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課進行不到一半,辜承栩已經(jīng)贏得所有人的心了。就算是旭藍也不得不承認,上他的課比聽老教授像誦經(jīng)一樣念一些高深的理論要精采多了。
生動有趣的個案實例,深入淺出的理論基礎(chǔ),加上他穩(wěn)健的臺風(fēng)、幽默的言辭,應(yīng)該所有聽課的人都有不虛此行的感覺。
好吧!她勉強承認,這家伙不只是個繡花枕頭。
旭藍悶悶的想著。那是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因為他說的一則笑話,而忍不住噗哧笑出聲的時候……
可是他就是靠這張嘴來騙女人的!
這么想的時候她又板起了臉。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到分外的不快活。
「……那么……有誰能告訴我,在分析這個案例的時候,應(yīng)該采用什么分析法呢?」臺上的辜承栩微笑的問。
「我知道!」
旭藍的耳邊傳來高昂的女聲,差點震破她的耳膜。
「S.W.O.T.」沛慈清楚的喊出答案。
「好!很好!」辜承栩贊賞的點點頭!改敲催@位——」
「沛慈,我叫楚沛慈。」
「沛慈!顾难垌锪鬓D(zhuǎn)著溫柔的笑意。「我相信在座的畢業(yè)生都知道什么是S.W.O.T.,但為了那些來旁聽的學(xué)弟妹,你能再說明清楚一些嗎?」
「S.W.O.T.就是Strength,Weakness,Opportunity,and Threat!」
沛慈興奮的微微顫拌的聲音吸引了旭藍的注意。轉(zhuǎn)頭看她,卻讓旭藍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
她臉紅紅,雙眼迷蒙的注視著前方的人兒。
這現(xiàn)象有兩種可能——不是剛喝完酷果汁,就是被某人煞到了!
第一種情況已經(jīng)被排除,那么就只剩下……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沛慈是她的!
盡管旭藍心里在吶喊,但情況顯然正加速的失控……
旭藍楞楞的注視著沛慈的時候,辜承栩跟沛慈之間又進行了好一段談話,她根本就沒聽進去。
「……沛慈,你對這方面的研究真的很用心。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提供你那份資料,下星期來我的辦公室拿!
「謝謝學(xué)長!」
什么?什么資料!?
那根本只是借口,其實他是想藉這個機會染指沛慈!
哇!怎么可以?
接下來的課旭藍完全都無法專心,她又驚又怒的設(shè)想著「那家伙」可能對沛慈做的齷齪事情……
☆ ☆ ☆
結(jié)束了第一天的課程,好不容易也應(yīng)付完那些為他瘋狂的學(xué)弟妹們,辜承栩收起掛在臉上僵硬掉的笑容,厭煩的簡直快抓狂了。
勉強做違反自己本性的事情太久,實在是一件危害健康的事。
他溫和但堅定的推辭了所有人要簇擁著送他回車上的「熱情」,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回頭對那群智障和花癡大吼——夠了!教你們這群人只是浪費我的時間!
「你給我站!」
帶著怒氣的聲音在腦后響起。對辜承栩而言這簡直是天籟之音,一下子完全消除了一天的疲勞。
畢竟,他所作的一切「犧牲」,完全都只為了這一刻啊……
他慢慢地轉(zhuǎn)過身,面對一張因憤怒而泛紅的臉。
「什么事呢?寶貝!箍桃馔祥L了尾音,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人兒因為這兩個字而如預(yù)期般的暴跳如雷。
「去你的!少用這么惡心的字眼叫我!」
真應(yīng)該讓沛慈看看他此刻的嘴臉。他剛剛在課堂上的樣子跟現(xiàn)在根本是判若兩人!
辜承栩并沒有被她張牙舞爪的態(tài)度所嚇退,反而朝她靠近,不動聲色的把她困在他的身體和一旁的車子中間。
好好玩!怒發(fā)沖冠原來不只是形容詞,真的有人會生氣到每根頭發(fā)都張揚的豎起來。她真的很新奇,跟他玩過的玩具都不一樣,好想摸摸看……
「這么熱情,才一下課,就迫不及待來找我?嘖嘖嘖!現(xiàn)在的女大學(xué)生還真積極。」
「誰……誰迫不及待……」旭藍氣的結(jié)巴,沒注意到自己目前的處境。直到辜承栩伸出手,撫摸她凌亂的頭發(fā)……
他居然摸她。可形醋哉痼@中回復(fù),心中的警鈴大作,旭藍這才意識到他的靠近。
惶然瞠大眼,映入她視網(wǎng)膜的是他那雙灼熱而且過分性感的眼睛被他這樣注視著,竟然讓她有一種全身赤裸的感覺。
一種突如其來的慌亂讓她不敢迎視他的目光,眼睛向下,卻正好看見他結(jié)實的胸膛。原來他外表看似纖細削瘦,其實有副健美的好身材;而且他很高,本身就高的旭藍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面前感覺到自己是嬌小的,他卻帶給她這種感覺……
身處在冰冷的車體,和眼前帶給她強大的存在感的男人之間,旭藍不由自主的感覺到空氣稀薄,身子不住微微打顫。
頭發(fā)本是沒有感覺的部位,他的接觸卻有如帶著微量的電,一路由頭頂、頸椎酥麻到尾椎……
當辜承栩輕碰她的臉頰時,她一震,驀地醒過來——
「你做什么?」她憤怒的打掉他的手。
怎么回事?剛剛她怎么會被一個男人碰了一下就慌了神?
「你找我不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才摸一下頭她的反應(yīng)就這么激烈了,如果他「碰」了她,不知道她會怎么樣?
「你不要自己往臉上貼金了,我在這里堵你是要警告你——」
「警告我不能接受別的女同學(xué)的愛慕之意?也行,只要你能滿足我,我保證不亂花心!
「你閉嘴!」她受夠了這家伙顛倒是非的能力了。
旭藍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不要隨他的話起舞,不要被他無恥的行為所影響,否則就算在這里耗了一整天,也沒辦法讓這家伙了解她要傳達的意思。
「我不許你去惹沛慈!」
對了!這才是她來找他的目的。
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辜承栩還一時無法會意。
沛慈是誰?這個疑問像個小泡泡般飄到空中,啵的一聲破裂。
想起來了,是剛剛坐在她身邊的女孩,白凈清秀、很會念書那種型的。他記不住那種女人,因為在他眼里這樣的女孩就像白開水一樣平淡無味。不過既然她特別到這里等他就是為了講這件事情,想必對她很重要。
「為什么?」他不動聲色的問。
「因為——她、是、我、的!」
喔!他腦筋轉(zhuǎn)了一下才明白——
原來他的小寵物愛的是女人。
這倒是他意想不到的小小障礙。
不過沒問題,身為她的學(xué)長和師長,他有責(zé)任而且也有信心,絕對會很快「導(dǎo)正」她這種不正常的思想……
☆ ☆ ☆
「沛慈,你不要去!」
「藍……」
沛慈很無奈地看著擋住她去路的旭藍。
「你在做什么呢?我要出門了,沒空跟你哈拉。我跟辜學(xué)長約了七點要在他公司碰面的,就快要來不及了!
今天晚上旭藍很難得的跟酒吧請了假,一下了課就干巴巴的守在沛慈身邊。原因無他,正是因為那個可惡的辜承栩……
回想那天她正跟她心愛的沛慈走在校園里,享受難得的優(yōu)閑時光,突然而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這美妙的一切。
「喂,我是沛慈!古娲冉与娫挼穆曇粢廊幌衿饺找粯犹鹈。
突然之間,只見她雙眼陡地發(fā)亮,臉頰神奇的染上一抹暈紅。
「學(xué)長。吭趺磿悄!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
是那家伙?
旭藍全身的毛發(fā)全豎了起來,像只遭到敵人入侵地盤的貓一樣陷入警戒狀態(tài)。
他找沛慈做什么叩完全沒有注意到旭藍臉色的怪異,沛慈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
「你向教授打聽我的電話?天啊!我真不敢相信……」
「我還沒去你公司找你要那份資料,那是因為我打電話問過你秘書了,她說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你這禮拜也很忙……」
「什么。恐苯尤フ夷悖?星期三晚上?有空!有空!我當然有空!」
該死!到底那痞子跟沛慈說了什么?什么星期三晚上?
望著沛慈聽電話時一臉的興奮喜晚,旭藍心急如焚,拚命的將頭湊近話筒,可是沛慈卻露出指責(zé)的表情,轉(zhuǎn)過身遠離她。
「……好,晚上七點……我一定準時到……謝謝學(xué)長,Bye!」
什么晚上七點,什么準時到,到底是怎么回事鰓沛慈一掛上電話,旭藍就緊張的問:「剛剛是不是辜承栩?他要做什么?」
對于旭藍的激動,沛慈微微皺眉。
「是學(xué)長沒錯。他上次上課說要給我一些資料,約了我去他公司拿!
「什么資料要晚上去拿!?沛慈,你別被他騙了,他根本是不安好心。」
不會錯的,那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那天他還對她「動手動腳」的,連她這種長得像男孩子的女生他都不正經(jīng)了,那沛慈去赴他的約想也知道絕對是羊入虎口。
「藍,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好象一直對學(xué)長有偏見。他白天公事繁忙,約下班的時間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況且他還記得我,記得對一個學(xué)生的承諾,表示他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像他這么優(yōu)秀又沒有架子的男人,我真的覺得很棒!
完了!沛慈根本已經(jīng)被他迷惑了腦子。
她不能眼睜睜看她心目中完美的沛慈淪落魔掌,她要解救她!
「沛慈!我不許你去找他!」旭藍霸道的命令。
沛慈先是震驚的看著她,隨后蹙起秀眉。
「藍,這件事跟你無關(guān)……」
于是現(xiàn)在旭藍守在沛慈家門口,阻止她。
剛剛一看到沛慈的樣子她的心就一沉。她一襲碎花洋裝,臉上還抹著淡淡的粉妝,看來是那樣清新可人。旭藍沒見過沛慈化妝,顯然她是刻意裝扮過的。
是為了那個痞子嗎?想到這里,旭藍就一陣心痛。
「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不能夠阻止沛慈去找他,至少她可以陪著沛慈,緊緊盯住她,就不信這樣那家伙還能搞什么鬼。
「藍!」沛慈先是震驚,然后臉兒瞬地發(fā)紅,挫敗的咬著下唇。「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旭藍看出沛慈眼中的責(zé)難,可是她現(xiàn)在顧不得她的感覺了。沛慈只是一時被那家伙的外表所迷惑,等她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時,就會知道她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
「我不管,讓我跟,否則我不讓你出門。」
「你怎么這么霸道!」沛慈氣的跺腳。
可是……她沒有其他選擇……
☆ ☆ ☆
辜氏企業(yè)大樓,晚上七點。
「總經(jīng)理,柜臺有您的學(xué)生說要找您!姑貢穆曇敉高^通話機傳進來。
辜承栩停下手邊的工作。
「哦?是一位還是兩位?」
「兩位!
他臉上浮現(xiàn)一抹微笑。
「讓她們進來。」
對秘書下了指令,辜承栩放掉手中的鋼筆,放松的向后倒進柔軟的皮椅內(nèi)C果然他沒料錯,「她」也來了,一切正如他的計畫。
那天他去學(xué)校找她,想再去逗逗她,卻看見她跟那女孩走在一起。她們有說有笑的樣子真是太礙眼了,于是他想到了這個計畫。第一步先叫老教授幫他找到那女孩的電話,然后打電話給那女孩……
呵呵!他一直期待著她的到來……
「哇!好大!好漂亮的辦公大樓!整棟都是屬于辜氏的耶!」
一進辜氏大樓,沛慈就拉著旭藍的手,低聲贊嘆。
旭藍聽在耳里很不是滋味。
「又怎樣?還不是靠有錢的老爸!」她咕噥著。
「你說什么?」
「沒有啦!」
算了,說這種話只會引來沛慈連珠炮似的辯駁,說什么辜承栩有多厲害,比他老爸還行,現(xiàn)在辜氏都是他在當家作主,他老爸只是掛名的董事長云云……
雖然如此,但他的成長環(huán)境畢竟比一般人優(yōu)渥,想必沒有經(jīng)歷過沒錢的苦惱吧。亢!她才不像沛慈一樣覺得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兩人各有心思,被安排坐在大樓的接待大廳。
不久,一位身穿名牌套裝,精明漂亮的美女向她們走來。
「兩位好,我是辜總的秘書,請兩位跟我來,我們總經(jīng)理正在里面等兩位呢!」
「謝謝。」沛慈緊張地站起來。
旭藍打量著那位女秘書,心里其實一陣不爽。
哼!果然如她想象!杆沟拿貢悄欠N冶艷誘人型的,會選擇什么樣的秘書,就反映了上司是什么樣的人。
「不用了,我們是來拿東西的,請他把東西交給我們就好了,我們不用上去了!
沛慈沒想到她會這么說,「藍!你這樣太沒禮貌了!」她生氣的低喊。
顯然辜承栩的秘書也感到驚訝,多看了一眼這個修長俊美的女孩,剛剛猛一看她還以為是男孩子呢!
女秘書禮貌的微笑,絲毫沒有受到旭藍的無禮影響。
「總經(jīng)理是真的很期待兩位的到來,如果兩位不上去的話,恐怕他會怪我招待不周呢!」
沛慈鼓起腮幫子瞪了旭藍一眼,然后對女秘書說:「她不上去,我上去!」
「沛慈!」
「請你帶路!」沛慈看也不看旭藍一眼,轉(zhuǎn)身跟著女秘書。
旭藍一咬牙,沒有辦法,只得跟上去。
☆ ☆ ☆
秘書小姐在把她們帶進總經(jīng)理辦公室以后就點頭離開。
辜承栩坐在寬敞、氣派的辦公室里。看見她們,他從皮椅上站起來,迎接她們。他的視線在旭藍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又迅速的移開,假裝根本不在意她,專注凝視著沛慈……
他高貴的氣質(zhì)跟這間辦公室的感覺十分相配。相反的穿著襯衫牛仔褲的旭藍和小碎花洋裝的沛慈,就顯得生嫩稚氣多了。
「學(xué)長……」沛慈一看見他,怯生生的喊。
「我等你很久了!沟统梁寐牭哪行陨ひ簦瑴睾蛶Φ莫M長眼眸,辜承栩完全發(fā)揮他擅長的男性魅力。
果然沛慈是無法抵擋這樣的誘惑。她的臉紅了起來,因為他的語氣和專注的眼神。
「很……很謝謝你……邀請我來……」
「哪里,我很高興看到你呢。有個這么好學(xué)的學(xué)妹,我與有榮焉。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會盡我的能力滿足你的!
他的眼神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說的只是專指課業(yè)上的要求。
楚旭藍忿忿的瞪著他?上г趫龅牧硗鈨蓚人好象根本沒有注意她的存在,兩雙眼睛緊粘著對方不放。
好象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就要發(fā)生了……旭藍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可惡!她恨不得親手挖出那雙不道德的、會到處放電的黑眼珠。
「好了!好了!你說要給沛慈的資料呢?我們拿了就要走,沒空跟你閑哈拉!剐袼{無禮的插入兩人的對話中。
「哦?你這么急著要走嗎?我本來還想請你吃飯,也都已經(jīng)請秘吉訂了位子!顾龀鲶@訝及惋惜的表情。
沛慈還來不及否認,旭藍就連忙說:「對啦!對啦!我要載沛慈回家了,你東西快給我們。」
開玩笑!這家伙明明就是不安好心,居然連位子都訂好了!哼!還好她堅持跟著沛慈來了……
旭藍還兀自慶幸著自己的「先見之明」,想不到沛慈立刻板起臉生氣的看著她。
「藍,你不要擅自幫我作決定,我沒說不跟學(xué)長吃飯!
沛慈不知道藍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尤其是牽扯到辜承栩,她的反應(yīng)就那樣霸道無理。就算再好脾氣的沛慈,對旭藍三番兩次阻擾自己跟崇拜的偶像在一起,也有忍無可忍的時候。
投給足以令旭藍咬碎牙的勝利目光,辜承栩笑開眉眼!柑昧!我很高興有這樣的美女愿意與我共餐。」
別去!沛慈!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其實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旭藍心中的吶喊顯然沒有傳到沛慈耳里。只見辜承栩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資料,走到沛慈身邊。
「這是你要的資料。很重,我?guī)湍隳弥。」完美無瑕的紳士風(fēng)范,加上護衛(wèi)著沛慈腰間的大掌,溫和明亮的笑容,沛慈仰望著俊美的不可思議的男人,一顆心狂擂的不像話。
「謝謝……」
「別跟我客氣。我們走吧!」
這是怎么回事?兩個人竟含情脈脈的對視,更過分的是他們居然就要走出門外,甚至沒注意到她一個人被丟下來了!
旭藍簡直氣的吐血。
「等等!」她沖上前去擋在他面前。
「藍,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跟學(xué)長吃完飯會自己回去的。」沛慈擔心旭藍會說出更多不恰當?shù)脑拋,拚命擠眉弄眼只希望旭藍能體會她想跟學(xué)長獨處的心意。
「不!」旭藍惡狠狠的瞪著辜承栩!肝乙惨銈円黄鹑!」她挑釁的揚起頭。
「好!」他輕而易舉的答應(yīng)出乎在場兩人的意外。
不知道為什么,旭藍總覺得他那雙深沉含笑的黑眸,令她有種掉落獵人陷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