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兒?”納真輕喚著伏貼在他懷里的佳人。
“晤!彼鞈僦麘阎械臏嘏,舍不得抬頭的應(yīng)道。
“回房去吧?”但他的手臂卻鎖得更緊了。
“不!彼簿芙^得干脆。
納真聽了朗朗笑開!澳氵@么不聽話,萬一被大伙兒知道我連個女人也管不住,你叫納真以后如何帶兵服人?”
仙齡的手撫上他堅毅的下巴,撒嬌著說:“我的元帥向來以德服從,視兵如親,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更何況。”她抬起頭來,迷醉的眼神幾乎要讓納真為之銷魂!皳Q在眾人面前,我一定對你柔柔順順、服服貼貼的,這樣可以了吧?想必這么一來,你一定會希望我們身旁隨時都有人在,好讓你對我逞足元帥的威風(fēng)。”
納真沒有答話,反而立刻俯下頭來,已數(shù)不清是今晚第幾次的吻住了那紅滟欲滴的雙唇,而仙齡也一次比一次的順應(yīng)著納真,由著他霸道的需索,先是輕觸,后是摩挲,再來便大膽的挑開她的唇瓣,與她做令兩人都臉紅耳熟的唇舌交纏。
“誰說的,”吻過了她的唇,納真仍舍不得放開她,一逕在她滑嫩的臉頰上游移著,再貼上她的耳垂,呼著熱氣喃喃而語:“如果有人在旁,我還能這樣子一親芳澤嗎?早知道苦肉計有效,我也不必白白吃了這么久的醋了!
仙齡聽了笑出來說:“對嘛,難怪酸氣沖天,原是這么回事,”她環(huán)住他的頭項,巧笑倩兮的取笑道“堂堂一名大元帥,也好意思對一個女子使詐!
“沒辦法,”他凝望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似的表白:“誰教她說什么都不肯低頭,直教我寢食難安,腦里轉(zhuǎn)的、心里想的,無時無望都不是她呢?枉我早為她失了魂、迷了心,她卻還毫不留情的問我自以為是誰—一”
仙齡邊笑捂住他的唇,嬌喘著說:“是我心愛的大元帥,景仰的神射手,暗戀的……未婚夫,滿意了吧?可以消氣吧?虧你使得出那么厚臉皮的一招來,都不曉得人家當(dāng)時有多急,也不怕別人知道了,會怎么笑你!”
他按住她的手,逐只手指的親吻起來。“能換來你這一番話,就算被天下人得知與嘲笑又如何?我納真在乎的只有你,告訴我,我是唯一的!
“唯一的什么?”仙齡被吻得全身燥熱,只好慵懶無力的抵在他的肩窩里問道。
“唯一的愛人!
“你當(dāng)然是唯一的,我從來就沒有過其他的男朋——,”這樣說他鐵定不懂,仙齡趕緊改口道:“沒有喜歡過其他的男人,只愛你,納真,今生今世,只愛你一人!
納真的回應(yīng)是擁緊了她,緊得恨不得將她嵌進(jìn)身體里的那種緊,而仙齡則一點兒也不覺得痛,只覺得安全與溫暖,那是自雙親和奶奶離開以后,自己第一次再度享受回到家的感覺。
這可是她自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后,甚至在得知趙鳳舞是自己的大姊,乃至于面對趙蝶飛時代的自己時,都不曾體會過的踏實感。
現(xiàn)在她知道往后的自己屬于哪里了,是宋末也罷,是元初也罷,就算是洪荒時代,只要有納真在的地方,就是她最終的歸屬,她是注定要回來與他相逢相遇、相知相隨、相親相愛的吧。
但是也因為在乎,竟然令個性一向坦率的仙齡,無法依照原定的計劃,將一切對他和盤托出,至于暫時還沒有辦法坦言自己并非他的未婚妻,不是波斯公主巴巴桑兒。
才剛講開的情意,才剛萌芽的愛苗,需要特別細(xì)心的呵護(hù),禁不起太多的波折。再過一陣子吧,仙齡心想:再過一陣子,一定不會再瞞騙他,甚至愿意把我真實的身分,統(tǒng)統(tǒng)說給他聽,相信憑他的智慧,一定可以接受我異于常人的際遇,像隱形眼鏡的事,他不也很快的便釋懷了嗎?
大約在兩個時辰前,被他強(qiáng)制的一吻,吻出了隱含已久的愛意,全面臣服的仙齡,便溫馴的由著納真把她帶往貫穿池中的曲廊。
“來,上來。”先攀登上去的納真矮身朝她伸出手來說。
仙齡一邊讓他拉上去一邊滿懷興趣的看著這每面皆飾有簾幕垂紗,除了進(jìn)出的兩側(cè),其他四面都設(shè)成坐椅,里頭且有桌有凳,甚至還有臥榻,就像個六角形的小房間的亭子!斑@就是近一個月來,曲廊暫時關(guān)閉,不讓任何人來的原因?”
在她好奇的東張西望的同時,她卻是納真唯一凝注的眼光焦點,近日天氣回暖,大家衣服本來就穿得不多,布料也都偏薄,再經(jīng)水這么一浸過,仙齡那玲瓏有致,曼妙誘人的身材,就更加凸顯出來,看得納真目不轉(zhuǎn)睛了。
“是的,這里我也許會長期住下來,近來軍務(wù)較無以前繁忙,便較有空閑來揣思該如何整建構(gòu)筑,這座‘六角亭’,只算是第一步的簡單工程而已!
“好精巧,”仙齡再看了一圈,才面向他說: “好美!
“勉強(qiáng)配得上你來小坐,”他熾熱的眼光,毫不掩飾對她的注賞!白蠲赖,還是你!
由他眼底的火焰,察覺到濕透了的薄衫緊貼在自己身上看起來有多么“惹火”的仙齡,驀然羞紅了臉,所幸納真已捉起一條毯子來圍住了她說:“我到外頭去,你把外袍脫了,再裹緊毯子,免得著涼!
仙齡雖乖乖照做,但同樣寬了袍服的納真一折回亭內(nèi),便擁她入懷,再倚上臥榻,于是那條又寬又大、又厚又暖的毯子所包里著的,當(dāng)然就不只是仙齡一人了。
“冷不?”像懷抱一件稀世珍寶一樣的擁著她的納真先問,等她搖頭以后,但再問:“那怕不怕?”
她不解的反問:“怕什么?”
“怕不怕管不住自己的我。”納真坦言。
仙齡雖聽得臉紅心跳,卻也撫摸著他的臉肯定的說:“我知道你是個君子,一定……肯……等的,所以不怕。”
納真聽了初始一愣,隨即大笑開來,并捏捏她的鼻尖說:“你這個小鬼靈精,我真是服了你了,搶先給我扣個大帽子,我就動彈不得了,是不是?”
她不愿正面回答這個質(zhì)問,只湊上去在他的面頰上印下一個響吻。“人家相信你嘛,這也不好?”
“好,好極了,好到我不想做君子都不成,真是拿你沒轍——咦,這是什么?”納真從她的發(fā)際拿起一片東西來。
“什——這……這是……是……”老天爺,隱形眼鏡什么時候掉的?她怎么都沒有感覺?該死的,難道視力正常,因而不知隱形眼鏡不能戴進(jìn)水中去游泳,也是一種罪過,所以必須要出這種糗?
“是讓你眼睛忽綠忽藍(lán)又忽紫的東西?”想不到納真卻用再平常不過的口氣來問她。
“你早就知道我的眼睛根本不是彩色的?”仙齡萬萬想不到驚訝的人會換成她自己。
“應(yīng)該說你的眼睛是什么顏色,對我來說,一直就都不是最重要的!
“哦?那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她明知故問。
“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短短一句簡單的話,卻聽得仙齡鼻酸眼熱起來。如果兩人真心相愛,則外在的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媽媽生前不是曾經(jīng)這么跟她說過?自己何其幸,竟然能在七百多年前的元朝,找到她的真愛。
“怎么哭了?桑兒,”納真不知道仙齡在這一瞬間內(nèi),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心理轉(zhuǎn)折,又跨越過人生多么重要的階段,只被她泛紅的眼眶弄得緊張起來!笆悄愕难劬Φ拇_需要這玩意兒嗎?”
“不,”仙齡連忙搖起頭來。“不需要,再也不需要了,納真,你幫我看看另一個眼睛里的‘水膜’還在不在!蹦莻名詞是夏雨發(fā)明的,仙齡覺得簡明易懂,便沿用了下來。
“在啊,”他看過之后,還輕松的笑了起來。“一綠一黑的,換成被別人看到,準(zhǔn)嚇壞他們。”
“就你膽子最大,”仙齡嗔怨著,順手把他指示是在左眼的鏡片給拿了出來!叭思覄倓傆X得委屈啊,是把戲被你拆穿,往后再也玩不成了嘛!
“什么把戲?”納真好像完全沒看到她剛才那“詭異”的動作,只專心在用布巾為她擦干長發(fā)上頭。
“我本來是想騙你,說我的‘眼色’會隨著心情變化,好的時候綠色,不佳的時候藍(lán)色,最差的時候,就會變成紫色。”她故意面帶嚴(yán)肅的說,其實根本就是覺得好玩,既然總共有三個顏色,當(dāng)然要玩?zhèn)夠,好保持她這位波斯公主的神秘感。
“那么我的百變公主,請問你眼睛變成像現(xiàn)在黑色的時候,又是有著什么樣的心情呢?”
焦灼的心情啊,仙齡在心底說:因為消毒藥水已經(jīng)快用完了,就算你今天不撞破,我頂多再撐一個星期,也得乖乖變回黑眼睛,沒見我有時罩著幾乎不透明的深色面紗,為的就是要掩飾沒戴眼鏡的黑眼珠嗎?
現(xiàn)在可好,從今以后非但可以不戴眼鏡,連面紗也能一并的舍棄不用了。
“就是終于贏得一位驕傲元帥的愛,興奮到極點的心情啊,”仙齡勾著他的脖子,半真半假的問道:“怕只怕是我會錯了意呢!
“我驕傲?我什么時候驕傲了?”納真立刻抗議道:“分明是你態(tài)度不明,吊得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三番兩次想對你坦白,又怕自己表錯了情。”
“那今天這樣,算不算扯平了!
“你先答應(yīng)我,以后絕不再以折磨我為樂,我就勉強(qiáng)同意你這個提議!
“什么?”仙齡一聽便不依的說:“人家才是為你吃足了苦頭,來這里,什么都得重新學(xué)起,你竟然還說我在折磨你?”氣人的是,偏偏為了他,自己樣樣都做得心甘情愿。
“嘿,開你玩笑的嘛,你也當(dāng)真?我當(dāng)然知道你千里迢迢的南下,為我受夠了罪啊,光是因為要符合色目族人的身分,還得往眼睛里塞那么奇怪的東西,就夠讓我心疼的了。”
“哼,知道就好。”仙齡嘟著嘴說,心里卻想著:為了與你一會,我走的,可不只是迢迢的千里而已,唉,真是想說也有理說不清。
“其實你本來就和我一樣,有一半的漢族血統(tǒng),天生一雙黑眼珠,又有什么不對?”
“是沒有什么不對,但是因為……因為……”
‘因為要符合別人對波斯公主的刻板印象?”
本來已經(jīng)詞窮的仙齡,慶幸有納真幫她接腔,遂順口引開話題的續(xù)道:“是啊,可不是人人都會像你這么包容我的。”
回想到這里,仙齡便依偎得更緊了,這是她到元朝這幾個月以來,第一次覺得身心舒暢,連精神都整個放松下來。
“納真!
“嗯?’’他輕輕啄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并享受這渴盼已久的溫存時刻。
“我們來了這兒這么久,怎么都不見有人來找呢?”
“元帥跟他的‘阿斯蘭’正在卿卿我我,誰敢來打擾?”納真霸氣十足的說:“我早吩咐過朵奔預(yù)做準(zhǔn)備,說我今晚要帶你來這里賞月。”
“仙齡抬頭一看,果然透過唯一—一幅拉開斜掛的布幔,望見一輪皓月當(dāng)空。
“等一下,你剛才叫我什么?”
“阿斯蘭啊!彼f。
“好哇!你敢罵我,竟然這樣叫我。”仙齡一邊嗔叫著,一邊便掄起拳頭來輕追著他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
“喂,喂,”納真光顧著笑,既不閃也不躲的說:“打起未婚夫來這么不留情,你說你不是頭兇悍的母獅子,那是什么?”
“你還叫,還叫?另外什么預(yù)做準(zhǔn)備啦,難道說朵奔他知道……知道我們現(xiàn)在這樣衣衫不整的——”
見她羞得幾乎就要著慌起來的模樣,納真趕緊摟緊她,一邊在她臉上又親又吻,一邊不停的安撫解釋道:“我只說要帶你過來賞月,可沒想到咱們會由‘水路’過來,朵奔會知道什么呢?而且你曉得我打算把這里命名為什么嗎?”
“什么?”早已被他吻得意亂情迷,雙手也緊鎖到他頸后去的仙齡呢喃著。
“就叫‘獅子林’,獻(xiàn)給我已愛到難以自拔的你——最美的阿斯蘭!
“納真……”仙齡覺得此時此刻,已經(jīng)沒有任何言語足以形容她的狂喜與悸動,干脆主動獻(xiàn)上紅唇,藉由火熱的唇舌,來傳達(dá)她的千言萬語。
對于這份獻(xiàn)禮,納真自然是再樂意接受不過的了。
☆☆☆
從那晚賞月歸來以后,夏雨和小天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女主人變了。
她不再時而郁郁寡歡,時而焦躁不安,最重要的是,她不再隨心所欲的改變眼睛的顏色,完全不管是否會嚇著任何人了。
她變得更美艷、更亮麗,還有最明顯的是,她變快樂了,而且毫不掩飾她打從心眼底,一路滿溢到臉上來的幸福雀躍,好像恨不得能讓全天下的人,都一起來分享她由衷的喜悅似的。
他們的觀察與心得,當(dāng)然都是正確的。
仙齡是變了,她開始認(rèn)真學(xué)習(xí)如何當(dāng)一名元朝女子,更正確一點的說,應(yīng)該是她已經(jīng)喜歡上做一名元朝女子的感覺。
這所有的一切,理所當(dāng)然都是因為生命中出現(xiàn)了納真的緣故。
白天他為公務(wù)忙碌,她則穿梭于“獅子林”之名仍專屬于他們倆秘密的元帥府中,陸陸續(xù)續(xù)、點點滴滴的擔(dān)負(fù)起未來的元帥夫人所應(yīng)熟習(xí)的各項事務(wù)。
直接受惠于她的接手,并且最樂觀其成的人,便是長年跟在納真身邊的朵奔,為了讓仙齡更快熟悉納真的日常習(xí)慣和生活作息,朵奔甚至數(shù)度與仙齡做整日的長談,幾乎要引起納真半真半假的抗議來。
這一晚在修行閣的書房里,面對不斷遞上點心的仙齡,納真就來個漠然以對。
“怎么啦?元帥,南方的小點心,你吃不慣嗎?朵奔說你今日事多,忙到連晚餐都錯過了沒吃,你又從不讓人等,現(xiàn)在我特地幫你送幾道點心來,你怎么還是不理不睬?”知道他在斗什么傻氣的仙齡,故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繼續(xù)叨念著:“這是荷包天九翅,這是欖仁蓮蓉水晶餅,如果你都不喜歡,那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他驀然起身,改走到窗邊去坐下說:“只想喝酒!
仙齡暗笑在心里,表面上依舊一派天真的湊過去,彎下腰、偏側(cè)著頭問道:“南方的點心你不愛吃,那想必南方的酒你也不愛喝吧,元帥,不如我們來喝點‘篤斯越橘酒’,你說好不好?”
納真有些驚訝的說:“你哪里來的那玩意兒?”
“變出來的啊,只要能討我們元帥歡心,再罕見的東西,我也得去想辦法。怎么樣?若真的做對了,有沒有得賞啊?”
早被她的嬌俏模樣逼得心猿意馬的納真,到了這個時僻。也已經(jīng)快撐不下去了,便將她一把拉坐到自己的腿上來問:“你想要什么賞?”
“要你松開眉頭,笑個開懷,就是給我最好的打賞了!彼碾p臂立時交纏到他的頸后去。
“那還不容易,只要你肯把和朵奔他們瞎混的時間撥一點出來陪我,我就不會亂發(fā)脾氣了!
仙齡不語反笑,光是瞅著他看。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嗎?”
“好笑的不是你的臉,而是你這愛亂吃飛醋的習(xí)慣,前陣子的金人還有點譜,至少是有人想破壞我的名譽(yù)所刻意散布出來的謠言。但朵奔……”她搖頭苦笑道:“該吃醋的人是夏雨,因為我實在是占有掉朵奔太多應(yīng)該要拿去陪她的時間了。”
“那么平心而論,跟她站在相同立場的我,不也應(yīng)該生氣嗎?”
“你跟夏雨怎么相同?我跟朵奔談的,可都是你啊!毕升g捧著已經(jīng)成為她現(xiàn)在與未來最重要的男人的臉說。
“是嗎?談我什么?”他撫著她的手,輕聲的問。
“你的一切,你愛吃什么、愛喝什么、愛穿什么、愛玩什么、愛看什么……”仙齡輕嘆一口氣,再接下去說:“納真,我想知道的事情是那么的多,好像永遠(yuǎn)也學(xué)不完似的,但我們認(rèn)識的時間,偏又是這么的短。”
緩緩濕潤起來的雙眸中,蕩漾著納真滿心的感動:是她,老天爺,這正是我等了一輩子的女人,這一次不論說什么,我都不準(zhǔn)任何人奪走她,連神也不能!“傻瓜,你這么急著在短時間內(nèi)知道那些干什么?”
“因為你是這么的威名顯赫,既是蒙軍內(nèi)唯一的弓箭手長,又是世襲的千戶,去年受封為與你先祖齊名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將來還有可能破格接任木合黎的‘國王’封號,”她掙脫了他的懷抱,起身走到方才帶進(jìn)來的托盤前,一邊斟酒,聲音一邊漸漸的低下去!岸覅s是這么的平凡,常常跟你在一起時,我都能夠感覺到別人的眼光全在說:‘納真是那么的偉大,而這波斯女子是如此的卑微!
“桑兒——”納真已經(jīng)跟著起身。
但仙齡又搶著說:“可是我并不想,也不甘于服輸.你是可汗倚賴的人將,在時間的分配上,我勢必要與大家來分享的,甚至偶爾還得做出適度的犧牲;不過在感情的世界里,我卻不想跟任何人共有你的愛,納真,我付出的是百分之百,所以得到的,也要求必須是完整無缺的。而為了做一個能讓你全心全意鐘愛的女人,首先我當(dāng)然得熟知你的一切,才能投你所好。”她執(zhí)起色澤紫紅,清澈透明的酒來!氨热缯f你最喜歡喝用篤斯秧上的醬果所釀制的篤斯越橘酒,這種酒酸甜適中,余香久存,風(fēng)味獨特,醇香宜人;元帥,我陪你喝上兩杯,如何?”
納真搖了搖頭,一手環(huán)上她的腰把她拉近,一手則接下酒杯,放回幾上去!鞍⑺固m,你真是個傻瓜!彼麑⑺睦w纖玉手接過來抵在他鼓動的心跳上!耙郧埃@里是寂寞的,所以才需要酒,需要不斷的追求功名利祿,來充塞那其實一直無法填補(bǔ)的空虛,直到認(rèn)識了你,我才終于曉得自己長久以來所渴望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我并不偉大,我根本只是個每與你多相處一天,就會后悔沒有早一點向你父王要求履行婚約的笨蛋而已,如果你知道自從與你相見以來,我心里無時無刻,都烙印著你的倩影,那你就不會再操剛才所說的那些無謂的心 !
“納真!”仙齡深深地埋進(jìn)他的懷中,欣喜的淚水,不禁自閉上的眼里滑落下來!吧倒吓浔康,剛好哩!彼跍I中嘲謔著說。
“你是真心這么想的嗎?”納真低下頭來搜尋著她。
“想什么?”羞于讓他看到自已滿面淚痕的仙齡,卻一個勁兒的往他的肩窩里躲。
不過到頭來,還是被納真給執(zhí)起了下巴,并立刻親吻著她臉上的淚珠說:“認(rèn)為納真配得上你?”
她的雙手繞到他的背上摩挲著!澳阍诤f些什么啊?這世上哪有你配不上的人!
“就是你呀,你非但容貌出眾,而且蕙質(zhì)蘭心,最難得的是知識淵博,與你談古論今,是我近來的一大樂事,等成親以后,我一定要帶你到可汗面前去獻(xiàn)寶一番!
在他懷中的仙齡聞言竟渾身一震!
“可汗秉性溫厚,你不必懼怕!奔{真急忙安撫道。
“你誤會了,”仙齡急急忙忙的辯白!拔抑篮霰亓铱珊瑰θ玖撕苌畹臐h文化,頗懂得‘以德服人’,甚至于‘以大事小’的道理,我并不怕他,相反的,我還非常期待能夠早日見到他這位英雄人物!痹谠飞,忽必烈的地位,恐怕僅次于成吉思可汗吧。
仙齡的談話中,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一些納真不太明白的字句,但聽久了,也就習(xí)慣了。想來必是因為她回漢混合的血統(tǒng),再加上住在各色的人種俱有的大都多年,所以遣詞用字,才會難免有些混雜的關(guān)系。
“那為什么你剛剛會嚇得顫抖起來呢?”
“令我激動的,是你在那上頭的另一句話。”
“那上頭……”納真省悟起來,不禁換成他緊張的說:“你可別是要告訴我,說你不愿意!
“你真的要娶我?”她愿意,一千一萬個愿意。
“別忘了,你可是在娘胎內(nèi)就許配給我的新娘,打從可以成親的十八歲起,為了等當(dāng)年才十歲的你長大,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足足苦等了十年,怎么?難道你還忍心讓我再繼續(xù)等下去?”
想不到才二十三歲的自己,竟然還得扮小三歲,不過“昔’’非“今”比,從未來過來的她,細(xì)膩的皮膚比起現(xiàn)代的年輕女子,應(yīng)該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吧。
見她沒有立即回答,納真更加緊張的逼問:“真的忍心?”
仙齡回過神來,不禁失笑著嬌嗔: “哪有人求婚,像你這么兇的嘛!
“我不管,”納真索性露出難得的稚氣耍賴道:“今晚你非答應(yīng)不可,否則我娘兼程趕來,都沒有媳婦兒好疼,叫我如何跟她交代?”
“你娘要來?”
“獨子的終身大事,她不來打點怎么行?”納真的雙唇已經(jīng)一路親吻到她的唇邊來。“快點答應(yīng),不然我一定吻得你喘不過氣來。”
“我愿意,噢,納真我愿意,你就快點兌現(xiàn)你這最甜蜜的威脅吧!
納真果然立刻覆蓋住她帶笑的紅唇,像永遠(yuǎn)也得不到饜足似的,展露他涓滴不存的纏綿情意,而仙齡也毫無保留的熱情回應(yīng),那醇美的滋味啊,可比紫紅色的篤斯越橘酒還要令納真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