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通知的唐蕊沖出了大廳,正好和其它人在廊廳下會合。
“大師兄,聽說三師兄快到了是不是?”
易牧行頷首,“我也是剛得到消息。”
“我就說三師弟一定會回來的,妳就凈會往這里瞎緊張!迸司褪窍矚g大驚小怪,蔣碁失笑說。
“他才不會為了女人,連我們都不要了!
她委實松了口氣,
“我不該懷疑三師兄的,他比我們哪一個都敬愛師父,為了嵩山派的名譽,他絕對不會和那妖女再有任何牽扯的!
走在前頭的易牧行突然回頭睞了他們一眼,眼神十分怪異。
唐蕊覺得怪怪的!按髱熜,你怎么了?”
“三師弟他……他這次回來還另外帶了位客人!
她登時凍在原地,聲音微顫的問:“誰?”
“探子回報說是一位姑娘!币啄列胁蝗炭此痼@的表惰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師妹所說的那位姓白的女子!
蔣碁下巴垮了下來。
“三師弟竟然把她帶回來了,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可是我們的仇人,師父還險些死在她們母女手上,他怎么會……”
“為什么會這樣?”唐蕊不信的喊道。
易牧行也同樣想不通。
“哎呀!我們待曾兒直接問他不就知道了!
說著,蔣碁邁著大步出門去了。
就這樣三人在莊外等了片刻,就見一輛裝滿稻草的馬車喀啦喀啦的駛近,然后扯住韁繩停住,躍下馬車的青衫男子正是他們所熟悉的臉孔,只是這回不需要依靠竹杖,行動完全得以
自王,可見得他的雙眼已經(jīng)恢復(fù)光明。
眾人心頭不禁大喜,正想上前恭喜他,就見霍煦陽付了駕車?yán)先艘诲V碎銀,然后伸長雙臂,將車上的白衣姑娘抱了下來。
盡管已經(jīng)刻意放慢行程,白靈芝還是因為舟車勞頓而有些倦意,只能將全身的重量
倚向他,那柔弱無骨的嫵媚嬌態(tài)讓在場的人神色各異。
“三師弟!”易牧行叫道。
霍煦陽抬眼看去,滿眼笑意,“你是……大師兄,我看見你了,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什么變!
他真心的道賀,“太好了!”
相較于兩人開心的氣氛,唐蕊全身的血液都在尖叫著。
“妳這妖女還有臉來,我們俠客莊不歡迎妳。”想不到揭去面紗的她,竟擁有一張足以讓男人失神的絕色容貌,和她相比,自己的五官根本只能算是平凡而已。
白靈芝也不還嘴,只是偎在霍煦陽的胸前淺笑盈盈,彷佛在向她示威般,哼、哼!我就是來了,怎么樣?她得意的心忖。
“不是二師兄在說你,三師弟,你、你、你怎么把她帶回來了?”蔣碁有些口結(jié),他沒想到妖女的真面目會美成這副德行,害他都不好意思當(dāng)著她的面罵粗話了。
霍煦陽在心中輕嘆,“大家先進(jìn)去再說吧!”
對于任何責(zé)難,他都甘愿領(lǐng)受。
*****
她以為沒那么快就見到楚云高,可是當(dāng)所有人踏進(jìn)大廳,便感覺到霍煦陽全身肌肉為之緊繃,馬上就猜出此人的身分。
白靈芝也昂起下巴瞪視對方,還以顏色。
一看就知道是個冷硬無情、不知變通的老古板,她心中嗤哼道,為了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全身的血腋也開始燃燒起來。
“徒兒見過師父!被綮汴柋镜馈
楚云高用鄙夷的目光睥睨愛徒身邊的女子,“果然是魔姬所生的孽種,就和她母親一樣擅長魅惑男人!
“嚇!”她倒抽一口氣,怒火瞬間高漲。
“你憑什么這樣說我?如果我是孽種,那你又是什么?你這個專門拆散人家姻緣的死老頭!”
霍煦陽俊眉一攏,“靈芝,不許侮辱我?guī)煾浮!?br />
“就準(zhǔn)他罵我,我就不能罵回去嗎?”她不服的吼道。
他嗓音放軟,“再怎么說,我?guī)煾敢彩情L輩,妳得尊重他一點,別忘了妳答應(yīng)過我的,一切讓我來處理!
白靈芝委屈的紅了眼眸,“你比較厲害,那你跟他說。”
“師父,我……”霍煦陽斟酌著適當(dāng)?shù)恼Z句,才要開口,楚云高便冷冷的打岔。
“俠客莊是武林正道的圣地,絕不容許邪魔歪道踏進(jìn)一步,煦陽,趕地出去!你若替她說情,就是違抗師命!
他像挨了記悶棍,俊臉一百,
“師父,靈芝雖然是魔姬的女兒,也許曾經(jīng)犯過小小的錯,可是,從來沒有真正的傷害過人,請不要將上一代的恩怨加諸在她身上,那對她不公平!
“對嘛、對嘛!”白靈芝得意洋洋的附和。
唐蕊指著她叫囂,“我?guī)煾冈诟胰龓熜终f話,沒妳插嘴的份。”
她皺了皺秀鼻,“妳嫉妒啊?”
“妳……”
易牧行使了個眼色,“師妹,冷靜一點,有師父在這兒,別多嘴!
“哼!”唐蕊把怒氣吞了回去。
楚云高瞠大厲目,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
“你居然還替她說情,當(dāng)年若不是拜五毒教所賜,你師祖還有嵩山派的眾多弟子,以及許多江湖好漢也不會落個橫死的命運,這個仇非報不可!”
“冤冤相報何時了?師父,真正的兇手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難道你還要她們母女來償命嗎?”霍煦陽這才發(fā)現(xiàn)師父心中仇恨的結(jié)打得有多深。
他冷冷一笑,"不錯,父債子還。為師正有這個打算。"
霍煦陽大驚失色,腦子不斷的運轉(zhuǎn),想找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師父,是靈芝替我挨了一掌,才騙到玄陰掌的解藥,解了師父身上的毒,請師父看在這一點情分上,不要為難她!
“好,要為師的不為難她可以,只要你從此和她斷絕往來,徹底的把她忘了,你仍然是師父的好徒弟!背聘咦钪饕哪康倪是要挽回愛徒的心。
“為師可是把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師父,我……”
唐蕊內(nèi)心深處還懷著一絲希望的力勸,“三師兄,你就聽師父的話,不要惹他老人家生氣了!
“師妹說得對,三師弟,嵩山派的將來還得要靠你,你要三思!”易牧行自認(rèn)武學(xué)涵養(yǎng)比不上他,得以拋開私心,為大局著想。
蔣碁也加入洗腦的行列。
“我說三師弟,雖然她長得很美,不過,男人還是要以事業(yè)為重,為了個女人拋棄一切太不值得了,現(xiàn)在可不流行不愛江山愛美人,你可別昏頭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卻撼動不了霍煦陽堅定不搖的決心。
“請師父原諒,如果徒兒真的為了一己之私而負(fù)了她,也就不配成為嵩山派掌門,更不用說將來統(tǒng)領(lǐng)五岳了。”
白靈芝感動地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霍大哥,我就知道目己沒看錯人!
“妳這妖女真是不要臉,當(dāng)眾就對男人摟摟抱抱!碧迫锍芽谏嘀熘S刺道。
她挑釁的媚笑,“霍大哥都不介意了,妳在那兒叫什么!
唐蕊作勢要沖上去和她理論,卻被身旁的兩位師兄拉了回去。“你們不要阻止我,我非教訓(xùn)這個無恥的女人不可!”
“有師父在,不要放肆!币啄列卸顺龃髱熜值募苁,才讓她知難而退。
楚云高冷笑兩聲,
“看來你已經(jīng)被這妖女迷得連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記得了,更不會記得十年前是誰害你雙眼失明,是誰讓你為了學(xué)好一套劍法,在黑暗中跌得滿身是傷,還遭受別人在背后的恥笑,不得不偷偷的躲起來掉眼淚,那些痛苦和磨難你全忘了嗎?”
他俊臉微白。“師父這話是什么意思?”
明顯的察覺到摟抱住的男性身軀一僵,白靈芝心中大喊不妙,這下完蛋了,她最不想讓他知道的事,都被這個殺千刀的死老頭說出來了。
“還記得那天夜里出現(xiàn)的母女嗎?”楚云高哼笑一聲,
“就是那一夜,魔姬出其不意的用玄陰掌打了我一掌,而你的雙眼也被她的女兒灑下毒粉,從此失明,想想這些年你所受的苦,都是這妖女所害,你還要她嗎?”
霍煦陽恍遭雷磁,震懾的斜睞著一臉心虛的白靈芝。
“這……是真的嗎?”
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霍、霍大哥,你先不要發(fā)火,我──”
“只要告訴我是不是真的?”他吼道。
白靈芝驚跳一下,有些惱了。
“你這么兇干什么?沒錯,當(dāng)年就是我一時貪玩害你變成瞎子的,可是你自己也說過了,不會責(zé)怪當(dāng)年那個不懂事的孩子,現(xiàn)在為什么要跟我發(fā)這么大的火?"
他臉色霎時更難看了!皧吘尤贿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這件事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人家就是怕你生氣嘛!反正我已經(jīng)把你的眼睛治好了,不然你以為是老天爺幫你醫(yī)好的嗎?這樣總可以抵過了吧!”她心虛的咕噥著。
霍煦陽氣得臉都黑了。“妳……”
“霍大哥,我知道錯了嘛!別氣、別氣!卑嘴`芝撫著他的胸口安撫著。
他抓下她的柔荑,狠狠的瞪視,
“妳知道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欺騙嗎?因為我眼睛看不見的緣故,所以,總是希望彼此之間能互相坦誠相待,妳有很多機會可以跟我說明,為什么還要隱瞞我?”
“我、我以為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吶吶的說。
“妳以為的不重要,對我卻是相當(dāng)重要。”霍煦陽提高音量的咆哮。
白靈芝也火大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樣嘛?”
“這還用問,妳把我三師兄害得這么慘,他當(dāng)然是決定不要妳了!碧迫锟墒菢返寐渚率。
“霍大哥才不可能不要我,霍大哥,我說的對不對?”她甜膩一笑,小手勾上他的手臂,可是卻被他掙開,小臉不由得呆了呆,
“你、你真的為了這種小事不要我了?”她沒想到他的器量會這么狹小。
他怒視著她,一字一字的道:“我只是希望妳能對我坦誠。”
唐蕊冷冷一笑,
“三師兄,這妖女滿腦子都是如何算計人,根本不懂那兩個字的意義,幸好你及時看清她的真面目,以后不必?fù)?dān)心再被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
“你……真的不要我了?”白靈芝眼圈泛紅,梗聲又問。
霍煦陽僵直著挺拔的背脊,一臉沉痛,
“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想不到妳卻隱瞞我這么重要的事,妳能體會被人蒙在鼓里的感受嗎?”
“說來說去,你心里還是記恨著我害你變成瞎子對不對?”她珠淚婆娑的縮回小手,一步步的往后退,而他仍處在受騙的震驚之中。
她恨恨的瞪向楚云高!澳氵@死老頭真是有夠卑劣,不過這招還真是有用,現(xiàn)在如你所愿,霍大哥真的不要我了!
楚云高同表情冷硬的命令!鞍阉孟!”
“是,師父。”易牧行和其它師兄妹馬上有了動作。
“霍大哥,你不是說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不會不要我的嗎?”白靈芝聲淚俱下的嬌喊,
“你騙人,你才是那個大騙子!”
他不要她?
霍煦陽猛地驚醒過來,心中忖道,他何時說過不要她了?
“還不快把這妖女拿下!”楚云高喝斥。
“師父,你答應(yīng)徒兒不為難她的!彼斎唤械。
楚云高再次下令!澳孟!”
就在眾人出手要擒住白靈芝的同時,數(shù)條白綾夾著風(fēng)聲鶴唳自廳外殺了進(jìn)來,阻擋了他們的行動,不過眨眼間的工夫,幾名白衣蒙面女子就掠到她身邊。
“小姐,別怕,我們來了!苯酃Uf。
苻苓觀察著她臉上慘白的顏色,“小姐還撐得住嗎?解藥已經(jīng)調(diào)制好了,夫人要我們來接小姐!
“我……呃……”張口欲言,突地一團(tuán)鮮血急涌而出。
“靈芝!”霍煦陽情急的作勢上前。
她面色凄然的嬌斥,“不要過來!既然不要我,就……不要再裝出那副關(guān)心的嘴臉……看了惡心……蘘荷,我想回家了!
蘘荷攙住她發(fā)抖的身子,“我們馬上帶小姐回去。”
見她決絕的表情,霍煦陽不禁后悔方才在氣頭上的愚蠢行為讓她產(chǎn)生誤解,他應(yīng)該另外找個時間,單獨和她溝通才對,而不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硬要她認(rèn)錯。
“靈芝撐不了那么久,先讓我?guī)退\氣!
“不必了!”白靈芝強忍住暈眩和嘔吐,“我、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話還沒說完,凝聚的意志已經(jīng)飄散。
桔梗抱住了無生氣的她,嚇得大叫,“小姐!”
“快走!”數(shù)條白影不由分說的夾抱住她,倏地飛出廳外。
霍煦陽滿心焦灼的追到門口,卻在師尊的喝斥下定住雙腳。
“你現(xiàn)在要是踏出俠客莊,就不要認(rèn)我這個師父了!背聘邊柭暤恼f。
他赫然回頭,近乎哀求的說:“師父,請你讓我去看看她,等確認(rèn)她沒事,徒兒自會回來跟你請罪!
楚云高勃然大怒,狠下心說:“你真是執(zhí)迷不悟,好,你要是去的話,就永遠(yuǎn)不必回來了,我嵩山派沒有你這種不肖徒弟!
“師父!”眾人急忙要為霍煦陽說情。
他雙膝『咚!』的跪下,“我霍煦陽今生都是嵩山派弟子,師父永遠(yuǎn)是師父,可是徒兒也不能沒有她,求師父成全。”
“嵩山派和那妖女你只能選一個。”楚云高絕情的拒絕他的要求。
霍煦陽放在大腿側(cè)方的手掌握成拳狀,痛徹心扉的低吼,
“為什么一定要我選?師父,五毒教教主害死師祖是事實沒錯,但是這些都和靈芝無關(guān),她并沒有錯,為什么非把所有的仇恨記在她頭上?”
“為了她,你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質(zhì)問我?你真是讓為師的太夫望了!彼涑林樀溃
“牧行,把他押進(jìn)悔過室,他一天沒有想通,就一天不放他出來。”
易牧行和蔣碁相覷一眼,只有照辦了!叭龓煹埽懔。”
“師父……”憑他目前的武功,想離開絕對沒問題,可是又不愿師徒之間真的撕破臉,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有跟著兩位師兄走了。
*****
一個月后
“他想通了嗎?楚云高每天都問同樣的問題。
蔣碁垮著臉,“我現(xiàn)在才知道三師弟脾氣有夠倔的,任憑大家怎么勸都不聽,而且現(xiàn)在連水都不喝,打算絕食抗議!
『砰!』楚云高拍案起身,“真是豈有此理!”唐蕊似乎嫌火不夠旺,還在一旁搧風(fēng),
“我看八成是那個妖女在三師兄身上下了蠱,不然三師兄一向最聽師父的話,也不會搞成這樣!
“師妹,不要說了!”易牧行責(zé)難的橫睨她一眼。
這時,鐘硯書從外頭進(jìn)來,“啟稟師父,有人上門求見!
楚云高捻了下胡,“對方是什么人?”
“徒兒問過,他說等師父見了就知道了!彼Ь捶A告。
“請他進(jìn)來吧!”
鐘硯書馬上轉(zhuǎn)身出去,將來訪的客人引了進(jìn)門!斑@位就是家?guī),現(xiàn)任嵩山派掌門,也是當(dāng)今五岳盟主!
乍見來人歷盡滄桑的五官,楚云高驚愕的從太師椅上站起身!皫煹埽
“楚掌門,多年不見,別來無恙。”依然是粗布衣衫的白正剛笑說。
他怔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白正剛笑得坦然,“我已經(jīng)不是嵩山派弟子,自然該叫你楚掌門了!
“當(dāng)年我并沒有將你逐出師門,始終等著你回來,想不到事隔快二十年,你總算出現(xiàn)了,以后多了師弟,嵩山派必定會再度揚威武林。”
“現(xiàn)在的我對于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已經(jīng)沒有興趣。,白正剛淡淡一笑,
“今天我是為了楚掌門的徒弟和我的女兒的事前來,希望楚掌門能高抬貴手,成全他們這對小兒女!
楚云高愣了愣,“你都知道了?”
“這么多年來,我始終不曉得她的存在,沒有盡到做爹的責(zé)任,我真是慚愧,當(dāng)年我該留下來面對現(xiàn)實,而不是逃避,也不會造成今天的憾事,所以,我必須為她做點什么來彌補。”
楚云高表情一冷,“要我成全他們──辦不到!”
這個結(jié)果早在白正剛的預(yù)料之中。
“我知道你忘不掉師父是死在五毒教教主手上,連帶著也無法原諒魔姬她們母女,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種什么因,便結(jié)什么果,難道師父就不曾為了權(quán)勢而殘殺無辜之人?”
現(xiàn)場頓時響起大小不一的抽氣聲。
楚云高怒吼,“白正剛,不許你污蔑師父!”
“你很清楚我說的全是真的,師父為了當(dāng)上第一任的五岳盟主,曾經(jīng)私下做過什么事,當(dāng)時我們也是幫兇之一,因果循環(huán),師父會死在擁有更大野心的五毒教教主手中,似乎冥冥之中早就已經(jīng)注定了。”
“住口!你給我住口!”楚云高憤怒的咆哮。
白正剛憂傷的覷著他失控的表情,
“你只是不想承認(rèn),其實我們這些自命清高的正道人士,跟那些邪魔歪道又有何差別?為了名利,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只是我們懂得掩飾罷了。”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他一掌擊向?qū)Ψ剑?dāng)場將毫無招架能力的白正剛打到吐血!靶挪恍盼椰F(xiàn)在就一掌劈了你?”
“當(dāng)我知道魔姬為我生了個女兒,那一刻真的恨不得殺了自己,可是我太沒用了,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白正剛自厭的又笑又哭,
“如果能死在大師兄手上,我毫無怨言,你動手吧!”
他咬緊牙根,舉起手刀,“你──”
“大師兄,人生有許多事是很難選擇,也無法選擇的,如果時間能再重來一次,我希望能想出更好的解決方式,而不是落個抱憾終生的下場!卑渍齽偠ǘǖ目粗,無懼死亡。
“師父的死是注定的,就算我們再怎么制止,它還是會發(fā)生,五毒教教主的野心最后也沒有成功,還因為發(fā)瘋而自裁身亡,這樣還不夠嗎?是不是要再造一個悲劇你才甘心?不如就讓這些恩怨隨風(fēng)而逝吧!”
楚云高猝地垂下手腕,僵硬的轉(zhuǎn)過身去。
"大師兄……"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他的口氣有著濃濃的挫敗和無力感。"牧行,去把煦陽帶出來。"
易牧行露出一抹喜色,"是,師父。"
所有的人靜靜的等待著,直到霍煦陽頎長的身影進(jìn)入大廳。
"白師叔,你怎么來了?"
白正剛呵呵干笑,
"因為我太了解你師父的硬脾氣,心里有些不放心,所以就到這兒來打聽看看,果然就聽說你被關(guān)在悔過室里的事。"
"師父,我……"霍煦陽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師父。
"你走吧!"楚云高冷聲道。
他遽然一驚,直直的跪下,"師父,徒兒不走。"
楚云高瞠大厲目,"你不是要去找那個妖女嗎?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我放你自由,這不就是你的希望嗎?"
"徒兒要她,也要師父,除非師父原諒?fù)絻旱娜涡,否則徒兒愿意回到悔過室,直到取得師父的諒解為止。"他堅定的道。
"說得好!"白正剛贊許的笑道。
"要是我一輩子都不答應(yīng)呢?"楚云高故意刁難。
霍煦陽面容一整,"那徒兒就永遠(yuǎn)都不踏出悔過室一步。"
他嗤哼,"只怕那妖女等不到你,以為你真的拋棄她。"
"只要得到師父的允許,徒兒自會去跟她解釋,直到她相信為止。"就算她使出任何手段來懲罰他,他也認(rèn)了。
"你……我怎么會教出你這種笨徒弟!"楚云高為之氣結(jié)的低咒,"為了女人,就連大好的前程都可以不要,為師原本還打算把掌門之位傳給你,結(jié)果你卻……”
霍煦陽面對這么大的誘惑只是一笑置之。
“承蒙師父看得起,徒兒深感榮幸,只是徒兒并無心于掌門之位,何況還有大師兄在,他可比我更適合擔(dān)起這個責(zé)任!
“三師弟!币啄列幸荒槃尤。
白正剛哈哈大笑,“好小子,我真是人小看你了!边@個女婿他是滿意極了。
“算了!既然你的心都不在了,留你有什么用!背聘叻薹薜恼f:
“去找那個妖女吧!但是不準(zhǔn)帶她到這兒來,我不想看到她!
“多謝師父。”霍煦陽釋然的笑說。
*****
走在繁花似錦的山谷中,這對未來翁婿在原地繞了半天,還是不得其門而入!澳愦_定是這里沒錯?”
霍煦陽撿起地上的枯枝,撥開茂盛的草叢,“應(yīng)該沒錯,當(dāng)時我雙眼失明,所以不是很確定,只有碰碰運氣了!
“好像快下雨了!卑渍齽偯榱讼绿焐f。
他猶不死心的往前走,“白師叔,不如我們分開來找,我往這邊!
“也好,那我從這邊走,誰先找到就先叫一聲!
為了節(jié)省時間,兩人于是分頭進(jìn)行。
須臾之后──
“。 辈贿h(yuǎn)處響起男人的叫聲,在山谷中形成回音。
“白師叔!”霍煦陽大吃一驚,正要趕去救援,冷不防的,兩條來去無蹤的詭魅白影降落到地面。“是妳們!”
苻苓和桔梗懷有敵意的瞪著他,不敢相信霍煦陽還有臉找上門來。
“你這個負(fù)心漢居然還敢來?”
“靈芝……你們家小姐好嗎?”他最掛心的就是她的毒傷。
桔?跉夂懿!八玫煤!
“我家小姐沒死,你很失望是不是?”苻苓諷刺的問。
霍煦陽不怪她們態(tài)度惡劣,因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拔夷懿荒芤娝?”
“我家小姐不想見你。”兩人異口同聲的拒絕。
他斷然的說:“我非見到她不可!
“你把我們家小姐害得還不夠慘嗎?”桔哽嗚咽一聲,便哭了起來!凹热徊灰筒灰偕祥T來裝腔作勢!
苻苓也猛吸口氣,“反正我們家小姐也看不見你了,你見她做什么?”
“什么意思?什么她看不見我了?”他心臟狂跳的問。
她恨聲的說:“與你無關(guān),我們沒必要告訴你!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霍煦陽顧不得避嫌,一把抓住苻苓的手腕,口氣兇惡,“快說!”
桔梗抽抽噎噎,“我們家小姐她……她說她識人不清,才會愛錯了人,所以……所以就把自己的眼睛毒瞎了!”
宛如五雷轟頂般,俊臉陡地慘白到了極點。
“我們家小姐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就不要再去刺激她了!彼诿婵奁馈
霍煦陽身子搖晃了幾下,顫聲的說:“馬上帶我去見她,我要見她!
“可是小姐她……”桔梗不敢做主。
苻苓擦去淚水,滿口怨氣,你都不要她了,還要見她做什么?”
“誰說我不要她的?”他快急瘋了。
“我要她,就算她真的瞎了,我還是要她,不然現(xiàn)在就帶我去見她,我可以證明給妳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