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明帥經(jīng)過一番打探才知道,原來那天羅婷婷鬧事的咖啡館經(jīng)營者就是連羽璇,這讓他欣喜若狂。
他打了電話向十幾家花店訂購玫瑰花送到咖啡館去,然后打算去驗收成果。
連羽璇才踏進咖啡館,就見吧臺幾乎讓花束給淹沒,一朵朵新鮮綻放,含帶露水的紅玫瑰幾乎淹沒了咖啡館。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咖啡館兼賣花?
“這些花打哪兒來的?”她開口詢問阿康,臉上沒有一絲喜悅,反而以雙手掩緊口鼻,活像這些艷麗奪目的花朵會釋放出毒氣一般。
“不知道,花店送來的,因為收件人寫老板你。所以我沒敢推,就照單全收了!卑⒖悼匆娎习迥樕蠜]有喜悅之情,開始擔心自己的飯碗會不保。這年頭景氣不好、工作難找,更別提想找這種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了。
“送給我的?”該不會是那個打不跑的耿明帥吧!
“是啊!上頭的卡片就寫著老板的名字!彼年輕,視力好得不得了,絕對不會看錯。
“真是無聊男子!”臭男人,要追女人也不會先打聽清楚對方是否對花過敏。
“嗄?你不開心嗎?”他的女朋友常抱怨他不夠浪漫,連情人節(jié)都沒送過花給她,卻不曉得這花有多貴。
“有什么好開心的?我對花過敏……哈啾!”看吧,沒一分鐘癥頭就發(fā)作了。
多可惜,要是他女朋友見到這么多花,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我不介意你拿去轉(zhuǎn)送給女朋友!比绻米吡,也省得她花錢叫人來處理。
阿康興高采烈的想打電話請朋友來把花抱回去,卻瞧見一道可怕的身影打從門口進來。
阿康一見他出現(xiàn),立即全身戒備,俱防他身后又出現(xiàn)一個身穿名牌的美女來撞翻他手上的托盤。
連羽璇早料到他不會那么容易死心。
耿明帥似乎也知道想追求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見她陰郁的表情后,他知道自己的鮮花攻勢已經(jīng)失敗,便連提都不敢提,更不敢問她這些花漂不漂亮。
機警是追女人必備的條件,所以現(xiàn)在他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對著連羽璇提出邀約:
“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去看電影嗎?”這是悠閑攻勢。
“沒有!”連羽璇毫不考慮的拒絕。
“一起去唱歌如何?”悠閑沒有用,那就去發(fā)泄。
“不會唱!彼χ罂Х。
“聽音樂會呢?”繼續(xù)蒙下去,總會有一項她喜歡的吧!
“沒興趣!彼齼裳圩⒁曋缥娇Х葔乩锏拈_水往上升,雙手忙將磨好的咖啡豆放進去。
“那……”他還想繼續(xù)糾纏她。
連羽璇心煩不已的抬頭睇了他一眼,“耿先生——”
“你可以叫我?guī)浉绫容^親切。”他涎著笑臉打斷她的話。
連羽璇不是沒見過厚臉皮的男人,但是耿明帥臉皮的厚度竟然比一般人更甚,幾乎到了子彈打不穿的地步。
“像你這種死皮賴臉的招數(shù),對我是一點作用也沒有,我勸你還是早一點死心的好,免得浪費時間與精神!边B羽璇滿臉鄙夷之色。
“沒關(guān)系,我別的沒有,時間最多!彼抗庾茻岬哪曋。
連羽璇這輩子最討厭游手好閑的男人!盁o業(yè)游民我不欣賞!辈坏恍蕾p,而且還深惡痛絕。
耿明帥趕緊澄清: “我不是無業(yè)游民,我有工作的!
“哦?”連羽璇當然知道他有工作,她痛恨的是他做人處事的態(tài)度。 “那請教一下你是哪家公司的總裁或是董事長,竟然可以放著公司的業(yè)務(wù)不管?”要是有這樣的負責人,公司不倒那才有鬼。
耿明帥嘿嘿干笑數(shù)聲。 “我不是什么董事長、總裁,不過就快了,等我爸爸翹辮子,我就是公司的總裁了!彪m然他現(xiàn)在只是個總經(jīng)理。
她真想打他一記大巴掌!
虧他有不錯的學歷,竟然不思長進,滿腦子只想著接收他爸爸的公司。
“你就那么篤定你會繼承總裁的位置?”他最好小心回答這個問題,否則他會后悔莫及。
“當然!我是家里的獨子,當然是由我繼承總裁的位子!惫⒚鲙洀膩頉]有懷疑過這個問題。
“那你了解公司的營運狀況嗎?你肯定公司不會有周轉(zhuǎn)不靈、營運不佳的狀況發(fā)生?”耿家的公司最好是一切正常。
耿明帥馬上就否決了她的疑慮, “放心,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
語畢,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絨布盒子打開,里頭有一只閃亮的鉆石戒子,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香鉆送美人。”
他出手還真是闊綽!
不過很可惜,她天生就不愛這種貴得嚇死人的石頭,大概是從小看多了上流社會的虛偽饋贈吧,她覺得耿明帥的嘴臉非常像那些“精英”。
連羽璇看看咖啡館里的女客人。
有了!坐在角落那個女孩幾乎天天光臨她的咖啡館,不如就把鉆戒送給她,當作她長期以來消費的回饋。
打定主意后,她腰肢款擺的朝她走去!靶〗,這位先生說他的香鉆要送美人,這只鉆戒就送給你這個美人吧!”
原本坐著喝咖啡的女孩有一會兒的怔愣,隨即高興的站起來擁吻耿明帥,然后丟下一張千元大鈔,就像怕耿明帥會后悔似的狂奔出去。
“你……”他幾乎要氣昏了!
那只戒指不是單純要送給她而已,也是順便為羅婷婷那一天的無理向她道歉,可是她卻毫不心疼的送給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他畢生最痛恨的丑女!
“我怎么樣?心疼了?”連羽璇挑釁的看著他。
“你要送也送一個能看的女人!”
“她哪里不能看了?”耿明帥的言詞嚴重的刺傷了她。
“到處都不能看!滿臉的豆花,還戴著一副又土又俗的黑框大眼鏡,簡直丑到爆——”
突然,連羽璇忍無可忍的伸手賞了他一巴掌,接著整個人往后倒下。
“羽璇!”耿明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正想彎腰將她抱起來,卻被一道低沉有磁性的聲音給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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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你動她!”男人堂而皇之的走向連羽璇,當著大家的面親吻著昏迷的她,讓耿明帥嫉妒得快要發(fā)狂。
耿明帥打量著這個男人。
男人的舉止冷靜,就像一個謀略者,仿佛充滿智慧、才華洋溢。劍眉濃而黑密、眼眸溫柔又多情、鼻梁高挺、性感的嘴唇上薄下豐,整體看起來就像是賞心悅目的藝術(shù)品,外貌有凌駕他的趨勢。
這個人和連羽璇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如果這個男人是連羽璇的男朋友,那他還有機會追她嗎?
見他吻著連羽璇不放,耿明帥是越看越不是滋味。
“喂,你不要乘機吃羽璇的豆腐!”要做人工呼吸也該有個先來后到吧!
此時連羽璇剛好醒來,看見那名男子后,立即撲進他懷里大哭:“展鵬,他欺負我!”
聞言,麥展鵬的臉陰郁的垮下來,表情不悅的站起身,雙手掄著拳頭,一副想教訓耿明帥的模樣。
“羽璇,欺負你的人是他才對,剛剛你昏倒了,這個男人竟然一走過來就吻你!”耿明帥狂怒又嫉妒的數(shù)落著別人的不是。
連羽璇的視線落在麥展鵬臉上,就看見他溫柔的眼神。麥展鵬已經(jīng)好久不曾如此看著她了,被他這么看著是一件幸福的事,仿佛自己被他的目光寵溺著,盡管她知道,自己能得到的只有這樣被他看著,但她依然不放棄迷戀他的氣息。
“我喜歡讓他吻,你管得著嗎?”此時連羽璇心里已升起壞念頭!罢郭i,這個人討厭長得不順他眼的女孩!
麥展鵬臉色變了變,忍著怒氣下逐客令:“這里不歡迎你!
“你憑什么趕我走?”耿明帥不肯屈服。
“我再說一次,你馬上走,而且不準再騷擾羽璇!丙溦郭i堅決的說。
“我偏不走,你能奈我何?”
耿明帥一語方休,麥展鵬的拳頭隨即到達,咖啡館里霎時劍拔弩張,一場混戰(zhàn)隨即展開。
連羽璇臉上表情復雜,看不出她腦袋里在想些什么,惟一可以判斷出來的是,這場混亂是她存心造成的,因為她正冷眼旁觀這一切。
兩人原先是勢均力敵,后來耿明帥在體力上似乎略遜一籌,不但狼狽掛彩,最后還虛脫倒地。
此時,耿明帥看見連羽璇露出惡意的笑,蹲下身子和自己說話——
“打了一架有沒有覺得通體舒暢,思緒在瞬間開通?”
看著那輕蔑的嘴角微揚,耿明帥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太魯莽了,而且這一切的魯莽還成為被眾人恥笑的焦點。
這是破天荒頭一遭,他竟然為了女人打架!
他緩緩坐起身子,抹掉嘴角的血絲,苦笑著問:“他是誰?”
連羽璇站起身,柔順的環(huán)住麥展鵬的腰,對耿明帥微微一笑, “他是我‘親密’的男朋友!
其實連羽璇不用強調(diào)他也看得出來,不是親密的男女朋友,絕不可能那樣毫無顧忌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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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騙他?”麥展鵬看著耿明帥狼狽離開的身影,忍不住開口問。
“我哪有騙他?”連羽璇不愿承認。
她從小就是丑小鴨,不但鄰居不愛跟她玩、同學排擠她,就連父母都當她是毒瘤,根本不敢?guī)鲩T。只有麥展鵬,他從來不嫌她丑,自從國中認識他后,到她在美國的那幾年,不管她是什么模樣,他都一直待在身旁鼓勵她,甚至在她被傷害得體無完膚時,他還是展開雙臂,給她一個溫暖的避風港。
只是他給她的感覺永遠是人近在咫尺,感情卻遙不可及;她永遠猜不透他的心。
“還說沒有?你剛剛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丙溦郭i是個不太會生氣的人,即使是打架,那姿勢也迷人得很。
“你一向都是啊!只不過你從來不承認!彼肋h不知道他的許多動作是多么引人遐思。
“牡丹,我一直當你是小妹妹……”
“不要叫我牡丹!”連羽璇的眼淚掉了下來,只因這個名字給她太多痛苦的回憶!澳阒牢覟槭裁椿璧箚?因為耿明帥在我面前提出他那套‘丑女理論’,讓我受不了……”
“別哭,以后我再也不提起牡丹兩個字了。”記得當年她就是覺得牡丹這兩個字與她的長相不相稱,還被拿來當笑話,所以才會改了名字。 “我剛剛替你教訓了耿明帥,應(yīng)該可以將功折罪吧!”
我要的不只有這樣!連羽璇低下頭去,忍住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
到底什么時候他才會正視她已經(jīng)長大,而且愛上他的事實?她一直期待著長大,期待自己成熟到能夠愛他,可是他卻對她的長大、成熟視而不見。
她能有幾個十年可以蹉跎?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費?
或者找個男人刺激刺激他?例如耿明帥……
“你剛剛為什么要打耿明帥?真的是因為他欺負我嗎?”應(yīng)該不是。耿明帥欺負她又不是今天才發(fā)生的事,最嚴重的那一次應(yīng)該是九年前,而那時候他不過是摟摟她、摸摸她的頭.鼓勵她要立志當個漂亮、有自信的女人。
“當然不是!
麥展鵬的否認讓她心里又升起一絲希望!澳悄銥槭裁创蛩?”
“因為你希望我打他一頓,順便證明我是疼你的,所以我便順應(yīng)你的心意打他一頓幫你消氣呀!”
“喔!边B羽璇聞言非常失望。“鵬,你有三十歲了吧!”
“三十二了。”
“你難道沒想過要結(jié)婚?”連羽璇真的很想嫁給他。
“沒!彼戳怂谎郏暗故悄,該去找個男人來談戀愛了!币粋二十三歲的女孩還沒談過戀愛蠻奇怪的。
“我談戀愛的對象就是你呀!”只要他一天不結(jié)婚,她就堅持要和他談戀愛。
麥展鵬沒有回答,因為他不想讓她太傷心,也許她的真命天子就快出現(xiàn)了,他又何必急于一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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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午后,連羽璇和死黨相約在咖啡館碰面,才剛坐下就看見瘟神,而且是引起死黨尖叫的帥瘟神。
“你們沒看過男人呀,耍什么花癡?”連羽璇一見到耿明帥,就一肚子的火。
“羽璇,你的、帥哥癥候群。還沒好啊!”自從國中受了重挫后,連羽璇對英俊瀟灑的男人就一直持著排斥的態(tài)度。
“你胡說什么!麥展鵬難道沒有這個臭男人帥嗎?”連羽璇立即拿麥展鵬出來當擋箭牌。
“臭男人?你認識他嗎?”死黨們又把目光投向一進門就吸引了眾人目光的耿明帥身上。
“你們的眼睛都脫窗了嗎?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帥哥’!”連羽璇對死黨的白目嗤之以鼻。
“他是很帥呀!可是你為什么要罵人家是臭男人?”死黨們沒聽出連羽璇的言下之意。
連羽璇已懶得解釋了。
耿明帥瞧見連羽璇,咧著嘴開心的走了過來!案魑幻琅蠹液!
“你別嘴巴涂蜜了,我們的姿色普通而已!边B羽璇十分在意他曾做過的事。
無奈耿明帥臉皮非常厚,自己拉開椅子在她們身旁坐下!澳悴唤榻B一下嗎?”他對著連羽璇說。
“我們沒熟到認識彼此朋友的程度!边B羽璇不客氣的拒絕耿明帥的提議。
“那我可以分享一下你們剛剛在聊的事嗎?”他不想打斷她們聊天。
“帥哥——”死黨們正想和耿明帥聊天。
“他沒好看到能冠上帥哥的稱號,你們別害我把剛吃下去的點心吐出來!”連羽璇夸張的說!澳悴皇钦f有偌大的公司等著你接管?怎么還有空出來閑晃?”
“我正在物色一個得力助手,想重新整頓公司!彼囊鈭D非常明顯,就是想挖角。他仔細推敲過了,連羽璇似乎比較喜歡努力工作的男人,所以他決定從今后多擺些心思在公事上,當然,最好能把連羽璇拴在身旁,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連羽璇不屑的瞄了他一眼,轉(zhuǎn)頭詢問死黨們:“這么不認真的老板,你們誰會想追隨?”
死黨們才要回話,耿明帥立即接口:“我可沒說要請你當我的得力助手!蹦腥丝偸菒勖孀拥摹
“我也沒說你就是那個不認真的老板。”連羽璇也不甘示弱。
瞬間,空氣中仿佛出現(xiàn)了布袋戲里的刀光劍影,讓一旁的人看得眼冒金星。
耿明帥懂得不要惹火美麗的兇女人,所以見風轉(zhuǎn)舵,“我請四位去吃飯!表槺阆霃倪B羽璇朋友的口中多了解她一點。
“對不起,我們剛喝了咖啡、吃了點心。”連羽璇不客氣的拒絕。
“那我也點個飲料喝,等晚一點再去吃晚飯。”說著,他伸手想召服務(wù)生過來。
“這位先生,我想你不至于智商那么低吧!”她很明顯的拒絕了他,難道他聽不出來嗎?還是非要她說出“不歡迎他”這四個字?
耿明帥追求的招數(shù)屢遭挫敗,但是他仍不氣餒,決定今天到此為止!澳恰淮驍_了,改天再來。”他站起身來,有禮的鞠了個躬。
“慢走,小心別跌倒了。”連羽璇的叮嚀簡直就像惡意的詛咒。
“我會小心的!痹谒D(zhuǎn)身之際,連羽璇又叫住他:
“喂!耿先生!
耿明帥興奮至極的回過頭來,“什么事?”
連羽璇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杯盤狼藉。
耿明帥會意的點點頭,乖乖的拿著金卡到柜臺去付賬。
死黨們看見耿明帥被連羽璇治得服服帖帖,忍不住出起餿主意。
“國中時你不是喜歡他嗎?瞧他現(xiàn)在搖尾乞憐的模樣,保證你手到擒來!辈乓粫䞍旱臅r間,死黨們也認出了耿明帥。
“雖然他的品味沒變,可是我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了,像他這樣的男人,現(xiàn)在的我一點也不欣賞!边B羽璇悶悶的喝著白開水。
“你也太狠了,在自己開的咖啡館消費,還叫他付賬!”另一位死黨替耿明帥抱不平。
“不要被這幾百塊的消費給感動了,前幾天我還把他送的鉆戒轉(zhuǎn)送給店里的一位?湍!”連羽璇輕描淡寫的說,好像她轉(zhuǎn)送出去的是一顆玻璃珠。
“我們被你搞糊涂了,既然你對他一點舊情都沒有,為什么還要和他糾纏不清?”她們不禁要替耿明帥數(shù)落一下連羽璇。
連羽璇激動的放下手中的白開水,以免自己說到激動處潑濺出去!澳銈兟牶昧,第一,不是我想和他攪和,而是他纏著我不放。第二,像他那種花花公子,我一點也沒興趣。第三,如果你們喜歡他,盡管采取攻勢,我一點也不介意!
第一次,四個人的聚會不歡而散,而罪魁渦首就是耿明帥,連羽璇把賬算到他頭上,而且打算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從九年前那一筆賬開始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