渡邊太太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藤原伊織不禁松了口氣,為了自己的好運氣而高興。
在順利地“偷渡”進到屋內之后,藤原伊織輕聲向渡邊太太道了謝,便迅速走進她的房間。
她打開原本擱放護照的抽屜,果然東西早已不翼而飛。
“可惡!伯父會將那些東西收到哪兒去呢?”
她想,伯父應該不可能將那些東西帶去公司,所以應該是還在家里的某處,而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
書房!
“對,一定是在書房!”
她父親的書房里,有許多的書柜和抽屜,如果換作是她要藏東西的話,肯定會藏在那里。
為了找回那些東西,藤原伊織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順利在沒被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來到她父親的書房。
經過好一會兒的翻找,終于讓她在一個不起眼角落的抽屜里,找到了她的護照和其他重要的證件。
“太好了!”她開心地將那些東西收進隨身的包包里。
有了這些證件,她就可以毫無顧慮地跟著翟令驊遠走高飛,重新過著屬于他們兩人的生活了。
藤原伊織笑逐顏開,正打算趕緊離開的時候,卻聽見伯父那如噩夢般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找到了?你還不笨嘛!”
一聽見這個聲音,藤原伊織的心臟差點在瞬間停止跳動。
她驚駭地回過頭,就見伯父站在書房門口,看他的表情,似乎對于她的出現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
“哼哼,我就知道你會沈不住氣地溜回來,果然被我料中了!”藤原次郎得意地說。
要比心計,這個年輕的小女娃兒怎么會是他的對手?
他早已下令要藤原家的所有守衛和傭人,如果一看見藤原伊織回來,就得立刻向他通報,要是讓他發現有隱匿不報的情況,他將動用藤原家的勢力,讓那個“背叛者”在日本混不下去!
渡邊太太為了保住飯碗,當然不敢不來通風報信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會回來?”
“嘿嘿,我早料準了你一定會在我給你的三天期限內回來,而即使我這三天都不進公司,也不會造成多大的財物損失,可要是我不小心讓你給跑了,那我的損失可大了!”
室井裕二答應給他的好處,可遠比公司三天能賺到的錢還多,相較之下,他當然選擇待在家里等著藤原伊織自動送上門來了!
“哼!就算你料準了我會回來,又能怎么樣?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我要的東西,我馬上就要和翟令驊離開日本了!”
“說你天真你還真是天真!你以為你可以離開這里?”藤原次郎嘿嘿一笑,說道!凹热荒愣家呀涀酝读_網了,我又怎么可能讓你擅自離開?”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想怎么樣?我會派人把你牢牢看住,直到室井裕二來娶你!”
“什么?”藤原伊織震驚地倒抽一口涼氣!半y道你……想把我軟禁起來?”
“你要這么說也行,反正你就死了和那個臺灣小子遠走高飛的念頭吧!”藤原次郎冷笑了一聲后,得意地轉身離開。
藤原伊織的心里又急又亂,她緊抓著隨身的包包就要沖出屋子,卻被門口的守衛給攔了下來。
“小姐請留步,藤原先生有令,不許我們放你出去!
前門被攔阻,藤原伊織便朝后門奔去,豈料后門不知何時也安排了兩名守衛,再度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像只被困在熱鍋里的螞蟻,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么辦?誰能告訴她,她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要是翟令驊一覺醒來發現她失蹤了,肯定會急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