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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急婚頭 第九章
作者:葉雙
   

  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生存著無數(shù)的耗子臭蟲。

  透過一根根鐵柱望出去,仍然是那一根根的鐵柱,仿佛人的一生就要在這些鐵柱之中度過,沒有絲毫的希望。

  雙手雙腳被鐵圈牢牢箍在墻壁之上,即使環(huán)境萬般惡劣,但皇甫冷揚依舊渾身散發(fā)著不減的天生威嚴。

  他閉著眼,認真調(diào)理著周身的氣息,冷靜下來的他努力尋思如何逃出生天。

  他必須緊快出去,否則只怕戲晴那氣起來便不顧一切的烈性子會讓她有危險。

  就在他心思運轉(zhuǎn)之間,牢房的門吱啊一聲的被打了開來,皇甫冷揚緊閉的雙目不睜。

  從那滿室濃重的馨香,他已經(jīng)可以得知來者是誰了。

  “我說三皇子,這做囚犯的滋味如何啊?”長平郡主的纖纖細指肆無忌憚的攀爬在他胸膛之上,萬般的眷戀。

  這是一種挑逗,如果對象換作是戲晴,他可能會心生他念,可是當(dāng)對象換成了陰毒的長平郡主,他的心可是半點波瀾不興。

  “嘖.怎么啞了!”她呵呵嬌笑,一張臉更是主動偎進了他的胸膛,毫不知恥的說道:“是不是不想理我?”

  皇甫冷揚依然無語,像是把她當(dāng)成一只煩人的蟲子在他耳邊嗡嗡叫著。

  長平郡主對他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她就是愛煞了他這股子的冷,所以癡纏了多年終究不愿放手。

  即使是在這撕破臉的時刻,她依然想要得到他,即使只是人不是心,那也無所謂。

  做個紀念嘛!至少她也同她愛極了的三皇子肌膚交纏過嘛!

  抬起手,她揮退了隨侍之人,待牢房的門被合上,才再次開了口,“不想理我沒關(guān)系,可是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心愛的女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她這一問,可真是問進了皇甫冷揚的心坎里,此時此刻他最擔(dān)心、最憂心的,并不是羅烈的野心,也不是她的恣意污辱,而是莫戲晴。

  只見他原本緊閉的眸子倏地大睜,陰校的眸光緊緊的鎖著她咬牙問道:“她怎么樣了?”

  “你那天也聽到了,我要張邵邦玩膩了她之后,便送她去妓院接客,現(xiàn)在只怕不知待在哪個恩客身邊,曲意承歡了!彼室膺@么說著,可是心里卻難免暗咒道,那個張邵邦真是靠不住,不過是要他處理一個女人罷了,竟然弄得自己被打得滿頭包,人也不見了。

  還好,張邵邦說那女人性子倔,在旁人來救她之前先一步撞了墻,要活下去只怕很難,這才讓她心頭的一口怨氣出得干凈。

  “那是不可能的,戲晴的性子倔,絕不可能讓自己落入那樣的境地!毕胍矝]想的,皇甫冷揚否絕她的謊言。

  “哦,對她這么有把握?我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你對女人的評價這么高了!

  “戲晴值得!”

  簡單的幾個字.立時讓長平郡主暴跳如雷,她笑臉一卸,陰沉的說:“她值得難道我就不值得?”

  “你跟她比?!”皇甫冷揚挑眉,不屑的神情毫不遮掩的流露!薄熬秃孟裎勰嗯c白雪,怎么比?”

  “你……”她自小被人捧上了天,怎么能忍受這樣的污辱,氣極的她索性拿起掛在墻上的鞭子,咬牙問:“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立刻要了你的命?”

  “你當(dāng)然可以,可是你不會!

  “誰說的?”她冷硬的一笑,甩起鞭子毫不留情的襲上了他的胸膛,像是泄恨似的,一鞭跟著一鞭,鐵了心的要打到他求饒才肯手。

  但皇甫冷揚硬是咬著牙,承受著那蝕心的疼,腦里浮現(xiàn)的依然是莫戲晴的臉。

  兩個人渾然沒有注意到,牢房的門被悄悄拉開了一條縫細,然后不停的擴大……

  “我要你說你愛我,說你不該愛上那個女人!”她邊打邊吼,弄得香汗淋漓,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突然間,往后揮去的鞭子像是卡住了似的,再也揮不上他那血跡斑斑的胸膛,長平郡主氣極的回頭,卻被砍了一記手刀。

  纖細的身子硬聲倒地,但閉著眼的皇甫冷揚渾然不覺,像是刻意想要撩撥她怒火般的說道:“即使你打死了我,也不可能讓戲晴兒的身影從我心里除去,我愛她!”

  “我知道你愛她,可是你要是再繼續(xù)窩在這里,只怕你們倆只能在地獄相愛了!绷h揚望著一身狼狽,渾身是傷的他,很是沒好氣的道。

  奇怪了,他怎么從來不知道他這位總是高高在上,冷靜得像是塊冰的好友兼主子這么多情。

  即使身在險境,仍不忘大聲說愛?

  皇甫冷揚倏地睜眼,一見來人,沒有驚詫.仿佛已經(jīng)料到了他會來似的埋怨道:“你怎么拖了這么久?”

  “我的命差點沒了,拖得久些也是應(yīng)該好嗎?”救人還要被人嫌,柳飄揚覺得很不值。

  “你知不知道那個羅烈多陰毒,竟然反將了我一軍,唆使我送去臥底的男寵反將我一軍,害我差點兒壯烈成仁,我只好飛快跑去兩湖總督那兒調(diào)來軍馬,準(zhǔn)備殺他個片甲不留。誰知道一回來,你卻失了蹤,而莫戲晴受了重傷……”他邊說邊替他松開手銬腳鐐,不意話才說了一半,皇甫冷揚的手已經(jīng)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說戲晴兒怎么了?”巨大的恐懼襲來,一聽到莫戲晴受了重傷,所有的冷靜全都自他身軀內(nèi)抽離。

  “她……”柳飄揚恨不得重重的打上自己一巴掌,干么嘴那么快!他們都還沒逃出去,就告訴他這件事,若是他一激動起來,壞了事不打緊,到時又把他好不容易搶回來的小命給賠進去.那不就虧大了。

  “快說,她究竟怎么了?”皇甫冷揚的手勁因著激動不斷的加大,險險沒有勒死他。

  “喂,你先放手,放手!”他的手在半空中四處飛舞著,直到皇甫冷楊好不容易將手松開了一些些,他這才得以喘過氣來。

  厚,他知道莫戲晴對皇甫冷揚很重要,可是有重要到要為了知道她的消息而掐死他嗎?

  “快說!”

  “她不想被辱,所以撞壁自盡了啦!可是……”沒死!

  “沒死”這兩個字沒有機會說口,因為皇甫冷楊一聽到莫戲晴真如他所想的自盡了,當(dāng)下所有的忿怒內(nèi)斂,面無表情的臉上泛起了一陣濃濃的殺意。

  恍若不覺得胸前那蔓爬的傷口會痛似的挺直了身軀,他宛若一個復(fù)仇之神般對著柳飄揚冷冷問道:“現(xiàn)在她人在哪里?”

  “因為客棧到處都是羅烈的爪牙,所以我聽亂兒的話,把她送到了瀟湘閣去了。”他一五一十的說了。

  皇甫冷揚點了點頭,“羅烈、張邵邦殺,誅九族,至于長平郡主,將她送到軍營里當(dāng)軍妓,一日沒有接滿三十個人,不準(zhǔn)給她飯吃!

  話一交代完,他挺直身軀走了出去,完全無視于門外那些守門兵卒的阻擋一拳解決一個,一堆人立刻死的死、傷的傷。

  嘖嘖,顯然這些人是真的惹毛了皇甫冷揚,可是這些懲罰是他以為莫戲晴死了后所作的決定,但若是她沒死呢?那這些重罰還罰不罰?

  柳飄揚的視線轉(zhuǎn)到了倒在地上的長平郡主身上,當(dāng)下有了決定。

  要罰,而且要加倍的罰,誰叫他們陰險得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

  宛若天神似的,皇甫冷揚昂藏的身軀來到了瀟湘閣,像是早已料得到他的出現(xiàn),寶姨娘什么也沒說,倒是翠含煙出面將他帶到了莫戲晴的身邊。

  莫亂兒淌著淚,機靈一臉的慌亂,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拙瓦@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安詳?shù)猛鹑羰裁词露疾辉l(fā)生過。

  心像是被一股極端巨大的力量緊緊的擠壓著,一種即將窒息的感覺將他團團的圍住。

  無路可逃,也不想逃,他只能往前邁去,因為前方有她,即使她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

  看著皇甫冷揚望著莫戲晴的眼神,翠含煙的心生出了一點希望。

  或許當(dāng)戲晴兒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之后,會愿意和死神賽上一次,搶回自己的生命,也搶回自己的幸福。

  盡管大夫說已經(jīng)沒了希望,她那微弱的氣息不過是在等待閻王前來拘人,但她仍想這樣相信。

  她伸出手,握住了莫亂兒冰涼的手,另一只再向機靈招了招,將他們帶了出去,然后將空間留給這一對有情人兒。

  不知道人都離去,不知道門已合上,皇甫冷揚此刻滿心滿眼只有躺在床上蒼白著一張臉的莫戲晴。

  他在床畔落坐,輕柔的將虛軟的她擁入懷中,薄薄的唇瓣幾度開合卻幾乎不能成聲。

  如果她不曾使計想要以身相許,如果她不曾身陷張邵邦的暴行之中,他們這輩子或許只會是兩條不能相交的直線,是皇子與孤女這樣無差地別的身分。

  可是他們相遇了,他愛上了她卻不自知,而她則是因為知道愛上而想要逃避。

  等到他真的認知了對她的愛,卻只能撫尸哭泣,他的淚無聲無息的掉落至她合上的眼瞼,就像是她流出來的珠淚。

  這算什么?這究竟算什么?!

  皇甫冷揚很想用力的搖晃她,如果能將她搖醒,他想問她為什么不肯等等他,與其她自盡身亡,他寧愿她茍活下來。

  至少這樣他還能瞧見活生生的她,和那雙水靈靈的眼,而不是這樣一具毫無知覺和體溫的尸體。

  咦!毫無知覺和體溫……

  皇甫冷揚突地像是雷擊一般,渾身一凜,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急急忙忙地握起她的手,這溫度?!

  這溫度明明不像是死去的人該有的溫潤。他又連忙將食指探向她的鼻端,在感受到那雖然微弱,但仍存在的氣息時,他的心倏地一驚。

  連忙搭起了她的脈,確定她仍然有著微弱的生命后,他毫不猶豫的將她扶坐起來,顧不得自己亦是渾身的傷,而且內(nèi)力并未完全恢復(fù),拼了命的將練武者最珍視的內(nèi)力源源不絕的灌進了她體內(nèi),直到她蒼白的臉龐有了些許血色,原本逐漸微弱的氣息逐漸增強,他才罷手。

  來不及運功凋勻仍然翻騰的內(nèi)力,皇甫冷揚傾身,不改其一貫威脅的態(tài)度,附在她的耳際說道:“你不是很想知道上次那個問題的答案嗎?那就醒來,醒來我就告訴你!

  像是一個魔咒似的、他的話聲剛落,莫戲晴便嚶嚀了一聲,扇子般的眼睫毛眨啊眨的.似乎奮力的想要睜開雙眼,可是卻怎么也做不到。

  他心急得再次俯身在她耳際:“加油,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我愛你!

  此話一出,莫戲晴終于睜開雙眸,映人眼簾的便是他那俊逸到讓人失神的臉龐。

  “你……”

  “你醒過來了真的醒過來了!”失去了慣常的冷靜,皇甫冷揚像是個孩子似的興奮低哺。

  “你剛……剛在我的耳旁……說了什么?”人才方醒,中氣不足的莫戲晴斷斷續(xù)續(xù)的以著微弱的氣息問道。

  這是夢嗎?如果是的話,她希望這個夢能持續(xù)下去,因為她方才竟然聽到了“愛”這個字。

  “等你好了再告訴你!睈蹜z的將她頰畔的發(fā)絲挑至耳后,他輕撫著她的樣好像是在摸撫失而復(fù)得的絕世奇珍。

  得不到她要的答案,莫戲晴氣嘟著一張嘴,閉上眼,賭氣的不去瞧他。

  “別再睡了,我想只怕我這一輩子都會害怕見著你合眼的模樣!彼祮〉恼f道,幾許情深盡在其中。

  一輩子?夠動聽的三個字呵!

  夠了,甚至已經(jīng)太多了!其他的又何必再強求呢?

  “有你這句話,我已不枉此生了!彼龂@息的道。

  “傻瓜,還有更重要的你沒聽到呢!你若有志氣,就快快養(yǎng)好了身子,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真的嗎?”莫戲晴眸中帶著希冀,真的還有更好聽、更重要的話可以聽嗎?

  “當(dāng)然!”皇甫冷揚笑意燦燦的頷首,一記輕吻跟著落上了她光潔的額,他許下了承諾,“這句話只給你聽,永遠!”

  其實“我愛你”這句話他早說過了,只不過那時候的她沒能記在心里就是了,不過以后機會多得是,也不必急于一時了。

  她滿足的望著他,但突然間卻像是想著了什么似的著急的詢問:“那些壞人呢?他們有沒有得到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他們害得她好慘。

  “你說呢?”他挑眉反問,她應(yīng)該是最能感受他“有仇報仇”個性的人不是嗎?

  聞言,莫戲晴心滿意足的泛出了笑容,她的手悄悄爬上他厚實的背,用力的抱著他,卻不期然聽到一聲狼狽的低咒,但他仍緊緊的回抱住她,心中暗暗發(fā)誓,此生再也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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