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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龍抱抱 第二章
作者:元玥
   
  盛夏,即使是日薄西山,樹林中還嗡嗡地殘著蟬兒的喧叫。

  梁歡歡為小喜簡單地堆了座墳。日頭遺了點光亮,寥落地照在甫立起來的木牌上,木牌雖然簡陋,總算也寫了小喜的名,權(quán)作墓碑。

  梁歡歡望著墓碑,一時出了神。

  才一天啊!一個早晚,她與小喜竟是陰陽兩隔,竟是生死兩分。

  梁歡歡鼻頭冒酸,她轉(zhuǎn)過頭,對著龍閻勉強扮出一抹笑!庚垹,還請您離開一下吧!

  龍閻看了她一眼,并不說話。

  梁歡歡吸吸鼻間的水氣!庚垹,我有話想和小喜說。一會兒,我一定會哭得很慘,到時候要惹您生氣了。」

  「嗯哼!过堥偤吡艘宦,算是同意,隨即翻身跨上一旁的馬!肝页鋈ダ@繞,聽不到你的哭聲,我就回來!

  也不等梁歡歡說話,他馬腹一夾,徑自策馬奔出。

  等他離開,梁歡歡蹲跪在墓前,撫上小喜的墓碑!感∠玻瑳]你在身邊,往后我不但要學(xué)著照顧自己,也要去伺候別人了……」

  想到小喜照顧她的種種,梁歡歡紅了眼眶,眼淚漫流。「你不要擔(dān)心,龍爺話不多,可他是個好人,會保護我的……」

  「對不起……」梁歡歡突然泣不成聲!感∠矊Σ黄稹隳梦耶(dāng)姊姊看……我卻不能保護你……對不起……」

  她伏在墓碑上,放聲慟哭到不能自已。

  斷腸哀鳴在林中回蕩,龍閻勒馬,靜靜地聽著她的哭聲。

  他第一次注意到她,也是因為她的悲傷。她是個重感情、真性情的人,是喜是悲,都放在臉上,既不壓抑,也不隱瞞,肆縱的情緒很容易感染人,讓人想起過往的開心,曾經(jīng)的悲痛。

  殘紅融蝕在山頭,暮色一片沉沉,而他深邃的眼眸,隱隱亮了。

  天際收成蒼冥,她歇止哭聲!感∠,往后我不哭了!雇纯薇,讓她聲音干啞。

  她拭去涕淚,展了抹笑!庚垹斦f了,哭在這地方,是沒有用處的。我會熬過這些日子,等著爹娘來接我回去的!

  她解下一只玉佩。

  她身上所有的首飾都被繳給了寨里的人,只有這只玉佩,她貼身藏著,沒有被搜走。

  「小喜。」她輕輕柔柔地喚著。「我今天才說過要給你賞的?涩F(xiàn)在連張紙錢,都沒能燒給你……你可別氣我,我先把這只玉佩給你……等爹娘來接我,我再另外給你安一座墳,辦一場超渡法事!

  她忍下鼻頭的酸楚,說好,不哭了。

  梁歡歡吐了一口氣,靜靜地守候著小喜的墳頭。

  馬蹄聲達達地接近她!敢吡藛幔俊过堥悊。

  「嗯!沽簹g歡站起來,側(cè)頭轉(zhuǎn)對著他。晚風(fēng)帶起飄飛的發(fā),她燦笑,麗容明妍,在夜里流照光彩。

  不哭了,她和小喜說過,不哭了。

  小喜死了,而她梁歡歡現(xiàn)在,要以笑容迎接新生。

  見她笑起,他心頭反而惻然,反而不舍。

  「來吧!顾隈R上,對她伸出有力的臂膀。

  她攀握住他的手,手心一如她所想的溫暖厚實。她綻笑,身子一輕,讓他托入懷中,那一堵的厚實,是護守她的后盾。

  「駕。」他為她策馬,朝星子點亮處奔去。

  *-*-*天蒙蒙透亮,龍閻讓撲通撲通的水聲吵醒。他翻身起床,步到外面,見到梁歡歡乎忙腳亂地立在水井旁。

  「怎么這么早起?」他問。

  「啊!孤牭剿穆曇,梁歡歡趕緊回頭。

  她換上一身素凈的粗布綠衣,綰上俐落的發(fā)髻,額上的傷口,捆了條白布,作了包扎,整個人減了幾分嬌貴的氣息,反而讓人眼睛一亮。

  見了龍閻,她撓著腦門,嬌憨一笑!肝也^頭了,來不及給你汲水,一夜不敢合眼!

  見她打起精神,與之前的愁苦大不相同,一雙劍眉,不自覺地舒展。他走了過去,低頭一看,水井中的吊桶,空悠悠地蕩著。

  龍閻眉心再緊,覷了她一眼。「一夜沒睡也沒用,打水都不會!

  嬌顏靦腆泛紅!刚趯W(xué)呢。」她小小聲地應(yīng),挽卷了袖子起來。

  龍閻手拉著吊桶的繩子,不客氣地說:「我不喜歡官家千金就是這樣,什么都不會。」

  秀眉攢緊,她噘了嘴。「生在富貴人家,不是我的錯;把我擄來的人,才有錯!顾J(rèn)真地說,提出嚴(yán)正抗議。

  他從沒想過她敢回嘴,愣了晌。忖量她的話,不無道理。

  只是他不喜歡官家千金就是不喜歡,更討厭跟他頂嘴的官家千金。他以為她會好好聽好接受他的保護,會好好聽從他的規(guī)矩,誰知道她的話竟然還不少。

  「我還以為你膽子很小!过堥惪嚲o了臉。

  梁歡歡抿咬著唇。她是膽小,但是不能懦弱啊。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她站直了理字,就不能屈從。

  「我還以為你很講道理!顾龎旱土艘袅,但態(tài)度同樣認(rèn)真。

  他被她的一再頂撞給惹惱了。龍閻沉聲道:「我說過我不好伺候!

  梁歡歡應(yīng)道:「可我看你是個有道義有原則的人啊!

  他的臉色一片鐵灰!甘裁唇凶觥耗恪,叫龍爺。」

  他承認(rèn)他沒有話可以應(yīng)她,但是他的權(quán)威是不容挑戰(zhàn)的。

  她鼓了腮幫子,叫了聲。「龍爺!

  龍閻的表情稍緩。

  她心中卻滿是不甘,斜睇了他一眼,嘴上忍不住嘀咕!肝乙郧白鲋髯訒r,也沒有這樣對待下人哪!乖趺凑f,她也不該受這樣的「報應(yīng)」吧。

  她竟敢一再激怒他?!

  龍閻不語,眉飛成利劍,手揪緊了吊桶的繩子。

  后悔了,他后悔了。他實在不該留她在身邊,這妮子不會打水就算了,竟然還不懂看臉色,她果然是個好命的官家小姐。

  龍閻視線橫來,瞪看著她。梁歡歡委屈地抿著唇,雙手纏攪著。

  龍閻深呼吸。好,他不嫌棄她是個官家小姐好了;他也相信,她對底下人很好,只不過現(xiàn)在情勢不同了,他要重新訓(xùn)練她,讓她學(xué)會怎么伺候人。

  「看好。」龍閻扯著吊桶。「這吊桶在井底時要搖動,它才會翻轉(zhuǎn)裝水。然后你這樣拉就起來了!顾贿吺痉叮贿叞阉袄。

  「原來是這樣!沽簹g歡豁然開朗,驚呼一聲。

  「自己弄!过堥惏阉够鼐,將繩子交給了她。

  「喔!沽簹g歡依樣,困難地扯了幾次,桶子終于吃到水了!肝已b到水了耶!」她開心地嚷叫,回頭看著他。

  龍閻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他不明白,這種小事,有必要這么開心嗎?

  桶子裝滿了水,梁歡歡的心,卻沉到了底。她想,她必是徹底惱了他,他才一點也不開心。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就如早晨的霧氣,冷冷涼涼。就是陽光透出,霧消散后,滴滴珠凝為露,也還是清冽。

  「拉起來啊!过堥愐娝盗饲文,只能自己打破沉默。

  「喔!沽簹g歡回神,扯拉著吊桶。

  滿了水的吊桶,比她想象中,重了許多。

  她皺眉,使勁地拉著。她本來就是千金之軀,未曾吃過苦,加上昨天與「劉家寨」的土匪一番拉扯,身上多處摔跌,根本經(jīng)不得她現(xiàn)在出力。

  她咬牙,硬想拉起,哪里知道手上一酸,背上也發(fā)疼,整個手臂隱隱麻了。

  龍閻注意到她顰起眉頭,也看到一截皓腕上,烙下的瘀青。

  該幫她嗎?龍閻恍了神,有些遲疑。

  繩子突然自梁歡歡手中松脫,她急著抓住繩子,身子一傾,失卻重心,險些倒栽!赴!」

  「小心!过堥倢崟r抓住她的手。

  水桶啪地掉在井中,嘩啦的水潑濺上來,兩人臉上都是狼狽濕涼。

  龍閻詫異地發(fā)現(xiàn),按拉住那一雙白嫩的柔荑時,他的心跳竟然猛地錯漏一拍。

  他有些慌亂地放開她,與她對望。

  朝陽照在她青春的朱顏上,玉容透染上淡淡的紼紅,她不知所措地睞盼著他,翦翦明眸,秋波蕩漾。

  芳心怦然,梁歡歡不能細分,是因驚悸未平,抑或是因他注視的眼眸。

  陽光透下,她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眸是深褐色,初看有些淡漠,細瞅才能見他的深幽。

  她蓮浮倩笑,自懷中取出絹帕,為他拭擦面上的水珠。

  暗香浮動,那是她青春的氣息,撩亂他的思緒。

  他霍地推開了她。

  「怎么了?」她微愕,怔愣地瞅他。難道她又做錯了事嗎?

  龍閻清了清喉嚨!覆皇钦f好,不要黏我嗎?」她靠他,靠得太近,吐納之間,都是她馨軟的清甜,讓他無法自在。

  梁歡歡想起了她曾說過要離他五步之遠的承諾。聽他提出,她驀地覺得有些難過,心頭微微發(fā)酸。她以為她可以和他親近的。

  貝齒含住殷紅的唇,她向后撤著,伸出五指!肝宀搅恕!棍詈诘耐,睇盼著他。

  這樣的距離,淡了她的芳馨。只是龍閻挫敗地發(fā)現(xiàn),她期盼的眼眸,對他仍然具有殺傷力,他跨大了步伐。「往后,用我的五步計算!

  他們兩個相距十步。十步了,他競只是更加的心煩意亂。

  龍合攏眉!附裉煸缟,不用為我打水洗臉了!顾⒌剞D(zhuǎn)身,丟下滿臉失望的她。

  她沮喪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唉,虧得她一夜沒睡,倒是一早就把所有的事情搞砸。她梁歡歡不是最會討人開心嗎?結(jié)果一早不是說錯話,就是做錯事,把他徹底給惱火了。

  才第一個早上啊,她還有個把個月,怎么熬哪!

  他的背影,在她視線中消失,她吐了一口悶氣。

  +-+-+梁歡歡挨到用飯的時間,躡手躡足地進入寨子的大廳里,趁人群哄鬧的當(dāng)頭,撿了個角落,觀看情勢。

  龍閻還沒到這兒。是她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情。

  飯桶前面是空的,這是她第二件注意到的事情。

  沒有人排隊,好機會。梁歡歡豎耳張目,耳聽八方,眼觀四面,裙子一撩,發(fā)足竄溜到飯桶前,快速地盛了一碗飯。

  嗅著米飯的香味,她忽然覺得肚子餓了,轉(zhuǎn)念又覺得好笑,她現(xiàn)在好象一只老鼠,來偷飯似的。

  「喂!」老鼠被揪到了,劉二從她背后一拍。

  粱歡歡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吹绞窃(jīng)意圖玷污她的劉二,她斜瞪了他一眼,也不和他說話,一溜煙地竄回自己的角落。

  「怪丫頭!箘⒍止緝陕暎箾]有進一步調(diào)戲她,裝好飯之后,就回到大桌子前坐下,寨里的人都是圍在那里聊天吃飯的。

  梁歡歡吐著舌頭,心下暗咒這群惡人--噎死吧,要不,吃到老鼠屎也好。

  門嘎地推得更開,龍閻走了進來。

  梁歡歡眼睛一亮。不過,不只她看到龍閻,寨子里的人,彼此使了眼神,通知旁邊的人--龍閻來了!

  氣氛突然變得很怪,梁歡歡皺眉。

  不是因為所有的人突然默不作聲,而是因為沒有一個人停下他們手邊的事情。那表示,他們明明看到了,卻是視若無睹,明明在意,卻裝作漠不關(guān)心。

  梁歡歡不管他們了,咚咚地旋到龍閻面前,柳腰一彎,恭恭謹(jǐn)謹(jǐn)?shù)厮蜕蟿倓偸⒑玫娘,精神地喊道:「龍爺!?br />
  她突然像個小婢女似地橫在龍閻前面,叫他有些錯愕。

  「嗯哼。」一會兒之后,他才從她手中接過飯。

  見他收下,梁歡歡嘿嘿露笑,隨即蹬蹬地后彈了五步。

  嗯,從現(xiàn)在起,又可以是個新的開始了。雖然剛剛遭了他的嫌棄,可是以她的毅力,以她的誠心,以及她的學(xué)習(xí)能力,一定能教他接受她的。

  龍閻挑眉望了她一眼,便徑自往遠離人群的地方坐下。

  梁歡歡斂了笑,重回自己的角落。

  她一雙圓亮的眼睛,不時來回瞟轉(zhuǎn),F(xiàn)在寨子里,是三分天下哪。那群土匪窩在一起,算是獸堆。龍閻盤據(jù)一側(cè),和誰都沒有走動,可是誰也不敢來惹他。梁歡歡忖量著,他一身白衣,冷漠難親,算是鬼界代表。嗯,梁歡歡在心里補了句,雖然龍閻算是鬼,不過他是個好看又好心的鬼。

  有獸,有鬼……梁歡歡嘴角突然逸了抹笑。呵!呵!這樣說來,她梁歡歡可是這里惟一的人了。

  她吃吃傻笑,教龍閻橫了一目對她。

  他實在不知道怎么說她才好。前天見她旁若無人的哭,今日見她卻又是自顧自的笑,他真的沒見過像她這樣單純直接的人。不過,話說回來,她是為了什么事情,這樣癡愣的笑。

  感受到龍閻的目光,梁歡歡尷尬地僵收笑容。死了,她剛剛一定是一臉呆笑。

  龍閻突然起身,走了過來,粱歡歡睜睜地看他在視線中不斷擴大,心跳冬冬地加急。他不會因為這樣就要過來罵她了吧?

  龍閻沉聲!赋燥埩藳]?」他想,她是餓昏頭了,才這樣發(fā)笑。

  「。!」她又傻了。他來要問的,原來只是這個。

  「吃飯了沒?」龍閻再問,已經(jīng)顯得不耐了。

  「沒!顾s緊應(yīng)答。

  「吃吧!过堥惷鏌o表情,把碗筷遞給她。

  沒想到他這樣體貼,她呆了晌,直到他再度皺眉,她才想到要伸手來接。「謝謝。」有點怪怪的,應(yīng)該是她服侍他才對。她越想越不對勁,又覺得現(xiàn)在不要拂逆他比較好,人陷入呆滯狀態(tài)。

  「吃啊!顾煌職,不明白,她一直端著碗做什么。

  「喔!顾s緊扒吃著。

  「龍爺對梁姑娘倒是挺照顧的!箘Ⅷ欙w開口,詭譎地笑著。

  有什么不可以嗎?梁歡歡斜眼瞪著他。

  龍閻淡淡地說:「殺豬之前,也要養(yǎng)肥。既然是要留著她收贖金,給她一碗飯吃,對誰都沒有壞處吧!

  欸,非得這么說嗎?梁歡歡掃了龍閻一眼,用力地咀著飯。

  劉二接著劉鴻飛的話!葛B(yǎng)狗也要拴條鏈,養(yǎng)豬也要圍個圈。龍爺就這樣放著她到處走,不怕她逃跑嗎?」

  喂喂喂,什么狗啊,豬的。梁歡歡抓緊筷子,恨不得射向劉二。

  這一群獸跟一個鬼,竟然這樣說她。真是搞不清楚,她才是人耶。沒關(guān)系,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灘遭蝦戲。眼下情勢既然不利,她梁歡歡暫時忍下。哼,女子報仇,十年不晚。給記著!

  龍閻說道:「狗綁著,豬困著,都是為了不讓它們逃跑。她?!」他語氣一蔑,拋了她一記白眼!复罂刹槐匕伞!

  可惡,他的意思是說,她比豬跟狗還笨。

  欺人大甚,真定欺人大甚了。梁歡歡氣到微微發(fā)抖。

  對了,他一定是在報仇。她早上惱他生氣,所以他現(xiàn)在要激她發(fā)怒。

  可惡,這時候她應(yīng)該拿出點膽子來說話的,不能任由著他們囂張?墒,若要她反駁的話,她要說什么呢?她是……她是真的沒那能耐逃走哪。

  深山野嶺,窮山惡水,她肩不能提,腿不能跑,確實沒本事逃出生天。

  窩囊!梁歡歡恨得吞下一口惡氣。

  「……」不對!梁歡歡花容大變。她吞下去的,不是一口惡氣,是一團飯哪。她、被、噎、住、了……「咳!咳!」梁歡歡死命咳著,碗筷摔在地上。

  「怎么了?」這一窩的土匪停下筷子,回頭瞅著。

  龍閻眼見她神色有異,不多遲疑,立刻旋到她身后,雙手勒環(huán)住她的腹部,用力一按。

  梁歡歡胸腔一空,一口飯不偏不倚就吐到劉二的臉上。就是算好的,恐怕都沒能這么準(zhǔn)。

  所有的人呆住,連眼睛都不能眨。

  這感覺太復(fù)雜了,梁歡歡說不上來。一來很窘,二來很怕,三來……很爽。太……太棒了,她竟然吐到劉二,怎么能這么準(zhǔn)哪?!

  這是巧合,還是龍閻算好的呢?

  劉二臉上一抹,啪地拍桌子起身!覆!」

  龍閻忽地一笑,不疾不徐地說:「這個官家千金,吃飯都會被噎住。你說,她能逃到哪去?」

  本來暴怒的氣氛,忽然炸出哄堂笑聲。所有的人笑岔了氣。

  劉鴻飛按住了劉二的手,要他別動手。跟這么一個丫頭計較,不是招人笑嗎?

  天啊,梁歡歡臉上燒紅起來。她還活著做什么哪?真是丟死人了。

  她剛剛?cè)羰且溃赡苓是件好事。

  劉鴻飛乘機對龍閻說道:「龍爺,您還執(zhí)意要看管這娘們嗎?她這個樣子,能伺候您嗎?」

  之前,他是礙于龍閻的要求,才將梁歡歡暫交給龍閻。如今,他看這樣子,打算順?biāo)浦,將梁歡歡索回。

  「能!过堥惪此谎郏戳四ㄐ。「她當(dāng)然能『伺候』我了。」

  他的雙手停留在梁歡歡的腰際。「歡歡,吃飽飯后,到我房里來。」他揚唇,故意制造曖昧。

  他突然叫她一聲歡歡,害她蹙起眉心,直覺他的話不大對勁,偏偏她又不是很能明白他話里的玄機,益發(fā)感到不自在。

  劉鴻飛皺眉,語帶譏嘲!肝矣浀谬垹?shù)囊?guī)矩是不奸淫婦女!

  天。×簹g歡暗叫,她知道龍閻的話里有什么不對勁了。

  「你情我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过堥愋Φ。

  劉鴻飛嘿嘿一笑!敢恢币詾辇垹斒菬o情客,哪里知道,原來也是風(fēng)流種啊!

  男人們發(fā)出了彼此了然的笑聲,梁歡歡困窘到耳根燒透。

  龍閻聳肩!改腥寺铮Wo自己的女人也是應(yīng)該的。」

  「等等!」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梁歡歡霍然回頭,雙手推開他,揚聲破口。「龍閻,你說清楚,我什么時候變成你的女人了?」

  看她俏臉滿紅,怒不可遏的模樣,龍閻朗聲笑起。

  他向來自恃冷靜自持,之前在井邊那幕,對他來說,可是恥辱。他那時不但輕易被她激怒,還像個毛頭小伙子一樣,莫名的心跳失速,F(xiàn)在他反過來逗弄她,可算是扳回一城了。

  而且,他發(fā)現(xiàn),她生氣的樣子,另有一種可愛。

  「很快,很快你就會變成我的女人了!过堥惐垡簧欤阉龜埲霊阎。

  梁歡歡咬牙切齒,惱怒他輕薄的言語。

  她這才知道,他不只是惡鬼,還是個大色鬼!

  梁歡歡完全顧不得現(xiàn)在的處境,手一揮,便要賞他耳刮子,誰知道竟然一把就讓他箝住。

  可惡,梁歡歡開始痛恨他的有力了。她還以為他會保護她呢,哪里曉得,她竟是脫了虎口,入了狼嘴。

  龍閻無視眾人的目光,狎昵地抵靠上她燥熱的耳根,低聲說道:「當(dāng)我的女人,就沒人敢動你了!

  梁歡歡睨瞪著他,她惱極了他。若他十成十是個大色鬼也就算了,偏偏,這大色鬼,還是有點人味。

  她聽得出來,他話中對她是有關(guān)懷的。他這么做,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宣布她是他的女人,好教他們都不敢動她。

  可是……梁歡歡臉上漫紅。

  貪看她臉上的紅潮,龍閻眼中滿出笑意。

  他本來就不是以清高自許的人,不過這樣當(dāng)眾調(diào)戲姑娘,倒還是頭一遭。

  龍閻突然發(fā)現(xiàn),她不只能激怒他,而且也開始教他覺得開心有趣了。也許收留她在身邊,并不是這么壞的一件事;跟她相處下去,說不定會有更多有趣的事情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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