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一個大白癡,怎么會答應做這種事情呢?
出賣自己的身體,真的就能讓她和御肴的愛繼續下去嗎?抑或變得更加不完整?陶月煙苦笑著,拉緊身上的外套?尚,她居然會為了他做出這種事,不過她的外套口袋里確實裝著她的“開苞費”二十萬! ∷怪^,仁立在兩個人總是親昵相處的巷子口,現在這里已變成了她噩夢的根源。
一回去好好地洗了一個澡,她才帶著疲憊的身心來到這里,她心想,見面時她把錢丟到他的臉上,然后看他滿臉驚杵的樣子;或者是狠狠打他一巴掌泄恨。
但想歸想,她根本不可能這么做,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一個“愛”字,誰教她愛他,愛到愿意為他付出一切,是她傻。
未久,車聲劃破寧靜,陶月煙抬起手擋住刺眼的車燈。
摸了摸口袋里的錢,陶月煙走了過去,看到施御肴走下車,她心里凈是期盼,他定會安慰她才對。
可惜迎接她的并不是什么安慰的話語,他一走近,對著她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偏了她的臉,她咬到了舌頭,嘴角流出血。
“你……”
“我怎么了?你說不出話了對不對?”陶月煙漂亮的臉上凈是無辜,施御肴看了更是怒火中燒。
陶月煙錯愕地瞪大了眼。“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我更不懂!你……唉!”他雖然有些后悔打了她,但是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出賣自己的身子呢?
他是這么的愛她,再怎么樣他也不希望她出賣自己的身子為他湊錢,她明白嗎?這個小笨蛋!
她可知道,當他從表哥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情時,心里有多么難過,即使是自己受苦,他也從沒有想過要利用她啊!
況且他們欠的是那么大筆錢,就算她賣身一輩子,也不可能對他有所幫助。
陶月煙撫著火辣、疼痛的臉頰。她以為她會很高興的,但是卻沒有。
對了,她想起來了,錢忘了給他,于是急忙伸手到口袋掏錢,顫巍巍地把錢遞出去。
“你要的錢,我幫你拿到了……”
施御肴回過頭,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立刻心生不忍,可是一思及她是用身體去換這筆錢,他就……
“我不要!你這個婊子!”
他一把抓起錢,狠狠地丟到她臉上,使她原本已紅腫的臉上又添上被殘劃傷的痕跡。馬上他又懊悔不已,畢竟他不是故意要這樣為她的。
陶月煙自嘲地笑了,她原本以為用錢丟人的權利只有她才有,卻沒想到被丟的人居然是她,實在太可笑了。
她冷冷地回望著他,眼中不再有愛,因為她這才知道,原來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一個婊子而已。
一個婊子,有什么資格成為名門少爺的女朋友?
她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承認。她因為愛而變得膽小,也變得不像自己了。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蹲下身抓起一把鈔票,走到他的面前問道:“為什么不要?這不是你要我去賺的嗎?”
“月煙……”施御肴訝異地看著她,“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哼……咯哈哈!現在換你聽不懂我的話了,果然是很可笑!
陶月煙又笑了笑,踉蹌地走近他,將他口袋里的打火機拾拿了出來,當著他的面點燃鈔票。
“月煙,你這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你沒有眼睛看嗎?”她諷刺地道。
火燒痛了陶月煙的手,但是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不要!你的手會被燒到的。”
施御肴無法看著她自我傷害,因此急忙拍掉她手上燃燒著的鈔票,然后拿出手帕要幫她把手包扎好,但陶月煙并不合作。
“不用了”她不要他的假好心,當她離開這里,她和他將形同陌路,他根本毋需再花時間在她身上了。
“月煙,不要這樣,讓我幫你……”看著陶月煙被燒的成紅色的小手,施御肴的心好痛。
“不要,”她不想再任他傷害自己,所以她狠狽地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看著她遠去,施御肴大吼道:“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該死!”
散落一地的鈔票,他沒有撿起來的意思,只因他根本無法接受月煙居然拿自己的身體去換錢的事實。
他是如此珍愛她,她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來……等等!她剛剛說是他要她去賺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嗎?還是他有什么地方弄錯了?
“該死!該死!”
憤怒讓施御肴迷起了雙眼,他低垂著頭,發現地上有張被燒了一角的名片,他撿了起來。
“難不成就是這個人侵犯了月煙的清白?”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會去找他,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頓,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快點找出事情的真相。
“月煙姐,你回來啦!”
陶流瑤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從廚房里探出臉蛋;而餐桌上坐著陶醉文和難得碰上一面的陶憩儀。
“大家都在呀!”陶月煙將皮包擱在客廳,有點頭重腳輕地走了過去。這頭疼已困擾了她好幾天了。
陶憩儀回頭瞥了她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饒,問道:“月煙,你的臉色好蒼白,沒事吧?”
陶月煙搖了搖頭,微笑道:“我沒事!蔽戳显挷懦隹,又是一陣昏眩,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月煙姐!”
剛將蛋糕端出來的陶流瑤見狀尖叫了一聲,蛋糕隨著松開的手掉落在地,她與陶憩儀和陶醉文全跑了過去。
陶憩儀倒是萬分冷靜,拍了拍陶月煙蒼白如紙的臉蛋!霸聼煛聼!”見人沒有反應,她轉身道:“流瑤,打電話叫救護車!
“是……是……”陶流瑤嚇得幾乎站不穩,不過還是立刻去打電話。
陶醉文則張大了眼睛!坝心敲磭乐貑幔拷芯茸o車?”
陶憩儀挑眉道:“你摸摸看,她已經發燒燒成這樣,再不送去醫院,搞不好會變成白癡。”
“白……白癡?”陶醉文被嚇到了。
救護車到達時,陶流瑤和陶醉文活像是陶月煙得了什么大病似地送她上車,兩人也跟著上車前往醫院。
陶憩儀則繼續忙她的電腦作業,沒跟去,第二天還受陶醉文之托,幫她打電話去公司請假。
那個老把陶月煙當成偶家崇拜的陶醉文,居然舍得請一天假,守候在陶月煙的身邊照顧她,倒是出乎陶憩儀意料之外。
自小就是孤兒的陶醉文認為只有金錢才是萬能,把錢看得比生命還重,竟為了陶月煙而請假,這可是頭一道。
但是只因為一個小感冒就被救護車送進醫院的陶月煙可就沒有那么輕松了,因為陶醉文根本不讓她下病床。
“月煙姐!你還不能下來,躺著!”陶醉文正努力地削著蘋果,看到陶月煙想下床,立刻開口阻止。
“醉文,我已經沒事了,現在去辦出院吧!”
“不行!”陶醉文揮了揮手上那把嚇人的刀子,不容置疑地說。
陶月煙聞言,一陣苦笑。
從退燒到醒來,她已經被限制在床上快一天了,雖然說偶爾讓自己好好休息是件不錯的事,但是在醫院休息……還是免了吧!
于是她決定動之以情,從醉文的弱點下手。
“醉文,你曉得住院一天要花多少錢嗎?”
一聽到錢,陶醉文便皺起眉!板X?”她不懂,為什么大家都以為她很愛錢,其實她只是喜歡錢而已。
“醉文,你的時薪多少?”陶月煙問道。
陶醉文眨了眨眼。“月煙姐別問了啦!你請不起我的!
這話讓陶月煙啼笑皆非。她的用意只是要醉文讓她出院罷了,怎么會變成她要請她工作呢?
陶月煙悶笑得肚子有些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趕忙解釋道:“醉文,你想,我們兩個都休息,也就是說我們今大都是紅帳!奔t帳是陶醉文用來形容沒有賺錢還賠錢的情況。
熟料,陶醉文答了一句,“照顧月煙姐怎么能叫紅帳呢?”
陶月煙心里一陣溫暖!爸x謝你,不過我真的好了,你快去幫我辦出院吧!”
陶醉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倏地笑了出來!翱┕≡聼熃,我知道你為什么要出院了!
“為什么?”陶月煙一臉茫然。
“是不是因為那個醫生?”
陶醉文擠眉弄眼地說,表情曖昧。
“哪個醫生?”
陶醉文得意洋洋的將她的發現說出來。
“就是你的主治大夫呀!我看他好像很喜歡你,光一個早上而已,他就藉口來檢查好多次。”
陶月煙哭笑不得。“那只是他的工作!
“不是!依我看來,他絕對是喜歡你!”陶醉文敢打包票。
陶月煙失笑地搖了搖頭。她不曉得,原來古靈精怪是會傳染的,醉文跟凈紜簡直是一對活寶。
“好吧!就算他喜歡我好了,他剛剛也說過,我今天情況好就可以出院了!
沒想到陶醉文卻義正辭嚴地說道:“不行!”
這可令陶月煙愣住了!盀槭裁床恍?”
“因為他只說情況好,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再多住一天會比較好!碧兆砦睦^續削蘋果。
“我不懂!
面對陶月煙的狐疑,陶醉文只好說出來,“我怕你變成白癡!
“什么?!”傻了半晌,陶月煙終于失笑出聲。“我的天!這是誰跟你講的,醫生嗎?”
“當然不是醫生!”
陶月煙倒是挺好奇的!耙蝗皇钦l?”
陶醉文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說:“是憩儀,她說你燒得這么嚴重會變成白癡!比缓笏众s快補了句,“我真的聽說有人這樣燒壞腦袋!
陶月煙溫柔地望著她,對她的關懷窩心不已!爸x謝你,醉文,你瞧,我現在不是根好嗎?不可能變成白癡的!彼理瑑x鐵定是為了戲弄醉文才騙她的,只是她沒想到,一向聰明的醉文居然會相信。
“我當然知道!碧兆砦募t著臉,她還是不太習慣說出什么太過溫柔的話。
“那我可以出院了?”陶月煙了解地轉移話題。
怎知陶醉文還是不肯讓步。“我覺得你還是再住一天比較好!彼虉痰卣f。
施御肴拖著酸痛的腳,到醫院的柜臺前詢問。
他那天生的領袖氣質以及多年培養出來的內斂沉穩,使他甫一出現在病房的走道上時,便立刻引起護士們的側目。
費赤墨的娃娃臉上還是帶著他可親的微笑,甚至跟每個錯身的人都打聲招呼。他的手中拿著一大把花束,笑容和煦如太陽,令那些女孩們臉紅,不過施御肴可就沒有這么好脾氣了。
“你是陪我來醫院做什么的?”他回頭瞪視著費赤墨,但后者仍不知死活地笑顏以對,咧著嘴。
費赤墨揚了揚手中的花束!疤讲⊙!老板!
所謂一物克一物。而他費赤墨就是因為有辦法對付施御肴這愈來愈差的脾氣,所以才能穩坐他的私人秘書寶座,年薪百萬。
要說這是他的殊榮嘛!其實也不為過。
施御肴看著費赤墨臉上刺目的笑容,冷哼了一聲。要不是還能忍受得了,他鐵定要他馬上卷鋪蓋走路。
“你還知道我們來醫院的目的嘛!”施御肴諷刺地道。
說也奇怪,不曉得這費赤墨是打哪得來的消息,居然知道月煙入院的消息,害得他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早處理完行事歷上的公事,便要司機直趨醫院。
費赤墨也不知打哪弄來一大束花,教他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費赤墨給他的答案居然是,“來醫院探病,本來就要帶禮物嘛!老板。”
費赤墨總是不喊他總裁,而叫他老板,這習慣連司機都傳染了,施御肴一開始還會糾正他,后來就懶得說了。
因為說了也沒有用,他還是老板、老板地叫他,存心要將他叫“老”般。
費赤墨勾起嘴角提醒道:“是的,、老板,五零二號病房!
見他還是絲毫不動怒,施御肴不禁猜臆,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發脾氣?
兩人來到五零二號病房門口,施御肴不由得躊躇了。他有些害怕月煙會將他趕出來,而那一天的錯誤,他不想再犯一次。
“老板,我們不用敲門嗎?”黃赤墨多嘴地說道。
施御肴瞪了他一眼。
費赤墨立刻乖乖地閉嘴。誰教施御肴才是主子呢!
施御肴以右手煩躁地爬了下過長的劉海,深吸了口氣才敲門。
一會兒后,門是打開了。一個女孩不悅地探出頭問道:“你們有什么事情嗎?”
陶憩儀第一眼即認出施御肴,因此臉色不怎么好看。
施御肴一怔,倒是費赤墨快速接腔,“我們是來探望陶月煙陶小姐的,請問可以讓我們見她一面嗎?”
陶憩儀盯著費赤墨咕噥道:“嘖,這么大的男人,笑成這樣跟個賊似的……”
她的聲音雖小,卻讓兩個男人都聽到了,尤其是費赤墨,笑臉差點變成哭臉;施御肴則低笑了幾聲,因為她說出了他的心聲,他第一次見到費赤墨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感觸。
好不容易才得以進入病房,施御肴立刻來到安睡的佳人身邊。
陶憩儀在唇上比了個噤聲手勢,兩個男人便全都輕手輕腳,就怕驚醒了床上的人兒。
一會兒后,費赤墨極不識相地出聲,“老板,花……”
陶憩儀比施御肴還快地瞪著他,讓費赤墨把剩下的話全給吞了回去。
施御肴不由得有些好笑,他還沒著過有哪個女人能制得了費赤墨呢!
“請你找個花瓶放花好嗎?”施御肴壓低聲音說道。
陶憩儀這才點點頭,接過呆愣的費赤墨的手中花束,踱往門外。費赤墨則像是大夢初醒般,馬上跟了出去。
病房內只剩施御肴和沉睡中的陶月煙了。
他拉了把椅子靠近床畔,瞧著她的睡容,心里的沉重感不禁放松了些,更大膽地注視著她。
他的手撫上她微蹙的眉,看來她連睡也無法睡得安穩,是他在夢中困擾著她嗎?施御肴為了這個念頭而痛苦著。
他并不想令她難過,但是他還是要留她在身邊,不論她如何拒絕。
她又看到施御肴的深情目光了,她真的很高興。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就好了。
陶月煙邊想邊打了一個呵欠,她動了動身子,十秒鐘后,發覺眼前的幻象居然還在!
這么說……他是真的!她不是在作夢。
陶月煙馬上瞪大雙眼!澳恪
“嗨!”施御肴眉開眼笑地打著招呼。當他看到月煙對著他笑時,他的心在飛揚。
可惜那種喜悅稍縱即逝,因為月煙馬上別開臉,讓他像是狠狠地被撞到一樣,全身疼痛不已。
“你來這里做什么?憩低儀呢?”’她問道。
“憩儀?”他跳開了第一個問題,直接回答第二個,“你是說剛剛開門的那個女孩?她去找花瓶裝花。”
“花?”陶月煙聞言蹙眉!笆菃幔俊
他以前從沒送過她花,他說那是因為太俗氣,那么他現在送她花,是覺得她很俗氣羅!陶月煙目嘲地想著。
她就是被他氣得連飯也吃不下、精神緊繃到了極點,才會不小心得了重感冒,丟臉到需要用救護車迭來醫院。
總之,她不想再被他激怒,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她說過,她未來的生命中不再有他了。
施御肴凝視著她,疼惜她仍略顯蒼白的臉孔及干澀的紅唇,他多想一生呵護著她呀!
“月煙,想吃點什么嗎?我去買給你吃。”
施御肴心里明白,費赤墨必定是纏住了那個憩儀,好讓他們單獨相處,所以他應該把握住機會才是。
陶月煙沒理他。
“月煙?”
她仍是動也不動,似乎是決定不再跟他說話了。
陶月煙正消極地做著無聲的抗議,然而這對施御肴而言,比什么冷言、諷刺更能傷害他。
“月煙,你不要不跟我說話!”他起身,懊惱地搖晃著她,但她還是不予理會。
這情形就像六年前她受傷住院的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