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醉金迷的臺北城,各行各業(yè)都有生機(jī),頭腦動得快的人更不愁沒生意做,尤其是與眾不同的行業(yè)。
一代公主、野蠻猛男都已經(jīng)不流行了,況且這種行業(yè)還得時時擔(dān)心警察上門臨檢,早已經(jīng)不合時宜。
近日,“無鹽女天堂”開張,標(biāo)榜以俊男讓感情受創(chuàng)的女人們出氣,找回受傷女人們失去的自信,沒想到生意超乎想像的好。
無鹽女天堂一出名,就出現(xiàn)了一些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謠言,說什么無鹽女天堂的老板一定是個奇丑無比的無鹽女,才會如此變態(tài)的開設(shè)這種帶有報復(fù)色彩的店。
無鹽女天堂因為這個謠傳而顯得更神秘,也激起了臺北城里男男女女的興趣,成為他們茶余飯后的新話題。
某家咖啡廳里,兩個外表俊逸、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對這個話題有高度的興趣。
“霸王,你猜無鹽女天堂的幕后老板有多丑?”
許家凱不算小聲的問題,引起咖啡廳角落里一個女人的注意。
“怎么?你又想和我打賭了?”坐在他身旁的龍霸頤沒什么興趣的開口,因為許家凱和他打賭從來沒贏過。
“沒錯,我賭性堅強(qiáng),非要把輸給你的賭金全贏回來不可。”他已經(jīng)連輸龍霸頤三年,不但輸了金錢,連面子都快掛不住了。
“好吧!看在你輸?shù)眠@么凄慘的份上,給你一個翻本的機(jī)會!饼埌灶U大方的說。
“看看你這副嘴臉,這一次你注定要輸給我!惫庞忻饔(xùn),驕兵必敗,龍霸頤犯了大忌。
龍霸頤根本不在意他的挖苦。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無往不利,他的外型搶眼、天生魅力四射,不論是學(xué)業(yè)、愛情都無往不利,甚至連家世都令人嫉妒。
他不需要工作、不愁吃穿,放肆又墮落的過著屬于自己的日子,父母也不干涉他,因為他那虛偽的父母也一樣游戲人間,父親玩女人、母親騙男人,上梁不正下梁歪,結(jié)果讓他的世界也充滿了虛偽。
“廢話少說,這次要怎么定輸贏?”龍霸頤大方的讓許家凱訂規(guī)則。
“很簡單,你如果把得到無鹽女天堂的老板娘,就算我輸了!痹S家凱其實只是想為難他。
眾所皆知,長得俊逸無比的龍霸頤最討厭被丑女糾纏,所以對長得抱歉的女人非常敏感,要他去把丑女,簡直是要他的命。
“這有什么問題,搞不好無鹽女天堂的幕后主事者根本不是你所說的丑女,說不定她還是一個天仙美女呢。”龍霸頤得意的笑道,因為老天爺總是站在他這一邊。
“最好是這樣!”許家凱不相信他的運氣會好一輩子!把詺w正傳,你要怎么把人家?”
“當(dāng)然是深入虎穴羅!”龍霸頤不在乎的聳聳肩。
“你少做白日夢了,無鹽女天堂只準(zhǔn)女客進(jìn)門,你連門口都進(jìn)不去,還想入虎穴?”許家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那你就等著看吧!”龍霸頤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坐在角落的女人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她也很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如何進(jìn)入虎穴……
走出咖啡廳,威詠飖走向公園。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只要有什么不順心,威詠□就會藉著蕩秋千來平復(fù)自己的情緒。
今天她有一肚子的鳥氣。
她暗戀了許久的人竟然要結(jié)婚了──
新娘當(dāng)然不是她!
雖然她心里非常清楚,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也做好心理建設(shè)等著這一天到來,但是當(dāng)事情真正來臨,她還是無法釋懷。
雖然她明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只丑小鴨,可奇怪的是,這些年來一直沒有男人對她示好。
她知道自己有著許多男人無法茍同的缺點,所以才會讓男人對她卻步。
她驕傲,但卻沒有足以驕傲的條件。
所以她自卑……
因為自卑,所以她很謙虛。
但在許多事情的觀點上,她又非常的自以為是。
她過著自掃門前雪的日子想與世無爭,但是全身卻充滿暴戾之氣。
她個性偏執(zhí),卻又自詡為正義天使。
她熱愛主持公道、臉上常掛著笑容,卻又與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喜歡獨樹一幟,卻又處處尋求他人的認(rèn)同。
這樣矛盾又麻煩的性情會有人愛她才怪!
有時周遭的朋友會想要替她介紹男朋友,當(dāng)她們問她有什么交男友的條件時,她的矛盾情結(jié)就又會升起。
她很想說,只要有男人來追她,她都可以嘗試著交往。但是繼而一想,既然她的個性少有男人可以忍受,她何苦“降價求售”?
所以,她總是這樣告訴朋友們:
“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以上,毛發(fā)濃密、不自私、對女人要大方,善良、有耐心、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最重要的是床上功夫要一流!
“有這樣的男人我們會留著自己用!”這是朋友們給她的回答。
她當(dāng)然知道找不到這樣的男人,這只不過是她驕傲的一種方式,她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頹喪的心情隨著秋千的擺蕩慢慢平撫。
如果蕩得夠高,她是不是能遇到上帝?
或許她可以向上帝要一個有緣人來愛……
唉!她還是別想得太多,上班時間已經(jīng)到了,她還是回到現(xiàn)實的生活中比較實在。
威詠飖回到“無鹽女天堂”門口,就聽見里頭吵吵鬧鬧、亂轟轟的,簡直就跟菜市場沒兩樣。
怎么會這樣?
還沒開門營業(yè)就吵成一團(tuán)?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老板的威嚴(yán),打算進(jìn)門好好教訓(xùn)那些不知好歹的員工。
可一進(jìn)門,她就發(fā)現(xiàn)昨天在咖啡廳里大言不慚地說要把她的臭男人也在場。
難道他所謂的深入虎穴就是來應(yīng)征出氣筒?
呵呵!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非但不會錄用他,還會藉機(jī)叫保鏢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怎么回事?”她冷冷的開口。
“詠姐,這個男人很莫名其妙,我們明明沒有服務(wù)男性出氣的業(yè)務(wù),可他偏偏要我們提供!苯(jīng)理氣急敗壞的對她說。
“我想你應(yīng)該五官俱全吧!”威詠飖拐著彎罵他眼盲、耳聾。無鹽女天堂的店名已經(jīng)昭告天下他們的主要客戶是哪些人,平面廣告也將他們的服務(wù)項目寫得很清楚,就算他不識字,經(jīng)過店里人員的解說也該懂了吧!
“如果你的眼睛夠明亮,就應(yīng)該看得見你眼前站的是一個英氣逼人、帥氣十足的男人。”他當(dāng)然五官俱全,而且還帥到不行,瞎了眼的人應(yīng)該是她吧!
第一次有女人敢忽視他的帥,龍霸頤覺得非常不舒服。
“是嗎?我怎么沒看見你口中所說的帥哥?我只看見一個整天游手好閑、流連花叢、不是打賭就是泡女人的敗家子!
龍霸頤長這么大,頭一次聽見有人這樣批評他,氣得他差點失去理智,讓他頭頂冒火、眼冒金星。
“我敗誰的家了?”她竟然不問問他是誰就這么污蔑他!
沒錯,她剛剛所說的流連花叢、泡女人都是事實,但是他所花的錢都是自己賺的,這個女人竟然敢說他是敗家子?
“當(dāng)然是敗龍巖的家羅!”她會知道龍霸頤是因為當(dāng)初暗戀展昭陽時,對龍玉玫做了詳細(xì)的身家調(diào)查,知道龍家的每一個孩子,所以才會對他了若指掌。
“我花的錢都是自己賺的!”龍霸頤越聽怒火越旺,不知不覺地就大聲吼回去,完全忘了他平時的紳士風(fēng)度。
“哦?”威詠飖驚訝的回答:“真的嗎?難道你那些錢是在你母親開設(shè)的猛男俱樂部賺來的?”威詠飖對龍家的事情都很清楚。
陳雅文因為想報復(fù)龍巖的花心,所以故意開設(shè)了一家猛男俱樂部,存心讓龍巖臉上無光,誰知道龍巖并不在乎。
“猛男俱樂部?”龍霸頤愣了一下,怎么連這件事她都知道?
他母親開設(shè)猛男俱樂部的事情雖然在高層社交圈里廣為流傳,但是從來沒有人敢拿出來討論,這也是他父親不在乎的原因。
“我猜錯了嗎?還是你舍近求遠(yuǎn),不在自家母親的店里上班,到其他牛郎店上班賺錢?”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他一定不知道她很清楚他的底細(xì)。
“我要告你毀謗!”龍霸頤氣得跳腳,完全忘了自己原來是來這里踢館,想用挑□的行為來加強(qiáng)她對他的印象。
“你不會這么笨吧!”威詠□不屑的哼了一聲!拔覐念^到尾都使用問句,不知道你想怎么告我?”
哦!龍霸頤幾乎想去撞墻。
如果再跟這個女人扯下去,他恐怕會氣得心臟病發(fā)。
“難怪你會開設(shè)這么奇怪的店,因為你根本就是個怪胎!
“就說你不聰明嘛!我不是怪胎,而是一攤水,遇上什么樣的人,就會變成什么樣的形狀,你說我是怪胎,等于在說你自己!
威詠□輕松的將怪胎這個形容詞奉還給他。
“你!你是這樣做生意、這么對待上門的顧客嗎?”龍霸頤發(fā)現(xiàn)自己再不走人,恐怕得進(jìn)醫(yī)院急救。
一開始,他抱著美麗的幻想來這里,以為他們會秉持以客為尊的信念,婉轉(zhuǎn)的拜托他離開,等到實在沒辦法時,再請出老板娘來解決,那么他就可以見到老板娘,之后再適時地提出邀約,這么一來,這一次的打賭他就贏定了。
可是他沒想到會碰上一個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
“對喔!我應(yīng)該感謝你這么賣力的讓我出氣!蓖侊u小跑步到柜臺里拿了五千元,然后又跑回龍霸頤的面前!拔覀兊男星槭且还(jié)三千元,可是你讓我渾身舒暢,另外兩千元就當(dāng)作是小費!彼彦X塞到他手上。
“你……”長這么大,他今天所受的屈辱是前所未有的,但是他卻奈何不了她!斑@種錢我不要!”龍霸頤把五千元撒向空中。
“你這個人還挺有風(fēng)度,要不要考慮來這里上班?”威詠□無懼他的怒氣,繼續(xù)說著。“我從來不主動求才的,你可是第一個,夠誠意了吧!”
龍霸頤雖然氣得咬牙切齒,但卻知道自己拿她沒辦法,所以他只能吞下滿腔的怒火,掉頭離開。
他不會就這么算了!
威詠飖神情恍惚的進(jìn)門,坐在客廳里發(fā)呆,想著龍霸頤的模樣。
為什么龍霸頤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覺得他就像小時候那個可惡的小男生……
但是,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不會吧!你竟然在發(fā)呆?”威東儀的聲音突然響起。
“怎么?我不能發(fā)呆嗎?”她狠狠的瞪了威東儀一眼。
她從小就和他不對盤,兩個人一見面就會斗嘴。再加上她暗戀展昭陽的事情被他得知之后,他不但不幫她的忙,還拼命的潑她冷水,甚至破壞她見展昭陽的機(jī)會,讓兄妹倆的仇越結(jié)越深。
“別這樣,我可是好意想幫你的忙!蓖䱷|儀知道妹妹因為展昭陽和龍玉玫要結(jié)婚的事情而生他的氣。
老實說,并不是他不幫自己妹妹的忙,而是展昭陽并不喜歡他這個妹妹,而且他后來知道展昭陽對龍玉玫早就有好感了,所以他只能狠心的打擊她,因為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絕對不會接受他的關(guān)心與幫助。
“好意?”威詠飖考慮了一下,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因為她還有話想問他!澳阌浀眯r候你把我丟在公園的事情嗎?”
“嗄?怎么提起這種陳年往事?”他記得為了這件事情,他被爸媽狠狠的扁了一頓,還被禁足一個月。
“你記得?”威詠飖期待的拉著威東儀的手。
“是有這么一件事。”可她為什么突然問起這件事情?“怎么?你碰到那個男孩了?他是不是認(rèn)出你了?他想追你嗎?他長得怎么樣……”
威詠飖沒好氣的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我只問你記不記得那個男孩子叫什么名字?你哪來這么多廢話?”看來她是白問了。
“我是在替爸媽高興,如果他對你有意思,你肯定可以換別人養(yǎng)了!
威東儀看起來不像是在說風(fēng)涼話,那誠懇的模樣讓她有點感動,不過那只是一瞬間,她的感動在三秒鐘之后立刻消失無蹤,因為威東儀說出令她傷心的話。
“別再想展昭陽了,他根本就拿你當(dāng)死神看。”話已出口,威東儀才驚覺不妥。
威詠飖愣了一下,隨即恢復(fù)正常。
“我就是不嫁、要在家里賴一輩子,你能奈我何?”她故意忽略他所說的話,假裝沒聽見,她不想讓人看見她的脆弱。
還好!她似乎沒聽見他的話。
威東儀松了一口氣。
她應(yīng)該沒聽見他說的,就算聽見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也許她已經(jīng)對展昭陽死心了。
“我說妹妹呀!你就別太龜毛了。約會就約會,干嘛還要估算要在第幾次約會時才能跟對方說你要上洗手間?愛情不是一種公式,相契的另一半不是花時間找出來的,而是緣分到了他自然會出現(xiàn)。你也不要老以為自己是缺了一角的拼圖,你雖然不完美,但是也不至于是殘缺的!
聽見他若有所指的談話,威詠飖立刻升起防備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嗎?”威東儀四兩撥千斤地把問題丟回給她。
好加在,他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她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不用擔(dān)心他會去跟父母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