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先生,恭喜你,再過一個禮拜你就可以出院了,但是我們希望你定期回來接受檢查,并且多練習走路。」劉致封手上拿著病例表,有些不太甘心的向紀鼎云說道。
幾日前,綠川綾緒子被裴然接回美國去了,因此劉致封再度負責檢視紀鼎云的病情,以及他的復原情況。
「謝謝你,劉醫生!辜o鼎云快樂的向他道謝,也很高興他似乎已經放棄追求黎靜優。
「不會,你應該感謝的人不是我!」劉致封和他說話的口氣仍然沒變,挑高了一邊的濃眉說話,態度很不客氣。
是的,他最應該心存感謝的人,是救了他這一雙腿的黎靜優才是!
紀鼎云笑了笑,明白的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努力使她幸福的!
這是承諾,也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天知道,他此刻的心都被愛意給占滿了,一點也不想離開她。
劉致封再怎么不喜歡黎靜優限他在一起也沒有辦法,尤其看了紀鼎云這一臉幸福的樣子,他都快嫉妒得想撕爛他的臉。
「哼!」他不太高興的從鼻子里發出一個單音,合上手中的病歷表往門口走去,碰巧遇到了正推著空輪椅回來的黎靜優。
「劉致封,那么快就檢查完了嗎?」她一面把輪椅推進病房里,一面向他問道,「要不要吃些水果再走?那是今天早上才買的,很甜喔!」
劉致封皮笑肉不笑的朝紀鼎云瞄了一眼。
紀鼎云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更絕的是,黎靜優本人并沒有察覺。
嘿!這種好機會他哪里可能錯過,哼!他就是要氣得紀鼎云牙癢癢的。
「好!紀先生應該不會介意我再多停留一會兒吧?」劉致封收住腳步,跟著黎靜優走回房內。
明知道黎靜優跟劉致封之間根本沒有什么,但是紀鼎云發現,他只要一見到有其他男人太過于接近黎靜優,他便會忍不住的吃味起來。
為此,紀鼎云也知道自己的不應該,可是誰教現在的他對于黎靜優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再加上黎靜優長得清麗脫俗,倘若真是沒有男人在追她,那才真的奇怪哩!
唉!他都快要變得有些神經質了,怕她會愛上別的男人,離他而去。
他這樣嫉妒心太重是不行的……
紀鼎云甩掉心中的雜念說道:「不會,但是你可能得打包了,因為我要和靜優出去散散步。」
他的手指指方才黎靜優推進來的輪椅。
劉致封瞄了那張輪椅一眼,手上已經拿了一顆蘋果在吃。
黎靜優聽他這么一說,趕忙問道:「鼎云,你要吃嗎?我可以先把水果洗一洗,你好帶在身邊吃。」
紀鼎云喜歡黎靜優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
他很開心的咧開嘴巴笑道:「好啊!那你可以多洗一些!
劉致封對于紀鼎云的開心很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感,我走了!謝謝你的水果羅!」
他連動作也學裴然,朝身后的黎靜優揮了揮手離開了。
稍后,紀鼎云在黎靜優的幫助之下坐上了輪椅,腿上還放了不少剛剛洗好的水果,由黎靜優推著朝醫院的中庭出發。
「呃……靜優,方才劉醫生檢查后說了,我一個禮拜以后就可以出院了!辜o鼎云邊吃水果邊說道。
現在的他真的是愈來愈喜歡、也愈來愈習慣黎靜優的陪伴,那種怡然、溫暖的感覺是別人無法帶給他的,因此他得分外珍惜才行。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黎靜優衷心的為他感到高興。
不過這也意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她離開他的時間接近了。
紀鼎云接著又說:「靜優,等會兒我們到了中庭,你推我到草皮上,讓我下來練習走路好嗎?」
他得早一日學好走路,不要給黎靜優制造麻煩才好。
很高興他這么有心,黎靜優微笑道:「那當然好!不過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紀鼎云也笑了,接著他的頭突然側了一下,「靜優,你看,我們這個樣子像不像結婚很久的老夫老妻啊?」
原來他們正經過通往醫院中庭必經的門,而在那扇門的正中央擺了一面比人還高的鏡子,紀鼎云看到他們兩人映在鏡子里的身影,才脫口說出這些話。
聞言,黎靜優呆楞了一下。
他在說什么啊?老夫老妻?他們是嗎?這句話突然使她想笑。
他們再怎么努力恐怕也不會變成他所說的老天老妻!
并不是她悲觀,而是事已至此,光留戀也沒有什么用了。
因此黎靜優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微笑的回望一眼鏡子里的紀鼎云,繼續推著他走進中庭。
看著鏡子里的她,紀鼎云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沉重,因為他不喜歡她那悲愁的笑容。
他不是故意要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他知道黎靜優不喜歡聽到這些話……
同時,他心里也很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黎靜優似乎很怕他,不是現在才開始的,而是好像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他是那么、那么的想接近、靠近她啊!可是她卻顯得一副不太敢接近他的樣子。
為什么她非要和他保持距離不可?
是因為他以前總是用冷言冷語說她、或是拿東西丟她、帶女人回家所造成的嗎?
但是不管如何,他現在已經后侮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了,并且急迫的想讓她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到她的事情了……絕對不會了!
「我們到了!估桁o優的聲音頓時讓他從思緒中回了神。
紀鼎云左右張望了一下。
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病患,有的在休憩,有的在散步。
「嗯,那么我先下去練習走路好了!顾钦娴暮芟脍s快恢復以前健康的樣子,好拉近他和黎靜優之間愈來愈遠的距離。
「不先散散心嗎?」黎靜優有些奇怪的問道。
紀鼎云搖榣頭!覆涣,我想先練習走路!
因為這事比較重要,一但他的腿痊愈了,才能夠使他更快的追上她呀!
不等黎靜優的幫忙,他就搖搖晃晃的想要起身,黎靜優嚇了一大跳,趕忙向前扶助他。
但是她的人尚未往前,紀鼎云就全力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下輪椅。
可是由于他的動作過猛,眼看就要跌下來了,黎靜優只得更加心急的往前跑,不料紀鼎云竟整個人跌壓在她的身上。
紀鼎云可以感覺得到,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那柔軟溫暖的身體、聞不膩的誘人體香、紅美的豐唇、濃長的睫毛、細嫩的臉蛋,無一不迷惑著他的心,使他不能不愛上她。
為什么他以前笨得沒有發現這一些呢?他真的很呆!
不自然加快的心跳聲充斥在他們的耳邊,黎靜優緊張的開口:「你……你沒有什慶事吧?有沒有摔到腿?」
直覺到自己身體的忠實反應,再加上害怕壓痛了她,紀鼎云強迫自己半撐起身子,戀戀不捨的離開她一些距離。
不過,他卻沒有起身的打算,因為他還想再多享受一些屬于她的芳香。
「我……我沒有事!顾币曋难弁。
這才發現她的眼瞳是淡淡的茶色,像琥珀一樣晶麗,使他沉溺。
話問完了,黎靜優總算慢半拍的發現這股奇異的親密氣氛,因此換成她不自在了。
她的雙手防衛似的抵在他的胸前,臉有些泛紅的轉向另一邊。「你……可以起來了嗎?」
她不喜歡使自己陷入這種情況之中,因為她一向不知道該怎么應付紀鼎云這個……幾乎是她愛了半輩子的男人。
下了計程車,在街燈的照射之下,黎靜優拖著長長的影子,走到了紀家的豪華住宅前,開了門走進去。
她才剛進到大廳,負責紀家所有家務的李嫂就走了過來。
「黎小姐,你今天比較晚回來,是不是少爺的腿又發生了什么事情嗎?」李嫂是一個四十出頭、嘴上經常掛著慈祥笑容的婦人。
由于紀鼎云的嚴厲規定,因此紀家上上下下所有的傭人都不是叫黎靜優夫人,而是喚她黎小姐。
剛開始,所有的傭人都為黎靜優抱屈,可是后來紀鼎云不念任何情面的把一位在紀家工作了三十幾年的阿婆辭退之后,就沒有人再敢為黎靜優出頭了。
「李嫂,別擔心,少爺的腿傷復原得很好。」黎靜優正要走上樓去,因此她回頭答道,「李嫂,還有什么事嗎?」
「下午的時候,少爺的律師打電話來給你,說離婚手續已經全部辦好了,希望你能夠在一個月之內搬離紀家,否則……他就要訴諸法律途徑了!估钌┩桁o優,心里感覺很不捨。
唉!這么好的一個女孩子,若不是少爺如此對待她,她還真不捨得讓她離開呢!
「謝謝你,李嫂,我知道了,剛好我也要請你轉告福伯,請他下個禮拜一開車去醫院接少爺回來。」
「少爺已經可以出院了嗎?那真是太好了!這全都是黎小姐的功勞,若不是你天天去醫院照料少爺,少爺的腿怎么可能那度快就痊愈了!」
黎靜優搖搖頭!覆!那是因為裴然請來的醫生技術精良,不然少爺怎么可能再重新站起來呢?」
她不想居功,因為她本來就沒有任何的功勞。
黎小姐就是這么的善良。李嫂開心的笑著想。
「好的,我明天一定會轉告他的!拐f罷,李嫂仍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站在原地不動。
「怎么了,李嫂?還有什么事情嗎?」黎靜優看見她的樣子,疑惑地輕聲問道。
「黎小姐……你當真決定離開這里了嗎?」她和福伯、小莉等等都萬分捨不得她走。
聞言,黎靜優只能苦笑著回答:「實在是謝謝你們這三年來的照顧,不過我已經答應要給他自由了,所以……」她強顏歡笑的伸手摟住李嫂的肩頭!改懿荒苷埬銈冊谖疫沒有離開之前幫我保密好嗎?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也算是給他的出院禮物,可以嗎?」
「黎小姐……」李嫂很感動的看著她。「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大家的!
她還從來沒有看過像黎靜優這樣內外兼具的女人。
不但人長得漂亮,同時心地也非常善良,又不會記仇,還以德報怨的去醫院照顧少爺,這么好的女人要去哪里找。
可惜的是少爺不但不懂得珍惜,還不斷的想趕走她。
唉!若不是她的膝下只有三個女兒,沒有兒子,她一定會叫他的兒子披褂上陣,將她娶回家里當媳婦!
知道老人家捨不得她,黎靜優也很難過,可是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回頭的余地了。
「李嫂,時間都已經那么晚了,你就先去休息吧!」她振作起精神,微笑說道。
「嗯……對了!我傍晚的時候煮了一些面條,現在就去熱給你吃!」李嫂正想去替她熱一熱面食,卻被她阻止。
「李嫂,不用麻煩了,我累了,想先上樓去休息一下,所以你不用麻煩了。」
李嫂定睛一看,發現黎靜優的臉果然蒼白、勞累。
也對,她已經在醫院里照顧少爺一整天了,也該讓她好好休息才是。
「哎呀!對不起,黎小姐,我都忘了你剛從醫院回來呢!真抱歉,那你先上去休息吧。」說完,向她道了一聲晚安后,便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
見李嫂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黎靜優才拖著沉重的步伐上樓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將自己拋在單人床上。
時間終究是會到的,只是她不知道她和紀鼎云這樣的結束,算不算是好的結局?
她搖搖頭,不再讓自己想太多了,因為想得愈多,就只會讓她離去的心情更加薄弱而已。
她馬上痛下決心的從床上翻身坐起,拿起電話撥了一長串熟悉的號碼。
「喂?裴紫嗎?請你幫我買飛機票好嗎?」她對著電話筒說道。
而電話的另一端則傳出歡呼的叫聲。
今天黎靜優有事情不能來醫院陪紀鼎云,因此一大早他就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似的,靜靜的坐在病床上不發一語。
所有的護士都嚇得不太敢接近他的病房,深怕自己像上一次那一位護士一樣,被罵得莫名其妙不說,心里又委屈得半死。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同一個女人,并且無法制止自己想她,深為相思所苦。
他自嘲的想到,黎靜優只不過才一天不能來醫院陪他而已,他就已經如此思念她、需要她,那么將來如果有一天,他將一輩子見不到她的人,那他豈不是不能夠獨活下去了嗎?
不!他不會失去她的……就算她當真有一天會離開他的身邊,他也會跑遍天涯海角,將她帶回自己的身畔。
就在紀鼎云胡思亂想了一個早上之后,下午司機福伯特地代替黎靜優來醫院看他,并且陪伴他去做復健,以及去戶外散散心。
「少爺,你想再吃東西嗎?還是你想看些雜誌或者公文?」福伯依照黎靜優平時照顧紀鼎云的方式問著。
紀鼎云沒有心情的搖搖頭。
福伯不氣餒,又再接再厲的開口:「那么少爺想不想出去散散心。课铱梢酝浦贍斎メt院的中庭走走!
聽福伯這么一提,紀鼎云竟臉紅心跳的聯想到前幾天她推著他去醫院中庭散心時所發生的事情。
天!這樣只會令他更想念黎靜優而已,他已經決不行了!真想立刻見她……
他的沉默讓福伯緊張。
「少……少爺?」福伯有些不太確定的喊著他。
紀鼎云在他叫了第三聲之后才回神。
警覺到自己的失常,他不自在的輕咳了幾下:「咳……什么事情,福伯?」
「少爺你還好嗎?你好像很沒有精神?」福伯總是覺得他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福伯,你知不知道靜優今天有什么事情要辦?」他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不過他的這句話仍然嚇著福伯了。
只見他張著大眼睛和大嘴巴盯著紀鼎云直瞧。
紀鼎云皺著眉頭等了好半晌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因此把臉轉過來,卻正好對上福伯的大眼晴。
他……干嘛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已呀?
紀鼎云上下檢查了自己的衣服和四周。
「福伯,怎么了?我身上衣服的扣子沒有扣好?還是我的臉上有什么嗎?不然你干嘛這樣盯著我看?」他一頭霧水的問。
福伯的眼睛在眨了兩下之后,搖了搖頭!笡]……沒有!
他總不能告訴紀鼎云說,這是他第一次從少爺的嘴巴里聽到黎靜優的名字,而且還是用那么奇怪的方式追問著她的行蹤。
「別搖頭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她去哪里了?」紀鼎云只是瞄了福伯一眼,覺得他有些吞吞吐吐而已。
福伯愈是吞吞吐吐,紀鼎云的心頭就愈是扯緊。難道黎靜優是跟別的男人出去,所以福伯難以啟齒?
紀鼎云發覺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黎小姐她去律……呃。」糟了!他差一點就忘了黎靜優交代要將這件事保密,讓紀鼎云驚喜。
「什么?律什么?」他不喜歡人家說話說到一半。
「。]……沒有什么!黎小姐只是去辦一些事情而已啦!」福伯趕緊露出笑臉。
可是福伯愈是笑著,紀鼎云就愈是不相信他的說法。
這一定有問題!律什么?那是一個男人的名字嗎?還是……那是黎靜優要去約會的地方?
想著、想著,紀鼎云的眉頭就皺得跟打結一樣。
「少……少爺。」福伯看到他的臉色飄忽不定,因此更加擔心的喊著。
紀鼎云明明知道猜忌和懷疑是一件要不得的事,可是也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很快地,他令福伯傻眼的轉頭微笑道:「走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散散心嗎?我想要你開車載我出去吹吹風!
「呃……你說什么?少爺?」福伯今天真的是受到了不少的驚嚇,因此他不太確定的抖著聲音問道。
「我說,要你開車載我出去吹吹風,你現在就去幫我弄一張輪椅來,快點!」紀鼎云不耐煩的催促道。
與其坐在這里胡思亂想,不如去找一些事情來做,而結婚戒指的事情已經刻不容緩了。
再不快點將黎靜優給套住,他一定會后悔的,而且是后悔一輩子……
「這……這個東西給你,你……看看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或者是尺寸不合,我可以叫福伯幫忙拿去換!
坐在病床上的紀鼎云突然不自在的轉過身去,把一個包裝得光鮮亮麗、上頭還綁了紅色蝴蝶結的小盒子放在小木桌上,要黎靜優拆開來看。
黎靜優楞了愣,盯著那只小盒子發呆。
「靜優?」紀鼎云發現她半晌沒有動作,因此輕聲叫了她的名字。
黎靜優心里沒有任何高興或感動,只覺得頭皮發麻,和有些痛苦。
她當然知道那小盒子可能裝的是她這一生最想要得到的東西,但是她的心里就是高興不起來。
她滿腦子都在想會不會又像以前一樣,不過是一個爛玩笑而已,是專門以傷害她為樂的爛玩笑?
上一回,紀鼎云也是準備了一個綁上紅色蝴蝶結的小盒子,推到她的面前,她猶記得當時的她真是欣喜若狂——
「好……好漂亮喔!」黎靜優快樂得都快要飛起來了,雙手捧著那個小盒子端詳著里頭那一只價值不凡的鉆戒。
雖然大得俗氣,不過只要是紀鼎云送她的,就算是垃圾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收下來,并且好好珍藏。
當時紀鼎云的女朋友也站在她的面前,「怎么樣?你覺得喜歡嗎?」
黎靜優在她問完話之后,害羞的看了紀鼎云一眼,頭點得比跳動的皮球還要快。
那個女人馬上嗲聲的向身后的紀鼎云叫道:「你看,鼎云,我就說一定會是這樣的嘛!那我們現在可不可以拿去換了?」
紀鼎云難看的皺了眉頭,瞪了黎靜優一眼。
那個時候呆嫩的她終于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
她其實早該知道的!一個根本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從來就沒有愛過她的男人,怎么可能突然送這么珍貴的戒指給她呢?
她真的是太癡、而且太笨了!從不曉得去懷疑這一個……她最愛的男人。
「這……這個不是要送給我的嗎?」她天真的問道。
那個嫵媚的女人依偎在紀鼎云的身畔,和紀鼎云一起大笑了起來,彷佛他們剛剛聽了一則大笑話一樣。
「不對嗎?」那是第一次黎靜優嚐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什么才是最笨、最傻的舉動。
因為她正在搏命演出著。
「哈哈哈……太好笑了!鼎云,她居然說那只戒指是要送給她的!實在是太好笑了,你看,我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哈哈哈……」那個女人笑倒在紀鼎云的懷里。
那里……曾經是她最想依靠的地方。
黎靜優只是低著頭,誰也不知道其實她的心里正淌著血。
「哎呀!讓我來告訴你好了,大笨蛋!」那個女人的笑臉也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付υ票緛硎琴I來送給我的,只不過我覺得那只戒指的樣式不好看所以不想要,但是鼎云不肯讓我拿去換,所以我們才決定找個人來試試。剛好你就在這里,當然就叫你看羅!我們約好,如果你看了喜歡,那就拿去換一個新的,這樣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哈哈哈……」
現在想起來,她的確是一個超級大笨蛋,可笑的愛情笨蛋!
如今她已經累了、疲倦了!不想再受傷、也不想再當愛情笨蛋了。
她跟紀鼎云離婚對她而言,不但是放紀鼎云自由,也是放自己自由。
「靜優!靜優!你不要緊吧?」一旁等待著的紀鼎云可著急了。
因為黎靜優的臉色不但很難看,而且還變得非常蒼白。
黎靜優在他的叫喚之中慢慢的回神了。
「呃……我不要緊!顾龔娧b微笑地說道。
這一段往事曾經完完全全的擊倒過她,現在她不會再被它擊倒了。
「靜優?」紀鼎云真的很擔心。
她的神情相當不自然,整個人彷佛被憂郁給包圍,好像連心情也變得十分哀愁。
他不愿意她不快樂,所以連他原來期待的心情也漸漸被淡愁給取代。
黎靜優輕抖著手把那只小盒子拿起來,紀鼎云的心也跟著升高。
她慢慢的把紅色的蝴蝶結拉掉,然后打開紅色絨盒,露出一只金色、上面鑲著許多海藍色小碎鉆、看起來相當細致特別的戒指。
黎靜優幾乎是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歡它,可是……她不能接受!
足足有三分鐘之久,黎靜優說不出任何話來,紀鼎云實在耐不住等待的開口問道:「怎么樣?靜優,你……不喜歡嗎?」他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期待和略微的失望,大概是因為黎靜優沒有露出他最想看的笑容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把那只盒子放回小木桌上,「它……很漂亮!
聞言,紀鼎云很高興,他花了心思選上的戒指能令她喜歡,他簡直興奮得快要飛起來了。
他快樂的建議道:「靜優,戴戴著!如果不合的話,還可以拿去換!
拿去換!
這句話又讓黎靜優憶起那段往事。
她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它推到小木桌的另一端。紀鼎云臉上的笑容頓時像熄滅的燈火一樣,消失在黑夜之中。
「靜優,怎么一回事?你不喜歡嗎?」
紀鼎云完全忘記過去那件事情了,所以他感到十分慌張,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狀況?
「還是……我們一起去挑一個你喜歡的,或者你……」
「不,謝謝你,它真的……很漂亮。」黎靜優僅僅能夠想到這些話來說。
「那么問題出在哪里?」他好把戒指拿回去叫人家馬上改過。
黎靜優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是我不適合戴那么漂亮的東西。」然后她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幫你拿午飯了!
逃避似的,她快步走出房間了。
紀鼎云無法形容他的心情,既為了黎靜優的拒絕而心痛,也為了黎靜優不肯接受他精心挑選的戒指而無奈。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再度獲得她所有的注意力?
有誰能夠告訴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