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綺不得不承認在去年的最后兩個月里,是她人生中起伏最大也最多變的一段日子。
從宗佑的求愛,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世秘密,就像坐一趟云霄飛車般驚心刺激。
但總算塵埃落定,親生父母在重逢后,重新接續(xù)二十五年前被迫切斷的熱戀,兩人臉上的孤寂和落寞被戀愛中的幸福光彩所取代。
元旦假期后第一天上班,柳雯首先發(fā)現(xiàn)她左腕的鑲鉆名表,捧著她的手腕大呼小叫,一雙媚眼幾乎貼在表面上。
“誰送你的?不會是俞宗佑吧?”
嘉綺的耳膜險些被她尖銳的高亢聲音所穿破,可是她太快樂了,全身都充斥幸福的感覺,若不宣泄一些出來,她可能會興奮得死掉。
“不,是李委員!彼行┍A舻牡溃浇堑纳衩匦σ饬盍⒖搪(lián)想到桃色事件那方面去。
“你別亂想!”嘉綺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暖味,“宗佑也有一個,是男女對表。”
“他……送給你們?”柳霎的表情不可置信!斑@對表要幾十萬吧!”
“大概吧,我也不清楚!
“應該是真的鉆石,有十二顆。老天爺!”柳霎捂住雙頰,“我不敢相信!
“他干嘛送你們表?”淑瑜好奇道,她單純的腦子已被鉆石這個字眼給塞滿。
“原本是圣誕禮物!奔尉_綻出一抹甜笑!白谟诱f太貴重了,后來李委員卻說,就當做是他送給女兒和準女婿的見面禮。”
“什么?”秘書室里的幾名同事目瞪口呆,柳霆狐疑地瞇起眼!凹尉_,難道李聽要收你當干女兒?”
“可以這么說!崩盥牶脱糯静⒉粓猿忠欢ㄒ尉_認祖歸宗,這牽涉到出生證明、戶籍資料的更改,工程太過浩大,所以李聽決定收嘉綺為義文,省了這些麻煩手續(xù)。
“哇嗚!”柳霎再度尖叫,捉著嘉綺的肩直搖晃!澳闶亲吡耸裁垂肥哼\?先是走桃花運,現(xiàn)在又認了這么有權有勢的干爹。嘉綺,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敢當!奔尉_沒好氣地答道,開始一天的公事,但柳霎仍不放過她。
“喂,有這么硬的靠山,你還在這里做什么苦工?”
“難道就因為認了個有錢的老爸,我就要窩在家里混吃等死嗎?”
“至少可以換個更好的優(yōu)差!”
“是啊,可我舍不下年終獎金,再怎么苦,也要捱到過年后!奔尉_扮了個鬼臉。
“嘉綺,你是說真的?”瑞萍關心地問。
“嗯。”她點點頭,“我媽媽……嗅,事情太過復雜,我無法詳細說明啦。簡而言之,一位長輩希望我過去幫她的忙,所以啦,我過完年就要遞辭呈了!
“嘉綺,看來你真的要發(fā)了!”柳霎喃喃念個沒完,心里又羨又妒。
嘉綺和宗佑一起午餐時,說出辦公室同仁對她手上鉆表的反應,宗佑有些不是滋味。
“嘉綺,我們在一起這么久,我好像都沒送過你什么!彼⒅滞笊虾图尉_同款式的對表,蹙眉道。
“唉!這些是身外之物嘛,哪有美食營養(yǎng)!奔尉_用宗佑以前說過的話來安慰他,宗佑卻泛出一抹苦笑。
“我把這些年的積蓄都投資在事業(yè)上,短期間內(nèi)恐怕無法送你名貴珠寶之類的禮物!
“我還不是一樣不能送你這些!奔尉_慧黠的眼眸里閃爍著一抹詼諧!拔覀冎g的感情又不是建立在物質(zhì)上,你不會因為發(fā)現(xiàn)我有對有錢的親生父母,就決定拋棄我吧!
“你想都別想!”宗佑被她輕快的語氣影響,心里的疙瘩很快消失,促狹地眨著眼,邪惡地壓低聲音道:“好不容易逮到一只會下金蛋的金母雞,可以少奮斗三十年,我抱緊都來不及了,怎么會拋棄?”
“好呀,宗佑,你竟說我是母雞!”嘉綺和他笑鬧著,一頓午飯像往常一般開心的結束。
半個月彈指即過,在愛情滋潤下的雅淳康復得很快,從醫(yī)院出院,搬到位于近郊的方家別墅靜養(yǎng)。李聽在一次晚餐時,向眾人宣布,“我已經(jīng)證實郭威翔于去年圣誕節(jié)前辦了公證結婚,所以我決定過年前,和雅淳到法院辦理結婚手續(xù)!
“太好了!”嘉綺興奮地大叫,舉杯向深情相視的父母祝賀!拔液妥谟拥綍r候可以做你們的伴娘。伴郎!
“還得兼做介紹人。若不是你們,我和雅淳不可能會重逢!崩盥犛哪氐,逗得在座的人呵呵大笑。
方景生熱淚盈眶,看到女兒重獲美滿歸宿,李聽也原諒了他當年的勢利,不禁為此深深感激上蒼。
隔周,李聽帶著病體初愈的雅淳參加宴會,嘉綺也陪同代替傅彥杰出席的宗佑趕赴問個應酬,四人在宴會里親密交談了一會兒。后來嘉綺覺得屋里太悶,便踱到落地窗外的露臺,宗佑則去替她拿果汁。
隔開一室的喧鬧,燈光幽暗的露臺顯得格外靜溫,嘉绔做了個深呼吸,再一次為能參加這種名流云隼的感實感到不可思議。
誰想得到,不過是三個多月前吧,她還是個生活單純、呆板的上班族,卻在和宗佑正式交往后,開始有機會接觸多彩多姿的宴會風光。
不過,跟滿屋子不認識的人周旋,感覺上有點怪異。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嘉綺寧愿待在家里,和家人或是宗佑閑適地度過一晚。
“在想什么?”悅耳的男中音在嘉綺身后響起,她轉過身,訝異地對著一身昂貴手工西服的高家明。
“高學長!奔尉_眼中有抹激賞。高家明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副溫文爾雅、親切有禮的模樣,他跟宗佑是兩種氣質(zhì)。宗佑比較俏皮、風趣,懾人心魂的黑眸和唇角隨時都會勾起的壞壞笑容,常常讓她臉紅心跳,忍不住想入非非。
“這么見外?”高家明眼中跳躍著兩簇感性的火焰,莫測高深地凝視嘉綺沐浴在露臺昏黃燈光下散發(fā)著清麗淡雅氣質(zhì)的臉龐。深嵌在那兩彎弧形優(yōu)美黛眉下的一對明眸,如秋日潭水般嫵媚,撩人運思。嬌巧鼻梁下的粉紅色櫻唇,紅嫣溫軟的綻出無邪的笑容,加上她左頓邊的梨窩,更增添清純氣質(zhì)。一股難以言喻的渴望,自他內(nèi)心探處急涌而上,使他興起想擷取這朵清純可人的百合的沖動。
六年多前那個初人大學。單純害羞的青澀少女,已轉變成顧盼生研、優(yōu)雅聰慧的美麗女子。就像她身上的黑色緊身毛衣,炫亮的咖啡色豎領并襟背心,同色系及踝長裙給人的感覺,在婉約中透著內(nèi)斂的性感,耐人尋味地誘人想一窺究竟。當然啦,更吸引人的是她如今的身價。李聽在政商兩界的地位,已足夠分野心分子像聞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般涌上,加上方家的財勢,嘉綺現(xiàn)在可是個身價億萬的女繼承人。
“我們之間應該不只是學長、學妹吧!备呒颐鲀(yōu)雅地朝她挪近,清爽的古龍水味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竄進嘉靖鼻端,她警戒地張大眼,家明微微一笑,不再走近!耙驗楸硪痰年P系,我們可以算是表兄妹!
那還真是一表三千里。嘉綺為這結論感到莞爾。
“爸爸告訴你了?”
“事實上,表姨爹是在跟家父閑聊時提起的。他預定在過年前跟令堂公證結婚,過完年便到國外度蜜月,請家父照看一下生意!
“原來如此!
“你跟以前不同!备呒颐魍崃送犷^,端詳她,眼里浮現(xiàn)欣賞。
“沒有件何人是跟從前一模一樣的!奔尉_凝視窗內(nèi)的喧鬧、在香鬢影,感嘆地道。
“也許吧。有些人只變得更任性、幼稚膚淺,你卻像朵含苞的蓓雷般盛開。”
家明的比喻令嘉綺一怔,她看進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里面閃動著熾熱的光芒,除了欣賞外,好像還有些別的情緒在燃燒。嘉綺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會吧?她無法相信。
“我初次見到你時,便看出你內(nèi)斂的英華,像一株無法一眼看出會開出何等炫麗迷人花朵的植物,陰濕的花苞里藏著生命青華的芬芳,我原本渴望能做啟發(fā)你綻放花藝的人,卻一再讓情緣落空,在茫茫人海里錯過你——!
嘉綺覺得衣下的皮膚起了無數(shù)疙瘩,她驚愕地微張櫻唇,納悶這話如果是從宗佑口中說出,她是否會有一樣的作嘔感覺。
天啊!高家明文藝氣息濃厚的蜜語甜言,居然讓她作嘔?嘉綺為這想法失笑,詩般的少女初戀幻夢,在乍見他和佩好在校園隱密的花叢間接吻時破滅,可是心里仍殘留著對家明的好感,直到現(xiàn)在,她才醒悟到連那份起碼的好感,也在她心里消失無蹤。
她不再對高家明有任何留戀,此刻心中只有宗佑。
“高學長……”她微笑地搖搖頭。
“嘉綺,我是認真的。”家明向她踏前一步,眼光執(zhí)切地道。“我一直喜歡你,只是礙于佩好……”
“是啊,她是名門千金,而我只是小家碧玉!彼芭氐,家明將她臉上的嘲諷當做是妒恨。
“我承認我是一時被蒙蔽了!奔颐髂樕戏撼龌诤拗!皸罴腋壹沂鞘澜,佩好又是我的青梅竹馬,當時我心里的確舍不下和她多年的感情,才放棄了你……”
“那你現(xiàn)在又舍得下了?”
“情況不同。我想我父母不會反對我娶你……”
嘉綺的心直落谷底,沒想到家明會是這種人。就因為她如今已非當年的小家碧玉,有個活躍于政商兩界的父親,他就能拋下相戀多年的未婚妻,跟她在一起?天啊,他怎么可以這么做?又把她當做什么樣的人?她不可能為了任何人而放棄宗佑!
“別說了。”嘉綺的杏眸射出冷硬光芒,她抿緊唇,神色嚴峻地經(jīng)過家明身邊。
“嘉綺,你聽我說。”家明心急之下,抓住嘉綺的手臂,“不是我想要移情別戀,而是這么多年來,佩好一點都沒有改變,仍跟以前一樣幼稚天真,成天只會耍弄她的小姐脾氣,和那些富家太太。小姐比名牌。比手飾。我受夠她了!”
“你以前就知道她這么幼稚!”嘉綺冷冷地指出。
“我以為她會改變!
嘉綺睜圓的眼眸充滿鄙視和同情,佩好若聽到他這段話會有多傷心。眼光不期而遇的和剛好走到長窗附近的佩好相遇,她眼中射出的妒焰和不滿,令嘉綺覺得諷刺。
“別說了!奔尉_溫和地撥開家明的手!芭搴脕砹!
家明臉色一僵,落地長窗在他身后被人打開。他轉過身,瞧見佩好繃緊臉,銳利的眼光直刺向他。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她高亢尖銳地問。
“我…我看到嘉綺一個人在這里,跟她聊幾句!奔颐骱芸旎謴玩(zhèn)定,神色自若地道。
佩好的眼光轉向嘉綺,見她淡淡一笑,清澈的眼眸毫不閃避她刺探的眼光,越過她看向廳內(nèi)。
“你們聊。”她心不在焉地說,腳步朝大廳的方向邁去,眼光在人群中尋找宗佑挺拔的身影,一陣小混亂吸引了她,宗佑被一身紫紅色彩的語潔纏住,她蹩了蹩眉。
“失陪了!苯(jīng)過佩好身邊時,她抱歉地一笑!拔业萌ソ饩任业哪杏!
家明的眼光緊跟著往宗佑和語潔方向而去的嘉綺,他冷冷地扯開唇角,眼中射出森冷、無情的算計光芒,一旁的佩好像被震動似的,一股寒意竄上心頭。
她突然覺得家明不再是她所認識。愛慕的那個人了。
接下來的日子仍同以往一般多彩多姿,唯一的不圓滿就是家明的追求,讓嘉綺感到困擾。
他連續(xù)送花給她,出現(xiàn)在她每次出席的宴會中,宗佑終于忍不住嘀咕:“為什么每次都遇上他?”嘉綺卻只能不置可否地聳肩,因為家明總是帶著佩好,她甚至無法指責他在追求她。
直到她生日當天,家明道人送來一只鑲嵌上等翡翠。式樣典雅的金鐲子當做生日禮物,嘉峽覺得太貴重,心里為難。
宗佑則送她一只一克拉的鉆石戒指,含情脈脈的眼光似在詢問她愿否嫁給他,嘉綺羞怯地要他替她戴上,手腕上配戴著他帶來的用新鮮蘭花編的手環(huán)——因為這是宗佑第一次送她花,又剛好和身上的紫藍色旗袍搭配。
生日宴會當晚,佩好稱贊她的蘭花手環(huán)很別致,嘉綺睇睨向宗佑,唇角掩不住甜蜜的史意,“宗佑送我的!
家明的表情倏地刷下一層陰霾,惱怒的眼光似乎在怪她昂貴的首飾不戴,卻戴上沒價值的蘭花手環(huán)。
嘉綺沒理會他的怒氣,不動聲色地將佩好拉到一旁,偷偷將家明送來的翡翠金鐲子禮盒交到她手中。
“家明表哥太客氣,送了我這么重的禮。我覺得不太妥當,又不好當面拒絕他,所以想麻煩你幫我還給他!
佩好打開華麗的飾品盒,臉色刷白,她陰沉地收下盒子,生日快樂歌唱完后,嘉綺便見她挽住家明的手往客廳的側門方向走去,不久之后,兩人相偕離去。
嘉綺以為家明會就此死心,遂不再將他示愛的事放在心上。
農(nóng)歷年的假期過后,李聽帶著新婚妻子偕同嘉綺的養(yǎng)父母到歐洲旅游。嘉綺辭了工作,搬進父親的豪華毛邪,幫他們處理信件,還陪同外公回高雄祭祖。視察當?shù)氐氖聵I(yè)。重回臺北的當天,嘉綺收到李聽商場上的朋友之女的訂婚請柬。那天晚上宗佑有極生意合約要談,嘉綺本來不想去,然而主人親自打電話來邀請,她只好請司機載她過去。臨行之時,宗佑打電話說生意談完后會去接她,所以司機送她到飯店時,嘉綺告訴司機不用來接她了。
沒想到訂婚宴會快結束仍盼不到宗佑,行動電話又打不通,嘉綺懊惱地準備搭電梯下樓,也來參加訂婚宴會的家明挽著識好走向她。
“嘉綺,沒人送你?”家明訝異地挑起眉。
“嗯!奔尉_勉強一笑。
“我跟佩好送你一程好嗎?”
有佩好在場,嘉綺當然不反對搭家明的車。
他們搭電梯往地下停車場,才走出電梯門,一幕火辣辣的畫面進入嘉綺眼簾,她感覺血液沖上腦門,登時僵立在當場。
宗佑好不容易推開像八爪草魚般緊附在他身上的何語潔,一看到嘉綺,便知道他被陷害了,正打算向嘉綺解釋,高家明卻出其不意地一拳打向他。
“俞宗佑,你太過分了!”他語氣激憤地指責腳步踉蹌后退的宗佑,護著表情水然的嘉綺上車,宗佑在車后追趕,無奈家明已將車加速駛離。
嘉綺被送回家時,仍處在又驚又怒的情緒中。宗佑被何語潔擁住熱吻,宗佑走向她卻被家明一拳打得跌倒,宗佑悲憤地追在車后……這一幕一幕的景象,像落葉飄墜般一張疊著一張,發(fā)生得太快,讓她還感受不到心痛,充血的腦子亂成一團,思想變得困難。
“嘉綺,要不要我陪你?”送她進李家客廳的家明,擔心地問道。
“不,我需要好好想想……”嘉綺的話聲倏然停歇,她突然發(fā)現(xiàn)佩好并沒有跟他們上車。
“佩好呢?”她狐疑地問。
家明瞪大眼,表情同樣驚愕。
“該死,我把她忘記了!”
“快,你快點回去找她。”嘉綺將他推向門口,“佩好一定還在那里等你……”
“可是你呢?”家明的眼中盡是溫暖的關懷,有短暫的一瞬間,嘉綺想要自私地留他下來,不想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華宅,可是想到颯好孤獨無助地站在停車場,自己又有滿腦子的混亂待處理,還是將家明推向門外。
“我沒事,你快去找佩好!
她怕自己會開口求家明留卜來,關上門后立刻奔向樓上的房間。華麗、典雅的香閨,感覺冷如冰窖,沒有一絲溫暖。她機伶伶地打起冷顫,打開暖氣,吩咐管家?guī)退郎蕚湟槐瓱峥煽,換上舒服的睡衣。
捧著熱氣氰意。香濃的呵呵,室內(nèi)流泄著帶點傷感的甜美歌聲,嘉綺再度回憶起停車場的那幕,椎心刺痛遍襲全身,她不相信,也無法相信。
咸濕的熱淚落進杯內(nèi),鼻水流個不停,嘉綺拿面紙拭淚擦鼻,蹙著眉頭。
傷痛過后,紛亂的思緒隨著淚水逐漸澄清,一小時前發(fā)生的那幕香艷畫面,巧合得令嘉綺感到懷疑。
首先,宗佑絕對不是笨蛋,否則也不會如此受到傅彥豪、傅彥杰兩兄弟的重視,先后將他留在身邊委以重任。他明知道她在樓上的宴會廳參加宴會,不可能會選在人來人往的停車場和何語潔親熱。第二點,他討厭何語潔,如果他對她曾有過一絲興趣,早就接受何語法的示愛,不可能會等到今天才來出軌。第三點,整個事件發(fā)生得太巧合了,她才剛走出電梯便看到何語潔緊抱住宗佑…嘉綺重新回想那幕仍令她感到心痛的場景,她再怎么反覆推敲,還是覺得是語潔強抱住宗佑,宗佑漲得通紅的臉閃的不是情欲,而是厭惡。還有,他和語潔交纏的四肢,不!該解釋為他正努力推開攀附在他身上的何語潔才對。
可是,他怎么會在停車場遇上何語潔,還讓何語潔有機會“襲擊”他,在她眼前演出那一幕?
連串的謎團在嘉綺心里炸開,她卻捉不到一絲頭緒好理清。宗佑臉上、唇上的深紫色口紅印,像一攤腥紅色的血跡般觸目。他怎么會讓何語潔近身?該死,就算他是無辜的,也不可原諒!
強烈的妒焰在心頭燃燒,嘉綺氣憤地捶著臀下的坐墊。想恨他,想怨他,想從今以后不再理他,但為什么心里卻有著難以言喻的不舍?他俊俏的容顏、機敏的幽默。善解人意的溫柔,還有眼中的深情眷寵,在腦中如走馬燈般轉個不停,失去了這些,她的人生將再無意義。
不!她不能在這時候放手,不能因為這小小的打擊而放棄宗佑。至少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證實他的無辜。她不相信宗信是腳踏兩條船的人,他的為人她清楚,他不是那種人!
可是,萬一他是呢?
天啊,她被搞糊涂了。理智上,她想要相信宗佑;然咬噬著她的嫉妒,又讓她不確定。
正感懊惱時,音響里傳出女歌手如泣如訴的歌聲:“是誰導演這場戲,在這孤獨角色里…”
電光正火的意念在嘉綺腦中閃過,她臉色一變,深思了起來。這分明是一場戲,一場想要讓她誤會宗佑,進而促成兩人分手的陰謀!
如果她不是這么理智,如果她稍微沖動些,極有可能會被那幕推心刺骨的背叛所擊倒?墒,導演是誰?為什么要導出這場戲?
嘉綺陷進思緒里,沒理會響個不停的專線電話。會是誰這么無聊?又有誰能從她和宗佑分手中得到利益?不可能是何語潔,因為她沒這么聰明,那是準呢?有這么精明的頭腦,能精推算計到她下樓的時間,還有她可能會有的反應,甚至不給宗佑機會向她解釋……嘉綺幾乎無法相信,會是腦中想的那個人嗎?他會這么卑鄙嗎?他的心思有深沉到不但自導自演全劇,還自始至終都表現(xiàn)得那樣無辜,對她充滿兄長似的關心嗎?
她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卻是等待時機進攻……
電話鈴聲仍不放棄地大響,嘉綺恍然驚醒般地跳下床。會是宗佑打來的嗎?接過后,電話已嘟嘟掛斷,她失望地放下話筒,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喂?”她著急地喊著,回答她的卻不是宗佑。
“嘉綺,是我!睏钆搴锚q豫的聲音從電話聽筒里傳出!澳阋粋人嗎?”
“是!奔尉_立到答道。
“我想告訴你,我剛和何語潔談過,俞宗佑并沒有引誘她,是家明叫她纏住宗佑,在我們到達停車場時……”
隨著佩好的解釋,嘉綺的眼光變得冷硬,從未有過的狂怒和暴戾在血管里奔流,使她產(chǎn)生一股嗜血的沖動。
嘉綺連續(xù)五天拒絕宗佑的電話,和他的登門拜訪。她將這視為對宗佑的懲罰,誰教他粗心大意地讓何語潔有機會纏住他、吻他。同時,她也將這次事件當做是對兩人的考驗,看宗佑可以無怨無悔地忍耐她的冷戰(zhàn)多久。
事實上,她并不打算讓他再受苦下去,情人節(jié)的夜晚本該是屬于情人的,她將會補償他。
宋伊人今天上午打電話給她,先是試探地問她和宗佑之間是本是有誤會,顯然她知道了停車場事件,不著痕跡地為宗佑辯白,嘉綺不想欺騙這位關心她的朋友,告訴伊人不用擔心,她會讓這事有圓滿的結局。
伊人還透露,宗佑這幾天晚上都在盡他會計師的職責,在家里加班看帳。
沒想到他這么乖。
嘉綺對他并沒有到外頭買醉。發(fā)泄苦悶情緒感到滿意,化悲憤為力量,這種男人不枉費她對他投注的深情。
心不在焉的她緩緩走下樓,身上的紅色旗袍領長禮服在領口的盤扣下開了菱形的缺口,暴露出胸前一小塊雪嫩的香;下擺開叉,露出一小截曲線美麗的小腿。高家明在樓梯口迎接她帶著一抹夕陽光彩般濃烈魁惑的情影,她飽滿樓唇上的鮮艷唇彩,帶著一抹神秘、允諾的笑意,仿佛正無邊無際的挑逗搔拂著他蠢動的心,他感覺到嘴巴發(fā)干,下腹部的情欲勃發(fā)。
“謝謝你過來接我去參加情人節(jié)派對!奔尉_眨著淡染上一層如煙熏過的灰蒙色彩眼影的迷蒙眼睛走向他。凌波微步般的優(yōu)雅體態(tài),瞬間釋放出教人難以抗拒的嫵媚與嬌柔,令家明深深著迷。
“應該的!彼硢〉氐馈
“佩好呢?”在坐上家明的兩人座保時捷跑車時,嘉綺心里已有了譜。
“哦,她會跟家人一起去!奔颐餮壑虚W過一抹角黠的笑意,溫文解釋道。
嘉綺沒再追問下去,很快發(fā)現(xiàn)車子行駛的方向,和他
們要參加的那個情人節(jié)派對的路線相反。她不動聲色地轉向家明。
“你要帶我去哪里?”
家明見她臉上沒有絲毫溫怒,眼中閃爍著風情萬種的媚態(tài),放下半心!拔艺J為你或許想過個安靜的情人節(jié)。我在飯店訂了房間,可以俯瞰臺北夜景,還有美味的法國大餐和香醇的香按。當然,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立刻趕去參加派對!
“家明……”嘉綺垂下目光,掩飾她眼中的惱怒,輕聲細語地道:“你真是太體貼了!
“嘉綺……”家明激動地回應。“你不知道你這么說令我有多開心。”若不是行駛在車潮不斷的繁忙街道上,雙手得握著方向盤,他便要忍不住去握嘉綺的手了。
“我保證不讓你失望,而且還準備了一份禮物要送你!彼硷w色舞道,眼瞎深處閃過化熱的欲情。
嘉綺只是低著頭,讓家明將車開進一家著名的五星級飯店停車場,扶她搭乘電梯到達他預訂房間的樓層。
優(yōu)雅的頂級套房里,新鮮的玫瑰和百合從玄關處一路排放到房內(nèi),情人餐座上有同樣的花束綻放著芬芳。
嘉綺的眼光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垂著紗慢的復古式大床上,放著一大束百合花,不由得對高家明的大手筆暗暗佩服。
“我去化妝室一下!彼尚︽倘坏剞D身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任嘩啦啦的水聲流泄一室,從紅色的手提包拿出昂貴的超敏感行動電話,指尖在號碼鍵上接著。
電話接通后,她對另一端的收話人道:“佩好,你幫了我一次,所以我也要幫你。不要掛斷電話,立刻到XX飯店,房號是……”
嘉綺施施然地回到房間,訓練有素的侍者已端上開胃酒、沙拉和湯。嘉綺將手提包小心地放在桌旁,端起高腳杯,微笑地對著家明。
“我借花獻佛,先敬你!
‘該我敬你才是!烀魇軐櫲趔@地道。
“怎么說?”嘉綺將酒杯貼在暈紅的臉龐,嬌媚地問。
家明被她“眼色暗相釣,秋波橫欲流”的媚態(tài)所迷住,好一會兒才干澀地笑了聲回答:“謝謝你不計前嫌,肯接受我今晚的邀約。你不曉得這對我的意義有多大,你將我上次送的手鐲交予識好還給我,我那時候心都碎了
‘哪有那么嚴重?”嘉綺輕笑,杏眼微瞇地橫了他一眼,端視著杯緣道:“你知道為了佩好,我只能辜負你的好意。再怎么說,你跟佩好都這么多年了,兩人又正式訂了婚...”
“可是我一點也不愛她!”家明激動地道。
“不可能吧?”嘉綺微笑地搖著頭。
“這是真的。”家明懇切地說!爱斎,我不否認我愛過佩好,少女時代的她真是可愛,誰見了都要贊她一聲玉娃娃?墒桥搴檬冀K活在她的少女歲月,任性又脾氣不好,不肯長大。我再也受不了她的幼稚、膚淺!
“家明,你不覺得這么說她不公平嗎?”嘉綺搖頭道。“佩好只是被寵壞了。她很聰明。也很心細,家世又和你相當,應該是個賢內(nèi)助。”
“是嗎?我倒不覺得!奔颐鞯难垌‖F(xiàn)輕視的笑意!安贿^你說對了一點,她被寵壞了。聰明卻不肯用腦筋,心細卻不愿體貼我,良好的家世沒給她好的教養(yǎng),反讓她像那群貴婦人般成天追逐名牌服飾、華麗珠寶。她畢業(yè)至今,一直在家里當大小姐,楊伯父原本有意要她到公司實習,佩好卻推說起不了床,每天都要睡到快中午。”
“你不滿意她,為什么不跟她明講?家明,你今天約我共度情人節(jié),就為了向我訴苦,說佩好的不是嗎?”
“嘉綺,我沒那個意思!奔颐鞯难酃饩壑鴿饬业那橐!胺Q該明白的,我始終對你未能忘情,當初為了佩好放棄你,一直是我的遺憾,這么多年來,我沒一日忘得了你。再度與你重逢,我的心就像久旱的荒漠遇到甘霖,我告訴自己再也不能錯過你了。嘉綺,答應我吧,我會證明我是個值得你托付終身的男子,你不會對我失望的!”
“你是在求婚嗎?”嘉綺咯咯嬌笑!翱赡阃耍阋呀(jīng)有佩好這個未婚妻了!
“我會跟她解除婚約!奔颐鳑Q定道。
嘉綺一邊品嘗著日中的生菜沙拉,一邊忖度佩好還要多久才會趕到,大概還需要二十分鐘吧?
“我們用完餐再說!彼龑颐骶`出安撫的笑容,和他閑聊窗外的美景,在闌珊的燈火盡頭,宗佑是埋在數(shù)字堆里,還是正想念著她?
“搭配這道群魚餐的白酒,來歷不同凡響!奔颐鲀(yōu)閑地談論看待者送來的佐餐酒,賣弄著他的酒學知識。嘉綺曾聽家佑談過幾種酒的來歷,興致勃勃地洗耳恭聽,喚著濃郁的白酒。
過了約二十分鐘,她倚靠在椅背上,輕柔地說:“家明,我不得不對你的安排感到窩心。從玄關處一路排進來的玫瑰、百合,還有美酒佳肴,這些浪漫排場,要花你一大筆錢吧!
“只要能討你歡心,都是值得的。”家明深情款款地道。
“真的嗎?”嘉綺嬌咳地朝他眨眼,“可是你好環(huán)幄,也不事先告訴人家有這種安排。你看,我穿這樣,豈不辜負了良辰美景、花好月圓?”
“嘉綺……”家明低沉地笑了起來,俊眉輕挑地供起!皩ξ襾碚f,你就算不穿也是好看的……”
嘉綺驚愕地倒抽口氣,連睡了數(shù)下睫毛,這時候房門上再度傳來一聲輕敲,家明以為是侍者送甜點來了,不以為意地喚他進來。
跟著侍者身后進來的是手拿行動電話、臉色僵白的佩好,家明發(fā)現(xiàn)她,大驚失色。
“佩好,你…來干嘛?”
佩好手上的行動電話發(fā)出類似的咕噥。
“我不能來這間你往年都訂來跟我共度情人節(jié)的套房嗎?”
佩好朝家明射出夾雜著憤怒、傷痛及絕望的眼光,嘉績不慌不忙地抓起手提包,起身走向門口。
“嘉綺,你……”家明驚愕地喊住她。
“嗅,對了!笨恳无D向他,眼中充滿冰冷的譏諷!澳愕亩Y物我不方便收,不妨轉送給抓好。對于你今天的安排,和上回在停車場導的那場戲,我無以為報,只好請來颯好給你個意外的驚喜。祝兩位佳節(jié)愉快。”
房門在她身后關上,嘉綺心情愉快地聽見識好的怒吼聲,或許經(jīng)過這次事件,她會看清家明的為人,就當她報答佩好澄清宗佑清白的恩惠吧。
夜晚的寒風撲向嘉綺,她請飯店人員幫她叫一輛計程車,打算先回家換上戲服,好趕去自導自演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戲。
等著吧,宗佑。
踩著腳下的電動跑步機,宗佑的情緒還沒從電腦當機的挫折中恢復過來。
這是什么世界?在舉世之人歡慶看情人佳節(jié),摟著心愛的人相偎相依。情話不斷時,他卻為著一部死電腦生氣!
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壁鐘,離布谷鳥出來唱過的十點鐘報時,又過了五分鐘。時間真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概念,有時候會覺得一眨眼便從指間溜走大半,有時候又會有度秒如年的感受。
今晚,他又打了N次電話給嘉綺,管家告訴他,嘉綺被高家明接去參加情人節(jié)派對了。
他媽的!他懊惱地發(fā)出詛咒,嘉綺為何不聽他的解釋?還跟高家明去參加情人節(jié)派對,分明是要嘔死他嘛!
想起那晚的事,宗佑便一肚子委屈。他才剛代表彥杰談完一樁合作事宜,就在停車場遇到何語潔,那鬼丫頭硬要他載她一程。她要去的地點剛好是他要去接嘉綺的飯店,便勉為其難答應了。誰曉得他們才要往電梯走去,何語潔突然抱住他熱吻了起來,摔不及防的他,傻了五秒鐘才曉得該推開她,沒想到這么巧會讓嘉綺撞見。
怪他倒霉嗎?宗佑心里始終有著懷疑。因為這件事實在過于巧合,高家明像個演技純熟的男演員,一拳揮向他,從容擁著嘉綺上車,連未婚妻都不管了。
會是他搞的鬼嗎?宗佑憤恨地踩著腳下的跑步機。
一聲悅耳的鈴聲響起,宗佑關上跑步機,拿著掛在頸上的毛巾拭去臉上的汗?jié)n,打開里側的木門,一大束艷麗的玫瑰遮住對方的臉,他打開外側的不銹鋼門,那束香郁的玫瑰立刻被送進他懷里,一只小手將他推進屋。
“情人節(jié)快樂!”微帶沙啞的性感呢味,像束觸麻的電
流般竄進宗佑體內(nèi),他挪開阻礙視線的玫瑰,一身黑色大衣的嘉綺左邊背著大皮包,右手拿了個大提籃笑吟吟地對著他。
“嘉綺……”宗佑將玫瑰放在玄關桌上,熱情地擁住她,眼眶發(fā)熱,心跳加速,血脈憤張。
“先幫我把東西拿過去嘛!奔尉_愛嬌地先將手中的提籃交到他左手上,又把左肩的皮包掛在他右肩上,自己拿著玄關桌上的玫瑰花束往里走。
“有沒有花瓶?”
“我得找找!弊谟痈M客廳,將手上的大皮包、大提籃一古腦地全放在茶幾上。
“算了!”嘉綺放下玫瑰,在屋里左顧右盼!皼]有性感美女躲在里面吧?”
“嘉綺,我怎么會……”宗佑連忙喊冤。“那日的事,我根本是冤枉的。何語潔突然抱住我,我……”
‘好,我知道!奔尉_安撫著他,拿出提籃里的美酒和食物。“你一定忙得沒好好吃一頓。瞧,我給你帶來什么?”
“嘉綺,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嗎?”宗佑小心翼翼地察顏觀色。
“老實說,那天我原本有點生氣。可是想想你不該是那種人……”
“那為什么這幾天你都不聽我電話,也不見我?”
“因為你確確實實跟何語潔接吻了,不是嗎?”她橫眉豎眼地審視他。
“我……我是被強迫的,我并沒有……”
“動心?”她挑眉。
“對,我只感覺被侮辱!
“是嗎?何語潔是個小肉彈,身材不錯呀!
“那關我什么事!”這幾天來被人誤會的委屈。見不到嘉綺的懊惱情緒,全在這刻爆發(fā)出來。“我忙著推開她,除了生氣和受辱外,什么感覺都沒有!
“嗯,很好。”嘉綺點點頭,對他的回答感到滿意。
“就這樣?”宗佑瞠目以對。
“不然你要怎樣?”嘉綺伸手攬任他的頸子,一雙媚眼晶燦柔亮,“我在情人節(jié)夜晚,送了你玫瑰,又替你帶來了美食,這樣還不可以?”
“不是啦,我……”想起這幾日過的既擔憂。又苦惱的非人日子,宗佑心里仍有些不平。
“真貪心!奔尉_風情萬種地伸指在他鼻間輕點,退后一步,緩緩打開大衣扣子,黑色大衣徐徐落在地板上……
宗佑的眼睛在同時間睜大,一小片金色布料被兩條纖細的金鏈吊在胸前,裸露出深隆的乳溝,以及大片雪肌玉膚。高腰的淡金色樓織玫瑰花長裙貼著腰身垂下,開高權直到大腿,同色的透明絲巾披在肩上,隨著嘉綺緩緩轉圈,飄蕩成一道美麗的弧線。
灼熱酥麻的火焰,瞬間從宗佑的鼠躁部爆炸燃燒,嘉綺風情萬種的模樣,騷媚入骨的像個一代艷姬。
‘你穿這套衣服去參加情人節(jié)派對?”欲望與怒火同時在宗佑身體里燃燒,嘉綺無辜又撩人地貶著眼眸。
“對,參加只有你跟我的派對!奔尉_煙視媚行地走向他,兩條柔軟纖細的胳臂,攀爬上他預項,吐氣如蘭地道:“你不是說這件衣服只能在房間穿給你一個人看嗎?”
連最厲害的春藥,也比不上嘉綺刻意壓低聲音的呢哺,血液直沖向宗佑腦門,分不出是欣喜還是憤怒,他虎吼一聲,將嘉绔一把抱起。
“你說真的嗎?”他不敢置信地俯視著懷中的美人兒。
“情人節(jié)快樂!彼蛩I上香吻,濃烈的愛意盈滿眼睫!拔腋嬖V自己,如果你乖乖一個人待在家里,就把自己當成禮物送你,也要你同樣的回報我!
“嘉綺……”所有的思緒都被眼前的動人尤物所占滿,宗信抱著她進房間,愛撫她裹著性感衣物的順從嬌軀,數(shù)月來的渴望達到沸點。
單純的熱吻再也滿足不了他,躺在床上等待他的柔媚嬌軀,是他的情人節(jié)禮物。他接受,同時也給予,在最初最美的結合中,他和嘉綺的靈魂仿佛也融合在一起。
美麗的情人節(jié),天堂般的快感。
多日來的煩憂盡去,只剩下燃燒的夜晚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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