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初降的細雪方停。
“你好慢喔!”換上便裝,席帽上覆蓋淺紫絲巾的姑娘,騎著初建立好情誼的愛馬,在城外官道旁拉著韁繩,對落后的男子揮手。
千里停下奔馳,緩步踱到母馬旁,兩匹馬兒臉頰有意無意地觸碰著。
“你啊,一出宮,就像脫了韁的野馬!鼻Ю锇吧系脑耧L晃晃手上的小包裹!拔屹I了干糧水果,路上餓了可以吃!
“唉啊,我忘了。”戲蝶心虛地吐吐粉舌。
“我從未指望你會記得!彼麤]好氣地道。
他下馬察看兩人該帶的東西是否齊全時,她掀開絲巾回首城門,瞧見繁華的景象后,對馬下的他微笑,“可以走嗎?”
他翻身上馬,伸手整理好她的席帽后驅馬前進,示意她跟上。
原振風之前為她所擋下的那一掌,讓他在家休息整整一個月。這段期間,戲蝶幾乎住進原家照顧他。
待他傷好后,兩人一同面圣,說明整件事的始末及西門鈺已死的消息。
西門鈺最終還是料錯了,這兩把兵器仍無法劈開鐵盒,就連皇上派來工部的巧匠也無法將它打開。此事有關皇朝太平,于是,原振風自動請命,愿帶鐵盒尋訪那位專精于研發各式武器的高手,江湖給他一個封號“百器手”。
這是一個傳承的名號,傳人通常青出于藍勝于藍,他深信,此人一定有能耐打開這個鐵盒。
至于他與戲蝶的婚禮,鐵定會延后;太后原本想把婚禮在過年時給辦妥,但事關皇朝太平的鐵盒讓她老人家好不容易妥協,決定將婚事挪到半年后舉行,她甚至同意戲蝶隨原振風出宮體會民間風情。
最高興的人莫過于戲蝶。
原振風決定順道帶她回江南看看老家的茶園,給父母親一個驚喜。
馬兒奔離京城愈來愈遠,來到郊外生滿黃綠草兒的小河邊,在過橋前,戲蝶扯拉韁繩,馬兒停蹄轉過身。
城墻上的皇朝旗幟,隨風飄動著。
凝雪姊姊……
藥毀,在等不及下次開鼎,就判定姊姊只有三百多個日子可活。
日子不多,會有轉機嗎?
西門鈺人之將死,都不忘拉個墊背的。
原振風來到她身旁,瞧見她眼眉間的擔憂及難過,明白她思量何事。
“公主吉人天相,凡事會逢兇化吉。別忘了,你師兄始終會陪在她身邊,再說老天爺會善待好心人的。”
“既然老天爺會善待好人,為何不早早開始保佑姊姊呢?”
原振風伸手揩去她眼睫上的淚,端詳她眼中的淚花。
“在找百器手同時,咱們試圖找找看,看能不能尋得那雪梅果的消息!彼麥匚奈⑿,“咱們不是答應過彼此,要為凝雪公主盡份力的嗎?”
戲蝶吸吸鼻子,紅通通的眼教人心憐。
相處愈久她愈覺得不懂甜言蜜語的他,一舉一動都難掩對她的關心,疼愛她太過了,幾乎到寵溺的地步。
“可以走了嗎?”他問。
她點點頭,策馬跟上。
兩匹馬兒一前一后,鞍上的有情男女隨風奔馳。
她無法預知未來會如何,但她能保證他們將會很甜蜜地相伴一生。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