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樂樂的休養三天,感冒是好了,便把童的車子開上山。有屋有車,童像打算永久在這里定居。買屋的時候老頭還沒死,當時童是打算離開他們嗎?老頭的死確實帶來了變數,如果沒來風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童在這里置產。
臨上山前,去探了下超商的大男孩。他看起來氣色不錯,連連向她道謝。有什么好謝謝的?連他都救不了,空有一身基本的武術又有何用?
聽童提到,八個少年是來游玩的,臨時起意搶超商,逃了兩個,目前不知去向。是社會的亂象嗎?即使走在路上都有人來砍,學武術的目的究竟在哪兒?
一路開上山,正值日正當中,卻涼風颼颼,看樣子臺風真要來了。癡武縮了縮肩,把車停在教師車庫里,先跑回宿舍拿食票。
“尤癡武!”田曉郁在走廊上叫她,快步走來!澳闵眢w好了嗎?怎么上山了?”
癡武笑得眼兒彎彎的!拔液美玻胛覇?”賴到金主了,好幸福唷,童早她一天上山,也不知道人會不會來吃飯,賴住田曉郁就等于挖到金礦了。
“誰……誰想你。俊笨礃幼邮菬o恙了!澳阈Φ媚敲葱案陕锇。俊币宦纷哌M餐廳,依舊人潮擁擠。
癡武緊緊跟著她。
“你這么瘦,食量一定不大吧?”好垂涎她的食票。
田曉郁看了她一眼!澳阆攵紕e想!
“過份,我的心思這么容易看出來嗎?”癡武垮著臉,看著老師傅遞給田曉郁老師的份量。
“沒關系,我等童跟我換。”癡武喃喃咕咕的,把食票遞給老師傅。
老師傅瞄了一眼她的名牌,忽然從小小的窗口探出一張老臉來,差點把癡武給嚇壞了。
“你就是尤癡武?”
“是……是啊!
老師傅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又加了幾樣萊上去!澳泐^痛好點了沒?”
“。亢谩枚嗔耍∵@……這是我的。俊焙孟裼悬c怪怪的。身邊的人聽見她是尤癡武,都抬起了頭。
什么時候開始,她成了明星而不自知?
“其實,童老師話不多,但人還不錯!崩蠋煾祾佅逻@句話,就擺了擺手讓她離開,接過下一個人的食票。
癡武起疑了下。老師傅好像知道她跟童是一對的……不會吧?童何時成了大嘴巴四處宣傳?
張望了一下,工友伯伯似乎沒來吃飯,跟學員擠好累。那……“曉郁!”笑嘻嘻的向雅座飄去。
“你作夢!币粋老師一個位,沒理由讓出自己的位子。同桌的老師們驚詫的抬頭看了田曉郁一眼,她立刻臉紅,吶吶地說:“對不起……”尤癡武總會引出她最壞的一面,差點就在諸位老師跟前露了原形。
“小氣!”尤癡武目標立刻轉移到其他桌的老師。童呢?
“他到教務處去了!碧飼杂籼嵝阉。沒告訴她,有部連續劇開拍挑中了風云的原野美景及雇請武術學員當臨時演員。童晃云跟唐澤元是風云的兩大武術名師,非他們不可,也可以借此打響學校名聲。
“哦——”癡武嘴角下滑,東張西望了下,服角瞥到擁擠的大廳角落尚有一個位子。眼睛發亮,跑過去——
椅凳被勾過去,又是當日那個跟她搶位子的紅衣服學員。這么倒媚呀!學員擺明了看不起她,這所專校的學員重武不重心,難保教出去的學員不會步上搶劫超商那幾個少年的后路。
癡武撇撇唇,前腳踢了出去,擊中他勾住椅腳腿,他哀嚎了一聲,凳子落地,癡武只手上前要拿,他想搶,她順勢搭上他的手,借臂骨巧妙旋轉,貼住他的手如同纏劍一般,是仿自當日童玩唐澤元的那一招。以前學過,但練武術得日積月累,久了沒練很快就生疏,她是裝裝樣子,功力自然沒童那么高深,皮膚還有吸附的內氣,所幸那男學員嚇了跳,迅速縮臂,凳子落地,癡武連忙抬過來坐下。
“開飯了!彼p手合十,笑瞇瞇的。享受特權滋味固然是好,但靠自己贏來也不錯。
“你好強唷……”身邊黃色運動服的女學員悄悄地說,充滿崇敬的。“那個位子從沒人敢坐的。”
“為什么?”癡武含糊不清地問。老師傅的心地真好,給她加了這么多菜,唔,好感動,來到風云這么多天,首次感受到老師傅的人情味。
“他是唐老師的學生,你不知道嗎?唐老師的學生都跟唐老師一樣,狂傲自負,老愛欺負我們!
“咦!”校園暴力嗎?以前在學校時誰敢打她?光把尤家武術館抬出去,就先嚇退了對方百尺。癡武看看她的黃色運動服!澳恪闶峭蠋煹膶W生吧?”不信童教出來的小子弟們打不過那家伙。
“是啊,可是童老師說練武術不能打架的。外表的強不是肉體的強,”而是精神的修養。練武的目的除了強身,還追求待人接物之道,處世之道……”女學員好奇地看著她。“方才你的打法跟童老師好像喔。”
癡武搔搔頭發:“還好啦,只是胡亂打架而已!彼懒耍煌揽隙o赦。
他完全承襲了老頭優良武術觀念,人又固執,要知道她為了搶一席之地跟年輕的學員打起來,她肯定會死得很慘。
她只是氣不過啊。搶不搶得到位子倒在其次,大不了躲在角落里吃飯,只是看不慣這樣年輕的學員如此傲慢跋扈,總會不經意的將他跟那幾個少年重疊了。將來這社會會淪落成怎番德性?如果在風云,只懂得學武傷人,不如不學。
“你是童老師的女朋友吧?”
“赫!”癡武嚇得差點魂飛,瞪著女學員!澳銖哪耐趤淼陌素?”忽然發覺身邊坐的都是黃運動服的學員,有男有女,一律豎耳細聽。
“我也是聽來的……不是嗎?”有幾回看過童老師對這個工友不錯,簡直與他平日的行徑不合。
癡武有點尷尬的,有點想鉆地洞。紅紅的蕃茄臉開始冒出來——
“可惡,要讓我抓到是誰散播這種話,我會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小螞蟻!
“那……就是謠言嘍?我們從沒看過童老師會主動跟哪個女老師談十分鐘以上的話,”女學員受到身邊同伴們的慫恿,進一步的求證:“我還以為我們可以叫你師母呢。”
師母?足夠教她全身別扭起來。見到他們張口欲喊,連忙擺手!安灰,不要叫!我……我……走先,再見!”不得不倉惶而逃,圓圓的臉充滿熱氣。
昨日之事不可留,從此以后平凡的日子肯定在風云結束了,嗚,好慘!她要起來哀悼一下。
“童——”出了餐廳,本想回宿舍,但在轉角看見童下了吉普車。她雙手斂后,蹦蹦跳跳的跑過去。
“癡武?你什么時候上山的?”童晃云吃驚了下,但很快恢復他一向的沉穩。風顯得有點狂,把癡武的短發吹得一頭亂,她穿了單薄的襯衫,很隨意的。
他微不可聞的低嘆了口氣。癡武總不太會照顧自己,仗著身優骨佳,任何事都太嫌沖動了點,他拿出吉普車上的外套丟給她。
“穿上吧,病剛好了點,再遭涼就沒人照顧你了。”
癡武乖乖穿上,當沒看見從車上另一頭下來的唐澤元。她眉開眼笑的!巴氩幌胛摇焙芟胫苯犹M他的懷里,但畢竟有外人在。癡武本來是隨口問他的,一瞧見童專注熾熱的眼神,就有點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她有點臉紅的,退了一步。
“嗤!碧茲稍恐哲。“小工友,你身體康復的速度令人吃驚!
他也知道她在山下受了傷?癡武撇開頭,壓根兒沒打算理他。是童解了她的疑惑——
“風云的學員有三分之一是山下鎮上的本地人,你救了那個男孩,風聲傳得很快。”
“哦——”不算什么偉大的英雌事跡,到頭來還不是要靠童救她。
“來吧,下午沒課,到茶亭泡茶給你嘗嘗!蓖卧崎_了口,了解她不太喜歡在唐澤元跟前多說一些話。癡武的交游很廣,個性也大而化之,鮮有她討厭的人,唐澤元顯然相當不得她歡心。
“好!”癡武堆起笑!昂镁脹]喝到你泡的茶!币酝倫墼谙掠隉o處去的時候窩在家里泡荼,感覺有點像回到了過去。
童走在前,她緊跟在后。從后頭看去,童的背影很沉穩……很值得依賴。師母……好像跟他不太搭,她老是毛毛躁躁的,童究竟是怎么喜歡上她的呢?
“寧采臣的路好走嗎?”身后,忽然傳出這么一句。
癡武怔楞,本想不理,但憶起了他這句話的含意。她迅速轉過頭瞪著唐澤元,那一夜少年毆打男孩的時候,他也在場嗎?就在她進超商之前看見了她!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幫忙?
他的笑充滿惡氣,花了半晌,她才恍悟——是為了試她的極限嗎?就為這樣,所以罔顧了他人死活?
“癡武?”
癡武的嘴掀了掀,瞪著唐澤元轉頭離去,她不甘心的低哼了一聲,快步追上童晃云。
“童,你們學校有大嘴巴呢!
“哦?”
癡武眨眨眼,跟童之間的距離不過十來公分左右,在他毫無防備之際,忽然前腿直彈過去,童晃云側閃轉身,面露驚詫!鞍V武?”
緊跟著大擒拿手迎面而來。分筋、挫骨、截脈、閉穴,中途有些招式忘了,就打混過去,招招力量不大。
童晃云手腳俐落的擋下來,抓住她的雙臂!鞍V武,你又想做什么?”對癡武的公然挑戰沒惱羞成怒,只是十多年來沒再見過她找他比武了。有點驚詫,但更多的是驚喜。
癡武掙脫他的臂力,嘴角下滑!拔抑皇窍肱宄约河袔追种亓俊D愫脧娻,童!
童晃云搜尋她的黑眼,說道:“你也可以的,癡武。”
“是——嗎?”她苦著臉,像在掙扎介于想與不想之間。個性散漫慣了,要再重新來,必定得下非人的苦功,一想到全身骨頭就酸痛,她咬咬唇,轉眼又想起那幾個少年,她頹下肩,算啦!巴,你說過你要保護我的!
“是的!
“所以我練武干嘛?”她又笑咪咪的!坝心惝斂可,我還怕什么?”
童晃云看著她。顯然在一剎那里有什么讓癡武動了搖,卻又臨時放棄。她會不會重新拾武,他并不在意,只要她過得快樂就夠,但私心總希望她的天份能夠得到發揮。
癡武看看他,再低頭看看他的手,忽然牽住他的手,讓他震了下。
“走……走啦,我等著喝你泡的茶呢,童!彼哪樣譄釤岬,肯定又紅了。那種感覺很奇怪,平常動不動就跳進童的懷里,對于這種親近早就習以為常了,但現在只是牽住他的手而已,就臉紅心跳的。
“童,你看我干嘛?我是瞧……好像情侶都是手牽手的嘛……”這是很愚蠢行為嗎?想抽手,卻被童緊緊握住。
現在處的模式大致跟以往一樣,沒什么過大的差別,但心里彼此有譜顯了形,知道對方都是唯一的,一輩子的關系,反而接近童時老會心慌慌意亂亂的。
“童,”在往茶亭的路上,癡武又忍不住開了口抱怨:“你們學校有誰知道我們……我們在談戀愛啊?你知不知道有人多嘴宣傳了出去?師母耶,我明明是你師姊,叫我師母……”好像在叫七老八十的人。
“是我!蓖卧茮]側頭看她。
癡武呆了呆!巴悄恪笔锹犲e了嗎?童一向不是道人長短的大好人,好到她以為他幾乎得到了中國武術的精粹武德,值得后人膜拜!澳恪瓰槭裁匆f?”
“你不愿意?”
“不……”只是她以為童是那種靜靜吃三碗公半的人。
“癡武,這是昭告,昭告風云你是我的女人了,沒人會再追你,或者欺負你!
手心驀然發汗了。童晃云沒回頭看她,但字字句句打進癡武的心。他的女人啊——奇怪的說法,教她毛骨悚然的同時,體溫卻又升高起來。
“你……你……”舌頭打結了。“你放心啦,反正我從小就沒異性緣的!庇悬c可惡,童,好像從“談戀愛”開始,他便老占著上風,有時一句話就堵得她說不出來,卻又心甘情愿的。
但,那又何妨?風依舊顯得有點狂,但陽光照在地上,癡武低頭看著自己淡淡淺淺的影子跟童的影子間隔小小的距離,她貼近了童一點,頭靠向童的肩,影子勉強搭上了邊,癡武眼底眉漾著笑,蹦蹦走走的跟童上了茶亭。
山雨欲來臨時又收了勢,一個臺風從臺灣邊緣閃了過去,另個超級臺風又迎面撲來,登陸是遲早的事,為炎炎夏日帶來了輕涼的風。
幸虧這幾天的氣溫不高,屈睡在工友宿舍還不致于熱得發暈,就是洗澡不太方便,總得等到半夜三更才能洗。沒再溜到童的宿舍,即使成了情人;有更冠冕堂皇的理由溜去,但總是不敢。何時她的膽子小如鼠了?童看她的眼光總是熱熱的……像要吃了她,以往都沒發現過,是童掩飾得太好,還是當真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過?
在風云做了近一個月,下個星期。就是領薪日,好幸福哦。癡武堆著笑,剛被吉普車載回來,搬送木質的單刀上練習場,聽陳老師下午會教單刀這項課程,她倒滿有興趣看一看。
以往打零工,沒有儲蓄的習慣;都是領了就花光,F在呢?老待在山上,要花也沒處可花,終于了解童為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買屋又買車——童哪,最近他看她的眼神帶著奇異。撇開戀愛不談,那是另一種探索評估。探索什么?曾經這么問過他,他卻閃了話題。這家伙,悶葫蘆一個,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尤小姐吧?”一組娘子軍叫住她。
癡武推著擱置單刀的箱子,瞇瞇笑的回過頭。“老師們,有什么要幫忙嗎?”暗中數了數,有五、六個年輕的女老師。在風云職員里年紀最小的大概就是癡武了,這讓她有點不平衡。明年有個武術老師要退休,希望有幼齒的女老師出線。
“你是哪兒畢業的?”某個女老師開口問了。
癡武怔楞,笑道:“我臺北女高。”在作身家調查嗎?滿有趣的。來風云快一個月,沒有多少年輕女老師愿意理她,大多是武術老師跟她處融洽,有好幾次有幾個武術老師路經茶亭,看見她跟童在泡茶,即使知道他們是情侶,還是厚著臉皮走過來聊天。童沒拒絕過,她以為童也想借此在口頭上切磋,哪知他只是面帶微笑靜靜的泡茶,偶爾插上一、二句而已。
“只是高中畢業啊!绷韨女老師的語氣揚了起來。癡武看向她,她好像是……,童教武術的某班班導嘛,看過她幾次,都是在找童的時候瞧見她跟童在說話。
“對啊!卑V武笑答:“我沒高學歷,所以只能當工友嘛!边記得高中念完時,就開始打零工,被童“念”了好一陣子。他的“念”不是用嘴巴說,而是那種眼神像是——她若不念大學,就很對不起他一樣。一向就沒把學歷看得很重,總感覺得書念得多,對她來說并沒有太多的幫助——嗄?好像少一把單刀,陳老師這班的學生有三十七個人,真少了一把,可惡!她低聲咒罵,在風云橫行無阻的吉普車申請得要有駕照,而且服務滿一年的風云職員才成,方才是阿福伯伯載她過來,現在沒人載她過去拿單刀,麻煩了。
“我不太懂童老師這么高尚的人,怎么會喜歡上你?我們真為田助教抱屈……”娘子軍嚇了跳,因為看見癡武圓圓的眼睛發亮,在她越過單刀跳過來的時候,忙作鳥獸散——不是沒有聽聞過她跟山下那幾個搶劫少年打架的事跡——
“各位老師,請問你們有沒有駕照?”她笑容可掬地問。
“駕……照?”這跟方才的話題有什么關連?
“我少拿了把單刀,如果沒事,可不可以載我去集思樓拿?”
“誰會有駕照?風云的女老師上課都是請男老師載去的!
“哦——那……”現在誰有空?童的課表上有課,好幾個武術老師也有課的樣子!皩α,找李老師好了!
娘子軍們又對望了一眼!袄畛兄校俊笔秋L云第三順位的單身漢呢。“你跟他很熟嗎?”
“還好啦!卑V武笑咪咪的!霸诓柰さ臅r候大家都常聊天嘛!
“茶亭?”是看過幾次,有點羨慕但又不敢加入。“你不覺得武術老師們不太好溝通嗎?”開口閉口就是武術的東西,想搭上腔又不知從何搭起。
“唔,”癡武摸摸下巴,擠眉弄眼的!盎镜奈湫g概念很容易懂的,可惜我不太有空,不然可以告訴你們基本觀念,下回去茶亭就有話聊了。其實李老師最容易應付了,只要有人起了頭,他會纏人纏到氣絕都不肯放手。算啦,有機會再說,我要趕去拿單刀了,遲了會扣薪水的。”
娘子軍里有人的嘴在動了,但話含在里頭,遲疑著。忽然,有人搶先了——
“我送你過去吧。”
癡武無辜的瞪人眼!安缓冒,你不是沒駕照?”
“不是沒有,只是放在皮包里擱著而已!迸蠋煍[出年長者的姿態,顯然把癡武看成了一國!澳隳昙o還小不懂,有時候女人得讓點機會給男人獻殷勤。有了駕照,誰會載你?不要以為現在你跟童老師在一塊,就不必玩手段,男人的心容易浮動,你知道嗎?”
“哦——”癡武點點頭:“受教、受教。”嘴角含笑,跟著她走出練習場。
“還有呀,是女人就要懂得察言觀色,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男人,是女人,不要連點諷刺都聽不懂。”
“是。”癡武瞇瞇眼笑,搔了搔頭發:“我想大家都好人嘛,不然老師你也載我,是不?”第一次受人排擠,滿好玩的。風云的女老師強都強在嘴皮子上,心眼倒還沒多壞。
遠遠的,起了車聲,一輛接一輛。
“好難得,怎么上課時間這么多車?”癡武跑了往前看。
好幾輛的貨車翻起滾滾沙塵,光鮮的旅行車、跑車,貨車上是各式的器具,當車輛停在癡武的跟前時,她心里有點譜了,當臨時演員時常看見那些東西的。
“你不知道嗎?”女老師看了她一眼,決定像她這樣單純的女人大概栓不了童晃云多久!坝羞B續劇要在這里開拍,看樣子,學校又會熱鬧好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