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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煞酷郎中 第二章
作者:于澄心
  玉笙從未見過如此冷冰冰的人!

  她躲在草叢里低著頭沉思。每天都看到這個人冷著一張俊臉待在屋內看書,一點「驚險刺激」的事情都沒發生,害她覺得非常無聊乏味,覺得屋里這個人太「乏善可陳」了,一點都不像正常人!哪有人可以整日看著枯燥的書,一點「偷懶」都沒有呀,像她就沒有這個能耐,非得等師父一逼再逼,或是親自把她給捉回來,否則,她是絕對不會主動去碰書本的?傊,她自認為比那個冰人還要正常。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人全身散發著冷峻的氣息,讓人覺得難以親近,可能沒有什么朋友肯跟他在一起,難怪他會住到這人煙稀少的黃山來。唉!就是可惜了他那張漂亮的俊美臉龐,被他冰冷的氣息給糟蹋了。

  唉!真是「暴殄天物」!

  根據她蹲在草叢邊觀察他好幾天的結果,她得到了一個結論:這人如果知道她「接收」了他的狗,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搞不好會氣得把她抓來大剁八塊,喂給現在藏在她屋中的大狗狗吃。惡……

  玉笙愈想愈害怕,開始覺得有一點毛骨悚然,為了保住她珍貴的小命,玉笙毅然決然地決定從草叢里「撤退」,她慢慢地抬起頭來喝!一張俊美的男性臉龐突然橫在她眼前!

  她嚇得發出凄慘的尖叫聲:「啊——」,整個人不文雅地向后跌倒在地。完了,她小命不保了,肯定會被砍死的!

  嚴路寒蹙緊眉頭看著眼前這名小姑娘。

  他的長相有那么可怕嗎?竟讓她嚇得尖叫連連,整張俏容都發白了。

  如果這張俏臉不是嚇得有點兒扭曲的話,坦白說她長得挺嬌美可人的,清麗的臉蛋上就屬那雙墨亮慧黠的圓眸最吸引人。

  嚴路寒不耐地由上往下俯視她,她到底煩不煩呀?!尖叫了那么久,也不休息一下,難道她的喉嚨不痛嗎?或許她的喉嚨「天賦異稟」不怕痛,但他的耳朵痛得要死卻是事實。

  「閉嘴!」嚴路寒的語氣有一點冰冷與厭惡。

  玉笙戛然停止尖叫聲,美目瞪得圓圓的,流露出恐懼和害怕。

  「你是誰?為什么躲在這里?」他的臉色有寒意。

  玉笙被嚇得連滾帶爬地離開草叢邊,直到她覺得是安全的距離才停下來,她嬌小的身軀直顫抖著,且沙啞著嗓子大喊:「我的肉不好吃!別殺死我啊!」

  「什么?!」嚴路寒頓時覺得哭笑不得,他還不曉得自己丑到光用一張臉,就能把這小姑娘嚇成這樣。相反的,他這張臉還曾讓他獲得不少姑娘家的青睞呢!但是全被他冰冷的模樣給嚇走了。其實,她是第一個不對他的臉孔行特別「注目禮」的姑娘家,沖著這一點,就讓嚴路寒的心情大為好轉,他決定不為難這位小姑娘,只要好好訓斥她幾句,就讓她離開了。

  玉笙勇敢地抬頭偷覷他一眼,見他沒有露出猙獰的面孔,才稍稍安心一點,故她又做了一次勇氣十足的「鄭重聲明」。

  「我的肉不好吃,所以,你殺了我也沒有用!顾柿艘幌驴谒。

  「我不吃人肉的!顾财鸩恍嫉淖旖恰K斦嬉詾樗恰赋匀四А寡!真是可笑!「就算要吃,也不會吃像你這種干癟的小東西,免得壞了胃口!」

  這番污辱的話讓玉笙吃驚地瞪大圓眸,連忙憤慨地挺直身子,朝這冰人生氣得哇哇大叫:「本姑娘哪里干癟了?我只不過是嬌小一點而已,你別瞧不起人!再說,我個頭雖嬌小,但肉質還是挺鮮美的,不信你咬咬看!拐Z畢,就伸出雪白的藕臂到這冰人的嘴前。

  有沒有搞錯呀?這種事她都要爭辯!先前不知道是誰嚇得臉色蒼白,差一點昏厥過去,現在又主動地要他試咬她的手臂,看看是否肉質鮮美?一切只因他說出「干癟」這句實話。

  嚴路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不吃人肉的!顾麤Q定不跟她一般見識!膏!」玉笙小嘴扁一扁,看起來非常失望……慢著,她那么失望干嘛?這是她求之不得的天大好消息呀!

  既然這冰人沒有危險性,玉笙覺得自己應該做好「敦親睦鄰」的工作,讓這冰人體會到人間還是有溫暖的,省得他鎮日繃著俊臉,影響到她的食欲。如果她「關系」打得好的話,日后這冰人要是發現她接收了他的狗狗,也不好意思責備她,搞不好還會主動把狗狗送給她呢!呸呸!說什么送不送的,這狗狗本來就是她從樹林里「撿來」的。對!她抵死也不承認自已把他的狗兒「拐」回家。

  她突然漾出嬌美的笑靨,異常熱情地拉住他的大手,笑道:「我叫玉笙,這位冰人……呃,大哥尊姓大名呀?」

  嚴路寒被她突如其來的嬌笑給詫楞了眼,遲疑了片刻,才不著痕跡地抽回他的手,冷冷地道:「嚴!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忽然感到一陣毛毛的,仿佛有什么惡事將要降臨在他頭上一樣。他趕緊要自己別胡思亂想了,對方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根本成不了威脅!

  「喔——原來是嚴大哥呀!你好。」玉笙叫得非常親密熱絡,自動將兩人的關系拉近一點,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嚴路寒是玉笙熟識多年的好友呢!

  有問題!嚴路寒心中響起一道警鈴。

  這黃毛小丫頭在打什么鬼主意?無緣無故對他那么熱絡,自己還是小心為妙,以免莫名其妙著了她的道。

  不理會玉笙笑靨如花的模樣,嚴路寒冷漠地啟口道:「以后不準你再來這里探頭探腦的,要是被我抓到了,有你好受的。你走吧!」語畢,他頭也不回地走進屋中,留下頓時傻眼的玉笙。

  怎么會這樣呢?按照她的推算,嚴大哥應該會被她的「敦親睦鄰」所感動,然后謙恭有禮地請她入內喝口熱茶,而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內一看究竟。

  「慢著!」玉笙不甘心地追過去,嘴里嘮叨著,「嚴大哥,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鄰居了,所以我們要好好相處,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要是哪天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會盡好鄰居的責任,義不容辭地幫助你的。」嚴路寒冷眼一瞪,不耐地打斷她絮絮不休的長篇大論!嘎闊┠阒v重點!」他用一只手挫敗地揉一揉額際。

  這小姑娘怎么說話漫無邊際的,一點重點都沒有?十句話中大概只有一句是比較能聽的,其馀九句都是廢話,偏偏他又聽不出到底哪一句話是重點。真是一只絮絮叨叨的小麻雀!

  玉笙露出諂媚的笑容,雙手合十,要求道:「嚴大哥,人家想進去你的屋內看看!顾凉M臉期待地瞅著他看。

  嚴路寒考慮了一下,才道:「看完了屋內,你就會走嗎?」

  「當然!」玉笙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如搗蒜。

  嚴路寒打開木門,不帶任何情緒地道:「進來吧!」如果這樣就能把這只煩人的小麻雀打發走,還不算太大的犧牲。

  玉笙興奮地歡呼一聲,就一溜煙地沖進屋內。她老早就想進來「研究」一下,這破敗的老屋子到底有何神奇魅力,能讓嚴大哥待在里頭,好幾天不出門。

  嚴路寒尾隨她進屋。

  「嚴大哥,里頭就‘這樣’呀!」玉笙看了好生失望。

  屋里頭除了應該有的家具與嚴大哥的私人物品外,就別無他物了,而且這些家具都非常破舊,有的甚至還斷了一根腳,但仍繼續使用。不過,屋內倒是相當干凈整潔,看得出嚴大哥有仔細打掃過。

  但是平心而論!她實在是瞧不出來這「爛爛」的屋子有什么魔力,能讓嚴大哥整天待在里頭。嗯,這值得她好好觀察一番。

  「你可以走了吧技我還有事層要做!箛缆泛渚叵铝恕钢鹂土睢。

  「等一下!」玉笙聚精會神池低頭「研究」一只做工粗糙的木柜,像趕蒼蠅一樣右手揮了幾下,不耐地道:「去去去,去做你自己的事,不要打擾我的‘研究’!

  嚴路寒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是誰打擾了誰?這小丫頭竟然「惡人先告狀」嚴路寒早該知道不可能那么輕易就打發她走,現在他更難以脫身了,因為她已在他屋內,此時、他要后悔也來不及了!

  嚴路寒見她搖頭晃腦地觀察屋內每一件家具,表情相當認真,不像是作假,便由她去了,只要她不妨礙他讀醫書就好了。

  ***********************
  隔日清晨,天空仍隱泛微紫,天色尚未大亮。

  原本睡得正香甜的玉笙,七早八早就被小彌猴「五點」給吵醒了。

  她強撐起沉重的眼皮,邊打呵欠,邊把「五點」硬塞給她的兩顆朱紅果實放在寒玉圓盒中。

  因為「五點」一直吱吱亂叫著:這漂亮的果實地不能吃!所以,她只好在‘五點’的猴眼監視下,乖乖地把它們鎖進寒玉盒中!保持它們的新鮮。她打算等師父回來后,再問清楚這朱紅果實的來歷。

  說來好笑的是,「五點」昨晚竟緊張兮兮地抱著果實睡覺,一副寶貝得不得樣子,現在又主動把果實交給她,但就是不讓她吃。真不知道它冒著生命危險從金蛇「家中」搶來那兩顆不能吃的朱紅果實干嘛?呆猴一只!

  玉笙「打發」掉小彌猴「五點」后,便迷迷糊糊地走回房中,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汪汪……汪汪……」一陣狗兒的吠叫聲,使她突然停下腳步,原本睡眼惺忪的黑眸迸射出興奮的明亮光芒。

  對了!她差一點忘記她前幾天不小心「撿到」的新狗兒「小毛」,與不太愛說話新鄰居嚴大哥。哈,今年的夏日不會太無聊了!

  她做了簡單快速的梳洗,便拎起小巧的藥箱沖到屋外,想替「小毛」換藥,好好「聯絡」一下感情,免得它老是對她愛理不理的,一點狗兒應該陪主人玩「義務」都沒有盡到。真是可恥!

  為了「諂媚」一下「小毛」,她甚至與袁二哥替它在木屋左側蓋了一間‘美美’的狗屋,希望它能恢復大好心情,趕緊‘振作’起來,才不枉她的一片苦心。

  可是功效好象不太大!

  玉笙快步走近‘美美’的狗屋。

  果然,原本精神抖擻還在猛吠的「小毛—看見她來,又恢復委靡不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擺明著就是不想理她嘛1唉!玉笙嘆了一口氣。但仍露出明朗開心的笑容,輕柔、有耐心地替它換藥。

  她心中開始有一點挫折感了,從未見過如此「冥頑不靈」的狗兒。它除了目不轉睛地「監視」她換藥外,其馀的時刻絕不看她第二眼。

  她是它的救命恩人哩!「小毛」竟然一點感恩圖報的心都沒有,相反的,它還一直「使臉色」給她看,一點都沒有把她看在眼里。有沒有搞錯呀!好歹她也救了它一條狗命呢!換完葉后,玉笙在狗兒「小毛」面前坐了下來。她假裝沒有看見它放意「閉目養神」不理她,頗自得其樂地撫摸著「小毛」的脖子,見它一身狗毛在晨光的照射下,呈現出黑滑油亮的光澤,想必以前一定受到嚴大哥的細心照顧。

  但令玉笙納悶的是,嚴大哥實在不像是有耐心養狗的人。

  。〔幌肓!琨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趕緊跟「小毛」培養好感情,否則等它的腳傷一好,她就留不住它了,這是她不愿看到的結果;但如果事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小毛」對她沒有任何留戀之心,她是不會強留下它的。

  當然!她會盡力避免這個悲慘的結果!

  可惡!為什么「小毛」不喜歡她呢?害她坐在這里絞盡腦汁地想盡辦法「巴結討好」它,整個人都頭昏腦脹了,還想不出什么具體的計畫來,偏偏她被動物十分喜愛的輕柔嗓子對「小毛」一點用都沒有。

  以前,她的輕柔嗓子使她在小動物面前「無往不利」,而她也已習慣在小動物面前不會被排斥!所以她才會對「小毛」一籌莫展,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哪想得到一向有動物緣的她,會「栽在」一只大黑狗身上,還是她救過一條命的大黑狗。

  苦哉!

  ************************
  吃完袁二哥做的早膳后,玉笙把新鄰居的事興奮地告訴袁二哥,當然她避重就輕地只提到有這么一個人,對于她在那里探頭探腦了好幾天,而且被逮個正著的事卻絕口不提。

  袁二也開心地咧嘴而笑,準備了一份早膳,吩咐玉笙送到新鄰居那里去,算是一份歡迎的贈禮。畢竟他們好不容易才有一個鄰居可以「閑話家!,他理所當然要對這名新鄰居友善些。

  在玉笙拎起食盒要離開時,袁二突然有些猶豫地叫住她。

  「你想,這名新鄰居介不介意我有空時去找他聊聊天?這樣比較好打發時間。」

  玉笙聽了腳下一個踉蹌,差一點沒跌倒在地。她趕緊湊到袁二哥身邊!

  賊兮兮地壓低嗓門道:「袁二哥,我偷偷告訴你,你千萬別告訴其它人喔!嚴大哥那個人呀,每天喜歡都板著一張冷面孔,好象一點喜怒哀樂都沒有,簡直比冰塊還要冷冰冰。所以,他不會喜歡‘有人’去打擾他的!惯@個「有人」當然指的是袁二哥,她可沒包括在里面。

  為了杜絕袁二哥哪天突然心血來潮去拜訪嚴大哥,玉笙極盡所能地詆毀嚴大哥,因為她不想讓袁二哥知道她在那里探頭探腦好幾天的事,否則,他一定會向師父打「小報告」的。

  「是這樣的呀!」袁二失望地猛搔頭。「那你去的時候出自個兒小心一點,見他一有不對勁的舉動,馬上拔腿就跑,知道嗎?」他這鄭重的囑咐好象把嚴路寒當作受官府通緝的殺人犯一樣,而不是普通的鄰居。

  「知道了!」玉笙露出沾沾自喜的竊笑,她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機智,隨便「拜」幾句就能唬住袁二哥。她得意地跳出門檻,回頭朝袁二哥揮手,甜甜地笑道:「我先走了!」隨后轉身往后山的方向奔去。

  雖然昨天嚴大哥一點話都沒有說,全是她一個人嘰嘰咕咕講個不停,但是玉笙把他的沉默當作一種「鼓勵」。八成嚴大哥從未一下聽過這么多的山中趣事,所以驚喜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哈!既然嚴大哥那么「捧場」,她也不好意思草草說個不好玩的事給他聽,故她昨晚苦思了一下下,決定把她與「五點」相識的過程講出來,嚴大哥肯定會感興趣的。

  也許嚴大哥高興之馀,會把他在山下看到的新鮮事說給她聽。哇!一定非常好玩,她簡直迫不及待想看見嚴大哥了。

  玉笙繞過小山坡,轉進嚴大哥木屋所在的樹林中,不一會兒工夫,她就看見那稍嫌破敗的木屋了。

  她躡手躡腳地悄悄走近木屋的大門,輕輕一推,嗯!沒上門閂,非常好1她倏然用力推開大門,惡作劇地大喊著:「嚴大哥,起床羅!啊——」

  玉笙沒嚇到人,反倒被躺在床上只著單衣、露出厚實胸膛的嚴路寒給嚇一跳。

  原來嚴路寒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時,人早就醒了,而且,他由淡淡的花香味中得知是玉笙這只煩人的小麻雀,為了嚇唬她,讓她以后不敢再來找他「串門子」,嚴路寒故意不把單衣系好,露出大半的胸膛來,想嚇得她落荒而逃。

  「閉嘴!」嚴路寒不耐地朝不斷尖叫的玉笙低吼,她老是尖叫有什么用呀?為什么不干脆一點轉身就跑呢?他滿臉陰郁地走向顯然已呆住的玉笙,替她合上張開太久的小嘴。

  玉笙猛然回神過來,趕緊目不斜視地瞪著他的俊臉,氣急敗壞地指箸嚴路寒赤裸的胸膛道:「你怎么沒穿衣服呢?真是不知羞恥!」她罵得結結巴巴的,一點義正辭嚴的效果都沒有,不過,后頭那一句話倒是罵得挺溜的!嚴路寒挑高形如箭矢般的學眉,嘲弄道:「我有穿衣服!

  「胡說!」玉笙低頭看向他的胸膛,激動地叫嚷著:「你明明—沒穿衣服……」

  話還沒說完,她那雙剪水大眼就睜得圓圓的「粘在」嚴路寒的赤裸胸膛」雄健的年輕軀體上不見一丁點贅肉,胸膛上全是結實健壯的古銅色肌肉,加上挺拔的雙肩,實在表現出男人特有的陽剛氣息,鼓起來的結實肌肉仿佛蘊含著強勁的力道,使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食指,好奇地戳一戳他的胸肌。

  原以為戳下去的感覺應該是堅硬的,沒想到竟是一種舒服的觸感,柔軟的皮肉下有一種剛硬的內蘊,仿佛一層上好絲絨里在堅硬的鋼鐵上。她不自覺地將右手平貼在他胸膛上,忍不住想多感受一些異樣卻又舒服的觸感。這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嚴路寒不知道該因此感到惱火還是發笑,難道她一點姑娘家的矜持和羞怯都沒有嗎?竟如此不知羞地撫摸他的赤裸胸膛!

  他有些惱怒地抓下她好奇的小手,低沉沙啞地道:「你又來這里做什么?」

  他的惱怒是有原因的:其一,玉笙并沒有如他預料的落荒而逃;其二,他竟然對這小丫頭青澀的撫摸感到一股欲火慢慢從體內燃起。天!她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哩1「什么?」玉笙漫不經心地答道。她的手雖然被抓住了,但她亮晶晶的黑眸仍然「瞅」著嚴路寒的胸膛猛看個不停。不知道其它人的胸膛是否都像嚴大哥一樣「美麗」?嗯!這問題滿值得深思的。

  嚴路寒沉著一張俊臉低聲詛咒,被她的「專注」給氣煞了!

  他不悅地「扳正」她的臉蛋,使她抬頭看著他!改阋姽淼牡降讈磉@里做什么?」聲音中有明顯的不耐與慍怒。

  玉笙被他的低吼聲給叫回了神,但隨即驚慌地捂住嘴巴,食盒「咕咚」

  一聲掉落在地,只見一抹紅彤彤的艷彩飛快地染上她的粉頰。她終于遲鈍地意識到剛才自己竟然失神地摸上他的胸膛,活像女色狼一樣。

  「噢!」她發出一聲恐慌的叫聲,然后將小手往上改捂住瞳眸,又羞又急地嚷嚷著:「嚴大哥,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你一定要原諒我。人家只不過是看了你的胸膛一眼,誰知道我的手就不聽話地‘偷跑’到你的胸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慚愧地幾乎快哭出來了,有些汗顏沒有管好自己的手。

  「我沒有要罵你的意思!箛缆泛畮捉鞌〉氐。

  這到底是什么局面呀?明明是他在詢問她的來意,怎么會急轉而下繞到這般可笑的對話來呢?他不耐地揉一揉疼痛的額際,赫然發現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揉著疼痛的額頭,一次是現在,另一次就是昨天打斷她嘮嘮叨叨的長篇大論時。也就是說,自從遇到這只非常愛說話,偏偏又老是言不及義的小麻雀后,他「玄笛狂醫」嚴路寒突然就犯了某種不知名的「偏頭痛」!

  玉笙將他的話自動推斷成「他也有錯」的變相懺悔,所以稍稍安下心來,不再那么責怪她的手不聽話的事,雖然背對著他,但玉笙仍表達出她一點小小的「愚見」。

  「嚴大哥,其實你也有錯,誰叫你不把單衣穿好,露出你‘美麗’的胸膛來!

  嚴路寒一聽,她的話里頗有責備是他的胸膛無恥地「引誘」她的手去摸它的抱怨之意,他決定不跟這個得寸進尺的丫頭計較,自個兒慢慢地將衣袍穿上。

  「昨天不是叫你沒事不要來嗎?你一大早跑來這里做什么?」嚴路寒問了第三次。

  「啊1都是你害的啦!」玉笙不高興地嘟起小巧可愛的菱嘴,彎下腰去撿剛才被他給嚇得掉在地上的食盒!肝沂菍3烫婺闼驮缟艁淼!

  嚴路寒懷疑地看她一眼,有些戒備地道:「你無故對我那么好,有什么目的?」他向來厭惡一些偽善的江湖人若有所圖地上門求醫,只是礙于師命難違,不能拒絕任何病人,所以,他為求醫的人立下一個「不準再為惡,否則殺無赦」的條件,這樣真正十惡不赦的惡人倒也不敢上門求醫,反倒是那些打著白道的旗幟,卻作奸犯科的「白道中人」不信邪。不過,在他宰了幾個這樣的人后,他的「醫蘆」平靜了不少,讓他得以將醫術落實在平民百姓身上。

  「你少無聊了!我沒事‘設計’你干嘛?你都已經窮途末路搬到黃山來了,我哪忍心再‘覬覦’你。不過,你那支黑色的笛子倒是挺漂亮的,難怪你舍不得把它當掉。」玉笙憶起昨天看到的那支黑色笛子,仿佛是用晶瑩黑玉細雕而成,觸摸起來通體冰涼,可惜她還未仔細看清楚,就被小氣的嚴大哥給收回去了。

  她將食盒放在干凈的矮桌上,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子,見食盒內的食物沒有大礙才安心地吁了一口氣。

  他窮途未路?舍不得當掉玄笛?!

  玉笙哪來這種荒謬的想法?嚴路寒頓時啼笑皆非,但他并沒有向她解釋什么,只說出部局的事實。

  「我沒有窮途末路到這種地步,我主要是到黃山采一些貴的藥材。」嗯!好香哦!他被香氣四溢的早膳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坐在矮桌前。

  「你別解釋了!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希望你早日脫離這種貧窮的生活!褂耋象w貼地安慰他,清麗的小臉上帶著濃濃的同情與可憐!竾来蟾,你快吃吧!」

  嚴路寒以一種輕柔卻又危機重重的口吻道:「我沒有窮途末路!」他現在終于明白百口莫辯的滋味了!這小丫頭怎么推理的能力那么強呀?一點都不把他的解釋聽進去。他「玄笛狂醫」嚴路寒——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會窮途末路嗎?真是好笑!這事要是傳到武林中,豈不讓那群愛論人是非的江湖人笑掉大牙!

  「好!好!你沒有落魄到窮途末路的地步。乖!不要生氣1你怎么說就怎么算吧!」玉笙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臂,對嚴大哥不得志的「郁郁寡歡」神情深感同情。

  慢著!這小丫頭該不是可憐他「窮困潦倒」,所以,特地送早膳來給他吃吧?

  「玉笙,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送早膳來給我吃?」

  「當然不是呀!」玉笙有些心虛地回答。她本來就有一點同情嚴大哥,所以故意把他的事告訴袁二哥,因為她知道袁二哥人雖長得猙獰可怕,但心地非常善良爽直,一旦他知道多個鄰居后,肯定會熱情地做一份膳食請嚴大哥吃!甘亲蛱煳腋阒v的那個袁二哥吩咐我送過來的,說是要給你一個小小的歡迎禮物!拐Z畢,她停頓了一下,像是猛然回想到什么,才補充道:「我可沒跟袁二哥說你很窮的事喔!」

  嚴路寒冷冷地橫睨著她,諷刺地道:「謝謝你喔!」端起碗筷!不客氣地吃起早膳來。

  「不用客氣了!」玉笙假裝沒聽出他的諷刺之意,露出甜甜的笑容,坐在他的身邊。她認為他的「乖張」是因為大丈夫的男子氣概受損之故,所以,她很寬宏大量地原諒嚴大哥了。

  嚴路寒不理會眼巴巴看著他的玉笙,慢條斯理地帶點兒滿足的低頭吃著早膳。

  老實說,他已很久沒吃過這種美味爽口的膳食了,他最近的一次記憶是在長安有名的「水月酒樓」中,尤其自從他到黃山來以后,天天都吃自己烤焦的油膩野味,難吃得幾乎叫他咽不下,所以,今早吃到這美味的早膳,算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好吃嗎?」玉笙見嚴大哥慢慢享受這可口的一餐,就知道他以前的生活一定很潦倒,否則,這普通的早膳哪用得著他細嚼慢咽、慢慢品嘗呀?所以,她忍不住帶點兒「邀功」的意味詢問他!提醒嚴大哥她的功勞。

  「不錯!」嚴路寒勉強地回她一句,頗有一絲「吃人嘴軟」的無奈,見她一臉期待的神情,他就知道剛才那一些點的贊美根本滿足不了她的胃口。于是,他又強迫自己多吐出一些話來。

  「這些菜肴是你做的嗎?真是不簡單!」

  「不是我做的。」玉笙老實地回答。但她的表情還是非常沾沾自喜。

  嚴路寒難以置信地瞪她一眼!改悄隳敲锤吲d干嘛?」

  玉笙激動得跳了起來,得意洋洋地道:「可是這早膳是我大老遠‘費盡千辛萬苦’提到你家來的,所以,我也有功勞啊!」

  一代「玄笛神醫」嚴路寒竟然被這個丫頭弄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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