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沒有說要請我吃烤小鳥,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興趣去玩彈弓!
朗日喃喃的抱怨說。
此時的她正坐在湖中的小竹筏上,手拿著一根克難(用竹竿綁釣線的那種)的釣竿,等待著她的午餐自動送上門。
這就是他所說的烤魚大餐?
朗日看了看頭頂?shù)奶,說不定她還沒有吃到烤魚就先被太陽烤成了人干。他難道不知道強烈的紫外線對女人的肌膚可是很大的傷害嗎?
她拿起頭上的大草帽扇了扇,不過面對這么大的太陽,她所做的不啻是螳臂擋車、夸父追日,說穿了一句話——徒勞無功。
“噓!你再這樣動來動去,我們就吃不到午餐了!
“開什么玩笑,我已經(jīng)乖乖的在這里曬了兩個鐘頭了,連個鬼魚影子也沒有,你難道不能用更有效率的方式嗎?”朗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說真的,她本來就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現(xiàn)在她的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
“釣魚最大的樂趣就在等待,你不覺得在大自然中會讓人完全的放松嗎?”羅亦淼微微的一笑,將手中的竿子輕輕的拋了出去。
和朗日不一樣的是,羅亦淼幾乎是滿載而歸,他在一收一放之間,早已釣了滿滿一簍的魚,看得直教朗日眼紅不已。
“你的飼料一定和我的不一樣,為什么它們就只吃你的餌?”朗日看見羅亦淼輕輕松松的又釣上一條魚之后,便再也忍不住的大叫!拔也会灹,要釣?zāi)阕约喝メ!?br />
說完,朗日起身恨恨的將手中的釣竿拋得遠遠的。她這輩子再也不要看到這種只會增加她的挫折感的東西了。
“別站起來呀,這樣很危險的!”羅亦淼驚呼一聲。
朗日太過生氣了,一下子忘了自己現(xiàn)在可不是在平地上,倏地起身,加上她丟東西時的力道,一下子讓竹筏整個的翻了過去,而竹筏上的人……便不用說了,除了成為落湯雞之外,還能有第二種選擇嗎?
“我會不會被章魚吃掉?”朗日驚慌的大喊。
她是會游泳沒錯,可是這樣突然下水,她腦中浮起的是書中那種住在水里的吃人大章魚,當(dāng)下她死命的向岸邊游去。
幸好羅亦淼和朗日兩個人都還略識水性,溺不死人。不過,原本在岸邊又叫又跳的皮皮還以為他們是在玩游戲,也跟著以“狗爬式”泳姿下水參一腳。
上了岸的朗日是一臉的懊惱,看來這一下連午餐也沒有著落了,“都是你,說什么烤魚大餐,這會兒你要煮下水湯嗎?”
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有點理虧,但也只是那么“一點點”,最大的不對還是在于他,誰教他要出這什么鬼主意,要請她吃大餐也不干脆一點,偏偏還要她來釣這什么浪費生命的魚?他是吃飽太閑了是不是?
但是上了岸后就一直一言不發(fā)的羅亦淼,他的態(tài)度讓朗日在嘴硬之余,心中也不免忐忑,他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你生氣了?”朗日小心的問了句。
說真的,她有點害怕這種情況。雖然她篤定羅亦淼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什么,畢竟不叫的狗才容易咬人,不是嗎?
羅亦惡悶哼了一聲,他的眸子在他抬起頭之后,把他的想法泄露在朗日的眼前, “你怎么會以為這水中有章魚?”
說穿了,他根本就是在忍住笑意。這個想法一進入她的腦中,就激得朗日幾乎要老羞成怒,她噘起紅滟的小嘴說:“我是一時慌了,不行嗎?你還有空笑我,這下子你拿什么來賠我一頓大餐?”
她擺明了如果羅亦淼不實行他的承諾,這一次她絕不會善罷甘休,他竟敢暗暗的嘲笑她!
“不會的,你看皮皮不是把我們的獵物帶回來了嗎?”羅亦淼笑一笑,手拍拍全身滴著水的皮皮,它的嘴叼著羅亦淼放魚的竹簍子。
朗日怎么也沒想到。這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土狗,竟然還真有點小聰明,不由得也伸手拍了拍它的頭。
不過,她早該知道她根本和這里的動物犯沖,這是由她一來這個村子,便和那只可惡、欠扁的猴打照面開始,這兒的動物就像是和她作對一般,反正牽扯上了就準(zhǔn)沒好事。所以, 當(dāng)她才低下身子想好好的稱贊它幾句,它竟然當(dāng)著她的面甩動身上的水珠,當(dāng)場讓全身早已濕透的朗日又遭受一次“水禍”。
“皮皮!”羅亦淼想出口喝阻已經(jīng)來不及!澳銢]事吧?”他擔(dān)心的問了句。
由她剛剛的表現(xiàn)看起來,她已經(jīng)有夠不高興了,這下再遇到這種事,她不氣得七竅生煙,把皮皮抓起當(dāng)午餐才怪!
當(dāng)朗日久久沒有出聲,羅亦淼更加證實心中的看法,他正想開口替皮皮說幾句脫罪的話,但是朗日比他更早出聲。
“你這只可惡的狗,要玩就玩,反正我全身上下也沒一處地方是干的,我豁出去了!
她說完,跑到了岸邊,用手將水大力的撥在皮皮的身上,而皮皮本來就是一只愛玩的狗兒,這下有人陪它玩,更是樂得不可開交;
當(dāng)下,它跑到朗日的身邊跟她玩起“人狗大水戰(zhàn)”。
面對眼前超出他預(yù)想的脫軌情況,羅亦淼搖了搖頭,訝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竟噙著一絲笑容,在朗日每每發(fā)出她銀鈐般的笑聲的時候,又加深了一分。
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他可以感覺到她對他的防備心很重,因為她的臉上總是藏不住她的想法。在看多了人類掩在面具后曲曲折折的心態(tài)后,他能夠碰見一個這么坦率的人,真的就像是一個奇跡。
她像是個奇跡化身的小女孩。
羅亦淼將眼光投射在和皮皮戰(zhàn)得不亦樂乎的朗日的身上,陽光在她和皮皮濺起的水花中形成一道道的彩虹,將她原本就美得驚人的臉襯得更是令人心醉,而被水浸透的衣裳緊貼著她的身體,呈現(xiàn)出她的曲線,她不是個小女孩了……
她是個道道地地的女人!
這個念頭一進入羅亦淼的心中,令他一驚,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意識到這種事,而且還因此覺得有些心神搖蕩。
他急急的將眼光調(diào)離她的身上,深吸了幾口氣,藉此安定他幾乎要脫了軌的思緒。
他開始動手整理竹簍子中的魚,或許忙一點會讓他忘了心中漸漸生起的陌生感受——一種太原始的感受。
qizon qizon qizon
“魚烤好了嗎?,我快餓死了!
朗日被羅亦淼烤魚的香味薰得肚子餓了,匆匆的結(jié)束和皮皮這場不分勝負的水仗,來到羅亦淼的面前,對著那一只只用樹枝串烤的魚流口水。
羅亦淼看著朗日純真的樣子,方才好不容易才平息的心緒,又在腹中騷動起來。他不敢多看她一眼的拿了一只烤熟的魚給她,深怕再多看一眼,就會泄露他現(xiàn)在的心情。
“你怎么了?沒看過女人玩得這么瘋?現(xiàn)在的我大概像個瘋女人!崩嗜胀铝送律囝^,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可怕。
烏黑的秀發(fā)在泡過水之后,大概早巳糾結(jié)得不成型,加上被太陽曬紅的肌膚,現(xiàn)在的她會好看到哪里去。
“不!你很美,”羅亦淼脫口而出。
說真格的,他倒寧愿現(xiàn)在和他在一起的真的是個瘋婆子,至少他的心情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害怕一個閃神,他會做出什么逾矩的事來。
“你別安慰我了!
沒想到羅亦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朗日的臉難得的火紅成一片。
一陣涼風(fēng)吹來,朗日秀氣的打了個小小的噴嚏,雖然只是輕輕的一聲,卻讓羅亦淼暗暗罵自己的粗心,都怪他的心神被擾亂了,不然他不會忘了朗日全身還濕漉漉的,風(fēng)一吹是很容易著涼的。
“這兒沒有衣服可以換,你就先披著我的衣服好了!绷_亦淼脫下身上早就風(fēng)干了的襯衫,遞給了朗日,要她暫時擋一下風(fēng)。
朗日知道他是好意,而且她也著實有些冷,可是,她卻有些猶疑,因為她真的不想將那件充滿他的味道的衣服穿在身上。
“穿上吧!著了涼就不好,這村子可沒有醫(yī)生!绷_亦淼也看出她的猶疑,“你就將就點,總比生病好吧!而且你也不是這么拘束的人,不是嗎?”
他這么一說,當(dāng)下,朗日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不然她不成了他所說的那一種拘泥的人?
朗日接下了羅亦淼的衣服,一穿在身上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衣服真的好大,以她模特兒手長腳長的身材,穿上他的衣服竟然還得向上卷個兩圈,而襯衫的下擺幾乎要垂到她的膝蓋。
“謝了!”朗日向他道了聲謝,眼光不經(jīng)意的掃過他的胸膛,這一看,卻教她不由得臉紅心跳。
其實她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女孩,男人的胸膛她看得多了,模特兒走舞臺為了趕時間,常常在后臺就這樣換起衣服,她早就見怪不怪。
更何況那些男模特兒為了保持自己的身價,非常注重自己的身材,在見慣了那種完美的體格后,應(yīng)該沒有什么男人的身體會令她心跳才是。
偏偏她就是對著他的胸膛不由得加快了心跳速度。
她原來以為像他這樣一個斯文的男人,就算肚子上沒有一點贅肉,也很難不把六塊腹肌練成一塊。可是,他的身材卻完全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沒想到在他的衣服底下?lián)碛羞@樣一副好身材,如果他愿意,以他的樣貌、體格,要成為一個頂尖的模特兒,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你是不是著了涼?你的臉好像更紅了?”羅亦淼的聲音中有一絲焦急。
她是不是能把這些話解釋成:他對她還有那么一點在乎呢?這個想法讓她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竊喜,或許她對他還是有那么一點的影響力。
自己對他有影響力真的那么重要嗎?為什么她會對這種事情感到高興呢?難道她對他還有著十八歲時的憧憬,而他對她仍有當(dāng)年的影響力?
這個想法讓她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她可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想法,她可不喜歡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厭男癥”只是因為她心中的角落已有人進駐。
這一定只是反射動作,對當(dāng)年他對她的不屑一顧,到如今在乎她的自然反應(yīng),至少她知道了自己對他并不是真的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你的臉色更蒼白了,你真的沒事嗎?我看我還是送你回去好了!绷_亦淼的話明明白白流露出他的擔(dān)心。
“我沒事,這里有火烤著,我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我還沒有好好欣賞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呢!就這樣回去豈不太可惜了?”朗日搖搖頭。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想這么快結(jié)束這一刻。
羅亦淼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話,“這兒是很美,那種未經(jīng)人工的自然之美。但對你來說或許單調(diào)了些吧!”
“其實,有時單調(diào)自有一份寧靜的樸拙,而這種樸拙或許才是真正的美,太多的色彩往往只會蒙蔽人們的眼睛,讓人看不到真實的影像!崩嗜諊@了一口氣,順口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很難想像這樣的話會由你這種頂尖模特兒的口中說出來!彼Z氣中藏不住一絲訝異。
她明明記得這個地方?jīng)]電視,也少有外來的報章雜志,應(yīng)該不可能會有人認得出她,這也是當(dāng)初她會選這兒的原因了。
羅亦淼似乎怔愣了一會兒,但也有可能只是她自己的想像,因為他隨即露出一抹微笑, “這兒并沒有你想的那樣與世隔絕,亦焱,也就是我最小的弟弟,他偶爾會來找我,也會拿些雜志、書過來,以你的知名度,會知道你是誰并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朗日略帶防備的看了他一眼,在他溫和的笑容下,她看不出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又有什么好值得他編謊言來騙她的呢?
“好吧!就信你一次!崩嗜章柫寺柤纭
羅亦淼臉上的笑容好像僵了那么一秒,但也有可能是她看錯了,畢竟叫一個人無時無刻都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想不僵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不喜歡你的工作嗎?”他又把話題轉(zhuǎn)了回去。
“倒也不盡然,能夠天天穿得漂漂亮亮的,這多少是每個女人會作的夢,要我否認這一點我做不到,不過,模特兒的世界也不是外人所想的這么光鮮、亮麗,其中還有根多不為外人所知道的黑暗面。”
“你沒受過什么委屈吧?”他的口氣似乎太過急促了些。
朗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問的問題也太奇怪了吧!
“幸好我的經(jīng)紀人還不錯,所以我倒還有個不錯的工作環(huán)境,只除了蟑螂多了一點!币幌肫鹉切┮惶斓酵韲谒磉叺摹绑搿,朗日想不皺眉頭都很難。
“是嗎?”羅亦淼一臉的疑惑,“你工作的地方衛(wèi)生環(huán)境還真是不太好,這樣是很容易生病的!
“衛(wèi)生?生?”
朗日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覺得自己有些“鴨子聽雷”,直到她突然靈光一閃,才明白了羅亦淼話中的意思。
這男人還真是老實得可以,他還真以為她口中的“蟑螂”是地上爬、天上飛,從恐龍時代就有的那種東西。
看著朗日一臉的啼笑皆非,羅亦淼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可是,他又不明白他的話哪兒出了問題。
“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不對,只是那兒的蟑螂跟衛(wèi)生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崩嗜諓炐Φ恼f。
“為什么?”他愈聽愈迷糊。
朗日看著他一臉好奇的樣子,心中浮起一個壞壞的想法,她露出了,一個甜蜜十足的笑靨道:“那邊的蟑螂和會問“為什么” 的蟑螂是同一類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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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羅亦淼會意過來的表情她就想笑,原來捉弄人是一件這么好玩的事。
或許是心情好,朗日總覺得看什么都很順眼,就連那只不知道什么時候蜷趴在窗邊呼呼大睡、旁若無人的大貓,也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
不過,讓朗日不得不佩服的是,他還真的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就連當(dāng)他的面開了這么大的一個玩笑,也不見他生出一絲怒氣,最多只讓他皺了一會兒眉頭,臉上有了幾絲無奈。
他真的是一個情緒很少有波動的人。在她的印象中,能和他比擬的,大概就只有她的大妹皓月了,所不同的是,皓月一向以清冷的態(tài)度面對所有的人,而他則總是一臉溫和。
她真的很羨慕像他們這樣的人,任何時候都能以冷靜的態(tài)度來面對一切,不像她,總是像個爆竹一樣,沒有一刻安靜的時候——就皓月的說法。
基本上,她和羅亦淼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在一塊的兩種人,可是,他卻曾是她少女時期夢想的絕大部分;她還記得第一次聽說他,是因為他有一個在大學(xué)中人盡皆知的雙胞胎弟弟,那個叫羅亦焱的家伙,聽說擄獲的女人心上至學(xué)校餐廳的阿婆,下至福利社打工的小妹,無一不拜倒在他的石榴褲下,只要每個女人一談到他,就是一臉不勝嬌羞的樣子。
而擁有和那個男人相同的面容,卻從來不接近女人的他,在所有女生的口中便成了一種遺憾——原來以為白馬王子有個分身,沒想到卻是個木頭人。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引起了朗日對他的興趣,她一向討厭和人家一窩蜂,而且她對那種自命非凡的花花公子一向沒什么興趣,倒是那個擁有相同條件卻截然不同的男人,還較讓她覺得有趣一點。
話是這么說,她倒也不曾刻意的去注意過,這個在所有教授眼中百年難得一見的生物學(xué)高材生,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冬天,因為放了寒假,所以校園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朗日要不是為了一份忘在學(xué)校的報告,也不會選在那樣子的天氣出門。
她抱箸報告,縮著身子,只想早一點回到溫暖的家中,不經(jīng)意卻讓她看到了那一幕。
她看見羅亦淼,那個她印象中除了讀書之外,大概什么也不注意的男人,竟然在這樣的大冷天脫下外套,包住一只虛弱的母貓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貓。
冬天的雨是那么的冷,朗日的心卻隱隱的射進了一絲溫暖,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所有人口中的木頭男人也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秘密,一個只有她知道的小秘密,她是那樣自私的細細收藏著,因為那一面的他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當(dāng)她的眼光愈常落在他的身上,她就愈將自己陷入邱比特的陷阱之中,一層又一層,讓愛情的網(wǎng)緊緊的將自己纏繞,再也無法脫逃。
于是,她提起勇氣寫了一封信給他,并約他去看電影。
她不是那種默默等待、守著自己感情的女人,她并不排斥女追男。對她來說,只要是值得,下任何的決定都是對的。
可是她錯了,而且錯得如此徹底!
他會溫柔的對待小動物,卻不一定表示他懂得珍惜她的感情!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后,她像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為清理一身的妝扮而想了一整天,而夜里也幾乎興奮得無法入睡。
當(dāng)她抱著極其興奮的心情去赴約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想到,一個人的心情可以從高山跌到谷底,就像是坐云霄飛車一樣的忽高乍低。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來赴約的竟然是他那個花心到遲早得花柳病的弟弟,而他竟然出國去參加一個學(xué)術(shù)報告!
什么?他以為她是什么樣的女人?隨隨便便找一個人來敷衍她?
說真的,就算他當(dāng)面拒絕她,也不會比這種情況更傷人,憤恨的她,恨恨的打他弟弟一巴掌,并且決定,這輩子再也不對任何男人動心……
這過往的回憶又不經(jīng)意流過她的心頭。這早該遺忘的舊夢,為什么此刻想起,心頭仍會隱隱作痛?
在過了這么久的時間后,他怎么可能還有傷她的能力?
這不過是一種印象的殘留罷了!
一定是的!她再一次的對自己說。
qizon qizon qizon
黑夜的天空中有無數(shù)的星星,像是黑絨布上的鉆石,閃耀著令人目眩的光芒。
在都市充滿光害的夜空中,要找到一顆閃亮的星子是愈來愈難了,而要看到這樣一片無窮無盡的星子,根本已經(jīng)成為一種夢想。
其實星星還是存在的,只是在浮光掠影中被人們忽視了,就像朗日所講的,人們被文明的色彩蒙蔽了眼睛,而真相就這樣一步步的消失。
羅亦淼微微提起了嘴角,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心情,訝異、驚喜、失落、遺憾……太多、太多的情緒在他的胸中流轉(zhuǎn)。
多得教他怎么也分不清。
她是一個怎么樣的女人?為什么她能這樣明白的講出他的心情?彷佛她曾聽過他百轉(zhuǎn)千折的心緒。
在她說出那些話的一瞬間,他竟有著被人看透的狼狽感。
她有個和她的外表完全不協(xié)調(diào)的思想,這件事深深的震撼著他的心靈,這讓他開始思考,她是不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而因為某些原因而被他忽略了呢?
“羅醫(yī)生,你來看看芬蘭和它的小羊,好像有一點難產(chǎn)!
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羅亦淼的冥思,他一抬頭就看見阿土伯急急的向他駛來。以阿士伯溫和的個性,看來大概是件急事。
羅亦淼皺了一下眉頭,快步的來到了阿土伯的車子旁,看了眼車子上的母羊。
芬蘭是只兩歲大、品種相當(dāng)不錯的母羊,這是它第一次懷孕,相對的,也較不容易生出小羊。
“它快生了,還是不要隨便移動它才是!绷_亦淼摸了母羊的肚子之后說。
“我也不想移動它的,可是除了你,沒有人敢違抗吳先生的意思,他們連幫都不敢?guī),而我是一點經(jīng)驗也沒有……再這樣下去,芬蘭一定會死掉的。”阿土伯無奈的說。
他口中的那個吳先生是這里的大戶,仗著有幾分錢就在村中興風(fēng)作浪,這里的人一向?qū)λ窇植灰眩⑼敛浅鮼碚У,不懂得?guī)矩,得罪了他,所以村中的人為了怕惹禍上身,都紛紛的遠離他們夫婦。
“不會的,芬蘭看起來還好,只不過出一點小狀況。”羅亦淼安慰的說。
“天!這是什么?”
阿土伯突然對著芬蘭一聲驚叫,因為它的小羊總算出來了,可是羊膜卻沒有破,看起來小羊好像包在從母羊的屁股生出的水袋中,整個情況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詭異。
“沒事的,這只是‘足胞’,只要人工破水就可以了!
羅亦淼臉上自若的微笑讓阿土伯仿若吃了一顆定心丸,神情和語氣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的驚慌了!笆裁词侨斯て扑?”
“很簡單,就像這樣,用指甲把羊膜弄破,然后小羊就會出來了!绷_亦淼熟練的示范給他看。
果然,當(dāng)羊膜破了一個小洞之后,羊水紛紛的流出,而小羊也隨著流了出來,濕淋淋的像只落水的大老鼠。
“真的!”阿土伯驚喜的說!盎厝ソo我那口子知道,她一定會高興死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等一下你回去洗車的時候別罵我就行了!绷_亦淼笑笑說。
阿土伯這時才想起芬蘭是在車子上破水,這下車子上都是羊水了,“羅醫(yī)生是個好人,我阿土不可能做這種事的!边@阿土也是老實人,他從來沒看過羅亦淼開玩笑,竟把羅亦淼的玩笑話也給當(dāng)了真,于是信誓旦旦的說。
這下把本意只是開開玩笑的羅亦淼弄得有些尷尬,誰教一向少話的他,這會兒莫名其妙的開起玩笑做什么?
他不會是和那個壞嘴巴的女人在一起久了,連說話也開始變刁鉆起來了吧?
“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dāng)真,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绷_亦淼連忙澄清,“對了,瑪麗還好吧?”
瑪麗是一頭血統(tǒng)相當(dāng)好的牛,阿土伯和那個姓吳的人會鬧起來,原因之一就是為了這一頭牛。
一向在這個村上呼風(fēng)喚雨的吳健仁,看上新移居此地的阿土伯的牛,可是,阿土伯說什么也不賣,于是兩人就結(jié)下了梁子。
“瑪麗還好,大概也快生了,我和我那口子就盼芬蘭和瑪麗把它的小孩生下來,這樣我們才有收入好維持下去!卑⑼敛畤@了一口氣,臉上有著不少生活重擔(dān)擠壓的痕跡。
“可以的,瑪麗是只健康的牛,一定會生出健康的寶寶!绷_亦淼安慰的說。
“我也希望如此,可是有那個吳先生從中作梗,我怕事情不會那么順利,而且瑪麗這次是頭一胎,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我們要撐下去就很難了。”阿土伯擔(dān)心的說。
“要不要我去和村長說說看,畢竟如果由村長出面的話,他或許還有幾分忌憚。”羅亦淼微皺起了眉頭說。
“不用了,你能這樣幫我我就很感激了,如果你再去向村長說情,吳健仁知道你幫我,一定會來找你的麻煩的,羅醫(yī)生,你是個斯文人,說什么也打不過他們那一幫惡霸,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要是被他們那些人知道,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卑⑼敛畵(dān)心的說。
羅亦淼笑了笑,“我想,他還不敢對我怎么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