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
對你的愛和依戀；
收好了，
那些點(diǎn)點(diǎn)滴滴、美好的記億和甜蜜；
收好了，
對你的感情；
那么，
我是不走可以——
笑著與你分離。
——摘自“小酒館心情記事”
Autumn
“你那顆石頭最近的關(guān)系怎樣？”阿貴邊擦著玻璃杯，邊跟秋晨閑聊。
“不錯�。 鼻锍看鸬暮芸�，一派幸福模樣。
“哦，這么說，你當(dāng)初的賭注是下對羅？恭喜你！想不到才一年，你就讓那顆石頭愛上你了�！�
秋晨垮下臉�！皼]有，他沒有愛上我。”
“你怎么知道？”
“一個男人是很難忘記自己最初喜歡的女人的，尤其是他，他是很念舊的人�！�
“很難說，我看他對小冰蘭搞不好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罷了，否則哪有一個正常男人跟喜歡的女人朝夕相處十幾年，從來都沒有擦槍走火的。咦？對了！說不定——”他看著秋晨�！拔�，他是‘正�！臎]錯吧？”
秋晨韻臉紅至發(fā)根�！八僬２贿^了……”
阿貴邪惡的笑了�！安诲e！很‘幸福’喔！你放心啦，像他那樣的男人，不可能跟一個完全沒有好感的女人上床，更別說結(jié)婚了。這表示你在他心目中有一定的分量。”
真的嗎？她可以抱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希望嗎？
阿貴的話讓秋晨心中激起漣漪。這一年來她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奢望、一直小心保護(hù)著不讓他發(fā)現(xiàn)
“喂！你老公來了！”阿貴的聲音喚醒了陷入思緒中的秋晨。
“�。俊彼尞惖目粗鹩钭哌M(jìn)來。自從結(jié)婚以后，他不用為了找她聊天而來喝酒，也就很少進(jìn)來店里�！澳阍趺磥砹耍俊�
他的表情很僵硬，秋晨正奇怪的時候，他從背后拿出一大束白色郁金香。
“今天……咳……是我們結(jié)婚一周年……”
秋晨完全呆住，久久說不出話來，淚水也涌進(jìn)眼眶……
石震宇更加手足無措了。他不懂秋晨為什么會哭，原本他是想要讓她高興的。
“你不喜歡這花嗎？我做錯了嗎？”
“不！”秋晨連忙搖搖手，搶過他手中的花，緊緊抱在懷里。
這是他送的花呢！
“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謝謝你！”
石震宇松了口氣。對挑禮物給女人，他實(shí)在沒有經(jīng)驗(yàn)。以前他還有秋晨當(dāng)他的顧問，不過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能這么做了，因?yàn)橐投Y的對象是她……
“你可以走了嗎？我訂了馬可波羅餐廳的雙人餐。”
“好�。 鼻锍恳豢诖饝�(yīng)了。
背后突然感受到一股怨恨的視線……
“阿晨，你又要早退……”阿貴咬牙低聲說。
“對不起啦！”秋晨陪著笑。“特殊情況嘛！”
“算了！要走就快走！”阿貴睨著她。
真不知道誰才是老板，要早走居然要經(jīng)過阿貴同意，秋晨在心底嘆口氣，不過今天沒有任何事可以影響她快樂的心情。
“不行！我不能就穿這樣去！”秋晨突然低頭看自己一身輕便的褲裝�！拔业没厝Q衣服！”
石震宇點(diǎn)點(diǎn)頭�！皼]問題。我們走吧！阿貴，麻煩你。”
秋晨一手抱著花，一手挽著石震宇的手步出“關(guān)外”，她對他說：“啊！我不是要回家喔！是要回公寓那邊。我有一件很漂亮的禮服，很少有機(jī)會穿，今天剛好拿出來穿�！�
石震宇聞言愣了一下。他沉下臉，不知為何感到一絲不痛快……
☆ ☆ ☆
自從幫她搬行李那天以后，石震宇再沒有來過秋晨的公寓。知道她把公寓保留至今，讓他感覺像有股悶氣憋在胸口。
進(jìn)了她的公寓，他掃視四周，不愉快的感覺更加強(qiáng)烈。
公寓雖小，卻充滿秋晨的風(fēng)格，墻壁漆成她最愛的藍(lán)，天花板還有她自己畫上去的星星。房子里各式家貝、家電一應(yīng)俱全，衣櫥里也還擺滿她的衣服。
這房子根本不像一年沒有人居住的樣子，好像隨時準(zhǔn)備好等它的主人回來。
秋晨走進(jìn)她的寢室去換衣服。
石震宇坐在客廳沙發(fā)。他瞪著沙發(fā)的抱枕，它們是手工縫制的拼布圖樣。
他腦中出現(xiàn)他們的房間——
沒有。里面沒有任何一點(diǎn)點(diǎn)秋晨的風(fēng)格。如果把她的衣物拿走，那間新房里，根本就完全看不出秋晨住過的痕跡。就連她的衣物、私人用品也是少的可憐。
一年前她搬進(jìn)來的時候，只裝了一只旅行箱。他相信如果她現(xiàn)在搬走，也只需一個旅行箱。
她似乎刻意的不留下痕跡。她像個過客、一個旅人……
石震宇想到這里，心陡地一驚。
他很慌、很生氣，卻又抓不住到哪里不對……
秋晨愉快的從房里走出來，石震宇的臉罩著一層寒冰。
“我要你把這層公寓退租！明天就把這里的所有東西搬回家！”他嚴(yán)厲的對她下令。
秋晨不知道他為何有這么強(qiáng)烈的情緒起伏，他也從沒有用過這種態(tài)度對她說話。
“我不能搬！”她直接的反應(yīng)是這樣。
她不能，她還不能撤……這最后的一道防線。這個房子的存在是提醒她，還不能……還不能就這樣沉溺在幻想中。他終究不是屬于她的，有一天他會回到冰蘭身邊，這是她內(nèi)心深處、最最深沉的恐懼……
石震宇用一種無法諒解的眼神冷瞪著她。
這一天，原本美好的氣氛都消失無蹤了……
☆ ☆ ☆
度過難捱的一夜，隔天秋晨出現(xiàn)在“關(guān)外”的時候，兩個黑眼圈像熊貓一樣。
“阿貴，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她唯一可以談?wù)撨@件事的人就是阿貴。
“哼！你本來就做錯了。一剛開始你就不應(yīng)該嫁給他，既然嫁了，就該全心全意經(jīng)營這段婚姻，干嘛還考慮這么多？你的勇氣比石震宇還少。你想想看，他決定跟你結(jié)婚了，就重新設(shè)計(jì)房子，把墻打掉。比起來，你是個膽小鬼�！�
“那是因?yàn)槲伊私馑�。我知道他沒那么容易忘掉冰蘭，我知道如果有一天冰蘭跟男朋友鬧翻了，回頭發(fā)現(xiàn)石震宇的好，他會馬上回到她身邊。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希望我是他的絆腳石。”
“拜托你好不好？你就那么沒有安全感？你就對他這么沒信心？第一，你假設(shè)的如果不一定會發(fā)生；第二，就算發(fā)生，他也不見得不會選擇你�！�
“真的嗎？”秋晨仰起頭無助的看著阿貴。
阿貴嘆了一口氣。她騙了所有人。她總讓人家看到堅(jiān)強(qiáng)自信的一面，其實(shí)真正的秋晨只是個在愛情面前很軟弱、很卑微的女子。
“我無法幫你預(yù)言。我只能說，如果你不試試看，又怎么知道呢？眼前你不放下這個無聊的堅(jiān)持，只會讓你們的關(guān)系惡化，到時候不是因?yàn)楸m，恐怕你們就GameOver了。”
秋晨愣住了好一會兒�！澳阏f的……很有道理……”
阿貴一副“聽我的準(zhǔn)沒錯”的表情�！澳憧�，他還記得你們的結(jié)婚周年紀(jì)念，還知道要送禮物、帶你去吃飯，可見那顆石頭還沒那么無藥可救。”
是��！他應(yīng)該是有點(diǎn)在乎她的吧！
“去吧！現(xiàn)在就去找他�！卑①F說。
秋晨沒有反對。
☆ ☆ ☆
她不再疑惑了！奔回家的路上，她的心情好象從被禁錮中掙脫。此刻她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見到他，告訴他，她其實(shí)很愛他，一直一直都很愛他……
秋晨跑進(jìn)公司。現(xiàn)在這個時間他應(yīng)該在辦公室，可是他卻不在。
“阿晨姊，你怎么來了？老板不在喔！他接了一通電話就出去了�！鞭k公室的女職員主動提供情報。
秋晨有些失望，可是還好，反正她知道他總會回來。她在他的辦公室里坐下休息。
這一年來，她從沒有做過這種事，可是現(xiàn)在她的心境不同了，她開始敢以他的妻子自居。所以，她坐在他的皮椅上，桌上攤開著他的行事歷。她容許自己偷看了一下──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他忙碌的行程、工作計(jì)畫。在下個月十號那天，他用紅筆畫了一個很大的圈。
秋晨的心跳加快了。因?yàn)槟翘焓恰?br />
她緊張的翻閱下一頁，十號的空格沒有寫任何工作，之后的五天也是。
上面有班機(jī)時間。臺北──巴里島BR25510：05/15：15
他蒼勁的字跡寫著──秋晨生日和補(bǔ)度蜜月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那些字。他是什么時候計(jì)畫這些的？
五秒鐘以后，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像瘋子一樣又叫又笑。
辦公室員工見鬼了似的看著她，可是她一點(diǎn)也不介意。她好快樂！
她想見到他，迫切的想見到他！
秋晨打了他的大哥大，可是收不到訊號。她不停在他的辦公室里踱步，希望下一秒他就會出現(xiàn)�？墒沁^了好久，他都沒有出現(xiàn)。
秋晨待不住了，以她此刻興奮的心情，沒辦法關(guān)在這個房間里。她決定現(xiàn)在就去找房東，把公寓退租。對了！還要找些紙箱來收拾公寓里的東西，全部都搬過來，可能把他們的房間都填滿，爺爺又會碎碎念吧！
秋晨愉快的想著這些，一邊哼歌，一邊走出石震宇的辦公室。
回到家里，她看見爺爺�！盃敔敚阒恢兰依锬睦锟梢哉业揭恍┘埾�？”
爺爺正在給奶奶上香。他回頭，表情復(fù)雜。
這還是秋晨第一次看見爺爺這樣，好象有什么難言之隱似的。
“爺爺，有什么事嗎？”
“冰蘭回來了�！�
“冰蘭回來？怎么可能？沒聽她說啊！而且她現(xiàn)在學(xué)校不是還沒放假？”
“不知道。阿宇說她剛剛在機(jī)場打電話回來，阿宇去接她了。聽說冰蘭在電話里一直哭，可能是在美國跟那小子鬧翻了，阿宇緊張的不得了�！�
秋晨直直瞪視前方，全身好象突然被丟進(jìn)冰窖里……
“喂，阿晨！”爺爺推推她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
“你怎么了？”爺爺皺著眉頭問她。
“沒！”秋晨很快的回答，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敖裉焱砩媳m要回來，那可得多煮幾樣萊……我去廚房忙了�！�
秋晨說完，就匆匆進(jìn)廚房去了。
爺爺看著她失神慌亂的背影消失，深深嘆了一口氣。
☆ ☆ ☆
開門的聲音讓她驚跳了起來。走出餐廳，正巧見到他們走進(jìn)門來。
她沒有錯過石震宇保護(hù)似的搭在冰蘭肩上的手，還有冰蘭梨花帶雨的憔悴容顏……
秋晨呆呆站著，感覺胸口好像被重?fù)袅艘蝗?br />
“秋晨姊！”冰蘭淚眼凝視著她，似有無限委屈。
“到底怎么回事呢？”秋晨嘎啞的開口。
冰蘭咬著牙，垂下頭，眼淚又無聲的落了下來。
“別問那么多了！她累了，讓她休息�！笔鹩钚奶鬯�，出言斥道。
他不耐煩的語氣刺傷了秋晨，可是她不讓她的受傷表現(xiàn)出來�！笆前。∥乙舱媸堑�！冰蘭是應(yīng)該先休息，坐了那么久的飛機(jī)……”
他甚至沒等她話說完，就擁著冰蘭上樓去了。
秋晨一直看著他們。
“阿晨……”
她轉(zhuǎn)過頭來，試著擠出一個笑容，第一次沒成功，試了幾次終于成功了。
“爺爺！你餓了吧！我先盛飯給你吃吧！”
☆ ☆ ☆
那天晚上，秋晨在房里等了很久，石震宇都沒回房。
稍早她經(jīng)過冰蘭房間的時候，她聽見從里面?zhèn)鱽硭穆曇簟?br />
她躺在床上，直直望著天花板。
等待是漫長而痛苦的，尤其是當(dāng)你無法不去想像……想像他們在她的床上……想像他的心疼、她的委屈……想像他擁抱她……
嫉妒像一只寄生在心的小蟲，啃嚙著她的心臟。然而，最令她痛苦的不是嫉妒，而是她根本無權(quán)嫉妒。她早就知道在石震宇心中，冰蘭永遠(yuǎn)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她又有什么權(quán)利去怪他、怨他、嫉妒她……
他回房的時候，已將近午夜。
秋晨從床上坐起�！霸鯓樱勘m還好吧？”
他的臉上充滿沉痛�！澳腔斓案緵]有善待冰蘭！可惡！從小到大我沒有讓她受過一點(diǎn)委屈，他居然這么對她？”
這么說……冰蘭是真的跟楚浩分手了？
“別想那么多了。早點(diǎn)休息！明天我再跟冰蘭聊聊�！�
石震宇陰郁的點(diǎn)點(diǎn)頭。
他梳洗過后，上床睡在秋晨身邊�？墒撬牟⒉话卜�(wěn)，不時的翻身。
秋晨也沒睡著。
過了許久，她感覺他從床上起身。她偷偷看他，發(fā)現(xiàn)他靠在窗邊沉思。
秋晨索性放棄睡眠的可能，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你沒睡？”他發(fā)現(xiàn)她。
她搖搖頭。
石震宇看著她的眼神里有痛悔，和很少出現(xiàn)的不確定。
“秋晨！你說……當(dāng)初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讓她跟那個男的走？”
他后悔了。
那一刻，秋晨最深沉的恐懼實(shí)現(xiàn)了。
他后悔退讓、他后悔成全，他也許還后悔娶了她……
回想今天經(jīng)歷的一切，秋晨感覺像從天堂拋到地上，強(qiáng)烈的失落將她擊垮。
她難過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 ☆ ☆
從那以后，石震宇對冰蘭的保護(hù)更勝于以往。
冰蘭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他一刻都不敢讓她離開視線之外，甚至請了幾天假陪她出外散心。
相對于石震宇花更多的時間在家，秋晨則是一天到晚在店里，甚至連中餐、晚餐也不回家吃了，推說店里最近很忙。
這天秋晨依舊很晚才回到家。一樓的爺爺已經(jīng)睡了，她躡手躡腳的走上二樓，正巧在樓梯口看見冰蘭。
“秋晨姊！”
“冰蘭？你怎么還沒睡？”
“睡不著。倒是你，怎么都那么晚才回家，我覺得好像從我回來，就沒看過你幾次�！北m皺起小巧的眉頭，看來很可愛。
“沒有啦！你也知道，我忙店里的事�！�
當(dāng)初堅(jiān)持保留“關(guān)外”是對的，現(xiàn)在成了最好的借口……
“秋晨姊，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好�。 �
她跟著冰蘭進(jìn)了她的房間，兩個人坐在床上。
“你跟楚滯到底怎么回事？”秋晨直接切入重點(diǎn)。
冰蘭哀怨的咬著下唇。“到了美國，什么事都不對勁了。
他沒有像在臺灣那樣緊張我了，一天到晚不是上課就是打工。我本來認(rèn)為他這樣辛苦，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也盡量體諒他�？墒悄翘煳胰ニv唱的PUB看他，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哪里是在工作？好多女孩子圍著他。我很難過，那天他回來，我叫他別去打工了，石大哥給我的錢夠我們兩個花用，他聽了以后卻跟我大吵一架，說怎樣也不可能用石大哥的錢。
我不知道他在堅(jiān)持什么，也許那根本不是錢的問題，我看他根本在那里過的很快活！我們老是為同一個問題爭吵，后來我再也受不了了……”
冰蘭不懂楚滯在堅(jiān)持什么，秋晨卻懂。要是楚滯沒有這份堅(jiān)持，她會看不起這個男人。
冰蘭抹了抹眼淚，接著說：“那個時候我好想念爺爺、想念石大哥。我終于知道誰是對我最好的，所以我等不及通知你們，就沖動的回來了……”
她終于知道石震宇的好，她也后悔了，后悔當(dāng)初放棄石震宇，所以她想挽回……
太好了，秋晨在心里苦笑。石震宇和冰蘭，都有一樣的感覺，那就是后悔。兜兜繞繞一大圈，又回到原點(diǎn)。不一樣的是，他們更懂得珍惜彼此。
那么在這個過程當(dāng)中，她跟楚滯又算什么呢？
“秋晨姊，我現(xiàn)在很痛苦，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秋晨很想大聲對她吼叫：你不需要知道怎么辦！別人自然會幫你想好怎么辦。從以前到現(xiàn)在，“那個人”始終就只為你著想，他會知道怎么辦的。
不過，秋晨畢竟沒有說出口。她隨便安撫冰蘭幾句，就推說累了要回房。
這是她第一次痛恨自己有這個吸引力，讓每個人都想把內(nèi)心的話跟她分享。石震宇是這樣，冰蘭也是這樣。
他們難道不知道她也有她的情緒，也有她的難處嗎？她已經(jīng)快要崩潰，無法再去承擔(dān)別人的痛苦。
走回臥室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他們的門下透出一些光線。
石震宇還沒睡。
她知道只要推開門，她會看見他，他們可以像從前一樣聊聊天、甚至可以擁抱，她會跟他做愛，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愛了……
只要推開門，她很輕易的可以假裝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她還是石震宇的老婆……只要推開門……
她畢竟沒有推開門。她沿著墻壁坐倒在走廊的地板上。
她太清醒了，無法說服自己只滿足于一時的溫存假象。
一年的婚姻畢竟讓她變得貪婪，不同于過去單純的想法——只要擁有他一段……
以前她努力在他們相處的每一個日子，都留下美好的回憶；現(xiàn)在她知道她要努力的方向不一樣了。
她要努力去習(xí)慣沒有他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盡管為冰蘭的事情懸著心，石震宇還是感覺到秋晨的轉(zhuǎn)變。
他越來越少見到她。早上起床的時候，她已經(jīng)離開；晚上睡著以后，她才回來。打電話到店里，總是阿貴接的；叫她回電，她從來不回。
她似乎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要不是起床時，還看得到旁邊的床留有人睡過的痕跡，他幾乎以為她從不曾出現(xiàn)過。
這種感覺讓他莫名的慌張，而且氣憤。
這天他的怒氣終于積壓到某個引爆點(diǎn)——
他跟秋晨在家門口相遇。他正要回家，而秋晨則剛好從家門口出來。
看著她走過來，他想起他好久沒見到她。而她還是那樣美麗。
他們的距離剩下一公尺，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剩下五十公分，他突然領(lǐng)悟他想念她……
他正打算喊她的名字，剩下二十公分……她居然視而不見的跟他錯身而過！
他無法置信的站在當(dāng)場。“搞什么鬼！”他詛咒。轉(zhuǎn)過身憤怒的大吼：“秋晨！”
秋晨嚇了一大跳，回頭。
“�。∧銍樍宋乙惶�！你怎么這個時候還在家？不是應(yīng)該在公司嗎？”
她的話更令他光火，好像她是專挑他不在的時候才回家的。
“你最近很少在家�！�
“喔！對�。]辦法，店里走了兩個工讀生，我比較忙�！�
“忙到?jīng)]空回家吃飯？忙到半夜一、兩點(diǎn)，早上六、七點(diǎn)就出門？忙到?jīng)]時間回電話？”
噢喔！他竟然還有注意到她，她真的沒想到。
這個問題無法回答，秋晨只好呵呵傻笑。
石震宇斂下眉眼�！懊Φ絼倓偩谷粵]看到我？”
“哈……哈……對不起！剛剛在想事情……”
她總不能告訴他，這是她練習(xí)的其中一種。練習(xí)假裝他不在她身邊、練習(xí)就算沒有他，她還是可以回復(fù)以前的生活。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秋晨低下頭不敢看他。她感覺自己前些日子努力練習(xí)好不容易達(dá)到的結(jié)果，就要崩潰了。跟他這么靠近、跟他說話，她更清楚的體會到——失去他會有多么痛苦。
咬著唇，秋晨連忙倒退一步。
“店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瞇起眼目送她離開，不知為何，有一種難受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